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几日,轿子内闷热得厉害。
云曦在冷宫里本就羸弱的身子,开始不太适应了,在手肘处有些红红小点点,还有些痒痒的。
好在早就准备,自己有备用药膏,擦拭了后也只是稍微止痒。
心下遗憾,没想到药效果这样好。本想着让那北冥王得知自己手臂上的红点,可以一直不见呢。可是虽然不想见,却在对方一直不来见自己后,反而有些想见他了。
比起炙热的天气,令她愈发疑惑的是那个传说中的西北王冥凌。本以为第一晚在驿站时两人需见面。岂料对方根本就没进她房门一步。
这七日里,从最初那日的战战兢兢到如今的倘然肆意,倒也一切随缘了。
行了大半日,太阳落山,又到了新驿站。在轿子内时无法走动,下了轿子无论吃睡都有人伺候着。关于想逃这回事,根本没法子。
刚进屋内,一股清凉的气息,随着青羽进入驿站内的客房,凉气拂面而来。
“这是什么?”云曦虽是摘了帕子,可是按照西北风俗,说是接亲途中必定要用帕子遮着脸。热得用帕子擦拭了下脖子处的汗,有些无力地道。
喜婆笑嘻嘻地道:“这是皇后给送来的冰块。听说还带了道旨意给北冥王呢。”
“皇后?”云曦双手下意识一握。心间有种不好预感。
那喜婆哪里瞧见了这些,只顾着喜滋滋自言自语地恭维:“皇后对您还真是疼爱有加啊。说是怕日头太烈,所以还特意准备了冰块。这竹篮子内装着冰块,四周是镂空,下面有三层,第一层是竹炭,第二层是棉团,最后一层才是竹。两个时辰换一回,保管王妃在轿子内,也凉快舒适。”
青羽倒是瞧见了主子的心思,一瞧就是有心事的模样,便打断了那喜婆道:“这在咱们大周不过是普通的玩意儿。”
喜婆一愣,尴尬之色浮现在脸。
的确是自己班门弄斧了。人家是高贵的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冰篮呢。
“那搁着吧。”云曦其实也没听见喜婆的后面的碎碎念。只顾着心下疑惑,为何这个时候皇后让人快马加鞭送冰块过来?
云曦给青羽使了个眼色。
这青羽立马明白了云曦的意思。便小碎步悄悄离开了屋内。打听消息去了。
屋内就云曦和那喜婆,趁着这个喜婆貌似喝了点小酒,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云曦想着不如打探下消息好了。
“西北都这么热?”在她的地理印象里,干燥干枯是西北的代名词。虽是打听消息,也不好过于直接,便从天气开始问了。
那喜婆咋听这话,愣了下,旋即笑道:“回公主,咱们西北有些地方是荒凉,可也有绿洲啊。不比中原差。放心吧,委屈不了公主。若说以前,倒是挺贫穷,可是前王爷经营有方有了个好基础,再加上如今的王爷,爱民如子不说且魄力不凡农贸经商都发展起来了,如今啊咱们西北的生活好着呢。”
喜婆一气呵成,好似为了弥补之前班门弄斧之过错。
“看来是个好地方。”云曦倒是开始有些憧憬起来了。只是,皇后带来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内心也是害怕过苦日子的人啊。从刚才那松下的肩膀了吐出的气,她敏锐感觉到了她原来对未来生活还是有期待的啊。
“那,你们王爷真的克妻吗?”听青羽说,那王爷竟一直戴着面具示人。
这话问出后,周围安静了下来。那喜婆显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来到她耳边,带着求饶的口吻道:“公主,奴婢求您了,这个问题咱不说啊。再说您福大命大什么压不住啊。也就您啊可以拥有咱们王爷这样的好男人,那些人啊,也都是福薄。”
“那为何一直戴着面具?”云曦道。
“这面具是咱们北冥府的习惯,未入洞房前双方不得见面。”喜婆道。
“哦。”长长哦了一声的是青羽,她一直生怕公主嫁了个丑夫呢。
云曦不言语,心道:福大命大?命大倒是有可能,可是福大?没发觉!
“那你觉得,你们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云曦想着,这旁人的意见应当比较客观吧。虽然也没几个主子,敢说主子的不好。
正说着,有男子的脚步声进来了,然后是丫鬟们福身衣裙摩擦声后,清脆的行礼声:“王爷,吉祥。”
喜婆眼疾手快,立马把红盖头给盖上,再跪在地上。
那喜娘吓得不敢吱声,庆幸还好刚才没嘴快。背后嚼舌根自议论主子,那可是大忌。
“都起来吧。”一道洪亮的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声音。许是在冷宫那地方呆久了,别说冷宫,就连皇宫也见不到几个男子,很没出息地,竟然在听见道男声时,心竟然莫名抖动了。
也就一秒,便警觉地提醒自己:“云曦,你别忘了,这个男人十日里,可是未曾跟你说过一句话的。”当然,不过是十日,比起冷宫十年无人问津,倒是好多了。
何况,有吃有喝,就算不跟自己说话,身边也时时有几个正常的鲜活人在。
端坐在红盖头内,瞧不见外头的动静,只一身黑袍和一双紫色的金缕鞋落入视线范围内。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在屋子内,肆意荡漾。
旋即红盖头猝不及防被掀开,她震惊得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不是拜堂才能掀开盖头吗?”
“本王爱怎样就怎样!”细细端详了下眼前的脸,一双惊愕的大眼睛,微微抿起来的小珠唇,细挺的鼻梁,还有一只手臂就可以圈起云曦从喜婆的神色中,感觉得出来,她应该是很怕这男人,刚才不是还在夸他来着,怎么见到真人了,却是这副胆颤的模样。
来的腰肢。旋即露出了一股鄙夷之色:“云曦?”
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云曦呆愣了。
这么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皇后亲生女了?
按捺住心中的恐惧,端坐在床侧怯生生地瞧着他。此时他的银色面具已经落下,一张完美的容颜现在她面前。呼吸一紧好美的男子!纵然是在这么危险恐怖的气氛下,还是忍不住花痴了一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谁说知能形容男性?性别歧视可不好!
“王爷,这,这,这可这不不符合,规规矩呀。”喜娘战战兢兢地说出这话。毕竟没入洞房前不得相见,没戴面具不合礼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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