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带她去的地方要办的事:
给她买御寒衣物囡。
“为什么要带我来买衣服?”刚到那里时,她问。
他一边忙着给她挑衣服,一边回答鲺:
“你需要穿得暖暖的,才能更好的赏雪赏花赏风景!身体是做任何事的本钱。要是把本钱都亏没了,那你就没有利润可赚了!给,这一件,材质又好,款式又新,颜色也正合适……”
对着镜子照衣服的时候,时檀笑侃:
“哎哟,我发现你还真细心,选的衣服也不错。虽然不是名牌,也算是大众品牌当中颇有个性的那类。”
“衣服的首要功能是遮羞和保暖,然后才是时尚性。名牌卖的只是牌子。更多时候华而不实。盲目追求名牌,没什么意思,它只适合小众人群。大众品牌虽然良莠不齐,但只要用心挑,还是能挑到又实在又讲究款型的实力牌子的。”
钱是徐兢付的,不是她想揩小员工的油,实在是没带钱夹子。
话说,自从做了陆氏继承人,她貌似就没有再自己付过钱。衣食住行,样样会有人给她精心准备好。
就连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有专门的服装师给配好,按着当天的行程,以及天气,得令她总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工作地点。
而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像机器一样,按照之前计划好的行程把一天的工作给处理掉。
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的出走瞎胡闹,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花了你多少钱,到时和我说一下,我会让人给你转过来。”
看到他给付了钱后,她说。
徐兢始终保持着文质彬彬的微笑:“不需要,没几个钱。”
临走,他还很细心的去买了一个口罩来给她:
“戴上,你是公众人物,认得你的人太多了。要是不想明天出现在头条,闹出不必要的绯闻,最好把它戴上,再把帽子裹好,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得出你来了!”
时檀看了一眼他后,有乖乖照做。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个人来到了寒山。
看寒昙得晚上看,所以,徐兢在来的路上办了另一件事:
“我在寒山酒店订了两间房间,看完寒昙估计回不去了,你最好和程特助说一下自己的行踪,免得他担忧!”
本来时檀也有这个想法了,已经出来两个多小时,程航恐怕会急。
接过他的手机,她道了一声谢,拨通了程航的电话。
正如她所想,程航那边已乱成一锅粥,幸好,他调了监控有发现她从北门上了出租车离开的,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陆氏制服的男员工。
在确定那人是徐兢之后,本要联系他了,正准备打过来,却被她抢了先。
“抱歉,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放心,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在寒山,看完雪昙之后可能会在酒店住一晚,别挂心我……”
“我让玛丽过来陪你?”
程航不习惯她身边没有人守着。
“不用!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时檀一口拒绝,目光在离得不远的徐兢身上巡视了一圈。
六点,寒山酒店临窗包厢,徐兢把点餐本递给时檀:
“想吃什么?”
时檀没接,感觉鼻水在淋出来:
“你点。我不挑食。什么都爱吃!”
她忙着抽纸巾擦。
“牛排怎么样?”
“好!”
他点了两份牛排,并细细叮嘱了Waiter一番。
时檀则在不断的打喷嚏。
“瞧瞧,感冒了吧!”
他一边给倒水,一边微微蹙眉。
“呵!”
她不断的拧着鼻子,笑:“没事的。我等一下多喝点酒暖暖身子。”
她点了一瓶红酒。
一顿饭,好像吃了不少钱。
不过,她的身体倒是暖和起来了。
七点,双颊发红的时檀,在徐兢很绅士的为她披上外衣,又示意她把口罩戴上后,二人离开,往寒山寺而去。
路面已经开始积起雪来,两边的路灯,通亮通亮,直往寒山寺的方向延伸过去。
无风,雪大。
寒山寺内,不出他们意料,果有一些游客,一个个手执相机,都为捕捉寒昙盛开的画面而来。
寒山寺的寒昙,被种在两座月牙形的花坛内。
七点半,寒昙陆续开始绽放。
九点,所有花骨朵尽数舒展开,非常的美,淡淡的清香,更是让观者闻之心旷神怡。
挑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时檀扯了口罩,摘了连衣帽,在花前留了影,笑得就像孩子一样,短发被甩得的无比的美。
这是她这两年来笑的次数最多最开心的一天,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一次次看呆了给她拍照的徐兢。
那生机勃勃的美,那巧笑颜开的俏,那爽朗明快的笑,是他以前从来没见到过的。
“我们合个照!”
时檀将他手上的手机要过来,叫住一个游客帮忙,自己则拉上他往花树前摆POSE。
徐兢乖乖配合她,但为搏她一笑。
“请问,你是陆时檀小姐吗?”
那个游客帮他们拍了几张之后,在交还手机时,眼神热烈的问了一句。
时檀用生硬的C国语反问:
“谁是陆时檀?”
“就是C国首富陆家的女继承人啊!”
“不认得!那人很有名吗?”
“对,很有名……抱歉,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这很正常!”
时檀骗起人来,眼皮都没眨一下。
徐兢在边上,看得那是莞然失笑。
十点多,花快谢了,游人也已渐渐散去,有的急着回城,有些则去了旅馆。
雪,依旧在下,不是很大,细细密密飘落,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漂亮。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徐兢静立在走道上,看着时檀意犹味尽望着匆匆谢去的花坛。
“我们也该回了!”
