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密码:破译远古文明的方法-永恒的远古建筑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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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是现代文明的骄傲,但那是人类已发展了几千年后借助现代化的机械才完成的杰作。你能想象出远古时期,我们的祖先凭着血肉之躯,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建筑奇迹吗?时空是永恒的。岁月的长河里淹没了多少人间沧桑。在时间老人面前,有谁敢昂首挺胸呢?可是,在埃及的金字塔面前,时间老人发抖了。任凭风吹雨打,她永远巍然屹立,傲视一切。古巴比伦留下的空中花园遗迹,人们只能凭着想象去追忆那昔日的繁华。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人们也只能从那巨大的灯塔去领略他的余威了。

    一、让时间害怕的金字塔

    1.埃及王朝的象征者

    人们往往习惯于笼统地将埃及的金字塔列为古代世界七大奇迹之首,但事实上位于埃及吉萨市的大金字塔才是人们注意的焦点,才是真正的第一。在七大奇迹中,只有它基本上完好无损地保留下来,当年的风采至今仍然依稀可见;它的历史也最为悠久,大约建造于公元前2560年。这座第四王朝法老胡夫(依希腊历史学家曼涅托的说法也可称为丘比斯)建造的金字塔代表了古埃及建造金字塔的最高水平。

    建造金字塔实际上是古埃及特有的现象,尽管其他地方如“新世界”也有与金字塔相似的建筑。但是,后者与前者不仅形状、作用不同而且建造的时间相去甚远。后者中建造最早的也要比前者中建造最晚的至少晚1000年。丘比斯金字塔(这里使用的是希腊人更为广泛地使用的名字)不是一个孤立的现象,而是古埃及陵墓建造史在吉萨写成的最辉煌的一页。自那以后它就开始走下坡路了。第5、6王朝的金字塔没有多大价值,第11、12王朝的也好不了多少。那以后,新王国时代的皇家陵墓都修建于宗教色彩浓厚的首都--上埃及的底比斯。它们隐蔽在尼罗河西岸的偏僻的“国王谷”中,婉若一个个威武雄壮的卫士守卫在那里。其中一座保存最完好、最大的,被称之为“山巅夫人”的金字塔高居山谷之间。它们是用来献给“喜爱沉默的”迈尔斯格尔女神的。

    金字塔是古埃及帝王强权统治的集中表现。尽管很多金字塔规模宏大,但回溯历史人们可以发现最早几个王朝的帝王陵墓规模很小。人们还发现这里存在着一种以大金字塔为标志的建筑上的进步。最早两个王朝(约公元前3100~前2686)的帝王陵墓究竟在什么地方,埃及学家之间还有分歧。一说认为它们位于上埃及献给死神奥西瑞斯的阿比都斯,一说认为它们位于现在开罗南面,过去曾为埃及首都的孟斐斯墓地--沙长拉。事实上,每个帝王都备有两个陵墓:一个是掩埋尸首的真正的陵墓,一个是衣冠墓。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自公元前3100年左右美尼斯统一上埃及和下埃及起,法老的全称成为:“上埃及和下埃及的国王,两片国土的主人”,而且他在这两个地区各造个陵墓。首先因为早期盗墓者的劫掠,其次是因日久风化剥蚀,这两个地方的主要挖掘者--弗林德斯·皮特里和W·B·爱莫里在最终解决这个问题时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保留至今可供利用的证据经常只是泥制酒瓶标签的残片、破碎的陶器碎片和盗墓者认为无用而丢弃的东西。这些“丢弃物”也夹杂着一些豪华的木雕和牙雕家具,精美的可供研究的牙雕动物如象牙狮、正在奔跑的猎狗等等。这些动物雕像被用作赌具,或者可能被放置在与陵寝相连接的主要房间里。

    阿比都斯和沙卡拉的陵墓显然具有两种不同的风格。阿比都斯的陵寝和与之相随的储藏室是在地底下挖出来的,顶上是木梁,再往上是压在木梁上的不高的坟堆。沙卡拉的下半部分与前者相似,但上层却不同,它采用了平顶斜坡的形式(阿拉伯人这样叫它,因为它很像当地居民屋外的长凳)。它的周围是装饰性的门面,人们把它称作“宫殿”门面。它由一堵土砖筑成的壁柱和壁龛相互交错、相互连接的墙构成。在沙卡拉,爱莫里还发现海尔尼特女王墓的上层结构与别的不同,它直接建于埋葬地之上,周围是“宫殿”门面墙。他认为这可能是后来第三王朝佐塞王的梯形金字塔的雏型。对古王国时代的贵族而言,平顶斜坡式的坟墓是标准的形式,而对法老来说则不同。佐塞--第三王朝的第三个国王,公元前2670年左右在位--让他的大臣兼建筑师依姆赫泰帕为他建造了坟墓。依姆赫泰帕发明了一种新方法,在历史上第一次使用小石块建造陵墓。佐塞王的墓--梯形金字塔--实际上是一种标准的平顶斜坡式陵墓,只不过将其扩大三倍,变成一个由三个平顶斜坡式陵墓相叠组成的坟墓。该坟墓的最高点约70米(204英尺),共七级。这是第一个金字塔,但不是真正的金字塔,因为它的几个侧面“梯阶”,没有被填满,故其外表很不平滑。佐塞的继承者西克海姆荷特,也在附近为自己建造了陵墓。虽然这个陵墓并没建成,但我们知道它也采用了同样的形式。胡尼--第三王朝最后一个国王,公元前2615年左右在位--也为自己在沙卡拉南面的米达姆建造了金字塔。这是真正的梯形金字塔,其梯阶被填满了,其表面是平滑的。这里似乎还存在问题,因为金字塔某些地方坍塌,使它成为现今这种奇怪的样子,俨然一个灯塔。

    第四王朝开始,斯尼弗鲁--第一个国王--开始用更为容易被人接受的形式建造他的陵墓。事实上,他有两个金字塔,都在达哈苏,而且相隔只有1公里。其中较早的一个被称作弯的或长菱形的金字塔,它突然将坡度从54度变成42.5度。库尔德·门德尔逊教授认为:米达姆和达哈苏两地的金字塔是同时而不是先后建造的,可能因为一场突然的自然灾害,如暴雨等使米达姆的金字塔坍塌了。达哈苏的建筑师们可能认为金字塔外表的坡度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因此将其减小而成为弯的金字塔的形状。1公里外的斯尼弗鲁的另一个金字塔--北金字塔,坡度为43度36分,比它的“祖先”们矮了许多,更接近后来公认最好的坡度。

    这些金字塔都是吉萨的丘比斯金字塔的“祖先”.丘比斯是斯尼弗鲁的儿子,一定非常熟悉包括他父亲的陵墓在内的建筑上的问题,就如同他熟悉逻辑问题一样。金字塔形状本身是与对太阳神赫利俄坡利斯的崇拜紧密相联的。它刚开始是一种低矮的方尖碑。传说贝努鸟就降落在它上面。另外,它也是阳光到达大地时的最高点--这纯粹是一种自然现象,在其他气候条件相当的地方也可以看到。所以当丘比斯开始在吉萨建造他的金字塔时有一种宗教背景。这种背景和他的统治一样有着长期的发展过程。

    1974年,门德尔逊教授发表了两个有趣的理论:一个是米达姆金字塔的坍塌明显地影响了达哈苏的建筑发展。与之紧密相联的另一个是:不是所有古王国时代的金字塔都是相继建造的,即不是应每个法老的要求一个接一个重造的,许多都是同时建造的,即同时建造一个以上的金字塔。这些理论能够解释米达姆和达哈苏的不同情况。作为上述理论的必然结果,他提出了另一个观点:古王国时代的金字塔要比现在已知的金字塔多得多,其中有些看来并不是埋葬尸体的。例如,米达姆金字塔,陵寝很小,也未完全建成,没有在里面放过石棺的迹象。在达哈苏,斯尼弗鲁只能被埋在两个金字塔的一个中。因此,门德尔逊得出了一个基本的结论:金字塔建筑不仅仅是出于宗教的动机,它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它是一项规模宏大的全国性的事业,这项事业给正在发展中的埃及王国带来极大的凝聚力。必须承认,他的看法并未得到所有埃及学界同行们的赞同,但是它们至少提出了一些问题,不应轻易地被否定掉。

    第三王朝最后一个国王胡尼在位时,在米达姆出现了另外一种与金字塔有关的发明。人们发现这时开始出现“组合金字塔”了。在这种“组合”中金字塔只是一系列建筑中的一部分。(在沙卡拉,梯形金字塔建造在一个很高的围墙中,周围还有许多装饰性的建筑。)用来埋葬尸体的组合金字塔由四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建在耕地边上的河谷神庙。在这里法老的涂过防腐药物的尸体将从涂药者的住处运过尼罗河埋葬。第二部分是从河谷神庙到金字塔的一条很长的堤道。最初,这堤道是一条用驳船将巨大的石块在尼罗河上运到河谷神庙的路。金字塔建成后,这堤道便具有了宗教的意义。它建造了饰有雕刻图画(正如我们在沙卡拉能见到的第五王朝重建的法老的堤道的那部分一样)的墙,顶上只留一条狭长的缝以使光线进入。正是在这条封闭的路上,法老的尸体被严密地运到停尸室或金字塔神庙。这神庙是第三部分,就建在堤道的尽头,金字塔的东面,与金字塔相对。经过一定仪式后,尸体从这里被运到金字塔北面的入口处,然后进入陵寝的内室。

    大金字塔东面平台对面的停尸室神庙虽有严重毁损,但仍然保留至今。堤道在表面上仍依稀可辨,但河谷神庙却未能挖掘出来。它仍然静静地躺在现在大金字塔东边耕地边缘的阿拉伯村庄的地底下。

    丘比斯在吉萨高原利比亚沙漠边上为他自己选择了一个新墓址。后来,在第四王朝中他的主要继承者至少有两个也在此地修建了坟墓。这两个继承者分别是(哈弗罗)和(蒙考罗)。我们认为他的建筑师或更准确地说他的总监工是他的堂兄弟维西亚·荷蒙。上世纪人们在吉萨的一个陵墓中发现了他坐着的塑像,现存于德国海德西姆的比利扎奥斯博物馆中。它显示了一个强有力的建筑者的形象。因为在古王国时代的雕塑中肥胖代表着一个人的地位和荣耀。绝大多数雕塑作品都趋向于理想化,展示的是主体的壮年时期。荷蒙雕像的面部被盗墓者毁坏了,他们将嵌入雕像的使雕像看起来像活人一样的眼睛挖掉了。这种活灵活现的效果是通过用黑曜岩和水晶做瞳孔、白色石灰石做虹膜和青铜做眼眶而达到的。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大金字塔规模非常宏大,地位十分重要,但其建造者丘比斯只有一尊完整的塑像。这就是皮特里于1903年在阿比都斯奥西瑞斯神庙底下发现的这位法老的象牙小雕像。

