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蓝洲府伊夫人的艳丽早有耳闻但在魏府当值一年半只闻塔内那悲凉的琵琶乐声而未听其人声,这门外的侍卫忽然听闻这绵软声音只在自己身后一墙之隔时,竟然紧张得大着舌头道:“夫,夫人……您……您有……有何……何,何事?”
丁飞羽在门后掩嘴浅笑后在度发功:“哥哥,我听着那丫头说这外面的事儿,心里觉得寂寞了呢,想请哥哥帮个忙!”
“夫人,小的能帮您什么?”侍卫咽了咽口水。
“哥哥,说点外面的精彩事儿给我听听!”
“夫人想知道点什么……?”
丁飞羽眼眸一沉,知道鱼儿已经上勾了,于是开口道:“哥哥,我刚刚听那小丫头说的,魏大人捉了夏朝的太子爷,刚刚说了一半就说时间到了府里的麽麽有吩咐,一溜烟就跑了!”
“这……夫人,我可不敢说!”侍卫心底一惊。
“说嘛哥哥,刚刚那小丫头只说了魏大人抓了太子后,就走了,我只想知道知道结果!”
“这……”
丁飞羽见侍卫说话迟疑,便下了重话:“哥哥,你都知道,我每日在塔里寂寞闷热的慌……”
想那老实侍卫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退一步想,这洲伊夫人禁足在这里,也闹不出什么事儿!便放下胆子道:“那我就告诉夫人了,您可不能透漏出去说是我说的!”
“嗯,我说给谁听呢!”丁飞羽笑道。
“想那帝都来的夏太子也不见什么本事,一下就给魏大人扣住了!”侍卫得意的说着。
丁飞羽眉心一皱:“这是为何,我在琉球的时候,听说夏太子可是文韬武略呀!”
“我听说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吃里扒外,魏大人给太子下了埋伏!”
“哦,原来是窝里反!”丁飞羽拔下发髻中簪子,在手中把玩着,墨海啊墨海,当日在深山之中以命抵死相护夏天烈,没想到一转眼,便成了魏阀的爪牙,该杀该杀!
“听说现在这金贵一时的太子殿下成了阶下囚了!咋们魏大人可是要干大事了!”
“哦,那太子现在囚在何处?”丁飞羽问道,如果探出夏天烈的下落,那么也好做援救准备。
“我是听说,听说的!听说魏大人将夏太子囚在了琉球国!”
“又是琉球!简直就是混球!”丁飞羽心里一惊,心中更是大骂。
那多嘴的侍卫清了清嗓子:“我也就知道这些了!”
“嗯,谢谢哥哥!哥哥能打开们么,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哥哥长得啥子模样!”丁飞羽笑称。
“不,不敢……小的这可做不了主!”侍卫胆怯了,要说说这些闲话唠嗑还行,但是真要做这些违逆魏大人命令的事儿,倒还真不敢!
“哥哥……我一弱质女流的,你还怕我跑了不!难道哥哥也不想看看我长得怎么样!或许我们还能彼此退却退却寂寞难耐的夜晚。”丁飞羽用着捶心肝的声调,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样逃出去,带着蔷薇郡主马上赶往龙腾关,在由龙腾关直接出海直达琉球岛国,希望能阻止一切!
男人的色心一旦起来了,便是燎原的烈火。那侍卫咽了咽口水,蓝洲洲伊夫人的美色早就在府中兄弟闲聊中听得,眼前,既然美人邀约……何不……
果然不出丁飞羽的预料,一条门缝咯吱的打开,那男人在外头探进头来,一见眼前这身穿玫红色纱裙,一头乌黑发丝撩人的撂在胸前的女人时,起初是惊艳,随后是惊恐,她不是刚刚在门口拿着水果盘和自己闲话家常的魏府女奴么!这分明的有诈!
丁飞羽不等那侍卫缩回脑袋,便扑上前,用手肘将侍卫的头颈往腰间一夹,死死卡住侍卫,另外一只手拿着发簪子狠狠的朝侍卫的后脖颈处狠狠的刺下去。
“为了出这个门,没浪费姑奶奶我多少时间!”
血没溅多少,那男人却瘫软在地上,断气了!丁飞羽松开手,拔出那男人脖颈上的发簪子,好不犹豫快步的走出。
三重塔上的另外一扇窗前,身穿着的蛟龙水云海纹长袍的男子,长发咧咧激扬,睿智的双眼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抹蔷薇色泽,轻轻笑了声:“帝都来的可都是人才啊,如这女人,还是有着那么惊人的力量,还活着,真好,真好!不枉我尽心布置!”
轻巧的跳出了都督军府的围墙,丁飞羽都讶异于自己为何逃出来的如此顺利。不过既然逃出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的出城,和景觖他们汇合才是!
