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伟人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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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庄严弥撒曲》完成后,贝多芬将它献给了鲁道夫大公。贝多芬本来打算由出版社出版这首曲谱,可是后来又改变主意,决定不由出版社出版,而是由各国宫廷预约出版。但是预约的数量并不多,只有普鲁士王、撒克逊王、路易十八、俄皇等,共10部而已。

    出版这一部曲谱之时,贝多芬向朋友及出版社借了相当数量的金钱,十部左右的预约,与他所借的款项相较之下,可说是杯水车薪。如果无法偿还出版社的债务,必定吃上官司,贝多芬因此坐困孤城。

    贝多芬希望魏玛公爵也能预约这部作品,于是送一份预约书到魏玛公爵使馆。使馆接到贝多芬的预约书后,表示可以帮他代销,他们告诉他说如果有适当的人,事先对公爵进行说服则更好。

    因此贝多芬请歌德去游说。歌德很得魏玛公爵卡尔·奥古斯特的信任。在此之前,贝多芬也曾将自己的作品《平静的海洋与幸福的航程》寄给歌德,可是却没有回音。

    贝多芬很不愿意拜托歌德,可是除此之外却别无他法。于是他写信给歌德:

    到目前为止,我完成了许多作品,可是报酬却极少。现在我并不是单独一人在过活。6年前我就开始替代亡弟遗子的父职。现在16岁的他,是个前途似锦的有为青年,在良好的教导下,他已经精通英国文学。

    然而在这个国家里,小孩的教育费用十分昂贵。加上数年来我因疾病缠身,无法到处演奏,收入有限。

    贝多芬把自己生活艰困之事,一条条地叙述,希望歌德能把自己所作的弥撒曲介绍给魏玛公爵。

    他引颈盼望,企求回音。然而几天之后,仍得不到一点消息。即使如此,贝多芬仍然认为歌德已经向魏玛公爵介绍了自己的《庄严弥撒曲》。可是这只是贝多芬一厢情愿的想法。

    歌德不接受贝多芬的请求,使他想起在特普利斯与歌德见面的情形。那时他曾非常为歌德难过,但是贝多芬仍喜爱和尊敬他的诗。歌德对于贝多芬在特普利斯的态度非常不高兴,他现在一定还认为自己是一个粗暴、无知、自负的人。

    贝多芬想,如果歌德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应该能理解我的音乐才是。

    每个人的个性与想法,犹如每个人的外表长相,爱憎各有不同。歌德不喜欢贝多芬这个人,贝多芬也没办法。可是不喜欢自己的音乐,又该如何解释呢?

    不,他或许不是不喜欢贝多芬的音乐,只是不知道他的音乐。贝多芬感到十分难过,好像挨了一记闷棍似的。

    但是,贝多芬立即挺起胸膛,在内心深处喊着:“歌德,你可能不了解我的音乐。为什么呢?因为贝多芬的音乐对老歌德而言是太深了,而且是太超越时代了。”

    此时贝多芬的内心不断地涌出新的勇气。当贝多芬进行《庄严弥撒曲》创作时,他也在构想《第九交响曲》。在很早以前,贝多芬就想要写这首交响曲。由于生活的困苦以及病魔的缠身,始终无法完成,可是每当想出一些构思时,贝多芬就把它写在草稿纸上。

    “欢乐、神的灿烂火花,少女、序曲的润饰。”

    这是1812年写在《第八交响曲》草稿上的字句。

    诗人库克奈耳经常向贝多芬问起:“在你的作品中,你最满意的是哪一部?”

    贝多芬立即同答:《英雄交响曲》。

    库克奈尔意外地看着贝多芬说:“我仍然认为是《命运交响曲》。”

    “不,是《英雄交响曲》,我最满意这一部。可是并不是说它完美无疵。我是以完全不同形态来表现我的作品。”

    贝多芬如此回答时,已经开始构思《第九交响曲》了。在沉思中,他又开始陷于恍惚状态。贝多芬有时自言自语,突然又嚷叫起来,到处徘徊,周遭的人都觉得很惊讶。

    草稿纸和笔记本上写了各种句子:“这个不行,我所追求的比这个更好。”“这也不行,还不够好,应该更明朗。”“这个太柔和了。”

    一个人越是追求崇高、伟大的事,越是容易陷于痛苦之中。贝多芬就是如此,他有时充满信心,有时陷入绝望,一页又一页的稿纸撕了又写,写了又撕。这部作品中不可缺乏的《欢乐颂》实在难以完成。最后终于想到了歌词,贝多芬以颤抖的手写下“我终于找到欢乐颂”及“我们来唱不朽诗人席勒的诗”。