    法老坐着,右手握着连枷,头戴埃及国王的红色王冠。他的名字刻在他所坐的御座前面。尽管这尊塑像体积不大,质料一般,但独具特色。在吉萨,其他一些建造者的塑像非常华贵,较着名的如车弗仑和米克瑞纳斯的闪长岩质坐像,不仅质料好,而且装有三块板岩组成的饰匾。

    2.关于金字塔的众多建造学说

    在建造开始前,必须先准备好地基,必须将之弄平,而且还须用指南针上的四个基本方位仔细测量拟议中的四个边。平整工作可能是这样做的:首先用四堵相互连接的低矮的泥墙将适当的地区标出来,然后在这个圈内灌满水,自然地水面会是平的。然后在基岩中挖出一系列的地沟,并使其底部与水面保持平行。当地沟挖得足够覆盖想象中的地域后,水将被放出,地沟间的岩石也将去掉,这样,一个水平的地基表面产生了。大金字塔的情况与前者有细微的差异。在其拟议中的建筑区域中心,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被保留下来。这块石头有多大不得而知,它的大部分埋在地下,只有在金字塔的过道中能看到它的一部分。

    事实上,当时并没有指南针,对金字塔方位准确的测量是通过观察星座实现的。通过下面这样一个事实我们可以知道,古埃及人是多么的精明:即金字塔四个边的准线误差仅仅是几分之一度;金字塔四个平面中最长的一个和最短的一个的长度相差不到20厘米(7.9英寸)。考虑到下面两个与大金字塔有关的因素,后者更为不可思议。第一,所有的测量只能沿边进行,因为如上所述,地基中间有一块突出的岩石,通过对角线来核对是不可能的。第二,所有这些测量都是用棕榈纤维或亚麻纤维制成的绳子来进行的,而这些绳子是有伸缩性的。

    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后,建造工作即可正式开始。但建造工作中有很多问题令今天的埃及学家感到困惑。尽管高高矗立于吉萨高原上的金字塔本身就是有力的凭证,而且人们也提出各种各样的理论,但到目前为止,没人知道金字塔到底是怎样建造的。必须注意的是古埃及人并没有滑轮或滑车的知识。滑轮或滑车是大金字塔建成2500年后的罗马时代才出现的。

    惟一可以依靠的“机械”设备是滚筒和杠杆。就是利用这两种非常原始的工具,古埃及人建造所有的建筑物、塑像和方尖碑。

    关于金字塔是如何建造的,主要有两种理论。一种理论认为:利用环绕坡道,这种坡道环绕在建筑物周围;另一种理论认为:利用外延坡道,这种坡道延伸到沙漠中,并随建筑物的增高而加高加长。这两种理论,从总体上看,都不是令人满意的。也可能有人会提出第三种理论,认为使用的是脚手架,可能将石料置于吊篮中,并将之提起,就像在斯通亨格建造三石塔吊起过梁那样。但这种理论有两点说不通:首先,在古埃及木材是非常珍贵的,而且没有可以用于此种用途的适当粗细的木材,而搭脚手架所用的木材的数量是很大的;其次,石料的体积,特别是其重量(最轻的也有5吨)也使得这种办法行不通。

    使用环绕坡道这种想法值得多说几句。当金字塔不断加高时,在金字塔四周修建泥坡道,使巨大石块在滚筒上沿着坡道拉上去。当石块滚过后面一根滚筒时,把这根滚筒抽出再放在前面,如此反复多次,石块就被一大帮人用绳子拖着前进了。它描绘了一种理论上看来非常可行的图景(而且在波士顿科学博物馆里有一个很好的关于这种方法的模型),但将之付诸实施时还有许多问题。在金字塔周围建造能够承受石块重量的低矮斜坡将产生两个主要的问题:

    第一,拖石块的那帮人必须通过金字塔的角并保持滚筒上的石块处于平衡状态;第二,一点点、一圈圈地将石块移到上层也是问题,这将使用过多的劳动力因而在坡道的不同水平为移动石块需要很多人。大量的人流在坡道上上下下将是不可想象的。

    由法国老资格的埃及学者基恩·菲力浦·劳尔提出的外伸坡道理论也很有趣,但同样也有它的问题。劳尔认为:有一个延伸到沙漠的单一坡道,随金字塔的加高而加高。这种理论表面看来也非常可行,而且甚至还做出了数学计算,能够在其上用滚筒移动几吨重的石块的斜坡的高与长的最佳比例为1∶10.照此计算,为了完成金字塔的最上层建筑,这个坡道需延伸到沙漠中1公里长,最后达到圣保罗大教堂屋顶那么高的高度。值得注意的是:直到19世纪,大金字塔都是世界上最高的人工建筑,在没有现代科学技术帮助的情况下,它竟然将此记录保持了4000多年!

    关于大金字塔是如何建造的,还存在第三种理论。这种理论由英国着名建筑师彼得·霍奇斯提出。他对只用滚筒和杠杆而随意水平移动和垂直提升极重的物体十分感兴趣。他在他的院子里做过一个实验。该实验证明:只要两个人,使用一端有金属包装的短脚架的长杆,就能很容易地将一个两吨重的物体移动。过程是这样的:将两根,或如果体积大的话将更多根杠杆用金属包装的一端插入石块下面,人们就可将石头的一端撬起,并将垫料放在石头下面。在石头的另一端重复这个过程,石头将不断向上移动。这样,相应地,一大块石头将被轻易地提高到合理的高度。金字塔建筑是分层次水平进行的,每一个层次的水平面都很宽,而每层的高度不高于1米。按照霍奇斯的原理,石头的四面都可以有工人同时工作,而每个面上又可依石头的长度而有几组工人同时工作。随金字塔的增高,边长的缩短,每面人数相对减少。当一块石头达到适当的高度后,人们将用滚筒把它按一般的方法在“阶梯”面上移运。这个方法值得称道的地方很多,尤其是看起来它解决了建筑上许多基本的问题。由此使我们想到了海罗都特斯在他的《历史》一书第二册中的有趣说法:

    将石头置于基地,人们通过由短木支撑物制成的机械装置把它们提高到给设定的位置。第一个机械装置将石头从地基提到第一层的顶端;在这里放着另外一台机械装置,它将石头再送到第二层,在那里另外一台机械装置再将石头送到更高的层位。

    金字塔的基本构架建成后,还必须装修。装修用的材料是发光的白色都兰石灰石。这种石灰石来自现在开罗东面的莫长特姆山上。装修工作是从金字塔顶部开始往下进行的。石灰石块被置于“梯阶”上,并将这些“梯阶”填满。然后打凿、磨削,使其棱角适当,表面光亮。所有金字塔(梯阶金字塔除外)都被装修过。达哈苏的布朗特金字塔保留了绝大多数的外装修石灰石。因为这些石灰石的一个角嵌入了金字塔基本构架中,再加上上面已经提到过的石块非常重,后人很难将其移做他用。在吉萨,车弗仑的金字塔也保留了一些高居其顶的外装修石灰石,但其余的都不复存在了。丘比斯和米克瑞纳斯金字塔的也是一样。那些石灰石后来被大量地用于中世纪开罗的建筑上了。

    3.从金字塔的入口到密室里的秘密

    在描述大金字塔的内部布置前,应该先介绍一下关于它的一些基本数据。

    在古王国时代,金字塔的入口按照宗教的要求应位于其北面,对着北极星。几乎所有的金字塔都是这样。吉萨的第二大金字塔(车弗仑金字塔)略有不同,其北面有两个入口:

    一个位于大约10米高处,稍稍偏离中轴线;另一个就在地面上,几乎就在前者的正下方。惟一的例外是达哈苏的布朗特金字塔。它除了北面有一个入口外,西面还有一个。丘比斯金字塔不是例外,它在北面中轴线偏东7.5米、高17米处有一个低门。它上面有四处巨大的石块,分成两组并像金字塔似地垒起来,以减轻上面的石块对它的压力现在的入口位于原来入口的右下方。这个入口是由卡里夫·玛门--《一千零一夜》中经常讲到的哈伦·奥里斯德的儿子--按照穆斯林的传统在9世纪的时候打开的。因此它也被称为“玛门洞”.当时,玛门打开这个入口是为了寻找传说中还放在金字塔里面的金银财宝。阿拉伯人传说他找到了一个金制的大公鸡和一块大鹏鸟蛋那么大的绿宝石,但事实上,就我们关于古王国时代帝王陵寝的知识来看,他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可能是在第一个中间时期(第7到第10王朝)中央政府崩溃期间,进入金字塔进行劫掠的古埃及盗墓者却对它了如指掌。

    仔细看一看大金字塔的剖面图,就会发现在它的建造过程中至今有过三次变化。

    它的内部通道和屋子比古王国时代任何一个其他金字塔都要多。最初的设计看来是这样的:

    从入口到陵寝有一条斜坡通道,陵寝则位于整个金字塔中轴线的地底下。这种设计风格在米达姆就可以看到,而达哈苏的所有金字塔以及车弗仑金字塔后来都加以仿效。但是,这个陵寝最后没有建成。代替它的是位于金字塔顶部正下方,金字塔构架内较高处的另一个陵寝,它通过一条向上的通道(上斜的走廓)与下斜的坡形走廊相连,结果,这个也未建成。现在人们通常将之不准确地称为“王后的陵寝”.第三次修改后的设计图包含了一项更为宏伟的计划。开始是一个新的长廊,从上斜走廊的尾部向上直通金字塔的“心脏”,并与通向“王后陵寝”的通道连接。人们称它为大长廊。事实上从各个方面看它也确实是名符其实的。它长47米,高8.5米。其光滑的石灰石墙先是垂直向上2米,然后分七级,逐级往里错,形成一个翅托拱顶。这在古王国时代的建筑中是真正令人惊讶和空前的。

    在大长廊头上,有一个又短又矮的过道,过道顶上有三个狭孔。当时,花岗岩吊门就从其中降下,并挡住通道的入口,使人不能进入里面的陵寝。这个低矮的过道通向法老陵寝的西北角。它由巨大磨光的花岗岩建成,长为10.58米,宽为5.29米,高为5.87米,顶部由9块总重量400吨左右的巨大石块组成。在法老陵寝顶上有5个“缓冲”屋子。除最上面的一个是斜顶外,其他屋子也都是平顶的。这些石块是从采石场直接运来没有磨光的石块,有几块甚至还有刻在红赭石上的采石块的痕迹,包括丘比斯的名字--出现在金字塔中的惟一一例。

