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骢不是一般人,孩子是不是他的,他不可能犯糊涂的会不知道吧……等一下……难道,从头到尾,石云骢就一直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但他还是愿意做那孩子的继父?”
面对这样一个让人震惊的内幕,慕以淳自也是被惊到了,但他比时檀多了几分旁观者的冷静,及时提出了质疑。
此话一出,时檀也立即投以了关注的目光,很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逖。
金闻不留悬念的作了回答:
“对,石云骢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孩子是陆谭的。”
“理由呢!”
慕以淳再问。
“事情是这样的:石云骢曾在法国和李清晚以及陆谭有过一段罕为人知的交情。
“据我所知,他俩曾帮过陷入囧境的石云骢,在金钱方面,他们施过援手。
“陆谭去世之后,李清晚为躲开陆家,遂和占玉湖去了竺国,经人介绍,认得石云骢这个竺国史上最年轻的外交部部长。
“石云骢本就对李清晚怀有好感,再见之后,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李清晚。他很清楚她正遭受C国陆家的讨伐。
“当时,情况有点复杂,陆蒙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认为是李清晚的纠缠而害死了他儿子,所以,他是想尽办法要打击李清晚。李清晚则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安安全全的生下来,并且不被陆家带走,只好接受了石云骢的建议,匆匆嫁给了他。
“他这个举动,最终得罪的是两派人马。这为他后来埋下了可怕的隐患。”
金闻的解释,非常的清楚仔细。
慕以淳听着有点惊叹,这个石云骢,真是一个痴心汉啊,因为爱李清晚,竟愿意为别的男人抚育子嗣,并视如己出,他不服也不行了。
时檀心头更像是打破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味道怪极了——她如何能想到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曲折离奇。
“现在,我再来说说陆凝……”
金闻给了一点时间让他们消化,紧接着盯着时檀又说道起来:
“骆小姐,我知道这些事,让你很难接受,你可以慢慢的整理,不过,接下去的我要说的事,你也得好好听进去了!”
听到点名的时檀,凛了凛精神,僵硬的点下了头去:
“你说!”
金闻说了太多话,觉得口渴了,喝了一口水润了一下喉咙,再次说道:
“陆蒙这一生,只和他太太生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三四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为慰妻心,陆蒙收养了两个女儿,以讨妻子的欢心。可惜陆太最后还是郁郁而终。
“陆蒙的两个养女,一个名叫陆凝,一个名叫陆霜。
“陆凝被培养了一个女强人式的女人,陆霜则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俩姐妹,一个强势,一个温婉,年纪都比陆谭小四岁,陆凝比陆霜大半岁,两姐妹都喜欢陆谭。
“当初,陆老爷子有在这两姐妹当中挑一个作儿媳的打算。
“在他看来,陆凝挺好,虽然家世不行,可陆家已经够风光,不需要再锦上添花,需要的是一个合适的女人,帮助他儿子,一边把家族生意打理好,一边能把陆家的香火传承下去就行了。
“可惜陆谭却爱上了酷爱时装设计这一门专业的李清晚,并为之痴迷不悔。
“李清晚对于生意,是完全一窍不通的,但她拥有的是商人所没有的对美的发现的温柔以及细腻。
“这正是陆谭从小失去母爱而竭力想拥有的,也是陆谭痴迷李清晚的原因所在。
“骆小姐,请不要以为这是我的主观猜测。
“这不是猜测,而是你母亲亲口对我说过的话。
“至于我为什么会认得你母亲,接下去我会说。”
时檀听罢,遂放弃询问,一径做一个聆听者。
“还是言归正转,继续说一说这对陆氏姐妹。”
金闻再次把话题拎了回去:
“
tang陆霜比较看得开,在陆谭死后,就放下了这段少女式的迷恋,大学毕业之后,由陆蒙指了一个青年才俊嫁了过去,对方和陆家是世交。陆霜的婚姻是很幸福美满,她一共为石家生了三个儿女。夫妻感情很深厚。在潼市,他们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
“陆凝比较执念,爱的更为深切,因为陆谭之死而不能释怀,之后,她总是一而再的想出坏主意,或在明里怂勇其养父为难李清晚,或是在暗中报复李清晚。
“李清晚和石云骢被晁家害死之后,陆凝在C国渐渐进了陆氏集团的上层,她想尽一切办法,想把你找到,为的还是报复。
“她想让李清晚即便死了,也要死的不太平。
“你第一年去英国,有两次遭人袭击,就是她派人干的。
“你生了小白之后,那场火灾,也是她的杰作。
“她就是看不惯你过得舒服。就是要让你日日夜夜生活的惊慌之中。
“那女人,至今未嫁,心理状态早已经扭曲。
“这是我的看法。
“对了,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想我需要补充和你说一说的——
“你在英国生孩子时,景旭曾满世界的找你,却没能把你找到,是有原因的。
“是我动了手脚,没让他找到你!”
说到这里时,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她发问。
时檀自是惊诧的:
“你……那个时候就认得我了?”
“对!”
“可你为什么会认得我?”
