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奇缘-心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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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M国总统自那日起,便开始着手联络其他七个国家的首脑,为了使他们能够信服,并早日汇合起来共商国事,他亲自和每一位首脑通了电话,打的旗号是与Y星球商谈改善地球生存环境的这么一块大招牌。

    毋庸置疑,谁都明白此乃当今地球各国的第一要务,为了早日一睹Y星人的那副尊容,也为了解决因环境压力所带来的日趋严峻的生存问题,七国首脑答应在一周后的某一天必将准时赴会。

    M国首脑为此沾沾自喜了好一阵子,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道这将是自己扬名千古的大美事,这样的盛会将会开创出一个崭新的世界。如此天赐良机,他怎会不卖力而为呢?

    因为时节正处在冬季,他将这次聚会的会址选在大洋中的某个岛屿上,那里气候温暖,景色宜人,也有通往世界各地的航班,最适合商谈此等要事。

    做好这一切后,他特意选定了一个时间,要秘书接通了驻Z国大使馆的电话。

    很快,大使便将电话转接至了李泽林的手机上。那个时刻,正是上午9点钟,李泽林吃过早点刚刚回到宾馆房间里和大成他们待在一起,准备和米雪她们一同迎接这一周的第一个交易日。

    接起电话,李泽林便意识到这是M国传来的重要信息,他向大成说了一声,才摁了接通键。果然,话筒了传来了大使那娴熟的汉语,互相问候一番后,立刻被转接到了他们的首脑办公室里。

    M国总统就守候在电话旁,他为表庄重,在电话里用他标准的男低音将他的职务重新阐述了一遍之后,才谈到正题上,并申明这将是有史以来人类最为重要的一次跨越,而迈出了这一步后,一个全新的世界将会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一样展现在世人面前。

    如此一来,下一步的要务就是要立刻联系Y星球的特使。大成掏出了随身携带着的一个类似于手机样的通话装置,打了开来,在键盘上键入了几个特殊符号,稍顷,那个装置上的绿灯亮了起来,里面传出了一阵古怪的声音,跟着就变得清晰起来,随后又演变成了标准的汉语。

    大成对着那个通话装置,讲明了将要会晤的时间和地点,那边立刻同意按期赴会。为表诚意,Y星球的特使邀请大成和李泽林于近日到那块神秘的海洋中去游览它们的大本营,届时可以多作沟通和了解,若是合适的话,可乘坐它们的飞碟一同前去赴会。大成和李泽林交换了一下意见,同意于会期的前一天到达那里,参观Y星球设在海底的大本营。

    这样,两边的邀约便完全确定好了,这一天是21世纪第八个年头的腊月二十四日,也就是说,新年元旦的那一天,便是两个跨越了七八十光年之遥的星球交往的重要日子。而这一天和那一天同样值得留念和期待。

    这个过程前后也只不过延续了不到20分钟,但打乱了米雪和欧阳飞燕那颗原本还不曾复原的心。上次的牵肠挂肚至今也才过去了仅仅一周的时间,却成为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永久记忆。这一次,她们将再次为了这件人类的光明事业而心力交瘁,不得不又一次饱尝这种忧心忡忡和担惊受怕之苦,也不得不将那张刚才还在欢笑的脸庞收了起来,转而浮现出一丝深深的忧虑,并为此开始日夜不安。

    可以想象,此次会晤若能成功,将是一件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事,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关于这一点,米雪和欧阳飞燕并非不懂,而让她俩心中不安的是,若Y星球不讲道义、不遵约定,利用这次两位地球超人赴约之际发难,大成和李泽林将会无法全身而退,搞不好还有性命之虞。

    她俩神态上的转变立刻被大成察觉了,李泽林也观察到了这一点。总的来说,对己无关紧要的肖娜和大张也为大成和李泽林而在手心里捏紧了一把汗。

    大成和李泽林对视了一眼,情知她俩的心结在哪里,为了转移一下她俩的忧虑,大成刻意地对着开盘的指数惊呼了一声:

    “看,上证指数居然又高开了30多点。”说着话他伸手快速切换到大力股份的盘面上来,发现这个近日以来走势萎靡不振的小家伙仅仅高开了一分钱,他看了看前几日的走势情况,心念忽然一动,脑海中火花一闪,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干脆,我们今天就来玩一场游戏,如何?”他笑微微地看着飞燕和米雪。

    李泽林一直为了怎样打消心上人的顾虑而大费脑筋,闻言一动,面含微笑问道:“成哥要玩什么游戏?”

    大成看着妻子和米雪笑道:“你们的心结我知道,我们不妨用这支一贯喜欢玩蹦极的小家伙做个赌注。”

    欧阳飞燕定定地瞧着他,没吭气。米雪却快言快语地问:“怎么个赌法?”

    “我就赌今天这个小家伙会大涨。”

    “那又如何?”米雪锲而不舍地追问。

    “这样好吧?我选择个买入价位挂单,若是能够成交,并且今日涨幅能够达到8%以上,那么,我们此行将会非常之顺利,你俩也就不必挂心。怎么样,愿意和我赌上一把吗?”

    此举立刻激起了大张和肖娜的热情,因为正好顺应了他俩的脾胃。他们两口子因此高呼着要与大成赌这一把,并极力撺掇欧阳飞燕和米雪一起赌。

    飞燕和米雪岂能不知大成此举的用意,为了不至于使气氛太过压抑,她俩互相望了望,勉强同意了。但米雪随即提出了一个问题:“若是不能够顺利成交,或者也没有达到8%的涨幅,又该如何?”

    “哈哈哈!那就很简单了,既然以此占卜,就当以此确定去还是不去。”成果一声长笑说道。

    “真的这样吗?”欧阳飞燕立刻来了精神。她心里清楚得很,丈夫所设定的两个条件有一个不能满足,他俩此次将不会成行,顺理成章的,也就不会涉险;退一步话说,成果所预言的两个条件都达到了,那说明此行的风险并没有自己设想的那么糟,这样的赌约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当然,我们是超人大丈夫,一言既出,必当驷马难追。”李泽林终于弄懂了大成的用意,他兴奋地掺和了进来。

    “好得很,呵呵呵!”米雪的面庞上重新浮现出了花一样的笑容,“那么,成哥,你先说个买入价位出来吧。”

    “21元整,上下浮动5分钱我们每人委托买入6000股。”大成面含微笑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妥不妥,”大张着急了,他一来怕这么低的价位成不了交,二来又怕大成就此会输。

    “哦!说说看,怎么不妥了?”

    “啊呀!这么明显的道理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大张指正到,“且不说大盘连续上涨,今日又高开了30多点,单论我们的大力股份即便今日不大幅补涨,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跌幅吧?”

    “哈哈哈!我既然敢下这样的赌约,也得有点儿功底,拿出点真本事出来,否则又有什么刺激效果呢?”大成依然坚持着他的观点。

    “哼!除非你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否则就是儿戏。”大张气呼呼地说道。

    “哎!快看,股价果真往下走了。”一直密切关注着盘面的米雪叫道。

    “那还不快点下单。”肖娜兴奋地督促道。

    噼噼啪啪一阵的键盘跳动声过后,米雪下好了委托,她将自己的6000股挂在了21元的整数位上,肖娜的委托则高挂了5分,欧阳飞燕的委托则低挂了5分。

    然后大家谁也不说话,六个人六双眼睛都紧盯着股价的走势,六颗心发出了同样的跳动速率,六颗大脑的思想也是毫无疑问地聚集到了那一个焦点上。

    其实,大家对于这个赌约看重的不仅仅是成交与否,甚至最终会有多大的涨幅也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话题,其中深层次的含义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毋庸置疑,欧阳飞燕和米雪从自己的角度考虑,是绝对不希望委托能够成交的。她俩甚至盼望着股价就此一路冲天地涨上去,让大成的第一个预言就落空。

    那么,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大张和肖娜则不然,他俩的内心是十分矛盾的,这种矛盾来自于两个方面:

    一个是成交后弥补一下近来的无聊,因为上周的交易清淡到了几乎让他俩到了无所适从的地步,两三天未曾做成一把T+O已经快让他俩疯掉了;若是当真能够成交,他俩也盼望着大涨,毕竟,只有大涨的股票才会让人兴奋,此中的乐趣只有真正的股民才能体会到。关于这一方面,他俩更是此道中的乐此不疲者。而实际上,每一位股民都应该是这样的。

    但另一个问题必会因此接踵而来,要么大成和李泽林预言不成无法成行,要么一顺百顺让他俩按期赴约,却又让他们的亲人为此牵肠挂肚。

    大成和李泽林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为了人类的和平和稳定,为了不使地球因人类的无知而早早的毁灭,为了不使Y星球的野心得逞,他俩无论如何也得前去赴约。但若不管不顾亲人的感受,也不是大丈夫所为。因此,他俩才想到了这样一个计策,用天意来应付难言的别离。

    此刻,大家屏息以待,墙上钟表的指针发出了“嚓嚓嚓”的响声,除此之外,就只有电脑主机发出的嗡嗡声了。这样的紧张局面持续了不到10钟的样子,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上证指数顺着上个交易日的趋势上冲了一段后,便受到了抛盘的猛烈打压,连续三天的上涨显然堆积了不小的获利盘,指数因而一路向着5100点的整数关靠拢,这种势头一旦凝聚,就最容易形成合力,连着两拨迅疾跳水,指数险中又险地到达了整数关附近,眼看着今天30点的跳空缺口将要被彻底封闭的时候,却迎来了转机,金融和资源股终于又挺身而出了。

    正是大盘的这样一个走势,成就了大成的第一个预言,果如他所料,大力股份顺着指数回补缺口的势头,进行了一个快速下杀,那种狂风暴雨式的跌势,差点儿让它坐上了深市跌幅第一名的交椅,当时若不是有支重组失败的股票最终牢牢把持着那个位置的话,大力股份可就得逞了。主力的凶狠程度可见一斑。而就在指数逼近5100点附近时,大力股份的股价悍然创出了近期的一个低点,20.89元。这种令人既惊且怖的走势显然吓坏了一大帮跟风者,但恰好中了主力的奸计。

    而大成就是看准了跳空高开后的指数不可能继续乘风破浪地向上推进,才明智地选择在那里下单。按照一般性的理解,只要是指数出现连续的大涨后的跳空就更是无法延续那种强势的势头,至少会回补部分缺口,这是其一。而大力股份在前几个交易日的走势十分疲软,很显然,主力借机腾出资金去炒那些跌幅巨大的资源股去了,暂时根本无意关注它。今天则不同,连续的上涨使得超跌个股都已取得了不小的涨幅,按情理,在指数大幅度的跳高后主力往往会兑现一部分利润,而短炒的主力基本会乘势全部兑现掉。大力股份今日的开盘价与上个交易日相比较,仅仅高开了1分钱,与高开30点的指数明显背离,那说明,它并不因为短期跟不上大盘的涨幅而进行快速补涨,至少在开盘的最初时间不会。反之,极有可能跟随指数的回调顺势来个洗盘的动作,将意志不坚定的跟风者作最后一次清理。随后,从资源股里获利出局的主力回头将之重新吃进,再进行一个补涨的过程,这便是第二个理由。

    “可是,为什么会将委买价格挂在那么低的位置呢?要我看,最多只能挂低个两三毛钱。”大张还是在惊喜中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哈哈哈!这里面有个技巧,若不是长期跟踪的细心炒家一般是寻不到这种规律的,”大成笑着解释,“我并不是嘲笑你不够细心。炒股票玩的是心智,大力股份的主力在这一轮中既然在23元之上兑现了部分利润,那么,他们就必定让股价跌上至少10%才会进行一个回补操作,这种状况自我们跟庄以来已经领教过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说到这里,大成冲大张眨了眨眼,“这也就是近几天以来它为什么逆市下跌的缘由。”

    “哦!我以为主力暂时放弃它了呢。”大张执着地问,“那你又怎么肯定,大力股份今日会大涨呢?”

    “嘻嘻!截止到现在,也只是一个推测,离成功还有一定的距离。”大成半开玩笑地说,“若有十成把握的话,那时我就敢一把吃进10000股,毕竟,我们又不是主力肚子里的蛔虫,只是个跟风者而已;况且,我们的纪律也不允许我们大把地做T+O交易,因为我们的持仓程度不算低,别看这几天它在一个劲地调整,但这支股票的总体涨幅不算小,我不敢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博它。”讲到这里,大成语气一转,“至于说到判断大力股份为何今日将会大涨,哈哈!这个原因你应该很清楚嘛!”

    “嗯?清楚什么?”大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呵呵呵!你的脑筋没有香烟的刺激,反应果真慢了几拍,”肖娜讥笑道,“大成不是用这个方式作个占卜吗?”

    “哦!”大张一拍脑门,自嘲道,“嘻嘻!我一时之间怎么就忘了。”

    此刻,乃是10点刚过,指数在金融和资源股的带动下反身向上,渐渐逼近了开盘时的点位。

    而大力股份既然满足了大成的第一个猜测,它就显然还想满足他的另一个期望了。或许是他的悲天悯人感动了主力,但这不可能;那么,就只能说成是上苍的意愿了,可这样又过于匪夷所思。而真正的道理在于,他俩原本就是肩负着使命而来,这样一个玩笑式的占卜法本就暗含市场上博弈的法则,谁弄懂了其中的奥妙,谁就占据了先机;谁参透了看盘的真谛,谁就成了市场中真正的赢家。大成之所以采取这种半开玩笑的方式来打消欧阳飞燕和米雪的顾虑,实在是一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也是他长期以来对于市场潜心研究的成就所得。

    在上午11点的那一刻,上证指数受人气的带动,在金融股和资源股的引领下,步步为营地攻到了5200点的整数关前,却依然气势不减。

    而那个近期屡屡与指数反向下行的调皮蛋,终于浪子回头了。它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常常会作出一些让人惊恐万分或者啼笑皆非的顽皮动作出来。它前半个小时摆出一副凶恶的面孔吓走了胆小者,后一个小时则跟随指数的攀升重新收起了那副可憎的面孔,转而换上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当指数气势如虹地逼近5200点之时,大力股份的股价也到达了22元之上。

    这样的涨幅显然无法满足大张和他妻子的心,但欧阳飞燕和米雪则不然,她俩一改以往的盼涨心理,转而开始惧怕上涨了,这真是一个微妙且复杂的心理状态。

    这种矛盾心情随着指数的进一步上攻,大力股份的进一步上涨,越发不开心起来,当接近上午收盘的那一刻,指数终于攻上了5200点大关,一些还在观望的主流资金看到了机会,他们纷纷开始猛烈拉升自己重仓的股票。

    就是在这种局面下,大力股份演绎了一出旱地拔葱的壮观景象,一直处在蛰伏中的主力终于显示出了他们卓尔不群的操盘风格,股价忽然之间就像坐上了火箭那样直线上冲,在指数停止跳动的那一刻,股价毫无悬念地攀上了23元,并且在那个位置挂上了上千手的买单。

    这个价位比上个交易日的收盘价格高出了1.41元,涨幅堪堪接近8%。大成的第二个预测基本毫无悬念地就要实现了。

    由此,这个房间内的六个人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奇特现象,欧阳飞燕和米雪的脸色越发阴晴不定,却又不得不迎合其他人的欢心,这样,便也就有了片刻的云开日出;大张和肖娜则是一个满脸欢笑的神情,室内就只有他俩在笑语喧哗,尽情地抒发着他俩的真实情感;大成和李泽林看着不断飞升的股价,则不时地要侧脸观察一下那两张美丽脸庞上的反应,当看到她俩处在阳光之中时,他俩就跟随着阳光起来,当看到她俩的脸色又陷入阴暗之中时,他俩只得收起笑脸,也由晴转阴了。

    现在,欧阳飞燕和米雪终于明白。这样的结果出现后,大成和李泽林赴Y星球的邀约已成不争的事实。从小方面看,这是他俩不可推托的责任;往大里说,这就是上苍赋予他俩的使命,谁也无法阻挡。与其都陷入这种纠结的心理之中,还不如换上笑脸,祝福他们比阻止他俩似乎更能体现出自己的高雅和雍容。想通了这个道理后,她俩几乎在同时露出了深情的笑脸,用衷心赞美的语言代替了刚才的沉默,以花一样的笑意驱散了漫天的阴云,顷刻间,室内的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了。

    “祝贺你们,我们勇敢的地球卫士,你们用智慧征服了我们,此刻,我们只能以最美的语言、最衷心的祝福来挽救我俩刚才的无知和自私。谢谢你们,我勇敢的卫士,是你们唤醒了我俩沉睡中的良知,避免了使我俩陷入不义之中。”

    大成和李泽林惊喜地看着这两个温婉美丽、贤淑明理的女人,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那两双柔弱无骨却能够给人以温暖和力量的小手,并满面感动地笑道:“这才是超人妻子的作风嘛!”

    “是的,我们是地球卫士的妻子,理应成为你们最得力的贤内助,今后,我俩将一如既往、义无反顾地支持你们的事业,让我们的星球早日摆脱这种无休止的摩擦和战争,还有疾病的困扰和日趋严峻的生存环境。努力吧!我们可爱的地球卫士们。”她俩说完后,各自在对方的脸上、唇上印上两个深深的吻。

    一旁的大张和肖娜被这个热烈的场面感动了,他俩流着欢喜的热泪,尽情地大笑起来,肖娜受欧阳飞燕和米雪的带动,激情难抑之下,一把抱住她的丈夫也深情地吻了起来。先前的局部热点演变成了一个热情似火、情感爆发式的感人场面。欢声笑语再次回到了他们的脸上。

    一行六人在愉快的气氛中用过了午餐,赶在开盘时又齐齐聚到了电脑前。

    承接上午的强劲上涨势头,大力股份再接再励直冲涨停;而大盘指数也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路高歌向着5300点迈进。

    久违的疯涨势头再次重现在股民的眼前,他们因此而欢呼雀跃,喜笑颜开取代了往日浓重的阴霾,紧锁了两个多月的眉头终于舒展了。

    美好的憧憬和期望重新抬起了头,而沮丧和仓皇已彻底地被扔进垃圾桶里埋了起来。看起来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好气象。

    大张和肖娜显然是乐观派中极典型的例子,70天以来,他俩虽然品尝过深套的滋味,经历了股价猛烈下跌的惊吓,但那个历程是短暂的,而过后的收获却是丰硕的;在他俩面前,大多数情况看到的是红花,只有少数时间才是绿叶。虽然,他俩对于股市的认识与大成和米雪相比显得肤浅一些,但不影响他俩对股票的兴趣,随着股价的不断上涨,看着账户里的市值不断地上升,两口子就跟个孩子样地手舞足蹈,其痴狂的样子不亚于一条忠实的狗见到了久违的主人抛过来的一根骨头。

    当大力股份的股价向着涨停位置逼近的时候,狡猾的主力却来了个围而不剿,只是一个劲地在23.5元上下晃悠,而大盘指数却出现了一个冲高后渐趋回落的走势。

    米雪看到这种怪异的情况,建议立刻卖出,此举受到了欧阳飞燕的赞同。

    大张却兴犹未尽地还在盼望着收获一个涨停板呢。闻言看着大成问:“不会涨不停吧?”

    “哈哈哈!股价涨不停没关系,我们早盘买入的筹码却已取得了11%点多的涨幅了,又何乐而不为呢!”

    肖娜却没有她的丈夫那么贪心,要搁在她,中午收盘时就想卖出了。大张知道自己的毛病,因而没再坚持。

    这日,上证指数以高歌猛进的势头大涨了132.48点收盘,涨幅达到2.60%,是连续四天以来涨幅最大的一天。从全天看,它早盘开在5132.91点,最低5104.65点,最高到达了5284.34点,收在了5234.26点;从K线上看,留下了一个冲高回落的50点的上影线,成交量开始梯次放大。今日的上涨一举站上了牛熊分水岭,60日线的突破似乎意味着一个新局面的开始。

    大力股份这个顽皮的小东西是这一轮反弹中比较滞涨的品种,两个多月以来,它逆势出尽了风头,却在大盘最疯狂的一轮涨势中歇了火。这也印证了股市中的一句谚语,没有久涨不跌的股票,也没有久跌不涨的股票。

    可贵的是,它今天的表现还算完美,大成的第二个预言也实现了。收盘时它的股价停留在23.55元,这个价格比最高价仅仅低了5分钱,涨幅9.08%,成交42884手,换手率7.44%,这两样数值都是近期的一个高点。

    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章和牛大姐这天也取得了不菲的收获,他俩依靠自己的努力,不断地改善着以往的那种盼高怕低的买卖方式。大雪的阻隔也无法斩断他俩对于股票的兴趣,长期以来养成的习惯使他俩准时来到了那间只有他俩占据的阵地。

    循着近来操盘成功的经验,他俩在开盘不久后以21.3元的价格各自买入了2000股。当股价进一步跌至21元时,他俩没有像之前那样埋怨自己,而是经过短暂的沟通后,勇敢地再次实施了加仓策略,这次依然是2000股,成交价是20.95元,这样,他俩两次买入的综合成本价便摊到了20.2元之下。

    之后,他俩开始了提心吊胆的等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随着指数的攀升,大力股份的股价也随之开始上涨了。看到股价渐渐地翻红,尔后更进一步地向着22元靠近时,他俩的脸上终于泛出了开心的笑,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上午临近收盘的时候,在股价向着23元挺近的那一刻,他俩毫不犹豫地现价卖出了2000股。出去草草地吃了顿饭后,两人又回到了他们的阵地上,等候着开盘时刻的到来。

    欣喜之下的老章,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看样子呀!炒股票就像农民种地一样,一方面得精耕细作,另一方面就得选好种子择机下种。老牛,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有道理,这个精耕细作就好比我们长期以来在股市上悉心练就的功夫,种子就好比我们现在持有的这支股票,像今天这样我们分批播种就是择机。呵呵!

    这样理解对吗?”牛大姐心情舒畅,她格外开心地与她的搭档大谈起股经来。

    “嗯!是这么个理。”老章承认,“不过要说起农民的事儿,就不得不谈谈现在的新农村规划政策,农民朋友的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可是我们股民朋友们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艰难了。”

    “是啊,政策扶持哪里哪里就会好起来,我们国家现在的政策倾向于解决农村问题,却把股市上遗留的一堆问题搁置起来了,照这样下去,股民的日子自然越来越难过了。”

    “哎!老牛,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政策偏向于农村,而不着手解决证券市场上的诸多问题,干脆,我们弃股种菜得了。”

    “嘻嘻!算了吧!你个大教授又不是不知道,政策不但提出新农村建设,也提出了农村人口城市化,大量的农民朋友们因此将会弃耕进城,你倒又去种菜,这岂不是反其道而行之嘛?”

    “老牛,你错了。”

    “呵!错到哪儿了?”牛大姐眼睛一瞪问道。

    “正因为有了这个政策的导向,大量的农民稍有一技求生之道的,就必将不顾一切地蜂拥进城,由此,大量的土地将会闲置或者以极低的承包费就能够转入到你我的手中,哈哈!我们拿着一系列的政策优惠去做农民,又有何不可呢?”

    “道理是对的,可是种地并不比炒股容易。”牛大姐提出了疑问。

    “是不太容易,可是你别忘了,每年的两会都将‘三农’问题放在首位。因此,要不了多久,我们的农田将会大量地集中起来,出现像发达国家那样的大农庄。

    届时,入城的农民如果也像欧美日那样出现了经济衰退,在城里找不到就业机会,就必定得返回农村重操旧业,可那时他们的耕种技能早已退化,试想,他们那时会怎样呢?”

    “是的,丢了地后反过来给别人在自己的田地上打工,而国家政策给予的好处他们只能获得极少部分,假若有一天政策起了变化,他们势必连那点好处也拿不到了。关于这一点我们参照发达国家的成功范例可知端倪。”

    “那样的话,贫富差距会进一步拉大,就像美日那样,本来就是工业大国,人口也少,每届政府却还不得不为就业问题而大费周章。”

    “是呀!确实是这么个理,何况我们还是一个农业大国呢,拥有着13亿的人口,粮食问题和将来的就业问题将考验着以后的每一届政府的智慧。”老章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了,“你想想看,任何工商业都可能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影响而倒闭,却没听说过哪个发达国家的农场主们因为一次金融危机的冲击而关门。”他振振有词地说。

    “那是因为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少了粮食,粮食问题关乎着一个国家和一届政府的命运,谁敢掉以轻心啊!”

    “因此嘛!从长远来看,拥有田地才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则,农民朋友们因向往城市生活,却忘了土地才是他们的看家之宝。”

    “照此看来,企业家们选择经营农业才是真正的不倒翁,才是最有眼光的正主意。”牛大姐说。

    “这还用说。可惜我俩老矣,不能享受和搭乘上这趟政策带来的良机了!”

    老章神情略显惋惜地说,“否则我们也可以做个大大的农场主,享受一下庄园的乐趣了。”

    “唉!看你说的。愚公说过,我们老了还有我们的儿子,儿子之后还有孙子;难道我们连古人都不及了吗?”牛大姐豪气干云地说。

    “你的话很正确,可是经营农业得花费大量的精力和钱财,又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比如人力、财力、物力、气候、战争等,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老章反而打起了退堂鼓。

    “哼哼!这就是知识分子搞事业一事无成的根本所在,就因为你们太容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自以为思虑周详,实则乃是自毁前程的做法。”牛大姐不客气地指责道。

    “你批评得对,我们确实太爱自以为是了。当今做成大事业的那些企业家,翻翻他们的底细又有多少是知识分子出身啊!可是学问大也不见得是坏事,他们搞事业不成,搞学术研究或者搞发明创造总是占了大多数吧。并且个个建树不小呢。”老章辩驳道。

    “当然了,是个材料就必有它的用武之地;上苍既然生了他,就必定会给他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地方的嘛!这个道理一点也不假。”牛大姐说着话扫了一眼指数的运行态势,看出是一个渐趋回落的走势。她赶紧切换到大力股份的界面上来,恰好维持在23.5元处上下震荡,他俩商量了一下,便将早盘买入的筹码也像米雪那样一股脑儿地卖了出去。

    在成功的喜悦中又重新拾起那个话题,牛大姐说:“若是我们没有投资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话,倒可联合大成一起搞它一个农庄起来,呵呵!也享受一下做地主的乐趣。”

    “我倒认为,即便我们搞了那个温泉,但农庄这个方向依然可以考虑。”老章建议。

    “是的,待我们收回成本后,可以找机会和大成提提。”

    “好的,这一定是个好项目,以大成的个性,估计他会考虑的。”

    总之,这天是所有的投资者收获的一天,是收获希望和财富的一个新起点,也是过去的两个多月以来最令人开心和喜悦的一天。

    二

    但凡一个人在开心幸福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比较快。快乐的时光容易流逝,那是因为人们在高兴的时候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这时他们吃饭饭香、睡觉觉甜;而烦闷忧愁的时光则难以打发,这时人们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因此老觉得时间走得比往日慢。

    实际上,时光没变,只是人们的心变了。人心无底,则贪得无厌,结果徒劳一场;若知随遇而安,笑面万般世界,又哪会招来许多的烦恼。

    绝大多数股民正是不懂这个道理,才深陷其中却不自知,总觉得命运对己不公;可是,他却不检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总是处在后悔之中,当机会来临时深套其中无资金加仓,而一波行情到达高点时却因为听到各路机构大力唱多又舍不得卖。总之,他们经常就在这种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的思想中摇摆不定,就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遇到了风浪那样身不由己,最终白忙活了一场,最后捞到的只有叹息和后悔。他们就这样一年往复一年,虚度了无数光阴后,蓦然回首,才知道一切并非命运在捉弄,而是自己没有主见,频繁地受了别人的影响;或是因为自己没有一定的规则才使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的。

    实际上,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当身陷其中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自己,总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其实,绝大多数投资者都有这种心理特征,我们姑且将之定义为“心狱”。

    心被圈禁了,行为岂能不受到影响。而摆脱心狱最好的办法,就是像老章和牛大姐那样,放弃过去那些影响自己的所有想法才能够逐步走出阴影,从而在这片沃土上实现自己的应有价值。

    大到政治家,小到老百姓,在陆地、在海洋、在天空,只要是生活在这个自然界里的一切生命,始终在遵循着一个规律,那就是与人斗、与己斗、与自然界斗,斗个你死我亡、斗个两败俱伤;斗出个辉煌的前程、斗出个成王败寇。

    一个弱肉强食的定律使得这个世界里处处充满了暴戾和厮杀,以至于无数个物种在这个危机中消亡,胜出的称之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确实,它们是生存下来了,它们踩着同类的尸骨站到了巅峰之上,享受着胜利者的乐趣。而踩在它们脚下的,也可能是那些并不比它们弱的另一类英灵,只是胜者的机遇可能好过了它们而已,但并不表示失败者就永远是弱者。假以时日,可能就是那些曾经被胜者踩在脚下的所谓弱者的后裔,又回过头来将胜者踩到了脚下。数亿年来,这种局面并不鲜见。

    别的不说,单讲我们人类,我们是有智慧、有思想、有创造能力、能够直立行走的唯一文明生物。我们以一双灵巧的手征服了世界,以自己聪明的大脑享受着别的生灵所无法企及的文明生活。能够依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可以上天、可以入海、可以随时结束其他生命(包括同类)的各种武器。但论到对自然界的贡献却根本没有,破坏倒是愈演愈烈,这方面我们倒胜过了所有的低级生物。

    我们的祖先早就留下过一句话,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人类的聪明才智,才使得我们这颗美丽的星球伤痕累累,而我们正在用我们的文明加速毁灭着我们自己的家园。

    现在,我们已经受到了惩罚,人类正在面临着日趋严峻的生存环境,并且让其他生灵也跟着我们一起遭殃。人类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制造出能够毁灭一切的武器,可是在大自然给我们的惩罚面前,我们的求生本能依然抵不过那些比我们弱小的低级生命。这样分析,我们真的很聪明吗?