    在陵寝的西头(地上放着红光,墙上有一条小路),放着一个庞大的花岗岩石棺。现在这个石棺的盖没了,其上部东南角还缺了很大一块。它是由一块花岗岩切割并敲凿成的,现在仍然可以看见它上面的锯齿状痕迹。尽管缺了一个角,但是如果敲它一下,仍然会发出像铃声一样清脆的声音,甚至用手指敲它也会发出同样的声音。1880年2月皮特里测量金字塔时发现石棺比上斜的走廊入口还要宽大约2.5厘米。所以可以断定它不是从走廊中运到陵寝里,而是在金字塔建造过程中法老的陵寝封顶前放进去的。事实上,它是世界上第一个“建在里面”的家具。

    陵寝的另外一个特点是它有两个小的“通风孔”.它们分别出现在北面和南面的墙中,从地板上1米左右的地方开始,经金字塔体,直通外表。它们的真正用途无从知晓,有人认为它最初是被北极星--古王国时代宗教的基本方面--调整的,而且这种观点还认为因为现在它们不再有此功用,所以可以断定自金字塔建成后,地轴已经发生了变化。这种观点不能被天文学所证实,因而其实际作用尚不清楚。

    前面已经提到大长廊的功能也是辅助性的。这里存放着用来在埋入尸体后密封上斜走廊的花岗岩塞子。它们太大了以致不能放在别的地方。证据是它们被木横梁架起,而且离地面足够高以使送葬的人在埋葬时从它们下面通过,然后是祭司通过,最后是一伙工人,他们将木梁敲掉使花岗岩塞子落下并往下滑挡住上斜走廊。自然,这样做就会把他们自己关在了金字塔里面,也就是塞子后面,陵寝旁边的位置。但是不用担心,他们还有一条退路。在古王国时代没有将劳动力埋葬的做法。他们的退路要经过一个狭长的通道。这个通道直通大长廊顶部那个过道上半部分的一块石头下面,往下经金字塔体,最后从一个较低的过道下面出来。这条退路在他们出来后要堵死,入口也要封住。尽管如此预防,金字塔在古代,估计在公元前23世纪还是被盗了。人们从经典作家的记述中可以知道,那以后金字塔曾经开放过。但是后来入口再次被碎石片所掩盖,致使玛门不得不在公元9世纪时掘口而入。

    当有“历史学之父”之称的哈里卡纳瑟斯的海罗都特斯于公元前5世纪中叶参观埃及时,大金字塔已有2000年的历史了。他根据亲眼所见和第二手材料对很多古代的遗迹和遗物作了描述。其中《历史》第2册比较详细地描述了埃及的情况。

    关于大金字塔,他写道:

    在金字塔上有一块埃及文的碑文。它记载着建造它的工人们所消耗的小红萝卜、洋葱和大蒜的数量;而且我非常清楚地记得翻译边读碑文边对我说:仅这一项就得花去1600坦楞特银子(按现在银子的价值计算折合500万英镑还要多)。如果这个记载是真实的,那么花费在施工中使用的铁制工具上的银两该有多少?再者,考虑一下工程延续的时间,花费在工人衣食上的银两又该是多么大的一个数目?

    海罗都特斯叙述道,建造堤道用了10年时间,而建造金字塔用了20年的时间。所使用的劳动力数量是10万。就我们所知而言,丘比斯实际统治时间是23年。显然在某些方面,海罗都特斯有些轻信别人的那些记载了。但是今天许多常常出入于吉萨高原的游客们也同样打算编造相似的故事告诉并不相信这些故事的旅游者。

    狄奥都拉斯·西卡勒斯(公元前60~前30)在他的《历史的图书馆》一书(第1册,第63页)中写道:

    孟斐斯的第8个法老,车米斯(即丘比斯)在位50年,修建了三个金字塔中最大的一个。它被列入世界七大奇迹。这些金字塔位于埃及靠近利比亚的那边,距孟斐斯120视距尺(13.5公里),距尼罗河45视距尺(5公里)。其结构之宏伟,建筑工艺之高超,令人们叹为观止。

    尽管数千年的时光已经过去,按埃及人或某些作家说法甚至已过去3400多年,但那些石头至今仍然原封不动,整个建筑也未见破损的迹象。

    他认为:整个建造过程所用时间为20年,所用劳动力为36万人。

    斯特拉堡(前64~后21)在他的《地理学》一书中(第17册第33页)提出了另外一些观点:

    法老陵墓中有三个值得引起重视,其中两个甚至被列入世界七大奇迹,因为它们的高度都达到了一个斯坦第尔(古罗马的一种长度单位)……其中一个比另一个小一点。从下往上量,大致在塔面中间有一块可移动的石头。将这块石头搬起来就可以找到一条通往陵寝的通道。

    人们对他关于能够升降的吊门说法特别感兴趣。可能当初通过土兰石灰石外装修的入口被伪装起来了。目的是为了不让人们从整个的外表中辨别出来,因而就有了这样一个门。在古代学者见到金字塔时,它的外表基本上保持完整;只是那以后几个世纪在修建中世纪的开罗时才被移作他用,因此,这种观点可信度较大。

    大金字塔和它的两个后来重要的同伴都高出利比亚沙漠边上的地平线。当它们建造时,它们每个都有正式的名字--“来自地平线的丘比斯”、“伟大的车弗仑”、“神圣的米克瑞纳斯”.自从古代人们就认为,第二大金字塔车弗仑金字塔是实心的,里面没有任何设施。到1818年3月2日,意大利埃及学家基奥万尼·巴蒂斯特·拜尔兹尼发现其北面上部有一个入口,从而否定了以前的说法。这个入口直通陵寝。不用说,陵寝在古代被盗了。克劳尼尔·哈佛德·维瑟和约翰·皮尔因在18世纪30年代探索了第三金字塔,即米克瑞纳斯金字塔。他们发现了一个饰有“宫殿门面”的石棺(吉萨三个金字塔中惟一有装饰的石棺)。这个石棺后来随运它的船沉没了,当时这只船刚离开莱格豪,准备驶往英国。同时还发现了一个木制的像后来塞易特时代的棺材一样的棺材,它是为了宗教目的而修复的,是与前者分开运送的,现存大英博物馆。

    4.永远的金字塔之谜

    吉萨金字塔的宏伟规模,坚牢的结构和超然的神态一直吸引着人们的兴趣和好奇心。在被人们称作“法老山”的同时,它们也被称作“约瑟夫的粮仓”.中世纪的一段时间里,人们一度认为它们与约瑟夫有某种联系。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金字塔的内部设置肯定无助于储存足够的粮食来缓解7年的饥荒。

    随着法国1798年入侵埃及,吉萨的金字塔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7月21日法国军队在开罗城外的曼末拉克斯给埃及军队以毁灭性的打击,但真正的战场是在距曼末拉克斯10公里左右的艾姆巴巴。现存凡尔赛宫着名的莱尤纳油画准确地描绘了远方地平线上的金字塔。法国为纪念这场战争而雕刻了圆形浮雕并加以说明:拿破仑在发起猛攻前,在金字塔的掩蔽下,有时站着,有时骑在马上向他的军队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表面看去他在激励他的军队,而圆形浮雕上写着:“Soldas!Duauedecespyrides40siedesnousconemplen”(“士兵们!通过这些高耸的金字塔,40个世纪在注视着我们。”)他有一种历史感,而且他作出了一个令人产生灵感的猜测,那时候尚无一个人知道金字塔有多长的历史--“40世纪”,4000年,大约在公元前2200年左右,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大金字塔即建于公元前2560年左右。胜利后,这样一个故事传开来了:拿破仑在金字塔地基的阴凉里坐着休息,而他的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军官则爬上了金字塔顶。在他们返回后,拿破仑听了他们的汇报,告诉他们,根据他的计算,三个金字塔里的石头足够围绕法国的边界修筑一堵高3米(10英尺)厚30厘米(1英尺)的墙。这一点后来得到了数学家芒戈确认。他曾出席过维文特·丹农主持下的一个大科学家的聚会。

    对许多略知埃及学研究的人来说,大金字塔有一个完全不同的面目,它不仅仅是一个法老的陵墓。在他们的心中,关键的是世界的过去和未来。这是一个隐藏在神秘的“金字塔寸”这个概念中的秘密。据称,“金字塔寸”是古埃及测量长度所用的一个特定的长度单位,也可称作库比特。这个稀奇而古怪的理论是由曾为苏格兰皇家天文学家的查尔斯·皮尔兹·史密斯提出的。他考察了金字塔以后,在他的《大金字塔留给我们的遗产》一书中提出了他的观点。简单说来,他认为用来测量金字塔的某些长度,用“金字塔寸”或“皇家库比特”可以得出金字塔建造前的某些历史性的日子,也可以预测以后几千年发生的事情。下面有两个例子可以证明这一点。第一,如果我们假设沿金字塔外表面向地下画一条直线,再延上斜走廊向地下画一条线,那么这两条线最后将在某个点相交。从地面到这个点的两个线段相加,再用“金字塔寸”分割可以得出公元前4004年的一个日子。这个日子被阿玛格的大主教詹姆斯·尤士认为是世界建立的日子。拉丁人认为,他是1650年提出的;英国人则认为,他是1658年提出这个说法的。尤士认为世界建立的确切日子是公元前4004年10月22日深夜。很多年来,在经鉴定的《圣经》英译本中,这个日子是作为旁注印在上面的。第二个例子与金字塔的预言作用有关。假如对金字塔入口经上下斜走廊和大长廊到国王陵寝过道花岗岩墙上的某个明显的标志处的长度进行一下测量,再用“金字塔寸”分割,就可以得出1914这样一个数--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那一年。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它是《圣经》中所谓的最后一战。史密斯的着作曾经吸引了许多后来者,现在仍然如此。最后的一本以此为基础的着作是彼得·汤姆金斯的《金字塔的秘密》。许多埃及学家都普遍认为“金字塔寸”理论的继承者都是“金字塔幻想狂”.

