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那个赚钱快啊。
邱黄山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又开口道：“关键是我们这个钱，每一笔都是正正当当的，没有一笔涉及黄赌毒啊！”
恐怕只有这点我比较欣慰了吧。
我感慨的点了点头：“是啊，只是人都有一个新鲜感，只希望这个新鲜感过去之后，收入不要落差太大才好。”
“应该不会。”
说道这里，他话头一转，面色变了变。
“老板，今天不知道有没有空，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奇奇怪怪的看着他。
“之前老板说要让会所里的姑娘，染上那个的都戒了，现在都送到管教所里去了，你不想看看她们现在的成果么？”
我一怔。
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会这么快，我之前只是一说，他们就送过去了。
“好！”
“不过……”邱黄山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门外，是爸爸派来保护我的保镖，足足十二个。
邱黄山小声对着我的耳边道：“你不怕霍老大那边知道了之后，对你不满么？”
我沉思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头。
“应该不会。霍老大一生都因为做边缘生意，而风雨飘摇，想要安定都不能安定，自己的妻子还因为这个死了，我现在的生意做得正正当当的，他应该会为我高兴。”
“恩！那就好！”邱黄山感慨了一下。
我们便浩浩荡荡的往管教所去了。
管教所，是花钱送人进去改造的地方。
我们一共送去了18个姑娘，每个姑娘一个月就要花1万多块钱进行改造。
听邱黄山说，她们知道我要花钱送她们去改造的时候，一个个都感动的哭了，幸好当时我不在，我在的话，她们估计给我跪下都可能。
她们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当年姐姐那样，要是有一个人能够伸出援手，救救她，她最后也不会落得那种下场。
下了车。
看着管教所的大门，军绿色的，铁门高驻，围墙森森，好像监狱一样。
我们还没有靠近，就能听到从里面发出来的惨叫声。
“啊～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给我，我要~”
“快给我，我要死了~”
那些惨叫就好像是从地狱深层发出来的，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我却一点都不奇怪。
姐姐以前每天都会发作一次，严重的时候，不管养父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随便养父怎么折腾她。
甚至极度需求的时候，逮住什么都想往身体里注射。
那是我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每次那种时候我就绝望的窒息，姐姐甚至跪下来求我，能够一刀了解了她。
“邱经理，这位是……”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朝着我们走过来。
邱黄山介绍到：“这就是我们的新老板，这次就是她出钱，让她们来这里改造的额。”
那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意味深长道：“您，真的是个好人啊，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客气了，我的姑娘们呢。”
“在这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面带路。
这个人大约三十有五的样子，从他的背影看，走路精神抖擞，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还是能够猜测的出来，他一定接受过军事化的训练。
之前我跟在姐姐的后面，看人识人可算是学了不少。
姐姐打开门做生意，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来找她，她凭借着这个，敲了不少钱。
有大公司的老板，有正经单位的工作人员，生怕自己因为这个影响声誉，大多都花大价钱给姐姐封口费。
不过姐姐也因为这个遭受不少毒打。
这些都是养父那个畜生逼她的。
我们一路跟着这个人的后面走，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一连开了五扇门，才到了地方。
这些姑娘们一人一个房间。
有些人没有到发作的时间，就在房间里看着电视，画着画，唱着歌儿。
有些人到了发作的时间，被用绳子绑在床上，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就好像一匹困兽，要不是嘴上被塞了布条，怕是恨不得咬断舌头。
“唔~唔~啊~”
她们的喉头里发出可怖的声音。
这些人，其中一个就是小篱。
小篱的极度需求，挣脱的布条都勒进了肉里，磨蹭挣扎着，渗出血来，还在不停的挣扎着。
“呜呜呜~”她哀嚎哭泣着，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她这个时候想要死。
姐姐当年无数个夜晚就是这样度过的。
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滑落，我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把抓住那个人，朝着他问道。
“你们没有药么？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缓解她们的痛苦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办法，只能这样，要靠她们自己，药物治疗，在她们后期才能够用得上。”
我滑落在地，朝着小篱喊道。
“你忍住啊，会好的，忍住了就好了，听清楚没有！”
小篱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光亮，朝着我看过来。
“加油啊！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未来，你还年轻呢，只要这次成功，你就可以去任何地方了，你就不需要受别人的控制生活了。”
我朝着她喊着。
小篱哭了，眼神里逐渐有了希望，虽然还是很痛苦，但是明显的她尽力克制自己，不再让自残。
管理人员带着我和黄秋山出来，休息室里，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了我的情绪，即便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还是觉得心很冷，寒气深深。
“霍大小姐，这样的事情在这里每天都在发生，像我们一样的管教所在A城一共有5家，我们只是中小型的，我们所里每年都会有几百个人进来，这里面小的是有十岁，大的还有将近入土的人，职业从妓女到富豪，但是无一例外的，沾染上这个东西，他们的生活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您乐观一点，多见见就不会这么感慨了！”
我猛地抬起头来，朝着他看过去：“什么叫多看看就好，这些人的命不是命么？他们这么痛苦，这么难过，难道你觉得是应该的？”
“难道不是么？他们要是不去碰这种东西，不就好了。”
我听到这样的话，恨不得上前给他一拳头，真是太过分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不与他多争辩，准备掉头就走。
他却突然喊了我一声：“霍大小姐，请留步。”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霍大小姐，或许我们是同路中人呢？”他神秘的说道。
邱黄山见状立即，朝着房门口走去，将门反手关上，然后顺着门缝看出去，我的保镖全部守在外面。
那人突然走到一边，按下了一个按钮，门那面的墙上，一堵钢铁墙下降了下来，我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心里有些害怕。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笑道：“别怕，这个墙放下来只是为了隔音，没别的想法。”
“来，霍大小姐请坐。”他做了一个请字。
我疑惑的坐了下来。
他神色严肃起来，直接开口：“安晴，你好，我叫潘涂，是邱黄山的上司，他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对你的身世和你姐姐的身世深感同情，并且为你一路走过来的拼搏挣扎感到敬佩。”
原来真的探子。
看样子姐姐教我的那套看人的方法是真的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我敛了敛眉。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之前的那批货，你将信息告诉了黄山，虽然最后还是从另外的渠道走了出去，但是足以表明，你想要打击这个行业的决心，所以……我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
说着，他面带微笑的朝着我伸出手掌。
我看着面前的手掌，迟迟没有伸手。
之前我愿意帮一次，可并不代表永远都要帮，而且现在顾慕白都已经被怀疑了，更何况是我呢。
“安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每一个踏上当探子这条路最开始都在恐惧，没有一个人例外，当时我也是这样，但是后来，我每天都会看到这么多的和你姐姐一样的花季少女痛苦的接受改造，我就觉得我要加入，我义不容辞，即便这条路再凶险，我都应该义无反顾的走上去。”
潘涂的话说完，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姐姐发作的样子，小篱发作的样子。
那么的可怖，那么的绝望。
我挣扎，我犹豫了。
潘涂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着急，我们现在没有要你马上加入，你慢慢考虑，想清楚了之后，随时来这里找我们。”
我点了点头，“好！我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不好，我还是先回去。”
出了管教所，我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铁皮大门和压抑的院墙，被笼罩在天空之下，好像都冒着森森怨气。
天空阴沉着，似乎都被熏黑了。
再伴随着从里面传出来的哀嚎，我真的感觉自己刚刚从地狱里出来。
心，格外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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