    可是,我们人类依然好斗成性,并且乐此不疲,一方面看到的是大自然愈演愈烈的惩罚,一方面还在时刻琢磨着怎样消灭那些不听话的同类,甚至不惜动用那些能够毁灭世界的核武器。

    可是,我们却不愿承认,就是这种能够毁灭别人的东西,同样也能够毁灭自己。聪明的人们谁都能认识到这一点,可就是不愿放弃。以至于,受到这种威胁的同类争相效仿我们,即便是勒紧裤腰带也要发展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以期遭到打击时有同样的反击能力。

    世界于是越发变得危机重重起来。

    这样看来,人类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智慧让地球延年益寿,反倒因为自己的智慧使得自己遭受早日灭亡的厄运。那么,人类果真很聪明吗?

    答案是:不!甚至是无知!人类陷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心狱”之中,这不仅被深空中的外来生物所利用,还有可能使人类走向毁灭。这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但谁笑到了最后?

    Y星球的潜艇与M国舰队的遭遇战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在没有遇到Y星球之前,M国的舰队在地球上横行无忌,可谓所向披靡。

    可正是他们这股嚣张的气焰,才使得他们草率地发起了攻击令,结果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以至于差点遭到了毁灭的命运。

    若不是我们的地球卫士及时出手相助,此刻,M国在全球的军事力量能否存在都是一个疑问。

    那时,Y星球若能一鼓作气消灭这支地球上战力最强的舰队,那么,它们的下一个目标毫无疑问将是问鼎地球。这必将引发一场星际大战,而这场大战,无疑将会是以Y星球彻底统治地球而终结。

    谁才是最后的赢家,谁才能笑到最后?真正能够最终获胜的,不是那些贯于耀武扬威的力量,而是默默无闻潜龙在渊的潜伏者。它们不动则已,一动飞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聪明的Y星人在摸不清敌方态势前,主动请求用和平和合作的方式来在地球上获得一席立足之地,有谁知道它们是否是在韬光养晦呢?

    这样一个问题显然需要用我们人类的智慧来辨别,而这副重担将毫无疑问地落到大成和李泽林这两位地球卫士的肩膀上。

    嚣张跋扈的M国舰队因为遭到了Y星球的重创后才看到了技不如人干挨打的局面,并为此胆战心惊;而Y星球的勃勃野心是因为遇到了两个地球卫士的意外攻击才受到了挫折,因怕就此失去了它们的立足之地,转而开始主动寻求和平。

    比较而言,它们比我们更聪明。

    看起来,这一切都将有一个美好的前景。但若是没有地球卫士的介入,使之双方力量暂时达到一个平衡,那么此刻地球必将是战火重重,硝烟四起了。

    这种依靠武力,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和的策略只能维持一个时期之内的平衡,却不能够维持长远。只有各方放下武器,打消争斗的思想,销毁一切能够杀伤生命的东西,包括涤净自己的心灵和大脑,以造福于人类和延续地球生命的和平共处为原则的策略才是长久之计。否则一切都是妄谈,最终只能害己害人,直到彻底地毁灭一切。

    现在,这丝光明渐行渐近了,已经在向人类招手,就看我们聪明的大脑能否把握住这次机会,利用这个契机改变人类,彻底地使人类实现一次从量到质的跨越,摆脱纷争和疾病的困扰,从而迈进一个全新的生存环境中去,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开创出一个光明、繁荣、和谐稳定的新世界来。

    三

    在接下来的这个交易日里,众皆翘首企盼的上涨行情并未延续,而是出现了一个震荡的走势。这天,上证指数果如所料,在昨日大幅放大的成交量和50个点的上影线的双重作用下,出现了一个微幅低开后上下波动的局面。

    大力股份的表现比大盘还要糟糕,居然一下子低开了5毛钱,其后,随着连日来指数上涨的惯性一度冲到了23.84元,但最终受获利盘的打压,终于收低,临近尾盘时,大力股份还创出了今日新低,但在最后一刻被拉回到23元之上,收在了23.02元,跌幅2.25%,全天成交33962手,换手率5.89%。

    上证指数这天下跌了33.08点,收在了5201.18点,成交量略有萎缩,日线上看,依然站稳在牛熊分水岭之上。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强势震荡的过程。

    与米雪和欧阳飞燕一样,这天,老章和牛大姐也没有什么动作,双方虽然不曾联络,但风格和想法却如出一辙。

    大成和李泽林上午接到电话,伙同大张去了一趟设计院,对温泉建设的大概设计图纸作了一番品评,指出了一些需要改正的方面。尔后又去了一趟正在修筑的路面瞅了瞅,那家路桥公司的进度很快,600多米的路面土石方工程基本结束,现正在处理基层。

    自那次出售玉石获得了巨额的资金后,他们便不再因资金问题而困扰,因此一切基建项目进行得非常顺利。

    下午,大家无事可做。房间里,飞燕忽然思念起女儿的近况来,她抄起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嘟嘟嘟”响过三声后,小姑子接起了电话,两人在跨越了近2000公里的线路两头聊起了家常。

    大张自从那日被众人强迫戒掉了抽了近20年的香烟以后,每天有点事做还能忍受,若闲暇的时候,就会像是被猫爪子挠了几把似的坐卧不安。此刻,他正在满地打转地寻找着一个可以让他暂时不被烟瘾勾去魂的办法。他的夫人肖娜明知他的心病,本想不理会他,但看到他那副饱受折磨的样子,心中又不免也替他难受。她知道,此时乃是一个十分关键的过渡期,若是熬得过去,则大功告成;若是熬不过去,则前功尽弃。因此,她只得着急地替他想着办法。可是,还没等她想好主意,就听大张叫了一声:“不行,我得找大成去。”说着话只见他一把拉开了房门疾步冲了出去。肖娜看他那近似癫狂的样子,只得尾随着一起跟了出去。

    飞燕那时刚好搁下电话,大张便一头闯了进来,把她吓了一跳。

    “大成,哎!人呢?”大张扫了一圈没瞧见他要找的对象,问道。

    飞燕冲卫生间怒了努嘴,笑道:“干什么呀!瞧你那猴急猴急的样子。”

    “聊天呗!我眼看都难受死了。”大张作出一副可怜相。

    飞燕知道他并非做作,同情地一笑替他打气:“瞧你,一个大老爷们,总不会比挨刀还难受吧?”

    “你还真说对了,这种滋味比刀割还要难受十倍,咳咳!跟你说你也不懂。”

    大张烦躁地说道。

    “那你说,怎样才能够减轻你的痛苦?”飞燕不在乎他的出言无忌,仍旧关切地问道。

    大张被她的好心有所打动,心里也在为刚才那句话觉得不好意思,因此收敛了一些急躁烦闷的心情,说道:“除非能够找到一个感兴趣的话题或者运动,来抵消这股来自香烟的瘾。”

    “嗯!”飞燕和门口的肖娜对望了一眼,笑道,“反正下午没事,要不我们去游泳?”

    “不行不行,那个我不会。”大张摇头否决。

    此时,卫生间门一响,大成走了出来,笑道:“要不,我们谈谈Y星球的事?”

    “这个嘛!还行。”大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反正下周你俩就要动身前往它们的大本营了,我觉得有些事儿还得要仔细地斟酌斟酌。”

    大成坐到了他的对面,飞燕和肖娜则各自坐在了自己丈夫的身旁。此刻,房门被打开了,不用说,进来的是米雪和李泽林两人,他俩一个坐在了电脑椅上,另一个则倚着飞燕的肩膀坐在了沙发那宽大的扶手上。

    一场讨论就此展开。大成看着渐趋稳定下来的大张笑问:“说说,哪些方面的问题值得我们仔细商榷呀?”

    “哦!从我的角度来看,Y星球的邀约我们不应该抱有太多良好的期望,反倒是要作好必要的防范准备。”大张扫视了一圈,见大家对他的问题表示了极大的关切,便像受到鼓励似的娓娓道来,“首先,你俩此次过去必定要进入它们的腹地——也就是它们设在海底的大本营。而你俩对于它们的情况知之甚少,对它们大本营的结构更是一无所知,它们的科技水平我们绝不可小觑。虽然它们打的幌子是为了和谈,但究竟有何居心,我们却不得而知。万一你俩进去后着了它们的道,钻进了它们事先设好的圈套,那时便悔之晚矣了,怕是好进难出啊。”大张端起欧阳飞燕送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接着说道,“届时,Y星球若是通过这种手段成功地关了你俩的禁闭,那么,它们便彻底地了解了你们的真实实力,除去你俩后,从此,它们便又能够在地球上为所欲为了。基于这个考虑,我建议你俩还是慎重为妙。”

    不可否认,大张的考虑比较全面,符合当前两地三方维持着的这种微妙关系。

    说白了,这种关系暂且就靠两位地球卫士在维持,若是稍有不慎,大成和李泽林落入了Y星球精心布置好的圈套,那么这种平衡就立即打破了。接下来,Y星球必定还会执行它们原定的计划,将地球变为它们的一个附属品,而这种目的一旦实现,它们从此就成了地球上的真正主宰者了。

    从此,地球人暗无天日的日子也真正到来了。这是一个极为严峻的问题,确实值得大成和李泽林深思熟虑。

    “我们何尝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复杂而深刻的问题呀!”大成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张,“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有利必有弊。你所提醒的也正是我们必须要防范的,我们若是不能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又何谈保护我们的地球呢?这是重中之重,也是我们首要考虑的重大问题。”说到这里,大成语气变得铿锵起来,“但是,若是知难而退,只管考虑我们自身安全而不去践约的话,那必将遭到Y星球的嘲笑,这是其一;若我们成功地履行了邀约,并且挫败了它们设置的各种障碍,这其中包括它们可能制造的一些恶意行为。那么,我们就会从心理上彻底地征服它们,令它们心悦诚服,从此不敢再有二心,这是其二;我们通过Y星球的邀约,正大光明地进入它们的大本营,还可以借此详细地了解它们的真实内幕,如它们先进而发达的科学制造技术,还有它们如何解除迄今为止我们人类还不曾掌握的一系列疑难杂症,诸如自然灾害、环境问题和疾病预防等。总之,只有通过了它们的刻意或者恶意制造的一切障碍,我们才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必须深入它们的大本营,否则别无他途。”

    “嗯!我承认,你的思想是正确的,你俩为了人类的光明置自己的安危与不顾。

    你俩若是能够成功地使地球走上一个和谐、繁荣的轨道也就罢了,届时你俩也成了亘古以来最伟大的人,将会流芳千古;但若你俩没有逃脱Y星球的恶意报复,那么情况将会急转直下,届时,不只是你俩,我们这个星球都将因此遭受Y星球的荼毒和奴役。两个结果孰轻孰重,确实值得我们细细思量。”

    “哈哈哈!张哥,你看问题的严峻性和一分为二的哲学思想真令人钦佩。虽然Y星球的确强大而且可怕。可是,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和依仗,你别忘了,在我们的无形光晕面前,它们便毫无作为;其次,还有成哥的预测能力,我的能够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都会帮助我们摆脱困境。”

    “可是,你并没检验过你能否控制Y星人的思想?”

    “这个好办。改日赴约时它们必会相迎,届时我可以寻机对它们立即实施此项技能。哈哈!能行我们就有恃无恐,不能时我们临机再作决断也不晚嘛。”李泽林笑着解释。

    “若是它们乘你俩分开之际单独对你们下手,”大张毫不退缩地据理力争着,“我是说当大成离你较远时它们对你下手,那时你便无法获得大成的及时提醒了,那时又怎么办?”

    “哦!这还真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李泽林扭头看着大成。不单是他,米雪对此也是揪心不已。

    大成知道,大张提出的这个问题若是考虑不周的话,届时势必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俗话说,有备才能无患,考虑得越周全,遇到问题时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才能够迎刃而解。

    “若想达到设防的目的,那就时刻不要分开好了。”欧阳飞燕说了一句。

    “嗯!也只能如此了。”大成接道。

    “还有,”大张不依不饶地继续着,“你们的光晕只能在携手的情况下施展,若是面临危急时刻,而你俩却无法联起手来,那么你们势必不能顺利逃出去,更别说对它们实施攻击了。”

    “是的,这也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大成微笑着说,“看样子,我们此行确实冒着不小的风险,”他回头看着他的搭档,“泽林,我们一旦作好进入的准备时,便时刻相距不得超出一米的范围,否则它们将有可乘之机。”

    李泽林点了点头,补充道:“那么,当我们每行一步或者将要做某件事时,成哥可先临机做出决断,届时我唯命是从就是了,也就是说,我就像一个书童那样,一步不离地随侍在你的身侧。”

    “对了,必须这样,方可无忧。”米雪关切地叮咛了一句。

    大张习惯性地将眉毛一挑,身子往后一仰,踏踏实实地靠到了沙发上,笑道:

    “我的问题暂且就这么多,但不知几位女士还有哪些高见?”

    此刻,一直没有言语的肖娜忽然提了一个看似平淡,实则尖锐的问题:“不知道你俩的超能力,有没有在一种特定场合下无法施展出来的可能?”

    “这个吗?”大成眉头忽又拧了起来,“还的确不曾考虑过。”

    “不妨碍,”李泽林接道,“若是不能正常施展,那就等同于有了危险,那么,成哥的预测能力必然会提前预知,我俩就可早作防备了。”

    “也就是说,在进入Y星球设在海底的大本营之前,大成若是有了强烈的心理感应,并准确地判明乃是危险征兆时,便当机立断地要停止继续深入,直至那种感觉不再发生。”一向对许多事漠不关心的肖娜此刻却露出一个深思的面容出来,并且心细如发。

    “理当如此,否则岂不是自找麻烦吗?”大成对着她感激地一笑,接着说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发挥众人的智慧,才能够减少我们的失误,否则届时悔之晚矣。怎么样,谁还有新的想法,不妨讲出来?”

    “眼前看,好像考虑得比较周全了。不过还有几天时间,我们大伙不妨再仔细想想,随时可以提出来供大家参详。”欧阳飞燕笑着说。

    大成看了看时间,快6点了,他估摸着大张的烟瘾经过这一阵的转移,基本也消磨得差不多了,为了答谢他的好意,他提出晚上搞个活动,至于是什么项目,大家选。

    依米雪的偏爱,和欧阳飞燕、肖娜相同,是要去游泳的,奈何大张不会,他对此也不感兴趣,最终将焦点集中到他的身上,大张起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说还不如找个环境好一点的KTV,喝点儿小酒,唱唱歌什么的,大伙一笑遂了他的意。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大盘保持了一个继续上扬的态势。上证指数周四稳稳地站在了5300点之上。大力股份则围绕着23元一线上下震荡,基本没有太大的操作价值。

    两天以来,大成、李泽林和大张每天下午都要去正在热火朝天中施工的路基上转一转,尔后去设计院参详参详温泉理疗中心的总体设计大样,适当地提出一些修改意见或赞扬一番他们一些好的设计思路。

    到了周五,一大早,肖娜便兴致勃勃地来到了欧阳飞燕的房间里,然后向她的好友诉说晚间她做的一个预示着好运的梦,她说梦到了黄河,而她俩和一些不认识的人在奋力地游泳,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峰卷进了水底,以至于透不过气来最终憋醒了。

    飞燕问她,此梦是何意,肖娜解释说水乃财运,洪峰意味着横财,预示着今天或有个好的收获。她为了证明此梦的可靠性,还例举了她以往的一些事例来加以说明。飞燕看她一副认真的样子,本来想说的玩笑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两天来大力股份那不温不火的走势,确实也让她们憋得慌,谁都想找个机会好好地玩上一把。奈何庄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游山玩水去了,盘面上很少看到他们的影子,只剩下一些游资或有心或无意地玩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瞧得人实在感到乏味。

    顺着肖娜提起来的兴致,飞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挽回一点前两天的有功无果。米雪听到消息,也赶过来助阵。

    大成、李泽林和大张则照例到设计院去审查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设计图纸。

    9点26分,指数顺着两日连涨的势头,又跳高了十来点开盘,不经意间,已经到了5320点以上了。

    大力股份开在了23.7元,这个价位比昨天高了5分钱。欧阳飞燕和米雪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为了稳妥起见,可以采取分别挂单的方式,即高挂一角先买入3000股和见机低挂相结合,这样既能够避免踏空,也不至于因行情出现急转直下套牢而后悔。

    开始交易后,指数并没有出现往日的强势,而是略微地上冲了5个点之后,便受到了获利盘的打压而出现了逐步回落的走势。

    大力股份这个顽皮的小东西,其走势果然符合了肖娜的梦境,它出人意料地走出了与大盘截然不同的独立行情,它的桀骜不驯再次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它根本不理会指数的运行特点,甚至,它为了展示它往日的独特魅力,一路向上高跟猛进,进而又一次成为了股民心中最为亮丽的一杆大旗。

    看着带量上升的股价,一贯喜欢逗闹的米雪看着肖娜满面春风地笑道:“娜娜姐,你的梦果然很神奇,若不是你的提醒,我们今天也还是干瞪眼了。”

    “呵呵!我这叫各有所长嘛!”她风趣地笑着说,“你俩惯于利用技术和经验,我呢,就干脆独出心裁地另辟蹊径了。”

    “这倒是个新花样。哎!你还别说,挺准的。”米雪与她继续逗闹着,“娜娜姐,抽空也教教我,让我也体验一下这种乐趣,免得经常看盘伤神又掉发的,呵呵!”

    “嘻嘻!这个乃是我的独家秘方,轻易不可外传的,否则会不灵验的哦!”

    肖娜知道米雪的用意,因此故意地和她逗着玩。

    “飞燕姐,你看,”米雪装出一副委屈相,“人家娜娜姐的独传秘方不想与我们分享,她想一个人独自享用呢!”

    “你呀!就怕是她想教你,你也是学不来的。”欧阳飞燕笑道。

    不承想一句话却提醒了梦中人,肖娜转而一笑说道:“是呀!虽然你的天分很高,但是这个学着做梦的本事嘛,你却无论如何也是学不会的,呵呵呵!”说完她得意地冲米雪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难住她的神态来。

    米雪却不想就此认输,她本意就是在闹着玩,闻言笑道:“嘻嘻!我不可能学不会的,只要你肯教,若我真的学不会,那便是你教得不得法了,却怪不得我笨,呵呵呵!怎么样,现在就来看看你教授的法门如何了?”她却把球轻松地给肖娜踢了回去。

    但肖娜自有她的办法:“好,我现在便传授给你这项技能,考验一下你的领悟能力。不过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你当真不能修得一丝半点的成绩出来,那说明你并非我门中之人,也不具有这样的天分,届时休怪本师父罚你,呵呵呵!”

    米雪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已落下风,她狡猾地转了转眼珠,便有了主意,笑道:“呵呵!那没关系,我学不会,还有飞燕姐姐在嘛!若是连她也学不会,就只能证明你传授的法门不正确了,是这样吧?”

    肖娜见她攀扯上欧阳飞燕进来,心里暗骂米雪狡猾,她稍一思忖,就有了新地说辞:“少来,人家又没说要学这门技术,你自己笨就笨了,却硬要在言语上耍赖皮,嘻嘻!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有这样优秀的一面。”

    飞燕看她俩逗得不可开交,一笑说道:“好了好了,再闹下去就没意思了。

    还是看看我们的股票挂在哪里卖出比较合适一些。”

    米雪和肖娜其实一直也关注着她们今日的战果,此刻,上证指数就像一个在坡道上滑行的卡车,一路向下驶去。而大力股份这个调皮蛋偏偏与指数大唱反调,在买盘的推动下,它就像一只一飞冲天的大雁,径直地向上飞翔。

    10点半时,股价便逼近了25元的整数关口。这样一个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局面,毫无疑问地吸引了众多股民的眼球,交易量因之有所放大,但股价的涨势却出现了明显大不如前的走势。

    在这个上一轮下跌以来形成的强大压力位面前,主力似乎也并无太大的信心,股价仅仅往上触碰了一下,便开始调头向下了。

    米雪和欧阳飞燕看到这种状况出现,便毫不犹豫地挂出了卖单,及时了结了一个多小时前买进的股份。她们大致算了一下,剔除手续费后,斩获了近3000元,也算是小有成果了。

    “嘻嘻!一个美妙的梦境,让我们取得了本周以来的第二把收获,虽然不多,可也总算是赚了,看样子这项技能还是值得一学的。”米雪无话找话地旧事重提。

    “那好,既然你执意要学,我现在就传授给你。”肖娜因为受到了鼓舞而高兴,笑道,“为了使你以后找不到后账,咱家将会毫无保留,呵呵!”

    “我倒是想看看,娜娜姐是怎么个毫无保留法。”米雪紧逼了一句。

    “呐!你听好了,”肖娜故作郑重地说,“首先,你在入睡前净手后一定要默默地祈祷三遍,用语你自己想就行了,大意就是请睡梦大仙帮忙给你个好梦,让你在下一个日子里能够有所收获。这趟功课做完后立即上床睡觉,切记一定要独睡,且不要胡思乱想,否则会不灵的。”她煞有介事地作着传授。

    “哦,原来就这样简单呀!我当是有多复杂呢。嘻嘻!”米雪嘴一撇不屑地说。

    “嗯哼!就这么简单,也能够检验出你的资质是否愚鲁,是否配做我的弟子。”

    肖娜脸带笑意,她得意地瞅着米雪。

    “嘿!你就瞧好了吧!待本小姐改日给你露两手,也让你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米雪巧言善变地说。

    “嘿嘿!我当然等着瞧好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届时咱俩倒可互相印证一下,看看谁在吹牛皮。”

    她俩一个劲地死掐,却乐坏了在一旁看热闹的欧阳飞燕,只听她笑道:“你俩简直是一对活宝,这么个问题也竟然能够一扯一大箩,也太有趣了点吧!”

    “姐姐,我们无非是在闹着玩玩,要不拿啥逗乐子去呢?”

    “嘴巴要是真的闲不住,干脆到大街上帮着小贩叫卖去。”飞燕打趣道。

    米雪认真而审视地瞅着欧阳飞燕格格笑道:“我倒是想啊!奈何无人陪着我一块去。”

    “你若真有此意,姐姐我愿陪你,呵呵!恰巧也到了情人节了,我们去当她一回卖花姑娘又有何妨,嘻嘻!只要你能喊得出来。”肖娜动了真格。

    米雪本是顺口说着玩玩,不承想却被肖娜钻了空子,反倒一时无言以对地愣在了那里。不过她天性好动,从来不把自己或者别人的玩笑信以为真,当下顺着话音笑道:“没问题,只要姐姐愿意,妹妹我还真就去了。怎么样?我俩说做就做,现在就去。”

    “好啊!走——”肖娜一点也不含糊地跟她叫板。

    米雪定定地瞅着她看了半天,发现肖娜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她为了让人以为她也是真格的,起身拽着肖娜的胳膊笑道:“谁不走谁是小狗。”

    此时,肖娜糊涂了,她忽然间搞不清米雪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自少女时期便喜欢争强斗胜的她从来不知什么叫难题,也压根不曾在这些问题上费过神;过去,暗恋成果却不得要领,最终强逼自己选择以逃避的方式离开了他们,若说那时乃是第三方插足的话,道理是完全成立的;她那时也明确地知道在感情的方面远远不是好友的对手,即便能够重新从起点上开始角逐也不可能,那时她便认为命运的不公使得她没有机会和欧阳飞燕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敌,甚至因此一度也认为在感情的方面输得很惨。随后选择大张是一个减轻自己痛苦的做法,嫁到另一个城市乃是不愿常常碰面的一个逃避式的策略。现在,她觉得面对同样一个漂亮如花的青年女子,尤其是在欧阳飞燕面前,便毫无道理地又揭起了过去心中的那道暗痕。她觉得不能够再次败给一个比自己更能够吸引男性的女子,即便是这样一个玩笑式的小问题也不行。介于此,她开始假戏真做了,却掩饰得就跟职业演员那么专业:

    “呵呵!我们分一下工,我嘛就负责做你的护花使者,你呢就只管吆喝叫卖,怎么样,这个提议还符合我们的情况吧?”不但如此,她还穿上了大衣,但心里却一个劲地盼着对方认输。

    现在,轮到米雪开始糊涂了,一贯喜欢玩闹的她无论是在中学还是大学都是相当知名的。肖娜不知道她的想法,更不了解她真实的内心。大成将于周日和李泽林启程前往赴约才是她真正的心病,两个男人都与她有过密切关系,而她也深深地爱恋着他们。但他们为了人类的幸福与和平,为了地球不至于沦为Y星球的殖民地,不顾个人安危双双将要前往历险。在她的内心里,她其实并不希望他们赴这趟危险万分的约会,他俩都曾在她的心中和身体上留下过深深的烙印,令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他们。任何一个不好的消息都将对她造成巨大的伤害,都无异于一个奔雷从她的心中炸开那样会造成巨大的创伤。此行后,若是两位男性都没事,她也会将她埋藏的对他们的丰富感情永远埋在心底,届时只对李泽林一个人诉说;若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有个三长两短,她相信,届时必定会无法控制自己,即便是当着欧阳飞燕的面也不例外。

    现在与肖娜的逗闹只是一个借此掩饰内心不安的方式,沉默会让她无法排遣她内心深深的忧虑,只有讲点儿笑话或者搞点恶作剧才会暂时排解她心中的不安。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表演天赋能够游刃有余地应付肖娜这个整天笑呵呵的姐姐,让她信以为真后知难而退,谁曾想倒弄假成真了。她怔怔地看着她的逗闹对象,搞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将一个玩笑当作正儿八经的事来做,但瞧了半天,却越瞧越糊涂了。

    她们两个的闹剧被欧阳飞燕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上。起先她以为,她俩只是为了玩闹而玩闹,并无其他的缘由;但到了这个份上,却由不得她开始从深处思考面前的女友们为什么在忽然间都变了,变得自己为她们感到好笑,变得连自己感觉好像都不认识她们了似的。为了这个原因,她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她俩,因此不愿制止她俩的逗闹,让她们继续演下去,看看最终谁会胜出。

    作为一个有敏锐嗅觉的女性,米雪对大成的那种特殊感情她一开始就发现了,但她并不为此吃醋,反而更加感到骄傲,为丈夫的优良秉性和迷人风采而骄傲。

    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她才做了一件令其她女性望尘莫及的事情,先与之结为姐妹,尔后不远千里地鹊桥牵线就是她的杰作。她懂得怎样久远地占据一个男人的心,只有明智和果断,还有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才是唯一的法门,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与肖娜在大学时的相处,使得她隐隐约约地感到过好友对自己的丈夫有过特别的好感,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成婚,而她也并不认为肖娜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在这方面的自信心她还是有的。

    现在,飞燕也搞不清楚米雪和肖娜的玩笑为什么一定都要演得那么逼真,还摆出一个非要让另一人认输的架势出来。但凭女性的细心和洞察力,还有那句只有女人才会了解女人的至理名言来判断,她俩之间必定有自己的心病存在。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法门,不是从中调和,而是让她俩继续闹下去,才能够从中发现她们的软肋,知道她们究竟为何而斗。

    此刻,米雪和肖娜都将目光锁定在了飞燕的脸上,那里面有从中斡旋的祈求,也有一种无法表达的失落和隐隐的忧郁。

    “嗯!”看到这里,飞燕忽然明白了,“呵呵!原来症结还在自己的身上呀!

    是了,这两个女人都曾暗恋过自己的丈夫,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又不得不将之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从另一个角度看,她俩或许认为那是输给了自己或者是无法与自己对抗。现在,她俩当着自己的面相互对抗了起来,无非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再输给另一个女人。想到这里,欧阳飞燕释然了。随即,一丝骄傲和自豪便毫不犹豫地从胸腔中喷薄升起了。

    不论这种判断是否正确,但起因却是显而易见的。无论如何,她俩确曾对自己的丈夫产生过情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现在她们如何处理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感情问题,那便是她们的事了,自己毫无左右她们的可能,但现在秉持着的这种骄傲也应该管上一管了,要不就显得太残忍、也太不近人情。

    “好啦!我看你俩也闹够了,再不停手的话,嘿嘿!就只能闹到大街上去了。”

    说完调停的话,飞燕看出,她俩立刻便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座位前,相互一笑居然都没言语。

    此刻,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飞燕对此很熟悉,她起身过去打开了房门。果然,大成和他的战友们回来了。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欧阳飞燕讲述了肖娜早晨那神奇的梦境和由此带来的收获。

    三位男性听完,皆嚷着要肖娜传授这项功夫。不说还好,一说倒引得几位佳丽唧唧咯咯地笑个不停,米雪和肖娜尤为厉害。大成和李泽林不明就里,奇怪地瞧着她们问道:

    “看你们笑得如此开心,一定是有更加令人开怀的东西了?”

    “呵呵呵!那还用说,”飞燕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她指着米雪和肖娜,“问她俩就知道了。”

    男人们一起将目光转移到了她俩身上,等待着答案的揭晓。可就在此刻,李泽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打开一看,是个十分陌生的号码,他勉强接了起来:

    “喂!哪位?”

    “你是李泽林吗?”电话那头是个男性,他的声音很急促。

    “我是,你有事吗?”

    “这就好,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是口岸缉私局,我是孟局长,有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需要您的协助,但不知您肯帮忙否?”

    “什么情况,在哪里?”

