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空飘荡起了鹅毛大雪,丁飞羽整装待发。
三千民神箭兵团的将士一一点清后,丁飞羽便下令出发!
此去蓝洲,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军中有家眷的将士,一脸的悲苦!
丁飞羽跨在马背上,大喝:“兄弟们,打起精神来,蓝洲在我们手中也势必会成为一片乐土!”
“我们相信校尉,所以跟着校尉!”军中有人高呼。
丁飞羽精神顿时振奋起来,扬手一挥便直冲出帝都西大门。
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男子身穿月白色的袍子,细长的眼眸里露出了不舍,他不舍他的女人前去吃苦,可是不舍又能如何,眼下那女人还是不肯给他驾驭的!
“孙大人,是舍不得姐姐,为何不留下姐姐!”小元手持着一把油纸伞,穿着一身粉色的缎面裙子,搭配这兔毛的围脖,乌黑的头发简单的盘成了堕月髻,这个人看起来,便是个典雅的闺秀,全然没了之前的疯癫神色。
“她总得听得了我说话才是!”孙之牧叹了口气。
“那你是真的爱着我姐,为何又要那般伤害她?”小元眼里冒出了神色。丁飞羽交给她的任务之一,刺探孙之牧的心。
“无需说给你听!”孙之牧冷冷的瞪了一眼小元,随即却眼神露出了质疑:“你这么爱跟着羽儿转,为何这一次不跟着!”
小元撇撇嘴道:“姐姐说,蓝洲那里穷山恶水的,是个女人都会受不住,所以不让我去!”
“呵呵,一个女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孙之牧摇摇头叹息一声,看来羽儿是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孙之牧,你会为了我姐姐舍弃全部么!”小元忽然问道。这是她自己想知道的!因为她开始觉得,这男人也并不是什么寡淡男子了,如果他不爱丁飞羽,他便不会偷偷的躲在这里送行!
“不会!我如果舍弃了全部,那我又如何来爱她!”孙之牧笑得果断。
“呵呵,说得也是,姐姐是非一般的女子,如果你是平庸之辈,也断然配不起!”小元笑着说完,撑着伞,转身离去。
一群雀鸟顶着风雪贸然飞翔,孙之牧寡淡的性格在脸上一览无遗,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女人,喃喃自语:“羽儿……不是我不愿意留你,是现下留你倒不如放了你!只是,蓝洲,你怎么会想到去蓝洲,永远只靠赈灾的地方,永远是穷山恶水。”
元月,悄无声息的过了。二月也很快的离去。
三月雪,融化了。丁飞羽一身蓝白相见的裙裳站在蓝洲城关之上,看着那湿润的黑土地上,冒出了葱葱绿意。
身边盆绿绿的小苗儿刚刚冒出了头,那是丁飞羽在二月播下的一盆稻米!生机盎然得让丁飞羽叹了口气,旱灾结束半年了,蓝洲似乎依旧没喘过气来,光靠着夏朝帝都的供给粮草,蓝洲的子民依旧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洲伊,您的信!”景觖快步上前将一封帝都来的信涵递上。
是小元!丁飞羽接过信函,展开来看,小元虽然字里行间的都是罗里吧嗦的,但是唯一短短的提到的那件事,让丁飞羽轻轻一笑。
“洲伊大人,您笑了!小元丫头可真有办法!”景觖开心说道,自从离开帝都之后,这丁飞羽可真没笑过。
丁飞羽收回信,问道:“景觖,城内可有事发生?”
“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争吵点口粮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景觖摇头道。虽然说人为食亡,可是这也太呕人了,天天都是处理这些小事,这丁飞羽却往往笑着说这就是他们来蓝洲的义务,维护治安。
“景觖,我们该办正事了!”丁飞羽看出了了景觖的憋屈。
“什么正事?”景觖问道。
“陪我上街溜达溜达!”丁飞羽挥挥手景觖即刻迎了上前。
蓝洲城的商贸街上,依旧是颓靡一片,闲来无事的蓝洲人成堆的卧躺在街角,丁飞羽看着那关闭了的门面,也知道,那些逃离了蓝洲的商户,还是不愿意回来的,因为蓝洲人眼下实在是太贫困了。
景觖不以为意道:“想干活的也有心无力!这蓝洲成内,什么都没有,能干什么!”
“在这样下去,地可就荒了,要开垦起来可就难上加难!”丁飞羽喃喃着。
“开垦,洲伊你不会是想让我们神箭团的兄弟们去种田把,可是我们用什么东西开垦,粮食都不够吃!”景觖皱着眉道。
丁飞羽唇角露出一丝坏笑,手拍拍景觖道:“慌什么,不会把你的口粮拿去种地!二月份,街角处不是开了一家种子店么,跟我去看看”
“哦,那家忽然冒出来的种子行?”景觖道。
“怎么,感觉奇怪?”丁飞羽问道。
“是啊,你说这家掌柜的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到一个不毛之地卖种子!”景觖奇怪啊,在这光景,蓝洲城内,除了丁飞羽,谁会想到要种地啊。
“这便是商机,那掌柜便是在赌注!想必掌柜的是看中了蓝洲的荒芜,需要大量恢复庄稼种植!”丁飞羽轻笑。
“我听有见过那掌柜的人说,那掌柜根本不像是种田的!”
“买卖的便是商家,卖种子并不代表要是种田人!”
丁飞羽与景觖走过转弯,站在那门可罗雀的种子店前果然冷清无比,倒是种子店的斜对面,竟然开了一家粮行,由于粮行刚开业,有发放免费粥水,所以人头攒动。
“怪事特别多,竟然跑蓝洲来卖粮食!”景觖诧异说道。
丁飞羽不语,只是看着那些争抢着喝免费粥水的蓝洲子民,忽然沉下眼皮道:“景觖,背地里跟粮行掌柜商量,结束发放粥水!”
