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下来,看着那男人寡淡的脸,唇角绽放出一朵如那梅花般妖冶的笑容,一字一顿道:“不愿意……”
来不及绾起长发,丁飞羽转身拖着那崴伤了的脚踝,拼命的逃离。她不会让这男人看见她脸颊上的泪,如若在一年前的船舰上,他这般开口,那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可是现在她不会的,未来天下局势问题,如若他真的反了夏天烈的帝业,那她会站在夏天烈这一边。纵使今天他了知道他们之间有了个女儿,可这也绝对不会成为答应他的理由!若要答应婚约,那得有个前提才是,可这前提并不能由她开口!
丁骐的存在,丁飞羽保护得很好,也就只有蓝洲城内的神箭团将士,夏天烈,墨洋,啊春婶知道外,外界的人一概不知!所以之牧不可能会知道!
他也不可能会知道,在蓝洲那漫长的一年,她有个小小的私心,就是有那么一天,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能看见他远远的跨马而来,就如当年琉球岛国他狂奔进斗兽场内救她般!可惜,他在也没有……
“羽儿……”之牧看着那在雪花之中一瘸一拐的逃离的女人,风雪迷住了他的眼,雪花打在他的脸上,融化成水滴滑落脸颊。
她怎就不愿意?她不是说过的愿得一心人白首永相随的吗?在这失去她的漫长一年里,他辗转的在小元以及当日回夏朝港口的兵士口中得知,飞羽吃味于柳云,那日下船,她挽住他的手臂,便是想留住他,可是他有急事不得不撇下她一人独自下船。
一年的时间,他想见她,想得疯狂。可是阿克苏平原上对抗楚越的战役一触即发,夏天烈眼下皮笑肉不笑的准备抓孙阀把柄,他怎可能离开那就是捆绑住他的阿克苏平原而落下把柄。于是十二封信函,让他安心,尽管的空白的信纸上只有安好两个字!
“羽儿,不许离开……”之牧忽然大步跨出,追逐女人的身影而去。他必须在她回蓝洲之前,将一切的误会解除,要不,这个倔强的女人会怨恨他一辈子。
听着声音丁飞羽加快了脚步现在她不能跟他纠缠在一起,她得绝情,为下一步部署下去。
“不许离开”之牧逼近,丁飞羽一个趟冽栽倒在了白雪之中。她拖着那条不争气的腿,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道:“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要让我看见你!”
“不想听听我对你的交代?”之牧蹲下身,有力的双手绊住了飞羽的肩膀。
“不想听!”丁飞羽挥开手,撑开了之牧的禁锢。
“你在哭!”之牧看着女人的通红的眼,莫名其妙的心疼了。傲娇羽儿何时会在他面前出现软弱。
丁飞羽冷着脸道:“身为女人,脚崴伤了,有权利哭一下!”
“羽儿,你为何这般倔强,回到我身边!”之牧心疼的呐喊。
“不!”丁飞羽挣扎的想起身,之牧一个靠近,伸手道:“我抱你回去!”
“不必!”丁飞羽冷冷拒绝。
“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拒绝我!不过就是个柳云,你需要和我赌气一年?”之牧咆哮!
丁飞羽与之牧在对峙着,她一言一语的刺激着之牧的心,她说道:“你也知道不过是个柳云,我怎么可能会生气一年的时间,之牧,你放了我!”
“不放,你我有契约,你别忘了!”之牧绝对的放弃了柔软攻势,因为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吃这套,所以他哀求了这么的久,她还是那张冷面嘴脸!
“契约又如何,不过一纸空谈!”丁飞羽咬下嘴唇恶狠狠的说道。
“你!”之牧拿这个女人没辙了,他强硬态度,上前一步,拽起女人便要走。
“我当是谁在这里吵吵闹闹,原来是丁洲伊和孙尚书!”远远的,夏天烈的声音传来,丁飞羽就犹如抓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
一行宫婢,提着花灯,簇拥着夏天烈与司马宴前来梅园赏花,一来便见到了这等好事。夏天烈心中自然是百般的嘲讽之牧,怎的一个清冷得如同不吃人间烟火的人,此刻怎么的就在这雪地上难为起了一个女人来了!
之牧的掩藏下眼底的敌意,轻声笑道:“殿下,臣不过和丁洲伊叙叙旧罢!”
两人的关系早就不如前般友好,夏天烈冷笑一声忽略了之牧,挽起司马宴的手,指着丁飞羽道:“洲伊的妆容怎么的就这么狼狈?”
此话一出,早就想对蓝洲洲伊有所了解的司马宴双眼便直直的扫着丁飞羽,她讶异吃惊,那女人即便是头发披散,华妆脱落,可那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息,不是妖抚,可更甚妖抚的清新让人心动。如若用一朵花来形容这女子,司马宴觉得应该是玉兰。花儿质朴清新,香味却远远的能胜华贵牡丹。
丁飞羽察觉到了女人的眼光,抬眼对视,凭着她的衣着便知道她定是太子妃司马宴!
司马宴身穿着百花盛放的华丽宫装,身披着无暇的狐裘,五官倒也细致得如同画中的女子,尤其是那对眼睛,皎洁得如同明月。
她见丁飞羽同样也打量着她,便开口婉约轻笑:“丁洲伊可是我们夏国女子的典范!”