    “舟山群岛附近,北纬33.5度、东经126.7度。一艘走私货轮即将开到公海,被我们追上包围后却拒不投降,并且扬言若是我们强攻,他们就引爆货轮。那艘船上不但装有大量的燃料,还有部分被扣的渔民在上面,我们投鼠忌器,不敢强攻,已经僵持了两个多小时,却依然束手无策,于是通过和省公安厅的联系,才找到了你的电话。”

    “哦!那没问题,我们立刻就到。”说完后他伸手一拽大成,急促地说,“快,成哥,我俩边走边说——”

    大成知道事情紧急,他紧跟在李泽林的身后出去了。室内众人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晓得厉害,米雪和欧阳飞燕追了出去喊了一声:“祝你们马到成功!”却只看到了两个消失在走廊拐弯处的背影。

    远远地飘来了一句话:“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两位时代超人乘坐电梯下到一层,飞身冲向门外。他俩的怪异表现,惊动了守在大堂门口的保安,估计可能是刚来不久的缘故,那名保安并不认识这两位常客,他赶在头里挡住了他俩。李泽林不想耽搁时间,他伸手轻轻扒拉了一下,保安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得他身不由己地跌向一旁。

    不等保安翻身起来,他俩便冲出了门外,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两只手便握了起来,刹那间,他们的身体四周升起了不同颜色的两道光雾,随即混合变为透明状,眨眼间,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了,如同那里根本不曾有过人一样。

    大成和李泽林驾着无形光晕,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飞向出事地点。用电闪形容可能有点过了,但若是有幸的话,你将能够看到流星划过天际的那种速度和壮观景象,甚至可能还要快过流星许多。

    用这样的速度飞行,只在一瞬间便看到了被包围着的走私货轮。大成和李泽林找到负责指挥的那艘缉私艇,按下光晕毫无征兆地落在了甲板上,却吓坏了持枪警戒的警员,他们一呆之下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他俩。

    “快放下枪,不可造次。”那位手中拿着望远镜的指挥官大声喊道,他显然接到了局长的电话,知道会有超人过来协助他们一起对付那些丧心病狂的走私犯。

    却没想到仅仅一眨眼间船头上就多了两个人出来,不过他毕竟反应神速,这才及时出言阻止了他的手下。

    “我俩就是你们局长所说的超人,请讲讲你们现在的情况。”李泽林言简意赅地说。

    那位身材敦实,样貌威猛,面色红中泛黑的队长伸手紧紧握住他俩的手,用洪亮的嗓门说道:“走私者的船只被我们的狙击手击毙了正副驾驶者,此刻他们因为无法继续行驶才停在那里,但依然不肯投降,还在负隅顽抗,他们利用那些被他们抓获的渔民做挡箭牌,要求我们另派驾驶员过去,否则就要炸船。我们暂且只能假意答应他们的条件进行拖延,才延缓至今。”

    “哦!是这样啊!”大成伸手要过望远镜,仔细地向那艘货轮观望,只见那边船上,全副武装的走私犯们持械立在那些被绑住手足的渔民身后和这里隔海相望的对峙着,距离大概在百米开外。他掌握了部分情况后,将望远镜交到李泽林的手中,让他也作一番了解。

    “他们的船上装载的是什么货物?”大成问。

    “6000吨轻质柴油。”队长说。

    大成不禁吓出一身冷汗,他清楚,若是一个不留神,被犯罪分子引爆了船只的话,那无疑等同于100吨黑色炸药的当量,届时这些缉私船将无一幸免。

    当前,这个十分严峻的事实摆在了两位超人的面前,鉴于这个不可疏忽的问题,大成和李泽林商量了一下,一方面要队长继续吸引走私犯的注意力,另一方面问船长是否了解那艘油轮的结构,请教能够做到万无一失的办法。

    队长凝眉沉思良久,也不得其法。最终还是李泽林思得一计,他向大成和队长说道:“要不,我俩就扮作正副驾驶员上去,待到了油轮上后,他们的头头必定吩咐搜身,我就可利用这个机会施展我的思想控制术,让他们的首脑先行受制,尔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缴了他们的械。成哥在此期间则设法搞清楚他们的炸药控制器并实施摧毁。”

    “办法是好,但似有不足之处。”队长接茬说,“我们这一战决不可有丝毫马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基于这一点,我的想法是,必须先行查找到走私犯设在游轮上的爆炸装置并进行详细搜索清理,只有做好了这一点,才能够进行第二步强攻,也就是用你所说的办法执行,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大成明白,队长的计划才是最为完美的。确实,如果给犯罪分子留有一点点机会,以这些丧心病狂的家伙的一贯作风,就必定会引爆炸药,届时不只是那艘油轮上的一切毁了,就是以油轮为中心的100米范围内的一切都不可幸免地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不但是大成这样想,就是李泽林也觉得刚才自己的那个计划确实不够完美,因而此刻正在冥思苦想着如何才能够先行扫除游轮上的爆炸装置。

    此刻,海面上波涛涌动,一阵阵的海风将这条缉私船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地摆来摆去,远处的油轮依仗着体大身沉,稳如磐石地矗立在那里。

    双方还在紧张地对峙着。走私犯们似乎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开始由每隔15分钟改为每隔10分钟就残杀那些被拘押在油轮上的渔民,并且叫嚣着若是不快点将驾驶员送过去的话,当最后一个渔民被杀之时,就是油轮被引爆之时。

    时间在这一刻忽然变得万分珍贵起来,救援工作迫在眉睫。

    “若是能够搞到一张油轮的结构布置图,就可分析出哪里才是他们选定的最佳引爆点,届时我们上去后就先行清除那里。”

    “这个容易,我们进行追捕之时,就对油轮的型号进行了调查,其目的就是想在第一时间掌握并彻底地清除安放在上面的炸药。此刻数据和图纸已经通过网络传输到了船舱里的电脑上了,我们缉私局里的专家正在作详细分析,结果很快就会出来。”队长如是说。

    “哦!那我们赶快过去先熟悉一下油轮的平面布置图。”大成建议。

    “好的,跟我过来。”说着话队长在头前引路,大成和李泽林跟在后面鱼贯进入船舱来到电脑前。

    船舱里也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在研究那艘油轮,闻声起来让座,他在队长的吩咐下开始详细地讲述着那艘油轮的结构和一些地方的进入方法,但只是个大概。显然,他的职业技术还有所欠缺,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还在等待缉私局里专家的意见。

    但时间不等人,自大成和李泽林上得船来,时间恰好过去了10分钟,一个渔民又被犯罪分子残忍地杀害了。李泽林瞧得目眦欲裂,立刻就想冲过去与他们大战一场。可是,面对众多的生命和国家财产,随意地大动干戈只能招来更大的灾难。

    时钟滴滴答答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在他俩进得船舱后的第六分钟后,缉私局里终于传来了最科学的技术数据,在油轮的各个关键部位上,详细标明了可能会被放置炸药的位置。李泽林数了数,一共有五处,这个结果不算多,但是,那些狡猾的走私犯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有两处引爆点赫然就在最难以排除的位置上布置。

    大成和李泽林默默记牢了那些引爆点,并作了具体的分工。他们的计划是:

    驾着无影光晕悄悄上到油轮后,两人中李泽林作掩护,因为他有那种能够控制别人思想的能力,万一不慎被人发现,他正好实施他的特长;大成先行排除那两处最为难下手的爆炸装置,尔后再行排除另外三处。这项工作虽然比较艰难,危险极大,却不容忽视。这项工作是整个战役中最为关键的一环,成败在此一举。

    临行前,大成默运他那神奇的感应力勘察了一遍此次救援行动的成败,心中大概对此也作了一番估算,他发现,此番的风险并不比那次在客机的起落架上小,但能够度过。

    这就是他的显着特长的一个方面,对于每一项重大的决策,尤其是在攸关生命的行动前,他都能够事先进行具体的感应测试并设计和规划好。正因为有了这种奇技异能,他才会保证所做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并达到最终的目的。

    与李泽林的完美配合,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那架被劫机犯控制的客机上进行的。那一次,李泽林的意外失手差点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也就是在那以后,大成对于这种密切协作都要在大脑中进行预测和分析,以期达到提前预防的目的。

    现在,他们准备出发了,在缉私队全体官兵的目睹下,他俩握起了手,刹那间,就见两种不同颜色的光晕赫然包裹了他们,一瞬间又变为透明状,眨眼的工夫,他俩凭空消失了,如同他们根本就不曾站在那里一样。

    队长包括他的手下不禁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以至于有人还以为他俩跳进了水中,而转头向海面上看去,却发现连个水花也没有。他们惊讶得嘴巴张开了好半天都不曾合上,但现实不能让他们保持这种姿势太久,在职业习惯的作用下,队长还是率先回过神来了。

    大成和李泽林驾着无形光晕,隐身来到油轮上方,先行围着油轮转了两圈熟悉了一下布局。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方法,他俩在不惊动走私犯的同时,寻个油轮上的无人之处,悄悄地落在上面。然后找到第一处安装起爆点的大概位置,觑着近旁无人,大成在光晕中再次凝神探查后,他俩才放开了紧握着的手,身形随即显现了出来。

    按照计划,李泽林负责监视情况,大成则按照记忆进行查找。首先,他进入了操作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里面的两名操作工,然后将他们隐藏起来。

    依靠他卓越的感应技能,很快,第一处爆炸装置被他发现了,位于一个十分隐秘的管路后面,只能将一只胳膊伸了过去才能够取下来,那个爆炸装置乃是十分先进的吸附式遥控炸弹。大成将其取下后,拨开背面的一扇小门找出旋钮,将电源切断。为了保险起见,他将爆炸装置拎了出来,以他强大的力量远远地抛到了水中。

    尔后,在李泽林的配合下,又来到第二处安装点,二人各负其责。大成悄悄下到油轮的核心枢纽处,就发现两名持枪的走私犯正在闲谈,看样子,他们压根也不曾想到在这里居然有人会袭击他们。正是这种大意,才让大成很轻易地击晕了他们。实际上,以大成此刻的身手,就是被他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也没有反抗的机会。大成也将他们隐藏了起来。随后,轻而易举地查到了那个吸附在一处泵体后面的爆炸装置。大成瞅了瞅,那显然是一个油泵,只不过是停止运行了而已。如同第一个装置那样,他关闭了电源后也将其远远地扔了出去。

    他上去找到了同伴,商量着如何去排除那三个引爆装置。那三处可不比这两处,这里的爆炸装置虽然隐秘,但究竟人少容易对付;那里则不同,都是三个一伙、五个一堆地持枪守在那里来回走动,稍有风吹草动,必定会惊动他们而前功尽弃。

    处于这样一个境地,大成和李泽林不由得为此而大伤脑筋。但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看着走私犯们大多同样的装束,大成心生一计,他拽着李泽林重新下到操作室里,换上了被他击晕过去的走私犯的衣衫,并拿起了他们的武器。

    虽然这项工作持续了不到60秒钟时间,局面就起了新的变化。仓促之间,却忘了戒备,一个小头目就在这时从上面走了下来,不过他显然也不会料到有人袭击他而不曾防备。此刻,两位超人还不曾将那两个被击晕过去的走私犯藏好。

    大成顾不得说话,以闪电般的速度冲了过去一举将其击晕,然后拎了过来与里面的两个一起藏到一个大罐后面的支架高处,以避免被人轻易发现。

    做好了这项工作,他俩这才大模大样地持枪踱出了操控室,就近来到了一处引爆点,三名守护在那里的走私犯见是同僚,虽然不了解他俩过来的用意,但也没有太留意。因此,李泽林负责监视他们,大成则捂着小腹假意寻找解手的地方,找到了那个藏在甲板下的爆炸装置,乘其不备取了下来,后背对着那三名走私犯,一边继续着解手的动作,一边却打开来关闭了电源,尔后如法炮制地悄悄将其扔了出去。

    接下来,他俩离开了那里,装作巡视的样子,来到了第四处安装爆炸装置的地点。可是,这里不同于那边,一个十分机警的走私犯迎了上来,他显然对这两个新面孔起了疑心,只听他问道:“你们两个,我怎么没见过?”

    李泽林踏前一步,正色说道:“我俩一直在底下看守油泵,才被调到上边来加强防卫。”

    “噢!是谁让你们上来的?”看样子,这个家伙显然是个很负责任的小头目。

    李泽林知道再说下去就要败露,他的眼睛盯着那名走私犯的眼睛,立刻对他施展了思想控制术,果然,那家伙立在那里发了发呆,然后回头走了。

    时不我待,李泽林留在那里继续监视,大成则毫不怠慢地开始了寻找爆炸装置之旅。他调动自己那独特而强大的感应能力,稍一凝神,便探知了装置的具体位置。李泽林为了配合他顺利取下那个爆炸装置,故意大声喊叫起来,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喂!你们几个过来。”

    五个怀中持枪的走私犯在那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朝着李泽林过去。大成利用这个机会,迅快地取下那个爆炸装置,关闭了电源后立即甩手远远地抛了出去。

    而就在同时,李泽林对其余的四个也实行了他擅长的思想控制术,令他们犹如失神落魄地发了一会儿呆,尔后什么也没说就调头散开了。

    李泽林知道,他的这种思想控制能力持续时间有限,因此,他对着大成暗示了一下,两个人马不停蹄地直奔最后一个起爆点。

    那里位于船尾,也有五个走私犯在看守。也许是他俩走动的速度太快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五名走私犯转身将枪口齐齐地对着他俩,其中的一个喊道:“你俩慌里慌张的在干什么?”

    李泽林放慢脚步迎了上去,说道:“奉大哥的指令,要你们几个立刻到船头去,这里由我俩来守卫。”

    “咦!你俩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我们一直在负责看守轮机室,现在为了加强甲板上的防卫力量,被临时调了上来,你又是谁?”李泽林反问道。

    那名走私犯狐疑地盯着李泽林看了半天,回头招了招手,后边的四个手下拥了上来。这个家伙把枪一指李泽林和大成,命令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枪,跟我一起见大哥去。”

    李泽林明白这个家伙不好对付,他假意把枪口冲下垂直递了过去,眼神却捕捉到了那家伙的眼睛,对他实施了思想控制术。

    只见那家伙一愣,然后发了一下呆,口中说道:“哦!既然是大哥的吩咐,我们就去了。”说完后手一挥领着他的手下屁颠屁颠地走了。

    李泽林心中暗笑,他回身保持着警戒状态,大成立刻冲过去寻找那个爆炸装置。可就在此刻,从船尾的另一边走来了三个人,其中的一个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后边两个则毕恭毕敬地紧紧跟着他,似乎是负责保卫工作的。

    事起突兀,容不得有半点思考的时间,大成一时收住脚步立在那里,等候着那里的三个家伙过来。李泽林显然发现了这个状况,他从后边疾步跑过来迎了上去。

    三个走私犯显然觉得事情不妙,他们警觉地将枪对准了大成和李泽林,命令他俩丢下枪站在那里别动,而走在前边的那个家伙除了右手中的枪支以外,左手里还捏着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玩意儿,看起来,这个家伙在这艘油轮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前面的那个家伙面色阴沉地注视着大成和李泽林,渐渐地,他的面孔扭曲了,眼中露出了嘲讽的目光。只听他厉声呵斥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样上来的,但如果你们敢开枪的话,看到了吗?”他扬起了手中的那个黑色的玩意,狞笑道,“我只要轻轻一按,‘砰’,这里的一切,包括周围的那些缉私艇都将化作一缕尘烟。”

    按照正常方式,此刻的大成和李泽林就只有乖乖举手就范的份了。但若是如此,他俩也就不是什么超人了,此行的功绩也将因此而化为乌有。

    李泽林急中生智,他乖巧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笑道:“大哥,你不认得小弟了吗?”他的目的其实就想让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家伙闻言果真仔细地向着他打量了起来,李泽林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立刻向对方施展了他的神技——思想控制术,将自己的思想通过眼神毫无保留地传送到了对方的脑海中。不只如此,李泽林在看到这个走私犯手中的遥控器时,就判断他是一名头目,为了保险起见,他额外地在自己的意识里添加了令他放弃手中那件东西的想法,并且将这些思想一股脑儿地通过眼睛传送到了对方的大脑中。

    只见那个走私犯的脸上一阵迷茫,跟着就发了发呆,说道:“哦!记得呀,怎么会不记得。”说完后将手中的遥控器交给了李泽林后径自转身走了。他的两名跟随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李泽林,又回头看了看他们的老大,在狐疑中也跟着去了。

    大成手心里紧捏着的一把汗总算是放开了,他向着同伴一伸大拇指,笑道:“高。”

    李泽林不敢过分玩笑,他轻轻招呼了一声:“小意思。”

    至此,一场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李泽林继续保持警戒,大成则立即对那里展开了细致搜索,经过凝神探查,他的超级感应力再次帮了他的大忙,循着潜意识,他找到了最后那颗炸弹,将它排除了。

    可是,还没等他开心的笑脸绽放的时候,刚刚走掉的那三个走私犯又折返了,当中的那个一边朝着他俩跑了过来,一边用枪指着大声呵斥:“放下你们的枪,你们到底是谁?”

    时至现在,他俩再无顾虑,只听李泽林哈哈一笑说道:“连我你都不认识了,真是欠揍。”说着话凌空一个飞跃,端起手中枪对准三个走私犯射出了一梭子子弹,三名走私犯立即中弹倒毙,一瞬间,油轮上就炸了窝。

    就在李泽林飞身而起的一刹那,大成已经知道同伴的想法了,他迅疾回身占领了一处要塞,因那里进可攻、退可守。李泽林在消灭了敌人之后,立即过来与大成会合至一处,他俩将枪口分别对准了船舷的两侧,狙击妄想从那里冲过来的走私犯,刹那间,这艘油轮上枪声大作,火花四溅,走私犯们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还在100米之外了望的那位敦实的缉私队队长看到油轮上交了火,心知他们已经得手。他用手中的喇叭指挥着围在四周的缉私艇立刻冲上去,解救游轮上的渔民和两位超人。

    在大成和李泽林的配合下,外围的缉私艇上的警员们毫无阻滞地冲上了被走私犯控制着的油轮。这伙像是被掐了头的蚂蚁有的在负隅顽抗中被击毙,有的看情况不妙只得乖乖举手投降,还有一些走私犯利用手中的武器和体位上的优势继续着抵抗,冲上油轮的警员们一时与那几个走私犯僵持了起来,他们相互对射,一时间打得难解难分。

    缉私队长看到这种情况,他显然有所准备,立即,两名狙击手被调了过来,他们选取好位置,专门找敢于露头的走私犯,朝他们的脑门开枪,结果,没用3分钟,那几个作垂死挣扎的走私犯的脑袋都开了花。

    一场对峙了3个多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警员们进入了搜索和清理阶段,走私犯的尸体被一具一具地抬了出来,数了数,居然有十五六个之多。而那些投降了的走私犯,看到同伴们的下场,皆感到惊悚和不安,自然,相比那些被击毙的走私犯来说,他们要幸运多了。

    缉私艇上的全体官兵,除了两三个轻伤挂彩之外,其余皆完好无损。显然,这场激烈的交火能够以完胜而结束皆有赖于两个时代超人的力量。基于此,在战场打扫完之后,队长一声令下,全体官兵列队向大成和李泽林敬礼,他们用军人最崇敬的方式向超人们表达了他们真挚的感谢。

    接下来,一艘快艇运来了两名驾驶员,随艇还有缉私局的那位局长,他一上来,便紧紧地握住了大成和李泽林的手,那份热烈的劲头,就差没有落下感激的泪花了。只听他用充满了热情感动的话语说道:

    “我代表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还有我们全体缉私队的官兵谢谢你们,因为你们的崇高精神和你们的爱国之心,才让我们取得了这场辉煌的胜利,为此,我将向上级为你们请功,以此来表彰你们的功绩。”

    “这是我们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也是我们的殊荣。”大成谦虚地说,“可是,首长同志,我俩并不想因此而受到国家的奖励,那些日夜守卫着祖国边疆的战士们才是最值得获此殊荣的,若不是他们的阻截,此刻,这艘油轮早到了公海上,我们就是想要表现,也是没有机会的。因此,把奖励送给他们才是最正确的。”

    没等那个局长答话,李泽林接茬说道:“是的,我们的战士才是真正需要享受这份殊荣的人。首长同志,这份功劳理应送给他们。”

    为了尽快离开这里,也为了让那位局长能够尽快展开后续工作,大成待李泽林的话一说完,立即接道:“首长同志,这件事就这样好吧?我们还有许多事儿要做,这就告辞了。”说完立刻牵起李泽林的手,只见两色光晕又起,一瞬又合二为一变为青紫色,眨眼间,他俩犹如一阵清风那样凭空消失了。

    只留下了“啧啧”的称奇声和一片的目瞪口呆,大伙恍若处在梦中。

    至此,那位缉私局局长才深深地体会到什么是超人风范。起先,若不是自己和手下对走私犯的油轮一筹莫展,岂能有缘目睹这种盛会。若不是省厅向他泄露了李泽林的神奇,他压根还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像《西游记》里的神仙那样来去无踪。即便是他打的那个电话,也是一种无奈之举,自己对此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此刻,他却被深深地震撼了。

    顷刻间,大成和李泽林便回到了他们的客房,那里欧阳飞燕和米雪还在为他俩提心吊胆呢!看到两人无恙归来,飞燕和米雪喜极而泣,上前与他们紧紧拥抱,以表达她俩的担惊受怕之苦。

    刚坐下来,李泽林的腹中“咕噜噜”一声响动,众人才想起都还不曾吃午饭,欢声笑语中,他们来到了宾馆的餐厅内。为了庆祝英雄们的凯旋,三位女性皆赞成开个庆功宴,以示祝贺,男性们则由着她们胡闹,一个个只有服从的份了。这个时候,恰好下午1点。

    饭菜上桌后,女士们要了一瓶张裕红葡萄酒,为男士们点了一瓶茅台。这样,在推杯换盏中,大成和李泽林自然免不了讲述一遍此番的经历。本来,这顿饭乃是一顿欢宴,可不巧的是,在堪堪一瓶酒见底的时候,M国大使馆打来了电话,大成瞅了瞅接了起来。

    “喂!你好?”他问候着。

    “成先生,是这样的,”电话那头的大使说道,“鉴于两天后就是地球与Y星球的正式会晤时间,为了尽显诚意和隆重,我们的总统先生邀请您提前一天到达主会场,届时总统会与你磋商具体的接待和安排问题,还有怎样和Y星球进行沟通一事也要有个准备过程。除此以外,我们的总统先生还想就Y星球的军事力量的可否继续存在也要提前与你们进行磋商。您看,成先生,可否乘坐今晚或者明晨的航班赶赴我们的主会场,我们的总统先生殷切期待着您的到来。”

    “哦!这件事呀!怕是不能如约了。”大成对着电话说道。

    “噢!那是为什么呢?”大使在电话里惊讶地问道。

    “事情很不凑巧,我们已经答应了Y星球的邀约,定于后天到它们设在海底的大本营里进行访问。您看,这事真的错不开呀?”

    “噢!是这样啊?”大使在电话那头沉吟着,片刻,他似乎有了主意,因此接着说道,“您看这样好吗?为了我们地球人类的幸福,也为了我们双方能够提前沟通一下具体事务,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考虑到您和您同伴的安全,我建议,Y星球的约请可以借故推辞掉,对你们来说那样做太危险了,若是你俩出了问题,届时,Y星球将会失去你们这样的强硬对手,它们因此会继续称霸地球,你们不能置你俩的安全于不顾,更不能置地球的前程于不顾。成先生,你俩肩负着我们地球人类存亡的大责任,这件事您一定要慎重考虑。”

    “谢谢您的关怀,大使先生。您的思虑我们也曾仔细地考量过,我们国家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想必大使先生懂得它的含义。我们觉得虽然身处险地,但可以借此顺势摸清Y星球的真实动机和它们的底细,若是它们真的不怀好意,我俩也有应付的办法;但若是它们是一片诚心的话,我们的爽约反而让它们小瞧了我们,失去了这次机会就反而不美了。”大成推心置腹地说道。

    “成先生,您和您的同伴真是了不起。那好吧!既然你们做好了决定,我在这里预祝你们一帆风顺,马到成功。”大使声音中透着赤诚,“但若是这样的话,成先生,您和您同伴与我们的总统先生的会晤就更有必要了。”

    “是吗?说说理由。”

    “您想,你俩此次前去其结果如何确实不得而知。但你们有句话叫作防患于未然,我方因此有必要提前做好防范工作,以应付届时出现的不利局面,也能借此达到对它们的震慑目的。而您和总统先生的会晤,正好可以协商此事,也算是为你俩壮壮行色的意思吧!”

    “哦!若是这样理解,还真有必要前去一晤了。”大成对着听筒说,“那么,为了两边都能够如期履约,我们今晚就得出发了。”

    “对了,这样最好,哈哈!”大使在电话里笑道,“那么,成先生,我现在就安排今晚的机票,您和您的同伴务必于6点前到达这里,因为飞机乃是晚8点的。”

    “好的,就这么定了,再见。”大成挂了手机,对着面前众人一笑说,“这位M国大使馆的大使先生真是好口才,若不是他的一番开导,我们险些就要顾此失彼了。”

    至此,李泽林才放下手中的酒杯,那还是通话前准备干杯的时候他端起的杯子,闻言问道:“我们果真今晚就去M国?”

    大成看着他,微微一笑道:“若不如此,就赶不上Y星球的邀约了。”

    李泽林无言,他转头看了看米雪,那神情似乎在说,“看样子我俩的周末就要爽约了”。

    细心的欧阳飞燕瞧出了端倪,她爱怜地一笑说道:“谁让我们是超人的妻子呢!为了人类的事业,我们就只能默默地奉献出那另一半了。”

    米雪明白其中的含义,她看了一下手表,便有了主意,因此建议道:“没关系,现在离6点还有4个小时,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我们现在吃饭吧!”她看出,她的言下之意,李泽林是听懂了。

    大家都懂,因此,10分钟后,这场欢宴便提前结束了。大伙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里,名曰午休。

    进了客房后,米雪转身锁好门锁,她面泛朝霞地看了李泽林一眼,尔后除去身上的衣服,进了卫生间开始冲洗,随后,李泽林也跟了进去。

    另一间客房中,欧阳飞燕笑谓丈夫道:“你猜,那边现在做什么?”

    大成笑吟吟地明知故问:“我哪里知道呀!你倒是说说,他们在干什么呀?”

    飞燕面红耳赤地一笑说道:“人家小两口即将分别数日,当然在做功课啦!”

    “哦!是这样啊?”大成瞧着妻子的娇羞模样笑道,“哈哈!那我们又干什么呀?”

    “那还用说,学他们的样子呗!”

    大张和肖娜回到房间后,却是另一番风景,他二人直接挤到了电脑前,一边查看下午的行情,一边唧唧咕咕地发挥着他们丰富的想象力想象着那边的情景。

    当天,上证指数以下跌47.33点告终,收在了5261.56点,跌幅0.89%。大力股份收在了24.10元,涨1.9%,成交量32160手,换手率为5.58%。

    四

    当晚8点,在天地连成一片的灯火海洋中,随着一声轰鸣,一架银色的大鸟拔地而起,冲进了暮色浓郁的夜空中,直向地球上那个横跨东西两个半球的大洋里驶去。在那个占据了这个星球差不多近一半面积的大洋中偏西的地方,有一个299美丽的小岛,那就是大成和李泽林此行的目的地。

    明天,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那里将汇集起地球上八位举足轻重的大国首脑,他们和迄今为止地球上最具影响力的两位时代超人一起,共商与Y星球合作的大事。

    这件攸关地球生死存亡大计的会晤,将决定我们地球人类是否能够摆脱自然灾害与环境的困扰以及战争与摩擦的搅闹,还有,就是长期以来始终无法摆脱的那个魔咒——爆发强度越来越迅猛的经济危机;另外,就是如何借助Y星球高超的科技力量,使人类不再受到各类疾病的威胁。

    凡此种种,皆是地球人类所面对的棘手而复杂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地球人类的智慧暂且无法解决,但始终要面对的严峻问题。这些问题自地球上有了生命以来,便接踵而至了。

    人类遭受了百万年的各种灾难,现在终于要画上一个句号了。而推动这项事业的,不是我们地球人类的智慧,而是来自一个遥远的外太空的入侵者。若不是它们野心勃勃的占有欲望,也不至于让我们的地球超人得以触摸到这件能够让人类重新走上一个光明、繁荣、和谐的新世界的钥匙。这也对应了我们老祖宗的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时至今日,这个美好的愿望离我们不远了,我们地球上将不再有战争、自然灾害、疾病、金融危机和各种令人不安的摩擦出现。从此后,人类将享受到真正的和谐与繁荣,安定和太平;不再为了各种困扰而大伤脑筋,也不再有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流血事件发生。

    这架巨大的客机一直徜徉在黑暗中,它的方向是正确的,目的也是鲜明的。

    当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天边的那颗火球蓬勃而出的时候,便意味着一切都将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光明灿烂的新世界从此诞生。

    但是,因为时差的缘故,还将经历一个不眠之夜。在那个小岛日落不久,这架波音767客机便抵达了岛上的机场上空,飞行员熟练地操纵着仪器,航站楼也给出了明确的降落信号。

    此刻,这架大鸟舒展着双翼,以一种极优美的姿态滑翔在夜幕中的跑道上,就像归巢的老鹰那样悠闲自如。

    客机稳稳地停在了划定的范围里,航程恰好落在了预定的时间内。大成和李泽林随着人流出了舱门,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夹杂着咸味的海风,短暂地眺望了一下远近的灯火,然后一步步走下了舷梯,一起出了航站楼。

    外面,一副醒目的迎客招牌写着他俩的名讳,跟前站立着几位便装的官员。

    大成和李泽林径直走了过去,说明了来意。一阵热烈的问候过后,随即,一起上了两辆黑色轿车,李泽林注意地向后视镜扫了一眼,没有人特别地注意到他们。

    简单的晚餐过后,大成和他的同伴被好客的主人安排在一间温馨而惬意的客房内休息。而这个时候,M国总统乘坐他的专机正在赶来的路途中,不单是他,其余的七国首脑也都将在晚间陆续抵达。到来后,他们也会被安置在这里休息。

    旅途的困顿被六七个小时的睡眠解除了,在那颗亮丽而卓越的大星还处在地平线以下时,八国首脑和大成与李泽林便会集在了一起,决定地球命运的时刻来到了。

    那位M国总统作为东道主,首先向七国首脑介绍了两位当代超人,毫无疑问地,他俩受到了殷切而热烈的欢迎。随后,东道主向他俩一一介绍了那些首脑。

    例行过程之后,便直接进入了议题。首先,M国总统提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他说:“众所周知,我们此次聚会的目的。讲到和平,最令人关注的就是诚意问题,而是否具有诚意则主要看各方怎样解决现有的武器装备。毋庸置疑,在这个星球上,各位元首总认为我国拥有的武器装备最先进,因而便认为最有攻击力。”说到这里,那位体格略显清瘦的总统先生注意地看了看在场诸位的反应,而后接着说道,“岂不知,就是大家认为我们最具攻击力的武器装备,在Y星球面前却不堪一击。当我们的舰队与它们遭遇之际,差点儿全军覆灭。”说到最后那句话时,总统先生加重了语气,他审视着在场的七国首脑的面孔,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共鸣,可是,他看到的结果没有他的希望那么强烈,于是,他只得继续造势,“各位元首,以我们地球上的现有武力,绝不是Y星球的对手,它们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彻底地终结人类的抵抗力。因此,我建议,此次谈判的首要条件就是率先裁减Y星球在地球上布置的各种先进的攻击武器,使它们与我们站到同一个起跑线上。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够置身于一个公平、公正的谈判氛围中来,才不会因惧怕而丢掉我们享有的正当权利。基于这个认识,我代表我们国家将它郑重提了出来,希望各位元首就此作个讨论,看看是否符合我们地球人最根本的权利和享受到公正的待遇。”

    圆桌上的其他各国首脑相互地议论了一阵,最终,大家的态度趋于一致。M国总统的第一个愿望实现了。

    随即,他又提出了他的另一层顾虑:“可是,Y星球若是不同意这么做,又该当如何呢?”