“因为我认得你母亲李清晚。这话,刚才我有说过。并且还是陆谭叔叔把你妈妈介绍给我认识的。我还叫过你妈妈为谭婶婶。”
他细细解释起来。
“金家和陆家是关系很吗?”时檀轻轻问。
“对,很好,金陆两家是世交,陆园和金璧园又离得很近,陆谭叔叔和我家七叔又是发小,他俩混在一处玩。自我出生之后,他一来金家,就会来抱我一抱,逗我玩。我和陆叔很亲。后来,他去了法国,每年四趟回国,他总会抽出时间来看我,为我带国外的各种玩具。
“陆叔留学回来后,就有把你妈妈李清晚带来见过我和我七叔,告诉我们:她将是他这辈子的妻子。我七叔很为陆叔高兴。
“陆叔过世后,七叔很伤心,我也很伤心。但具体是怎么死的,为何而死,那时,我不太清楚。七叔也不肯告诉我。
“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我那时十三岁,有一回跑去陆家的陵园陪陆叔叔说话。说累了,就在墓碑后的树荫下睡着了。
“后来被一阵哭泣声吵醒,细细一看,才发现是你母亲不知怎么就偷偷溜了进来,正在在哭拜,并在诉说她已为他生了一个女儿这样一件事实。
“我知道这件事后很高兴,跳了出去,想亲口向她求证,却把你母亲吓了一跳。
“之后你母亲一再的恳求我别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则要求知道事情的始末。
“她无奈,就把个中曲折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
“当时,我很感动她对陆叔的痴情,答应为她保守秘密。
“一年后,石家出事,石云骢和你母亲惨死的消息传来时,我年纪还小,不能有任何作为,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七叔。七叔听闻之后,就开始着调查你的下落。
“多年之后,我成年,渐渐有了属于自己的社交关系,从七叔手上接管了查你下落的任务。
“等到彻底查到你时,你和祁继的婚讯已传开来。
“我觉得,你们真是合适极了。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和七叔,还让人送过一份神秘的结婚贺礼。
“一年后,你们夫妻闹僵,我有派人在暗中护你。因为生祁继的气。我故意抹掉了你所有的行踪。但后来,祁继的人还是找到了你。
“我觉得祁继对你生着一种异样的感情在,也许你们还可以重修旧好。就撤了我的人,只留一人,在暗中了解你的去向。
“去年,小白被梆架被撕票之后,祁继熟门熟路的找上了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他竟知道了你的真正身份,而且还晓得我在背后干涉。
“他认为我愿意花重金在背后保你平安,就肯定愿意跟他合作。
“那时,祁继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事实:陆凝在报复你,而他束手无策。
“由于那个时候,陆老爷子已病得被架空,陆家大权,陆凝只手掌握。祁继稍有作为,都可能导致小白死于非命。他想摆脱她的控制,做任何事都得万般小心。
“所以,他希望可以和我联手,暂时不要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必须先把小白找出来,在确保小白性命安全的情况下,再想法帮你夺回陆家的继承人的地位。
“那时,他说:晁家将倒台,对你已构成太大危险。倒是那个陆凝有点可怕,暗箭伤人最难防,必须把她连根拔了,你才安全。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就此与他联合。
“这一年时间,我和他通力合作,他偷偷想法调查小白的下落,同时收集陆凝的罪证;我一边查小白的行踪,一边想法联合霜姨,让她相信你是陆叔叔的亲生女儿,更得让陆爷爷明白,把祁家这份家业交给自己的直系孙女,远比交给一个怀着狼子野心的养女要强上百倍。
“上个月,祁继约见陆凝,那是一场谈判,他手上抓了不少有关陆凝的罪证,想诱她把小白的关押地给吐出来。
“结果,陆凝认养的一个名叫陆虎的侄子,怕交出小白,陆凝这条船会沉掉,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直接炸了大楼,并赶去医院,试图逼陆老爷子把将他立为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幸好我去了那边,这才将他及时拿下,阻止了他的野心。”
原来,金闻竟在背后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
原来,8·16事件背后竟藏着这样一个内幕!
原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害死了祁继,致令祁陆两家就此结怨。
时檀抚了抚心口,感受手指下,心跳是那么的激烈。
这时,萧近清了清喉咙,接上了话:
“骆小姐,说到这里,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来意了吧!我们是受了陆老爷子的委托,来宣布一项由陆老爷子亲口复述的遗嘱的。
“本来高太太——陆霜女士想亲自来见你的,但由于陆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很不妙:朝不保夕。她得在老爷子跟前行孝道,只能派我过来。
“为了表示对这件事的看重,陆霜女士请金副部长一同随行,就是想让你明白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并希望你能前往潼市,让老爷子临行前看你最后一眼!”
时檀目光动了一下,继续说不出话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个接着一个来给她宣布遗嘱?
她沉默,思绪却像喷涌的岩浆,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实在是因为今天他们给她传达的信息太多太杂了。
先是让她明白,她误会了祁继,再来的这两位,完全是要颠覆她长久以来满心认定的事实,直接要更改她的血统,她的出身……
“萧律师!”
忽然,她轻吸气,努力用平稳的声音叫他。
“嗯!”
萧近答应。
“我现在听到的只是你们的片面之辞……”
她提醒。
萧近哪能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骆小姐,如果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觉得我们会不远千里走这一趟吗?”
他想了想,随即从公文包内取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
“这是你和陆谭先生的DNA检测报告,上面的数据,足可以说明一切。”
时檀接过一下,哑然了一下,随即又道:
“不管怎样,一直以来,我只知道石云骢是我的父亲。现在你们突然跑出来告诉我,已故二十九年的陆谭才是我生父,这很难让我接受。
“再有,就算我认同你们的说法,我的血管里流着陆家的血统,萧律师,二十九年,是陆蒙陆老爷子的强加阻挠,才致令陆谭死于车祸,事后,他还把我母亲逼得走投无路,继而带着我嫁给他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回去认祖归宗,继承遗产?”
语气里的不认同,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萧近马上接道:
“骆小姐,你可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不回去继承,陆家二百五十年所积攒下的家业,怎么办?”
一双双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都在期待她的回答。
“那关我什么事?从小到大,我没受过陆家半点恩惠,他们没养我、给我食物;也没教过我、引导我如何成才;更没有护我、得令我远离苦难;如今,我怎么就必须有那个义务来为它负责了?”
时檀轻描淡写的反问。
萧近、金闻为之错愕。
面对那样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真正做到视而不见的人,天下没几人。
当年的陆谭是其一,现在的骆时檀也是其一:当年陆谭可以为了李清晚而放下一切,如今的骆时檀因为牵怒陆蒙当年的行为,而可以做到视其为无物。
有其父,必有其女!
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错。
程航和戴聍则是轻轻勾了一下唇角。
这样一个回答,与他们而言,不是特别意外。
慕以淳则为之低叹。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淡泊名与利。
比起名利,她更在乎的是如何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若这样一笔财产落到别人身上,那必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负担。
“骆小姐,陆家的的产业非常的庞大。”
金闻有力强调:
“要是没有一个合法的可以服众的继承人去镇守,人心唤散,整个C国的经济可能出现严重问题,会有数以万计为陆氏工作的工作人员的生活受到冲击。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就算你不为陆家,也该为C国那成千上万的普通市民的日常生计的稳定设想一下吧……你要是不肯去继承,那得引来多少问题,你想过没有?
“家族越大,家族成员所担的责任就越大。
“是,陆家是从来没有在你的成长过程中,给过你温暖,因为陆凝的报复心理,你得到的只是打击报复。你的确有理由可以不去理会陆家的命运如何。
“但是,骆小姐,你必须得明白,一旦经济出现动荡,股市出现可怕的跌盘,那些信任陆家的股民,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跳楼寻找解脱。
“等到出现种情况,骆小姐,你会作何感想?”