他煞风景的催了一句。
时檀恋恋不舍,在**又走了一圈,这才来到他面前:
“谢谢你陪我来赏雪赏花,今天我玩的很高兴。”
“嗯,我看到了!”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她感慨:“这样简单的快乐,有时比拿到一个八个零的大单还要让人感到愉快。”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的简单。
和志趣道合的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去做一件两个人都感兴趣的事,就能留下愉快的回忆。
“工作是需要忙碌,但该属于自己的放假时间也不应该少。以后,你应该多多找点时间,丰富你的业余生活。天天把自己的精神绷紧,不是一件好事,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
他说的话,颇有经验之谈的味道。
“我也想快乐起来。只是年纪越大,想要快乐,就越难。”
幽幽的叹息,在夜色里**开,抬头,满天的雪花,舞的是那么的潇洒自在,而她的心,已被锁住,想要开心,太难太难。
“过去的事,该放下的,要放下!”
他声音微哑的低劝。
她默不作声,独自走到前面去。
一阵寒风袭来,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身上一阵发冷:
“走了,现在,我需要泡个暖暖的澡,然后睡一个好觉
。明天起,我又得去为陆氏做牛做马了。哎,你说,为什么那么多男人爱经商。会认为事业上的成功就是人生的全部。”
经过一个晚上相处,他俩的关系,已发生了极为微妙的变化,说话时越发随意了。就像相交多年的老朋友那样。聊起天来,很有话题,很能互动。
“男人是爱征服世界。”他跟过来接上话说:“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会以事业为重的。事业和家庭都成功,那才是真正的成功。而女人,更多是以家庭为重的。所以,你会有这个想法,很正常……”
时檀回眸睇之,目光深深,突然逼近,令他嗖得闭了嘴。
灯光下,雪花中,两个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
她被他看得心狂跳起来。
“感觉真好!”
“……”
不确定她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她缓缓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伴着一阵馨香,他凑了过来,一点一点拉近距离,并毫不迟疑的往他唇上印下来。
“檀……总……”
两个字,他轻轻抖了一下,才抖出来。
“嘘,别说话!”
话音止于她双唇黏合处——她温软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微微大起来的风里,他一动也不动,就像石头一样矗立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吻他——并深刻感觉到了她的侵入,满带着她独有芬芳的气息直灌入他嘴里。
那一刻,他宛若置身在冰火两重天:四周寒风刺骨,而血管里的血却狂烧了起来,脸孔更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炙烫的厉害。
好一会儿,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缓缓的扣上了她的腰,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让彼此紧密贴合到一起。
那一刻,他不甘再处于被动,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他开始回应,狠狠的吸起她的唇,不顾一切的缠着不肯放。
这是这么久以来,他最想做的事情。
爱她!
用尽生命所有力量,爱她!
是的,那一刻,他根本就不想放手,只想紧紧的将她搂着,那就是他人生最后的快乐。
一吻,深长,直到两个人都呼吸急促,直到氧气不足,他们才不得不放开对方。
这一下,徐兢变尴尬了!
她不该吻他的,他也不该吻她。
他们之间,怎么了这是?
“咦,你干嘛露出一副我被潜了的可怜模样!”
时檀眨眨眼,扑哧笑了一个。
“……”
潜了?
他古怪盯着她,红扑扑的脸孔,流露着女人的娇媚之态。
“你有过多少女人?”
“……”
“吻的很熟稔嘛!”
“……”
“咦,你在不好意思吗?”
她凑过脸细细看,他那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好看的红晕。
“……”
这个时候,他是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了!
这是***裸的调戏。
他该生气?
还是该得意?
还是该纠缠?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突然,时檀又轻轻说了这么一句,并抚了抚唇。
“我也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
他慢吞吞的跟了一句。
她突然低笑,扶了扶被风吹得有些乱的短发: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吻你?”
“要是,你愿意回答的话。”
“你让我有了一种遇上
知音的感觉。我很久没这种放松的感觉了!”
叹息声中,她轻轻的在诉说。
徐兢眼神复杂起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如何如何高兴。
“你有女朋友吗?徐兢?”
她柔声睇着凝望。
他不语。
“如果你没有女朋友,我想试着和你交往……”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被她截去了话:
“现在,你不必须马上回答我。你可以好好仔细的想想。
“听着,我不在乎你身体有多差,我只在乎以后日子因为有你而变得有盼头。
“徐兢,没有盼头的日子,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小的时候,我盼的是长大,那时唯一的想法是为父母报仇;在英国读书的日子,我盼的是学有所成,那样可以让自己变得强大,就能为父母出头;在祁家的日子,我盼的是报了家仇,可以和亲爱的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去;这几年,我唯一的愿望是找回我的儿子,可我不知道儿子还能不能救回来,那几乎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我天天忙碌,只是想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想念。
“一直以来,我开心不起来。但你不一样。你让我重新有了一种愿望往前看的想法……
“徐兢,如果你愿意,我想我们可以创造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我想重新进入婚姻,而你是我想要相守的那个人……”
两两对望于风雪中,轻诉声带着柔情蜜意,消散在风里。
他久久不语。
她微一笑:“好好想想,明天给我一个答案!”
拢紧羽绒服,她转身往前走去,把他扔到了一边。
徐兢站在原地,沉沉盯视,心下一片凌乱。
这发展速度,太快:
他居然被求婚了!