“那是!夏国虽然女子可为官,可是放眼立国三百年,丁洲伊还是第一个!”夏天烈拍了拍司马宴的手。
“难得见到丁洲伊,臣妾可否请丁洲伊进太子府一叙?”司马宴问道。
“玉儿,你可愿意?”夏天烈看看一脸怒意的之牧,在转眼看着丁飞羽,他有心帮丁飞羽摆脱之牧的纠缠,他私心里也希望,她最好别跟之牧在有瓜葛!
“承蒙太子妃相邀,臣定当要去!”丁飞羽笑道,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甩了之牧。
“丁洲伊,来吧!”司马宴伸出洁白柔弱的手,示意丁飞羽过来,飞羽过来时她便惊呼:“洲伊大人,你的脚有伤?”
“对,刚刚崴了!”飞羽浅笑。
夏天烈点了点飞羽的脑袋笑道:“你可真不小心,宴儿,顺便让宣医官查看!”
不舒服的感觉在司马宴以及之牧心中腾升,但司马宴只能笑着,挽着飞羽的手道:“洲伊,我们一见如故我扶你走!”
有讨好的感觉,丁飞羽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她也只能离开,因为这样才能躲过之牧。
“羽儿……”之牧极度不甘心的唤了声,好端端的让夏天烈夫妇坏了好事,他当然不甘心。
看着离去的女人们夏天烈笑道:“清雅,女人们都退下了我们回百官宴喝几杯!”
“殿下忘了,臣不善喝酒!”之牧高傲的摆袖离去。
“现在你可以将我不放在眼里的清雅!可是将来不会,你越是在意丁飞羽,你会输得越惨烈!”夏天烈站在雪中狂笑,天下,为了天下,即便是最心爱的女人也得利用!丁飞羽心中必是有之牧的存在,所以他必将逼得孙阀先起兵造反,那样更会得到飞羽的心,那她也绝对的会留在夏朝,因为她的心太软,不这样做,有遭一日,她必定会奔往之牧的怀抱。
太子殿,长欢阁。
飞羽与司马宴相处下来,倒也觉得司马宴性格儒雅大方,绝对的是个修养合格的大家闺秀,绝对的能与夏天烈匹配。
而司马宴还是在暗暗的观察着丁飞羽,想着刺探一下,她与太子到底有何纠葛!真如外界传闻,太子娶妃前,痴爱着这女人!
各怀心思,立马无话可说,桌前香案轻烟袅袅,可空气间的尴尬掩盖了这芳香。
丁飞羽就快坐不住……
司马宴也略显无奈。
“姐姐……”快乐如鸟儿鸣唱的声音打破了空间的尴尬,那缕芳香瞬间扑鼻而来。
凌元小跑而来,身子轻盈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她跑进了殿阁,不顾礼数直接扑进了丁飞羽的怀里叫嚷道:“想死我了,姐姐,你想死我了!”
司马宴嘘了口气,拉起帕子掩住嘴道:“小元丫头,就是这般风风火火,是不是跟在洲伊身边的女子都是这般的率真大方?”
“这丫头是个奇葩,可有让太子妃头疼?”丁飞羽久违了小元,也是宠溺的抱着这丫头。
司马宴依旧浅笑:“头疼的不是我,是墨洋那人!”
小元脸一热,羞怯叫嚷道:“太子妃真是的,急着与姐姐告状!”
“呵呵……”大笑开怀的声音凭退了原本的尴尬气氛,小元便是个开心的果儿,要不那得司马宴欢心。
门外有宫婢禀报:“太子妃,医官到了!”
“呀,太子妃平白无故的叫什么医官,您身子不舒服?”小元紧张问道,她可是司马宴身边的女官。
“不,不是我!是你姐姐的退崴伤了!”司马宴晃晃脑袋。
这话一出丁飞羽可就遭殃了,小元摇晃着丁飞羽道:“姐姐,你怎么一来就受伤了?”
“别摇,我头晕!”丁飞羽笑道。
“哦……赶紧的让医官看看脚!”小元急忙呼喝着医官入内。
脱开鞋袜,丁飞羽的脚踝早已青紫浮肿,想必伤得不轻!那年轻的医官捧起了飞羽的脚,撒上药油便细细的推拿起来。
“这脚要紧不?”丁飞羽问道。
“洲伊大人可得好好休息了!”医官平静回答。
“歇息多久?”
“最少半个月不能下地!”
“半个月……我还想着明天回蓝洲!”丁飞羽无奈道。
“万万不可,这脚伤了筋骨,不可随意挪动,以免落下病根!”医官洒下了药油。
刺鼻的药味在长欢阁内弥散开来,一旁的司马宴皱下眉心,一脸的苍白。
“太子妃,你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是丁飞羽,她率先的发现了司马宴的不妥!
“我……”司马宴话还没说全,忽然一阵恶心涌动,急忙用手帕捂住了嘴巴。
“医官,先给太子妃看看!”丁飞羽心底一跳,急忙的让小元安置好司马宴。
“我没事的,不怕!最近老这样!”司马宴慌慌张张的说着。
那医官洗净了手,往司马宴的手腕盖上一方帕子便伸出二指细细的把起了脉搏。
沉静许久,那医官忽然喜开言笑道:“恭喜太子妃,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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