    “那就用我们的超人消灭它们,将它们逐出地球。”那位胖墩墩皮肤油亮的D国总理不加思考地说,他有着与会首脑中最具重量级的身材。自他进入会场以来,李泽林就发现他一直在不停地喝着他随身带来的一种饮料。

    “对,将它们逐出去,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让外来者居住,何况它们还有吞并的野心。”B国总统说。大成看出,在所有的首脑中,他的个头最高。

    “可是,它们的存在也并不全是害处,最起码,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技术消除我们现在面临的一系列自然灾害和环境问题。”长着鹰钩鼻子的L国总统说。

    “还有,可以帮助我们消除疾病的困扰,或许还能够解决地球上的能源问题。”

    矮矮的R国首相说道,他的眼中明显露着一丝渴望。

    “关键的,或可平抑困扰了人类许久的战争和各种争端,让人类实现和平共存。”面色平和的E国总统说。

    “错了,你们的这些想法无异于引狼入室,待它们摸清了我们的底细后,谁知道它们会否再次萌生占有地球的邪念。”阴鸷的F国总统说。

    “本着与人为善和与邻为伴的原则,我们可以先礼后兵与Y星球谈判,摸摸它们的底细再说。”Z国首脑建议。

    M国总统见大家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也随即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倾向于先礼后兵这个提法,也想借此机会造福于人类。毕竟,Y星人的科技水平远高于我们,只要它们不提出无理要求,我们倒可考虑与它们进行广泛合作,这样对双方都有利。”

    M国总统显然有着深远而长久的考量,后面发言的五国首脑对此表示赞同,最先发言的两位首脑没有说话,但不影响这项提议的通过。

    大成和李泽林对此颇为赞赏,至此,一场攸关两个星球的大事似乎单方面达成了一致。可是,却有人节外生枝地提出了另一个严峻问题,他就是E国总统:“既然这方面大家已达成了共识,那么,我们不妨讨论一下我们自己的武力情况,若是Y星球能够接受我们的提议,顺利地完成了军备裁减,届时,我们可否也将我们现有的核武器借此良机将之彻底地销毁呢?”

    “我同意。”Z国首脑率先投了赞同票。

    另外的两个还不曾具备核武器能力的国家也积极响应。

    但片刻后,那位鹰钩鼻子的F国总统提出了异议:“为了防患于未然,我们必须保留一定数量的核武器,以应对一些不可预见的冲突,否则届时我们或将成为砧板上的肉而任人宰割,而我们将无还手之力。”

    他的提法得到了R国首脑的认同。不过还有两个国家元首没有表态。

    这样,一时之间,为了这个问题开始辩论不止,半个小时过去了,居然谁也不曾说服谁。

    M国单独征求那两位不曾表态首脑的意见,他俩却说暂且保持中立。无奈M国总统只得将救助的目光转向两位特邀嘉宾的身上:

    “那么,就请我们今日最伟大的客人,同时,也是推动此次会晤的两位光荣的地球卫士来谈谈他们的看法。”显然,他的话语引起了与会各国首脑的密切关注,他们感兴趣地注视着大成和李泽林。

    大成和李泽林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起身说道:“武器虽说可帮助抵御外强,但超出了这个范畴,就成为了剥夺他人生命的利器。我们地球上自从有了人类,就有了杀戮和争锋,大家所依靠的,就是武器。谁拥有了这种利器,谁就掌握或操控了别人的生死大权,基于这种理论,各国间争先恐后地发展核武器,因此耗费了巨大的财力和物力,世界因此变得越发危机重重,而不是互相制衡那么简单。

    因此,为了人类的美好明天,我们只有彻底地清除掉这些令我们寝食难安的核武器,才会让世界重新走到正轨上来,才能使我们的地球的未来更加美好。”

    “是呀!只有总结过去,我们才能认清未来,否则,又何谈繁荣和安定呢?”

    李泽林补充了一句。

    他们义正词严的讲话引起了热烈的掌声。那两个保持中立的首脑重新表述了立场,赞同彻底销毁核武器。由此,这项议程以压倒性多数被通过了,各国首脑在那份备忘录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讳。

    那么,此次会晤的两大议题基本到此结束。接下来,M国总统关切地问大成和李泽林:“诚如我的大使所言,这场会晤结束后,你俩还要赶往那片神秘的海域赴Y星球的邀约,基于你们肩付的重担和对我们地球的未来着想,我请你们慎重考虑。毕竟,我们不了解Y星人的确切想法,至于它们有无借此对付你俩的用心,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这里边有个微妙的关系需要我们搞搞清楚,我们地球和Y星球与你俩三者之间刚好保持了一种互相制约的关系,这个关系存在一日,那和谈的希望就会相应地存在一日,这种关系存在一年,那么和谈的希望同样会存在一年;如同老鹰和兔子与草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利益链条中,地球是最弱的,而你俩则是最强的,Y星球就是兔子。”M国总统形象地比喻着,“正因为有了这种关系,若是Y星球借此机会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你俩,并且一举成功的话,这种关系立刻就发生了变化。因此,你们这次的赴约实在是干系重大,希望你俩慎重考虑,决不可掉以轻心。”

    为了表达这种关切之情,大成立起身以示敬意,他诚恳地说道:“我们有两句名言,一句叫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另一句叫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刚才总统先生说过,我俩既为这个链条中最强大的一环,就更应拿出我们相应的风范和气势出来。我们既然答应了它们,就不能失信于人。作为我俩来讲,反倒觉得可以乘此良机摸摸它们的底细和诚意,若是它们胆敢攻击我们,我们也毫不畏惧,说不定就会借此机会消灭它们,届时它们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是它们乃真心相邀,我们反而错失了这个天赐良机,它们或许还会讥笑我们胆小,反而不利于我们今后的合作。总之,此次赴约乃是一把双刃剑,这把剑运用得不好,则害己误人;运用得好了,则可能惠及两大星球,使我们从此摆脱制约我们地球人类生存的各种不利因素,走向一个亘古未有的辉煌明天。”

    谁都看得出来,大成的这番话语,乃肺腑之言。因此,他的话音一落,便再次获得了满场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很显然,这里面也包括M国总统。

    但总统先生毕竟是大国领袖,考虑的事情十分全面,他在大伙掌声落下不久后,就提出:“亲爱的超人先生,你用你的大无畏和英雄气概说服了我们。虽然我们同意你俩如期赴约,但有句话叫作防患于未然,我们还得保持一个高度戒备的状态,来应对可能无法预料的情况发生。由此,在你俩出发的同时,我们的卫星会密切关注那里的情况,稍有风吹草动,我们将不遗余力地用我们最先进的武器在第一时间全力打击那个地区包括Y星球设在海底的大本营,甚至,不惜毁灭那里的一切。”

    M国总统的讲话带动了其他各国首脑的连锁反应,E国总统毫无疑问地表示赞赏并予以积极配合,其他各国也是踊跃表态,他们的情绪无一例外地空前高涨了起来。

    五

    地球诸国为了同一项事业都在努力地奋斗着。Y星人此刻也在忙碌着接待事宜。

    在那个令地球人闻之色变的神秘而又可怕的海底里,此刻,一伙高级官员正在磋商它们的战略要计。一个居中站着的Y星人挥动着它那长及地面的可笑的臂膀,手掌上的八个指头不停地蠕动着,它细声细气地尖着嗓子,那张青蛙嘴一样的嘴巴里发出的声音犹如蛙鸣,它们最奇怪的地方还在于它们的两条臂膀不像我们人类这样生在两侧,它们长在前后,其关节可以向前弯也可以向后弯。身高仅一米的身体使它们看上去犹如孩童,那颗硕大的脑袋表示它们有过人的智慧,眼睛长得如同变色龙的眼睛,和臂膀那样对称地生在一前一后,可以像变色龙那样左右上下转动,因此这双眼睛可以兼顾前后左右。三条短短的腿看上去无肉,但胫骨很粗大,关节灵活自如能够随意向四周行走且稳如磐石。总之,他们的身体结构看似可笑,或者说柔弱无力,却可以兼顾四周,而且,它们的那种身体结构没有方向感,可以任意地哪里有需要而不需转身就可直接走过去。不像我们始终无法照顾来自身后的攻击和两侧的袭击,对于这种袭击我们只能转身应对,它们则不需要那么麻烦。或许,正因为它们的五肢过于灵活,因此脖子如同地球上的狼那样只能低头或者抬头,却不可以向左右转动,不但如此,他们的腰椎也不能那样随意扭动。

    “你们说说,我们如何接待那两位尊贵的客人?”居中的首脑问道,它的三条腿呈三角形支撑着它的身体,转动着的双眼能够看见围在它四周手下的一切表情和行为动作。此时,若是有人从任何一个方位偷袭它,它都会随手化解掉。

    “我认为,可以利用他们自投罗网的机会将之消灭,尔后,地球还是我们的。”

    一个属下说。

    “不可,若是一击不中,岂不是就此毁了一切。”另一个属下心有余悸地反驳说,显然,那次它目睹过同伴的下场。

    “他们当真有那么神奇,连我们如此高超的科技水平也奈何不了他们吗?”

    第一个属下不服气地争辩道。

    “至少,我们无法侦测到他们的丝毫踪迹,还有他们是利用什么力量摧毁我们的飞行器的,我们一概不知。”

    “可是,此次他们就要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就可以随意地处置他们。以报我们丧失飞碟和潜艇之辱。”

    “以他们的智慧,必定会考虑到这一层,因而也会作出合理防范的,根本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即便如此,我们用来对付他们的法门太多了,只要他俩敢来。”第一个属下显然属于好战之辈。“我们苦心经营了一个世纪,原指望旦夕之间便有了收获,谁曾想被他俩挥手之间轻易毁去,我们岂能甘心呀!”这家伙极尽能事地煽动着。

    “我首先声明,我们此次的一切作为都将影响到我们以后是否能够在这里站得住脚,若是摆明了给他们出难题,甚至欲置他们于死地,这些想法所冒的风险将远远大于我们对他们的礼尚有加。因此,我建议,以和平友好为上策。”

    “不,绝不。”第一个发言的属下叫嚷道,“我相信我们能够消灭或控制这两个地球超人,我们怎么会输给地球人呢?对他们礼尚有加乃是示弱,从此后他们将骑在我们的脖子上肆意侮辱我们,我们拥有如此先进发达的技术,怎么会奈何不了他们呢?”

    “你要对你莽撞而愚蠢的行为负责任!迄今为止,我们从没有遇到过那么可怕的对手和那种无法防备的攻击力。对此,我坚决反对以武力解决,那简直是在自寻死路,就等同于自杀一样!”第二个属下恼怒地大声喊道。

    见到这种激烈的争吵,居中的首脑将手臂抬起挥了挥,示意两名属下克制。

    它转动着怪眼瞧着其他的属下问:“你们几个是什么意见呢?”

    那几个一直默默无言的属下转动着眼睛相互地看了看对方,其中的一个鼓动着喉咙说话了:“届时,我们不妨出几道难题给那两位地球超人,并不撕破脸面,还是用以礼相待的方式招呼他们。若他们能够解开我们设计的难关,那表示他们确实很强大,我们就按照礼节和约定与他们和谈;若是他俩被我们困在这里或者无法破解我们的难关,那时我们再对他们发难不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掌握主动,才能进退自如。”

    “嗯!好主意,”首脑抬起另一只手臂用那灵巧的八个指头搔了搔头顶,那只正对着刚才讲话属下的眼睛对其投出赞赏的目光,“那么,又安排哪几种难关让他们来破解呢?”

    “当然要使用我们攻击性最强的几种武器了,若他们当真能够破解或躲过去,我无话可说。”第一个属下抢先说。

    “可是,我们那些武器十分霸道,使用它们太露痕迹,我们根本无法掩饰我们对他们的无礼,这样会给他们造成错觉,一个不慎,我们将无法挽回局面。”

    第二个属下立刻反驳道。

    Y星球的首脑看着第三个属下眨了眨眼。

    那个属下会意了,只见它转动着灵活的眼珠说道:“我们可以先对他们讲明每一种武器的厉害之处,然后再借此考验他们的胆略,”那个狡猾的家伙瞧着它的主子得意地说,“这样便不会有失礼之处了。届时他们能够通过便罢了,不能够通过那便是埋葬他们的坟墓。”

    “呱呱呱!”Y星球的首脑快活地大笑起来,其声犹如蛙鸣,它的身体也因为兴奋而剧烈地颤动起来,两只臂膀在空中挥舞着,一双眼珠急速地转来转去地瞧着每一位属下的反应。

    它的那些属下看到首脑高兴的样子,一个个也跟着“呱呱呱”地大笑起来,一时间群魔乱舞,景象诡异而恐怖。

    且不说Y星球的诡计已计议停当。回过头再说处在大洋中的那个风光旖旎的小岛上,此刻,以M国总统为首的八国首脑正在设宴为大成和李泽林两位地球卫士饯行。

    只听那位清瘦的总统先生面容严肃地起身说道:“为了地球的美好明天,为了你俩能够马到成功,我代表我们地球上60亿人类,向你俩奉上我们最衷心的祝福,干杯!”

    大成和李泽林端起酒杯与各国首脑一一碰过之后一饮而尽。之后,大成交代道:“我们此行必将尽心竭力完成使命,以推动我们这项和平事业健康稳定地朝着我们预定方向去发展,为此,我们将不遗余力!”然后,他转身向着M国总统嘱咐道,“若我们顺利解决了此事,或许将乘坐Y星球的飞碟一同到达,届时我将通过电话通知与你。现在,我们走了。”说完后,为了在诸位总统跟前显示一下他俩的实力,使他们对此次赴约增加信心,大成和李泽林刻意在他们的眼前握起了手,顷刻间,就见两色光晕如同彩球那样包裹了他俩,大成是橘红色,李泽林则是幽蓝色,紧跟着,两色光晕合二为一,一变而为透明状,眨眼之间,两位超人凭空不见了踪影。

    “呵!真是太神奇了,他们哪去了呀?”F国那位长着鹰钩鼻子的总统惊叹道。

    “啧啧,果然不负超人之名,难怪连Y星球也惧怕他们呀,这回可是开了眼界了!”E国总统由衷地说。

    其他诸国首脑有赞叹不已的,也有暗自点头称道的。

    大成和李泽林其实没有走,他俩隐起身形,就是想听听各国首脑究竟如何评价他俩。当看到他们满脸兴奋的样子和开怀的赞叹后,两人心中便有了底。为了增加一点神秘气息,李泽林鼓动大成一起说上几句话,大成明白他的心思,笑道:

    “好吧!我们一起跟他们说再见。”

    李泽林的这个顽皮举动,自然收获到了不小的意外和惊喜。他俩看到,那些首脑居然无一例外地东张西望找寻着他们的踪迹,有的还出声询问他们到底在哪里。

    不得已,他俩只得再次现出身形,让他们能够一睹尊颜。就是这样一个亲昵的举动,居然让几位掌握着实权的大国领袖热泪盈眶,他们无一列外地再次起身对两位超人施以他们本国最崇高的礼节,来表达他们发自内心的深深眷恋和殷切希望。

    看到这种状况,大成和李泽林被彻底触动了。他俩知道此行的重任该是多么艰巨,换位思考一下会立即明白这些首脑的心情。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看似身居高位而风光无限,行则万人拥护,卧则豪靡奢榻,令出倾国执行,动辄高官守护,俨然百花丛中的一朵奇葩。自古道,身在高处不胜寒,他们也有他们难言的苦衷。

    当政时期盼望万民拥护,千古之后留待后人评说。他们的言行代表着一个国家在一定时期的政治倾向,他们的决策既可能让一个国家走向辉煌,也可能让他们的国家走向覆亡。因此,他们不是碌碌无为匆匆结束政治生涯而遭受万人唾弃,就是辉煌一时从而千古流芳。

    但现在,他们的心思是一样的,他们的动机是纯洁的,他们为了国家安全和万民生计而劳财伤神。因此,他们厌倦了国与国之间频繁的角逐和倾轧,厌倦了因人类无度和贪婪而造成的日趋严峻的生存环境引发的大自然给予的惩罚。但身处该位,却又不能不为之,也不得不为之。这,就是他们的无奈,一种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难言之痛。那是一种处在泰山之巅遭受日月风霜侵蚀的痛苦磨砺,那也是一种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严酷考验。中国先哲早就说过一句极富哲理的话,叫“无官一身轻”。

    大成和李泽林只能默默地冲首脑们挥了挥手,意思不言而喻。然后,在他们热切的瞩目中,驾驭着光晕,缓缓消失在诸人的目光中。

    六

    他俩秉持着一腔热情奔向了那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神秘海域,为了争取人类能够早日过上幸福、和谐、安定而祥和的日子,他们毅然决然,丝毫不计较自己的安危。

    那个小岛,正处于浩瀚的大洋中间。从那里出发,需要横跨M国的南半部海疆,才能够到达世所闻名的神秘海洋,这里离M国的西海岸并不算遥远,但却是令航海家闻风丧胆的海域。不但是他们,就连那些天之骄子的飞行员,也心惊胆颤地将之归属为他们的禁飞区。在半个世纪以来的当今地球上,谁也不敢轻易地去那片海域冒险。

    但是现在,他俩来了,他们为了人类的和平和幸福毅然决然地来了。不是因为好奇,也不是因为纯粹的胆量和义气。他们是应邀而来;是秉持着一股悲天悯人的胆略而来;是为了争取人类的美好明天而来的。

    这次,他俩为了显示诚意和正大光明,没有将光晕隐形。因此,半空中便能够看到一个霞光蔼蔼的球状体以冉冉飞腾的姿态渐渐地靠近了这个着名的海域。

    光晕中,大成取出那次Y星球留给他的通信工具,按下了接通键。片刻,里面传来了热情的问候声:“我亲爱的客人,你们到了吗?”

    “是的,我们如约而来,空中看到的那个彩色光晕便是。”

    “哦!那么,请你们暂停片刻,我们的飞碟将会过去迎接你们。”

    “不用,你们只须说出贵方大本营的详细进入位置,我们便会如期抵达。”

    “真的吗?海里你们也能够随意通过?”

    “是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来过?”

    “当然,就是那次你们的飞碟将我们带到这里的。”

    “真是这样吗?”Y星人越发惊讶地问。

    “是的,确实是这样。”大成有意加重了语气,“但那次我们只不过是在你们的大本营四周转了转而已。”

    “哦!真是不可思议!”Y星球的使者用那种无限惊讶的口气说。

    “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来地球上干什么?”大成的言语中略带责问。

    “是吗?”Y星球的使者越发惊异起来,“那么,你们了解到了什么?”

    “贵方确实曾经有过一段想要与我们合作的计划,只不过后来改变了。”大成毫不隐晦地说道。

    “呃!这个嘛!”Y星球的使者迟疑了一阵,“您说的没错。只是时过境迁,出现了一些变化也是在所难免。”

    “你们的处置计划也是因人而为,因时而异,这个可以理解。”大成以一种息事宁人的语气说,“关键是看我们之后如何面对。”

    “哦!这个问题超出了我的能力和范畴,需要和我们的首脑进行商谈。”Y星球的使者如是说,“那么这样吧!我把尊客的意思传达给我们的首脑,由它决定是否让尊客直接通过海水进入我们的大本营,您看好吗?”

    “没问题,只是时间不要太久。”

    “不会的,请尊客稍等。”

    大成和李泽林将他俩彩球样的光晕停在该海域上空,静静地等候着Y星球的反应。

    其时,海面上如同一口沸腾有加的大锅,犹如煮沸的海水泛出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气泡,那些气泡裹挟着蒸腾的水汽弥漫着这片海域。从高空中向下看,太阳的光芒照射到那些氤滃的水汽上之后,幻化出种种色彩斑斓的彩虹,就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那样美妙。随着水汽的进一步上升,太阳的热量将之化作大小不一,方向不同的涡旋,这种涡旋的力量逐渐凝聚,形成合力后又带动海水一起旋转。

    由此,海面上便看到了一幅极为罕见壮观的画面:只见大小不同、旋转方向不一的涡旋伴随着气泡和上升的水汽共同演绎着一处诡异的海市奇景。当太阳光被那些涡旋形成的聚光镜反射到空中后,从蒸腾的水汽中便可看到一束束像手电筒射出的光束刺破朦朦气浪划过天际。不过这些光束因为涡旋不停地变动而持续时间较短,因而光束也在不停地变换着角度和高度。这样,天空中就如同千百盏射灯那样漫天乱舞,看上去倒像是一幅辉煌而壮丽的画卷。

    可就是这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美丽景象,才会让那么多的航海家和飞机驾驶者葬身于此,令后人闻之色变。但被Y星球巧妙地利用起来,因此成为了一个人们口中的魔鬼海洋。

    就在大成和李泽林停在空中欣赏着这幅奇特的景象之时,水面上一阵翻腾,从中赫然出现了三架Y星球的飞碟,它们缓缓旋转着飞近了两位地球卫士;随后,两艘装扮成巨型哲罗鲑鱼的红色潜艇也冒出了水面,抵近大成和李泽林的光晕正下方停在那里。

    大成和李泽林瞧着这个不同寻常的阵势,不由得暗中戒备起来。他俩清楚地知道,那一次只有一艘潜艇和三架飞碟,便轻而易举地控制了M国的无敌舰队,并险些摧毁了那支号称地球上战力最强的舰队。而现在Y星球出现在此的,比当时多了一艘潜艇出来,并且还在它们的大本营跟前。

    此时,手中的通话装置再次响了起来,大成将之放到耳旁,只听里面说道:“尊贵的客人,你们好,我是Y星球负责这个大本营的首脑,我代表我们星球欢迎你们光临。”

    大成注意地听着那位自称为首脑的Y星球统领的下文。“刚才,我的使者向我汇报了贵嘉宾的想法,但我认为那样有失礼节,因此,派出我们的飞碟和潜艇出来迎接贵宾客。我的想法是,贵宾可任选一种我们的潜艇或者飞碟,由它们负责将贵宾客接至我们的大本营中,这样才是礼数,贵宾客认为这样行吗?”

    “首先,我得感谢贵方如此隆重的接待,感谢首领的拳拳诚意。可是,我觉得我们还是跟随着贵方的潜艇一起进入你们的大本营内,而因此带给你们的不便,希望首领原谅。”

    “噢!既然贵宾坚持,那么就这样办吧!”Y星球的首领通情达理地说,“不过,在进入我们的大本营的行程中,可能会遇到一点障碍,希望贵宾能够原谅我们的唐突。”

    听到此言,大成不禁冲着李泽林微微一笑,尔后回复道:“哦!首领,可否告知一下,那种障碍好通过吗?”

    “呱呱呱!”Y星球的首领发起一阵青蛙似的怪笑,“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我亲爱的贵宾,这是我们大本营设置的自动保护装置,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够顺利通过。迄今为止,我们还不曾发现有人能够轻易地穿透我们的这种保护场。”说到这里,它又发出一阵更高亢的怪笑声,“呱呱呱!不过我的使者说你俩上次来过,想必贵宾这次也能够随意通过的吧?”

    大成知道,Y星球的首领是想借此机会难为一下,也是顺便考验自己和李泽林的胆略的意思。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答复道:“哦!是这样啊!那好吧!我们试试。”

    “哦!不愧是超人风范,呱呱呱!”Y星球的首领又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那么,我们将打开位于正北的大门,热情欢迎贵宾莅临。”

    “好的,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可以,就现在,请,呱呱呱!我们将在那里列队欢迎。”说完后双方挂了机。

    大成瞧着他的同伴说道:“它们让我俩自正北进去,届时,要遇到一种不可预估的盾状力场,有信心吗?”

    “哈哈哈!”李泽林发出一声长笑,“我正等着看看它们究竟有哪些手段,能够难倒我们两个。”他自负地说。

    大成看出同伴确实毫无惧意,但为了不至于发生意外,他便轻声叮咛了一句:

    “记着,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俩始终不得分开一米的距离。”

    李泽林明白此行重任在肩,更想让远方的亲人早日看到自己无恙而归,基于这个想法,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大成回复道:“放心吧!我亲爱的战友,远方还有我们的亲人在盼望着我们回去呢!”

    大成微微一笑,心中释然了。他再次凝神用他独特的探查力作了一番扫描,可以明确地感觉到,并无太大的风险,至此,他握着李泽林的手轻轻一动,示意同伴可以下去了。

    李泽林此刻与大成的想法如出一辙,他清楚地知道此行的重要性,肩膀上不但寄托着亿万黎民的殷切希望,就连远隔万里之外亲人的挂念也时刻荡漾在脑际,令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切不可逞一时之勇,否则将后悔终生。

    大成一个细微的动作之后,他俩几乎同时发出指令驱动光晕冉冉落入水面,如同一颗落入大海中的太阳那般。

    入得水中,大成看着同伴商量道:“Y星球有意给我们出难题,我们这样明着过去,它们便目标明确地可以进行随意攻击而不会遭到我们的反击,这个状况对我们即不公也不利。为了扭转这个局面,我想,不如我们依然隐起身形,让它们无法瞧见我们,这样它们就如同瞎子一样对我们毫无办法了。”

    “是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由被动变为主动,而且还可以借此吓吓它们,让它们不敢小觑了我俩,哈哈!”

    二人计议已定,随即驱动光晕故意不向着原来的方向过去,而是一个右转弯,加速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他俩清楚,自从到达这片海域后,无论是在空中还是进入水里,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Y星人的监视之下。试想,若是你的行动时刻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那么你便有了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做任何事都觉得毫无意义。

    大成和李泽林的奇怪举动果然令Y星人困惑不解,它们搞不懂他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地球超人在偏离航向的远处消失在了它们的监控之下。起初,它们还以为两个超人只是一时的搞怪或冲动,但看到他们的彩色光晕消失之后,它们才意识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主动地位被轻易地易势了,于是,它们立刻变为了聋子和瞎子。

    大成和李泽林用意念让身形再次变为隐身状态,尔后绕了一个大弯,迂回到了Y星人设在海底的大本营的北边。到达后,他俩看见,那座巍峨的金字塔在阳光的作用下反射着白色而柔和的光,恍若处在太阳下的一个撑开了的折叠伞。在这种作用下,附近的海水被照亮了。

    这座海底金字塔只不过是呈三角形排列着的金字塔中的一座。此刻,那边那两座和这座相同。虽然远隔大约有3000米的样子,可是,从这里看过去,那边塔身上的那种光辉一点也不逊色于这一座。看见这样的一个祥和布局,若不是身临其境,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就是这片海域,被称为魔鬼的海洋。

    而近百年以来,不知有多少船只和飞机葬送在这里。最令人困惑不解的是,迄今为止,那些失事的船只和飞机居然连残骸都不曾找到过一片。正是出现了这样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这里就越发变得神秘起来。

    现在,破解谜底的机会即将临近,却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由此而带来的不确定性。但是,这却不能够成为阻挠大成和李泽林两位地球超人探险的理由,越是接近谜底,他俩反而越发地兴奋起来。

    位于正北的这座金字塔底部那苹果样的大门已经打开,里边耐高压的照明装置却没有开启,从外边看进去,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见,如同是背着光线的一个深深的山洞。

    大成和李泽林驾驭着隐形光晕抵近跟前,他依然故我地用他那神奇的感应力作了一番探查,感觉并无大碍,他向同伴示意着,尽管如此,两人还是小心翼翼的驾御着光晕进了那扇苹果状的大门。

    此刻,Y星人虽然动用了所有的侦查设备,细心地扫描了方圆10公里的海域,却连地球超人的一点踪迹也没有发现。基于这个不曾料到的局面,Y星人沮丧地想,看样子,自己苦心孤诣所布置好的一切陷阱全都白白浪费了心机。通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再次说明,它们的装备和科技水平与地球超人的差距无异于地球各国与它们之间的差距,双方根本就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的较量,也根本不值得较量。

    基于这个认识,Y星人的首脑以它聪慧的大脑和善于明辨是非的高超能力渐渐地收起了它那起先还存在的侥幸心理,而逐渐趋同于第二个手下的意见和建议了。

    它摇动着那颗诡异的大脑袋,转动着犹如变色龙一样的眼睛,挥舞着一双细长灵活的手臂,向着所有的手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幸亏没有直接向他们发难,否则后果真的难以想象了。果真那样的话,这种情形就像那次地球人的舰队率先攻击我们,但最后却是他们遭受了重大损失那样了!”说到这里,Y星人首脑庆幸而特意地看了看他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发言的手下,表扬似的冲它俩“呱呱呱”地一阵怪笑后吩咐道,“后边的事,就由你俩来主导吧!”

    “是,首领!”那两个属下以它们特有的礼节将两条灵活的手臂奇怪地自后至上举上头顶,然后向首领弯成一个和地面呈水平状的圆圈,齐声应承着。

    第二个属下立刻建议:“那么头领,是否立刻开启大门里的灯光设施呢?”

