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在海面不紧不慢的航行着。
咸湿的海风依旧寒凉,海燕在碧洗天空下俯首冲向海中雕啄那些在海面透气的鱼儿。
“报告大人,海面依旧有大量浮冰,船速依旧提不上!”来人向站在甲板上的孙之牧报道。
“嗯”
孙之牧只是应了声,他细长的眼望着那些翱翔着急于觅食的鸟儿,长风卷起了他的墨发,朝阳迎着他的脸,此刻他在想什么无人能知。
丁飞羽靠着船舱口看着那甲板上的男人,身披着有着属於孙之牧气味的大氅,发丝松散着,苍白消瘦的脸有着一丝嫣红的美。
他的背影,让她心悸。
前夜就那么的在他的怀中,看着他安睡,听着他细微的沉睡鼾声,在看看他眼底下那浓郁的黑色影子,惊觉原来他孙之牧也真有累的时候。
什么时候睡着的忘了,只知道醒来,身边位置空却,一领狐毛大氅批在她的身上,沉水香的味道牵引着心的某一个角落,在兀自跳动着。
甲板上,孙之牧侧过脸,丁飞羽隐于黑暗。她忽然的害怕被他察觉,她竟然在偷窥他。
“校尉,您醒了……?”景觖打着哈欠不适时宜的说着。
丁飞羽脸一沉,真想一拳打死这个该死的景觖。
孙之牧转过脸来,细长的眼瞟了瞟黑暗中躲着的丁飞羽一眼后在扫视了一眼景觖便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景觖识趣的退了下去了。因为这两人一个在明的用眼光就能秒杀他,一个在暗的脸红得让他妒忌得想和孙之牧一较高下,可是结果也知道会输。
“既然醒了,就过来!何必偷窥于人身后!”孙之牧双手环胸,站于甲板前,那道背影英姿飒爽。
丁飞羽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过,脸红过耳根,慢慢渡步上了甲板,双手抓着披在身上的大氅襟口,站在孙之牧身后竟然慌张的手足失措。
孙之牧也不开口,那女人站在他身后够了。
丁飞羽心口噗通直跳,沉思了许久方才找到一个借口:“谢谢你的衣服!”
孙之牧没有转过身,自然也知道丁飞羽指的是身上那件大氅,于是随口道:“哦,这大氅原本今早要穿的,嫌沉重,随手丢床上了!”
“呵,那便是我自作多情!”丁飞羽莞尔。
“你要喜欢穿,便留着!”孙之牧笑道。船上原本都是男子,何来女子的衣物。那大氅不过是他今早觉得适合她的唯一一件御寒衣物。
再度陷入了沉默。静谧的空间唯独有船舶划破海水的声响。丁飞羽觉得难堪,他孙之牧一直是在责怪她当年那般对待他的不是?于是转身想走。
“羽儿……”孙之牧忽然转过身来开口叫到。
丁飞羽站住了脚跟,她觉得她的背脊在发热,因为有他的眼光。
“燕世洵……”孙之牧沉下眼眸,刚想开口,却被丁飞羽的声音打断,丁飞羽喝道:“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我不想知道!”
那个人的名字,如今她恨得透彻!
“那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孙之牧低沉的喝道。
“你恨我么!”丁飞羽旋过身,杏仁般的眼眸里积攒着水雾。
孙之牧一愣,他预料不到丁飞羽会这样问,可是却也稳住反问:“你觉得我恨你那里?”