金闻果然是金闻,一下子把事情提到了国民生计这样一个高度上来了,这令时檀一下生出了不安之色。
“最最紧要的是,小白至今下落不明。
“据我所知,小白是被陆凝姑侄藏了起来。
“你要是不去继承家业,那些管制着小白的人,可能认为无利可图,又想息事宁人,会进行灭口抛尸,那样的话,他们就能把一切责任推脱掉。
“毕竟,在祁家那边,祁继都死了,小白会成为他们手上的麻烦,毫无利用价值。他们乍么可能再善加对待。
“如果你能回去继承家业,你可以一点一点接管陆凝所有手下,从而慢慢从那些人手上找出小白的下落。
“我觉得这是一个两全齐美的明智选择。
“所以,我奉劝你,一定得回去继承家业。
“骆小姐,都是一家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的陆老爷子,只是一个生活在忏悔中,并且很快就会不久于人世的孤独老头罢了。
“以宽容之心待之,与他会死的了无遗憾,与你,也会功德圆满。
“人之一生,谁没有一个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说不是吗?”
萧近可是一个金牌律师,惯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种手段了。
这一刻,他的每一句话,都从时檀角度出发,一下说活了她的心。
不得不说,这一老一小,真是太会说话了。
“我……我得想想!”
时檀终于改了口。
金闻见状,马上示意程航和戴聍,希望他们也能加入游说之列。
程航会意,当即劝道起来:
“骆小姐,陆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不容乐观,他正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如果你想的久了。见到的恐怕会是一具冰冷的尸首。陆老爷子死讯一发布,极有可能直接影响到小白的生死。我认为,你还是早早下个决定比较好!”
“对!骆小姐,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戴聍应和而劝:
“再有就是,在继承了这份家业后该如何经营这件事上,你不必惊慌。到时,程航会帮你,我和萧律师会助你一臂之力。另外,陆霜女士之前有向我们保证,她会携同她丈夫高哲先生一起衬帮你,新旧继承人交替这段日子,会平稳过渡过去……”
哎妈呀,这一个个来者不善的精英份子,这是联合着要把她往那个位置上推啊……
那她到底是,继承,还是不继承呢?
时檀无比纠结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下了头:
“好,那我跟你们回去看看陆老爷子!”
众人见她终于松口,一颗颗悬在半空的心,都放下了去。
“好,那我就先向你宣读一下陆老爷子的遗嘱……”
萧近急忙从自己的密码箱内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来。
“等一下,遗嘱一事,是不是等我去见过陆老爷子之后再读。”
她觉得她应该先见一见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爷子比较妥当。
“还是先读吧!我们不敢保证此去,老爷子还在世上。所有资产转让之后你再过去,比较安全。到时,没有人再来节外生枝。还有就是,关于你的安全问题,从今天起,火焰盟六个成员,将近身保护你,直到你完完全全可以掌控了陆家和占京房地产为止。”
听着萧近的话,时檀怎么觉得,此去还会有很多阻挠似的。
时檀又想了一下,还是迟疑。
一直不说话的慕以淳,终也加进了劝说一列:
“时檀,凡事先人一步,才不致于事事受制于人。”
话,简言意赅,道理却很深刻。
最终,时檀点头答应了下来。
萧近立即拿出那张遗嘱细读起来。
于是就在2012年9月22日这一天,在签掉最后一份财产转让文件之后,骆时檀一下子晋升成为了C国第一天价女财阀……
待续!---题外话---推荐完结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本月完结,本文没有大番外续写。想看小番外的亲,可以加一下晨的微信公众号:wangchenmoji2015(望晨莫及2015),十月,会有小番外发在微信之上,谢谢!
☆、259,天之骄女,当之无愧 (有已故之人的神秘来信)要看
2012年9月23日清晨六点,时檀在慕以淳的陪同下,身后跟着大帮商业精英份子,外加四个保镖,乘坐陆蒙的专机抵达C国潼市——哦,不对,正确来说,那专机,现在也已在她名下。
八点半,一行人来到隶属陆家名下的潼市康爱高级医院。
在重症室内,时檀见到了瘦得不成人形的陆家前当家人:陆蒙。
一个穿着端庄大方、气质高雅的中年贵妇守在门口,以温润得体的微笑接待了她。
金闻为她介绍:“这是陆家三小姐陆霜。”
“对,我就是陆霜,陆谭的三妹,你的三姑姑,时檀,欢迎回家!”
陆霜对着她打量再三,而后,给了她一个极为温暖的怀抱副。
时檀恭敬的叫了一声:“霜姑姑好!”
陆霜又一笑,牵着她的手,拍了又拍:
“哎呀,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瞧瞧啊,这对眼睛啊,多像你爸爸,太像了……以前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时候,就有那种想法,想不到竟是真的……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来来来,先来见过老爷子吧,老爷子啊,一直在等你……”
为人随和的陆霜,将她引到了陆蒙床头,轻轻叫唤昏昏沉沉的老爷子:
“爸,您的孙女来看您来了!
“看啊,她就在您眼前了。比照片上还要漂亮哦!
“爸,您心心念念的继承人,终于回家来了……”
欣慰之色,显而易见的呈现在她语气当中。
接着氧气的陆老爷子,在一声又一声的轻唤中,缓缓睁开眼,以无比混沌的目光,在空气中探索着,最后似抓到了一个焦点,终于定格在时檀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视线模糊的问题,他定定看了好一会儿,平平放在床上的枯手,几根枯指,翘了翘,很努力的似想抓住什么,在颤动。
陆霜很识养父之心,连忙把时檀的手牵过去,让她握着他的。
手是凉凉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活人之手——死神正一步一步抽走他身上的活力,冰冷正在一寸一寸侵蚀他的身体。
人啊,不管你生前多么的不可一试,多么的厉害了得,临死,都一样,都会被黑暗和冰冷占据。
当身体机能罢工,当生命停止运转,生前执着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人活于世,唯一的意义在于:活的问心无愧,活的幸福知足,临走,身边有挚爱的亲人送行,那就够了。
名与利,无论你再如何争,最后都是一场空——
想面前这个老人,一生纵横商海,曾是一个多么名声赫赫的人,没有人敢忤逆了他,人人都敬畏他。
然而,也正是他的专横,毁掉了他的后半生,失去了曾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这种痛苦,绝不是生意场上的得意所能填满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一生,是失败的。
“爷爷,我来了!”
时檀轻轻叫了一声,隐约可以感觉到老人回握了一下。
那一刻,她看到老爷子,唇角弯出了一抹心慰的笑,眼角有泪滚出来,嘴角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陆霜示意她凑上去听,她照做了,然后听到了一句细若蚊呐的话:
“对……不……起,爷爷……错了……错……厉害了……”
断断续续的追悔声,是让人如此的倍感心酸。
是的,老爷子是做错了!
当年,他真不该强行拆散陆谭和李清晚,不该一再的管制自己已在成年的儿子,致令儿子因为仓惶出逃而被撞死;不该一错再错,寻李清晚麻烦,而迫令她嫁给了别人,失去了早早认回孙女的机会……
他是错了!