一整夜,徐兢没睡好,一直在纠结,天亮要怎么回答。
若是按照他内心最真的想法,自然是渴望得到那样一个结果的。
问题是,那不是他来潼城想要实现的目标。
他来,只是想再见她。
只是见了之后,他才发现光见个面,根本就无法满足他的想法了。
要是拒绝,以后,他恐怕再没有机会和她说话。她肯定会离他远远的。
想了不知有多久,他想不出一个结果,后来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七点半,他跳起来,往外一看,哇,一夜下来,天地之间,那已然是白茫芒一片,积雪足有十公分。
他先打了一个电话给酒店服务部,问:“下山的路通不通行?”
服务部的人回答说:“大雪封山,上午恐怕下不了山。出租车都不敢开。”
他道了一声谢,先洗漱了一下,然后去敲时檀的门。
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应,他急了,他知道,她不可能睡得那么沉,除非是身体出问题了。
他忙去了服务台请来工作人员,用酒店的备用钥匙进入。
床上,她睡得很沉,脸孔红通通的。
他上去一摸额头,很烫。
“陆时檀,陆时檀,你醒醒,你醒醒……”
时檀睁了睁眼,看到了他,声音含糊不清:
“你怎么进来了?”
“你不应声,我让工作人员给开的门。感觉怎么样?”
“有点难受!”
她撑着额头说。
“你在发烧,得吃药!我让酒店服务部送退烧药过来。”
“没事。我睡一下,出一身汗就能好!”
“这怎么行?”
“不吃不吃。我喝水就行!蒙一下就好!不是很严重,是药三分毒,我不会再吃药!”
她死活就是不愿意吃。
徐兢没法,只好给她倒了一大杯水,盯着她喝了。
“你再睡一睡,等山道可以通行了,你要是再不退烧,我就送你去医院!”
“嗯!”
她有点迷糊,倒头就睡,完全没设防备。
房间内,一下变得沉静,只有她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里拉响着。
徐兢呆呆的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睡得沉,感觉就好像回到了清风雅苑。
他的心,跟着一软再软,目光直直的盯着,就再也不肯移开了。
这是他最最心爱的女人啊,是他愿意付出一切,愿意保她平安的人,离开她,从来不是他心头所愿。
思念,因为日久而成灾。
这分别的六七百个日日夜夜,他一直受着煎熬,没一天是好受的。
生不如死,那是他唯一的生*验。
此刻,能这样静静的守着她,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奇迹了。他多想永远守护下去。
可是,这样的时光,他拥有不了多久的。
将来,肯定有人会替代他守在她身边。
只要一想到那样一个情形,他就会抓狂。
徐兢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时间在他的沉思中悄然飞逝过去。
“冷……冷……”
时檀嘴里突然发出了低叫。
他探过头看,摸了摸她的手,真的变冷了,他去把室温调高,又去把备用被子找出来给她盖上。她还是叫冷。
没办法,他就脱了衣服,上了床,一把将她抱住,用自己身上的体温来温暖她。
渐渐地,她没了声音,气息也跟着平稳起来。
只是他的情况有点惨,被她八爪鱼一样的缠着,起初还好,所有注意力全关注在她身上,没什么想法,后来,她的身子渐渐回暖了,他因为被子太厚,室温太高,整个人变得躁热难捺……
好吧,他得承认,这种热,更多其实来自于生理上的的刺激。
没办法,实是在太久太久没开过荦,压抑的太久了。
这一刻,这样一具熟悉的、香得没话说的柔软身体靠在怀里,又是自己心爱之人,他要是没有任何想法,那肯定是一个废人。
偏偏他的这个功能还是健全的。
他觉得,他该放掉她,要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摒着呼吸,他想不着痕迹的松开,将自己从***的折磨中解救出来。
才勉强剥掉她的手和脚,把右手给抽离,她突然又一把将他捉住,叫了一句:“别走,别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继之,不要走,求你……”
哀哀的低叫声令徐兢背上一紧,额头生汗,再低头一看,轻轻嘘了一口气:她在做梦。
而且梦里有他。
这真是又让他欣喜,又让他痛苦。
“好,我不走,你乖乖睡!”
手指,轻轻抚上了她的发顶,那丝滑的感觉还是一如当年,美好的让他感觉心颤。
她红红的唇角上一下勾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弧,又把身体靠近了几分——
那一刻,她与他,脸与脸的距离,不是两厘米,她温烫的气息,吹拂在他脸上,强烈的在刺激他。
香!
真是太香了!
那一刻,他几乎要**出声。
亲爱的,你这是非要把我逼疯吗?
身体,整个人僵硬起来,他有点受不了了,终于,克制不住心头的冲动,往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亲一下,缓一下那紧张感。
可等咬住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实在不该这么做——因为他根本就停不下来。
当她回应起他的吻,当她的手钻进他的衬衣下,抚上他胸膛,当她睁开迷乱
的眸,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松掉了他的皮带,当她美好的身子贴上他滚烫的身子,没有任何力量能拉住他……
狂而野的缠绵在床上展开,时隔近四年,他们再次紧紧契合,在汗流浃背中咆哮着的将所有的热情宣泄了出来。
当理智回归,她打了一个哈欠,一身慵懒的闭上了眼。
他呢,一时不知道要怎么收理这个残局了。
“要去洗澡吗?”
他靠在那里,手指在她光滑的肩头打着圈,低低问。
此刻,两个人的身子,都是腻腻的。
“你先!我累的动不了!”
“我抱你进去?”
“不,你需要冷静的想想,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她睁开眼,对上他深深的眼:
“是负责,还是把这事,当成年人之间的一场游戏?”