“为何,这可是能减掉我们粮仓的一些压力!”景觖不解。
丁飞羽底喝:“在是如此,有免费的吃,谁愿意动手自种自给!”
景觖沉思了片刻后,连连点头称是!丁飞羽这也想得道周全了。
“你去吧!”丁飞羽下了命令后,便独自走进了那种子行里。
“掌柜的?”丁飞羽看着那打盹着的中年男子,出声问道。
那中年男子梦中惊醒,定睛一看丁飞羽,遍连连笑道:“贵客,姑娘是贵客!”
“掌柜的生意可好?”丁飞羽问道。
“哎,不好,这种子店开到现在,姑娘是第一个踏进来!”掌柜摇头叹息。
丁飞羽手捧起一旁斗柜里的种子道:“掌柜可信得过我?”
“姑娘,有话请直讲!”掌柜直爽回答。
丁飞羽眯眼看,这掌柜的也算是豪爽的人,于是便说道:“掌柜的,可是能为蓝洲城免费子民一人发一斗五谷种子?”
“免费!”掌柜的掐指一算,这要是蓝洲人手一斗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掌柜的,如何?”丁飞羽沉下眼眸。
掌柜的沉思了片刻,忽然开怀大笑,拍桌而起:“答应姑娘便是,明日开始若有蓝洲人来我店里,我便免费献上种子!但是我也不能免费给!秋收之后我一斗种子要收会一斗粮食!不是说了有压力才有动力么!”
“呵呵,这简单!如若真成了,那掌柜的生意,以后也就无忧了!”丁飞羽赞赏于掌柜的老练与大方。
“我便是看中了双赢!姑娘想必就是蓝洲的新洲伊,呵呵不错,不错!”那掌柜的满脸的堆上了笑。
“行,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告辞!”丁飞羽也不久留,起身就走!她心底早就对蓝洲有一个重建的谱了!那便是自立自强,如若永远的靠救济,那蓝洲就永远的会是如此!而自立自强的前提便是自给自足!现在有两个商家入驻了,是好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更多的商家会回来!
粮行里悄然无息的结束了免费粥水的发放,蓝洲人再度陷进了饥饿困顿之中。
饥肠辘辘的蓝洲人涌进了洲伊府,讨要口粮。丁飞羽也不设阻拦,只是在大院里,侍弄着她的那些作物。
“粮食,我们要粮食!”几十号男人聚集在一起,景觖都紧张的手心冒汗的,心底不得不佩服远处的女人,还有心思在侍弄那些花花草草。
丁飞羽一身简练的衣衫,头发如同男子般高高的扎起,她抬起被阳光晒得红彤彤的脸颊,看着那些愤怒的人,摇手一挥:“景觖,让他们过来!”
“有危险,不可!”景觖一口回绝,他有择日保护丁飞羽的周全。
“听命!”丁飞羽淡然下了命,俯身再度将一勺肥水浇上那长势喜人的作物上。
景觖咬咬牙,手一挥号令戒备的兄弟退下。马上的那些男人便涌向丁飞羽,团团将她围住。
“你是朝廷派来的洲伊,难道每天就只知道侍弄花草?”
“给粮食,将粮食还给我们!”
“贪官,还是你吞噬了我们的口粮?”
“……”
群情奋勇,丁飞羽倾听着,等了许久方才开口:“你们都说够了么,能听小女说几句?”
“你想说什么!”那为首的黝黑男子粗着嗓子推搡了一下眼前娇小的女子问道。
丁飞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指着眼前的男人们道:“第一,粮食不是你们的,是朝廷给蓝洲度过苦难日子的,可是看看你们,有谁振作了?第二,有手有脚的你们为什么要等待朝廷的豢养,你们也知道贪官可是会贪婪了你们的口粮,这无疑是将你们温饱掌成了个未知数而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男人中有人露出了愧色,但是很快饥饿还是让他们崩溃,他们团团围住了丁飞羽,那些脚践踏上了丁飞羽的作物,口中如同鬼魅般的呐喊:“粮食,给我们粮食!”
“危险!”景觖急忙朝着丁飞羽扑了过去,刷的一声拔出佩剑道:“停住,你们谁敢伤了洲伊大人!”
丁飞羽诧异的看着那被践踏了的作物,推开景觖指着地上那乱糟糟的作怒叱道:“你们的粮食在这里!”
“这里?”饥饿的男子低头,他们认得,这堆花草之中,有刚刚冒出细细稻穗的稻苗,有刚刚打了花的豆角……
一丝的愧色涌上了男人们的脸,有些人竟然蹲下身,捧起那些几年不见的作物呜呜哭泣起来!曾经何几十,这作物便是他们祖祖辈辈在这蓝洲大地上种植。
“在你们眼中的是花草,难道你们忘记了四年前,蓝洲的肥沃土地上种满了的就是这些美丽的花草!可是现在你们竟然不认得它们!”
丁飞羽的的怒叱在那些男子耳根前嗡鸣,的确的,蓝洲的土地是肥沃的,就算是经历的几年的旱灾,可是有一冬天的白雪覆盖,现在依旧是那么的肥沃,只是,只是,旱灾对于他们的打击太大,叫他们如何从新立定信心恢复这篇土地的繁荣。
“种子,你们知道去那里取,掌柜的会给你们!种不种看你们自己!赈灾的粮食,两个月后,我会禀报朝廷,取消!到时能活要死,全看你们!”丁飞羽撂下这么段狠话后绝尘而去。她不信,蓝洲的男人们,会愚钝慵懒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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