可人非圣贤,谁能无错?
老爷子之错,只是因为爱子情切,得到的代价提白发送黑发。
如今,大行在既,如此沉痛的追悔,再多的恩怨,终可以烟消云散了……
那一刻,时檀握紧了陆蒙的手,往老人耳边说了一句:
tang
“爷爷,爸爸会原谅你的。会发生车祸,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
老人泪水汹涌,就像孩子似的哭得厉害,末了张着嘴,又轻轻的说了一句:
“你爸爸……在地下太寂寞了……孩子,把你妈妈的骨灰……迁回来吧……”
时隔近三十年,老人终于认可了李清晚,可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时檀不确定,母亲的骨灰现埋在何处,就算知道,她也不清楚母亲到底愿意留在外面陪着继父石云骢,还是希望回到生父陆谭身边来。
陆谭给了母亲四年情真意切的初恋,石云骢给了母亲六年深情入骨的婚姻,这两个男人,谁会更得她的心,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但为了能安老人的心,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会的!爷爷!”
病榻上,陆蒙干瘪的脸孔,因为这句话而浮现了释怀的笑意。似乎得到一声宽恕,是他现在苦苦吊着最后一口气,唯一想得到的结果。
2012年9月23日下午一点,陆老爷子带着微笑,去世,享年八十五。
四点,陆家召开记者发布会,正式对外公布陆蒙死讯,并向媒体宣告了骆时檀系为陆家流落在外唯一嫡传继承人、陆家所有产业已转让到改了姓氏的“陆时檀”名下这样一个消息。
当天晚上,陆园挂起满园白绫,将老爷子的遗体迎回园子,正式对外发丧。
彼时,时檀披麻戴孝,灵前接待所有前来悼念的来宾——络绎不绝的来宾,更多的则在侧目她这个空降下来的女继承人,都在好奇,她怎么就成了陆谭的女儿?
五朝丧后,陆老爷子的遗体,被火化,葬于陆家陵园之内,和陆老太太合葬一穴。他们的儿子,她的生父陆谭,则葬在他们边上。另有一个小坟是陆家那个夭折的小姐的坟墓。
陆凝死后并没有得到被葬于陆家陵园的允许。听说被安排在公墓一处不显眼的地方。
2012年9月27日,时檀站在陆园属于陆谭的房间内,看着一张张生父和母亲的合照,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不知道,陆家的人是如何得到这些照片的,也没有问。
她在照片上看到的是一份心心相印的爱情,一颦一笑,都带着难能可贵的默契感。
这几天,她总是在想,如果当年陆老爷子能遂了其儿子的心头之好,允了这门婚事,结局会是怎样的?
也许,这世间会出现一对恩爱夫妻,他们会生儿育女,他们会吵吵闹闹一辈子,但她绝不可能再是他们的女儿了。
人生要是从头来过,一旦改变了他们的生命轨迹,所呈现出来的结果,可能就截然不一样了。
正因为有了当年陆老爷子的阻挠,才有了后来这么多年的种种遭遇,才造创了如今这样一个她,这样一种坎坷离奇的命运——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她已经无法分辨,也不想再辨。
未来,她有两个任务:一,管好陆氏;二,找回儿子。
至于要不要再婚,那已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2012年的夏秋交替之际,C国一连出了这样几件大事。
首先,潼城第二楼——陆氏摩天大厦发生严重爆炸塌陷事件。
这个事件直接导致陆氏这几年实际意义上的女准继承人陆凝当场死亡,竺国风云人物祁继因为被炸伤严重,在送治过程中不治身亡。
两大财团的当家人一起被炸死这样一个事件,震惊两国商界。
尤其是祁继之死,令整个竺国为之哀悼。
同一日,再爆,陆凝的养子陆虎被查参予了爆炸事件,被抓,在被送去警局路途中,他意图逃跑,最后被击成重伤。一周后死亡。
自这日之后,即便是最俱权威的专家,也没办法预测陆氏的前景,原因有二。
其一,陆氏,这个在C国地面上传承了两百余年的大族,自8·16事件发生后,面临的是没有合适继承人的尴尬。
陆氏旁氏子孙当中无任何人有能力当此重任。
而陆蒙另一个养女陆霜已另嫁豪门,且是个全职太太,从不过问商场上的事,根本就不合适继承陆氏。
其二,因为祁氏总裁死在陆氏大厦,作为强大的商海一霸的祁氏,肯定不会和陆氏善罢甘休。
皆在国际闻名的两大家族,就此结为死敌的最终结果,肯定会让陆氏身受重创。
一个月后,陆氏再爆惊变——年过八旬一直疾病缠身的陆氏第八代当家人陆蒙病逝于陆氏康爱高级医院。
同一日,再爆奇闻,一年前从祁氏净身出户的祁继前任太太骆时檀,之前被传为骆家养女,如今被确定系为陆家已故大少陆谭生养在外的血脉,发布会上,有DNA数据为证,更有陆家三小姐陆霜女士代表其养父向世人宣布了这个消息:整个陆氏,将由已改了姓氏的陆时檀继承。
这个消息一经公布,国内外哗然而惊,整个商界都对陆家新女继承人投去了目光;各种评论,好的,坏的,保持中立的,都有。
时檀在发布会上发表了稳定陆氏员工的讲话,整个过程没有使用稿子,随性发挥,大大方方的当场回答记者的各种提问,彰显了一个女继承人应有的风范。各大媒体,都对陆时檀继承陆氏,表示了一种乐观的态度。
丧事过后,陆时檀入主陆氏,于是,所有人再度默默观注起她来——
这个一举成为全国嘱目的天之骄女,将如何领导陆氏从低谷走出来,又要如何和祁氏化解了那场恩怨,成了所有人最为关心的事情——很多人,在听说其前夫就是死在陆氏摩天大厦的祁继这事之后,都会露出意味深长之色。
一些专家认为:如果陆时檀没办法解决祁陆之间这个死结,未来,陆时檀势必没办法统领好整个陆氏。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半个月后,陆时檀在和祁氏大家长祁万重在尧市会晤之后,两家人竟然握手言和了——
这不是传言,有照片为证,有新闻为证。
谁也不知道陆时檀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她就是取得了祁老爷子的宽恕,两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样烟销云散了。
十月,本来效命于前祁氏总裁的特助程航,辞职于祁氏,带上怀孕的妻子来到陆氏,入住陆园,正式成为陆时檀的特助。
自此,时檀开始了从商生涯,从最简单的入手,一步一步在程航和姑父高哲的引导下,开始了女财阀的繁忙生活。
时檀是一个一学即会、一拨就通的玲珑人,虽然之前,她没怎么碰触生意经,但由于少年时,得过骆厚予的点拨,在英国时也修过国际金融,该有的理论知识,她脑子里积攒的并不少,所以操作起来,并不是特别困难。
所以,当所有人认为这个徒有外表的女总裁极有可能是一个草包之时,她却一点一点展现了她在从商这方面的天份出来。
短短两年时间,她就让所有想轻视她,小瞧她,甚至想在她眼皮底下玩猫腻的某些股东一个个生出了惮忌之色。
几番杀鸡儆猴,效果极好。
2013年到2014年,两年时间,她用她的智慧和才能,不仅在公事上游刃有余,更见缝插针的扫除了集团内部某些陋习,修正了某些不该存在的弊病和歪风。她在张驰有度之间,向所有人证明了,她陆时檀,绝对有资格成为陆氏的继承人。
是的,这两年,她用实力,让整个商界的人,都记得了她的名字:陆时檀——天之骄女,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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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陆园的梅花开的特别的漂亮,刚刚下过雪的,天之间一片晶莹剔透,雪压梅,无比养眼,美的不像话,那红艳的花瓣,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娇艳之极。
周末午后,时檀牵着正在吐泡泡的程雪,正在赏花。
好吧,正确来说,是她在赏花,而程雪——程航的女儿,则在辣手摧花,弄得那是满地红无数。
美丽在这孩子眼里,只是玩具。
她笑笑,低头亲了亲孩子粉嫩的脸孔,忽想到了小白。
两年来,她一直在查小白的下落。
自成为了陆家的女主人,她在不动声色当中,倒是查到了一些有关小白的消息,只是等他们找到关押小白的地方之后,发现那些人因为害怕惹祸上身,都散了。
据说,被关着的孩子
,在某一个夜里,被押上了一辆无牌的野鸡车,就此下落不明。
由于那些都是流民,查找困难。
于是乎,小白现在是生是死,就成了未知之数。
一别两年多啊,小白会被带去哪里呢?