    贝多芬为了这首曲子而选择以爱与欢乐为主题的席勒的诗——《欢乐颂》。席勒是与当代诗人歌德共享盛名的剧作家兼诗人,死于1806年,曾任曼海姆剧场的编剧、耶拿大学的史学教授。著有《强盗》《威廉·退尔》等多种戏曲,是德国文学史不可多得的伟大作家。

    歌曲的词已经决定好了,曲却还没有谱成。贝多芬心目中所要的曲子是筚路蓝缕、历尽沧桑,从苦难中步入苦尽甘来境界的那种欢乐的旋律,可是当时他还无法谱出这种曲子。性急的贝多芬又陷于恍惚状态,脾气变得更急躁,更容易发怒。朋友与学生们对他敬而远之,他们知道要与他相处,得选对时间。

    贝多芬在草稿纸上写着:“车声不像是高昂而欢乐的声音,应有更欢乐的旋律才是。”

    高声地唱出爱与欢乐的席勒之诗——《欢乐颂》,最后以大合唱的形式完成。这就是《第九交响曲》,时间为1823年。

    《第九交响曲》与《庄严弥撒曲》同是贝多芬晚年的代表作。贝多芬所要告诉世人的是,这两首曲子可以带给人类生命的尊严、自由与和平。这就是与厄运搏斗、摆脱痛苦、赞扬胜利的歌曲。

    《第九交响曲》完成之后,贝多芬对学生辛多拉说:“维也纳人沉醉于罗西尼的音乐,而我不过是个过时的音乐家。”罗西尼是意大利的歌剧作曲家,他的音乐很得当时维也纳人的喜爱。

    辛多拉安慰贝多芬说:“这里的人不知道老师的音乐伟大。因为其伟大,他们无法了解,现在正是他们逐渐了解的时候。”

    “可能在我饿死之后吧。”贝多芬开玩笑说。

    辛多拉感到困惑,露出悲哀的眼神。

    “维也纳的朋友,可能知道我打算举办《第九交响曲》与《庄严弥撒曲》的演奏会,但绝不知道演奏会不是在维也纳举行。”

    “不在维也纳举行,到底要在哪儿呢?”辛多拉惊讶地问道。

    “柏林。”贝多芬回答。

    “我准备与柏林的乐团与剧场商议,可是得看情形而定,也许考虑改在伦敦。”

    “届时我会尽我所能协助老师的。”辛多拉说。

    “谢谢。”

    “祝您成功。”

    这件事情不知怎么传到维也纳人们的耳中,贝多芬的朋友以及提拔他的贵族们都很吃惊。

    “贝多芬好像要在柏林举办这次作品的首次演奏会,如果真有这件事,实在是维也纳的耻辱。”

    “这是因为维也纳人对他太过于冷淡了,我们应该重视他。”他们寄来共同联名信,要贝多芬无论如何要再考虑看看。其中包括维也纳贵族、上流社会的人们,以及贝多芬的朋友们。

    身为伟大音乐家的你,怎能坐视着外国的音乐充斥在我国的音乐界而不顾?那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请你将你的伟大作品展示给我们。我们正期待这一天的来临,希望你能让我们如愿以偿。春天的脚步近了,你的新作在我们的面前绽开绚烂的花朵,希望这双重的欢乐能围绕着我们。

    贝多芬接到这封信时,内心的感激是无法言喻的。是的,维也纳是他的第二故乡,虽然在这里生活得十分艰苦,可是贝多芬的音乐是在这里孕育、茁壮成长的。维也纳的人们对贝多芬抱着极大的期待,他绝对不可输给意大利的歌剧作曲家。

    想到这里,贝多芬就打消到柏林的念头。准备在维也纳举办《第九交响曲》与《庄严弥撒曲》的初次演奏会。

    1824年5月7日终于到了。

    贝多芬已经精疲力竭了,演奏会场的安排事宜委托自己的学生及朋友,可是管弦乐团与合唱团的练习却无法委托他人。到了这一天,贝多芬战战兢兢,把疲倦抛诸脑后。长久以来,费尽心血的努力成果终于要呈现在世人的面前了。

    贝多芬当然是站在指挥台上的指挥,可是当他这样决定后,问题又产生了。

    首先,乐团团员反对他的决定。“虽然您是作曲者,可是您的耳朵听不见,听不见又如何能指挥呢?”