    “不可,”第一个建言者抢先一步说道,“头领,我们暂且先不要开启灯光。

    既然我们的客人与我们玩起了捉迷藏,我们索性也跟他们来个不知道,由着他们在外边转悠好了,看看他们如何能够进得来,呱呱!最终他们还得显出身形,让我们捕捉到他们,届时,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责备他们,并对他们实施测试性的攻击,看他们如何应对。”

    “嗯!这个嘛!”Y星人的首领显然又动了心思,它转动着那双变色龙一样的眼睛,审视地看着他的每一位属下,又将一条手臂举到头顶像地球人那样搔了搔,其实那上面荒芜的近似于一个足球,根本没有一丁点头发,估计那是它考虑问题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你们认为怎么样?”它觉得自己拿不定主意,只得问他的第二个和第三个发言的属下。

    第二个没言语,第三个却说:“倒可试试,毕竟是他们太过无理,怨不得我们,呱呱!”

    首领再次看了看它的第二个属下,想听听它的意见。但第二个属下却将一双变色龙那样的眼睛转向了别的方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首领知道是自己的不是,因此不便责怪它,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

    “好吧!那就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但是,它的话音刚落,就惊骇万分地听到了一句,“不必看了,我们已经来了。”

    随即,大成和李泽林显出了身形,赫然立在了它们的面前。

    霎时间,这座大本营里立刻像潮水那样骚动不已,那些矮小的Y星人如同见了鬼魅那样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它们有的一个蹦子跳到首领跟前做好了准备保护它的动作,有的则慌忙自身上摸出一个类似于手枪样的武器指着两位不速之客。

    大成看出,它们的神情中透着惊惧和强烈的恐怖,同时它们那如同变色龙的眼睛则一动不动地同时汇集到了一个焦点上……那么,大成和李泽林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呢?笔墨还得回过头从那个黑魆魆的水仓中说起。前文说过,大成和李泽林在喀纳斯湖底时跟踪那艘被他俩在北海摧毁的装扮成巨型哲罗鲑鱼模样的潜艇时,就曾进入过和这个形状一模一样的水仓。

    那时,他俩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构,只得悄悄地隐藏好身形跟在那些Y星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地随同它们进去。喀纳斯湖底的金字塔虽然比这里小得多,但进出的方式却是如出一辙,并无大的区别。

    因此,当他俩刚才摸黑进入水仓后,便看到了和喀纳斯金字塔里同样的潜艇坐床。由此,他俩推断出这里和那边应该是同样的启动模式。他俩顺着这个思路,找到了那扇进入金字塔核心的大门,在跟前,李泽林忽然就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轻声对大成说:“我们既然隐形来到了这里,就理应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这些Y星人的眼前,这样才具有强大的震撼性,使它们不敢对我俩轻举妄动,从而达到一举击破它们心理防线的目的。”说到这里,李泽林神秘地笑了一笑,“成哥,你不觉得我们的本领中有什么欠缺吗?”

    “哦!”大成兴致勃勃地看着他问道,“你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呵呵!我在想,我们既然能够隐身,就应该具备穿墙而过的能力,”李泽林欢喜不已地继续着他的想象,“就像古代神话中描述的那样,嘻嘻!我们始终也不曾试过,怎么样,成哥?”

    大成被他的一番话说动了心思,笑道:“每次都是你的一些奇思妙想,才让我们的超能力有了新的突破,哈哈!来,我们试试看。”

    两人面对那道厚厚的墙壁,闭目凝神,脑海中同时想象着这种他们想要做到却从来没有试过的新能力,这是一个新的尝试,在之前他们曾经在别的方面有过突破,比如驾着光晕上天入海,隐身和在大火中飞进飞出,结果无一例外都取得了成功。

    但从不曾想到过开发出穿墙而过的技能来。今天,乃是肩负着重大使命而来,对此绝不能掉以轻心,事急就得从权。Y星人的险恶用意已经昭然若揭,若不能一举震慑并达到摧毁它们意志的目的,则两位地球超人的处境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届时Y星人必将再次启动它们征服地球的计划,它们的狼子野心很有可能得以实现。

    显然,他俩这次的实验其目的和用意或境界要远远高于前几次,那时他俩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并不曾考虑到有一天会为了人类的和平、繁荣和安定而煞费苦心,可现在不同了。

    就是秉持着这样的一个理念,他俩聚精会神的努力居然取得了重大的突破,这是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成就。当再次睁开眼睛时,大成和李泽林惊讶地发现,他俩已经处在另一个空间,这里显然是水仓的隔壁。两位超人用另一只手互击了一掌,立刻欣喜地笑了起来,仿佛饥渴的婴儿见到了温馨的奶头那样。

    但这里还不是那伙Y星人的枢纽区域,只是一个过渡性的通道而已,但通过这里,却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得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因为Y星人为了迎接他俩,除了那道与海水相隔着的大门不曾打开外,其余的都是敞开着的。不但如此,它们居然还如同迎接贵宾那样铺上了红地毯,而这一点,它们显然是学了地球人的做法。

    大成和李泽林继续驾驭着隐形光晕,顺着为他俩铺设好的地毯,来到了Y星人的接待大厅,虽然没有欢迎的人,但不妨碍他俩十分美妙的心情。现在,他俩最想看到的,就是Y星人的惊慌失措了。

    而在还不曾到达这里的时候,李泽林在心中就欢喜无限地设想着这个美好时刻的到来,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

    处于万分恐惧中的Y星人在数十秒内居然没有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哪怕是一句恐吓语言也好,警告语言也罢。

    处于这种剑拔弩张的危险局面中,大成和李泽林欣赏完了它们的各种奇奇怪怪的反应后,只得露出一张和善的笑脸,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等候着主人的发言。

    可是,这里的主人此刻还处在惊恐里没有回到现实中来,最后,迫于无奈的客人只得面带微笑地说出了第二句话:“怎么,不欢迎我们吗?”

    Y星人里显然有人听得懂这种古老而文明的语言,它们侵占了地球数个世纪,早将各大语言烂熟于心,基于此,它们在惊恐中回过了神,一个立在首领身边的属下用它的手臂捅了捅它的主人,轻声说道:“首领,他们似乎没有恶意。”

    “哦!”首领抬起手臂,悄悄地拭去额头的虚汗,有气无力地说,“我们——非常欢迎你们的到来,并且——也一直在恭候着我们——亲爱的嘉宾。”说完,用它那能够任意弯曲的双臂往前一伸做了一个圆圈,正是刚才他的属下对它施的那种礼节。它的属下也跟着行了同样的礼。

    不过,有一个属下的礼节却很勉强,它就是那第一个建言的家伙。此刻,它那双犹如变色龙一样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里面泛出一股股邪恶而阴险的光,就如同变色龙即将捕食前的那种眼神一样。

    大成看着Y星人前倨后恭的样子,心知这帮家伙也是那种欺弱怕强之辈。由此,他心里不免暗呼侥幸,心道,若不是始终保持着一份高度的戒备之心而不敢托大的话,此刻,又不知是怎样一番情景呢?为了检验一下面前这些家伙是否属于真心拜服,他暗中再次启动他那种神奇的预测能力,来探查一下它们的内心。

    大成先从居中的首领开始,逐一地扩散至围绕在它身边的其他属下,一圈下来,当探查到那个面带不忿和不屑的家伙时,心中荡起了一阵惊悸。大成明白,这家伙要作祟,得小心提防。大成将这个信息悄悄地传达给了李泽林。他的同伴立刻感兴趣地关注起那个家伙来。在李泽林心中想来,怎么地,也得收拾一两个不听话的家伙,摔它们几个跟头才会让自己更过瘾一些。

    做完了这些功课也就用了不到10秒的时间,大成才冲着Y星人的首领学着古人的样子抱拳施了一礼,口中说道:“对于首领的盛情,在此我深表感谢。只是我们来得过于突兀,看得出惊吓到了首领,但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请首领不要怪罪为盼。”

    Y星人大多听得懂汉语,因此,部分属下听到这番话后,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慢慢地放回了肚子里。

    首领乃是一国之君,当然也不在话下,只见它面带古怪的笑容,说道:“实在是我们有失礼数,又哪里是贵宾的不是了。用你们地球人的一句话说,就是还请贵宾海涵。呱呱呱!”它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大成和李泽林听到这种类似于青蛙叫的声音时,一度不知道那种神态是代表着心情舒畅的笑意,但看到其他属下也跟着“呱呱呱”地做着同样的表情后,才逐渐弄明白那是Y星人在笑。他俩不禁奇怪地想,Y星人既然能够说地球人的语言,却为什么没有学会地球人的笑声呢?虽然,我们地球上语言多达千种,可不论语言如何不同,但笑声始终是一样的。最后他俩得出的结论是,它们毕竟不是地球人。

    想着想着,二人不由得也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呱呱呱!呱呱呱……”一时间,这间Y星人的接待大厅里充满各种含义的笑声。李泽林偷眼看了看那个一直不肯服输的家伙,见它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在脸上,不过,它的笑容居然比哭都难看,就连那双不停地上下转动的眼睛也流露出越发邪恶的光芒来。李泽林浑身不禁一震,心道,这家伙可真的是包藏着一肚子的坏水啊!可得小心了。

    大家笑过之后,Y星人的首领将那双长长的手臂一挥,让道:“请嘉宾入座。”

    大成顺着它的手势看过去,在大厅的另一头,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桌子,就像我们平常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奇特的是椅子却不像是人类坐的那种。大成惊愕地回头看着Y星人首领,抬手指了指那种不伦不类的座椅,笑道:“首领请。”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乃是想看看它们究竟如何就座。但看到它们那奇怪的三条腿之后,他恍然大悟了,反而又笑自己识见不明。

    待一同走到桌子跟前时,大成才看见了那一边有两张熟悉的座椅,双方在礼让中各自就坐。现在,他才发现了Y星人的三条腿是如何落座的。

    原来,那种奇特的椅子的靠背藏在座位的下面,当Y星人将一条腿抬起绕过座位摆到桌子底下时,它们那种不是屁股的屁股非要学着人类的样子找个地方坐下来。当它们那奇特的屁股往座位上一坐,底下的靠背立刻升了上来,支撑着它们的那种不算后背的后背。它们的一切行为看上去十分可笑,因此,李泽林好几次差点儿就要失声笑了出来。

    大成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他所看到的问题,他心想,以Y星人的身体结构是不适合坐下来的,可是,它们为什么非要难为自己学着地球人的样子坐下来呢?稍一思忖,他便明白了。

    原来,这些外太空过来的精灵,它们最初的愿望是与人类和谐共处,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它们觉得首先就要学会地球人的衣食住行,由此,它们经过细心琢磨体会,研制出了这种适合它们坐下的椅子。从它们在这方面下的功夫看,它们确曾想和地球人打成一片。只不过,后来看到地球人的贪婪无度,凶恶而冥顽不灵的秉性,才逐渐打消了它们原来的计划。却不承想,现在还是派上了用场。

    为了验证他的判断,也是为了有个轻松的话题能说,大成一笑问道:“真是想不到,贵方居然煞费苦心地研制出了能够适合你们身体结构的椅子,不知道你们平常时间是否也是坐在这里的?”

    他的问题可巧改变了这个自他们进来后就不太和谐的场面上的气氛,Y星人首领一笑说道:“呱呱呱!您说对了,不过还是请我们尊贵的客人们先用点咖啡,尔后我再来回答您的这个有趣的问题。”说着话只见它伸出灵巧的手指在桌子侧面上的一个地方点击了两下,赫然间,桌子上在每个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洞,从里面居然升上了一杯热气腾腾香气馥郁的咖啡,而盛咖啡的杯子居然还是景德镇的那种掐花缠枝牡丹的高档套杯,勺子和盘子一应俱全。Y星人首领得意地笑着端起了咖啡,笑微微地劝道:“请品尝一下我们的手艺。”

    在那杯咖啡升上来的同时,大成就曾默默地施展预测力进行勘查,并无奇怪的反应。闻言后笑道:“多谢主人的盛情。”然后端起咖啡用勺子搅动着喝了几口,顷刻,一股爽滑、香浓、温热的液体自喉间一直流到了胃里,感觉十分美妙。他盛赞不已地笑道,“哈哈哈!果然品质非凡。”

    听到赞美后,Y星人首领谦逊地笑了笑说:“这种咖啡的种子最初来自于你们的南美洲,但我们现在喝的却是经过我们改良后的品种,这是在太空中经过许多实验后才取得的成绩。”

    “哦!你们的技术果然很神奇啊!”李泽林最擅长品评咖啡,长这么大,他从来还不曾享受过这么美妙的咖啡,即便他是此道中的高手。

    “呱呱呱!谬赞、谬赞。”首领与它的属下都笑了起来。随后,首领在桌沿边上又点击了几下,桌子正中就陷下去一块,底下升上了一盆繁茂硕大的牡丹花来,只见花朵鲜艳、色彩纷呈、异香扑鼻,这个大厅内因为有了这盆牡丹的缘故,忽然间就显得生机勃勃起来。

    大成和李泽林在惊叹的同时,心里一动,同时想到了天目山高崖洞中的那盆反季开花的牡丹来,心里越发钦佩起Y星人的头脑。于是他俩同声赞叹地笑着说:

    “真是一盆活色生香的好花,难不成这个也是你们在太空中培育出来的?”

    “是的,对于你们地球人珍爱的植物,我们都做过这方面的悉心研究。为了让这些花卉一年四季都能够开放,我们改变了它们的细胞结构。而这样做的目的,也是想借此与你们进行和谐相处。”

    “哦!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李泽林赞叹着说。

    “不止如此,在好多方面,我们都曾做过卓有成效的深入研究,这里面包括你们地球人难以攻克的诸多疾病,我们都会迎刃而解。还有气候和自然灾害问题也是如此,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使你们接受我们Y星人加入到地球这个大家庭中来。”

    “可是自贵方改变了你们的初衷后,反而利用你们所掌握的技术开始对地球进行疯狂的报复。”李泽林直截了当地诘问道,“制造战争和金融危机也是你们的杰作吧?”

    面对责难,Y星人的首领面色紫涨,它不安地转动着那双变色龙一样的眼睛,申辩道:“那都是后来的事,原因嘛,贵宾们已经清楚了。”说到这里,它狡猾地转换了话题,“我还是先来回答您的同伴之前提出的那个有趣的问题吧!”它继续不停地转动着眼珠,看着大成说:

    “我们确实不常坐到这个别扭的东西上面,这种椅子的设计来自于百年前,那时,我们极力想与你们和平相处,为此才制作了这些设施,以备有一天能够邀请你们到来时有个坐的地方。”讲到这里,Y星人首领难为情地笑了笑,“但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改变了对你们的方针,”它学着地球人的模样眨动着眼皮看着大成和李泽林问,“至于究竟是哪些原因想必贵宾们早已经知晓了吧?”

    大成和同伴点点头,觉得首领的话还是比较诚实的。毫无疑问,大成的猜想完全得到了验证。而这些佐证足以说明Y星人起初的秉性是好的,动机也是纯洁的。

    “我们也知道,地球人类确实存在着严重的贪婪习性和疯狂的占有欲望,也正是这些不良的思想和行为使得我们的星球日渐衰败。诚然,你们的出现却曾令地球人惶恐不安,你们的技术更是让地球人望尘莫及。虽然你们最初的出发点是对的,但后来你们的做法却出现了偏离。”大成直言不讳地说道。

    Y星人认真地听着大成的讲话,有些人居然拿出纸和笔做起了记录。大成看到这种状况,感念于它们曾经有过的赤诚,为了不至于让它们太过难堪,他又补充道:“我们地球人有句话叫作‘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我们双方可以通过努力来实现你们之前的那种梦想。”

    “很好,如果我们从此不再互相戒备,而能够和平共处的话,不但我们可以有一个安身之处,你们地球从此也将走上一个没有自然灾害、没有疾病困扰、没有战争和各种摩擦的新境界,届时,那将是一个多么美妙和谐的世界啊!”Y星人首领的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向往的神情来。只见它出了一会儿神之后,突然又叹了一口气:“唉!谈何容易呀!想当年,我们的星球就是毁于这种无休止的争斗和杀戮,还有疯狂的攫取和占有中,而你们地球现在面临的问题与我们那时如出一辙啊!”它定定地看着大成和李泽林,“因此,若是不尽早改变这种现状,后果将是难以想象的啊!那真是一段令人痛心疾首又不堪回首的往事呀!”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Y星人首领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和它那真情的流露,心中忽然掀起了一阵波涛,是啊!如果没有切身的感受和刻骨铭心的深刻经历,又何来那种后怕和后悔的复杂心情呢?想及此,大成仿佛看到了地球正在遭受着首领所描述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悲惨命运:春天,大部分地区遭受着严酷的干旱,田野枯萎一片,地球进入饿殍遍野的时代,而地震却又伴随着海啸接踵而来;夏天,大部分地区经历着洪水的猛烈袭击而成汪洋泽国,苦于家园被毁的难民们因为饥饿开始成群结队地到处流浪;秋天,因为春夏两季的缘故人们开始进入了疯狂时期,一些地区遭受着战争的血腥扫荡,城市变成瓦砾一片,文明世界逐渐毁于愈演愈烈的核爆炸之中;冬天,漫天的暴雪掩埋了整个世界,这个星球因此渐渐成为了一个寂静而毫无生气的冰雪世界,再也不是那个生机勃勃和充满着和煦阳光的灿烂星球了,地球从此倒退到10亿年前。

    可是,人们虽然意识到了这些严重的后果迟早要到来,却因为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和受到的威胁,将精力转化到了应付这些小事上去,反而忽视了将要遭受到的整体的毁灭性的打击。人类号称是这个星球上最聪明和最富创造力的生灵,却最终将毁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从这一点看,地球人果真贪婪自私,见识浅薄。

    一番思绪的极力飘荡之后,大成和李泽林也出现了Y星人首领的那种后怕感,随着大脑的充分发挥,那种感觉就越趋强烈了。于是,他俩几乎不约而同地喊出了一句话:“不行,一定要阻止这种粗鄙行为的发生,否则人类将万劫不复。”

    他俩的这个剧烈反应,显然吓坏了一直在默默地观望着两人的Y星人首领和它的属下们。它们在他俩的一声喊叫之下,皆以为会受到某种攻击而作出下意识的自保动作。静下心之后,认真咀嚼过那句话的含义,它们才羞惭地一笑又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中去了。

    大成想到自己二人刚才的失态,也觉不好意思,为了转移它们的视线,他随之换了一个话题:“有几个问题想向首领请教一二。”

    Y星球首领学着地球人的样子,将那双酷似变色龙眼睛的上眼皮眨了眨,面孔上露出一个在它们看来十分迷人的微笑,问道:“哦?是什么问题,尽管讲来。”

    “你们在天目山上的那个规模宏大的建筑里,为什么要造出那些日月星辰来,又蕴含着哪种意义呢?”

    “嗯!这个工程的建造是在19世纪和20世纪更替的那个时节,那时,你们的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天下一片大乱。我们眼看与地球人的合作日渐渺茫,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证明我们曾经苦苦追求的合作意向,也是为我们留有一种证明的考虑吧!我们便建造了那项工程。里面出现的那些预言和展现的技术水平,就是为了今天能够起到说服你俩的作用。两句预言和那两株百岁兰就不用提了,里面的用意想必你们已经破解。单说日月星辰,所要表达的意思无非是以此来显示我们卓越的科学技术和高度发达的生产力。依我们对地球科技的了解,我们并没有料想到你们地球人居然能够进入那里,我们只是想在有朝一日征服地球之后,带上你们当中的有识之士上去那里见证一下,也借此避免我们落下一个恃强凌弱的骂名。你俩也知道里面是如何构造的,就是我们Y星人有密码和搭乘着我们的飞行器过去,也是不如你俩那么便捷而进出自如的。关于这一点,用一句你们的话来说,那就是‘天意如此’了。那么,既然我们认定这是天意的话,可否这样理解,您二位就是上天派来的和平使者。”

    听到这里,大成和李泽林不禁为它们的处心积虑感到吃惊,也为它们那种近似于崇拜神明的状态感到好笑。诚然,它们的天使之说对于现在自己的身份而言极为贴切,不过这反而更加有助于地球和Y星球后期的合作了。

    现在,李泽林想搞清楚另一个问题:“请问首领,里面日月星辰的电力供应是从哪里来的?”

    “呱呱呱!”Y星人首领爆发出一阵豪放的大笑,里面释放着得意和自豪,“哦!难怪你们不曾弄懂那个问题,呱呱!就是那个湖泊里的水呀!你俩应该看见湖底的那些星星点点的闪烁体,正是那种物质将射入到湖水中的太阳光尽数转化为电能,水面上五彩斑斓的景象也是那些物质造成的。湖水白天吸收热量为那些晶体提供一个良好的发电环境,晚上则变成了储存电能的能量储存器,它们之间相辅相成,因此你俩无法看破这种迄今为止我们还是头一次在天目山上使用的新技术,呱呱呱!”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泽林叹服了,他歪着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们为什么选定在天目山建设这项浩大的工程呢?”

    “原因嘛!不外乎两点,呱呱!第一是那里的地理条件非常优越,适合构建那项工程;第二是它的名称取得非常好,天目山,乃是天的眼睛,能够看清楚人世间之千姿百态,而我们Y星球也是非常崇拜上天的。”

    “哦!是这样啊!”李泽林释然了,他稍一思考,问题便接踵而至了,“那么,你们又是如何让地球一次又一次地爆发大战和金融危机的呢?又是如何增加了那些自然灾害的强度的?”

    Y星人首领灿然一笑说:“这些因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先拖垮地球各国的经济实力,避免你们制造出更加强大、更具攻击性的武器,让我们大费手脚。

    我们的办法是,先利用我们高度发达的技术,对一些掌握实权且又野心勃勃的军政首脑进行所谓的洗脑行动,让他们陷入一种疯狂的行为当中而不能自拔。具体的做法是,将他们悄悄地抓了来,用我们特制的仪器依他们各自所在领域的疯狂程度,对他们进行思想上的加倍推动,之后让他们始终保持着这种状态回到他们的岗位上去,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大展拳脚。于是,你们就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大战和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至于那些自然灾害的强度,乃是我们事先就测知了将要爆发的级别颇高的震级而顺势在那里进行诱导,方法很简单,一枚当量相当于两万吨黑色炸药的核弹就足够了。暴雨和暴雪就更简单了,这些技术你们地球上也基本能够做得到。”

    听到这些耸人听闻的计划,大成和李泽林既惊且怖。诚然,地球人确实存在着那么一些疯狂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时刻想制造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出来,让地球始终处于动荡之中。可是,他们的作为却成了Y星人利用的子弹,来达到它们拖垮地球上经济建设的目的,虽然是借力打力的一种做法,但其用心确实非同一般的恶毒。

    这次,李泽林总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但他因为性情的关系,又想起了喀纳斯湖底的那些山形金字塔,因此问道:“可是,喀纳斯湖底中的那些工程,又是什么时间建造的呢?目的又是为何?”

    首领伸出一条手臂,用那八根灵巧的手指学着地球人的样子搔了搔如同丘陵般的头顶,说道:“那个就要早些了,有一千多年了吧。那时,我们的先辈在北海航行的时候,无意中找到了一条你们所说的那种虫洞,顺着虫洞进去,结果就到了那里,经过勘察发现,那里是一个良好的构建内陆基地的处所,因此便造了起来。”

    “哦!”李泽林想了想,觉得有必要点它们一下,“你们在那里储存了大量的稀有金属,还有许多的动物实验体。”

    “咦!这个你们也知道啊?”Y星人首领不安地看着他和大成。

    “哈哈!若不是跟踪你们运输核物质的哲罗鲑鱼潜艇从喀纳斯湖中来到了北海,又怎么有幸目睹到你们那种高超的武器所展示出来的强大的攻击力呢?”李泽林目光灼灼地说道。

    “哦!这个嘛!请您听我解释,”首领局促不安地说,“那时,我们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发动征服地球的战争,可巧就碰到了M国的舰队率先对我们进行了攻击,嘿嘿!那次若不是两位天使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地球怕是已经成为了我们的领地了。”它直白地叙说道。

    大成和李泽林互看了一眼,知道首领说的全是真话,有感于它的赤诚,便安慰似的一笑说道:“可见,上天并不想这么快就让首领的计划得逞,因此降下了我们两位天使,才得以及时阻止贵方的计划,不至于让我们的星球沦为贵方的附属地。哈哈!天意果真难以测度啊!”

    “那倒是,我信奉这个说法。为此,才重新想借助两位天使的力量来推动我们的和平事业,从而造福于人类。”Y星人首领反应颇快,它及时地将话题拉到了大成和李泽林所关心的问题上来。

    大成看到它再次提到了这个问题,就来了个顺水推舟:“临来时,我俩和贵方在天目山上预测的那八个国家的首脑碰过面,他们一致赞同我们之间的合作。

    但他们也提出了一个前提,”说到这里,他盯着首领那双不停转动着的眼睛,看出它正急切地盼望着下文,因此继续道,“人类因为久经战事的祸乱而疲于应付,也因为由此带来的诸多问题使得人类正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而大伤脑筋。因此提出,当前首要解决的并不是即将发生的各种灾害问题,而是如何削减各自最具攻击性武器的观点。他们说,只有诚心诚意地在这方面有所突破,才能够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合作事宜,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这是好事啊!理应如此嘛!想当年,我们Y星球就是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谁也不愿意率先销毁那些能够毁灭人类的核武器,最终才造成了灭亡。”首领神情黯然地说着,但随后,它又换上了一副凝重的神情说道,“在此,我郑重表示,我代表我们Y星球向你们保证,我们将在这个问题上作出表率,引领我们大家共同走向那个美好的未来。”

    “好,若是这方面没问题的话,那么,一切就很简单了。哈哈哈!”大成和李泽林悬着的心落到了实处,他俩因此发出了快活的大笑声。

    笑过之后,李泽林又想起了发生在这片海域上一度令各国谈之色变的诸多海难事件,于是他问道:“百年以来,在这片海域上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海难事件,其中有轮船和飞机,想必这些灾难也是你们的杰作吧?”

    Y星人首领显然作好了欲将一切公之于众的准备,它闻言说道:“这些事件大多发生在20世纪的30年代之后,也就是我们已经将这里建设成为我们的根据地之后的事了。当时,我们发现这片水域十分奇特,海底不断释放出的大量可燃性气体密布于空中,这种气体遇上飞机发动机喷出的火焰会立即燃烧并将飞机烧毁,那些飞机大多是毁于这个原因。而这个奇特现象却成为我们开发利用这里的原因之一,这种气体恰好给我们提供了长期使用的能量;其二,想必两位贵宾也看到了,海面上存在着大大小小方向各不相同的涡旋,这些涡旋在太阳光的作用下能够形成天然的保护屏障,这种屏障的来源就是那些涡旋造成的聚光镜形成的强光,这种光能够轻易地烧毁金属,过往的飞机有一部分便是毁在这个上面。轮船失事则是遭遇了逆时针旋转的涡旋所形成的百米高水墙的高压,还有一部分则是葬身于正涡旋形成的巨大吸力而被吸入海底。正是这些天然屏障,才让你们地球人不敢轻易涉足这里,而我们Y星球便可以安然享受这种乐趣了。”

    “这么说,失事的飞机和轮船当中就没有你们造成的因素了吗?”李泽林不甘心地追问道。

    “有,若是飞机和轮船有幸躲过了那两种天然屏障,那他们就获得了这里的相应数据和概况,他们顺利回去后,势必会泄露这些机密。由此,为了增加地球人的恐怖感,我们会立即出动潜艇或者飞碟去击毁它们。”Y星人首领惴惴不安地说道。

    “哦!这也是你们为了自保的一种方式。”大成理解地说。

    “谢谢您的理解。”首领立刻舒展了面容。

    “可是,据说那些失事的飞机和船只的残骸事后根本找不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李泽林紧追不舍地问道。

    “这个嘛!呱呱呱!”首领怪笑了一声,说,“为了增加地球人的神秘感和恐怖感,我们将之全部作了处理。能够被我们利用的我们就利用起来,不能够利用的我们就地将之化为灰烬,使之不留一丝痕迹。”

    “嗯!我明白了,那些东西也正好成为你们研究地球人制造技术的一个捷径,是这样吗?”李泽林诘问。

    “我们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因素,但那都是次要的。”首领辩解道,它的那对犹如变色龙一样的眼珠在不停地转动,“那些技术对于我们来讲似乎微不足道,可取的东西并不多。”

    “嗯!我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也承认你们Y星人的科技水平确实高出我们很多。”李泽林面容平静地说,“可是,既然你们有这么大的优势,为什么没有选择提前对我们地球发动攻击呢?”

    “呱呱呱!这话问得好,”首领大笑着说,“其实呀!我们一直在精心地做着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迄今为止,这项工作也还不曾完善。那日若不是M国舰队率先发起攻击的话,我们也还不准备动手。实际上,我们始终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而我们当前也在坚持着这个原则。”

    “可是,你们毕竟在你们的控制区域内犯下了许多的过错,已经对我们地球造成了诸多的不良影响啊!”李泽林步步紧逼地说。

    “这也是我们执行策略中的一种,但这都是在我们改变了对地球的策略之后才开始的措施;之前的我们并无出格的地方。”Y星人首领辩解道。

    “这个可以理解,”大成实时接过话茬安慰道,“从另一个角度讲,你们的出现反而能够使得地球各国更容易放弃各种摩擦和角逐,及时消除那些潜在的战争因素。正是你们的出现,我们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正是你们的出现,才让我们看到了更加辉煌的明天。”

    “呱呱呱!您能够这样看问题,足见您有过人的见识。这是我们的运气,也是你们地球人的福气所致。但最根本的还是您有慈爱博大的胸怀,相信在您俩的努力下,我们的前途必定会更加光明和灿烂。”首领欣慰地大笑着说,它几乎都有些手舞足蹈的样子了。

    它的手下看到首领的表现,一个个也跟着欢笑不已。

    大成为了维持这个可喜的局面,他问了一个轻松的问题:“请问首领,您现在是多大年龄了?”