像他那样聪慧的孩子,要是得了自由,一定早就给自己打求救电话了,可一直以来,清风雅苑的电话一直没有陌生来电显示过,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松轻得起来的事:
要么,小白还被某些人看管着,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要么就是已经死掉!
时檀只愿他还活着……
日子再难熬,总会有熬出头的时候。
“姨,我要花,我要花……”
程雪玩完了手上的梅花,又要凑过去采,红扑扑的脸孔闪烁着兴奋之色,嘴里咕哝着,叫得不是很清楚。
两年前,这孩子还在杜汀肚子里,如今,不仅会走,还能叫——孩子的陪伴,给她解了不少思子之情,也平添了她很多心痛之情。
时檀给程雪又摘了一支梅。
风过,一阵梅香浸入鼻来,好闻极了……可惜,无志致相投者一起欣赏。
要是继之还是,要是她肚中的孩子还在,要是小白还在,那该是怎么一个幸福的能让人落泪的画面啊!
可惜,生活与他,总是残忍的。
喀吱喀吱。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咦,乔叔叔来了!乔叔叔抱!”
程雪比她更早发现身后之人,来的是一个年轻帅气的漂亮男子,笑容明净的不得了。
“姐,让我抱抱小雪!”
男子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将手张了开来。
小雪已迫不及待的扑过去,还在男子脸上讨好的亲了一下,看得他们皆莞然一笑。
这男子,也姓陆,叫陆乔,是陆霜和高哲的长子,今年二十五,刚大学毕业,已入陆氏工作。他还有一个弟弟,姓了高姓,才十八,正在读高中,另有一个妹妹在读初中。
陆乔这个人看着性格温和,不过,原则性极强,非常的正直,金融知识掌握的非常透,看得出是一个玩金融的料。
他和她颇投缘,自与她认识第一天,三姑姑陆霜就让他叫她姐起,他一直恭恭敬敬的如此尊称她为“姐”。
平空得了一个优秀弟弟,那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
只是,现在这情况,好像起了极为微妙的变化……
“时檀姐,那陆乔,对你好像有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杜汀曾不经意的和她说了这件事,之后,她赫然发现,这男孩,看她的目光,和看别人的目光有点不太一样。
发现这个异样之后,她着实吓了一跳:现在的她,心如古井,对任何人都无意。何况乔是爷爷让霜姑姑过继到陆家名下的弟弟。她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回了陆家已有两年多,她的全部精力全投放在了学习如何经营,如何寻找小白上,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她从来没再考虑过。
对于她来说,生存下去的唯一意义好像就只有找小白这件事情了。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她的兴趣。
这两年,除了一些必要的宴会,她必须出席之少,其他时间,她多半锁身在陆园,或和杰米他们想法子寻找小白,或是睡个懒觉,听一曲优闲的歌,品一盏入口而香的茶。
有人问过的:“陆小姐芳华正茂,难道不打算再结婚吗?”
“机缘不到,不如不婚!”
她淡笑回答,没有把话说绝,凡事都得留余地,这是做为女继承人必须有的态度。
其实,做女人做到像她这样,估且不提她有没有再婚的心,都已经很难再找到合适衬心的男人了。
如今的她,是一个富甲天下的名女人,天价的身价,能让很多男士望而怯步。
据说,大多数男士,都不太喜欢事业比自己还要成功的女人,这会让
他们很有压力。严重的,还能导致他们在妻子面前不举。
据说,大多数男士,都希望自己的妻子是小鸟依人的类型。这会让男人们产生天生的保护欲。
现下这个时代,为什么能力强的剩女越来越多,这就是原因之一。
不过,也有一些自恃很高,或是居心叵测的男人,会向时檀示好,都被她拒绝了。
次数一多,有些难听的话就会传开来。
有人说她肯定是个性冷淡,根本不值娶;有人认为她太清高:钱再多,没有家庭生活的女人,肯定会枯萎的很快;也有人觉得她根本就是一个霉人,但凡和她亲近的人都被克死,不招惹她,那才能保证他活的长长久久……
她听了,只是笑笑,一径过着自己愿意过的生活,才不会被外界的评价所困扰到。
陆霜也曾劝过她:“找个合适的,再组织一个家庭吧!”
她摇头:“这辈子,我只想和小白过下去!把小白找回来,是我唯一的愿望,其他都不重要了。”
也许是因为她曾向陆霜表述过这样一个意向,所以陆乔从来没向她表白过,不过那双明净的眼底所藏着的爱恋,好像是一天深似一天了,这可不太妙啊……
**
周一,清晨,时檀一身大气职业装,从楼上下来,亲了亲杜汀怀里的小雪,带着小家伙一起喝牛奶。
程航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刚刚收到的一些信件,正在过滤哪些需要给时檀亲启。
忽然,他在看到其中一封信时,整个人僵住了。
“怎么了?”