他像石头一样杵在那里,心尖直颤,最后,又听得她说了一句:
“放心,我会给你时间,好好想明白的。我不急,婚姻大事,你情我愿,是基础……一旦订下来了,就再不许后悔,现在是你做选择的关键时候,我不想来干扰你对未来的判断……”
待续!
---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明天有会加更,完结,字数,在一万八千字左右。
☆、265.265,怀孕?和好,他栽了在她手上〔今日大结局)还有两更
2015年的1月,天总是阴沉,徐兢的心情,一直烦躁。
这种烦躁,在他身上,很少见。
他一向是一个比较容易制克情绪的人,能影响到他的,也只有那个让他又爱又咬牙切齿的女人了囡。
自从那一夜后,他没有再见陆时檀,这段日子,她忙着年前总结,又飞了两趟国外,忙得团团转,他没办法再像往常那样,在固定的时候看到她在程航和戴聍的陪同下,前来公司。她的生活被繁忙的工作所占满。
而那个生活圈,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进得去的,那已经不是他的社交圈鲺。
当然,如果他愿意,还是回得去的。
到底要不要回去,那正是他现在烦躁的主要原因。
有过两回,徐兢有远远看到她从电梯出来,不像以前那样神清气爽,眉目之间带着一些憔悴之色,整个人显得疲惫——那种劳累,看得他很心疼。可他没办法走近:最近一次的体检报告,2月1日时去作的检查,不太理想,比之前的每一次报告都差,这让他很灰心丧气。
他的主治大夫说:“心情很重要。像你这样每天压抑着,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好得起来。你想让身体恢复的快,就得每天保持愉快的情绪,不要那么高负荷的工作。徐兢,你的压力太大了,你的情绪太差了。这是你这一次体检报告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
这话,也许是安慰之辞,也许是真实情况的反应。
他知道他应该让自己保持轻松状态,这对他身体有好处,现在的问题是,他放松不了。
这该死的无比凌乱的情绪,就是这样阴魂不散的缠着他,而他拿它毫无办法。
2015年2月5日,上午十点,徐兢坐在位置上做着一份资料,人有点恍惚,正神游太虚呢!
“咚咚咚!”
突然,桌面被敲了一下。
徐兢回神,看到俞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神情诡异的正盯着他。
这人,自从他和时檀跳过一支舞后,看他的眼神就显得有点怪了。哦,也有可能是因为程特助曾向她要过了他的电话号码,所以……
“俞经理!”
他站起来叫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俞圆问。
“哦,没什么!”他说。
“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
徐兢推了推眼镜眶,若有所思的望了一下,不确定会是什么事,竟让她亲自过来叫人。
在所有人异样的侧目中,他跟上。
去的不是俞圆的办公室,而是电梯。
“这是去哪?”
电梯门关上后,他低问。
俞圆瞟了他一眼,按下了一个楼层数:60层。
那是总裁办公区域。
他明白了,是时檀要见她,本来还算平静的心,一下就波涛汹涌了起来。
总裁办公室,大气中依约显露着几丝女性的细腻柔软,空气里透着几丝好闻的香气,那是花的芬芳……
办公桌前,徐兢看到,有几个公司高层正和时檀讨论着什么,程航也在。
“在边上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忙里偷闲,时檀探头看了徐兢和俞圆一眼,示意女秘书把人带到边上一小客厅,看了一下手表。
无论是那几个高层,还是程航,都有冲徐兢瞄去一眼来。
小客厅。
隔了大约有十分钟,门开,时檀一身黑色职业装走了进来。
俞圆连忙站了起来:“檀总!”
徐兢跟着站起,深深睇以一目,就感受以了那样一个事实:她瘦了很多,眼袋很深,好像昨夜里没好好睡。
“小俞,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徐兢单独谈一下……”
“是!”
俞圆临走又深深瞟了
瞟徐兢,眼神,说不出来的怪。
门合上,终于,两人独处了。
“坐!”
时檀示意了一下,往单人沙发上坐下。
徐兢坐到了一个和她面对面的位置,这样,他才能更好的看着她——这近一个月时间,他过的太难受了。想她想的都要发疯。
“这几天怎么了?气色看着不是很好?”
他轻问。
“我忙翻了,没能好好休息!到现在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呢……”
说着话,她吁了着气,敲了敲腰。
徐兢皱眉,马上去往净水器内给她接了一杯水来:
“别忙得累坏自己!”
“没人会来心疼我的!”
她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谁说的!”
他无法苟同。
“我说的。我没亲人也没爱人。围在身边的人,只是一些交情不错的友人。”
“人生一辈子,若能交到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的话,也是一笔财富。”
“但朋友永远只是朋友,没办法完全替代家人和爱人的位置。”
她淡笑,喝了一小口水后又抬头问:
“我要是病倒了,你会来看望我吗?”
“会!”
他点头。但他不喜欢那样一个假设。
“关心我?”
笑容扩大了一些。
“……”
他不接话了,心下依约明白她想说什么了。
时檀没有再废话其他,直接道出了她的目的:
“我叫你过来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你想的怎么样了?”
唉,果然是为了这事,只是她为什么要在工作时间把他叫上来呢?
徐兢疑狐的想着。
“我听俞圆说,你有女朋友?”
