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看向了那本书。那个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缓缓起身走过拿起，念到那书名《百草集》，并翻开了第一页，是几行娟秀的毛笔字，落笔竟然瞧见的是老王妃的闺名。再翻看内容，都是一些花草的图稿和生长气候环境等。
诧异道：“这是？祖母自己编写的书？”
“是，这世上独一本。老祖宗一生爱好花草，虽外出时不多，可曾经老王爷对王妃一直情深意切，于是让人寻觅了全国各地的花草，给送来府里头。让王妃欣赏。而这些花草的习性和生长地，大多是献花之人地详细口述。”
“这么珍贵的物件，云曦不敢要。”她不清楚为何王妃会把如此心爱之物给她。
“老祖宗说了，这书已翻印版本，而这是孤本。留与你保存是最好的了。”麻姑说完瞧了瞧外头天气，起身欠身道：“已经快巳时，老奴要回去伺候老祖宗抄经，这就走了。”
“好。”
云曦正要起身，再次被麻姑止住：“王妃，好生歇息。老奴谢过了。”
“是，麻姑姑。”云曦点头应道。人家都让自己好好休息了，那也就不要辜负长辈心意了嘛。
青羽很有眼见力地立刻上前一步，恭送麻姑出了房门。送至门口瞧着麻姑走远后，这才胆战心惊地吐了一口气回到屋内请罪。
来到她跟前跪着道：“是奴婢的错，给王妃惹事了。奴婢以后一定好生照看这张嘴。”
云曦正看那本《百草集》回过神，抽出边角绣了兰花的绣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光：“再哭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麻姑姑不过是提醒你一下，不碍事。好在是在这府里头，若是在宫里……”后面的话云曦虽没说完，却也让青羽寒了一身。
“老夫人待我这样好，咱们也该好生学会在这生根。适应这里的规矩。”云曦心里虽不清楚，会不会真的可以在这落地生根。可是心里却暗自发誓：对她好的人，她也一定要善待。
“奴婢以后再不嚼舌根了。”青羽抿了抿嘴，欲言又止着。
“这没外人，你说吧。”此时屋子里就她们俩，初一刚才被麻姑差人来告知要给王妃做秋装。让她先去带些布料来让王妃选。选好后，再让裁缝来量尺寸。于是便出了西子苑。
“王妃，奴婢虽未成亲。可也听说过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老王妃和麻姑是北冥府里头的长辈，就算都对主子好，可若是王爷不待见，王妃的日子也必定如履薄冰。若是早些让老王妃知道，老王妃若从中撮合下，说不定对您和王爷的感情，也有帮助。”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心里对冥凌多少有些怨念。若非他故意折腾她，也不会发生这些事。看来以后一定要愈发小心才是。
“奴婢就是怕委屈了您。”哪个姑娘不期待洞房花祖业，可王妃是如何度过的，她最是清楚。
“谁又不委屈呢。”云曦听说王爷十五岁就开始接手府里头的事，十八岁正式承受袭位。内有昏庸碌碌无为不闻政事的皇帝，结党营私的段太师党羽。西有虎视眈眈的大隋，南有野蛮的玄傲天。纷纷都不安分地想抢夺地位和地盘。
他又何尝没有自己的难处。
“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提了。我自有主张。还有以后记得谨言慎行。”
“奴婢知道了。”青羽说话间瞧见了铜镜里的自己，以至于在回话时声音有些暗暗。
云曦只当她是被麻姑那一顿训斥，以及她自己给的那几个巴掌，导致脸上现在还红的而有些懊恼。那个女孩子不爱美。再说这红印子被别人婢女们瞧见了，定然背后偷偷议论。她心里不好受也是能理解的。
“去敷敷你的脸吧。”
“是，奴婢这就去。”
大概两盏茶的工夫后，初一回来了，青羽脸上的红也退了一些。初一回来后跟青羽嘀嘀咕咕两句后，又出去了。
“王妃，您瞧这些布料都是上好的丝绸。您看有喜欢的吗？”青羽把布匹拿到云曦跟前让她选，声色恢复了之前的喜气。
“丝绸？只有丝绸吗？”云曦问道。
“别的也有。这些应当是府里头这一批购买的里，最好的料子。老祖宗对您还真是好呢。”青羽道。
“哦、”云曦对这些兴趣并不是很大。
“这些选好后，还要选花色吧。”这些都是纯色布匹。选好后，应当还会选上好的绣娘给刺绣。一件衣裳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制好。虽然时间长了点，可是定然是极好的品质。
雪纺跟丝绸，同样有丝滑感。只是丝绸上是绣着的图案，雪纺上的是印染。印染的就算再哈，也没有这么灵动。
一分价钱一分货。
云曦在屋内看书打发日子。那本麻姑送过来的《百草集》虽想看，可跟古董似的，翻看了几页爱不释手后，便不敢再看。生怕看得舍不得放下，不小心弄脏了。
按照她以前的习惯，若是爱上一本书，那哪怕是外出晒个太阳吃个葡萄都想带着书，这树上万一留下了水果印子，那可就罪过了。
“青羽，我好想听麻姑姑说这是有翻印过了。你明日替我去寻一本来。”云曦觉得这个办法甚好。这么珍贵的书，还是好生收着留给子孙吧。
一想到刚才竟然想到了“留给子孙”这样的念头，云曦的脸红得跟傍晚的晚霞似的，热乎乎的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难得她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余光瞧着青羽在绣手中的东西，并未瞧见自己的脸红。这才缓缓吐了口气：好险。
云曦独自待得有些无聊。屋子里的人又不跟她说话。
这到了第七日了，终于身上伤口的结痂也掉的差不多，云曦伸伸懒腰，舒展下筋骨：“这下，终于可以好好出去溜达溜达了。”
“王妃，咱们出去不好吧？”青羽阻止道。这到底是谁说的，要遵守府里头的规矩来着。何况……这个时候外头风言风语那么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曦敏锐感觉到了什么。这丫头连正眼都不敢瞧她了，一定有猫腻。
“哪有。奴婢不敢。”青羽努力做出一个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寻思着今日刚好十五，也的确是可以外出的日子。只要尽量不往茶馆地方去，应当会相安无事的吧。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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