    “呱呱呱!”首领笑得越发开心了,它眨着一双突出的眼睛笑道:“只有288岁,这个年龄在我们星球来说乃是处在青年时期。而我们这里最长寿的人可以活到600岁。”

    “呵!这是真的吗?”李泽林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呱呱呱!寿命对于我们来讲已经不是难事,我们在千年前就破解了生命的密码,若是我们合作成功的话,我们将毫无保留地将这项技术传授给你们,届时地球人也会像我们一样活到600岁。”首领兴奋地说。

    “哦!这可真是太好了。”李泽林露出了孩子样的笑容,“我们在喀纳斯湖底的山形金字塔内,看到的那些会跳动的心脏和看上去像一个活体的地球人标本,你们是否就是在搞这方面的研究呢?”

    “是的,那些是我们在破解了生命密码不久之后,准备送给你们地球人的一个大礼,其目的是使我们两个星球的人类都能够享受到这项先进的技术成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我们期望看到的结果却始终没有出现,并且,似乎越来越遥远了。”首领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随后它笑容一展,说道,“不过现在好了,你俩的到来,使得这项原本搁置了百年的项目又得以重新启动,真是可喜可贺啊!”

    听到这里,大成和李泽林相互看了一眼,不禁为人类的自私自利和短浅的目光而感到深深的悲哀。是啊!三千多年前孟子就曾说过,人之初,性本善。人类如果始终秉持那份初降人间的善心,又哪会经历那么多的苦难啊!难怪后来的圣贤们推出了许多教化劝善的学术教派。可人类自成长开始,就因为孜孜追求物欲和名利在铤而走险,甚至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回头。

    谁曾想到,地球人做的恶事居然最终还得由自己吞下这枚苦果,先哲们的教化和劝善没有打动他们的心,频繁的角逐和贪婪差点让自己沦为外太空人的奴仆。

    也别怪Y星人手段恶毒,它们的动机也只不过是因教化不成才狠下杀手,其最终的目的无非是不想看到地球人步它们星球的后尘而已。

    若是从这个层面理解,Y星球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了。M国的舰队若不是遭受了Y星人毁灭性的打击的话,想必他们至今还在做着无敌舰队的美梦,而由此引发的大规模战争和将要面临的大自然给予的惩罚,都将使人类走向万劫不复之地。

    正是Y星人的当头棒喝敲醒了他们那颗始终夜郎自大之心,才使得他们终于幡然悔悟。

    一切还不晚,及时回头还来得及。但路是人走出来的,还需要众人的努力才能获得成功。

    想到这里,大成觉得该进入正题了,他说:“那么首领,您打算怎样解决杀伤性武器这个最容易牵动他人神经的难题呢?”

    “这个很容易,如果贵方需要,我们可以将攻击性极强的飞碟和潜艇通通销毁,只保留民用的那一部分就行了,您看,这样可以吗?”Y星人首领十分痛快地说。

    “哈哈!想不到,首领居然这样爽快。我为我们地球能够交到您这样一个朋友而高兴,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明天会晤之时,我会率先将此好消息报告给各国首脑。也让他们见识一下首领的风度。”大成高兴地说。

    “好,我期待着那个美好时刻的到来……”

    “我尊贵的首领大人,您不用为此而白费脑筋了,呱呱呱!”一声怪笑声突然打断了首领的话。

    大成和李泽林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一直阳奉阴违的家伙,怪不得刚才一度不见了它的身影。此刻,就见那个家伙手里举着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装置,面带冷笑地看着它们的首领。

    首领看到后脸色立刻变了,它那本是三条腿支撑着的矮小身体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而它的手下们看到那种状况时也都出现了同样的反应。

    显然,它们是受到了强烈的震骇和惊吓。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Y星人出现的异常反应,立刻明白了那个家伙手中持有的那件东西的厉害性。他俩对视了一眼,脑海中急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此时,那个家伙露出一副狞笑的嘴脸,扬了扬手中的那个遥控装置,说道:“你们两个看到了吗?只要我轻轻地一按,砰,地球就全没了,知道厉害了吧?”它得意地瞧着它的俘虏们,像欣赏一部好莱坞大片那样惬意,“现在我要你俩乖乖地做一件事,若是不顺从的话,我将在顷刻间让你们灰飞烟灭,听到了没有?”

    大成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后,立刻施展探查力开始预测后续的发展情况。

    李泽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茬向那个家伙问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是想让我们先杀死你们的同僚,然后再自相残杀,对吗?”

    “我没你那么笨,”那家伙一双怪眼一翻,挥舞着手中的遥控器叫嚣着,“不过你还是猜对了一半,我只要你俩互相残杀即可,至于谁胜谁败,我就不必管了,呱呱呱!但最终胜出的那个也得死。呱呱呱!”那家伙越发得意地大笑起来,以至于浑身乱颤。

    此时,Y星人首领终于从惊恐中恢复了正常,它抬手一指它的属下,中气十足地责问道:“怎么?你想让我们千年以来的辛苦都付之东流吗?”

    “你闭嘴,”那家伙毫不客气地申斥道,“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和愚蠢的地球人搞什么合作的话,我也不愿背叛你。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继续坚持我们原定的路线,坚决以消灭地球人为主要宗旨,来完成我们这项伟大的事业。这件事我只给你10分钟的考虑时间,届时若是还不愿意回头的话,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家伙几乎在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你觉得以你一己之力,会扭转这个局面吗?太天真了吧你。”它们的首领露出一副不屑的笑容说。

    “有什么呀!大不了一起葬身海底而已,总比屈服于这些贪婪愚昧的地球人强得多吧!”

    “你这番话足见你是个既愚昧且无知的家伙,就算是我不答应你的胁迫,难不成你还真的想要让我们的民族从此永远从这个空间里消失吗?”首领义正词严地责问道。

    “那又怎样?反正我们奔波了数千年,到头来也就剩这么点人了,早亡晚灭又有何分别呢?”那家伙歇斯底里地继续叫嚣着。

    听到这里,大成和李泽林才知道,原来Y星球已经到了硕果仅存的边缘了,难怪它们一方面为了争取到这么一个存身之地而不惜大动干戈,另一方面又为了受到自己二人的威胁而主动寻求和谈。搞了半天,它们是为了能够延续它们的种族,才处心积虑地想要争取到属于自己的这一片蓝天。而并不是野心勃勃地主动寻求扩张而利用先进的武力强行入侵别人的领地。设身处地地想想,它们为了求得一处存身之地,实在也是别无他法了。

    “真要这么做的话,你就成了世间最为凶狠的恶魔了,你终结了我们自己不说,同时也彻底地毁灭了地球人的生存机会。你的这种行为最终将毁灭整个地球。”Y星人首领义愤填膺地指责道。

    “怎么,你怕了?呱呱呱!”那家伙丧心病狂地怪笑道,“好了,别废话了,留给你的时间只剩下区区180秒了,赶快取舍吧?”它将细长的手臂一指,“你们两个怎么还不动手?”

    大成那时已经通过他那神奇的探查力仔细探查过,心中已有了大概的预估,听到那家伙的叫嚣后,他假意应承道:“好吧!我们顺从就是了。”跟着就给李泽林使了个眼色。

    李泽林会意,两人开始你一拳我一脚地格斗起来,为了引人入胜,显得更加逼真一些,好达到吸引那家伙眼球的目的。他俩不敢掉以轻心,尽量施为,你一脚将我踢到了桌子上,我一拳将你击到了大厅中央,口中还不停地呼喝叫骂着,越打动作越快,就像两个纠缠在一起恶斗的猛虎,一会儿这个惨叫着飞向这一边,一会儿那个惨叫着飞向那一边,但不论哪个飞出去,另一个必定立刻扑过去继续缠斗,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因此看上去倒也精彩绝伦。

    他俩一边打一边悄悄地注意着首领一伙和那家伙的反应,当看到它渐渐地将握着遥控器的手臂垂下之后,并且神情专注地开始看着他们的倾力表演时,大成作势向着李泽林猛踢了一脚,李泽林惨叫着向那家伙飞了过去。

    那家伙被他俩那惊心动魄的格斗吸引的早看呆了眼,对于这种闪展腾挪和到处乱飞的身形基本已司空见惯,哪里提防着还有这一招呀?

    李泽林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见他口中怪叫着,身形却急如流星般地冲到了那家伙的面前,一掌就击落了握在它手中的遥控装置,紧跟着反手一扭,抓住了那家伙的脖子,轻轻一下,将它抛到了Y星人首领的脚下。

    他自己则好整以暇地过去捡起了那个被他打落的遥控器,转身来到大成跟前。

    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那种惊心动魄的气势犹在,那种兔起鹞落的情景还留在首领和它属下的脑海里。因此,直到它们的叛徒“砰”的一声落到首领的脚下时,那家伙叫疼的“哎呀”声才使首领回过神来。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首领哀怜地瞧着它的这个属下,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是自讨死路,谁也救不了你,你自己了断吧!”

    “哼哼!我既然中了地球人的奸计,自然无话可说,你自己保重!”这家伙说完后立起身向着它的同僚们团团作了个告别。然后用一只细长而灵活的手指按住腋下的一处,另一只胳膊弯过去用那只手按住另一个腋窝下同样的地方。

    首领转过身去,抬起手悄悄地拭去留下的泪水,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大成看了个正着。通过刚才的对话他知道,Y星人现在已经所剩不多,首领显然不忍心目睹自己的手下死在眼前;再看其他的同类们,一个个都流露出明显的不忍心。而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的这个怪异动作,很明显是自行结束生命的一种做法。

    大成急冲上去,赶在那家伙动手之前,伸手拨开了它的两只按在腋窝下的手,开口笑道:“哈哈!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大家不必认真嘛!”跟着向首领求情,“我无意怪罪你的属下,念在它一时的懵懂无知,就饶了它吧?”

    “这个嘛!”首领没想到大成会有此一说,他转动着一双变色龙样的眼睛审视着求情者的神色,想通过观察看出大成是真心还是假意。

    大成知道它的心思,笑道:“我们既然要结为兄弟般的同盟,又何必让自己的兄弟付出这有限的生命呢?饶了它吧!”

    首领终于看到了它想要看到的结果,为此,它泪流满面地伸手一拉那个家伙的手臂,哽咽着骂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看到地球人的高贵品格了吧?

    还不快谢谢人家。”

    那个家伙本是个直性子,但凡直性子的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若是依靠武力想要将它征服,那是万万做不到的;但若是你对它施以恩惠,再讲点他爱听的话,一旦倾服于你后,那它将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你,这就是直性子人的好处,有什么心事它们从不藏在心里。

    于是乎,我们就看到了浪子回头的那一幕,这个先前还曾疯狂叫嚣着毁灭地球的家伙转眼之间涕泪横流地拜伏于大成的脚下,只是无言地啜泣着。

    大成伸手拉它起来,抚着它的手臂笑道:“我们有一句话叫作不打不相识,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和兄弟了,不必这样了,好吗?”

    “好的,”后者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感佩地说道,“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们地球人也具有如此宽厚的秉性,你们的美德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寥寥数语,已经将它的心情表露得淋漓尽致。看到了这样一个美好的结局,在场的人都露出了欢喜的笑脸。有几个Y星人感动之下,它们在和那个被宽恕的同胞拥抱后,转身也要和大成拥抱,可是它们的身材实在是太矮了,不得已,大成只得蹲下来和它们一一拥抱。之后它们也没有忘记李泽林,李泽林只得学着同伴的样子蹲下身来,才完成了这个极为隆重的礼节。

    最后,才轮到它们的首领,首领和大成拥抱的同时,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是我见到的地球人中品格最好、最伟大的人。”

    “你也很伟大嘛!哈哈哈!”

    “呱呱呱!”双方都发出了开心而舒畅的大笑。

    尔后,两个星球的居民们又重新坐到了桌子前,首领亲自操作着那套现代化的自动厨房,立刻,就见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海鲜和一些不知名的蔬菜,外带几瓶酿造品质极高的红葡萄酒。这些香气四溢的鲜美食品打开了大家的食欲,于是乎,一场历史罕见的星际大会餐就此开始了。

    饭后,首领摁了摁按钮,眨眼之间,那些杯盘狼藉的碗碟之类顷刻间不见了,桌子上清洁得如同什么也不曾放过一样。跟着,在每个人的跟前伸出一个指头粗细的透明管状物,顶头有一个类似于牙刷的东西。头领看着它的两位嘉宾一笑,率先张口噙住那个装置,立刻,那个自动清洁牙齿的美妙装置神速地将牙齿清洁到不曾吃过食物时的状态,口气清新到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的程度。

    一切都是那么简捷而科学,没有一丁点儿浪费时间。

    看着客人们舒心的样子,首领兴致大增,它率领着它的属下们带着客人们详细地参观了一遍这座令地球人闻风丧胆的海底金字塔内的设施——而这里从此将成为造福于人类的丰硕殿堂。

    大成和李泽林这才知道,什么才配叫作真正的高科技。看过这些超级现代化的技术成果,他俩不禁暗暗地吃了一惊。原来,Y星人的科技水平远比自己设想的要高很多,无异于天上和地下之区别,如同一千年前的地球人和现在的地球人所掌握的科技水平相比较那样。而实际上,落后的还不仅仅是一千年的科技水平那么简单。

    只看那些构思巧妙的海底大金字塔的建造设施和每一个部件利用的巧妙程度,就足以说明人类是多么的浪费和无知了。

    想要了解Y星人的科技水平,只须看看它们的衣食住行,就很能够体现出它们那卓越的科技水平了。

    吃的问题前文已经有过描述,现在来看看Y星人的衣装是个什么样子的?它绝不同于我们服装的单纯保暖和美观那么简单,它们衣服的选材来自于海洋里藻类的提取物,里面添加了科技含量颇高的附加成分,所制成的服装具有多种自动调节功能,至于保暖、隔热、散温、防火、防水、防病菌,包括自动清洁之功能一应俱全,且穿着舒适合体。

    再看它们的床铺,乃是一件集睡眠和自动检测身体健康于一体的综合仪器。

    到了晚间,当你上床之后,床头上的一个显示器里立刻会告诉你当时的身体健康状况,诸如血压、心率、身体各脏器之功能是否正常,或有无其他不适之处和体重等会全部显示在上面。这种床的功能还不止这么多,它还能够自动检测到你的身体此刻最需要什么,哪里需要按摩,哪种姿态使你的睡眠质量更高等,它都能够提供一个优质全套的服务。

    至于行路那就更是神乎其神了,随身的一个挎包打开后,就变成了一个单人使用的飞行器,钻到这种飞行器里,如同坐在家里的沙发上那么爽快,这种器械上能够飞天,下能够入海,陆地上行驶的时候则四平八稳,速度有多种模式可随意调节。如需两人一起使用,只须将同样的两个飞行器对接起来即可,不用的时候,也占不了多大空间,轻轻的一个操作,立刻又恢复到挎包样大小。

    再看它们是怎样有效利用这些建筑部件的,这些构件的架构绝不是我们人类的住房那么单一,它们的墙壁不只是用来作防护那么简单,它们巧妙地将海水产生的巨大压力转化成电能,这种会发电的墙壁不但可以照明,并且会自动控制室内的适宜光线,让你不觉得刺眼或者感觉光线暗弱。这种墙壁还有个特点就是能够按照你的要求自动演示你想要看到的各种风景和画面,效果比看3D电影要真实得多。

    地面的设计就更离奇了,当你走到任何一方地上时,心里总是会产生一种令你心旷神怡的各不相同的感觉,这种感觉会根据你的心情需要而自动调节。当你心情处于郁闷愁烦之时,自动调节的地面颜色和图画会立刻使你忘掉那些不快之事;当你心情愉快舒爽之时,地面就会演示出一种令你更加开怀的美妙效果出来。

    因此,在这种地面上的工作效率就可想而知了,正是有了好的心情,才有了更高的工作效率,因而Y星人的科技水平才会那么的发达。

    总之,Y星人的这个居所就是一个充满了快乐和美妙享受的极乐世界。难怪它们虽远离家园,身处异地却长寿有加。不像我们人类整天处在争强好胜和尔虞我诈中过日子,想想实在是太累了,处在那么一个让心脏整日间压力重重,不堪承受的世界里,又怎么会有好的心情,又如何能延年益寿呢?

    Y星人首领是个极其好客的人,它有感于大成和李泽林对于它属下的恩惠,一路马不停蹄地带着客人乘坐海底列车来到了另一座金字塔中。在这里,陈列着来自Y星球的一些动植物标本,那些与地球迥然不同的植物花卉居然是以黑色为主,而叶片如同刺猬那样,植株都不甚大。据首领介绍,它们星球在即将毁灭前气候也曾出现了极度严寒或酷热,两季分化的格局十分明显,在此种骤冷骤热的环境下,能够保留下来的物种已经十分稀少。如同地球上沙漠里的那些植物一样,只有那些常年经受过严酷考验有顽强的生命力的植物,才能够活下来。

    Y星人首领指着陈列柜里的那些植物说:“正是这些植物的可贵品质和顽强的生命力鼓舞了我们,才使我们冲破重重险关来到了地球上,介于路程非常广博而遥远,能够逃出来的都是Y星球上的精英。当时,挑选工作十分苛刻,整个星球上,不论在哪一方面,每人至少掌握了两到三项尖端技术,经过层层选拔后,才有资格带着它的技术资料和一些必备的实验仪器登上飞船,然后历经七八十光年才能够到达地球。那时的地球上正处在公元6世纪时期,人口不多,基本谈不到什么是科学,因此,我们便很容易就扎下根来了。”

    “真是不容易啊!”大成叹道,他定定地看了会儿那些有限的植物标本,心里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这么看起来,你们到达地球的人应该不多吧?”

    “是的,”首领说,“为了能够不使我们这个种族彻底灭绝,星球那时一共有6个编队逃了出来,每个编队有20架飞碟组成,每架飞碟可以乘坐15个人,那时,飞碟里面提供的给养也就能够供应那么多的人使用100光年。”

    “唉!”李泽林诧异了一声,“我见过你们的飞碟,不太大啊!怎么能够储存那么多的食品呢?”

    “呱呱呱”,首领一阵大笑,“在这七八十年里,我们基本不吃食物,而是依靠一种口服营养液来维持生命,呱呱!就像地球上的海龟那样始终处于半休眠状态中。”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泽林说,“可是,你们又是如何找到地球这个易于居住的星球的呢?”

    “嗯!那就只能靠运气了。”首领说,“那时,我们根本不知道能否找到或者可以让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因此,六个编队逃出了我们的家园后,就向着不同的三个方向去了。在中途,我们遭遇了磁暴和深空漩涡的不断袭扰,因此,最终能够到达地球上的飞碟只有25架,也就是说,当时来到这里的同胞大概只有三百八九。”

    “嗯!那么说,另外的两个编队是毫无消息喽?”李泽林问道。

    “这个就不好说了,”首领神色沉重起来,“技术是一个方面,但运气的成分比较大。我想,它们当中不可能都像我们这支舰队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倒是真的,”大成附和道,“但技术也十分重要,若不是你们的飞船上搭载有超视距生命探测仪的话,你们也未必能够来到地球,说不定还会擦肩而过呢!”

    “哦!您怎么知道我们有这么一种仪器的?”首领惊讶地问道,但随后它便证实了大成的猜测,“我们确实携带着一种能够探测到一光年之外的生命探测仪,其目的就是怕和其他生命体擦肩而过。”

    “哈哈!你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李泽林笑道。

    “确实非常好。”首领颔首说,“据我们所知,浩瀚的宇宙中找到一个有生命迹象的星球非常难,一亿个星球中也不见得能找到一个适宜居住的地方。”

    “那么,另外两个舰队自始至终也不曾联系到吗?”大成关心地问。

    “一千多年来,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过联系,但一直杳无音信。”首领悲怆地说。

    大成知道引出了不快乐的话题,他想了想又说:“那么,你们现在居住在地球上的居民应该不少了吧?”

    “呱!”首领苦笑一声说道,“因为还没有和你们达成联系,因此始终不敢放手增加同胞的数量。在全球范围内,也还不到2000人。”它伸手一比划,“光是这里就有一千五六百人呢!”

    这个问题引起了李泽林的兴趣,他笑了笑问道:“你们不会是单性繁殖吧!

    怎么一直也不曾看到你们的女性同胞呢?”

    “呱呱呱!”首领被这个问题惹的大笑起来,快活地舞动着一双细长灵活的手臂,“我们的技术已经可以任意地培育出女性或者男性公民了,”说到这里,它居然学着地球人的样子诡秘地眨了眨眼,“而且都十分优秀,就像你们地球人所说的优质产品那样。”

    “嗯!繁殖出来的是婴儿还是成人,它们的智商一出世都很高吗?”李泽林不太相信地问。

    “呱呱呱!当然是成人了,婴儿的话谁来抚养它们呀?”首领大笑着说,“它们先天的智力就十分发达,一出试管就可以适应任何工作了。”

    “呵!这么厉害呀!”李泽林夸张地说。

    “若是达不到这种技术,我们又怎么敢来到地球上呢?”首领忽然少有地吹嘘了起来。

    “问一个唐突一点的问题好吗?”李泽林说。

    “请随便。”首领客气地说。

    “午饭前的那场闹剧,你为什么那么胆战心惊呢?”

    “哦!”首领抬起一条手臂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神色忽然变得奇怪了许多,看上去就像受到了某种巨大的折磨一样,“您不知道,我的那个属下手里拿的可是能够一举摧毁这个星球的遥控装置,只须在上面轻轻地键入五六个数字摁下确认键后,那么这个星球在顷刻间就会永远地消失在宇宙中了。”

    “哦!”大成和李泽林大惊失色地互相看了一眼,尔后迅快地回头问道,“你们是在什么时间做好的这样一手准备的?”

    “不瞒两位嘉宾说,”首领羞惭地低下了头,尔后像是突下决心似的又将头颅抬将起来,面部泛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表情,“就在你俩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击毁了我们的潜艇和飞船之后,怕你俩顺势攻击我们,当时的我们对于你俩究竟使用的是什么武器一筹莫展,心中毫无胜算,恍若天要塌下来的那种感觉一样。为了占据一点足够的主动权,我们经过紧急磋商决定,一方面派使者和你俩取得联系,请求和谈,另一方面又以最快的速度在地球上部署了足够摧毁整个地球的核炸弹。那时,我们的想法是,如能和谈成功,我们将立刻拆除那些炸弹;若是遭到了你们的拒绝并且你俩打算要攻击我们时,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被动挨打的境地。”

    “哈哈哈!”听到这里后,大成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他指着首领说道,“原以为这种伎俩只是我们地球人的专利,哈哈!不曾想到,原来你们在这方面居然将这项成果发挥得淋漓尽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能力。”

    首领被大成的笑声搞得很不自在,它不知道大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所措。当听到他介于冷嘲热讽的责备时,心里反而舒坦了。

    它知道,若是大成不愿对此产生激烈的反应,那反而不好办了。但现在,它的心放到肚子里去了。因此,也跟着不自然地笑道:“呱呱呱!我们也是为了求得一点主动权才不得不为之,希望能够取得贵宾们的原谅。”

    大成清楚,Y星球的首领这种坦诚相待实属真心,若是它不肯泄露这则秘密,那反倒可怕了。想到这里,他的后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那时和李泽林的表演若是不能取得成功的话,此刻,这里的一切和地球都已化为灰烬了,难怪那时首领包括它所有的属下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脸色大变了。

    “凭心而论,首领的这一招实在是厉害。”大成稳住心神,侃侃说道,“正如首领所言,我和我的同伴既为天使,自然不会作出有违天命的出格举动。首领的坦诚足以说明你的心胸是博大无私的。你们既然能够不远万里来到我们这个星球上,那说明我们之间有这个缘分,既然我们有缘分,那么,自然就不会成为敌人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这一切吗?哈哈哈!”

    “与你们交朋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首领险些热泪盈眶了,“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现在,我立即当着你俩的面销毁那个遥控装置,在毁了这个东西之前,我先清除掉那些核弹的起爆系统。”说着话,首领从衣袋里掏出那件令人十分恐惧的玩意,用它极为灵巧的八个手指在上面快速地输入了一组密码,看到了绿灯闪烁后,它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然后将那个装置交给了大成,补充了一句:“您看,核弹的起爆系统已经解除,这件东西您自己处理吧!”

    大成没有去接,他笑微微地看着面前这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胸口的Y星人首领,说道:“就烦您代劳了。”

    这回,首领真的就流出了感动的泪花,它没有伸手擦拭,而是在键盘上又输入了几个号码,立刻,那件遥控装置就散成了一堆碎片。

    大成看着首领那双非常灵巧的手指,心想,看它刚才键入密码的速度,也得需要两秒钟才能解除起爆系统的密码。除非那时它的那个手下是将几个手指始终按在那几个数字之上的,否则以自己和李泽林的身法和速度,还是能够抢在前面将之一举击毙的。他欣慰地想着,怪不得自己那时启动探测功能进行探查的时候,并无太强的心理反应呢。

    一直在旁保持沉默的李泽林始终在密切地注视着首领的举动,见到它的一片真心实意后,方才放下了紧悬着的心。此刻,他开口说道:“难得首领能够如此诚心相待,我李泽林对您是既感且佩。您放心,您致力的事业也是我俩想要完成的事业,因此,只要我们诚心相待,这项伟大的事业就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好好,呱呱呱!”首领开怀大笑道,“那么,为了我们即将启动的星球大合作,为了造福于人类的伟大事业,理应干上一杯。”说着话首领来到一个比午餐时略小的桌子前,伸手点击了几下,只见桌面上的一块立刻滑向了一边,从中伸出了一个托盘,里面居然是三个杯子和一瓶已开启了的葡萄美酒。它拿起酒瓶,斟了三杯,然后豪爽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成和李泽林一笑,过去每人端起一杯,“哐”的一声碰过了杯,说声“请”,尔后一仰头喝了下去。

    首领豪气不减,再次斟满了杯子,三个人大笑中再次饮尽了杯中酒。首领这才放下杯子,开口请大成和李泽林就座,然后它又点击了那个位于桌沿的一排按键,顷刻间,桌面上像是变戏法似的出现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作料皆是大成和李泽林不曾见过的。

    首领一一作了介绍,他俩才知道,那些食物居然都是来自Y星球的产物。首领说,它们只是在具有象征意义的那一刻,才会品尝一下这种现在并不鲜见的食物了。而它口中所说的那个纪念的日子,竟然是它们当年从Y星球逃出来的那一天。

    大成和李泽林听完后感动不已,他俩一边品尝一边赞叹,心中充满了快乐。

    当晚,作为来自地球上的第一批嘉宾,大成和李泽林宿在了Y星人设在海底大本营的高级客房里。他俩头一次真正感受了一回什么叫作高科技?那种贴心的享受和周到细致的服务,绝不是素有勤劳聪慧的地球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首先,当你上床后,你的体重和当时你的心理状态便一览无遗地出现在床头的一方十六开大小的显示屏上,同时音箱会以一种纯正、柔和、亲切的女声告诉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当你躺下后,这种特殊的既像是床也像是医学检测设备的智能仪器会立即启动,系统地将你身体上的各个器官自动检测一遍,然后将结果显示在那个屏幕上。若是你懒得看,你就可以要求这台仪器用语音方式直接告诉你。

    最主要的还是这种智能仪器会建议你今晚的最佳睡眠方式,然后仪器会按照你的需要提供自动按摩或者升降床上的某个部位,以使你能够达到最佳睡眠效果。

    整个晚上,这台智能床都会实时监测你的睡眠状态,并及时将你睡梦中大脑里的思想记录下来,作出相应调整。

    于是,你的睡眠质量会出奇得好,第二天的精神状态会提高到前所未有的水平。长此以往,你的心情好了,睡眠质量好了,健康状况也就跟着好了,工作质量自然就会大幅度提高。

    七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这一天,正好是新年的元旦,元旦意味着一个新年的头一天,也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在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日子里,大成和李泽林在主人殷勤的关照下用过了早点,然后随同首领乘坐一辆类似于地球上的地下客车,驶往第三座金字塔内。

    那里集合了Y星球所有尖端的武器装备,飞碟20多架,类似于巨型哲罗鲑鱼的潜艇约有30艘,其他的各型攻击性武器若干。首领带着大成和李泽林选择性地实地观看了一些武器装备之后,来到了一处军械室,通过里面的监控设备可以看出,飞碟和潜艇基本上一机一室,这些武库就环绕在这座巨型金字塔的四周,在金字塔底部的每个斜面上,都有一扇苹果状的大门,就像喀纳斯湖底的那种一样。

    除此之外,大成注意到,所有的金字塔的腰部上也开着几扇同样的大门,那些却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首领没说,大成也就没问。

    在另一间监控室内,大成看见,在这个区域的海面上百公里的空间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它们是怎样做到的,或者空中有它们的隐形天眼也说不上,他这样猜想。而那些与雷达连接着的显示屏上则监视着千里以外的空间,过往的飞行器和轮船或者海底的潜艇都在这些屏幕的囊括之中。

    当来到位于金字塔中上部的一处监控室内,大成惊讶地发现,地球上各大板块的活动迹象在这里看得一清二楚,比如哪里会有地震发生,裂度是多大;哪里将会发生风暴或者海啸,有多大的破坏力,至于暴风雪及洪涝灾害和干旱,这里都会详细地计算出发生的时间和具体的地点。

    李泽林起初只是想作为一个客人例行参观,可是,他越往后看,便越觉惊心,越觉惊心,就越加佩服Y星人的科技水平。于是,他的心里便不停地想着一个问题,幸亏我们成为了朋友,若真的变为敌人,双方最终将两败俱伤,甚至一同毁灭。

    在一个更大的监控室内,只见地球上的各个国家的幅员、人口、矿藏、经济状况、科技水平、风土人情,甚至现行政策将会导致该国走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都作出了科学细致的分析。最有意思的是,在这些国家的分析报告里,都会指出该国未来三至十年的社会状况和经济基础,这些结果都是以翔实的数据结合该国现状用最科学的计算得出来的。

    在这些分析报告里,Y星人用红颜色的笔墨尖锐地指出,地球各国的执政者大多鼠目寸光,他们会以个人的思想来主导该国的政治和经济,他们只顾及自己的好恶和情感,来作出带有浓厚个人感情色彩的政策决定,影响了本届政府不说,也根本不考虑他的下一任将会如何收拾他丢下的那个乱摊子。

    而后面的总结令人触目惊心:无度的开采和污染已经让地球千疮百孔,因资源问题和政治野心而频频发动的战争和种种地缘摩擦将会导致地球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地球人的这些无知和愚昧的表现,只能将地球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最后一行则是“鉴于这种情况,我们将实施占领地球的计划,取代那些愚蠢的人类当这个星球的主人。”

    Y星人首领带着大成和李泽林一路参观下去,当它看到客人们对某些画面和文字感兴趣的时候,它只是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客人们的表情,并不开口说话。它知道那些文字的重要性,也清楚客人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它带他们过来的目的便达到了。

    Y星人首领精准地掌握着局面,当它认为该到出发的时候,它就及时地讲了出来:“尊贵的客人们,我们赴约的时间到了。”

    大成和李泽林清楚首领的用意,有感于它的盛情和好意,随之一笑说道:“真是想不到,你们的科技水平居然高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有了你们的参与和合作,我们地球才能摆脱那些长期困扰不决的难题。你们的到来,俨然是地球人的福气。”

    首领听到这些赞美之词,快活得眼珠放光,一双细长灵活的手臂也跟着不停地挥动。虽然如此,但它还是谦虚地说道:“若不是你俩及时地当头棒喝,此刻,我们也许和你们的同胞正打得不亦乐乎呢!呱呱呱!你们才是真正的福星呢!”