她见他不回答,又提了这么一句。
哦,见鬼的俞圆怎么那么多嘴。
徐兢心下碎碎的抱怨起来。
这一刻,他心下清楚的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可以让他马上亲近她的机会。
答应和不答应,只一线之隔,改变的却是他接下去的人生。可是……
“檀总,我身体不太好,背景很普通,才学也疏浅,恐怕……”
他慢吞吞的说,都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心里太纠结了——事实上,他是那么那么的想答应,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她了,天知道,他有多抱抱她。
“身体问题,你用不着好担心的,只要不是绝症,慢慢调养总能恢复过来;背景普通,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我不需要你来锦上添花;至于才学疏浅,那应该是你太自谦了,我相信你不差就是了……徐兢,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我陆时檀要的是一个可以疼我,愿意与我共担人生风险的男人,而不是你的过去……”
她不疾不慢的反驳着他的借口。
没能说完。
“抱歉。我肯定没法胜任!”
这一次,他拒绝的够直接,心因为这样一声拒绝而疼得缩成一团。
他是痛苦的。
可他必须这么做。
“看样子,没有余地!”
时檀静静看着。
他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得明白,淡淡点下了头:
“我知道了。你走吧!不送!”
彼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先他一步走了出去,脸色极为平静的在和电话那边的人讨论着公事,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影响。
徐兢默默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又坐了一会儿,才低着头走了出去。
他努力压着心头那一股被撕裂的悲痛,步子高高低低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刚刚从病床上下来一样,完全不在正常状态。
陆氏摩天大楼二楼是一个大型食堂,可供七八百人同时进餐。
中午,徐兢坐在公司食堂的餐桌前,对着面前丰盛的中餐,完全没有食欲,脑海里一直一直回响着时檀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就像着了魔一下。他没办法让思绪停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徐兢,从上头下来就变得垂头丧气。挨训了?”
有人问。
徐兢扯了扯唇角。不说,低头,嚼起饭粒。
这时,边上那一桌,有个长舌妇坐了下来,满嘴神秘的在那里叫起来:
“告诉你们一件绝对惊爆的大新闻。”
“什么新闻?”
“檀总怀孕了!”
一石足能惊起千层浪啊!
徐兢整个背顿时僵住了。
“怀孕?”
“真的假的呀?”
“孩子是谁的?孩子是谁的呀?”
另有人兴奋的问起来。
“会不会是乔少的?最近,檀总一直和乔少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
“不会吧!我觉得应该是第二少的。我听说之前他们有一起共进晚餐!”
“不不不,恐怕是李先生的话!檀总和李先生有在法国一起入住酒店……”
“这些都不重要!”
爆料人把他们的假设通通推开,来了一个大转折。
“那重要的是什么?”
“檀总好像不喜欢肚子里那个孩子。好像要把它打掉!60层有个小秘书亲耳听到的,檀总要去拿掉它,就定在中午。”
这话,又激起一阵惊哗。
有人嚷了起来:
“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好好的干嘛流掉孩子?”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俞圆也在附近吃饭,她有看到,徐兢马上扔下筷子,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她跟着一下子没了食欲。
她猜:那孩子应该是徐兢的。
因为她知道:之前,檀总和徐兢有一起失踪过一个晚上。并且,徐兢自那晚之后就变得怪里怪气的。想来,他已经和檀总搞到一起了。所以今天,檀总亲自点名要见他,必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檀总要把那孩子打掉呢?
是因为这个男人不想负责,还是檀总不想和徐兢再把关系复杂化下去?
她个人觉得是前者。
可也不对啊,这徐兢,如果真是那种爱攀龙附凤的人,为什么会在搞大檀总肚子之后,会拒绝负责?
哎呀,太想不通了。
算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反正这个男人,与她无缘就是了!
徐兢如一阵风一样冲上了60楼,总裁办公室那边的一小秘书,噌的跳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喂喂,你谁呀,没得到檀总通知,任何人不能擅自在60楼行走,你不知道吗?”
“我要见檀总!”
他声息微喘的表述。
“抱歉,檀总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要是再不离开,我只能让保安过来押你走了!”
小秘书一副公事公办、谁都不卖账的样子。
“让开!”
徐兢狠狠一推,险些撂倒了小姑娘,然后,就像下闸的潮水一样,冲了进去。
时檀的办公室大门紧紧关着,他敲了几下门:
“陆时檀,我有话要说,你出来!”
时,办公室内有几个高级职员
还没去吃饭,一个个直起头观望起来,看到他在那里叫,还直呼其名,脸上都现出了不快之色。
“你发什么疯?想把檀总的门给敲坏了吗?檀总又不在……”
有人喝了一句。
不在!
通常没事,她中午都在办公室吃饭的。
徐兢马上转头问:
“檀总去哪了?”
“我又不管檀总的行程,我怎么知道?哎,你谁啊?谁给你在总裁办公室横冲直撞的权力的?小索,小索,叫保安,把这人给轰出来……”
彼时,两个保安,已经在小索秘书的带领下,追了进来。
眼见得一场办公室大战就要打响。
徐兢苦笑着自己的境遇,一边暗骂自己活该,一边忙绕过去,从另一处楼梯出口冲了出去,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脚下没有停了半步:
“喂,程航是吗?”
哦,谢天谢地,程航的电话倒是一打就通。
“哪位?”
“我是徐兢!”
“哦,原来是你。有什么事?”
“陆时檀人呢?”
“在我前面那辆车里!”
车里?
他记得的,程航现有有自己的座驾,而时檀身边多半有玛丽陪着,阿威是司机。
“你们要去哪里?”
“医院!”
“哪家医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康爱医院!”
“程航,我拜托你能不能先拖住她!”