    “我们无法安心地在先生的指挥下演奏。”大家都这样说,实在也不无道理。

    可是贝多芬充满信心,他说:“即使我的耳朵聋了,可是我的灵魂仍然能听到你们的演奏。而且这些作品是我经年累月努力的成果,非由我指挥不可。”

    但是大家仍不同意。为什么呢?因为两年前在练习《费黛里奥》时曾发生如下的事:当时是由贝多芬指挥,由于耳聋,舞台上的歌与他们指挥的交响曲团不能配合,以致最后无法练习下去。

    虽然这次并不是歌剧,应该不会再发生那种事,可是团员们仍不放心。

    贝多芬也不改变自己的决心。为了消除乐团团员的不安感,贝多芬对他们说:“那么,除了我之外,再选一位指挥,这样你们就可以安心演奏了吧。”

    当贝多芬这样决定后,大家在那次演奏会无不竭尽所能,可能是因为大家抱着感谢的心情。当初贝多芬决定在柏林举办这两部作品的初次演奏会时,要开演奏会的事已经传遍整个维也纳。正因如此,当贝多芬改在维也纳举行时,演奏会场在开场之前已经挤满了群众。会场内外人潮汹涌。其中包括由于生病无法走路而由担架抬着的宫廷顾问兹美斯卡。

    贝多芬带着另一位指挥乌姆劳夫出现在舞台上,听众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人各站在一个指挥台上。人们屏息观看这种异常的光景,等待着演奏的开始。

    不久,两支指挥棒同时挥动,演奏开始。贝多芬的耳朵听不见乐团团员的演奏,可是任何轻微的音符却逃不过他的心灵。贝多芬看不到自己的指挥姿态,只是一心一意地贯注于配合旋律,到达浑然忘我的境界,挥动着指挥棒。

    演奏完毕时,贝多芬背对着听众茫然地站着。

    费尽心血创作的两部作品,现在已长大、长出翅膀,振翅翱翔。紧张的情绪放松之后,贝多芬突然感到全身无力,乌姆劳夫便扶着他的肩膀,转向听众。

    这一瞬间,贝多芬感到全身仿佛触电一般。他终于成功了。什么也听不见的他,耳朵中似乎响起如雷的掌声与欢呼声。有跳起来的人,有鼓掌的人,也有大声叫喊的人,他们以各种方式表达对贝多芬的感激。

    贝多芬向听众鞠躬答礼,他的心中在喊着:“唱吧!唱欢乐之歌,高声地唱吧!唱出你们的高兴。”

    狂热听众们的掌声一直不停。

    贝多芬五度上台致谢,演奏会盛况空前。贝多芬疲惫的全身充满了听众们的感激。最后他倒在乌姆劳夫的手臂上。

    贝多芬的烦恼

    《第九交响曲》与《庄严弥撒曲》的初次公演十分成功,可是贝多芬手上剩下的钱却只有420弗罗林。贝多芬不但精疲力竭,而且非常不满。所剩的钱并非不足以应付目前的生活费,可是长年来的报酬只是这些吗?

    贝多芬的辛苦并没有白费,自此以后,他非做出动人的音乐不可,因此他必须筹足必要的费用。可是为什么在客满的状况下,收入却那么少?是不是哪里错了?不,是不是被谁欺骗了?想到这里,贝多芬不能再缄默了。最后委托学生辛多拉与剧场交涉,辛多拉与剧场负责人发生了争辩。

    为了金钱而发生不愉快的口角总是令人感到悲哀的。贝多芬立刻感到后悔,但是陷入生活苦境的他有不能沉默的理由。贝多芬现在有一个“儿子”——小卡尔。为了送小卡尔进学校,做一个有用的人,花费了他不少的金钱与精力。

    小卡尔去年8月准备大学入学考试。在此之前,贝多芬为他感到很大的苦恼。

    小卡尔不是一个笨孩子,贝多芬想由于自己与约翰娜的纷争,致使他有时住在自己这里,有时住约翰娜那里,也有时住在学校宿舍,在这种无法安定的生活下,扭曲了他的性格。小卡尔变得懒惰、爱说谎、懂得察言观色、曲意奉承,最近又染上喝酒恶习,甚至借钱耗在酒吧里。

    贝多芬对他厉声叱责。小卡尔眼中噙着泪水,郑重其事地忏悔说:“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看到他这种楚楚可怜的样子,贝多芬就不忍心再责备下去,而原谅了他。

    在小卡尔准备考大学时,贝多芬为了治病到巴丁去,可是他还是让他操心,贝多芬常写信给他:

    在身体状况尚未转好之前,本不欲写信,可是我想我的病不容易康复,因此写信给你。在考试之前要加紧努力,好好准备。以后如果有换洗的衣物,立刻送到这里来,那件灰色的裤子留在家里穿,你穿那件裤子看起来很可爱。如果接到这封信,请立即回信。

    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说,可是今天我只要对你说一句话,只有你有资格接受我的爱与关怀。孩子,要好好保重自己。

    小卡尔幸运地考上了大学。贝多芬喜出望外,回到维也纳后立即到小卡尔的宿舍,把他带回家。和贝多芬住在一起时,小卡尔看起来似乎很用功读书。但是这只是表面工夫,实际上他并不喜欢上学,他瞒着贝多芬,沉溺于享乐。