时檀感觉到了,抬头问。
程航示意杜汀把小雪抱走,然后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封面,不是打印的,而是手写的,这在如今这个信息社会已经很少见。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公文邮件往来,都是冰冷的铅字。而亲人或是商业伙伴之间,更多的则是喜欢发电子邮件、发短信,而不是发手写邮件,毕竟能写一手漂亮字体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而现代人追求更多的是效率。
当然,今天这份信,手写,只是它的特别之一,最最特别的是,它的字迹,字形,一笔一划,是那么的眼熟,熟悉到让她一下惊站了起来。
她连忙拆了信,目光落到带着一股琥珀松香的纸笺上时,一行龙飞凤舞的字体,映入眼帘:
“要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亲爱的你,还会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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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她激动,他还活着?他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结尾倒记时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可熟悉的字迹,轻易就逼出了她的眼泪。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程航,你快告诉我,这怎么可能?”
她激动的难以置信的抓住程航叫了起来,由于情绪起伏太大,以致于声音都失去了平稳性晨。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程航有看到那句话,素来淡定的他,声音里也呈现出了一种难以名伏的轻颤,茫然之色情不自禁的流露了出来副。
一个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写信过来的,只有活人才能写。
可问题是,他死了不是吗?
“当时,我有亲眼看到,祁先生伤的特别严重,他交待了我几件事后,就失去了知觉,那会儿,我几乎摸不到他的生命体征……难道是我弄错了?怎么可能?”
程航的眼底,也有水气在涌出来,这封神秘来信,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
“他没死。他肯定没死!除了他,还能有谁写得出这样的祁式字体。没有人能模仿到一模一样的。肯定没有人的。程航,你说是不是?”
“对对对……”
程航连连应和,拿着那信封,看了又看。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没有寄信地址,只有邮政编码。而这编码可以显示出这样一个信息,它来自C国某个偏远的小城。
也许,他们可以去查查那地方。
等一下,他忽记起了什么:
“也许这事,莫尧之知道个中内幕。我记得的,那天,我伤的也厉害,强撑着听完了祁的最后叮嘱后,曾昏迷了好几个小时。等我醒过来,祁已经被莫尧之的人接管了。”
很有道理。
“好好好,我马上给莫尧之打电话。我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她把信拍在桌面上,嚷叫起来,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那里乱撞。
这样一个画面,几乎让边上的杜汀,热泪盈眶。
这两年,她有看到:昔日的祁太太,今时的陆时檀,一直以最好的状态,努力做着一个优秀女财阀。
在人面上,她得光鲜亮丽,她雍容端庄,她得言行得体……该雷厉风行的时候,她绝不心慈手软;该温和亲切时候,她绝不粗鲁横蛮;该显示爱心时,她绝不会表现的小家子气……
是的,这两年,她几乎藏起了自己所有的个人情绪。
因为她代表的是陆氏,她得让全社会看到,陆氏会因为拥有这样一个一把手,而走向欣欣向荣……她不敢失态于人前,就怕引来不利的负面影响,毁掉她一直想努力达到的目的
像今天这样失去冷静的,慌乱的找不着手机,那是第一次。
可,杜汀知道,只有这样的她才是最最真实的,最有血有肉的……
她去把手机找来递了过去。
“谢谢,原来一直在那边呀……不好意思,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够使了!”
时檀摸了摸额头,从杜汀手上接过那只被她刚刚随手放了一下的手机时,有看到杜汀在冲她微笑,更在为她高兴……
对的,这绝对是一件让人高兴的大喜事……
当手机打通莫尧之时,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轻轻柔柔的在那边问:
“哪位?”
“莫太太是吗?我是陆时檀,我找莫尧之!”
莫尧之在2011年时闪婚了,娶的是一个东艾国的特工,并在12年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终于被婚姻给捕捉了,据说莫太太还特别的不甩他,老爱给他出难题。
“他在洗澡,刚进去。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打电话过来……”
时檀谢过,拿着手机在原地来回走着,等着。
十分钟后,莫尧之打了了过来,
“陆时檀,听说你现在每天每分钟的时间比金子还要贵,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记得给我打电话了?说吧,什么事……”
莫
tang尧之在那边笑着戏谑。
时檀没理会他的调侃,无比严肃的问了起来:
“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得老老实实跟我说一下!”
莫尧之笑意更深了:
“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一副打算要对我严刑逼供的模样?”
“莫尧之,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意思。”
“OK,好吧好吧……你说,我听着!“
“当初是你给继之收的殓,是吗?”
“对啊!怎么提及这事来了?”
那语气,听着好像没什么异样啊!
这人就是那么惯会演戏的吗?
“你,你是不是瞒了我们什么很重要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需要瞒你的?”
莫尧之满口疑狐的反问。
算了,她直接问了:
“祁继是不是还活着?”
“现在换你在开我玩笑了吧!这怎么可能?”
莫尧之脱口就叫了一句。
这个不假思索的回答,着实让时檀失望:
“你没有动手脚?”
“我为什么要动手脚?我说,陆时檀,你是不是在做白日梦。都已经烧掉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活着……你思念入魔了吧!”
时檀可以确信,莫尧之并没有在撒谎,可问题是,这封信上的字,怎么解释,不可能是祁继临死之前寄出来的恶作剧啊……
“莫尧之,我接到了一封信,我可以确定这是继之写的……”
她一字一字的说,有力的表述着这件事绝对是真的。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了一个惊骇的低叫:
“这怎么可能……人都没了,你让他怎么给你写信!”
“这是真的,我拍个照给你看。”
她马上将那一行字,和那张信封拍了一个照,给传了过去。
“看到没。这是我刚刚收到的。”
“有有,我有看到。这事真是邪门。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嗯,你等一下,我去查查看……有消息再和你联系……”
他马上挂了电话,
陆园这边,时檀傻站着,缓缓放下手机,又重新看了一眼手上拿着的信,陷入了凌乱……
会吗?
会吗?
继之还活着,可能吗?
