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自己的祖国和人民。”
高山垂泪,江河呜咽。一代伟人,溘然长辞。
在这令人揪心的日子,任何语言,难以表达绵绵思念;任何文字,难述依依深情。一次次透过层层泪翳,凝望小平同志遗像那慈祥的面容,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
那是1990年,6月23日,中午。中国桥牌协会陈泽兰同志打电话给我:“老冯,下午有重要活动,请备好相机,两点半到人民大会堂。”
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又一阵紧张:难道……
话说得远一点儿,我对桥牌本一窍不通,却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它结下不解之缘——
大约在此三年之前吧,报社主管桥牌的记者非要拉我去看老同志桥牌赛。他说,不懂不要紧,去体味一下打牌的气氛。刚巧,那次我带了相机,抓拍了一张小平同志在比赛后向老同志问候的相片。以后,每每有这样重大的比赛,桥协也总忘不了我这个“门外汉”。
由于我不是摄影记者,手上的“家什”也是极简单、极普通。因而,每次都很紧张,怕照不好,辜负了桥协的厚望。
此刻,依然是这样的心情。
我如约来到大会堂,万里、阿沛·阿旺晋美、荣高棠、伍绍祖等同志已等候在那里。
谁都知道,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小平同志改革干部政策的重要措施之一就是推行干部年轻化,废除领导职务终身制。而且,他老人家身体力行,于1989年离开了党和国家领导岗位。他说:“退休以后,我最终的愿望是过一个真正平民的生活。”酷爱桥牌的小平同志,当然可以以一种轻松的心情,在牌桌前与牌友会面了。
小平同志来了!
他步履平和而稳健,精神矍铄,微笑着与迎候他的人们握手,打招呼,充满一种亲切、自然的氛围,显示出一种平常人的生活、牌友间的情谊。
这天,小平同志兴致极好,万里、阿沛、高棠、伍主任等牌组与小平组轮番作战。小平同志头脑清晰地叫牌、出牌,有时,他自己掌牌,有时将牌交给身边的女儿邓楠,他指点,女儿出牌……
我在离牌桌稍远一点的地方,竭力用镜头抓住小平最具神韵之处,一次次按动快门……虽然室内开着空调,很凉爽,我还是不住地冒汗:我能留住这珍贵的画面吗?
小平同志打牌时,房间里开着电视,播的是当年足球世界杯赛的情况。那天,刚好世界杯决出16强。洗牌时,大家议论,有的说巴西队好,有的说意大利队有希望,有的欣赏德国队的硬朗,小平同志却说了一句:“你们可别小看荷兰队哟!”
虽然,后来荷兰队在进入八强时被淘汰了。但我想,小平同志看重的,并非是球赛的胜负、名次,而是足球所体现出的那种深邃的底蕴和它高尚的艺术境界吧!
大约是在1989年,我拍了一张小平同志发奖时的照片:老人家微昂着头,一脸慈祥的笑意,鼓掌向大家问好。我将照片拿给几位同志看,都说很好、很传神。于是,我萌发了一个建议:将这张照片送小平同志,如可能,请小平同志题个名。于是,我将两张照片送给陈泽兰同志。陈泽兰说她将尽力照办。
过后,我也就将此事淡忘了。因为,小平同志毕竟有千千万万国家大事要费心操劳,不一定能顾得上这类小事。
谁知,不久,本报主管桥牌的记者漆有光跑来告诉我:“小平同志在您送的那张照片上题名了。”我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下面工工整整地题着三个遒劲的墨笔字:邓小平。下面还注明日期:一九九〇年二月。
我非常幸运能得到这一珍贵的纪念。这不仅是一代伟人难得的墨宝,而且是非常宝贵的精神财富,让我们永远记住的,是伟人的精神、风范和品格。
桥牌,这个原来在中国并不太发展、不太普及的运动,由于有小平同志及其他老一代革命家的关注,改变了它的命运,变得兴旺、发达,以至于在世界上有了一定的地位和名气;由于一代伟人的参与,它的品位得到升华,变得高尚、高雅。可以说,没有哪个国家的桥牌事业能这样紧密地与一代伟大的政治家、革命家紧紧联在一起。
这是中国桥牌界的荣幸和幸运。
如今,小平同志走了。我们再也不能在牌桌前一睹伟人的睿智与风采。
然而,他留在这里的,是一种高尚的精神生活。小平同志生前说,他打桥牌,最爱同高手打。这是他一生勇于奋斗、勇于向艰难挑战的性格写照。
这里,留下的,是他崇高的信念和理想。他说:“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我深情地爱着自己的祖国和人民。”他在这小小的牌桌上得到了智慧的锤炼,再把这智慧献给自己的祖国和人民。那是一个伟人人生哲学的升华。
(冯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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