“那时,你因为我而被驱逐出孙家……”丁飞羽的苍白脸颊上流连着泪珠。
“错了!”孙之牧笑了,这丫头,这一次没摸透他的心。
“错了?”丁飞羽哽咽问道。
“我恨你,为了燕世洵而在我心口上插了一刀!”孙之牧回转身,因为面对她有些话,他说不出口的。
丁飞羽的心停跳了一下,那日在孙之牧说的,只要她记住那一刀!原来是这样!一种力量驱使着丁飞羽迈开脚步,往后一把抱住了孙之牧的腰身。
狐毛的大氅滑落在了甲板上,海浪瞬间迸发,水珠四溅,犹如孙之牧的心。身后的女人,她想干什么。
丁飞羽的手环住孙之牧的腰,脸颊贴着孙之牧的背脊,闭着眼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时光如果可以倒退孙之牧便可以看见,那一年,混乱的帝都内,那逃跑了的女奴忽然再度驾马狂奔出现在午门街头。
客栈内,长廊上狂奔的女孩,瘫软在那一滩猩红的血迹前。她回来便是怕他会死在客栈里。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丁飞羽也可以看见,那一年,帝都东西四大门前,发现了火药却压下不报,那少年都督,是有心放过那燕世洵一码。客栈内他追逐她,只是希望她别走,因为燕世洵注定要蜕变成为一个善良的她难以接受的嗜血魔兽。以至昏迷前,他仍然在叫着她的名!
甲板前,海燕盘旋。女人固执的抱着男人的腰。男人英俊的脸有着诧异与疑惑。
“报!”不适时的将士闯入了画面。那男人看着眼前的男女,脸是有点难堪,他知道他不该闯进来的。
“说!”孙之牧道。
“有您的书信!”那男子俯下首道。
“那里来的?”
“柳云阁!”
“柳云阁……”丁飞羽的手一松,无力的放开了孙之牧。是啊她怎么忘记了,孙之牧身边那柔弱似水,明艳若牡丹的柳云姑娘。
孙之牧眼见丁飞羽失魂落魄的走下甲板,眼眸沉思了片刻。便接过那人送上来的书信。撕开来看过后,脸面便阴沉下来,转而将手中的信函撕个粉碎扬风而且。
孙之牧冷笑,原来夏天烈忽然改变亲征的注意是这样!他开始怀疑了,所以命人调查他孙之牧那六年的日子怎么过的了!
“魏阀过去了,孙阀的日子指日可数!只是孙阀并没有亲眷跟夏家有瓜葛,所以并不会像魏阀那样赶着跳陷阱,孙阀也不会坐等待毙,受制于人!”孙之牧俯身拿起飞羽慌乱中落在甲板上的狐裘,冷笑的走下了甲板。
怎么回的卧房丁飞羽不知道,她似行尸走肉!她的心窒息得快要爆了,躺倒在卧榻上,睁着暗红的眼,原来在她知道爱上了孙之牧的时候,孙之牧身边早以有了别的女人!
连日来燕世洵给的打击,加上现在这样酸涩的感觉,让她难过的窒息。她不得不以泪水来宣泄一下。
孙之牧站在门口,手拿着湿透了的毛氅,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压抑的抽泣。
她在哭……只从离开了燕世洵后,她变得异常的软弱。孙之牧心是这么想的。
门口来来回回的将士,疑惑的看着靠着门框的孙之牧。孙之牧沉下眼睑下令:“没有命令不许踏进船舱一步。”
那些将士领了命便匆匆出了舱,天知道他们尚书大人,又将对校尉做出什么惊天举动出来。
人全清了出去,孙之牧环顾一下四周,便轻轻的退开门闪身进内。果然一进房内,那女人是真的在哭,而且是伏在卧榻上哭,全然一副小女孩模样,这倒是孙之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丁飞羽。倒也觉得这样的女人可爱的打紧。
“你在哭?”孙之牧放心手中大氅,倒了杯水,安然的落座于书案前。
丁飞羽手一挥脸上的泪痕,压平嗓子道:“没有!你进来干什么!”
“这本就是我的卧房!”孙之牧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
丁飞羽愣了一下,起身,压低头:“那我出去!”
“站住!”孙之牧将一杯茶推了过去后道:“你哭什么!”
“谁在哭!”丁飞羽一听抬起红彤彤的眼睛呵斥。
“呵呵……”孙之牧竟然开怀大笑。站起身。走至丁飞羽的身边道:“为什么离开,羽儿本少爷可没准许你离开!”
