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察觉自己说话太恣意，夏青暖收敛了些，“其实我是想说木柴，煤炭，这些玩意儿绝对不能少，主要是煤炭，煤炭比薪炭密度大热值高体积小，用起来事半功倍。关于民间贸易这方面，一定要减免税收，这样那些贩子才有动力做买卖，毕竟民间贩运江北物资供给的重要渠道，具体怎么实施，还是要看各位主子爷了，小的只能提提意见。”陆昭微微挑开眉头，惊喜地一笑，“小青儿，这些点子，你是不是早就在脑子里想好了？”被陆小侯爷那炙热又崇拜的眼神儿注视，夏青暖一挑眉，“怎么，现在是不是特崇拜我？”陆小侯爷立即点点头，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没安什么好心眼，可那小脑袋瓜子里，总是藏着许多令他震惊的东西，而且她的性子也同他见过的姑娘很不一样，可就这么个奇葩的性子，偏偏让他觉得喜欢。这边儿，夏青暖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把抱住慕琰的胳膊，开始不要脸地粘上来，“爷，您看看，我都给你出了这么多点子，是不是该给点打赏？这些点子可都是我想破脑子才想出来的，一般人我绝对不会告诉他，更不会为他劳神劳力，我要的不多，爷您意思意思一下就好。”慕琰扯开她那瘦巴巴的爪子，姿态尊高冷，“那爷供你吃住，你是不是也得给爷一些打赏？”“这能一样吗？”“怎么不一样了？”他神色淡淡的看过来，一副随你折腾的样子，起身，调头就出了帐篷。眼见着慕贱人那儿没戏了，夏青暖朝陆昭咧嘴一笑，放软了声音。“小侯爷！”“怎么，有事儿求我？”“小侯爷不仅人长得俊，脑袋也聪明，哈哈。”陆昭吊儿郎当，纨绔恣意，但能混到晋永侯的地位，自然是个暗藏不露的主儿。一见到夏青暖嘴巴甜甜地喊他小侯爷，就知道这丫头开始打小主意了。夏青暖笑眯眯的，屁股带着坐垫挪到他身边，“咱们是哥们儿，对不对？还喝过结拜酒的。”“可惜你不是男儿身，不然真是哥们儿，不过咱们什么时候喝过结拜酒了？”夏青暖翻了个大白眼，伸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两儿好的样子，却被陆昭甩开。“不记得啦，当初在庄王府，我们对酒畅谈，差点连交杯酒都喝了，你怎么就这么容易忘情，也对，你陆小侯爷风流潇洒，处处留情，可怜我一个小小婢子……”陆昭的嘴角抽了抽，快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不然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夏青暖舔舔干憔的唇瓣，轻咳一声，似是感叹，“我这个婢子没有身份地位，只有受欺负的份儿，要是能有点什么傍身，总不至于日子过得这么心酸。”“……”陆昭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了，赶紧离她远点儿，“我跟你说，慕三公子跟我从小就认识，他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捏他把柄威胁他了，要是谁在背后阴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不依不挠，她又挪到他身边，尽量维持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上次你还说什么来着？什么跟我交情好，什么崇拜我，现在都是狗屁啊！我就想你跟我说点他的八卦，又没要你出卖他，你就一嘴巴把我的话堵死。”“唉……”陆昭叹了口气，啧啧舌，“慕三公子几乎没有传闻，从我认识他开始，就只能用‘低调’两个字形容，除了跟那位姑娘的事儿曾经传遍帝都……”说到这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呵呵笑了笑，将话题及时打住。夏青暖正听得起劲，肩膀撞了撞他，“什么事儿？那姑娘人呢？”“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还是别问了。”陆昭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摸着下巴奇怪道，“不过跟你说实话，我还从没见过慕三公子对哪个姑娘像对你这般上心过，真不知道他看上你哪点了。”“什么意思？他成天欺负我，就是对我上心？”夏青暖轻嗤了声儿。陆昭摇摇头，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当局者迷，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哈？夏青暖一双大眼快瞪成铜铃了，被陆昭说得没了思绪。在后面喊了他几声，想再问问清楚，那厮已经一步一摆，掀了帘子出去。……外头没什么风，就是温度太低。篝火噼里啪啦燃烧，士兵们穿着厚棉袄，围在一起煮酒取暖，喝了热乎乎的酒，士兵们个个脸颊泛红，男人们在一起，免不了说些黄段子消遣。夏青暖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坐了过去，因着白天说的笑话，这些士兵们都挺喜欢她，侍卫长倒了杯酒递给她，“小姑娘，可喝的了酒？”她毫不犹豫接过来，当即仰头喝尽，“再来一杯。”侍卫长当即哈哈一笑，又给她倒了一杯，“没想到你个小丫头，倒是挺能喝的。”“哪里哪里，这个天喝点热酒，驱寒最好不过了。”夏青暖性子洒脱直爽，不像其他姑娘害羞拘谨，跟一帮汉子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毫无违和感。大家都对白天夏青暖说的笑话感兴趣，这会儿借着气氛，好几个都怂恿她讲几个段子乐乐。夏青暖喝得多了，脸颊绯红，嘿嘿笑道，“那好，先给你们讲个。”大伙儿瞬间来了精神劲儿，个个聚精会神盯着夏青暖，只等着她开口。压低了声音，她借着酒劲儿，壮了壮胆子，“一学生聪颖，对答如流，师出两字课曰：月明。徒即对曰：日出。又云：和尚。答曰：尼姑。师曰：青山。徒曰：白水。又出一字曰：去。徒即应声曰：来。你们猜猜，这串在一起是是什么诗？”侍卫长挠挠头：“这段子怎么文绉绉的，我个武人太笨，猜不出来啊！”有人催促，“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月明日出和尚尼姑青山白水去来……这啥意思？”一个个的汉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盼着夏青暖把答案告诉他们。夏青暖竖起食指，晃了晃，“不对不对，很简答的，再串串。”篝火烧得旺盛，火光照在她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她舔了舔嘴唇，抿着嘴轻笑，自个儿都觉得自己这段子说得够黄，可惜只有听懂的人才会找到笑点。正得意着，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月明和尚青山去，日出尼姑白水来，你还真是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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