    有意思的是,正是因为皮尔兹·史密斯的理论使人们第一次对大金字塔进行了详细的测量。

    弗标德斯·皮特里的父亲,威廉姆·皮特里对史密斯的理论最感兴趣。他决定和他的儿子到埃及旅行并用最高的精确度来测量大金字塔以证明史密斯理论的真实性。

    结果,老彼特里未能成行,只有小威廉姆·曼修·弗林德斯·皮特里去了。他随身携带全套测量工具,其中许多是自制的,因为他和他的父亲对数学特别感兴趣。而且在此以前已经测量了大量的英国古迹并为之绘了图。皮特里1880年11月到达埃及并开始工作。一个奇妙而高大的轮廓出现在他的测量设备上,他据此描绘出一个宏伟的景观。更有甚者,当他身穿粉红色的长内裤在闷热的内部通道里困难地工作时更感到其妙无穷。

    皮特里于1883年出版的《吉萨的金字塔和神庙》一书,并未证明皮尔兹·史密斯是正确的,相反,它所提供的准确测量数据完全与所谓的史密斯的计算不符,从而否定了他的观点。尽管皮特里使用的测量设备是原始的,但他的测量结果却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甚至到1925年在J·考勒主持下政府用更为现代化的设备进行测量时,也只发现个别不准确之处。

    人们对吉萨金字塔的兴趣永远不会减退。在本世纪60年代,加利福尼亚州伯克利大学的一支考察队在第二金字塔的陵寝中利用灵敏度很高的与计算机相联接的设备对金字塔内部进行红外线放射扫描,并对所得到的结果用电子计算机处理分析,以确定是否还有未被发现的陵寝。答案是否定的。1986年9月,经埃及文物协会批准,法国的一个考察队利用高速度的电钻在大金字塔走廊中进行了多点钻探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未被发现的密室。但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大金字塔还有一个秘密,但它不在塔身里面而在其外。1954年5月,一个年轻的埃及考古学家--坎摩尔·奥玛拉克被派去清除金字塔南面的碎石片。他发现41块巨大的花岗岩石块牢牢地连在一起。它们覆盖在一个大约30米长的地坑上。地坑的边缘用石头砌成,所以密封的石块使地坑完全地密封住了。在地坑里发现一个十足的古代埃及木船。这只船保存得很好。它由1274块木块造成,不含一块金属。现在人们发现,好几个金字塔都有船坑,但是所有的船在古代都被盗了或者被时日所消蚀。这些船是葬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为死去的法老超渡到另一个世界准备的。它被人们称作葬礼船或者叫太阳船,人们认为其中至少有两个是为法老提供服务的。当法老白昼与太阳神在一起和晚上在地下时都要用它。

    证据是丘比斯船(因为密封石块上的粗糙雕刻表明埋葬是由丘比斯的儿子和继承人里几得夫完成的),至少在水里航行过一次。也许是用它将丘比斯涂过防腐药物的尸体运过尼罗河到达通向吉萨高原的堤道脚下的。经过多年的认真研究后,以哈依·艾哈迈德·尤瑟夫为主的一些人复原了这条船。1982年3月起它被放在一个专门设计的船形博物馆里公开展出。与这条豪华的船同时展出的还有它最被发现的那个深坑。

    大金字塔是否还有没被人知晓的秘密呢?在第一只船被发现的那个深坑附近,不久又发现了另外一系列的密封石头。它们盖在另一个地坑上面。有理由相信这底下埋的仍是船。第一只船中有船舱和桨,那么第二只船很有可能是帆船。在中王国时代陵墓中发现的木制船模和古王国时代浮雕中所显示的船只代表两种不同类型的船--一种是顺流往下划的;而另一种是在强劲的北风帮助下逆流向南推进的帆船。

    大金字塔无疑是古代世界最伟大的奇迹之一,它是其中最古老的、保存最完整的一个。时至今日,它的规模,它的神奇的内涵一直使人类心灵震颤不已。阿拉伯人的一句格言很好地总结了它的影响,这就是:“人类害怕时间,而时间却害怕金字塔。”

    二、上帝的居所:阿狄迷斯神庙

    1.重新现世的神庙

    1780年,爱德华·吉本以一种哀痛的笔触记述了262年奥斯底格斯附近埃菲索斯的阿狄迷斯神庙的毁灭。他对这座神庙的描写,虽然并非目击,但其叙述却是具有说服力的:

    希腊的艺术和亚洲的财富共同创造了这座神圣而宏伟的建筑……波斯、马其顿和罗马那些功盖四方的帝王们也敬畏它的尊严,并增添了它的辉煌。

    吉本依据的是他非常熟悉的,由希腊人和罗马人写下的历史故事或传说。他也熟悉世界上那些被赞美的奇迹。然而,他生活在一个世纪之前,那太早了,没法知道那些考古家的奇观。即使凭他那受过良好教育的直觉,他也不可能预料,他认为那座已经永远消逝了的神庙有朝一日会被重新发现。

    没有哪位历史学家、历史编撰家或心理学家能够完满地解释,为什么在19世纪之前,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对地下进行挖掘,以发现这座失去了的殿堂。而恰好在古希腊世界地域内的第一次这样的冒险行动,就发生在埃菲索斯喀斯特河口的潮湿的平原上。19世纪60年代,吉本的一位同胞约翰·塔特·伍德,在这片淤积的泥淖里挖掘了7年,直到他终于找到支撑神庙圆柱的地基为止。伍德开始的工作早于施莱曼在19世纪70年代发现特洛伊古城。后来许多考古学家不断步伍德之后尘,大约100年之后的今天,奥地利考古研究所的安顿·巴麦,仍继续在阿狄迷斯女神即阿狄迷斯人的狄安娜女神的圣地的下面进行发掘以期发现奇观。

    正是阿狄迷斯大圣殿的宏伟壮丽,才使它成为古代世界的一大奇迹。“希腊的神奇”,是老普里尼用来描绘这座神庙的词句。他作为历史学家,一点也不在吉本之下。希腊庙宇的神韵在于,它犹如灵魂之居所,与埃及的庙宇不同,那是上帝之居所,还有大教堂,则是世人之居所。阿狄迷斯神庙可以描绘成是古希腊爱奥尼亚式灵魂的表达,但揉进了大量的近东的东方精神。

    阿狄迷斯遗址远不止是一个简单的、超规模的、直角的而且每边都环绕着柱廊的大型建筑。

    它是一座巨大的闪闪发光的大理石建筑,坐落在一个极大的、向天空开放的庭院里,因而在很遥远的地方都能看到。从正面很远看去,像圣坛庭院。圣坛庭院本身由柱廊和雕像装饰着。然而,圣坛庭院里的小祭坛,却建得不那么对称。参加正式典礼的牧师可以看到神庙的高处,但他必须转过脸去照顾小祭坛上的活动。这种设计使人联想到近东,在那里,庙宇有时从旁边内收一些,而不是让前门或内坛与倾斜的走道紧靠着。

    走向神庙高高的台地,要通过一个环绕着整个建筑物的巨型框架的大理石台阶,伴随着向后倾斜的浇铸物或平置于地上的斜面墙。高处的台地大约78.5米宽和131米长。普里尼告诉我们,这些圆柱有20米高,修长而且上面有精致的沟槽。他们精心制作的基座是由圆形的大理石组成,支撑着塑造的浮雕,这些浮雕沿着圆柱形墙壁的底部“环绕奔腾”,这是建筑学在古代世界几乎但并非完全没有先例的美妙杰作。精致的爱奥尼亚式的柱顶装置了特制的、漂亮的雕刻环状物(涡旋形),保护着那些圆柱,支撑着上面的大理石平梁(柱顶盘)。在圆柱中楣没有图案,但大型的齿状饰物构成了最上面的部分,支撑着上面的三角空间。在人形山墙上是三个显眼的开口,而正中那扇门是由两位亚马孙族女战士的塑像构成的,在屋檐里还有另外两位女战士塑像。瓦檐饰装扮着顶部。

    也许比正面观看的多层圆柱形墙壁更富于戏剧性的是,当观光者从两个圆柱之间往里走时,他会沉浸在欢迎的氛围中。在这里,门廊的前面,是伫立在雕刻矩形座基上的“圆柱森林”

    .它们与神庙后部门廊的另一个“森林”相互衬托。普里尼统计总共有127根圆柱。为了“适合”这么大的地面规划,当代建筑师被迫在后面的正方设计了9根圆柱。女神的内室或房间置于邻近高大建筑的中心部位,前后是两道柱门廊。我们没有从埃菲索斯阿狄迷斯的祭祀塑像俯视这间圣居的证据,就像雅典的雅典娜女神所作的或奥林匹亚山圣殿里的宙斯雕像那样。然而,人们可以推测,埃菲索斯阿狄迷斯的祭祀塑像,就同罗马皇帝时代树立在庭院里的罗马人的复制品一样大小。加上他们戴着精心制作的头冠,显然会比真正的人高些。

    阿狄迷斯神庙的非凡构造要属于那些惹人注目的人物了,她们在城市的宗教和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大作用。女神们都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无论何时需要她们,就像欧里庇得斯(Euripides)创作的古希腊悲剧里根据剧情的进展不时推出来的神仙一样。据说她们曾经帮助建筑师切斯弗雷,在那个伟大的大理石神庙的进口道上面安上了过梁。考古学家们并非浪漫地称这座神庙为D神庙。石制过梁如此巨大和沉重,以至于那位建筑师在完成他的任务过程中由于绝望而想到自杀。

    2.埃菲索斯人与阿狄迷斯女神

    从很早的年代起,阿狄迷斯就吸引了众多的香客和旅游者,她从这些香客、旅游者使用她的圣港的船舶那里为神庙挣来了大量收入。她分享那些经常出入于她那开放的庭院的商人创造的利润:工匠出售她的祭祀塑像和神庙的银制小像章,魔术师或方士进行预言算命,牧师和尼姑出售分类圣餐。在圣所发现的破碎的动物骨头表明,那里吃的食物是在祭坛下现场做的。阿狄迷斯得到了居鲁士的救济。他是最后一位吕底亚王,曾以阿狄迷斯女神的名义帮助修建了不朽的神庙考古学家命名为D:一个女巫辅助了大流士,在公元前546年,当他把居鲁士放在柴堆上献祭的时候,他成为征服者波斯王。然而,当灾难降临女神的圣殿的时候,她的干预却失败了。一个名叫赫瑞斯塔斯的人,企图名垂青史,一把火就将居鲁士的宫殿焚为平地。这个神秘的人物因此对世界历史作出了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贡献:“赫瑞斯塔顿”便成为“臭名昭着”的同义语。但是,对于公元2世纪的着述家普鲁塔奇来说,赫瑞斯塔斯提供了一个写作极好故事的素材。普鲁塔奇写道,正是在焚火的那个晚上(公元前356年7月21日),女神由于太忙于照料亚历山大大帝的诞生,以至于没能救助她那处于威胁中的神庙。

    当亚历山大大帝成为埃菲索斯征服者的时候,他才22岁。他知道,他父亲菲力普二世的塑像在阿狄迷斯的一个庙堂里(考古学家命名为E),建立起来还没有几年,这个庙堂最近被重建。