    被蒙在鼓里的贝多芬安心地准备《庄严弥撒曲》与《第九交响曲》的演奏会。演奏会结束之后,贝多芬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不止是以前就有的肠胃问题,连肝脏也日益不佳,医生说这是致命的疾病,要他特别注意。

    从去年开始贝多芬就接受布朗霍华医生的治疗,他一向了解贝多芬的身体状况。承蒙他悉心照料,可是他的病状仍未好转,只好再前往巴丁静养。

    贝多芬从巴丁写信给医生:

    身体仍然很虚弱,胸部有灼热,浑身感到不舒服。我担心这种情形,可能还要服更强烈的药物,可是不久之后,这药物可能又要失效。

    经常大量出血,鼻子也流血,胃部也不好。胃部可能是天生就不好,这种状况已持续很久,要恢复健康是很难的。如果我能以自己的力量在桌上写字看书,我就心满意足了。

    在贝多芬与病魔搏斗的时候,小卡尔仍然偷偷地与约翰娜会面。而且贝多芬的弟弟约翰也在小卡尔后面操纵他的言行。

    当贝多芬知道这种情形之后,几乎气得两眼发黑。他讨厌约翰,约翰也讨厌贝多芬,不,应说是憎恨他。他利用小卡尔,使贝多芬陷于痛苦,也只有专出坏主意的约翰才会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

    他不只让小卡尔会见他的母亲,而且还引诱他去赌博,怂恿他背叛贝多芬。小卡尔完全改变了。他甚至对贝多芬采取对立的态度,贝多芬既悲伤又愤怒,写了几封劝诫的信给小卡尔:

    你瞒着我,使我陷于苦恼中,我决不会忘记此事。我现在好像一只架上木轭的牛,默默地忍受着痛苦。可是如果你以对我的态度去对待其他的人,那么就可能造成没有一个人会爱你的局面,你在这世界上将成为最孤独的可怜虫。

    我现在总有逃避你和你叔叔的感觉。希望万能的上帝能使我完成这个愿望。我对你已经不再信任了。

    虽然写了这样的信,贝多芬仍然无法将小卡尔弃之不顾。甚至,贝多芬对小卡尔的思念反而越来越深。

    小卡尔的行为依然如故。贝多芬每天都在苦恼着小卡尔的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消逝。同年10月,贝多芬在巴丁获知小卡尔离家出走的消息。贝多芬吃惊得忘记了生病的事,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去。

    此时小卡尔已经不念大学,而到一家工艺学校去了。这所学校的校长是贝多芬的音乐迷,贝多芬与他曾见过几次面。他请校长找其他的老师询问,但是都不知小卡尔的去向。

    问了与小卡尔交往的朋友,仍然没有音信。贝多芬像失魂落魄的人一样,在维也纳街道上徘徊。走遍了酒吧、舞厅,甚至连不良少年聚集的地方也都找遍了,仍然没有找到小卡尔。

    “小卡尔,你到底在哪里?快回来吧。我再也不会责备你,快回到我的身边吧。”贝多芬在心里这样喊着,毫无目的地寻找着。

    贝多芬想起了各种往事。他期望小卡尔能努力上进,做一个有用的人,但是这反而促使小卡尔远离他。想到这儿,贝多芬的心又隐隐作痛。

    小孩有小孩的梦想,有他们自己的世界。是不是贝多芬强迫小卡尔学这学那,导致他慢慢远离呢?

    贝多芬曾不厌其烦地叙说约翰娜的不是,想要使小卡尔远离她。

    “你的母亲抛弃生病的丈夫,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使你的父亲感到非常痛苦。你知道吗?”

    小卡尔在开始时总是默不做声,然后突然以不友善的眼光盯着贝多芬说:“有关妈妈的坏话我已经听得很多了。不管您怎么说,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贝多芬不知道小卡尔是顺从他的母亲,还是因为自己经常提及他母亲的坏话,使他感到厌烦。他不喜欢贝多芬的意见和忠言,而且逐渐采取反抗态度。除了音乐之外,小卡尔的学识远胜过贝多芬。

    贝多芬只会读翻译本的荷马史诗,而小卡尔却能读希腊原文,同时他也懂拉丁文。他读过许多外国文学书籍,话题丰富,擅于口才。而且他很会说俏皮话,大家都会被他惹得捧腹大笑。贝多芬对他很满意,也经常在他人面前夸耀他。

    “这个孩子头脑聪明,功课也不错,希望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顺利通过大学的考试。”

    小卡尔本身不认为自己的头脑好,也不觉得自己很用功。无论知识也好,教养也好,都没有什么值得向人骄傲之处。他认为褒奖他的人是真正的愚者。

    在小卡尔心目中,贝多芬是一个聋子,是个易发怒而且贫穷的音乐家。贝多芬有时候还会精神恍惚,被误认为流浪汉,给警察惹麻烦的人。他还认为贝多芬比常人更啰嗦,是顽固不化的老头子。