    “哈哈!既然我们都是福星,那好吧!就让我们的合作给双方带来确确实实的福气吧!”

    “呱呱呱!这样最好。”首领大笑着说。之后,它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成和李泽林乐哈哈地和首领及它的三个属下上了一架预先停靠在这里的飞碟,随后,舱门关闭了。

    李泽林兴致无限地东瞅瞅西望望,小时候和在这之前尚处在描述中的飞碟,现在确确实实地就在自己的眼前,并且自己以尊贵客人的身份坐在里面。这种感觉恍若在梦中一样,但这个梦境并不像过去那么虚幻,而是真实存在的。

    飞碟启动了,坐在里面的感觉如同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那样平稳,居然听不到一点儿噪音。

    当这种碟状飞行器旋转着出了海面后,首领告诉它的客人:“我们只需几秒钟就可到达那座风光旖旎的小岛上,这里有通话装置和视频,要不要和各国首脑联系一下?”

    “哈哈!正有这个想法。”大成笑笑说。

    按照首领的指引,大成拨通了M国总统的机要电话,随即,他就看到了总统的面容出现在视频上。

    “您好,总统先生。”大成看着那边的总统问候道。

    “您好,我亲爱的卫士先生。”

    “我现在使用的是Y星人飞船上的通信设备在和您讲话,此行共有两艘飞碟。

    我们的客人是Y星人的首领和它的五个属下,此刻,我们刚刚出了它们的大本营,打算在这个空域逗留片刻就过去,我们的迎接工作做好了吗?”

    “很好,我们就盼望着这个美好的时刻了,代我向首领问好。”M国总统在视频那面快活地笑道。

    “好的。”大成说,“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祝您旅途愉快!”

    等到两边都挂了机后,李泽林提出了一个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首领,据我们的猜测,你们飞船的速度可能已经达到或接近了光速,真的有这么快吗?”

    “呱呱呱!”首领转动着它那双与变色龙极为神似的眼睛,大笑着说:“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个有形的飞行器,不是光线和电波。按照我们的理论,除非能够使飞船和乘坐者同时化作无形,然后把光线或者电波当作载体,才会达到那种速度。”

    “哦!那么,你们飞碟的极限速度到底是多少呢?”

    “凭我们的技术,现在只能够达到每秒三千公里的速度。”首领郑重地说。

    “呵!那也很快了。”李泽林说,“但不知,在这个空间里,有比你们更快的飞行器吗?”

    “据我们研究,可能会有。”首领不置可否地说。

    李泽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大成一眼,回头笑道:“我俩曾经和你们的飞船遭遇,并对你们进行过追踪,不承想,却被你们给溜掉了,哈哈!”

    “哦!那是什么时候?”首领惊讶的问。

    “两周前吧。那时,你们的飞船恰巧从天目山的那座高崖里出来,哈哈!把我俩还吓了一跳呢!”

    “嗯!是吗?”首领言不由衷地随便问了一句,却将注意力放到了座位前的那方显示屏上。

    大成和李泽林也向那里看去,却赫然发现了数十架战机排列成三个编队从不同的方向向着这里靠了过来,不只如此,其中还有几处快速移动的亮点分别以不同的角度和方位也向着这个位置飞了过来。从这台自动智能显示器上的分析可以看出,所有矛头都指向这片区域。但他们显然没有发现这里的两架飞碟,屏幕上显示,那些战机和其他类似于来袭的导弹均离此地有千里之遥。

    “咦!这是怎么回事?”李泽林不安地问道。

    “不知道。”大成神色凝重地说,他回头想看看Y星人首领的反应,却见它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湖水。不得已,他伸手抄起视频电话,又拨通了M国总统的电话。

    那边嘟嘟响了两声后,被人接了起来,却不是总统先生。

    瞧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和邪恶的笑容,大成的心忽然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你是何人,总统先生怎么没有接?”

    “哈哈哈!总统嘛!和其他国家的首脑此刻已被我们安排在一个风光无限的旅游胜地休息去了。现在,M国的一切由我说了算。”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徽章,“我知道你,神奇的卫士先生,看见了吧?我是M国军队最高长官。为了地球的荣誉和完整,我们将与Y星人倾力一战。超人先生,即便你不同意此事,此刻也已经晚了,想必你已经看到,我们的战机和导弹正从四面八方包抄过去。至于你俩,我希望保持中立就足够了,哈哈哈!”

    “疯子,无知加狂妄,”大成怒火填膺地骂道,“你知道你的行为将会给地球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吗?地球将因此毁于你的手中,赶快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大成严厉警告道。

    “是吗,那怎么可能?哈哈!你就等着瞧吧!”说着话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咔”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经过这一阵的通话,Y星人首领已经弄清楚了情况。它看着大成和李泽林轻松地说道:“瞧,哪里都是会有阻碍的,呱呱呱!没事,看我们怎样教训他们。”

    说完后它点击了面前的几个按键,抬手冲大成和李泽林指了指上方的那个一平方米大的屏幕显示器。

    他俩立刻就从那个屏幕上看出,在这片区域周围顿时出现了上百个类似于上次在北海中的巨型哲罗鲑鱼潜艇上搭载的那种激光束发射装置,并且尽数摆出了张网以待的架势。而最可观、最神奇的还是来自屏幕分析系统传来的语音报告:

    “首领,据我们的分析,来袭的除了60架不同类型的战机和战略轰炸机以外,还有80枚携带核弹头的战略巡航导弹,这些武器以超低空、高空和太空三维空间同时袭来,我们已做好了应对准备,若是首领许可,我们将把来犯之敌一网打尽,让它们有来无回。”

    “将率先袭来的导弹尽数击毁,然后发送《和平进行曲》干扰那些战机上的飞行员,使他们无法和指挥部取得联系,就是同伴之间也不要。”首领果断地通过语音发出了命令。做完了这项工作之后,它又点击了几个按键。

    大成和李泽林就发现,停放在海底金字塔里的六架飞碟陆续悄然地升出了水面,并且在眨眼的工夫升到了这片海域四周的高空中悬停在那里。

    首领切换到飞碟里的智能系统并发布了命令:“若是来袭的敌机中有敢于擅自向这里发射导弹的立刻将其消灭,但对于那些没有攻击行为的战机可以放过。”

    大成和李泽林惊讶地看出,首领似乎早有预料似的,在挥洒之间下达了防御命令,一切看上去就像事先制定好的演习那般轻松自如。

    果然,首领笑微微地看着它的客人:“呱呱呱!就像我的属下反对我一样,看看,地球上的好战份子也不少啊!”

    “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成惭愧地说,“若是那些来袭的飞机与他们的指挥部失去了联系的话,他们会擅自进行攻击吗?”他担心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首领回答,“就看他们出发前指挥部给他们的是个什么性质的命令。若是临敌之际权宜行使那可就糟了。”

    “糟到了什么程度?”李泽林不安地抢先问道。

    “所有飞机若是都得到了那种命令,那么,他们都将有来无回。”Y星人首领坚定地说。

    “哦!是这样啊?”李泽林不禁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这里会有危险呢!”

    “呱呱呱!不是我吹嘘,以地球各国现有的武器装备,只要我们开启了智能防御系统,无论他们有多少战机或是导弹都休想打到这片海域里。我们会将它们尽数拦截在离这片海域百公里之外将其全部击毁。”首领自得地笑着说。

    “哦!这么厉害呀?”李泽林吐了吐舌头,“那要是你们主动出击的话又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他们的导弹包括基地和战机在起飞前便被彻底击毁了。”首领淡淡地说。

    “是所有的吗?”李泽林不安地问道。

    “不,我们有这些高智能的分析系统,它们会判断出敌方哪些武器对我们最具攻击性和杀伤力,我们会抢在他们的前面将其彻底瘫痪。”

    “嗯!这些系统安装在所有的飞碟里吗?”

    “那当然,基本在得出分析结果的同时,敌方的攻击性武器已经被毁灭了。”

    “啧啧!这么快呀!”

    “用你们的话说,现代战争依靠的是信息化和反应速度,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道理在对阵之中最为明显不过,谁的信息速度获取快过了对方,谁就掌握了主动权;谁的反应速度快,谁就主导了战场的局面。”首领说到这里,将手一指,“瞧瞧,第一批飞来的导弹无一漏网。”

    大成和李泽林朝着那个大屏幕上瞧去,只见M国从海基、路基和太空中发射过来的各式导弹在离这片海域的百公里处遭到了Y星人的那些光子武器的拦截,在这些激光束的面前,那些导弹成了彻头彻尾的废物,它们要么被从中一截为二失去动力后落入海底,要么被从正面或斜面直接击穿一个窟窿也掉进了大海里。一切看上去如同猫戏老鼠那么简单,根本不是地球上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导弹对导弹的爆炸式拦截画面。

    而六架悬停在这片海域空中的飞碟依然闲庭阔步般地监视着渐行渐近的战略轰炸机。当第二批来袭导弹被击毁后,速度最快的隐形战机便赶了过来参战,它们依靠机载定位系统,向着Y星人的光子武器发射导弹。可是,那些导弹在还没有达到最大航速前,就被守候在空中的飞碟发射的光束击毁了。紧跟着,飞碟上的光束就找上了发射导弹的飞机。顷刻间,那些飞机便成了折断翅膀的大雁一头扎进了汪洋大海中。

    后续赶上来的战机见到这种情况后,它们改而攻击悬停在空中的飞碟,在它们看来,那个像靶子一样挂在空中不动的飞碟更容易击中,于是它们纷纷向飞碟发射导弹,可是它们真的想错了。飞碟之所以悬在那里不动,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因此,那些导弹反而成了人家的靶子。不但如此,靶心随之移到了战机上,而那些战机根本没有规避的办法。只要是它们曾经针对性地向着飞碟或者那些激光束发射装置发射过攻击性的导弹,那它们统统地遭到飞碟的反击后掉入了大海里。

    细心的后来者终于看出了端倪,它们悄悄地转了个弯后开始设法和指挥部取得联系。可是,无论他们是否喊破了嗓子,指挥部就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们只得往后撤了近百公里继续呼叫指挥部。此刻,那些航速较慢的战略轰炸机赶了上来,却不明白那些战机为何滞留不前,他们想知道那是为什么。可是跟战机上一样,他们也和指挥部失去了联系。不仅如此,他们骇异地发现,互相之间也休想联系上了。

    这些远程赶来的地球上最尖端的攻击性的武器立刻犹如群龙无首。指挥部无法联系也就不说了,想和战机中的同僚取得联系也做不到。善于动脑筋的驾驶者们干脆也像战机那样打起了退堂鼓;而一些不曾领教过厉害的好战者们奋勇向前了,虽然失去了指挥,也没有了卫星系统传送过来的攻击目标,可是,久经训练的他们依靠飞机上搭载的搜索系统也能找到攻击目标,因此,他们试探着向那些目标自主地发射了巡航导弹。

    于是,他们通过追踪系统先看到了导弹遭到光束拦截坠毁,而令他们后悔终生的情况也发生了,通过扫描系统他们看见,那种击毁导弹的光束向着他们射了过来,万分骇异中,他们一边继续发射导弹迎击光束,一边慌乱不堪地操纵飞机想要避开那束可怕的光源,可是,那是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无声无息地,他们的战机被击中了,只是没有爆炸,因此他们便有了逃生的机会。掀动了弹射装置,像那些先驱一样,他们也随着被击毁的座机先后坠到了大海里。

    这就是以Y星人为主导的现代战争,它并没有地球上的那种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的壮观画面和激烈搏斗。它们只像是一伙射术高明的箭手,将来犯之敌如同大雁那样一箭射之。然后播放上一曲令来犯者眼瞎耳聋的所谓《和平进行曲》,使他们不知所措。就是那么无声无息,在举手之间,便结束了战斗。

    攻击者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被攻击者反而毫发未损。来犯导弹全数被毁,那些聪明的战机驾驶者则幸运地保住了他们的座机,但却如同丧家之犬般地仓皇而逃了,只留下他们那些“勇敢”的同僚在海水中挣扎呼救。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战事已完,心中忧虑那些战机驾驶员的安全。于是,大成向着Y星人首领请求道:“首领,我们去将他们救上来吧?”

    “呱呱呱!这个很容易。”首领点击了一个按键,向在空中警戒的飞碟发出指令,要它们过去搭救那些落水者,又吩咐属下将之送回到他们的基地去。”做完这些后,首领笑微微地看着大成和李泽林说,“走吧!我们过去赴约。”

    此举正中大成的心意,若不是刚才的战事紧张,他早就想赶过去搭救八国首脑了。此刻,首领心无旁骛,率先提了出来,可见,人家还是记挂着这件合作大事的。

    毋庸置疑,飞碟在数秒间便飞抵了那个风光旖旎的群岛上空。Y星人先进的隐形技术自然让地球人望尘莫及,虽然这里建造了世界第一流的防务措施,却并不能够将Y星人的飞碟挡在外面。但为了不引人注意,飞碟还是选择了一个僻静之处降落,静静守候在那里。大成和首领约定,待他过去抓获反叛者后,再行联系。

    本来,首领建议利用飞碟上的催眠音乐,令控制了会场的反叛者们昏昏欲睡后一网打尽。可大成和李泽林觉得此乃家务事,执意要前去自行处理,毫无疑问的,此举得到了首领的认同。

    李泽林那时想和大成商量着不下飞碟,直接从那里利用隐形光晕的力量穿壁而出,可大成觉得那样做会令首领惊诧和不安,因此没有同意。

    两人告别首领下了飞碟来到地面后,立刻将手握在了一起。顷刻间,两色光晕自身体四周涌出,随即混合而成透明状,眨眼间,他俩便不见了。

    终于,他俩的举动被Y星人首领通过视窗看了个仔细,至此,它才知道两位地球卫士的特异之处,心中不禁大呼神奇。心念及此,它随即启动了飞碟里搭载的所有监测设备,看看究竟能否找到他俩的身影,可是,它遗憾地发现,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难怪呀!”它惊叹不已地自言自语着,“能够将身形遁迹于山林之间而使任何科技与文明不能够找到其行迹,他俩果然来自于神奇的大自然,有了这种力量,世间的生灵又怎么能够奈何得了呢!”

    且不说首领如何惊讶。大成和李泽林驾驭着隐形光晕顷刻间来到了主会场,毫无阻滞地便找到了那个狂妄军官。

    此刻,那个家伙正在急如疯狗般地大发雷霆,训斥着那间曾经是总统办公室里的所有属下们。派出去的战机回来了一半,发射出去的导弹全数被毁,而对方居然连根头发也不曾伤到,这样的惨败在他的记忆中从未有过。

    这是个身材魁梧肩扛五颗将星的家伙。他有着一头柔软的灰白头发,宽阔前凸的脑门显示他有高于常人的智慧,眉骨上的眉毛遮盖着那双阴鸷的眼睛,鼻梁粗大,倒三角形的鼻头下弯,脸上布满了小坑坑,典型的一张麻脸。

    看上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狂妄之徒。他只管发泄着怒火,其实乃是一种色厉内荏的表现,他的内心知道败局已定,奈何天生的好斗和长期以来养成的悖逆天下的作风使得他对权力有一种如饥似渴的欲望,他太想找一个机会和对手好好地打上一仗了。当他知道了本国那支装备精良的舰队居然在Y星人的攻击中差点儿全军覆没,而总统不但不下令全力出击,却在寻求与Y星人举行和谈。这样的屈辱他怎么能够忍受!因此,他伙同几位元老级别的军界高官给总统进言,要求倾力出战,务必一举击毁Y星人设在那片神秘海底里的大本营。

    毫无疑问,他的建议没有被采纳。于是,他便利用职务之便,纠结了几名军界要员发动了政变,不顾国际社会强大舆论的压力,公然扣留了前来参加会谈的八国首脑和他自己的总统。

    随后,他便以总统的身份下令对Y星球的大本营全力攻击,本想着会一举取得成功,从而令自己彪炳史册。谁曾想,美好的愿望顷刻间被击得粉碎,现在反而落到了这样一个十分被动的局面。

    自接到战报后,他的方寸就乱了,除了借故发泄一下火气之外,别的一点主意也没有,他只能借着歇斯底里来掩盖自己的慌乱。

    大成看着这个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困兽,本打算过去直接露面擒住他,但李泽林那顽皮的天性此刻占了上风。

    他悄悄地对他的同伴说:“成哥,瞧那家伙的样,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硬份子,我们直接把他抓住,万一他的手中也有一个类似于Y星人手下的那么个遥控装置,并以此要挟进行死硬对抗的话,那时既放不得又抓不得,我们可能会很被动。”李泽林眨了眨眼睛,“他不是一再宣称是一个不信天命的人吗?嘿嘿!我们干脆就好好地玩玩他,看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大成看着身边的这个稚气未脱的同伴,笑道:“哈哈!那么你准备如何处置他?”

    “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宾馆检验我俩的‘隔空搬物’法吗?嘻嘻!”李泽林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着大成。

    “你是说——”

    “是的,我俩就用那个办法,让这家伙飘荡在空中,使他相信什么才是天道?”

    “好吧!”大成也觉得有趣,同意了。

    他俩就在隐形光晕里,对着那个狂妄的军官开始实施他们的隔空搬物法。

    此刻,那家伙还在狂悖地叫嚷着要发动第二轮攻击:“我就不信攻不破它们的防御网,就是精钢铁筑的,我也要在它的身上钻出个眼来,也要想方设法把它们化作一汪铁水,嘿嘿!除非它们有老天爷护佑,否则休想。”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从空中传来了一声斥责:“我们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大动干戈,惹恼了天帝。现在我们奉命要将你抓到天上去审判,有罪之人,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随着话音,那家伙的身子便如同风筝那样飘了起来。起初,他还打算顽抗一下,可是,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毫无理由地飘到了空中,一阵巨大的恐惧从心底深处像洪水般地涌了出来,并紧紧地攫住了他的每一根神经,他不由自主地战栗个不停,张口结舌地嚷出了一句:“使——使——使者,请求——使者——放了——我——我吧,我一定——改——改邪归正。”他的思想体系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了,一贯不信神不信天的将军此刻已变得五体投地起来。

    看着将军的脓包样,李泽林将满腹的笑意强行憋了回去,说道:“你犯的乃是十恶不赦之罪,你轻易地拘押了那些奉行上帝和平旨意的人,尔后又发动了足以毁灭半个地球的核大战,若不是上帝察觉而及时出手,此刻,地球已经沦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了。你说,上帝的旨意怎么会轻易改变呢?”

    将军战战兢兢地听完后,口不择言地说道:“我立即释放那——那些上帝的子——子民,可是——请求——使者——也——也放了我。我一定改邪归正!”

    “嗯!那好吧!为了减轻你的罪孽,你就先放了被你拘押的人,待我们回去后在上帝面前为你求情。快去吧!罪孽深重的人。”

    那些将军的属下此刻被这种恍若天外之音的话语着实吓得不轻。其实,他们早就厌烦他们的上司了,厌烦他那种狂悖张扬的个性,更厌烦他无端挑起战争事端;只是迫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条令,才不得不为之。

    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上司被自称为天使的人拘到了空中,就已经毫无怀疑地相信眼前这个事实是真的了。待到天使宣布了将军的罪行后,结合M国以倾国之力发动的这场突袭在顷刻之间被化解于无形之后,他们更加无法不相信已经遭到天谴的这回事了。还有一个令他们慌乱不堪的就是他们始终没看到天使在哪里,他们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子?

    于是,他们害怕这种报应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因此纷纷跪在当地,声明自己只是被逼无奈才做了将军的帮凶,并纷纷表示知道八国元首的下落,愿意过去将他们尽数释放,同时极力赞同惩处他们这个不识天数、不遵人道的可恶上司。

    大成和李泽林看到自己出奇制胜的计划收到了美妙的效果,为了尽快看见那些首脑,李泽林向着那个被他俩拘在空中的毫无斗志的家伙厉声说道:“罪孽深重的人,你是自己去呢,还是让你的属下去?”

    “我——我——我自己——去。”将军颤抖着说。

    “在哪里?我们带你一块过去。”

    但没等将军说话,他的属下们为了证明自己的悔悟态度,纷纷抢先一步跳起身来冲出了门外。大成和李泽林驾着光晕把将军拘押在空中缓缓地跟了过去,一起来到了园林中的一个假山下的洞门前。那里有看守士兵,但他们看见被拘在空中的将军时,吓得一个个目瞪口呆,而不知所措了。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属下争先恐后地打开洞门,然后一窝蜂地拥了进去。

    大成和李泽林没有跟他们一同进去,他俩拘押着将军留在空中等候着,工夫不大,那几名军官每人搀扶着一位首脑走了出来,M国总统走在最前面。

    一个、两个……等八国首脑一个不少地都出来后,李泽林在空中故作姿态地继续表演下去:“你们受惊了,上帝的子民们,为了人类的和平事业,为了不使这项事业中途夭折。上帝专门派遣他的使者前来惩治这个罪恶深重的人,以示上天爱护苍生之意。至于你们此次受到的惊吓,是你们之前曾经做了一些对不起上帝,也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而由此招来的报应。现在没事了,你们立刻安排迎接前来商谈和平大业的使者们,力求为苍生计、为上帝的一片苦心计,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至于这个罪孽深重的人,现在也有了悔悟的表现,我们就不将他带到上帝那里去了,交给你们自行处置吧!我们走了。”

    八国首脑一时搞不清这种来自空中的袅袅之音是否真实,但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反叛分子被拘押在空中的情景。天使的话音一落,被拘在空中的将军便“啪”

    的一声跌落到了尘埃,然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了。他们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齐齐地跪在当地向着空中膜拜,久久不肯起来。

    滞留在空中的大成和李泽林差点笑爆了,为了不使地上的人识破他俩的计谋,两人赶紧驾着光晕飞离了此地,远远地升到了高空中,两人才放声开怀大笑起来。

    快乐的心情溢于言表自不必说,大成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他扯了扯同伴的衣袖,说道:“我们的工作看样子已基本成定局,别忘了提前给米雪去个电话报告一下,免得人家为你担忧。”

    而这个时候,正是上午的11点钟。

    八

    自大成和李泽林驾着无影光晕离开后,欧阳飞燕和米雪便处在了提心吊胆的情景中,这种担忧既来自于不了解Y星人的真实用意,也来自于她俩的心结。

    随着日期的临近,这种担忧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日渐加深了。于是,肖娜就看到两个原本十分开朗的人整日间愁眉紧锁,花容惨淡的样子。为了消解这种令人忧烦的局面,肖娜想尽了法子欲博得她俩的一笑,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终于没有收到丁点的效果。

    不但是米雪和飞燕在为此忧虑,李泽林的妈妈也是无法排遣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困境,她的无奈还在于教授因受不了她的絮叨,借故躲到学院里不回家。

    她便只能对着小保姆诉说了,偏偏那个小保姆又不善于言辞,只能默默地听她讲,根本排解不了什么。一气之下,她将小保姆数落了几句,这下坏了,本就不堪重负的小保姆干脆托故搞起了罢工。无奈之下,她拨通了米雪的手机,将她满腔的委屈诉说给她那未来的儿媳妇听。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米雪基本了解了准婆婆的性情,更了解一个母亲此刻受到的那种煎熬,她虽知自己也是那副模样,但还得强颜欢笑替婆婆解说。

    可是,刚刚放下电话没多久,不堪寂寞的婆婆又拨通了她的电话,非要米雪过去陪着她,米雪无奈,只得勉强答应了。但是一回头,她却缠起了欧阳飞燕,一定要飞燕跟着她一起去。肖娜却不干了,你俩都走了,撂下她一个人又找谁解闷去。

    她的话提醒了米雪,米雪思忖之下,干脆拉上她一块过去。起初肖娜说什么也不肯走,还是飞燕从中作了一番协调。最后,三位佳丽出门去了,只留下大张一人守在宾馆里。而这一天正是大成和李泽林在那片神秘的海底做客的日子。

    大张一人无事可做,他只得驾着车去看工程的进展情况。那段路现在已经进入硬化阶段,而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设计图纸也处在如火如荼的进程当中。

    一连两天,三位女性都是早出晚归,大张则成了孤家寡人。

    当地球东部新年的第一天迎来第一个落日的时候,那个处在大洋中的小岛刚刚迎来了黎明。这绝对是意义非凡的一天,这一天过去后,人类从此将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疾病的困扰,也没有因环境污染造成的气候异常所带来的自然灾害的种种惩罚。不过,这些希望现在还处于缥缈之中,也在等待着那个小岛上太阳升起后的裁决。

    集思念和担忧两种情结于一身的欧阳飞燕、米雪及她的准婆婆很清楚,苦苦等待的结果即将落下帷幕,所有的希望将寄托在明日太阳升起之前。因为那时,西太平洋上的那个小岛已近傍晚,该办的大事也应该尘埃落定了。

    于是,在当晚,无论米雪怎么坚持,无论欧阳飞燕有多少理由,无论肖娜如何巧舌如簧,热情加顽强的女主人却一再坚持让她们仨住了下来,一同等候那个时刻的到来。最终,三位佳丽投降了。

    目的很明确,她们将共同守候明日的朝阳,等待那个快乐的铃声响起,一起聚首倾听里面的声音。

    于是就看到,李泽林的母亲守候在电话旁左一次右一次地查看听筒是否放好,线路是否正常;米雪则检查了手机的电量是否充足,信号质量是否影响正常通话;欧阳飞燕干什么呢?她将自己的手机设定为所有来电拒接,只保留了大成的一个号码能够正常打进来,想了想,她又增加了一个号码。肖娜伸过头看了一眼,知道乃是她家里的电话。

    她们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看着电视打发时间,时间渐渐过了9点,慢慢地又来到了10点,米雪心中开始有点发紧,渐渐地电视也不看了,话也不说了,转而不停地看时间。她的神情很快影响到了李泽林的母亲,随即又扩散到了客厅的每一寸地方。

    大家心里十分清楚,远隔万里之遥的那个小岛,其时差恰好比这里晚了12个小时,也就是说,这里元月一号晚间的10点钟,也就是那边同日的上午10点,按正常程序,那样的大事此刻应该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所有的嘉宾也理应到位了。

    可是,该来的电话迟迟不曾打来,难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

    时针在“嚓嚓嚓”地转个不停,随着分针渐渐地指向正上方的那个位置,大家的心开始越发不安地猛烈跳动起来。五个人中反应最明显的还属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教授大概瞧出了老伴的一些不适之处,他先是劝她上去躺一会儿,但这个执着的母亲非要在第一时间聆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因此绝不肯离开这个岗位,教授无法,只得起身找来了一瓶速效救心丸应急。李泽林的母亲看他那个贴心的表现,反倒数落他多此一举。教授不愿再起口舌,他看着几位佳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时间渐渐来到了11点钟。这个时候,恰好是大成提醒李泽林的那一刻。

    大家的眼睛此刻都在盯着摆在电视柜右侧的那座古朴的大钟,瞧着那个指针终于慢慢地重合,而他们的心率随着指针的再次错开渐渐地揪紧,然后像是遭遇了冰水的刺激后使得原本火热的心脏开始猛烈地收缩,供血因此加快,胸腔内就感觉“怦怦怦”的犹如遭到了重锤的猛击,再往后,心率开始慢慢平复,但全身却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那样开始战栗不止。

    谁都明白,过了这一刻还没有接到电话,那就意味着事情已经起了根本性的变化。也就是说,事情的结局向反方向发展了。于是,大伙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不安,甚至绝望的成分都有了。

    已经有人开始摇摇欲坠,眼睛里不再是神采,湿润苦涩的液体开始在里面打转。

    就在大家的神经系统接近崩溃边缘的那一刻,米雪的手机欢快地跳动了起来,里面居然伴随着昨日重现的乐曲声。在同一刻,欧阳飞燕的手机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了过去,米雪和飞燕先是呆了一呆,尔后以老鹰抓小鸡的速度一把抓起手机,急切地看那个拨过来的号码。

    随即,两朵欣慰的笑容浮上了她俩的脸庞,不约而同地,打开翻盖,摁下了接听键的同时,也没忘将免提键摁了下去:“喂!你们好吗?”她俩着急地问道。

    “我们很好,你们怎么样?”

    “我们嘛!当然很好呀!”

    “哦!那就好。”

    “你们很忙吗?现在在哪里?”

