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玉面玲珑大结局-大祸临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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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时候,

    你还想着要骗我么?』

    韦宛秋边说着,

    扬手狠狠一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下来得突然,

    秋白整张脸痛得发麻,

    眼前一阵阵发黑,

    只怔怔地跪趴在原地,

    极力平息着胸臆间的震怒与张皇。

    苗夫人在他们跟前停下了脚步,眼风淡淡掠过他们的脸庞,最后落定在贺逸身上,嘴边扬起一抹冷嘲似的微笑,缓声道:“我听他们说今日府里来了贵客,劳动到老祖宗亲自照应,我原还生怕老祖宗这边忙不过来,巴巴地赶过来看有没有用得着我之处,没想到原来是表舅爷来了?”她不经意地睨了柯弘安一眼,“既是有客前来,为何也不给我通报一声,我们这是礼数有失呢,没的让外头的人笑话咱们没个待客的规矩!”

    容迎初笑面相迎道:“原是要跟老爷和太太言语一声的,只不过表舅爷才从业州回京,他老人家心里惦记着要来向咱们老祖宗请安,这来了府里头一件事自然是先到寿昌苑里去。我们这些后辈的陪同在侧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太太如此一说,反倒显得咱们小家子气,竟连迎客的礼数都没个上下先后呢!”

    苗夫人知容迎初是有意将话头绕开,只微微一垂嘴角,并不作理会,眼睛依旧注视着贺逸,道:“既然来了,那便到前厅去小坐一会儿吧。”

    柯弘安冷笑一声,往前走一步,挡在了贺逸跟前:“这个时候爹也快要回府了,我想他不会希望在府里看到表舅,你若是不想让爹怪罪,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容迎初转头对柯菱芷道:“芷儿和姑爷可是要回去了?正好表舅爷与你们也是同路的,要不你们三人便结伴一起走,也顺道送表舅爷一程?”

    柯菱芷却立在原地,死死盯着苗夫人一动没动。冯淮看妻子如此情状,忙拉一拉她的手,边回应容迎初道:“大嫂说得是,咱们这就一同出去吧!”柯菱芷回过了神来,强压下心头呼之欲出的恨意,朝兄嫂欠身道别。可当苗夫人向她看来时,柯菱芷轻轻咬一咬牙,一口怨骂几欲冲口而出,容迎初看在眼里,一手挽住了她的臂膀,微笑道:“芷儿不是说今夜冯府里要宴请客人吗?还是赶紧和姑爷回去吧!”一面凑近她耳畔,语不传六耳,“切莫打草惊蛇。”

    苗夫人漫不经心地瞟了柯菱芷一眼,道:“芷姐儿和姑爷急着回府,那我便不留了。”她看向贺逸的眼光带上了一丝审视的意味,“只是表舅爷难得前来,如何能就此匆匆离去呢?要是老爷回头听闻表舅爷竟然大驾光临敝府,必也是想知道表舅爷前来的缘由的,我正是不想受老爷的怪罪,才想要向贵客问个明白呢。”

    柯弘安朝妹妹和妹夫扬一扬脸,示意他们离去,柯菱芷沉下了气,和冯淮一同绕过苗夫人往前走去。

    待他们走出数步之遥,贺逸方向前移步,他脚下竟是十分小心而谨慎,如履薄冰,缓缓行至苗夫人的身侧,正想要擦肩而过,却在苗夫人开口阻止前停下了脚步。

    苗夫人转首看向他,张嘴正想说话,却在他停下的一瞬间不自觉地止住了言语,只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贺逸顿了顿,面上泛起一丝犹豫,终似是下了决心,稍敛了神绪,镇声对她道:“与苗家表妹一别已有十数年,表妹别来无恙?”

    此言一出,闻声之人均觉一惊。苗夫人眸中一沉,面上隐隐泛青,始料未及地注视着他,半晌亦发不得一言。

    贺逸微微含着冷笑,又道:“表兄只想告知表妹,我此番前来并没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久未曾拜见章老太君,趁着弘安、芷儿他们都在,便尽一尽心而已。表妹大可不必胡乱猜度,没的让人瞧着寒心。”

    苗夫人脸色越发不好看了,目光露出了几分凌厉,冷冷瞪着贺逸道:“正是弘安他们都在呢,你满口的表妹表兄,也不怕让这些小辈犯糊涂!”

