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数人一齐笑了起来，齐声哄：“朱老总，年年47。”

    “呃，我的车呢？”张平化说，“给吃掉了嘛！”总司令说：“吃掉了？什么时候吃掉了的？”半信半疑。旁观者都笑了起来，张平化才把那棋子拿出来，归回原处。

    总司令高高兴兴热心参加，他站到这一边，这一边的小鬼们拒绝他说：“不要你！你笨笨的，要了你准输。”

    往昔在延安，见过朱总司令。有数事虽寻常，而我却印象难忘。

    一

    一日，同陈赓、聂鹤亭等数同志，由城北往城南，见朱总司令骑马自南而来，精神威武。陈赓说：“朱老总，年年47。他57岁了，你问他，他只说47。”待行近了，我们齐向总司令行军礼。陈赓说：“总司令，你身体好啊！”总司令说：“好，好。”陈赓问：“总司令，你今年多少岁了？”总司令答：“47。”我们数人一齐笑了起来，齐声哄：“朱老总，年年47。”总司令也笑，说：“调皮！”策马而去。

    二

    陈赓调皮，其实他最怕朱总司令。一日，在延安街头，见张贴布告，要军人遵守军风纪，凡穿军装外出，应服装整齐，扣风纪扣，戴正帽子。陈赓说：“多事！我是正规军人，我就不知帽子必须戴正是何道理。”说着，他故意解开风纪扣，歪戴帽子，说：“我就这个样子，让人来把我捉去见周兴（当时的陕甘宁边区政府公安厅厅长），我再和他讲理。”有一个同志见了，说：“他怕朱老总。”便故意吓他：“总司令来了！”陈赓赶忙戴正帽子，扣纽扣。

    三

    人们喜欢同总司令开玩笑。

    一次，总司令约一些干部去游万花山。那地方在延安城以南，有野生的牡丹花，并驻有八路军的兵站。总司令派汽车来接，先到兵站。同去者有古大存、张平化等同志。我亦有幸去了。张平化善于下象棋，总司令见张平化，便拉他同下象棋。古大存和我还有几个同志一旁观棋。下呀下的，张平化把总司令的一只车偷偷地拿了去，藏在衣袋里。总司令未发觉，又走了两步棋，才说：“呃，我的车呢？”张平化说：“给吃掉了嘛！”总司令说：“吃掉了？什么时候吃掉了的？”半信半疑。旁观者都笑了起来，张平化才把那棋子拿出来，归回原处。

    四

    亦有不怕总司令者。

    一日，晚饭后散步，到蓝家坪（中央军委所在地），见小鬼们（小勤务员们）自由组合打篮球，站队报数，一、二、三、四、五，是为一队。总司令高高兴兴热心参加，他站到这一边，这一边的小鬼们拒绝他说：“不要你！你笨笨的，要了你准输。”他站到另一边，另一边也这样说。没奈何，总司令只好手捧着手，手搓着手，退到场外，袖手旁观，看小鬼们玩耍。

    五

    总司令有时也能参加玩耍。

    一次，中央直属机关排球队与中央军委直属机关排球队赛球，我在中直队。朱总司令和任弼时同志在场观看。球赛结束了，总司令站出来说：“不要散，再打一会儿，我们也参加。”他参加军直队，弼时同志参加中直队。他的球技正如小鬼们所说，是笨笨的。我一记猛扣，球恰恰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被打得通红，我很不好意思，他却快乐得哈哈大笑。

    （吴有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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