    “倒是不忙,我们就在会晤的小岛上,并且是乘坐Y星人的飞碟一起过来的。

    嗯!之前出现了点小插曲,不过所有的插曲此刻都已结束,转而走向了正轨。”

    “哦!是什么插曲,很精彩是吗?”飞燕关切地问。

    “哈哈哈!确实精彩万分。”

    “我知道,精彩到险些忘了我们,嘻嘻!”米雪不轻不重地责怪道。

    “哈哈!这也难怪,一早起来,直到此时才有空打个电话回来。”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一言难尽,还是回去后再说吧!”

    “你们今天能回来吗?”

    “可能不行,这里没我俩怎么成啊!为了合作能够顺利成功,估计还得两三天才能回去呢!”

    “晚点回来倒没什么,只是早先一直惦记着怕你俩被Y星人算计了,嘻嘻!

    没事就好。”

    “刚才打电话前怕你们睡了,一度还犹豫了一会儿呢!”

    “自你们走后,我们哪里有心思睡呀!若是你俩今晚不打个电话回来,估计我们非熬到天明不可。”

    “听话音,你俩在一起?”

    “何止我们两个呀!”米雪瞄了瞄教授老两口,羞涩地笑了笑说,“爸妈都在呢!还有肖娜姐。”

    “嗯!是在宾馆里吗?”

    “哪里呀!在家里。”

    “哦!是这样啊?”至此,李泽林才知道他的父母亲原来也和米雪在一起。

    “代我问候二老。”

    “你自己跟爸妈说吧!”说着话米雪将手机交给了她的准婆婆。

    而欧阳飞燕叮嘱了几句后则挂了机。

    这次通话用了十五六分钟。至此,大家紧张了三天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转而开始兴奋地讨论起了地球与Y星球合作的美好前景。心情好了时间自然过得飞快,转眼间,座钟的时针指向了一点。

    米雪的一个哈欠提醒了她的那位准婆婆,女主人这才收住话题,带着三位佳丽来到了楼上,推门进了一间摆着一张大床的卧室安排欧阳飞燕和肖娜睡在了那里。回身叫上米雪去李泽林的卧室休息。可米雪的小脑袋瓜子里不知转着什么念头,非要坚持和欧阳飞燕她们挤在一起休息。

    肖娜生性怕挤,她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米雪的请求,借着教授夫人的坚持,她强行将米雪请出了这间卧室,回身嘻嘻哈哈地锁上了房门,才睡了。

    九

    去掉了心事后的一夜酣睡,很快就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交易日。

    一大早,肖娜因为惦记着开盘的事,她7点钟醒来后就叫起了还在睡梦中的欧阳飞燕,紧接着过去吵醒了昨晚被她请出去的米雪。

    为了不耽误交易,肖娜硬是不顾教授夫妇的一再挽留,左手拉着飞燕,右手拽着米雪,赶在8点前离开了这所学府,打车回到了宾馆里。

    在宾馆的餐厅里,她们三个带上了各自喜爱的早点,乘着电梯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里,这才进入盥洗间认真地洗漱。

    9点一刻,肖娜两口子和米雪先后来到了欧阳飞燕的房里,聚集起来等候着开盘时间的到来。

    10分钟后,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新年的指数终于开了出来,是个红盘。与上年最后的那个交易日相比,略微地涨升了四个来点。

    再看大力股份,其开盘的价格显然要强于大盘的指数,并且,一举刷新了去年最后半个月的高点。单从这个方面分析,其势头显示出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呵!真是一个不错的彩头,”米雪笑逐颜开地说,“姐姐!我有一个预感。”

    飞燕转过头看着她一笑说道:“哦?说出来听听。”

    “从成交的第一笔可以看出,主力今日必定有所作为,”米雪指着买盘继续道,“结合股民和庄家素有开门红之说,因此,我们的这个可爱的轿夫为了讨一个好彩头,嘻嘻!想必今日不会令大家失望的。”

    “喏!你的意思是,我们也跟着他们讨一讨这个彩头?”肖娜接过话茬急切地问。看她的神态似有迫不及待的样子。与她相同的是她的丈夫,这个烟民自从戒掉了他钟爱了近20年的嗜好后,精神一直萎靡不振,不过现在他的一双眼睛也闪烁着期待的光看着米雪。

    “正是这样。”米雪坚定地说,于是,她便看到了大张两口子欣喜若狂的样子。

    交易开始了,指数却在投资者的盼望中出现了逆向运行,并且势头还来得十分凶猛。驻守在大力股份之中的主力起初似乎并不想回拉股价,但后来,随着两市指数不断地向下运行,且幅度越来越大,主力便玩起了高台跳水的伎俩,这是他们惯于使用的招数。

    9点50分之后,上证指数逼近了5200点的整数关口,其时,指数的跌幅已经超过了1%。

    就是这样一个迅疾的跌势,让大力股份的股价从开盘时的24.4元一路跳到了23.68元。米雪抓住了这个难得的良机,和欧阳飞燕与肖娜一起每人买进了5000股,成交价在23.8元上下。

    谁曾想,上证指数这日的低点乃是主力刻意搞的一个突袭,其目的就是要粉碎投资者们的新年期望。

    在5200点这个重要关口堪堪失守之际,那些蛰伏着的资金大鳄终于出手了,他们主攻的目标依然是跌幅较大的券商和资源股,而这些板块也最能够聚集人气。

    因此,快速跳水后的指数开始渐渐地攀升,而大力股份借着企稳反弹的指数更是一马当先。当时间来到了10点半之后,大盘指数终于翻红了,大力股份在这股东风的吹捧下,赫然将股价推升到了开盘时的水平。并且,看主力汹涌如潮挂出的买盘,其上涨的态势依然兴犹未尽。

    看着逐步放出的成交量和强劲攀升的股价,米雪笑了,欧阳飞燕也笑了。当然,最开心的还是肖娜,她像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唧唧喳喳地说笑个没完。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原本萎靡不振的大张,自股价下跌以来,他的那双黑中泛黄的眼眸开始射出狼一样的光来,他的鼻子也没闲着,靠着嗅觉的灵敏,在大力股份的股价跌破24元之后,他率先提出将买单挂在23.8元的位置。

    于是,股价顺着指数的趋势毫无悬念地跌穿了那个位置,并且瞬间杀到了23.68元。

    此后,股价开始扶摇直上,于是,他的脸上、唇角甚至就连向来不受心情影响的一双耳朵,都透出了快活的笑意,与刚进来时的那种神态截然不同。

    上午11点20分,两市指数在券商和资源股的带动下,向上逼近到5300点开始震荡蓄势,可是,当主力发起了数次冲锋未克之后,一些见风使舵的筹码出现了松动,指数因此不上反下。

    大力股份确实英雄不减当年,主力的目的和实力显然不可小觑,他们操盘的技巧也很高明,借着上冲指数的势头,大力股份的股价再次刷新了新年的高点,逼近了25元。

    这样一个美好的走势令人难免不出现美好的遐思,于是,米雪和欧阳飞燕商量着到底是卖出还是继续持有的问题。她们各摆理由,然后由对方提出反驳,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论证一下这些理由是否能站得住脚,而这场论证会自然也少不了肖娜和大张的参与。

    首先,米雪站在上市公司的角度分析了当前的形势:“该股自去年10月份点燃这把火以来,已经熊熊燃烧了70多天,股价逆势上涨了近八成,而同期上证指数却大跌了30%多。很显然,这里面蕴含着非同一般的大内容,若非如此,股价不会有如此强势的表现。当前,正至新年之际,面临着金融期货即将推出的前夜,通过该股不断加大震荡幅度的情形,结合主力活跃而迫不及待的操盘风格,我认为,这个春季,公司董事会必当会有实质性的突破,就是说离撩起那层神秘面纱的时刻已经为时不远了。”

    “以该股股价的走势看,米雪的分析显然入情入理,”欧阳飞燕沉思着说道,“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假如我们几个不是跟庄的普通股民,而是驻扎在该股中的主力,或者说,该主力干脆就是这家上市公司自己本身。那么,我们当前最需要该做的是什么?为了跟上金融期货这趟班车享受到这顿饕餮大餐,我们又该怎么做才不至于掉队?”

    “嘻嘻!那还用说,自然是紧锣密鼓地按计划加紧实施和推进收购期货交易所的进程了。”肖娜毫不犹豫地说道。

    “还有,就是大成在去年10月份提出的那个假设,收购只是第一步,关键的是如何扩大规模经营,占据足够多的市场份额才是至关重要的。”大张说,“我记得那时大成还曾提出一个十分重要的判断,那就是利用这次机会实施增发,用募集到的资金扩大期货公司的市场地位,唯一的方法是收购和兼并双管齐下。”

    “因此,我们就需要足够多的资金来做这件大事。”飞燕接茬说,“可是这笔资金从何而来呢?”她看着米雪,又将目光移到了肖娜和大张的脸上,随后继续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炒高我们的股价,然后公布我们那一揽子的宏伟战略蓝图。”

    “那么,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顺其自然地,现在理应开始进行第一步了。”米雪补充了一句。

    “是的,你们看新年伊始这个蠢蠢欲动的股价走势,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一切了吗?”欧阳飞燕与米雪一唱一和地说。

    “就是说,主力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了?”大张接道。

    “你认为不是吗?”米雪问他。

    大张看着渐渐回撤的股价,有点心寒地说:“不过这里面有个前提,我们一直是保留一定的仓位,进行T+O交易的。若是刚才我们的假设成立的话,我们势必就要持仓不动甚至还要择机加仓。但若这样的话,万一哪天运气不好,大盘再行暴跌或者我们的假设通通都是异想天开,那么,我们极有可能被打回原形。

    因此,这种推测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毕竟,我们不是该公司的董事会和驻扎在其中的主力呀!”

    “诚然,你的反推测法正是解决我们这种自以为是的最佳法宝,”米雪接茬说道,“可是,强势的股价最能够说明一切,若非有震撼性的题材在里面支撑该股,想必,这只东北虎也会和它的兄弟姐妹是一个德行,不可能会出现如此强势的表现。”

    “你的判断很正确,这一点我不否认。”大张用自己的思路辩解着,“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上市公司中重组失败的例子不算少,我就是担心该公司若是步了他们的后尘的话,届时跟随着倒霉的人可就多了。”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就是加上我们早盘时买入的那5000股,我们的仓位现在也只是60%而已,”欧阳飞燕从另一个角度想寻求突破,“自古道,富贵险中求,投资股市历来以挖掘题材为主,搏的就是一个头脑和知晓内情。可是后一种方式我们显然不具备,也做不到,因此,我们只能依靠大家的智慧和敏锐来深入挖掘。

    可喜的是,通过这几个月的运作和观察,我们欣慰地捕捉到了这么一支令人不失望的小家伙,并且,看它的架势,还依然动力十足呢!由此,我认为自今日起,我们不妨以持仓为主,耐心地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它究竟是一条龙呢还是一条虫啊?呵呵呵!”

    “燕子,”肖娜情急之下,突然叫出了欧阳飞燕的昵称,出口后,她怕飞燕责怪,赶紧又冲她歉意地笑了笑,但看飞燕并无那个意思,才继续道,“如此一来,我们不就光坐在这里看盘了吗?这样不好,也太无聊了些!”

    “就是,我也觉得是无聊了些,”大张附和着肖娜的意思,“你也知道这个小家伙的脾气,成天上蹿下跳的,若是一个运气不好,明天股价再打回原位,嘿嘿!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到肖娜两口子的执意,欧阳飞燕一时没有吭声,不过她倒是想听听米雪的想法,因此,她把目光转向了米雪。

    好半天未曾讲话的米雪知道她的用意,因而嫣然一笑说道:“依我看,无论采取何种方式,目的都是为了获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我们现在争论的焦点不是为了消遣和解闷,但为了兼顾着两种意愿,我们也不妨换种方式试一试嘛。”

    “怎么个试法,别吞吞吐吐的,快说?”肖娜性急地催促她。

    “嘻嘻!俗话说,事不过三,我们今天就先把这个5000股卖出,明后两天也照此做法做。若是该股连续三天能迭创新高的话,那么就意味着该公司已经有了具体的动作,我们在第四天择机加仓后再行决定是否长持的问题;但若是在三个交易日里不能创出新高,反而是回落的走势,我们也不至于为此而后悔了。”

    “呵呵!此法甚妙,”肖娜笑着善意地挖苦她,“难怪老章说你是狗头军师,果然有见识,呵呵呵!真是个好主意。”

    飞燕看出,大张也在微微颔首,因此笑道:“也好!趁现在股价还在高位,我们就赶紧出手吧!”

    这天,上证指数小涨了11.25点,收在了5272.81点。大力股份却出现了一个放量上涨的可喜势头,这个顽皮的家伙,它终究以2分钱之差没有突破25元的整数关,至尾盘时收在了24.76元的次高位,涨幅为2.75%,成交26133手,换手率为4.53%。

    在接下来的两个交易日里,上证指数每天都能取得四五十点的上涨,但收盘时的指数其涨幅却始终没有超过1%。

    米雪说对了,大力股份在第二天真的就没有创出新高,不但如此,股价居然还一度跟随着指数的回调到达过23.86元的位置,不过在尾盘时还是收在了24.61元,是一个小幅回落的走势。当然,出现这样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过第三天的走势却出乎预料地一度涨到了25.45元,不过收盘时又回到了24.83元。而这天恰好是新年的第一个周五。

    这天下午,在他们的热切期盼中,两位身兼重任的地球卫士终于凯旋了。晚间的酒宴上,他俩将此行的结果详尽地说给了包括教授在内的所有感兴趣的人。

    因此,这个周末在一种极度的愉快和兴奋中飞逝而过了。

    转眼间到了周一,大成和李泽林协同大张一大早去设计院最后敲定那份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总设计图。而三位女将则留在宾馆里继续坚守在那片让人神魂颠倒的阵地上。

    这天是7号,虽然大盘指数再次创出了反弹新高,但这却和那个独树一帜的小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它倔强的个性加上乖张的脾气,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在上周五的基础上,它仅仅上涨了5分钱后就收了兵,盘中也没有刷新那日的高点。

    但是,这天的无动于衷不代表它从此失去了往日的辉煌。8日一开盘就再一次显示出了它那桀骜不驯的个性,25.1元的开盘价让人耳目一新,但随后却跟随着指数回补了当日的跳空缺口不说,居然还顺势杀到了24.58元。

    不用说,又给三位狩猎者创造了一次绝佳的进货良机,她们兴致勃勃地买入了,而这天的战果也颇为显着,股价一举放量创出了26.3元的新高,她们趁势减去了一部分仓,当收盘时股价回落到25.4元的时候,飞燕不禁暗呼侥幸。

    接下来的三天就更是意趣横生了,9日居然一下子开在了25元附近,这样的天赐良机怎可放过,三位佳丽毫不犹豫地买进了5000股,随着指数的上扬再次刷新了昨日的高点,达到了26.38元,在回撤的过程中,肖娜一心坚持卖出,飞燕和米雪只得顺其自然,幸好,当天收在了25.85元。

    10日的大力股份是一个略微的高开,股价随着指数的上扬以2分钱的优势再次刷新了昨日的高点,不过尾市却收在了25.8元的位置,K线图上看,是一个缩量的阴十字星。

    11日是周五,这是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开盘局面,大力股份早盘时居然逆势低开了0.52元,然而,有谁能想到,这里就成了当日的最低点。不过如同往日一样,这却并不妨碍她们的介入,三位佳丽乐哈哈地接受了主力送上的这份厚礼。

    确实谁也不曾料到,当交易开始后,这个勇猛顽强的东北虎终于再一次展示了它卓越的身姿和辉煌的走势,须臾之间,突如其来的大笔大笔的买单从天而降,在这种蜂拥而出的买盘的强力推动下,只见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般地直上云霄,一波猛烈的冲击后,股价就到了27.3元,那里是去年10月份形成的一个历史高点,也是一个重大的压力位。于是,股价在那里开始荡起了秋千,这种局面持续了不到10分钟,主力便耐不住劲了,他们稍事休息后就集中火力对此位置发动了攻坚战。米雪和欧阳飞燕就看到,犹如海啸突至的千手买盘一举将股价提升了三毛钱,随后,大宗的买单接踵奔涌而出,仅仅3分钟不到的时间,股价以雷霆万钧之势悍然封上了涨停板,那个位置是28.38元,立刻,8万多手的买盘堆积到了一起,将股价牢牢地定格在了那个位置上。

    风云突变的猛烈拉升,久违的涨停板一时让米雪和欧阳飞燕呆在那里,一贯喜欢笑语喧哗的肖娜在此时也张口结舌了。

    俄顷,米雪吐出了一口气,哂笑一声说道:“想不到,大股东的动作远比我们想象得要来得快,来得急,来得迅猛,呵呵呵!实在难以把握呀!”她摇了摇头。

    “哎!飞燕,真是被你给说对了,可惜,我们这次居然连个涨停板也没有卖上!”肖娜惋惜地说。

    “呵呵呵!可是这几天我们也没少赚嘛!怎么,又不满足了?”欧阳飞燕笑道。

    “唉!我们这次可真是被主力给涮了。”米雪后悔地直拍脑门。就在刚才,大力股份气势如虹地飞涨到了去年10月份的高点附近时,冲关两次而不过,同时成交量开始大幅增加,她觉得此处压力太大,主力有出货的嫌疑,因此建议将开盘时抢进的5000股卖出。

    谁曾想,还没过上10分钟,股价便一举冲上了涨停板,因此,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所以,一时间心结绾在了这上头,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想在这个位置却失算了,这便是此刻她内心里的真实写照。

    飞燕知道米雪的心思,于是,她善意地岔开了话题:“看封单的数量,下周一怕是还有一个涨停板,照此看来,”她的话音突然间高了八度,“难道说,上市公司重组的大幕将要拉开了吗?”

    “很明显,新主力已经知道了这个内幕,因此才搞了个突袭战术。”米雪接茬说。

    “哦!新主力,这怎么说?”肖娜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来看看今天的成交量和换手率,”米雪拖动鼠标将箭头指向K线图下方,“很显然,新主力在集合竞价时刻意用大单将开盘价定在了25.33元,然后通过快速拉升将股价一举推升到历史高点附近,此时我们便看到,巨量的买卖盘在这里打起了热火朝天的交手仗,随着成交量的大幅放大,换手率也在急剧上升,乍一看,给人一种主力借机出货的嫌疑。这样来回拉了几次锯,第三次便随着巨量买盘的涌入一鼓作气冲上了涨停板。当时我注意地看了看,拉升的阻力并不小,可最终还是没有顶得住更加强大的买盘力度,因此,才会出现这种急速放量伴随快速换手的涨停行情。”

    “也就是说,我们被主力玩的障眼法给糊弄了?”肖娜问。

    “准确地说,是被新主力的障眼法迷惑了。”米雪纠正道。

    “如你所说,就算是新主力进去了,可是这么高的股价,他们就不怕套住吗?”

    肖娜不遗余力地追问着。

    “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了,”米雪回答,“试想,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新主力必定意在长远,否则他们不会在这么高的位置如此大胆地大举买入。”

    “哦呵!如此说来,该股的后市必定会大涨而特涨了?”肖娜此刻的脸上又充满了期待,眼中则闪烁着希望的光辉。

    “可惜今天是周五,还得等两天才知到内情呢。”米雪一手托腮,脸带惋惜地说。

    “只要能涨,就别管它周五还是周六,只要确定就好,呵呵呵!”

    半天没有说话的欧阳飞燕此刻问道:“雪儿,你的账户里现在有多少股?”

    “12000股。您呢?”米雪反问。

    “可巧多了10000股。”

    “我也是那么多。”肖娜看着自己的账户说,“哎!飞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呵呵!只是想了解一下。”欧阳飞燕轻声笑道。

    “不知道老章他们现在怎么样?”米雪忽然问。

    “登录QQ看看他们在不在线?”

    米雪快速地键入了她的密码,点击登录,一上线,头像便连续地闪烁了起来,她赶忙打开来看,牛大姐在半个小时内发送了三条询问的消息,内容基本如出一辙,大概的意思就是坚守还是借机减减仓。

    “坚守才是硬道理。”她这样发了过去。

    片刻,那边回复过来:“说说你的理由。”

    “涨停坚决,看情形有新主力高位大举介入。”

    “呵!我们的想法基本吻合。不过,也需要注意一个意外情况的发生?”

    “哦!说说看?”

    “依我和老章分析,估计该公司的重大内幕就要出炉了,届时,若是公布的消息市场不认可或者重组流产,都会导致该股连续跌停的可能。看看暴跌的指数可知我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唔!大姐,你俩现在持有多少股?”米雪通过QQ问道。

    “都是一万股。”

    “哦!您讲的那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我还是不想减仓,想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嗯!听你的口吻似乎很坚决的样子,飞燕她们和你的意见一致吗?”

    “我们也在讨论,只是还得等成哥回来后,问问他的意思再说。”

    “哦!我们的事业进行得怎么样啦?”

    “最终的设计图纸也许今天就能敲定,马路的硬化工作已基本收尾了。”

    “知道了。飞燕和肖娜什么时间回来?”

    “可能是下周吧?”

    “哦!别忘了你们有了结果后尽快地回复过来。”

    “明白。”米雪敲了两字后结束了这次交流。

    欧阳飞燕一直看着那些内容,此刻,她笑道:“牛大姐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做过会计的人一贯谨慎,现在的市场上风声鹤唳,一片哀鸿遍野,投资者无不胆颤心惊。处于这样一个市场里,人人自感朝不保夕,谁都怕这种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哦!难道你也有减仓的想法吗?”肖娜紧张地问,“怪不得刚才问持仓情况呢!”

    “嘿嘿!你就放下你那十二个宽心吧!虽说我们的仓位有点高,但我们的持仓成本甚至比主力都低很多。人家在这么高的价位都敢大举买入,我们怕什么呀?”

    “呵呵呵!我就说嘛!我们的优势可比大股东了,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怕的。”

    肖娜一改之前的紧张面容笑语嫣然地说。

    “哎!这不就对了嘛!”

    “飞燕姐姐,若是周一停牌了怎么办?”米雪一拍脑门醒悟似的问道。

    “那就更好了呗!省的我们成天担惊受怕了,呵呵呵!”

    “就是嘛!若是停上个三五个月,届时大盘转好了再开盘,那不就更妙了。”

    肖娜浮想联翩地说。

    “当真停上那么长时间,你又干什么去,能耐得住寂寞吗?”米雪盯着她认真地问。

    “嘻嘻!一千多只股票呢!不可能只吊在一棵树上吧?”肖娜诡秘地笑道,“大盘跌得这么惨,又这么深,找个机会选支股票做做反弹也未尝不可嘛!”

    米雪和欧阳飞燕对看一眼,笑道:“吆!看不出来呀!娜娜姐,长进不少了啊,嘻嘻!真是可喜可贺。”

    “哼哼!成天和你这个着名的狗头军师混在一起,怎么也得沾点儿灵气吧!

    呵呵呵!”她得意地大笑道。

    “不是吧!”米雪故意上下打量着肖娜,“我看是被张哥教导出来的吧!你的说法和他可是有点一丘之貉的嫌疑呢!你不觉得吗?”

    “哈哈哈!米雪,你说谁和谁是一丘之貉呢?”此刻,大成忽然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是李泽林和大张。

    “呵呵!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正等着呢!”肖娜见到大成后,反倒忘了反击了。

    “哦!等着干什么呀!”大成笑眯眯地问。

    “快看看,我们的股票涨停了,都在考虑减仓还是坚守呢!你快拿个主意吧!”

    “噢!我看看。”大成转身伏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地看了起来。

    李泽林和大张也过去一同观看着。米雪审视着面前的几个男人,忽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男人在专注于他自己的事业时的形象最帅也最耐人寻味,尤其是喜欢炒股的男人更是如此。”

    此刻,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欣赏着伏在电脑前的三位男性,却惊奇地发现,那位讲出这条定语的女性果真及准确地诠释了这种情景。此时,在她的眼里,大成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屏幕,神情专注,面带满足的微笑;大张显然将十二分的注意力集中到了K线图上,他的脸上流露出一副意满自得的神情;李泽林虽然一直不曾专注于股票,但此刻也显露出十分认真的样子,他没有坐下,只是弯腰伏在电脑前,面目含笑,姿态潇洒高雅。

    米雪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欧阳飞燕和肖娜,于是三位女性开始饶有兴趣地站在不同的角度开始品味和欣赏起她们各自的男人,结果,她们得出了惊人相似的结论,“男人果真在专注于工作时才是最帅最性感的时候”。并且一致承认,之前的她们一直不曾留心过这个问题。

    很快,大成的观点出来了,其结论和米雪如出一辙。于是米雪将这个消息通过QQ传达给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老章和牛大姐。

    在大家热切的期盼中,那个周末总算像个蜗牛一样的慢慢爬过去了。周一清晨,性急的肖娜便逐个地将大伙聚集到一起,共同守候那个未知的内情。

    8点半,欧阳飞燕就打开了电脑,登录系统后,赫然看到了大力股份的一则公告:“鉴于公司有重大事项正在研究,为了不使股价在此期间出现大幅波动,特向深交所申请停牌,待有关事项落实后另行公告后复牌。”

    “耶!”米雪和肖娜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她俩在兴奋中居然伸手互击了一掌。

    “哈哈!这次可是真的清闲喽!往后的日子又怎么打发呀?”大张高兴之余还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在不知不觉的等待中,时间悄然过去了两个月。Y星球与地球上的合作还处在紧锣密鼓的商谈中,双方就一些困扰人类的重大问题展开了广泛而深刻的探讨。

    对于人类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福音。可是,对于股市中所有的投资者而言,这又是风雨交加、雷电齐鸣的六十天,这些天里,指数以不间歇式的暴跌走势击毁了所有投资者的信心,粉碎了包括机构在内的所有投资人的梦想。

    大洋彼岸的风暴终于以势不可挡的态势猛烈席卷过来了,在这种罕见的金融飓风的侵袭下,天地为之惨淡。似乎和绝大多数投资者的心情一样,近日的老天也总是阴沉沉的,预示着一场春雨就要降临了。

    这天傍晚,雨说下就下起来了,细细的,密密的,在微风的吹拂下斜斜地交织着。

    这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雨,微明的天空布满了晶莹的雨丝,层层的雨云遮住了漫天的晚霞。不一会儿,远近的景物都被迷蒙的雨雾笼罩住了。春雨润物细无声,万物在春雨中渐渐地复苏,春雨拨动着人们的心弦,也拨动着人们美好的希望。

    清晨时分,雨虽然没有停,却也没有下大,依然淅淅沥沥的。

    欧阳飞燕带一件雨披,漫步于凤凰公园里。放眼望去,满目青绿中飘荡着一层薄雾,杨柳的嫩枝在微风的梳理下快活地舞动着;脚下的路边,芦苇的细芽顽强地冲破了种种枷锁钻出了地面,它用那张嫩绿的眼目好奇地看着过往的路人。

    雨确实不大,淅淅沥沥的,感觉不像是下雨,倒像是下雾,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裹在密如蛛网的春雨中。

    此情此景,不由得使飞燕想起了一句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公园里人影寥寥,耳旁只听到沙沙的雨声,草坪还没有泛青,银杏树也还没有醒过神来,它依然保持着冬日的沧桑。只有不畏严寒的松柏,在经历了一夜春雨的洗涤与滋润后,针状的叶片变嫩绿了。不知不觉地,飞燕来到了广场东路。

    欧阳飞燕就沿着这条路向南穿过北京路折向东再走几步便到了他们浴血拼杀的战场——山河证券交易所。

    9点钟,小组成员们准时来到了他们的阵地上,室内的气氛中洋溢着快乐的成份,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和外界毫不协调,那些拨动心弦的雨丝在其他投资者眼里只能看到阴寒的一面,但在欧阳飞燕和米雪她们的眼中却变得格外温馨和美。

    今天是大力股份复牌的日子,六十天的期待终于等来了这个久违的时刻。

    这个幸运的小家伙,自它停牌以后的第三天起,沪深两市反弹的脚步便戛然而止了。

    两个月以来,狂风暴雨式的下跌将投资者的脸容摧残得面目全非,他们的躯体在温暖的春雨中表现的不是滋润而是战栗,比伫立在寒风中更显抖索。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它罪恶的嘴脸在股市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以至于投资者无不谈股色变。六十多天以来,股指在马不停蹄的暴跌中来到了4000点之下,比上一轮的跌势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投资者的身心被这个股市狂魔吸食得眼看只剩下一个空壳,但即便是这样,大盘也依然看不到见底的迹象。

    不经历风雨,就见不到彩虹。可是现在,风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但它总有肆虐结束的那一天,并且,这个日子为期并不遥远,只是人们受当前指数暴跌的蛊惑无法看到罢了。

    就是在这样一个风雨飘摇、内忧外困的特殊时刻,大力股份选择了复牌。这可应了那句话,是真金还是泥巴,只要一试水就清楚了。

    这天,为了一睹它的尊颜,米雪和大成也在浣纱宾馆里静候在电脑前,默默地等候着开盘时间的到来。两个月以来,他们的宝石温泉理疗中心的所有设施也处在了如火如荼的建设过程当中。

    在千里之外的那家山河证券交易所里,欧阳飞燕、肖娜、老章和牛大姐也在忐忑不安中守候着。

    还是在上周某一天,大力股份那层神秘的面纱终于撩开了,内容是:按总股本每10股转增10股,21.9元增发不超过1.2亿股,所募集资金用来收购稳坐国内头把交椅的期货公司中龙头老大40%的股权,另外以90%的比例控股两家中等规模的期货公司。

    当它抛出这级重磅消息后,在两市中无疑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用轩然大波来形容似乎一点也不过份。

    正是有了这种良好的预期,大家的心才没有被一再暴跌的指数吓坏,相反,还有着某种朦胧的期待。他们就是带着这种期待等来了开盘的那一刻。

    辉煌壮丽的美妙景色如约到来了,9点26分,大力股份以16万手的买盘“一”

    字涨停,第二天如是,第三天也如是,此刻,股价已经到了37.8元的高位。而巨大的封单一点也没减少。

    其后的两天恰逢周末,但到了周一,大力股份又发了一则公告,它再次停牌了,理由是,正在加紧筹划增发和收购事项,为了不使股价出现大幅波动,特申请停牌。(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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