    他知道,在希腊和吕底亚,居鲁士的名字已被镌刻在早期神庙(D)那精心装饰的圆柱上。他当然应当清楚,捐献一座建筑物,便给施主授于了一个尊敬的名誉徽章。他尽力讨好埃菲索斯人,为以阿狄迷斯的名义而设的一个节日献祭和阅军。但当他以把他的名字刻在建筑物上为条件才支付神庙的修建费用时,一位老练而且谨慎的当地人向他表示,对于一位神来说,给两个人赠送礼物是不合适的。

    阿狄迷斯的避难法增加了它的名声和它的宝藏。就像古代的许多寺庙那样,它的功用是双重的,既是一个宗教机构,又是一个避难所。对于所有那些来神庙寻求避难的哀求者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传说中的亚马孙族女战士。由于她们享有的信誉,她们的避难要求是一定会得到保证的。对于其他人,比如女神庙的建立者,他们的塑像则伫立在人形山墙里。普遍认可的历史上第一个宏伟的大理石神庙(D)的建造者是居鲁士,吕底亚人的国王。在他同他的一个侄子之间发生的一场武装冲突期间,埃菲索斯人从被危及的卫城到神庙的那个圆柱之间绑了一根绳索,因而给整个城市提供了一个避难所。后来在6世纪,一个残忍的暴君毕达哥拉斯,他无法逮捕一位逃往神庙寻求避难的年轻女士,就迫使她在神庙里呆下去。不幸的是,她自己在绝望中悬梁自尽了。波斯王耶克萨斯在被希腊人打败之后,便把他的孩子送往阿狄迷斯神庙。在那里,这些孩子们得到希腊历史上最艳丽的女人之一--阿狄迷萨女王的保护。阿狄迷萨作为指挥官参加了反对希腊的海战。在后来对圣所的管辖中,亚历山大大帝表现了他那着名的放纵性格,他为一个逃亡的奴隶而温和地向主教求情,当有两个人被强力所驱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向他哀告时,他打破了只接纳一个的那些规则。在埃及托勒密家族的悲剧之一中,托勒密·尤吉茨的异父兄弟托勒密·费斯肯于公元前259年带着他的妻子逃到神庙的避难所,在这里他们双双被害。在另一个悲剧中,马克·安特力强迫主教把克利佩特的妹妹阿申罗从神庙交出来。

    然后他谋害了她,因而保障了克利佩特和他自己的埃及王位宝座。

    阿狄迷斯神庙也吸引了哲学家、诗人和艺术家们。公元前6世纪的哲学家赫里特思迫使自己使用了在圣所的神事住所,据说不是为了逃避某些人,而是为了逃避人类。前面提到的早期神庙(D)的建筑师切斯弗雷在受困时,不仅得到了女神的帮助,而且得到了他的建筑师儿子麦提格利斯的帮助,还有第三位建筑师史得鲁斯的帮助,人们可以假定,这位建筑师在附近的塞蒙斯已经历过相似的建筑结构上的问题。着名的雕塑家普鲁克利斯,为居鲁士神庙(D)和后来的装饰有晚期古典建筑(E)的圆柱基座的斯格佩斯塑了像。

    希腊人在体育运动、诗歌、戏剧、音乐方面的所有论争中,公元前5世纪在雕塑艺术上的争论具有许多值得重视的特殊性。雕塑家们应展出他们的亚马孙族女战士青铜塑像。被评价为最好的四尊(它们是由雕塑家菲底亚斯、波利特斯、克鲁莱斯和弗鲁德蒙所作)被选出来装饰D神庙。这个艺术事件就像居鲁士神庙的建成一样,是用来庆祝公元前450年的“凯利斯和平”的。没有比亚马孙族女战士更好的象征用来庆祝东西方之间的冲突了。亚马孙族女战士不是一支专门作战的娘子军。她们象征着一些东方的民族,也许是东安纳托利亚的一个东方母神玛的好战的女战士,或者是赫梯人的侵略成性的军队,或者是东方其他的一些部落。根据公元前5世纪描述在神庙上的情况来看,她们象征着来自于东方并在击败吕底亚之后占据了神庙的波斯人。

    公元1世纪,圣鲍尔从卡瑞森来到富裕、欣欣向荣的城市埃菲索斯。古代的作家们描述了东方的奢华,金色的柱廊,神庙里艺术家那展示艺术天才的场所。当然,古代的批评家则把这座城市描绘成充满了青楼、歌手、演员、花花公子和妓女的罪恶渊薮。

    鲍尔同银匠底未特斯煽动的群众之间的那场着名的对抗就不是发生在神庙,而是发生在剧院。当圣鲍尔讲话反对对银子的崇拜时,众人通过高呼“伟大属于埃菲索斯人的狄安娜神”

    而将他们的仇视情绪公开表达出来。圣鲍尔为阿狄迷斯礼拜偶像的粗俗所震惊,这是可以肯定的。对这个礼拜偶像的生动描述来自于另一位圣者约翰,他也在1世纪访问过埃菲索斯。约翰和众人据说比鲍尔取得了更多的成功,但事实是,直到公元4世纪末期,埃菲索斯人并未抛弃阿狄迷斯。当约翰在这座城市行走时,他看到的是描绘过的阿狄迷斯塑像,镀金的嘴唇和一幅面纱。他也在女神的节日期间访问过剧院,在那里,献祭的炊烟如此浓厚,以至于遮住了太阳。他对这个过程有一个良好的印象,在向神庙的行进过程中,牧师吹响了号角。

    英国考古学家发现了一篇铭文,被认为是在上述圣者们访问之后写下的,提供了对朝拜阿狄迷斯队伍的极好描述。一位名叫C·威比斯·塞流特鲁斯的捐助人,为庆祝阿狄迷斯的生日的节日朝拜提供了资助。似乎整个埃菲索斯城都参加了,行政官员、文职官员、神庙的男女牧师、音乐家、舞蹈家、年轻人,有的在为献祭搬运工具,有的人领着献祭用的牛羊,有的人骑在马背上,而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些人搬运着女神的塑像。这个队伍的主要目的是将女神的礼拜偶像搬运出神庙,以便她可以出席主要由游戏组成的表演。返回途中,还可以观看在圣所举行的献祭。阿狄迷斯埃菲塞就是神的显灵,是一个非凡的神明的出现,为的是让她的崇拜者看到她并产生一种敬畏之感。她可以在圣窗上找到一个位置,也可以被转置于战车的巨轮上。这种女神的仪式性的出场,是东方的长达几个世纪的传统,包括安纳托利亚、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在阿狄迷斯神庙的山墙那么高的地方有一个开口,在那儿她可以让她的崇拜者在下面看见。这样的“窗口显现”来自于弗里吉亚的神庙。弗里吉亚是一个帝国,当它失去它的最后一个国王米达斯(公元前700年)时,它也就失去了它的统治权力。但它的宗教仪式的影响却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

    弗里吉亚人还崇拜一位仪式性显现的女神塞贝勒,她也是伟大的母神。她的画像雕刻在天然石头中的一个壁龛里,极妙地成为一个显灵的窗户。两个这样的窗户实际上被雕刻在神庙的岩石人形山墙上,每一个围住一个天国的象征物。阿狄迷斯埃菲塞拥有几乎同弗里吉亚母神一样的象征,即凯贝勒。实际上,阿狄迷斯在几种安纳托利亚的方言中都被叫做卡巴巴(塞贝勒)。

    在希腊语中,“特大的”、“伟大的”这些词语与她的名字一起不断地被引用,表明她是“玛格纳·玛特”,伟大的母神,并且在这里,埃菲索斯的伟大母神就不同于纯粹希腊神话中的猎手女神。她的起源在东方,而不是希腊本身。

    阿狄迷斯埃菲塞那特别的多乳房塑像象征着一位母亲神,那些乳房意味女人强盛的生育能力。塑像是坚硬的,其下部就像一个埃及的木乃伊。装饰部分,牡鹿,公牛,狮子,鹰头狮身带有翅膀的怪兽,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半人半鸟的海妖塞王和蜜蜂,都是源于东方的创造物。学者的好奇已经产生了奇怪的问题:那些真是乳房吗?或许它们是枣椰树、橡树子、茄子、驼鸟、公牛的阴囊、装带护身符的行囊或其他装饰物?毫无疑问,多乳的阿狄迷斯就是崇拜的偶像,从大约公元前3世纪直到公元3世纪哥特人毁坏神庙为止。问题在于:在此之前,什么是崇拜的偶像?在发掘工地发现了原始景观的最早地层的文化堆积(公元前6000年)中,发现了由金子、木料、象牙或粘土制成的形状坚硬的小塑像。关于早期崇拜偶像的传说故事,就以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枝叶、一棵树或一块石头的形式流传下来了。埃克龙丰说,他在神庙里看见了一个金色的埃克让纳像,一个在形式上与在挖掘工地发现的相似的塑像。早期文化堆积中发现古代小塑像展示了一个东方特性的奇异混合。里面有吕底亚人的、波斯人的、弗里吉亚人的、赫梯人的、亚述人的、埃及人的。有些学者坚信它们代表了早期的崇拜偶像。其他人则从某些小塑像中看出是女祭司。其中有一个小塑像不久以前还被认为是牧师,但现在被证明是一位女祭司。

    关于早期小塑像的证明的一个线索,来自于塞流特鲁斯的描述。由慷慨的市民责成建立在圣所里的塑像,有些并不是多乳的形象,它们是阿狄迷斯作为带弓的狩猎女神和在阴间高擎火炬的女神的描绘。我们确切地知道,在公元前2世纪,崇拜偶像没有发生变化,罗马帝国时期的硬币清楚地展现了多乳的阿狄迷斯。塞流特鲁斯所指的塑像并没有再现圣所里的崇拜偶像,就像某些人所假定的那样。更可信的是,对于希腊-罗马时期变动中的人口来说,它们反映了不同的神的面貌,而不是东方女神。正像这些罗巴塑像,那些古代的小塑像表现了公元前6世纪女神的不同面貌。比如,带着锭子和猎鹰的女神走近赫梯人-叙利亚人的玛格纳·玛特卡巴巴。