丁飞羽的世界有点摇晃,稳住了脚跟,看着孙之牧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不许你离开!别忘了,我们的契约,不管你是将军还是校尉,你永远都是我身边的贴身丫头!”孙之牧邪笑的俯在丁飞羽的耳边说道。
一股冲动,在女人的脑袋中冲撞。毫不后悔失去理智般的,丁飞羽的双手环住了孙之牧的脖颈,主动的吻上了,男人的唇瓣。
生涩,女人如同莽撞的小鹿,最终从主导变成了被动。
孙之牧被女人的生涩挑动起来了。宽厚的手心扣住了女人的后脑勺。
许久,孙之牧放才松开了那令他沉迷的女人。
“少爷,爱我?”丁飞羽火辣辣的言语,无意助长了孙之牧的火苗。
孙之牧看着对面的女人,唇角荡出一抹深邃的笑,不理这个女人是因为被燕世洵伤透之后在寻求慰藉,还是什么原因,总之不理了。现下她便是他的女人。
将女人打起横抱,直接往卧榻而去。孙之牧俊雅的脸有一丝的得意。
“你后悔还来得及!”卧榻上,孙之牧看着横卧在锦被上,一脸娇羞的女人问道。
丁飞羽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因为她爱他,不理他身边有柳云还是什么女人,总之她爱的人,她便要得到,于是她的手环上了孙之牧的脖颈,轻声说道:“愿得一心人白首永相随!”
孙之牧的指尖抚摸着丁飞羽滚烫的脸,眼中多年的怜爱瞬间爆发出来,他俯首再度吻主了女人的唇瓣。
丁飞羽的心跳的飞快,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她才抓回一点理智,可一眼看见的,便是那男人与自己,早以裸呈相对。
孙之牧,文雅,但不代表瘦弱!那线条均匀的身材能够让所有女人叹息,丁飞羽脸红了,虽然她的思想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可是面对深爱着的男子这样在自己面前依旧会脸红心跳加速。
“你真美!”孙之牧的舌尖,不放过任何一方的吻着,一路落下了醒目的吻痕,那是他给她的记号。
不同于上次在柳云阁,孙之牧的粗蛮戏弄,这一次,他是温和的,因为他正在探寻一块珍宝。
指尖感觉到了女人的身体为自己准备好了,挺身便直接的闯入了女人温润的身体。
“啊……”骤然的疼痛让丁飞羽僵直了身体惊疼的睁大了眼。
而更加诧异的人是孙之牧。什么夏天烈的女人,燕世洵的王妃,统统都是浮云,谁都不曾得到过这个女人!
这是孙之牧料想不到的,尽管他早以接受了飞羽是燕世洵王妃的事实,所以刚刚才那么毫无顾忌的闯入,可是现下这状况让他怎么也想不通,飞羽在燕世洵身边的这段时间也听闻两人暧昧恩爱有加,可是羽儿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疼……”丁飞羽抱着孙之牧羞涩的低声说着。
孙之牧伏在飞羽的身上,缓缓的动了动腰身,脸埋在飞羽的脖颈处,止不住的笑道:“我知道!”
“呃……”轻微的动弹还是让丁飞羽惊呼。她可以忍受刀剑伤痛,可是这种异样的疼感让她不适应。
孙之牧咬牙隐忍着,他一动不动的留在了飞羽的身体内。因为不想她在受任何伤害,所以他忍!
奈何,身下这女人,战场上骁勇连男人都自叹不如!可惜这事儿上,却绝对的放不开胆子来。飞羽喘着气,脸憋的通红,就是不让孙之牧动弹。
“你是想我死在你床榻上!”。
“不要了,我后悔了……”丁飞羽尖叫。
“你这时候才后悔,你觉得我停的下么,羽儿!”孙之牧俯首封住了女人尖叫的嘴巴!毕竟这是在船上,这女人这样叫,会让船上的将士们好奇的!
“不要……”
船舱内,春色无边。男人低沉的嗓音共同谱写出了一支欢快的歌儿。
船舱外,将士莫名其妙的列队甲板。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道是尚书大人不许任何人进入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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