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速来到灵堂外,让人进去通禀。康新贵流着眼泪让人叫秦速进入灵堂。秦速进了灵堂,向康大中的棺木俯身拜了三拜后走到康新贵身边,低声道:“禀大人,柳氏一家人等均被带到大堂,大人是否现在就升堂审问?”
康李氏咆哮道:“审什么审,把他们都拉出去砍了,为我儿报仇!”
秦速吓得不敢说话了,站立一旁看着康新贵。
康新贵忙说道:“夫人休要动怒,保重身体要紧。我绝对不会饶了柳家人的,如今中儿刚刚入殓,还是让他安静一下吧!”
康李氏不再闹了,坐到椅子上哭泣起来。
康新贵对秦速说道:“少爷刚刚入殓,我没心思审案,先把他们押入大牢之中,听候发落。”
“是,大人!”
秦速回到大堂,对衙役们说道:“将柳氏一家关入大牢,改天审讯。”
柳春一听,大喊道:“秦班头,怎么会这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而且连审都不审就将我们关入大牢,是何道理。我不服,我要见康大人问个明白。况且我女儿尸体尚在堂外,死因不明,总要给我们一个公道吧!”
“什么公道不公道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能按大人吩咐的做。来人啊,把柳春拿下。”
衙役们冲上来就要捆绑柳春。柳春放下柳木,用力将冲到身边的衙役推了出去,几个衙役被仰面朝天推倒在地。看到柳春有如此力气,而且眼里露出了怒火,衙役们围住他不敢再上前了。
秦速见状喊道:“柳春,大堂之上,你要造反不成。”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关押我们一家人,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我反了又如何?”
郑秀英看到柳春要惹出事端,忙上前哭泣着说道:“秦班头息怒,我相公因女儿无端丧命,心里一时难过才如此冲动,待贫妇劝劝他如何?”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可这是康大人的吩咐,我们只能听命。你好生劝劝他,莫做违法之事。”
郑秀英点了点头,拉着柳木来到满脸怒气的柳春面前说道:“相公,休得恼怒,如今生儿关在大牢,芸儿无辜而亡。你若再惹怒官府,恐我一家人性命堪忧。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我们就随他们处置,看他们能把我们一家怎么样!”
“夫人,明摆着他们是要将我们一家往死里逼,我岂能束手就擒。你和木儿闪到一旁,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郑秀英大喊道:“相公,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若动起手来,正中了狗官的圈套,也让我们一家走上了死路。县衙这么多人,一旦打起来,我和木儿怎么办?即使今日我们侥幸逃了出去,生儿怎么办?芸儿的尸体又怎么办?我们日后又如何生活?”
郑秀英的一席话让柳春冷静了下来,他一甩手说道:“也罢,秦班头,你来吧!”
秦速向衙役们一摆手,衙役们走上前给柳春戴上了镣铐。
“秦班头,希望你能早日让康大人升堂审案,切不可让我们久等啊!”
“知道了,将他们带下去。”
由于柳木尚小,郑秀英要照顾他,而且是一介女流。秦速并未让人将郑秀英上绑,而是让他们母子跟在柳春的身旁。
衙役们将柳春一家三口押到了大牢,牢头打开牢房大门,在头前带路走进了大牢。
大牢里羁押了不少的犯人,他们看到柳春一家三口走进来,都投来惊诧的目光。
突然,一个人抓住牢房的铁栅栏哭喊着:“爹、娘,救我啊,我是被他们陷害的!”哭喊之人正是柳生。
柳春看到柳生,非常的生气,他手举镣铐对柳生喊道:“你这逆子,害得芸儿惨死,我和你娘无辜受到牵连。我们今日受到牢狱之灾,都拜你所赐。你喊冤有什么用!”
柳生看到柳春也戴上了镣铐,知道是自己闯了祸,连累了父母。他双手抓着铁栅栏,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郑秀英本想过去安慰自己的儿子,狱卒们拦住她喊道:“赶紧走,休要停留,快走,快走!”
柳春和郑秀英被狱卒推搡着往前走。过了一道铁门,柳春被两个狱卒连推带拉地关进了一间牢房里。
郑秀英看到自己要和丈夫分开,她抱着柳木喊道:“相公,相公……”
两个女狱卒上前抓住郑秀英骂道:“大胆贱妇,喊叫什么,这是县衙大牢,休得吵闹!”她们左右架着郑秀英又穿过一道铁门后,将他们母子关进了女牢之中。
别看柳木年纪幼小,但他始终表现得很镇定,没有哭也没有闹,就像一个懂事的大孩子。
郑秀英进了牢房,一下子没了主见。她精神恍惚,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是喃喃自语,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柳木俯身拉着母亲的手说道:“娘,有我在,你别怕!”
郑秀英看着年幼无知的儿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儿啊,这里是牢房,我们失去了自由。”
柳木一笑道:“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的。一切有善因,就必有善果,我们和爹都会没事的。”
郑秀英虽然不知道柳木在说什么,但看到他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深受鼓舞。郑秀英一把将柳木揽入怀中,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同牢房关押的其他女囚都被面前这个娃娃的表现所震撼,她们都投来羡慕的目光。
一连过了五天,康新贵也没有提审柳春一家,这让柳春和郑秀英十分的纳闷,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康新贵让人把柳春一家关进大牢,就没打算提审他们。因为按照律法,他不知道如何审讯柳春夫妇,也不知道如何定他们罪。那日,康新贵命秦速将柳春和郑秀英抓到县衙,完全是因丧子之痛冲昏了头脑,而且又受到了王吕钦的鼓动所致。
既然人都抓来了,康新贵也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认为是柳生打死了自己的儿子,那就让柳家都不好过。
办完儿子的丧事,康新贵再也没有过问柳家被关在大牢里的事情。到是有两回,秦速曾向康新贵提及过柳春一家尚在大牢之中,是否需要升堂审问的事。康新贵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岔开了话题,秦速也不敢再追问了。
关押在牢房里的柳春依旧怀揣着一线希望,。他以为,只要县太爷升堂审案,事情自会水落石出,不但一家人平安无事,而且还可以为女儿讨回公道。这些日子,他心里虽然着急,但仍然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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