    即使如此,贝多芬也不能弃小卡尔于不顾,拖着生病的身体到处去找他。以前贝多芬在追求音乐灵感时,曾徘徊在这条街上,当时的贝多芬满怀信心。然而如今在找寻小卡尔的他,却如丧家之犬。

    过了不久,小卡尔又回到贝多芬身边。他似乎由衷地后悔让贝多芬如此担心。

    “以后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用功读书,请您原谅我。”贝多芬简直不能再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是仍想相信他。

    “如果你真正后悔、认错那就好了,我也不再说什么。”贝多芬说。

    于是他把小卡尔托付给熟人,再回巴丁疗养。贝多芬想自己大概可以安心养病,并且开始工作。他偶尔也写信给小卡尔,鼓励他不要再误入歧途。小卡尔也回信说他很担心贝多芬的病情,经常想起他的谆谆告诫。

    可是又有不好的传闻传到贝多芬的耳边。小卡尔喝得酩酊大醉步行在路上,与坏朋友赌博,出入不良场所,为了筹措更多的费用,甚至连书也卖了,学校也几乎不去了。

    每当贝多芬听到这种传闻,就写信给他。小卡尔的回信永远是千篇一律:“不要担心。我不会再做出不好的事,不用操心,请早点把病养好。”

    可是有关小卡尔的坏传闻,仍旧源源而来。最后贝多芬把他叫到巴丁来,严厉指责他一顿之后才让他回去。第二天,贝多芬又写信给他:

    你说要照我的意思去做,因此以往的事都不要提了,我原谅你。我衷心地希望你能幸福。请你不要以自身的不幸来减短我的性命。

    整晚咳嗽,直到午夜三点还无法成眠。我如此地疼爱你,不久你将会对我的误解冰释。不要再做出令我悲伤、令我操心的事。

    可是过了不久之后,小卡尔做出一件令贝多芬伤心的事。1826年7月,小卡尔意图在巴丁附近的小山丘上持枪自杀。

    暴风雨后的宁静

    幸好小卡尔没有丧命。他自杀的原因是债台高筑无力偿还。当贝多芬知道他获救的消息后,才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对贝多芬的打击很大,他突然感到自己一下子老了二三十岁。

    约翰与约翰娜在此时更是借题发挥,对贝多芬百般责难。“小卡尔会发生这种事情,都是这个音乐疯子惹出来的。”

    约翰娜向一位负责调查的警官嚷道:“小卡尔是我的儿子,儿子是母亲的心肝宝贝,可是这个疯子却抢走我的儿子,并且百般虐待,不给他玩,还要他做功课,要他成为一个伟人。他一天到晚就是说这些话,剥夺了小孩子天生的兴趣。而且他又小气,不给零用钱。这样下去,谁都会想死的。”

    约翰也这么说:我哥哥路德维希是个乖僻的人,脾气暴躁而且任性。他常常自以为是,到哪里都要嫁祸给别人。他的“精神恍惚”是自幼就有了。年长之后,这个现象更恶化,他实在不适合担任小侄儿的监护人。我想小卡尔会造成这种情形,可能是由于他的任性与乖僻所造成的。

    甚至小卡尔也对调查此事的官员说:“伯父对我要求过高,反而害了我。”

    他们异口同声指责贝多芬,认为小卡尔之所以变坏,都是由于贝多芬的缘故。

    贝多芬像一只失败的公鸡,无精打采,什么也不想做。学生和友人都替他担心,他们来安慰他说:“小卡尔企图自杀与您无关,她的母亲与约翰对他的影响才大呢,无论您怎么努力,都是白费。”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贝多芬问他们。

    “干脆就把他送回到他的母亲身边,否则您怎么能够再遭受这种打击呢?”

    “这样不行。如果我弃他不顾,不知他将变成怎么个样子!我是受亡弟之托照顾小卡尔的,明知他要堕落,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救。照这样看来,小卡尔没有希望变好,怎么办呢?”当贝多芬正在苦思焦虑时,小卡尔寄来一封信,他想要做个军人。

    贝多芬不喜欢军人,他想,可能的话就让他做点别的事。可是由于这次的事件,使贝多芬心灰意冷。由于别人的责难,他才知道自己性格上的缺点。因此就让小卡尔顺其所愿。

    贝多芬给好友卡尔·霍茨写信。霍茨是奥地利大使馆的事务官,也是一名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

    小卡尔想当军人,以便改变心境,如果你认为进入士官学校不错的话,请给我回信。

    在此还要拜托一件事。到士官学校时,向法柏上校请教一下,以小卡尔的年龄是否可以进入士校。因为要进入士校必先进入幼校不可,可是小卡尔并不想立即当士官,他只是想早些进入士校。