而此时站在蓝洲城内的高坡上,仰望黑暗中的蓝洲夜空,满盘星辰闪烁,霎是美丽!可惜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焦躁的气息扰了那么一片宁静。忽的,丁飞羽听到了远远的,似乎是那些饥饿的蓝洲百姓的惊恐嚎叫声。
是什么能让本就如同鬼魅般的蓝洲人发出如此惊恐的叫声?一旋身,丁飞羽呆了一下,身后,远远望去,视线下蓝洲城便是一片火海。
怎会起的火?丁飞羽的心狂跳,若硬赖天干物燥,那这天干物燥的天气早有之!为何偏偏在今晚?而且燃的火像是借着东风欲将整个蓝洲城化为灰烬。
“该死的,摆明就是有人在纵火!”丁飞羽看着那如火龙般的火焰,忽然着了魔般的跑了下去。既是借着东风催火,那么那纵火之人势必会在从西向东而来!
而蓝洲城西处,一瘦弱男子,他身穿一身湖蓝色的蓝洲城洲伊官袍子,灰败的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拢在了发冠中。手拿火把,站在漫天的火焰下笑得癫狂!
“烧吧,把一切的罪恶都烧了吧……哈哈……”蓝苍阁将手中的火把抛进了未着火的民宅中。本就干燥的建筑,顷刻间就化为了火海,有饿得奄奄一息的人来不及爬出来,便活活烧死在其中。
“死了吧……死了你们就不会被饥饿的痛苦纠缠……我蓝洲的子民们,死了就在也看不见罪恶的纠缠,这是一座被罪恶纠缠的都城,一切都毁掉吧!”
一把火,再度的投向了那些奄奄一息的人,蓝洲洲伊,曾经爱民如子的蓝洲洲伊在亲手毁掉了这里。而他蓝苍阁第一个烧的便是蓝家!
“住手!”火焰中,奔来的少女,发丝在烈焰下激扬,玫红色的纱裙飘荡在火热的气场中,犹如一只急于磐涅的凤凰。
丁飞羽一手掐住了蓝苍阁的手腕,一拳飞上了蓝苍阁的脸颊。
“你这该死的家伙,若要死,何必拖累整个蓝洲!”丁飞羽怒喝。
“蔷薇……”蓝苍阁手中的火把咚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双手一把拉过眼前这一身玫红衣裙的女人,用力的揉进怀里低声如孩童般喃喃:“蔷薇,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她很安全!我会安全送她回琉球!”丁飞羽虽然诧异,但是一想到蔷薇郡主在塔内的痛哭流涕,便也就开口说话!
“琉球……琉球,若脱离了大夏的琉球,更不会是琉球人的国度……蔷薇,我的蔷薇……你还是走了,你为何这样执迷不悟!终究是我的无能,还是我的软弱害了你……”蓝苍阁忽然仰天长笑,凄厉的自言自语声音着。而后忽然的一个纵身,竟然跳进了熊熊的烈火之中。
“蓝苍阁……”
丁飞羽被一突发状况,吓了一跳。她呆呆的站在火焰面前,看着蓝洲的洲伊被烈焰迅速的吞噬。她还看见了火焰下,那男人不在痛哭,而是笑,一种很释然的笑。
蓝苍阁倒在了火焰下,满身烈火缠绕,不疼……他真的不疼了!他想起十年前,头一次在帝都见到的那爱穿玫红纱裙的女孩,从此心便一疼十年,疼得比火炙还疼。
那名叫蔷薇的女孩说,你要带我逃离帝都,我便嫁你。
那名叫蔷薇的女孩说,谁要能让琉球岛国独立,我便爱他。
那名叫蔷薇的女孩说,谁要想阻止她光复琉球岛国,我便让他偿便全蓝洲子民生不如死的样子。
蔷薇,如若你不是琉球国扣押在夏朝长达二十年的长公主多好。
蔷薇,如若我不是蓝洲世家的长子多好。
蔷薇,到底是你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你?犹如庄周梦蝶,十年的梦,终究要有个了结。可是蔷薇,我下辈子,我还想纠缠你,我不放弃你,还想爱着你!因为你本就是该让人心疼的女人。
轰的一声闷雷,闪电划破了蓝洲城浑浊的上空,乌云瞬间聚拢而来。
“雨……”丁飞羽站在火焰前,掌开了手掌心,接住了那滴冰凉透心的水珠。风卷着浓烟裹向了丁飞羽,带着一股烧焦人体的腐臭味道。
“蓝苍阁,你为什么不多等待时间,哪怕是一个时辰!守护了蓝洲那么久,为什么不多等一刻时间?”丁飞羽站在清凉的大雨中,看着那逐渐浸泡在泥泞中,不堪入目的烧焦尸体。
蓝苍阁,你听见了你的子民在烈火后,如同磐涅凤凰般的疯狂嚎叫了吗?丁飞羽穿行在大雨沐浴的蓝洲城内,玫红色的衣裙贴在身上,看着幸存的蓝洲人在被火烧得一片狼藉的家园前雨中狂欢。
枚红色就犹如是这黑白景色中的一团火焰,丁飞羽笑了,世家霸权,帝国要收回权势,竟然要脚踩三十万蓝洲子民的皑皑白骨做铺垫,可悲,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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