    对于早期崇拜偶像的证明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事实,晚期的古典神庙(E)在设计和其他细节方面都与居鲁士建筑(D)相似。为什么埃菲索斯人决心保持昔日神庙的面貌,并且从新建筑的高高拱起的平台下破损的圆柱上保存一些鼓形石块呢?在雅典,被打败的希腊人埋葬了被波斯人毁坏的塑像和建筑,以使它们能完全掩藏起来,然后在上面再建了整个神圣建筑的新群体。在罗马,在一次地震毁坏了凯皮特大神庙之后,通过的一项法律要求,新建的朱比特神庙应当完全是被毁坏了的那一个的复制品。今天,将被损坏物的某些部分保持原样作为可见的纪念已成一种风尚,就像考文垂城和广岛一样。埃菲索斯人显然花了极大的心力去摹仿早期的神庙。说他们创作了一种绝对新式的崇拜偶像是难以接受的,这样的变化似乎比改变建筑样式更不虔诚。

    更有理由假设,在公元4世纪,偶像没有任何变化,除非有更好的证据能改变这种推断。

    今天对圣所的调查仍在继续。可以相信的是,在6世纪早期和7世纪,圣所是由西端一个祭坛样式的建筑和东端的赫肯坦顿祭坛、雷普祭坛组成的。所有这些都建于公元前550年的D神庙所覆盖并处于公元前550年修建的祭坛庭院中,后者是早期雷普祭坛的精制品。圣地和它的祭坛样的建筑向天空敞开,这与东方世界的早期朝拜场所,特别是闪米特人的圣祠相似。在这里通常的情形是,并没有崇拜偶像,因为祭坛被认为是神的住所,它本身就是崇拜的中心。这可能就是埃菲索斯最早时期的情况。

    由于圣所东端早先的神龛向东,而西端的向北,有些人就认为,在圣所里不只有一个神被赞美,甚至可能多达8个。设定为两个更为有理一些,即相关的阿狄迷斯和开贝尔的偶像,它们后来通过合并变为具有双重特性的一位女神,即阿狄迷斯。在近东,希腊--罗马神把它们自己强加在东方的神之上是通常的现象。例如,在巴贝克,占据了主要神庙的朱庇特是当地闪米特人神的罗马变体,这个神叫汉德,就像它是希腊神一样。在亚历山大城,在一个而且是同样的神庙里,就有一个具有双重特性的神,赛瑞比斯--宙斯·赫留斯。巴比克朱庇特的崇拜偶像和神庙在某些方面与埃菲索斯的崇拜偶像和神庙相似,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3.组构神庙

    昨日的辉煌如果忽视存在于学者中间巨大的意见分歧将导致错误,分歧不仅是关于崇拜偶像和古代形象,也关于圣所的年代地面形状和立体结构。巴麦很有建设性地提出了确定铭文日期的必要。

    考虑到在泥沼里吭哧吭哧地挖掘的困难,还有神庙的某些部分流失到埃菲索斯的教堂和寺院甚至流失到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的建筑物里去了,就不会奇怪,自从这座神庙的遗址发现以来,比以前有更多的问题被提出来并且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令人惊叹的是,神庙正面形象的最好证据那么晚才被认证出来。在公元后3个世纪期间,圣殿屹立,未受损失并且还可利用的那个时候,伟大的神庙(E)出现在埃菲索斯铸造的钱币上。对这些证据的估价是由这样一些建筑历史学家作出的,如伯纳德·阿西莫,卡尔·列曼,胡·普拉麦,威谦·丁斯莫和查尔斯·皮卡德。即使在今天,这种在所有其他艺术形式中也被接受且广泛了解的缩略传统,似乎仍在困扰某些学者。

    不仅是这种缩略困惑他们,而且在表现了同一建筑的钱币上的似乎是随意的差别也困扰着他们。制模工艺的充分鉴别就清楚地表明,那个建筑物必须被认为是一种缩略,以便在后一枚缩小的钱币图案上也能容纳。同样必然的是,表现同一建筑物的不同的制模工将选择建筑物所不同的细节来突出。可喜的是,还没有人对在所谓的“最早的文化地层堆积”中发现的钱币的重要性提出疑问。它们在神庙的另一个问题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即它们对确立建在原址上最早的建筑日期有着重要意义。在居鲁士建筑(D)的地基里发现了87枚最早的有名的钱币,在这个地基里,许多钱币都完好地保存下来。对于保存的实际日期仍然存在着问题,但它不会早于公元前625年和不可能晚于公元前575年。显然,在居鲁士修建神庙之前,那里没有过大神庙。

    铸有建筑图案的钱币表明,经过雕刻的鼓形石块装饰了正面圆柱的底部。人们有幸得到了普里尼提供的证据,他报道过神座正面有36根经过雕琢过的圆柱基座(叫做圆柱座)。对于希腊神庙来说,这是最为通常的图样。挖掘出来的经过雕琢的圆鼓形石块和矩形的雕刻基座,都属于D和E两个大神庙,但普里尼并没有指出这些雕制品在什么地方。最近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说法,即经过雕刻的鼓形石块不是在圆柱的底部而是在顶部,正如“脖子”的装饰物就恰好在柱头之下那样。有一个作为支持的证据被引用,最近在亚历山大城特洛伊的阿波罗史密森神庙的发掘中发现了一个装饰的鼓形石块。在这个例子中,发现刻出了凹槽的圆柱很小的一部分与鼓形石块的下边那一面接在一起,这就意味着鼓形石块是放在圆柱的上面,而不是下面。但是,亚历山大城特洛伊的钱币就像埃菲索斯的一样,表明鼓形石块是在圆柱的基座上。也应该指出,没有证据说明凹槽圆柱片是什么时候与鼓形石块接在一起的;也许是在神庙被毁坏很久之后。建筑学家切斯弗雷担心,把沉重的鼓形石块放在圆柱的顶上会增加圆柱的压力,这是难以让人信服的。有些人认为,人形山墙凿了三个洞就是为了减轻圆柱上的压力。把经过装饰了的基座放在圆柱下面的传统(早先在赫梯人中就发现了),在后来公元6世纪埃菲索斯的建筑中又出现了,相似的经过装饰的鼓形石块被放在阿卡迪亚的圆柱下面。

    在钱币上看到的平台台阶的外沿,可以解释为四边圆柱的存在。已发现的证据表明,每一面都有双排的圆柱系列。为了容纳普里尼所描述的127根圆柱,有人建议在门廊和内厅,或者前后再加几行柱子。圆柱的确切数目和它们各自的位置还有疑问,但在被描写为圆柱群的这种做法上是没有疑问的,阿狄迷斯神庙是古希腊世界的第二个最早这样做的神庙,它仅仅被萨莫斯神庙占了先。毫无疑问,这种圆柱群是受埃及大神庙的启发。公元前6世纪,来自于克里特岛的切斯弗雷会很容易知道这一点并带到埃菲索斯。

    现在发掘出来的钱币显示了爱奥尼亚的柱头。它们的起源是东方的,是在以色列发现的早期形态普鲁里克的发展结果。最近在埃菲索斯发现的一个早期象牙碟子,有矮棕榈涡旋形装饰,是从埃奥利亚的柱头到爱奥尼亚柱头的历史发展中闻名的里程碑之一。

    由于其他的发现物,装饰遗物的碎片等,有人提出D神庙的圆柱还相应地在构图中应有一个中楣,E神庙则有一个包含狮子口喷头的中楣。一些钱币显示出带有明显的牙齿形的装饰线条的上楣,是被埃菲索斯附近的石岩凿成的碑刻所证实了的传统。其他的钱币表现了一个就像一串珠子的线条在圆柱上楣的最下部分。也许就是所谓的D神庙的中楣。有些装饰的浮雕可能属于祭坛庭院。后来着名的祭坛庭院显然摹仿了埃菲索斯建筑,她像佩加蒙的宙斯祭坛和罗马的阿拉·佩瑟恩祭坛,它们也是用雕刻的浮雕装饰的。

    那些钱币表明,神庙盖了屋顶和有一个装饰了的山形山墙。维特罗斯写道,没有盖屋顶的神庙(中央无屋顶)被建成前后各有10根圆柱。根据这种说法,阿狄迷斯因为有8根圆柱在正面和9根在后面,所以就不是无屋顶的了,当然有些学者认为这座神庙是露天的,在内殿区发现有排水沟。另一方面,所发现的粘土制的屋顶砖和喷水头又说明,神庙是盖了屋顶的。对屋顶的另一种解释来自于E神庙的启示:截平了的屋顶只是盖住了环绕的圆柱系列,上面轻微地涂上了沥青直到山墙或人形山墙;换句话说,中心部分是露天的。有人说居鲁士神庙(D)有一个木制的屋顶。有些学者不愿设想,一场大火在没有充分的木材的情况下就烧毁如此多的大理石。他们甚至认为,这个木制的屋顶还装饰着垂吊的织物。显然,他们并不认为普里尼提出的连接屋顶的木制楼梯,为大火往上彻底烧毁建筑物提供了理想的途径。其他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认为只是大火造成的:没有人故意犯罪!公元前356年赫瑞斯塔斯毁坏神庙的故事,从理论上讲,就是为一场与邻邦凯利亚的真实的暴力冲突而做好病原学的和罗曼蒂克的捏造,凯利亚人可能很容易就把神庙付之一炬。许多古代战争的目标就是破坏敌人的具有重要象征意义的大建筑物(这类的现代例子就是1812年华盛顿的白宫被烧坏)。这个说法的问题在于,并没有凯利亚人入侵的证据。更重要的是,在当时凯利亚人正处于毛索洛斯的统治之下,毛索洛斯的慈爱和希腊的赞美使这样的攻击成为不可能的,就像赫瑞斯塔斯的犯罪那样。

    神庙凿了开口或窗户的说法,由下面这些出土物就可得到进一步的证实:钱币;在废墟里发现的一片门楣中心和在圣约翰教堂发现的一扇窗户的一部分。印制在埃菲索斯钱币上的窗户十分像马格尼西钱币上的图案,后者为这个传统说法提供了更多的考古学证据。

    马格尼西的女神也是神的显灵,同埃菲西的一样。多少世纪以来,钱币学着作都把窗户描述成桌子或祭坛;16世纪一位令人惊奇的敏锐的钱币学家经过考证得出正确的答案,把它们指认为窗户。

    埃菲索斯钱币系列的两个例子,表现了人形山墙中间窗户里正在整理仪容的一位女性形象。

    其中一个例子,那个形象看起来像是阿狄迷斯的埃菲西;在另一个例子,那个形象就更像一位女祭司。在埃菲索斯不远的海瑞波利斯城的罗马剧院的道具墙上,有一位极相象的女祭司站在埃菲索斯阿狄迷斯的一尊小神龛面前。巴麦提供的一幅画提出了神庙窗户的仪式性用处,与窗户相对的是通常拥有高高的圆柱和非规则的入口的祭坛庭院,好像祭坛与神庙没有什么关系似的。在巴贝克,外露的窗户必定是服务于一个相似的仪式的。高大的祭坛--它更像一个独立的神龛--挡住了神庙正面来自于庭院大多数地方的视线。

