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消息的爆发,令整个朝庭顿时为之哗然。
在外人的眼中,皇后是被皇上当成命根子一样来疼爱的女子。
自从宫里宣布她怀有身孕之后,不论是文武百官,还是在宫里当差的内侍,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对皇后的那份小心翼翼,别说是一介帝王,就是贫民百姓,怕是也做不到那份精致的地步。
也不知道这个被皇上当成眼珠子一样来宠爱的姑娘是不是命薄福浅,被皇上那么用心疼爱着,却还是因为生了风寒难以治愈,而不小心流掉了这滴皇家的血脉。
“你是不是疯了?宝儿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可是你赵祺臻的亲生骨肉,是亲生骨肉!”
为了表达心底的愤怒,得知宝儿孩子流产的傻蛋,气哼哼的闯进御书房,扯着喉咙就开始痛骂赵祺臻的无情。
虽然皇宫内侍的眼中,它是一只好吃懒做、喜欢欺负人、又经常在宫里为所欲为,三天两头还会搞出各种妖娥子的刺头儿。
但追根结底,它的主子只有蔡宝儿一个人。
当主子的生命和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即便它只是一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鸟,也忍不住对赵祺臻弑杀骨肉一事产生了极大的愤恨。
被它痛骂的赵祺臻,简直要被这只臭鸟的指控给气疯了。
直到现在他还没从这起变故中回过神。
怎么也没想到,蔡宝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竟会在那种情况下流了出去。
更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宝儿居然把罪魁祸首的矛头直接指到了他的头上。
她说,一旦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辈子,他都休想再取得她的原谅。
这让他感到既伤心,又愤怒。
他可以承受对方的谩骂、指责、控斥甚至毒打,唯独这个“无法原谅”,是他承受不起的一份负担。
永远也忘不了,当鲜血顺着她双腿晕染出来的时候,她眼底的神色有多么的悲绝。
那不仅仅是对两人之间感情的否认,同时,也是对生命和未来的放弃。
而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蔡宝儿为什么会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流掉,是他一手促成。
如果是因为那碗养身汤的话,他可以用性命发誓,他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被人冤枉的感觉非常不好,再加上这只四六不懂的臭鸟火上烧油,这让赵祺臻的耐性已经被逼到了爆发的边缘。
眼见得寸近尺的傻蛋还要继续用难听的字眼来怦击自己,他忍无可忍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别以为你是宝儿养的宠物,朕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滚!再在朕面前啰嗦一句,看朕不即刻诛了你的九族!”
小嘴骂得正欢的傻蛋,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完全无理可讲的男人,居然会在盛怒之时拿自己开刀。
它气不打一处来的飞到他面前的桌案上,扯着尖利的喉咙大吼道:“明明是你这臭混蛋伤了宝儿的心,你不但不知悔改,居然还对爷大小声。赵祺臻,老子日你大爷……”
御书房两旁侍候的太监全都被这只鸟的狂言妄语给吓到了。
就算这只小黑八哥只是一只鸟,可天启王朝并没有哪条例法提到,鸟类犯罪,就可以逍遥法外。
要知道被它失声痛骂的对象,可是天启王朝的一代帝王。
如果皇上龙颜大怒,那只在御案上蹦哒得直欢实的小家伙,搞不好就会被皇上差人直接扔进锅子中煎炒烹炸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闯下滔天大祸的傻蛋还在那抖着翅膀继续叫嚣。
“我们家蔡宝儿从小就守规矩,重情义。这辈子,她从来都没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唯独瞎了眼,认识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货色。”
“你可知道,当初你身陷囹圄之时,她整日以泪洗面,愁容不减。”
“在你入狱且被人打成伤残,直至后来传出你死亡的消息时,她恨不能捏起剪刀自刎脖颈随你而去。”
“就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居然被你怀疑她肚子里的娃是别的男人的种。”
这倒不能怪傻蛋会下此结论。
当蔡宝儿肚子中的孩子流掉之后,悲痛欲绝的她,便在愤怒之时,与赵祺臻发生了一场极为激烈的争吵。
不小心听到壁角的傻蛋,把两人吵架的内容全部听到耳中。
虽然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并没有承认是他下药害死了那个孩子,但结合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件,就算蔡宝儿不把怀疑的目标指向赵祺臻,它也会将这个男人视为凶手。
