滕肖澜

    《倾国倾城》是个关于美人计的故事。

    两个都有机会晋升的男人，分别被安插了两段美人计。四个性格各异的女人，或明写，或暗写，都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造化。当然最终几家得意，几家失意。

    如何在小说中凸现故事的曲折与精彩，却又不流于形式，始终保持文学独特的魅力——这是我在创作这篇小说时一直考虑的问题。曾有人劝我把《倾国倾城》写成一个长篇，因为人物不少，情节又较丰富，一个四万字的中篇有些拿不下来。我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写中篇——有别于一般的官场小说，我着力于在人心、人性上下功夫。尤其是庞鹰与佟承志这段。小说中我花了大量的笔墨与细节，刻画这俩人的恋情。美人计归美人计，但“美人”不该是个符号，而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之所以愿意做这种勾当，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小说中，我故意在前半部分隐藏了庞鹰的真实身份，一来是增加悬念，二来也是对写作的一个尝试，如何在波澜不兴的文笔中潜藏着某些暗涌，待谜底揭晓时，先是意外，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好像并不突兀——这种尝试很有趣。

    小说最后，庞鹰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放过了佟承志，也放过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一落千丈了。官场中也确是如此，比手段比力量，说到底还是比谁狠得下心，不管不顾。崔海最后说——“已经趟了浑水了，就别想干干净净的，嘿，又要讲心讲情，又要名利双收，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细想一下，好像真是这个道理。庞鹰与佟承志的那段恋情，放在小说里，是看点；放在现实中，是天方夜谭。写到后来，自己竟也有些为她不值了。佟承志应该也是爱着她的——只是，同样是爱，庞鹰的爱却要沉重得多、苦涩得多、吃亏得多。

    谢谢《人民文学》和《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让我有机会说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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