    我实在已经精疲力竭,我想到小卡尔进入士校所需的费用,就心事重重。我希望小卡尔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人,而且待在我身边,可是这个希望已经落空了。

    除了霍茨之外,贝多芬还拜托好些人,由于这些人的帮忙,小卡尔加入第八步兵连队。

    在小卡尔入伍之后,只要有空贝多芬就带他回到约翰家,暂时度过一段短暂的时间。在这段期间,约翰曾答应暂时监督小卡尔。

    古奈库仙德夫离维也纳约百里,是沿着多瑙河的一个美丽的城镇。约翰现在在那儿建了幢很漂亮的房子。坡度平缓的小山丘、流速缓慢的河流——使贝多芬想起令人怀念的故乡波恩。

    贝多芬又开始进行《弦乐四重奏》的作曲工作。工作时间是从午饭后到下午3点,晚饭后到10点,其余的时间都沿着多瑙河草原上散步。

    古奈库仙德夫的美丽景色抚慰了贝多芬的心,可是贝多芬与弟弟及他的太太却相处不好。

    约翰向来就和贝多芬合不来,他们经常发生争辩。

    “哥哥,不要那么大声说话,我又不是聋子。”

    约翰如此一说,贝多芬也按捺不住地反驳:“如果嫌太大声,你也去变成聋子好了。”

    “很不凑巧,我的耳朵灵敏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样,就把钉子插进耳朵好了。”

    约翰的太太和他一样刻薄,她不客气地对贝多芬说:“哥哥吃饭时实在太没有礼貌,听到那么大的咀嚼声,好吃的菜也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如果不好吃就不要吃,这样也可以省下一笔饭钱,不是对你们更有利吗?”

    贝多芬也不甘示弱地还嘴,他们就是这样吵个不停。

    不久,秋天来临了,树上的叶子一片片地掉落,更增添了几分寒意。吝啬的约翰夫妇不肯为贝多芬添加暖炉的薪火。无论贝多芬怎么说,他们就是置之不理,一点点的柴火不消一会儿工夫就烧得干干净净,贝多芬经常冷得发抖。

    可是贝多芬仍然努力创作《弦乐四重奏》,同时开始着手以前就构想的《第十交响曲》。和约翰夫妇的争吵一直没有间断。贝多芬在这里竟然体会到以前所未有的平和心境,这是由于小卡尔的缘故。

    来这里后,小卡尔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用功。这可能是约翰娜不在,不会扰乱小卡尔生活的缘故吧。

    暴风雨过去了。为了弥补耗费在小卡尔身上的时间,贝多芬更加努力作曲。然而进入12月,寒意更重,贝多芬的健康状态也每况愈下。

    那年的夏天,由于天气状况不佳,贝多芬的身体更加衰弱,又得了感冒,咳嗽得很厉害且发高烧,夜间无法成眠。

    无法入睡时,贝多芬就想起各种事情。贝多芬出生于不好的音乐家庭,父亲因酒精中毒而被说成疯子,贝多芬也因为顽固、易发脾气而被认为像疯人一般。和父亲不同之处是他得到很多头衔。

    贝多芬是瑞典、阿姆斯特丹两个皇家学术协会的名誉会员、维也纳的荣誉市民,还荣获各国国王所领赠的勋章。

    由于贝多芬的名气大,常有许多人来拜访。他们是不是来看被世人认为是疯子的路德维希·凡·贝多芬?或者他们是为了接触一位历经苦难仍一味地迫求真与善的灵魂而来?

    贝多芬认为这两者都不是。他们只是被自己所作的音乐吸引来的。

    贝多芬曾写信给昔日好友韦格勒:

    我希望能再创作出两三部伟大的作品,并成为如幼儿般地天真的老人,然后在不知名之处在善良的人们照顾之下死去。

    我能如愿以偿吗?我的四周并没有那种善良的人。我可能也会像家父一样独自一人,寂寞而去。

    由于发烧,贝多芬的脑海中接二连三浮出各种事物。

    小卡尔的入伍日期日渐逼近,贝多芬打算带小卡尔回维也纳。约翰为他们准备的是一辆无篷的马车。在昆姆市,他们换搭前往维也纳的驿马车,可能是一路上受到风霜雨露及马车颠簸之苦,到了维也纳之后,贝多芬发高烧,虚弱到无法自己下车。

    小卡尔抱着贝多芬,好不容易才回到家里,贝多芬病重不起。这次可能是胸腔出现了问题,不断发高烧,而且全身不停地发抖,喉咙干燥。过了两天,好不容易才请到一位叫做鲍尔夫的医生。以前常来的医生因为有事而无法来。

    医生诊查之后,皱起眉头说:“不太好,可能是肺炎感染到胃肠与肝脏,除了长期治疗之外,别无他法。”