她不断的在那里反问着自己。
****
陆氏摩天大厦内,一共聘用着八百多名员工,这两年以来,对于爱在私底下八卦的员工来说,他们最最好奇的一件事是莫过于:
他们那位美丽的高上大女总裁,最终花落谁家。
在世人传统的眼光当中,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再如何如何能干,最终都得回归家庭。
在所有概念当中,家庭是每个人生活当中最最基本的组成部分。
没有家庭的人,他(她)的人生注定是不完整的,是残缺的,肯定缺乏幸福指数。
所以,每个人在步入适婚年龄时,都会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伴;所以,离婚,或失侣之后,大多数人,只要机会成熟,都会选择再婚。
婚姻是一段崭新生活的开始,再婚也是。
当然,再婚和初婚比起来,总是不一样的。
它会带上太多的比较性。
有可能会幸福,也有可能会失败。
但,能再婚时,总应该再婚的。
因为人都需要伴侣,需要分享生活。
人是群居动物。孤零零一个人,尤其是在习惯了和伴侣相拥而睡的生活之后,再孤枕独眠,睡前去面对空荡荡的卧室,心灵上的寂寞会让人无比忧伤。
一般离婚女人,只
要年纪轻,都会寻找第二春,所以,关于女总裁何时能觅得第二春,成了很多陆氏员工嘴里时常会议论的话题。
有人说:“高太太喜欢檀总喜欢的厉害,你们看啊,这段日子,咱们的乔少每每和檀总出双入对,有几次宴会,乔少还做了檀总的舞伴,看样子,这两个人有戏哦!我觉得他们很登对。你们说呢……”
有人听了,惊怪:“乔少小檀总好几岁吧……真要是配成对,那是不是有点老牛吃嫩草了?”
有人嗤笑:“檀总看上去哪里老了,女人三十一枝花,正是最最漂亮的时候好不好。”
那人反驳:“可他们是姐弟关系啊!”
有人满口惊怪:“拜托,乔少和檀总又没血缘关系。现在最兴的就是姐弟恋,你懂个啥……”
有人白眼:“我不觉得檀总能看是那个小白脸!”
有人抗意:“乔少才不是小白脸呢!”
有人邪恶的猜想:“哎,我说,有没有这种发展方向,檀总可能会看上程特助……”
众人马上集体鄙视:“滚,程特助可是模范好丈夫。就你思想不纯……”
有人拍手,引同伴们注意,提出了另外一个看法:
“我看,檀总和李澈先生很配,当初,檀总不是还和李先生闹过绯闻吗?”
有人立即摇头表示了难以苟同:
“不对不对,这两个人要是正对上了眼,怎么到现在都没结婚?两年前檀总就向外表示过:那个所谓的出轨新闻,只是一个误会。她只是借那个误会想和祁先生离婚罢了。”
有人稀罕的眨眼:“这种话,你也信?”
有人怪怪反问:“为什么不信?我绝对相信檀总。檀总拥有着女性身上一切优秀的特质,倒是祁继那家伙,有点太欺负人,居然在已婚状态下出轨,还让他的初恋情人怀上了。也难怪檀总生气,演了那出出轨的戏码……”
有人托着下巴感慨:“我觉得吧!金家那位大总裁,好像对檀总很有想法哦……我看得出来,只要檀总能示一下好,那位金总肯定会求婚……”
有人觉得不太可能:“那位啊,眼界那么高,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别忘了,金家仅排名在陆家之后。金家最注重门风。”
有人撇嘴:“什么门风不风门的,两情相悦,才是最最重要的,金家那些人里头,我最爱的是金闻部长,瞧瞧人家,多帅气,才不管那些规距,只娶自己爱的,太酷了……”
有人嘻笑:“我有一个想法,把檀总嫁给咱们的第二少,那是不是特别的配!年纪差不多,重要的是,他们好像还很谈得来……”
有人想了想,很认同:“好像真的很般配,第二少死了太太,檀总离了婚,前夫也已经死了。而且,陆家一向就有和当权家族联姻的传统……”
有男同事突然大笑:“你们怎么比檀总本人还急啊……眼巴巴就想看她嫁人!”
有人应和:“是女人都得嫁。不嫁留着当柴烧吗?檀总人那么好,应该再嫁个好男人,并且自己喜欢的男人才好。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需要再挑如何如何身份出众的男人当老公了,只要能对上眼就行了,身家普通的也可以……你们说是不是?”
另有男同事表示了不同意见:
“可什么以啊!身家普通的男人,要是娶了檀总,不是要一辈子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么?这种整日陷在妻子淫威底下的男人,我敢打赌,早晚得出轨,不能嫁,必须门当户对……”
有女同事立马愤愤不平了:
“我就奇了怪,凭什么女人就一定得比男人弱,家庭生活才能幸福?夫妻两个人过日子,只要谈得来,有必要计较谁挣得钱多吗?”
又有男同事接话道:
“古往以来传统就是这样的。观念这东西,太根深地固,你根本没办法把它从人的思想中拔掉。门当户对,夫妻才能和和美美。这不仅仅指的是收入上的平等,更指的是学识、个人涵养上的匹配。你们想想看,要是让檀总和一个文盲过日子,他们能过到一起吗?心灵上的契合很重要。”
另有女同事激辩起来:
“我同意美满的婚姻需要心灵上的契合,但是不见得非得门当户对。只要学识看法能走到一起就够了。在我
看来,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越容易出轨,我还是坚持认为,找一个条件差一点,相对来说谈得来的,比较好……”
……
午间休息的时候,28楼D区,一群白领在休息间内嘀嘀咕咕的争论不休。
其中女人居多,男人偶尔插几句,就会遭到一阵炮轰。
每个女人都会有想麻雀变凤凰的愿望,只不过,有些人表现在行动上,有些人表现在言语上,更有些人把这种念头,深藏在潜意识内……
幻想,是无罪的——
陆时檀的华丽丽转变,神乎其神的从落魄离婚女,变身成为C国最有钱的女财阀,则更让无数女孩多了那样一种做梦的向往。
男士们呢,更多的则在艳羡,谁会是那个幸运儿,最终成能为美丽女总裁的入幕之宾。
俞圆,D区部门经理走进来时,听到的是一片叽叽喳喳、极为激烈的碎嘴声。
她皱了一下画得精致的细眉,想去提醒他们:注意讨论的尺寸。
忽然,一阵敲键声,从某处传过来。
她巡音而望,不出意料,果然是他在加班加点。
目光一接触到那个男人,她的心,莫名急跳了几下。
而后,她深呼吸三下,让没用的自己平静下来之后,踩着高跟鞋,噔噔走了过去。
“徐兢,现在是午休时候?你身体又不好,用不着这么拼命!休息一下吧!”
俞圆,是一个干练的白领,身高,一米七,身材,凹凸有致,五官长得也不错,就是眼界有点高。
她,今年三十有二了,还没结婚,无他,高不成,低不就——
她看得上的眼,才看不起她这么一个小小部门经理。
所谓,人外人有人,天外有天人,在这幢摩天大厦内,有能力,脸孔长的漂亮的多的过去。
以前的陆氏,在某些部门内部,有能力的职业女性,只要长得好看,想要升职,只要愿意被潜一下,就能上去。
自打檀总进了公司总部,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么一烧,那种丑陋现象就被压了下去。
尤其是在经过了“股东郑某某养小密被老婆追杀”之后,檀总严厉肃杀了公司的作风问题,下了禁令,但凡再发现公司职位调动过程中存在潜规则丑闻的,不论是谁,一律请回家!