    贺逸故作幡然醒悟状,道:“表……夫人提醒得是,我真正的表妹,不是早已驾鹤西游了吗?”他转向柯弘安和容迎初道,“你们不必把我的胡言乱语记在心上,不好让你们的娘心里不痛快!”

    柯弘安心里纵有万般疑虑,却也只能暂且压下,沉静道:“让我们送表舅出去吧。”

    苗夫人的意绪被贺逸的三言两语搅得心乱如麻,也无意再阻拦。柯弘安和容迎初立即与贺逸一道走出了小园的仪门。

    直到出了柯府大门,柯弘安方问贺逸道:“表舅,你刚才为何会把苗氏称作表妹?”

    贺逸垂首静默片刻,抬头望着一脸迫切的表外甥道:“有许多事,你们还不知道吧?你的母亲,还有苗氏她……”言及此处,他又停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心知此时不宜吐露太多,只得道,“也并没有什么,我这样称呼她,也是因着辈分的关系。我是你们表舅,唤她一声表妹,本不为过。”他看一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们不要送了。”

    他上了马车后,柯弘安又再三叮嘱车夫和随侍的从役要好生保护在侧,待得目送马车远去后,方与妻子返回府内。

    柯弘安一进东院,便见在外厅停放着数样祭礼,容迎初忙命人将祭礼诸物移放至耳房中,打点停当后方对他道:“昨日我便得了信,马大太太没了。我原是该和语儿一同回马家照看一下的,可我有着身子也怕冲撞了,只得备下了这些祭礼,你明儿去时一道送过去。”

    柯弘安点了点头,扶她在桌前坐下,道:“马大太太去世,马大人也是一门心思扑在丧礼之上了。今日早朝他便告了假不曾前来,也许未必会听闻那些混账话。”

    容迎初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人来人往的,总会有传到马大人跟前的一天。所以我今日一早便写了信让语儿带到马家去,信里除了问候义娘,便是让她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着急,只等你到了马家后,自会细细与马大人分说。”

    柯弘安凝神思忖了半晌,道:“这连日来发生的事,好似一下子让过去不曾令人察觉的隐秘浮上了水面,先是雪真这几个人的下落不明,再有就是表舅唤苗氏的这一声表妹。我总觉得这当中另有隐情。”

    容迎初深以为然:“我一直留神着苗氏,她听到表舅爷这样唤她,脸色都变了。只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柯弘安道:“来日只等我问明了表舅便是。”他握住妻子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手背,“迎初,此次若不是你,我也不能周全地解决这些事。”

    容迎初闻言,神色间却有了些微的担忧之意,低低道:“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总觉得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头。而且,我也很担心……”她轻嘘一口气,“我担心的人,又何止你一个呢。”

    柯弘安拥她入怀,轻轻吻上她的额际:“我会拼尽一切去扭转局面,距离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已不远了,我再不要让你终日担心。”

    容迎初依傍着他,熟悉的温暖安定下她惶惶的心神,喃喃道:“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万熙苑南院中,书双来到秋白屋里,说是韦奶奶有请。秋白心下正暗自盘算,一时见叫她过去,不知为了何事,便也顾不上别的,匆匆来到了韦宛秋房中。

    韦宛秋正盘膝在矮榻上对镜上妆,待秋白来了,便遣了下人们出去,却也没有马上说话,自顾自用那螺子黛小心翼翼地描着柳叶细眉。

    她们这样二人单独相对的时候不少,可不知为何,这次的感觉却让人莫名地不安。秋白心里不免有点发虚,只拼命稳下自己的心神,笑对韦宛秋道:“姐姐让我过来该不会是让我学着点古代化妆的技巧吧?我过去一直用青黛画眉,可比姐姐这个螺子黛差远了。”

    韦宛秋仍旧没有说话,柳叶眉不易察觉地一皱。她将那螺子黛搁至一旁,淡淡道:“你不会古代化妆的技巧有什么打紧?你这张脸还需要化妆吗?”不等她回话,便又道,“替我把粉和胭脂拿来。”

    秋白听她话说得古怪,心下猛地一跳,一时也不敢怠慢,忙把妆台上的宣窑瓷盒给捧了过来,放到她跟前的梅花矮几上,把盖子揭开,将内里的紫茉莉玉簪花棒取出递给她。

    韦宛秋却不接那玉簪花棒,只静静地盯着秋白,眸光寒凉。

    秋白蹲在她跟前良久,两脚酸麻得如有千万小蚊噬咬,满身满心的不自在,正自强笑着想要说话,韦宛秋便漠然道:“我爹险些就将弘安的表舅给了结了,只要那人一死,便断了弘安的后路,就差那么一点,事情功亏一篑。”

    秋白眉心一跳,茫然道:“姐姐你说什么?了结弘安的表舅?”