    说要长期治疗的就是庸医。贝多芬不知道已经治疗多久了,可是病情仍未见好转。

    贝多芬心想,如果像以前一样的话,是没希望治好病的,索性咬紧牙根动一次手术。然而医生说不用动手术,他要贝多芬用一种药草煎出汁液来,并将身体浸泡在其中,可是并未见功效。肠、胃仍然作痛,发高烧,身体仍然不停地发抖。脚也开始浮肿,腹腔积水。

    最后,终于决定动手术。12月20日,动第一次手术,从贝多芬腹内取出许多水。这些令贝多芬痛苦的恶魔之水。

    一看到水,贝多芬就忘了动手术的痛苦,一时感到非常爽快。然而过了不久之后,这些恶魔之水又贮积起来。小卡尔在贝多芬身边照顾他。贝多芬强忍住病痛折磨,无法忍受时,就开始发脾气,骂小卡尔。

    小卡尔却不顶嘴,仍然细心地照顾他。过完年,小卡尔就要到英格兰从军了。

    许多人从各地来看望贝多芬,当他看到这些来探病的人时,几乎忘记了患病的痛苦。可是当他们回去时,他又必须和病魔苦斗。

    1827年1月1日,小卡尔动身前往英格兰。

    贝多芬握着他的手对他说:“在军队中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是的,很遗憾不能再照顾您了,希望早日康复。”小卡尔这样说后,就出发了。

    小卡尔一走,贝多芬感到什么都完了。高兴与悲伤的感觉也消失了。

    贝多芬在寂静的屋子,自言自语:“我的生命已经不长了,难受、痛苦的冬天——这个冬天可能是最后一个吧。”

    贝多芬拿起笔,写信给律师约翰·帕普迪斯特·巴赫博士。

    我要把我所有的财产过继给我所爱的卡尔·凡·贝多芬。我请你担任卡尔的财产管理人,同时请你与其监护人修第凡·勃罗宁两人代理父职。

    所谓的财产,也不过是七张银行股票及一些现金而已。即使如此,贝多芬仍希望能交到小卡尔手上。

    小卡尔不在,昔日的学生辛多拉来照顾贝多芬。他在贝多芬初次公演《第九交响曲》之后,曾为了贝多芬而陷入窘境,可是他仍不在意,依然诚恳地照顾贝多芬,使他由衷地感激。

    住在附近的好友修第凡·勃罗宁也经常来探视贝多芬,还叫他的儿子盖里哈特来照顾贝多芬。

    修第凡对儿子的亲情,勾起了贝多芬已淡忘的少年回忆。如同母亲般地照顾贝多芬的勃罗宁夫人,现在已成老友韦格勒的妻子。

    贝多芬忍着痛苦,写信给韦格勒,祝福他们两人幸福。

    想到那些知道他病重而来探视他的人们,他们一直是带着一颗热诚的心,而自己却如此的暴躁,贝多芬不禁感到非常惭愧。

    在初次举办《第九交响曲》的演奏会时,躺在担架上前来捧场的朋友兹梅斯卡也送来许多东西,他一直卧病在床。贝多芬的周围有很多充满爱心的人,他们对他体贴入微。贝多芬的病情似乎转好,痛苦减轻,心情也好多了。他感到似乎可以工作了,心中又浮出一线希望。

    这种高兴只是昙花一现。贝多芬的病情又加重了,他想再度提笔作曲,完成《第十交响曲曲》,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有一天,辛多拉为了安慰他而带来了舒伯特的歌曲集,共60首。贝多芬和舒伯特只见过一次面,却一直忘不了他。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舒伯特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他带着他所作的变奏曲,经由出版社的介绍而找到贝多芬。贝多芬看了他的作品,发现有小错误。

    “这里稍微降些音,不过不是大毛病。”

    舒伯特刚进贝多芬的房间时,态度十分拘谨,当他一听贝多芬如此说,立即就冲出去,连个招呼也不打。从此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贝多芬的面,但他所作的歌曲却深深打动了贝多芬的心。

    “舒伯特撒出神的火花,他的作品就是现在世人所追求的吧?”贝多芬对辛多拉说。

    “如果您的话传到舒伯特的耳中,他不知会有多高兴。”辛多拉回答说。

    到了3月,从英国传来好消息。伦敦音乐爱好者协会决定赠给贝多芬100英磅。

    贝多芬费了好大的劲才写了一封答谢的信:“3月1日的来信已收到,非常感谢。若承蒙神的眷顾,恢复健康后必定再将新作品奉上,以表达对您的谢忱。”

    3月已近尾声,春天的脚步近了,残冬已逝。山野披上一层绿衣,春神来了,是的,她终于降临了。神最后赐给他的就是这个春天吧。

    请为我喝彩

    贝多芬的脚开始浮肿,下痢变得更严重,胃也发炎,痛得难以忍受。他好不容易才能将手臂抬高,身体消瘦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已经差不多了,距天国之路已不远了。”贝多芬想。修第凡的儿子盖里哈特正殷勤地照顾贝多芬,才13岁的少年,却十分的懂事。贝多芬想对他微笑,可是这表情却使他误认为自己是在忍受痛苦。