至此,陆氏这股歪风得以扼止。
现下的陆氏,谁都不敢在檀总眼皮底下卖小聪明了,大家规规距距办事,这与很多普通员工来说,是一件好事——在竞争过程中多了一些公平公正。
俞圆就是檀总看中了她的企划,亲自将她从组长提携上来的。
之前她一直屈居人下,那个压在她顶头的是一个胖经理,曾意图染指于她。
她因为比较满意陆氏的薪资和福利,这才忍耐着在那胖子手上讨生活,一年一年熬着,没有辞职。遇上檀总,她算是熬出头了。
最痛快的就是胖经理下台那一天,当时,她高兴的差点手舞足蹈,心下一直认定檀总的到来,给陆氏带来了新的活力,以及新的气象。
俞圆是幸运的,曾有幸近身和檀总见过几面。
檀总知道她是大龄剩女,还曾劝她:
“眼光别放得太高。看着光鲜的男人,不见得是好男人,花心的多。找一个差不多的,哪怕收入比你低的,只要他知道疼你,那也就足了……”
可说实在话,能让她看得上眼的真是少。
直到一个半月前,这个名叫徐兢的出现,她眼前为之一亮。
不是说这个人长得有多么的好看,事实上,他不是很帅,颈部好像还有一些细小的伤疤,隐约往肩背上蔓延。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的他,镜片下的眼神,有时会闪闪发亮,但更多时候,呈现出来的是呆头呆眼的模样。
他的身体好像很不好,上班一个月,他发过两次烧。但两次他都有带病上班,只是随身带瓶药吃。据说是:冷热不均之后,他就会感冒——他的包里,除了感冒药,还是别的药。
俞圆见到过徐兢摘下眼镜时的模样,很英气;独立栏栅时,背影很孤独;双手插袋,在高楼
上俯望世界时,则有一种将一切踩在脚下的睥睨气势。
当然,当他戴上眼镜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书呆腔。
可他作的企划案非常的不错,已经连续三次帮公司争取到了几单大生意!
好吧,在陆氏,几百万几百万的单子,那其实不算大,但那已经很了不起。毕竟这个徐兢才进公司不到两个月,一个没有任何工经验的人,一上来就能做出这种成绩,足让所有有惊叹。
俞圆总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有故事的人,身上有一种时而忧郁,时而明媚,时而离群淡寡,让人不敢亲近,时而又能和人混成一片的气质,非常的少见。
他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可以与人侃侃而谈,就好像他能无所无知的一样。
更多时候,他爱一个人独处,或是修改他的企划,或是查找他想要的资料……
很多人说他性格有点怪,她认为,这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据个人资料显示,他今年三十五,未婚,学历倒是很普通,工作经验全无。
这样的人,本来是不该被录用的,但他做的受聘企划个案相当的好,面试时答辩也非常的完美,而事实证明他是有强劲实力的实干派。
“怎么没上过班?”面试时,她曾问过这个问题。。
他的回答是:“病了,直到最近才勉强好了一些!放心,这不影响我从事脑力劳动。”
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他真的是一个工作认真的优秀员工。
因为他出色的工作业绩,俞圆破例向上头申请缩短了他的试用期。现在,他已经成为陆氏的正式员工,享有一切公司待遇。但这好像并没有让他有多高兴。
她想等他在公司做满半年,就向上面推荐重动他:这样的人材,绝不该被埋没。当然,保重身体更是重要的。
有人说,她对这个新来的,很关照,她不否定。
很少有男人能让她产生这种欣赏之心了!
如果有机会可以走近他,她会毫不犹豫采取行动。
不过,这个徐兢,并没有因为她的关照而心存感激,一直以来,和她保持着非常安全的距离,这实在是一件让感觉沮丧的事……
“哦,我没事!”
徐兢听着叫,头都没有抬一下,答了一句:
“这个方案得尽快赶出来,周五得给客户过目。再拖,就得到周一了。那会让客户不耐烦。客户至上,这是公司条款的第一原则!”
“像你这样愿意闷头苦干的人,现在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她唏嘘了一声。
他不语,手上敲键的动作顿了顿,似乎笑了一个,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徐兢!”
站在边上,俞圆突然发现他侧脸非常非常的帅。
“嗯!”
他终于抬了头,用明亮的目光注视起她。
“呃,我想问,明晚上的公司周年庆,你会去吗?”
“公司上下所有人都会出席吗?”
他突然问了这么一个古怪的问题。
“当然,檀总还会讲话,还会有抽奖活动,据说被抽到一等奖的人,可以和檀总共进晚餐,但凡你对公司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到时你可以当面向檀总提。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以帮助抽到奖的人得到被赏识的机会……今年每个部门都有一次抽奖机会……全公司,一共有三十六个部门,到时会有三十六个人有机会和檀总共进晚餐……”
“嗯,我会出席!”
他打断她的细说。。
俞圆双眼噌得为之一亮。
“嗯,那就穿得正式一点……到时还有舞会,对了,徐兢,我能邀你做我的舞伴吗?”
她终于鼓起勇气询问起来。
徐兢的目光古怪转了一眼,好一会儿才说:
“谢谢俞经理看得起……我有女朋友了!”
哎呀呀,真丢人,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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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圆不由得虚虚一笑,以掩视心头的尴尬:
“哦,是吗?从来没见你提起过……”
“在公司,我不谈私事……”
“哦,那你忙……”
俞圆仓皇离开。
徐兢深深睇了一眼,又环视了一圈,见办公室内没有,随即目光落到了放在桌面的手机上。
半晌,他将它取了过来,轻轻一划,以手纹开锁,点开了一张照片。
三口之家的幸福合影。
不过,上面的男人可不是他。
呃,好吧,至少不像。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张照片,肯定会惊讶,因为上面三个人分别为:竺国祁家已故前总裁:祁继,陆氏现任女总裁:陆时檀,还有一帅得一踏糊涂的小男孩。
徐兢的手指轻轻在陆时檀的脸孔上摩挲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了一些温存的流光。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能看到她,在程航的陪同下,在乔恩或是玛丽的保护下,出入这座大厦。
她和他,有时相差只有几步之遥!
很多次,他有在她经过的地方,停足睇望,而她总是忙碌的接电话,目光从来不在别处停留,也没留心到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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