他打赌,程航肯定知道时檀怀孕了。
“抱歉,檀总决定的事,恐怕不是别人想拖就拖得住的!”
“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我来和她说……”
“那你尽快!檀总还有一系列检查要做。你赶得及的话,说不定还能让她改变主意……”
“好……再见……不不不不,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还有事要问:等到了医院,我该去找哪个医生?”
“我们在卜医师这边!”
“谢谢!”
跑了五六层楼梯,徐兢累得动弹不得了,马上去坐电梯,直达底层后,想叫一辆出租车,可该死的是出租车好难叫,等了有十分钟,才叫到了一辆。
一路之上,徐兢不停的催司机快点,致令司机脸色臭的差点破口大骂。
半小时之后,终于到了康爱医院,他一鼓作气,往妇产科那个方向狂奔而去。
一会儿,他来到了本院最著名的妇产权威卜女士办公室前,看到程航守在门口。
“她呢?她人呢?”
他飞了过去,气都来不及换一口,一把揪住了他的手臂,叫了起来。
“刚做完检查,才回来,正在里头等最后的检查报告。要是没意外,马上可以做手术……她给过你机会的,徐兢,你觉得你现在来有用吗?”
程航站直了身体,淡淡说了一句。
徐兢不回答,推开他,跨步流星的闯了进去。
办公室内,卜医生给了时檀一支笔,正在指引她往一处空白处签字,听到破门声,一起转过了头。
他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把将那资料抓过来,一撕为二,再一撕为二:
“不许,不许。陆时檀听到没有,不许!”
一撕撕了好几下,好好的一张纸变成了一团纸屑,手一扬,那团纸屑,似雪花似的飘落起来,散了满地。
“这人是谁?”
卜医生看得目瞪口呆,叫了起来。
时檀一身淡定,坐姿都没动了一下:
“孩子的父亲!”
“哦……可他这是在闹哪样?”
卜医生托着眼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打量了一番。
时檀没回答:
“卜医生,忙碌你把资料重新打印一份,签完字我还赶着回公司处理下午的会议!”
“嗯,稍等!”
卜医生又打印了一份资料,重新推到时檀面前。
但,时檀并没有马上签字,而是把那份资料夹在手指上,递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的徐兢:
“或许,你该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徐兢的气息在平静下来,理智也在慢慢恢复。
他接过一看,脑子空白了一下:只是一份安全孕产告知书。
这种书面资料,在康爱医院普遍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流产手术同意书。
他尴尬了!
哎呀呀,丢脸,丢脸,太丢脸了!
自己居然闹了一个天大的乌龙?
不对!
如果她不是来做流产手术的,那外头为什么会传出那样一个消息出来?
他是如此聪明的人,立即明白了:
自己中招了。
这女人,在不动声色的算计他。
下一刻,她已然把告知书抽了回去,麻利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递给了卜医生。
“好好回去养着。工作不管怎么忙,三餐必须正常,营养一定要搭配好了。准爸爸要好好照顾准妈妈,别让准妈妈累倒了。准妈妈现在可是高龄产妇,得放宽心待产。心情一定得保持愉快,才能生出健康的宝宝来……”
卜医生又看了一遍那叠检查报告,抬了抬眼镜,看向徐兢时,发现他有点呆,忍不住笑呵呵的问道起来:
“准爸爸是不是高兴傻了?”
徐兢的确有点傻。
他想,这辈子,他肯定没这么傻过,居然轻易就上当了。
但,没关系,上当就上当了吧!
这种当,他愿意多上几回。
他终于泛出了笑容,伸手和卜医生握了握手:
“谢谢卜医生。我会好好盯着她的。”
“不客气,有什么问题,随时随地可以找我。”
“一定!”
时檀笑着也和卜医生握了一下手,将手袋拿上,走了出去,没理会他。
徐兢见状,感觉不太妙,忙急急忙忙跟了出去,看到程航靠在外头墙壁上,正弯唇笑。
他直想叹息:这人还故意误导他,真是可恶。
“现在,我们直接回公司呢,还是为两位找个合适的地点,好好谈谈……”
玛丽也在低笑。
“不用,我们回公司。”
时檀走在前面,下了命令。
看到此情此景,徐兢心里,算是彻彻底底想明白了:
她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所以那天才对他投怀送抱,所以今天故意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现在,又故意不理他,故意让他急……谁让他没对她坦白来了……活该的……
“时檀!”
他吐着气,追上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时檀,我们谈谈!”
“上午我们已经谈过了!”
她甩开了他的手。
他不由得苦笑,悔死了。
“上午不算!”
“算不算好像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作算的。徐兢,我给过你机会,你没把握住,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挑了挑眉儿,说的霸气十足。
“……”
“程航,我们走!”
时檀神情淡淡一瞥,往外而去。
女人是不好得罪的,怀孕的女人更是不好得罪的。
徐兢终于有了一个深刻的体验。
中午,檀大总裁带着自己的保镖,坐上车一溜烟,就从他面前消失了去,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还好,程航比较好心,让他坐了他的车。
“檀总很生气。你自救多福!”
回来的路上,程航在忙着接电话之余,比较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其余,他们没谈一句。
等到了公司,檀大总裁噌噌噌上了六十楼,徐兢不依不饶跟了上去,却被拦在了门外。
那个叫小索的小秘很敬业的当起了门神:
“对不起,檀总的行程排的很忙,想要见檀总,请预约排队……”
无语问苍天啊!