    “哪里不舒服吗?”少年边说边担心地跑到贝多芬身边。贝多芬急忙摇头。少年才安心地站在枕边,注视他。漂亮的眼睛使贝多芬想起少年时代的事。令人怀念的波恩街道的景象,与盖里哈特的脸庞重叠在贝多芬的脑海中。从勃罗宁家的那间楼房可眺望的森林与原野,还有勃罗宁家人,这些多么令人怀念。贝多芬闭上眼,痛苦再度袭上心头,他开始呻吟。

    “是的,我即将死去,我非修改一下遗书不可……”贝多芬睁开眼睛,问盖里哈特。

    “今天几号?”

    “3月23日”

    “盖里哈特,我想改写遗书,请扶我起来。”

    听到“遗书”两字,少年吓了一跳,看着贝多芬说:“请稍候,我去请父亲来。”立刻跑进房内。

    修第凡·勃罗宁来了。

    “修第凡,我快差不多了。”

    “别乱说,不要说这种泄气的话。你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完成。赶快复原起来,《第十交响曲》不是还没写完吗?”

    “我想过了,可是我快不行了。我想重写遗书。”

    “如果这样对你较好……”

    修第凡扶贝多芬起来,把笔与纸放在他的面前。贝多芬勉强抓起笔,用发抖的手指用力写道:“我的侄儿小卡尔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的财产由他或他的子孙,或是他所指定的人继承。”

    笔从贝多芬手中掉下,他把遗书给修第凡看,修第凡一言不发,点头而已。贝多芬想就这样安心地死去。

    忽然间,《第十交响曲》的旋律浮在脑海中,他念念有词。

    “到底说什么?修第凡边说边把耳朵靠近贝多芬的嘴巴。

    “没有什么。”贝多芬想这样回答,可是痛楚又袭击过来,他的自言自语变成呻吟声。

    那一天来了好几位探病的朋友,他们都露出担心的脸色,可是却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天夜里,修第凡与辛多拉来看他。从他们两人的脸色中,贝多芬知道距大限之期不远了。贝多芬忽然想起罗马皇帝奥古斯都临死说过的一句话,他自言自语地说:“诸君!请为我喝彩,喜剧已经结束了。”他们两人呆呆地凝视着贝多芬。

    3月24日,贝多芬接受临终的仪式。任何人都知道贝多芬已无药可救了,他本人也认为如此。可是贝多芬的心情却相当平和。

    那个晚上又开始了最后一次的痛楚,正好画家泰鲁贾来看贝多芬,他坐在枕头边,开始画贝多芬的像。

    好锐利的眼光!贝多芬从他的眼光中可以发现刚毅的艺术家的灵魂。然而不久之后贝多芬失去了知觉,因为痛苦遍彻全身。一个朋友紧紧地抓着贝多芬的手,多温暖的手,以后还要与痛苦的人生奋斗下去的青年人的手。贝多芬昏昏沉沉地感到陷入很深很暗的地方。

    整个屋子笼罩着死亡的阴影。此时陷于昏迷的贝多芬突然睁大眼睛,紧握右手,高高举起,凝视着天空,如临大敌。不久之后,贝多芬的手垂到床边,曾一度睁大的眼睛再度闭上了。呼吸已停,心脏也不再跳动了。伟大灵魂悄悄地走了。

    1827年3月26日下午5点45分贝多芬逝世。

    3月29日,葬礼在一片哀悼声中盛大举行。下午3点,在贝里哈特合唱团的歌声中,贝多芬的棺木从家中被抬出来。

    在送葬曲的哀乐声中,送葬队伍缓缓向阿鲁塞街的教堂前进。灵柩所经之处,挤满了市民。大约有两万群众为他送行,送葬行列几乎使交通阻塞,不得不出动军队维持交通秩序。

    在教会做完最后的仪式之后,灵柩由马车运往维令根墓园。在墓地入口之处,一位朋友朗诵了告别书:

    他是艺术家,同时也是伟人。……他很孤独,这是因为在艺术上没有人能和他并驾齐驱。他一直以爱心对待所有的人。对于家人自不例外,他以父之辈的爱心显示出其爱与活力。他为爱与活力而生,也因此而死,所以他可以永存于人们的心目中。

    灵柩运到墓穴,静静地放下,逐渐掩没在凄冷的土堆中。4月3日奥古斯丁教派为死者举行弥撒,此时有很多人加入这行列。世界各地纷纷为贝多芬开追悼会。

    到了1888年,贝多芬被改葬在维也纳中央公墓,与舒伯特成为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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