    起源于东方的窗户--人形山墙,越过基督教时代一直流传到现在。一幅13世纪的法国手稿,表现了圣约翰毁坏阿狄迷斯神庙和塑像。神庙变成一幢中世纪基督教的建筑,但窗户仍然保留着。在罗马化的西班牙,在阿维拉的圣维森特(Svincen)教堂的西门,有一个令人惊奇的可信的古典神庙的缩样,还有圆柱和三扇窗户在人形山墙上。在进口的中间,埃菲索斯的建筑遗风在蠢笨的波斯人的柱头上发现了,那是在埃菲索斯和在西班牙的希腊殖民地几幢建筑物的发掘过程中发现的典型的柱头。一个有名的传说是,阿狄迷斯和她的神庙的复制品被带到了马赛,并由此传到了希腊殖民地西班牙的姐妹神庙。古埃菲索斯的复制品在西班牙能直接存留到12世纪看来不太可能,然而,在中世纪,在西班牙和埃菲索斯之间有一条吸引人的历史链索。早在11世纪,来自西班牙的克鲁塞德就旅行到近东,在13世纪,一个叫加泰罗尼亚大公司的西班牙集团实际上统治着埃菲索斯。来自西班牙的这些旅行者拿着手画的地图和东方的丝织品来到埃菲索斯,同时他们又把埃菲索斯的着名神庙的建筑风格带回了西班牙。

    四位女性塑像装饰人形山墙的惟一例证是在钱币上发现的。她们制作窗户的方式,来源于古代土耳其雕刻在自然岩石上的一些美丽碑刻的东方传统。人物有四个都是和女性之间没有什么巧合。获奖的塑像注定了神庙在数量上是四个,并且反映战斗的亚马孙族女战士。然而,在这里,她们是作为在神庙里寻求圣殿的恳求者而表现她们的作用的。在代表着E神庙的罗马帝国时期的钱币上,她们的外观证实了这样一个事实,E神庙是摹仿D神庙而建造的。公元前450年塑像就建立在D神庙上了。

    重复中的一个细节,即丑陋可怕的女人葛根的头,在有详细证据的基础上将被接受。她所占据的地方,与意大利罗马早期遗址的神庙钱币完全一样。葛根的头之所以被提起,就像来自神庙地区的宝贵的碎片那样,查士丁尼在公元6世纪把这些碎片送往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这时,阿狄迷斯神庙却不存在了。在哥特人于公元262年毁坏了它之后,3世纪末曾搞了些重建工作,但在4世纪,这些建筑的利用却已变得让人难以容忍了。401年,神庙被圣约翰·卡瑞斯坦彻底破坏掉了。传说,人们仍然对取自那里的石头在进行膜拜。相传,最早,最神圣的偶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块石头,或许是一个流星。阿狄迷斯埃菲西的姐妹女神中许多看起来就像是石头。比如,铸造在该城钱币上的佩加的阿狄迷斯,就像一块有头脑的石板平淡无奇,缺乏生机。除了石头,由于钱币上的埃菲索斯偶像,异教徒们就可能继续在他的神庙里按他们的方式膜拜,直到基督的来临。

    在后来的世纪里,埃菲索斯兴衰不定,没有比神庙在年代的泥淖里更衰败的了。到17世纪,埃菲索斯已是一片沙漠,成了贫困、苦难并且肮脏的村庄。但是,对于人类来说,阿狄迷斯并没有完全消失。那不勒斯的阿狄迷斯埃菲西的多乳塑像和相似的塑像终于遗存到今天。在16世纪的梵蒂冈,它们成为拉斐尔绘画的模特;在18世纪,又为狄帕罗绘画服务。16世纪在提夫利为纳拉·德斯特所作的雕刻复制品,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还仍然存在。埃菲索斯神庙的正视图,根据钱币的样子重建并在二战后展览出来,成为当代画家萨维多·达利的模特。他对正视图进行全面的临摹,并加了些阿狄迷斯女神正在跳舞的信徒。

    在霍瑞恩的不朽预言中,既然诗人和阿狄迷斯神庙都不会完全消失,于是莎士比亚为所有的年代保持了记忆。《荒谬的喜剧》被认为是普拉蒂斯的摹写本,只是取代了拉丁诗人以皮顿朗斯的希腊镇。诗人莎士比亚,使他那丰富、精深、博大的才华与埃菲索斯城难舍难分。为什么他做了这个变动?因为他知道,埃菲索斯是古代世纪最富裕的金融中心之一,拥有一座无疑是世界奇观之一的宏伟神庙。

    五、被上帝阻止的通天塔

    1.卓鲁拉居民的大灾难

    墨西哥城郊外的卓鲁拉是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人口虽然只有1.1万,市中心却有一个宽阔的广场。沿广场往东走,穿过狭窄的街道,越过一条铁路,便到达被印第安人称为“特拉契哇泰泊特尔”的“人造山”阴影下。

    这座巨型建筑物,号称古代世界规模最庞大的工程计划之一。它一度是奉祀和平之神奎札科特尔的圣殿,如今却被天主教占据,在其上兴建一栋装饰华丽的教堂。这座古建筑的地基占地1821100平方米,高64米,在规模上超过埃及的大金字塔3倍。在岁月的侵蚀下,尽管轮廓已经变得模糊,周边也长满野草,但依稀可以看出,它原本是一座宏伟、庄严的古巴比伦式宝塔,拥有四道整齐峭直的“阶梯”,直达云霄。宝塔的底部,每一边几乎长达半公里。虽然饱受践踏凌辱,但这座古建筑仍旧保持它的尊贵和美。这就是墨西哥的通天塔。

    蒙尘的古迹并不会永远保持缄默。有时候它会向世人倾诉。当“征服者”柯特兹率领西班牙军队横扫墨西哥,“铲除一个文化,如同一个路人随手折下路边一朵向日葵”时,这座宝塔目睹墨西哥人民遭受的身心创伤和屈辱。当时的卓鲁拉城是一个伟大的宗教圣地,拥有10万人口。为了彻底消灭墨西哥的古老传统和生活方式,征服者挖空心思,想尽办法糟踏奎札科特尔的圣殿。这帮人最后想出一个伎俩:把矗立在宝塔顶端的圣殿整个砸掉,在原址建造一间教堂。

    柯特兹和他的手下不过是一小撮人,而卓鲁拉城却有10万居民。然而,当这支西班牙军队开拔进卓鲁拉城时,他们却拥有一个重大的战略优势:这群皮肤白皙,满脸胡须,身披铠甲的外乡人,在墨西哥土着看来,简直就是古老传说所预言的天兵神将--当初“羽毛蛇神”奎札科特尔离开时,曾经向百姓许诺,总有一天他会带着徒众“渡过东海”,回到墨西哥。

    在这种期待心理下,纯真老实的卓鲁拉居民竟然让西班牙军队攀登上宝塔的阶梯,进入神殿的正院。在这儿,一群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轮番唱戏,演奏各种乐器,欢迎远来的贵宾。

    仆役穿梭酒席间,端来一盘盘面包和精心烹调的菜肴。

    一位西班牙编史家目睹事件的过程。根据他的记载,全城百姓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少,齐聚神殿前,“身上并未携带任何武器,脸上挂着欢欣的笑容,争相挤进神殿大门,准备聆听白人贵宾的演讲”.西班牙人利用镇民们的纯真无知,趁机关闭和封锁神殿所有入口,然后出其不意拔出佩剑,刺杀热诚招待他们的主人。在这一场血腥屠杀中,总共有6000人被杀。

    西班牙人的残暴野蛮,比起举行杀人祭神仪式的阿兹特克人实在不遑多让。“卓鲁拉镇民措手不及。他们身上并未携带刀箭和盾牌,无从抵抗西班牙人。就这样,他们一个个糊里糊涂送了命。他们上了西班牙人的当,成了冤死鬼。”

    具讽刺意味的是,征服秘鲁和墨西哥的西班牙军队,都受益于土着间流传的神话:一位皮肤白皙、满脸胡须的神礻氏总有一天会回来。如果这位神,礻氏是一个被神化的凡人,那么,他必定是一个文明的、正派的人物,或者,更精确地说,两个背景相似的人物,一个在墨西哥活动,成为后来的神礻氏奎札科特尔,另一位出现在秘鲁,成为维拉科查神。入侵的西班牙人,在相貌上酷似这两位早他们来到美洲的白人,这使得他们征服美洲的计划进行得格外顺畅。然而,跟这两位仁慈、睿智的先辈不同的是,征服安第斯山区的皮泽洛将军,和蹂躏中美洲的柯特兹将军却是两只饿狼。一路挥军进击,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吞噬落入他们手中的土地、人民和文化。他们几乎摧毁了一切……

    2.墨西哥文化大浩劫

    眼睛被无知、偏见和贪婪蒙蔽的西班牙人抵达墨西哥时,一举摧毁了人类祖先留下的一笔珍贵遗产。由于他们的愚蠢,人类的后代子孙再也无法真切了解崛起于中美洲,一度十分昌盛辉煌的文明。

    譬如,供奉在米兹特克族印第安人的都城亚契奥特兰圣殿内的那个发光“神像”,到底是什么来历呢?通过16世纪一位目击者伯哥亚神父的记载,我们才知道当时确实有这么一种稀世之珍:

    这个东西价值连城。它是一颗绿宝石,大小相当于一只番椒,上面精工镌刻着一只小鸟儿,和一条盘蜷着身子伺机展开攻击的小蛇。这颗宝石十分晶莹,透明得能够从内部发射出光芒,有如烛火一般明亮。这是一件非常古老的珠宝,现在已经没有人晓得它的来源,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它会被供奉在神殿内,受老百姓膜拜。今天,如果我们有机会检视这类“非常古老”的宝石,我们会探究出什么秘密来呢?它究竟有多古老?我们永远找不到答案,因为天主教会派到亚契奥特兰城的第一位传教士贝尼多神父,从印第安人手中抢走了这件珠宝:“有个西班牙人出价3000金币收购这颗宝石,但神父拒绝了。神父把整颗宝石碾碎,磨成粉末,然后将粉末和水一块搅拌,倒在地上,用脚狠狠践踏……”

    阿兹特克皇帝蒙特祖玛致赠西班牙统帅柯特兹的两件礼物,是极为珍贵的墨西哥历史文物,但落入莽夫手里,也难免遭逢同样的噩运。这两件礼物是圆形的日历,大小相当于车辆,一个用白银打造,一个用纯金铸成,上面都镌刻着美丽的象形文字,蕴含珍贵的历史资料。柯特兹将军接下礼物后当场下令把它熔化,铸成金块和银锭。