就在傻蛋跳着脚在那破口大骂的时候,一道突来的声音,打断了它的咒骂。
带着穆紫寒进宫见驾的夏候雄,刚巧将傻蛋的控斥听到了耳朵里。
不等两旁太监替他通报,他便迫不及待的闯进御书房,连问安这一步都被他给直接忽略了。
“三爷爷,这只傻鸟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蔡丫头……我是说,皇后娘娘肚子里刚刚流掉的那个孩子,其实是三爷爷你……”
接下来的话,夏候雄愣是没敢直接问出口中。
这段时间以来,朝许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之所以会不小心流产,是因为不久之前患上了风寒。
为此,三爷爷整日陷入忧虑之中,甚至每天都去藏书阁去寻找一切可以令皇后娘娘痊愈的可能。
不明真相的夏候雄当时还道,他家三爷爷对蔡宝儿有情有义,绝对是他日后要学习的好典范。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被流掉的孩子,居然是被他家三爷爷亲手残害致死的。
面对夏候雄的质问,心情已经糟糕到极点的赵祺臻突然拍案而起,怒道:“朕已经说了,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吼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做了那么多努力之后,竟换来这么一个难堪的下场。
他恶狠狠的瞪了夏候雄一眼,骂道:“再说,朕当初之所以会对宝儿肚子中的孩子产生怀疑,全是因为那该死的赫连晋阳,当日宝儿被囚禁在候府,朕曾亲眼目睹,他对宝儿……”
尾随夏候雄踏进御书房的穆紫寒,被这幕后的真相吓了一跳。
她茫然的看着盛怒之中的皇帝,好半晌后,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候爷……我是说,赫连晋阳在十四岁的时候,曾经跟他已故的师父练过一种邪功,由于在练功的过程中走火入魔,所以……”
穆紫寒的声音微微一顿,“从那以后,他便丧失了与女人在一起……的能力。”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但在场的两个男人,却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赵祺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该死的混蛋曾练过邪功走火入魔?
仔细回想一下,赫连晋阳虽然身居高位又生得俊逸潇洒,可这些年来,却从未传出过他与哪个姑娘走得过于频繁。
起初,他还以为那人心高气傲,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女子。
万万没想到,他之所以不找女人,是因为他根本不能给女人带来快乐。
那么……
想到这里,赵祺臻心头就是一颤。
宝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不!
这不是真的!
虽然他早已经在心底默认了那个孩子,就算是赫连晋阳的种,他也会允许对方被生下来,且会尽可能的,在人道主义立场上,将那个孩子抚养长大。
但他万万没想到,那个曾险些被他视为孽种的孩子,居然……居然真的是他与蔡宝儿之间的亲生骨肉。
心怀仁慈是一回事,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产生怀疑,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这里,倍受打击的赵祺臻,突然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被抛在御书房的夏候雄,不由得看了穆紫寒一眼,好半天之后,才呐呐道:“我就奇怪,既然那赫连晋阳是一个连最基本幸福都给不起女人的软蛋,你当初干嘛还要对那么个烂货死心塌地?你到底喜欢他啥?”
穆紫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小声嗔道:“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啥,但赫连晋阳那厮不能给予你的幸福,我却是可以日日夜夜的来满足于你!”
不等对方捶拳打他,夏候雄便舔着一张丑脸冲对方嘿嘿一笑。
“哎呀,今儿带你进宫,本来想和三爷爷商量一下咱两成亲的事情,可是眼下,三爷爷后院里着了火,咱两的婚事,一时半会儿怕是没啥着落了。不过嘛……”
他死不要脸的拉住穆紫寒的小手,大言不惭道:“为了我夏候家能够尽早添枝加叶,找个黄道吉日,咱们私底下,就趁早将亲事办了吧。”
“狗熊,你这个没良心的傻货,咱家宝儿肚子里的孩子刚刚被你那没脑子的主子给弄死,你就要大张旗鼓的和姑娘办喜事来讨爷不痛快,你怎么就不早点死了呢!”
完全沉浸在幸福泡泡中的夏候雄,没曾想自己的满腔爱意,竟换来一只傻鸟的审判。
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刚要揪住那傻鸟狠狠教训一顿,结果不等他动手,小黑八哥已经扬着下巴,扭着屁股,非常不客气的转身飞走了。
夏候雄这个气,他只是想讨个老婆生个娃,却被一只臭鸟给嫌弃了,他……他究竟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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