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冰凉-猜测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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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时的已婚女子大多称屋里人。“家里头的”、“烧锅的”、“堂客”。那时,只要一顶花轿在唢呐声中呼闪呼闪地将你颠到夫家,你便一夜之间从一个大姑娘变成了一个小媳妇。第二天一大早,便系上围裙拜高堂、下厨房,开始了永无休止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当然,嫁到富家的阔太太,自然有丫环仆女前呼后拥地侍候着,嫁到穷人家的女人便做了糟糠之妻。旧时的女子,迫于缠就一双小脚,三寸金莲月牙般弯弯。走也走不得亲娘耶,行也行不得小哥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系上围裙锅前锅后转就成了天经地义的本份事。那时,男人主外,女人主内,再穷再窘,男人的大老爷子、甩大袖子、不问屋里事的派头是绝对少不了的。

    风水轮流转,社会走到了今天,男主外女主内早已成了陈词滥调。现代社会的夫妻们,各自为政、各为其主、各司其职,男女的家政地位早已成了半斤八两。于是,数千年来占尽了主导地位的男人心理开始失衡,埋怨、唠叨、愤怒、抗争、日子开始变得叮叮当当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工作紧张,无端的繁忙,男人们奔波了一天,总想回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养精蓄锐,添粮加油。混得憋气的男人甚至还想在妻小身上吐一吐怨气,发一通脾气,长一长横气。想那女人,如同男人一样的紧张繁忙,一样的混世做人,虽有一双大脚却比男人更累。吃喝拉撒,柴米油盐,但凡男人不屑问的女人都得问,都得干,早已糟蹋得肉糙皮粗,高门大嗓。急火了,不仅做河东狮吼,甚至男人一般的舞弄拳脚。收入要透明,家务要平分,谁也不靠着谁,咋的?三日一小仗、五日一大战。于是,男人们相聚总是嘀咕:眼下的女人怎么个个都成了母夜叉?于是,男人们一遍遍地遥问:温柔缠绵的淑女,究竟哪里去了?

    那么,女人就没有埋怨吗?旧时的女人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男耕女织。可如今女人不参与创收行吗?在日本,女人一结婚便停止工作,一门心思操练家务,相夫教子。可中国女人活到老干到老还有三分没干了。一样的抛头露面,一样的承受工作重量生存重负,一样的和男人扛大梁挑重担,和男人一样在激烈的竞争中强悍有力、骁勇坚毅地支撑一方天地,娇柔脆弱早已在风雪雨霜中摔打得无影无踪。这样的国情下有多少男人能够独步天下,支撑起妻儿老小的冷暖温饱、衣食住行呢?于是,女人们便叹息:如今的男人,贫乏得只剩下“性”和“横”了!女人们活得很苦很累很委屈,她们为了一席生存立足之地,往往要付出百倍千倍沉重的代价。但她们不仅在社会中找不到自己应有的位置,甚至在家庭中也找不到应有的呵护喘息。于是,女人们叹息:中国已经没有了男子汉!只有一片俗气的性工具。

    男人们自然有理由相对:女人不理解男人的内心世界;太庸俗粗陋,太自命不凡;太软弱事事依附;太犟太倔太硬不像女人;不甘愿包揽家务不近人情,呜呼!厨房里家务琐事中怎样能造就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女人伶牙俐齿反驳:黄脸婆一天到晚被圈在厨房里家务中修炼,腰粗如桶,指枯似柴,哪里还有生长温柔的土壤?

    是啊!让女人累死累活当牛做马,那温柔缠绵的淑女,善良多情的鸟儿能从哪片林子里飞出来呢?

    婚姻走到这一步,无论于男人于女人都是一种悲哀。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热血沸腾,都如逝去的流水。那些个相思的月夜、惆怅的黄昏、泪浸的卡片、甜蜜的亲吻,全都随风而去。爱情终于老了!晶莹的女孩、意外的痴情,会使男人怦然心动;山水风情、朋友聚会,会使男人乐不思蜀。而女人们则会在比自己更小的女人身上发现根本不用去苦累、去竞争,就可以得到比苦累竞争得到更多、更实惠的利益。那些比自己更小的女人终于有了一片生长温柔、缠绵、多情、淑女的土壤。在这片土壤中的女人艳丽如花、回眸百媚、裙裾飘飘、粉面含春。像一朵凌霄花,装饰着男人的天空;像一只可人的小鸟,重复着轻松的小夜曲。

    艰难的女人,痛苦是真实的。但痛苦经过思考的转换化合是可以转化改变的;受宠的女人是幸运的。但幸运是否就等于幸福呢?只有幸运的人自个儿心里才清楚,隔岸观景的人,谁又说得准呢?我相信真实的痛苦;我猜测幸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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