    在中美洲各地,一些人四处搜括历史文物,将它们堆集在一块,放一把火烧掉。他们以这种方式,有系统地消灭印第安人的古老文化和知识。例如,1562年7月,在曼尼城(位于今天犹加敦半岛美里达市南郊)市中心广场上,狄亚哥·迪兰达亲手烧毁成千上万的玛雅古籍抄本、故事画册和书写在鹿皮上的象形文字书卷。同时,他也砸碎了无数神像和神坛。根据他的说法,这些东西都是“魔鬼的玩意儿,用来欺骗印第安人……”他还在别的城市干过焚书砸神像的事。据他自己招认:

    我们搜查到大批书籍(全都用印第安人的文字写成)。由于书中记载的全是迷信的玩意儿和魔鬼的谎言,我们干脆放一把火把它们烧掉。当地土着眼睁睁在旁观看,心痛极了,难过极了。

    心痛的岂只是“土着”!任何想探究古代文化和历史真相的人,不管活在什么时代,都会为这场文化大浩劫感到心痛。

    参与西班牙占领军铲除中美洲传统文化行动的还有很多“神职人员”,其中有些人的作风,比起狄亚哥·迪兰达还要残酷无情,还要有“效率”.这伙人中,声名最狼藉的要算是墨西哥人胡安·迪祖玛拉嘉。据他自己招认,任内他总共砸毁2万尊印第安神像和500间印第安神庙。1530年11月,他把已经皈依天主教的一位阿兹特克贵族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罪名是:私下膜拜印第安人的“雨神”.不久以后,他又在德兹科科城市集广场上生起一堆大火,将过去11年西班牙占领军从阿兹特克人手中掠夺的珍贵文物,诸如天文资料、绘画、手稿和象形文字书卷,一古脑儿烧得干干净净。随着上升的火焰和四下飞扬的灰烬,我们对中美洲古代文化和历史的了解也就从此化为乌有。

    古代中美洲各民族留下的文字记录,今天幸存的究竟有多少呢?答案是:由于古代一些西班牙人的暴行,留存到今天的抄本和书卷,数量不到20.

    据说,那帮人烧毁的文件,有许多记载着“远古的历史”.

    究竟是怎么样的历史呢?其中包含什么秘密呢?

    3.巨人与通天塔的传说

    就在焚书行动如火如荼展开之际,有些西班牙人已经开始领悟:“一个真正伟大的文明,曾经存在于阿兹特克人之前的墨西哥。”说来诡异,最早醒悟的就是那位烧书烧得最起劲的狄亚哥·迪兰达。显然,在曼尼城演出一场公开烧书的表演之后,他的心灵经历过一番“大彻大悟”.垂暮之年,他痛下决心,全力搜集犹加敦半岛土着的神话和口传历史,以挽救他曾不遗余力摧毁的古代文化和智慧。

    圣芳济修会的修道士伯纳狄诺·迪萨哈冈是一位编史家。他记载的中美洲历史和传说使我们获益良多。据说,这位杰出的语言学家“四处寻访印第安耆老,央求他们使用阿兹特克象形文字,就记忆所及,写下阿兹特克族的历史、宗教和传说”.他将历年搜罗的古代墨西哥人种、神话、社会和历史资料汇编成一部12卷的巨着。问世后,这部着作却遭西班牙当局查禁。所幸有一份抄本留传下来,虽然并不完整。

    另一位圣芳济修士狄亚哥·迪杜兰一生孜孜不倦,致力于搜集本土神话和传说,试图挽回已经沦丧的古代文化和知识。1585年,他造访卓鲁拉城。其时,墨西哥社会正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剧变。在卓鲁拉城,狄亚哥修士访问一位据说年纪超过100岁的老者,听他诉说当初兴建宝塔的故事:

    起初,太阳的光还没被创造出来,卓鲁拉这个地方一片黑暗混沌。大地平坦辽阔,没有山丘。整个平原被水环绕,没有树,也没有生灵。太阳和光从东方升起之后,世界上立刻出现一群畸形的巨人,占据所有土地。他们爱上美丽的太阳和光,决定建造一座塔。这座塔非常高,塔顶碰触到天堂。他们搜集建筑材料,接着又找到一种黏性很强的泥巴和沥青,立刻开始动手建造高塔……这座塔终于建到最大的高度,塔顶碰触到天堂。天堂之主非常生气,就对天上的居民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地上的凡人被太阳的光和美色迷住,建造一座狂傲的高塔,直通到我们这儿来。你们去教训他们,不要让这些凡夫俗子混进天堂,跟我们生活在一块。”于是,天上的居民纷纷出击,有如闪电一般。他们摧毁了高塔,把造塔的人驱散到世界各地。

    中美洲的这个传说,跟基督教《圣经》讲述的巴别塔(owerofBabel)故事有七八分雷同,而《圣经》的故事是从更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传说演变而来的。

    中美洲的高塔传说和中东地区的巴别塔故事之间关系显然非常密切。两者的共同点显而易见,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其间的重大差异。当然,东西方两个故事之所以有这些共同点,也许是因为早在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前,这两个地区的文化已经有过接触,但未被历史所记载。有一个理论,倒是可以同时解释两个故事之间的共同点和差异:高塔传说的两个版本,源自一个共同的,极为古老的祖先,尔后数千年间各自演变发展,形成现在的样子。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4.永恒的建筑物

    《圣经·创世纪》讲述的“通天之塔”故事是这样的:

    那时,天下人的口音言语都是一样。他们往东边迁移的时候,在迦南地遇见一片平原,就住在那里。他们彼此商量说:“来吧,我们要做砖,把砖烧透了。”他们就拿砖当石头,又拿石漆当灰泥。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做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做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到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这段经文最让人感兴趣的一节是:巴别塔的建造者声称,他们所以要建造一座永恒的建筑物,为的是让他们的名字永垂不朽--即使他们的文明和语言被遗忘。卓鲁拉高塔的建造者,是否也有相同的动机呢?

    根据考古学家推算,在墨西哥,只有少数几座古建筑物具有2000年以上的历史。卓鲁拉城绝对是其中的一座。没有人能够确定,它的城垛究竟是在多古远的时代开始兴建的。有迹象显示,这座城于公元前300年开始积极扩充和发展时,一些古老的建筑物早就存在了好几千年。在它们的遗址上,现在矗立着宏伟的奎札科特尔宝塔。

    考古界以往的一些发现足以证明:一个极为古老的文明所留下的遗迹,目前仍隐藏在中美洲各地,等待考古学家挖掘。例如,墨西哥城大学校园南边,连接着都和奎纳瓦卡市的公路旁,矗立着一座圆形的阶梯金字塔,结构十分繁复,具有四道走廊和一道主梯。

    1920年代,这座金字塔的一部分遗迹被考古学家从火山熔岩中挖掘出来。一群地质学家接受邀请来到现场,帮助鉴定这些熔岩的年代。出乎大家意料,经过仔细检验,他们竟然做出这样的结论:这场将金字塔三面全部掩埋(接着又将周围155.4平方公里的土地覆盖)的火山爆发,肯定是发生在“至少7000年以前”.

    这项地质证据却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学者刻意忽视,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在那么古远的时代,墨西哥就已经存在一个具有建造金字塔能力的文明。值得一提的是,替国家地理学会挖掘这个古迹的美国考古学家拜伦·康明斯,面对这座金字塔上方和下部区隔分明的层级结构(包括火山爆发前和之后完成的),不得不承认:“迄今为止,这是美洲大陆上发现的最古老神庙。”他推算的日期甚至比地质学家鉴定的还要古远。他斩钉截铁地指出:“这座神庙在8500年前左右沦为废墟。”

    5.走进层层叠叠的金字塔深处

    进入卓鲁拉金字塔内部,感觉上,真的就像钻进一座人造山丘似的。里面的隧道(总长度超过9.6公里)并不古老--从1931年到1966年经费枯竭为止,好几队考古学家在金字塔内部卖力挖掘,留下了这些隧道。可是,不知怎的,这一条条狭窄、低矮的地下回廊却感染上周围建筑物的古旧气息,既潮湿又沁凉,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考古学家根据出土的文物断定,这座金字塔并不是某一个朝代的产物(这点跟埃及基沙地区的金字塔不同),而是经过极为漫长的一段时间。根据保守估计,至少2000年左右,逐步兴建完成的。换句话说,它是一项集体工程计划,由许多世代的劳工合力完成。参与者来自不同的文化和民族,包括奥梅克、泰奥提华坎、图特克、萨波特克、米兹特克、卓鲁拉和阿兹特克等先后崛起墨西哥的民族。从史前开始,这些文化都曾经影响到卓鲁拉这座古城。

    虽然人们无从断定究竟谁才是这座金字塔的起造者,但是,考古学家已经确认,最早的工程包括一座圆锥形的高耸金字塔,形状如同一个底部朝天的水桶,顶端平坦,建有一间神庙。

    过了很多年,第二座相似的土造金字塔,被添置在原先那座金字塔上,同时,在第一座金字塔顶端加铺坚厚的石板,使神庙的地基高出周围的平原60多米。此后1500年间,估计有四五个其他民族和文化参与建筑工程,使卓鲁拉金字塔具备今天的面貌。这些民族先后扩充金字塔的地基,但不再增加它的高度。就这样,有如执行一项整体工程计划似的,卓鲁拉城的“人造山”一步一步显现出它那典型的、四层的宝塔结构。今天,它的底部每一边长达457米,约莫是埃及基沙大金字塔的两倍,而总体积则高达令人咋舌的300万立方米。诚如一位专家指出的:“这是人类在地球上建造的最大一栋建筑物。”

    所为何来?

    干吗要费那么大的工夫?

    中美洲的人民究竟想给自己留下什么名声?

    穿梭在密如蛛网的隧道中,吸着地底阴凉的泥沙气息,人们只觉得头顶那座庞大沉重的金字塔,无情地朝自己直压下来。这是全世界最大的一栋建筑物。人们把它树立在这儿,是为了奉祀一位神秘的中美洲神5,6“祈”.

    由于西班牙占领军和天主教会的愚昧与偏见,今天,我们对奎札科特尔和他的门徒来历和事迹,几乎一无所知。这些入侵的西班牙人,拆掉卓鲁拉城的古老神殿,砸毁神像、祭坛和镌刻着日历的石碑,烧毁无数文物,包括手抄本、绘画和象形文字书卷。这帮人试图消灭中美洲人民的历史和文化,而他们几乎成功了。然而,流传在百姓之间的神话,却鲜明地、肯定地告诉我们:最早建造卓鲁拉金字塔的是一群“畸形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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