    韦宛秋的口吻云淡风轻,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他出现得那么巧,巧合得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早有准备?”

    秋白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韦宛秋笑了,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玉簪花棒,将那轻白红香的紫茉莉胭脂粉倒在掌心,轻轻抹在脸上匀净了,镜里的人面益发清润如玉。她轻轻道:“今儿一早醒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那儿想呀想,想了好久,从我爹把弘安请到韦府提出远走的事开始,到如今,我们便一直处于下风。”

    一面说,她一面打开了镜旁盛胭脂的白玉盒子。秋白心下惶恐,忙用细簪子替她挑出一点儿,递到她的跟前。韦宛秋抬眸瞧了她一眼,悠悠道:“我听我爹说,那日他正与弘安说事呢,也是这么巧,冯家姑爷竟带了兵部的吴大人一起来了。若不是他们,弘安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一定会答应爹爹的要求。秋白,我记得从那时起,你就来到我身边了,是不是?”

    秋白背脊一阵发凉,强自镇定道:“是,姐姐没记错,也是从那时起,我有了一位好姐姐,让我在这个年代不再孤独。”

    韦宛秋拈起她手中的那支细簪子,将那点胭脂抹在手心里:“好姐姐?秋白,你相信我这种人,会有人真心对我好吗?”

    秋白小心翼翼道:“当然会有人真心对你好,将军这么疼你,我也很感激你,我们都不想看你受委屈。”

    韦宛秋用了一点水将胭脂化开,细致地妆点在唇上:“我也曾经以为,咱们毕竟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就算交情不深,可也是同病相怜。不过细细算来,你与容迎初可是有着许多年的情谊呢,你与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姐妹情深吧?”

    秋白愣住了,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的都是巧合吗?”韦宛秋话语恬静,眉眼间却如笼上了一层薄冰,“你相信弘安他们真的能神机妙算到这种地步吗?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这种巧合又怎么会发生呢?”

    秋白心猛地一沉,两脚软软地跪坐在地,口中愕然道:“你怀疑是我通风报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对你有没有好处,这点我不得而知。正如你与容迎初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比我想象的要深厚,我也是先失了觉!”她的口气倏地凌厉起来,“我太大意了!你那样楚楚可怜地跪在雨里一天,我竟然全都信了你!你根本就是故意失手不伤害姓容的胎儿!这是你们主仆俩的诡计,假装反目,然后潜伏到我身边,替他们刺探内情!”她猛地将那白玉盒子往秋白身旁一掷,“砰”一声碎开了一地,胭脂膏子溅在秋白月白色的长衣上,留下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

    秋白额头有涔涔的冷汗渗出,她急急膝行到韦宛秋身侧,道:“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与你一样恨极了容氏,怎么还会帮她?她明明可以先一步向二太太提我与六爷的事,我明明可以成为六爷的正室,全都是因为她平白耽误了事!我能不恨她吗?我能不帮着你对付她吗?”

    韦宛秋眼中寒光一闪,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颌,寸来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脸颊之中,秋白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却并不反抗。

    “如果不是你,弘安又怎么能及时让人来救他?如果不是你,这次我爹爹对付贺逸又怎会失手?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能这么从容地解决身世传言的事?我每一步都筹谋得这么周全,若不是因为弘安早得先机,又怎么会全盘失败?”韦宛秋目光咄咄逼人,“你说不是你,让我怎么能相信?”

    秋白忍着痛楚道:“我若真要出卖你,根本不需要这样迂回!我既然来到你身边,就没想过要回头,他们好不好,与我也不相干!我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想能在这个年代找一个好归宿,什么帮着容氏通风报信……我没有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这样的能耐!”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要骗我吗?”韦宛秋说着,扬手狠狠一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下来得突然,秋白整张脸痛得发麻,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怔怔地跪趴在原地,极力平息着胸臆间的震怒与张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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