徐兢惨兮兮的看着玛丽低笑着进了总裁办公室大门,一点也没有想来搭救的意思,真想仰天长叹。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这就是了!
“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檀总?”
“过年前肯定是不行了!这是檀总特别交待的。”
徐兢差点呻吟出声。
晕,这小妮子,故意耍坏起来,怎么这么坏。
时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徐兢不好闹出大动静,只好退出来,找去程航办公室,向这位他昔日的幕僚求助起来:
“带我进去见她。”
“恐怕不行!”
“程航!”
“现在我是檀总的私人助理。不是你的。没办法为你效力。”
“程航,这就是你见到前雇主的态度吗?”
徐兢忍不住发起牢***起来。
程航目光闪闪,低笑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能见到前雇主,是一件大喜事。但个人认为:职业操守必须得守。
“不过我倒是可以人性化的提醒你一句:现在檀总怀了宝宝,她会准时下班回家……
“到时该怎么做,你最好心里有个底。
“其实你应该明白,她对你的心,一直很软,就看你怎么让她消气了……
“哄哄吧,这是你欠她的……”
傍晚五点,徐兢守在时檀的车边,看着时檀披着一件外套在玛丽和程航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她还在叮嘱着什么。
终于,她看到了他。
在走近后,她步子缓了缓,目光在他身上淡淡瞄了一眼,却在面前错身而过,从左侧上了车,完全视他为无物。
他来不及受伤,急急忙忙从另一侧上了车后座,对正要上车的玛丽叫了一句:
“玛丽,你下去,我有事要和时檀说。”
“该下车的人是你!”
时檀冷静低叫了一句。
玛丽还是识趣的,低笑,把空间留给他们。守到了三步远处。
封闭的车厢内。
“檀,你玩我玩够了没有?我承认错了,我向检讨好不好?”
徐兢长长叹息,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放在心口处,低低的倾诉起思念之情: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终于,一直不愿看他一眼的,时檀愿意正视他了。
四目相对。
他满目深情,她呢,清冷的眸光,也渐渐泛出了情绪来:
“要是我不对外说我要堕胎,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时檀,我……”
“我的份量,不及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是吗?”
“不是!”
“我看明
明就是!”
她收回自己的手:
“上午,你的表现就是这样的。你拒绝了我!”
“时檀!”
他舔了舔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笨拙,这么的语拙。
“下去!”
“我不下去!”
“我一直一直想要你。”
“我感觉不到!”
她淡淡的提出了她的控诉,一句复一句:
“你要是真的想我要我,你怎么没来找我?
“2014年11月3日,你进的公司,到12月31日,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在做什么?
“你在我公司做了一个小职员,你有天天看得到我,有大把的机会来见我,告诉我你是谁?
“你却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傻傻的上班下班?把我和你隔在两个世界里。
“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吗?
“你知道我夜夜做梦想梦到你吗?
“你知道我撑的有多累吗?
“你为什么不肯早早让我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
“你怎么就不能及时跑到我面前,抱我一抱?
“现在,你怎么还敢当着我的面说,你想要我……
“不,你根本就不想要我!
“早上时候,你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不是吗?”
他面色惨淡,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酸的滋味,难以尽述。
“下去,在我没气消之前,别在我眼前出现!”
她怒气忡忡的。
“你要怎样才肯气消?”
他小声的问。
“我不知道!反正,我要你现在马上下去!”
“我不下。”
他皱眉。
要真下了,她的气,恐后会越发大。
“好,你不下,那我下!”
她叫了一声,从另一边走了下去,走的飞快,后跟那么高,看得他真是好一阵心惊肉跳。
不行,以后,她不能再穿高跟鞋了,他得管住她。
可重点是,现在的她,不管他服了啊!
“时檀!”
这一声叫,叫的是何等的头疼而无奈。
时为下班高峰时候,这里陆氏高层的专用车库,一辆辆高层的私家车停放在这里,一个个听到下班铃声走出来的陆氏员工,三三两两在往这里过来。
他们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披着粉皮色羊绒大衣的檀总,一脸隐怒的从车子里跨下来,往外而去,而在舞会上曾和她共舞的那个小职员,则从另一侧钻了出来,飞快的追了过去,极为大胆的把檀总小心翼翼的勾进了怀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
“不管你怎么生气,我都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
“从现在起,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离开你了。没有你在身边,我的日子,就像永远停在黑夜,看不到任何可以给我希望的光明……
“11月3日,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这里,终于能守到你附近,但我就是不敢再走近你。因为我不确定我到底还能不能给你带来幸福。
“我有我的顾忌。
“但,现在,我想向你保证:我会好好活下去,再也不会想着逃开你;以后做任何事,都会和你商量,绝对不会再擅自作决定……
“檀,别走,别再跟我怄气,别再让我们彼此都不好过……
“你不好受,我会不好受。我不好受,你也不会好受。我们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
“我保证:这辈子,我哪里不去了,从今往后,我就守着你。
“不管未来如何如何,我只认定你,只赖上你,只爱你,只要你,只
想做你的男人。其他,我什么都不想……
“这辈子,我只打算和你耗上了……
“檀,现在,我很郑重的想问你一声:你愿意将你的下半辈子交给我吗?从此再不分开,你愿意吗?”
明明应该很噪杂的车库,此刻寂寂无声,男人的表白在车库内回荡,所有人都在惊诧,都在等着他们女老板的回答。
檀总没有马上回答,她目不转睛的盯视了那个男人好一会儿。
下一刻,她勾住了他,众目睽睽之下,以吻允诺。
“跟我回陆家吧!”
