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金少主-再聚春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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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吩咐我们几人,关于这个小匣子的事儿再不要外传,以免招来祸事。至于如何打开它,或者说解读它,日后再想办法。

    第二天,整个家族的各个堂口都知道出外下地做活的当家的大多都永远回不来了。于是,连续几天我家的宅子里就没有消停过。一会儿是婆娘们过来询问当家的怎么死的,怎么连个尸骨也没有带回来,一会儿是堂口临时负责的带着一帮人闹闹哄哄地前来打听情况。

    其间,最让我难以忘记的是三婶那流满泪水的脸,从早到晚呜呜咽咽,根本就停不下来。我看着伤心,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劝慰,想起当时三叔为了给我们争取活命的时间向墓室里冲去的画面,我也是一次一次的流泪。

    次月,选宜葬吉日,在镇北山上为下地众人挖坟立碑,除了先前焉老六保得全尸,其余众人皆衣冠塚。爷爷当先跪在地上烧香祭拜,开口道:“斗门旗下多好汉,常与阴兵赤膊战。北地昆仑降龙,南岳秦岭伏虎。一抔土,掩尽豪杰无数,两更天,浑身英雄肝胆。穿我斗门衣,啖我斗门食。金兰结义共生死,情同手足一家亲。愿各位弟兄一路走好,家中老小定当悉心照顾,如有未了心愿,拖梦于我,定当万死不辞!”

    随即阵阵哭声骤起,一时间天阴水悲,说不尽的伤感。

    等丧葬之事已毕,几个堂口开始有问责之声。

    这一次下地,从规模上来说,并不是最大的一次行动。但是这一次下地,却是精英出动最多的一次。何况几个堂口的管事全都夭折在这一次下地中,这是从前没有过的事情。本来历次下地,负主要责任的自然是行动中的郎中。但是这一次郎中居然也没有全身而退,而是死在墓中,这也是先前下地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为此,有人对策划此次下地有了很大的异议。

    当时,爷爷已然退出族中之事,挂了个族长的虚名。名义上是因为身体已经吃不消这倒斗下地的营生,实际上是因为我父亲和三叔、四叔近几年的崛起。有了三兄弟齐心合力的做事,爷爷自然乐得卸下肩上的担子。一方面是自己已经开始有些厌倦这样的日子,心如止水地养养身子,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三兄弟早日接手众堂口的事情,因为除了盗墓,学会经营打理更为重要。

    如今,面上自然是我父亲是家族代言人,接了闻家的事业,行内各堂口称老大,业内称闻当家。如果真的问起责来,父亲自然是脱不了干系,甚至要负起主要的责任。

    这一天有雨,春雨楼上。

    这一次不仅几个堂口和新任管事都到齐了,就连外四堂的堂口管事也都在座中。

    爷爷并没有出席这一次议事会议,东头主位坐着的是父亲和四叔。比起当初下地前开会的场景,这一次显得十分的肃静,没有了吵吵嗓嗓的人声,却多了低低的嘀咕耳语的声音。

    白家,晁家,焉家和姚家的座位上出现的是四个新面孔,一色儿都拉着脸。外四堂四位管事坐在次座,神情却显得轻松了很多。

    我和白叔都坐到了外围的客座首席,各堂口的副手依次而坐,人数比上次少了很多。一时间,整个楼上显得气氛十分的不同。

    父亲看看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首先站起向众人拱了拱手,然后落座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议一议我们自家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最近一次下地,我们损兵折将,带头的郎中也没有幸免。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大的打击。原本以为是肥斗、油斗,如今却成了赔了十数条性命的妖斗鬼斗,这的的确确是当初策划时所没有想到的。所以,敝人愿承担此次下地的责任,引咎退出老大的位置。”

    父亲此话一出,全声愕然,一时间安静得可怕,连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到。继而,在座众人皆议论声起,尤其是副手席中的一众人等,显然是对这突发的情况没有料到。

    父亲已经坐了这个位置五六年,他的行事风格和为人做派得到在座大多数人的首肯。近几年虽周边战事不息,但斗门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不得不说是父亲治理有方,处事得当的结果。虽然此次下地失利,但大多数人都清楚,参与这次下地的三当家和各堂口管事那都是人中豪杰,业中精英,各个都有决断的能力。最终落败,只因那墓室过于鬼诈邪乎,甚至出现了百年千年不遇的血尸。如今老大将责任全部一肩担下,卸去老大的位置,这着实让众人感觉震惊,更令支持父亲的几个堂口不能接受。

    “闻老大,您这是干什么呀?凭哪个得到可能是肥斗的消息不去下地盗掘的?”

    “是啊,老大。遇到这样的恶斗,那都是天命使然。以前又不是没有人死在斗里。如果一死人,老大就撂挑子,那岂不是隔三差五就要换人?”

    有人这么一说,众人连连称是。但座中有几个堂口的管事却显得异常平静。

    父亲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看了一眼白叔,说:“此次下地,相信大多数人都是道听途说,并不见得对整件事情十分清楚。下面我们先让白叔把下地的过程和大伙说说。”

    白叔站起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整个下地的过程。除了应爷爷的要求隐去兆天鉴的相关部分,白叔原原本本再现了这一次的倒斗过程。

    白叔讲述的极为仔细,很多的细节也没有略过,加上一嘴的伶牙俐齿,使得下地的过程象极了说书人口中的演义。直听得在座的众人各各伸长了脖颈,瞪圆了双眼。紧张之处,众人皆屏住了呼吸,脱险处又豁然轻松,精彩处竟有喝彩声响起。我心里话说,这白叔其实完全可以去摆了场子讲书,轻轻松松赚了银子,何苦舍了性命参与这生死难测的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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