“好!”
“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
“好!”
“过年的时候,我们结婚!”
男人顿了一下声音,笑容明晃晃的扬起,大大的点下了一个头:
“好!”
车库内,但凡听得到他们对话的人,都震惊了……
靠,这是怎么一回事?
身价菲然的陆氏女财阀,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奇貌不扬的小职员给收了去?
这这这,这天理何在啊……
待续!
---题外话---推荐《冒牌老婆很神秘》,还有两更哦!下一更,1点前放出来!
☆、266.266,交心,爱情之花,再度绽放(今日大结局)还有一更
陆园。
杜汀带着女儿在散步,远远看到时檀姐的车驶了进来,玛丽先从驾驶室跨出,但她没有一如往常的去帮时檀姐开门,令她惊讶的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从后座右侧钻出,走到左侧开了门,时檀这才走了下来。
杜汀定睛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有点惊讶,竟是年会上和时檀姐共舞的那位鲺。
好奇怪,檀姐怎么把这位带到家里来了囡。
最最离谱的是,檀姐竟还当众牵起了那个男人的手,对同样满脸惊讶的管家说:
“晚餐请送到我房间!谢谢!”
然后,她拉着他直径往主屋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
杜汀走过去,环住从另一辆车子里下来的丈夫,轻轻问。
这现象太奇怪了。
程航笑着看了一眼边上笑弯嘴的玛丽,低头亲了一下杜汀的唇:
“大喜事!”
她有点迷迷糊糊。
“什么大喜事?”
“你檀姐要结婚了!”
“结婚?”
她瞪了瞪眼,望向那个被牵着走上华丽的旋转楼梯的男人,发现男人睇向檀姐的目光,竟是那么的温存:
“和那个男人?”
“嗯!”
她立马脱口问:
“他们相配吗?”
“配得不能再配!”
程航轻轻笑,紧紧拥着妻子,眼里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喜色。
玛丽也是。
“是不是发生了我还不知道的事情……”
她疑狐的摸摸头发。
他们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程航低头,在妻子耳边低低耳语了一句,顿时令她双眼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并狂喜的叫出了声: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真的,你觉得你的时檀姐,那么固执的一个人会这么快被收了去?”
杜汀想了想,笑:
“也是!也是……呵,这真是太好太好了……“
可不是!
如果接下去能把小白顺利找回来的话,那就一切圆满了。
三楼。
主卧。
时檀脱了外套,先进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抬头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从眼到唇,都在笑,一簇簇发自内心的喜悦挂在眉梢,涂在唇角,洋溢在姣美的脸孔上。
喜不胜收,那是唯一的本色写照。
没一会儿,她走了出来,看到男人斜靠在自己的床上,拿着床头柜上的照片看着,目光是那么深情,脸孔是陌生的,可那眼神却是熟悉的。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来到他面前,痴痴的望着,素手,轻轻抚上他那一头短发。
这发型,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
手感也不一样。
长的时候,比较柔软;如今短了,摸上去就像板刷,刷在手心,带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很奇妙。
他任由她把玩着他的发,眉目带笑,温柔似水,将那张照片反过来让她看:
“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时檀看都不看一下,把照片拿过来往边上一扔,一把压倒,将头靠在胸膛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现在不需要看照片,现在只需要看我就好!照片是死的,冰冰冷的……”
“而你的温软的,真实的!”
他的手,一点点圈住了她的,头枕在她惯用的柔软的枕头上,微笑,闭着眼,感受他在她怀里,他的世界里,和他融为一体,那么的亲近。
“对,这样抱着才是最最重要的!”
时檀低低说,支起下巴,目光在他脸上一点点的移动,似要将他新的模样,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很多个晚上,在这个房间里,我有在做梦,梦到你抱我,亲我,吻我,梦醒,我是满眼泪水,抱到的是一室的清冷。”
一双温情款款的眼睛在注视她,一个吻在她额头落下。
“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她突然有点傻气的问。
“不是!”
他捧住了她的脸,又缠绵的吻了一记,不带任何***,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是梦吗?”
他又啄了一口。
她憨痴一笑,轻声语道,很小心,就好像怕惊破了现在这个梦境一样:
“如果这是梦,我但愿它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哪怕就此与世长辞了,我也无憾。”
“傻人傻话!“
他轻轻揉她头发。
她笑的缠缱,下巴抵在他的下巴上,指指他的唇:
“说,以后,我该叫你什么?三哥?景旭?徐兢?”
祁继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再叫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在外头,叫我徐兢,在家叫我景旭,在床上,叫我三哥……”
“……”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在说:亲,你是不是有恋妹情结?
在床上叫三哥?
哎哟喂,要起鸡皮疙瘩了。
徐兢哪能不懂她的表情,弯弯然眉开眼笑,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滑过,解释说道:
“我最喜欢你叫我继之,软软叫着的时候,非常好听。可这个名字,到底不是我自己的名字。以后不能再用了,相对来说,我更喜欢你叫三哥。别认为我有怪癖。我只是喜欢那段日子,我是三哥,你是师妹。我教你学。很简单,很纯萃。”
好吧,那段日子,也是她喜欢的流金岁月,想想,真是挺让人怀念。只是一眨眼,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
蹭了蹭他的下巴,她深深睇着:
“以后,我就叫你三哥!”
“嗯,那就乖乖的叫一声来听听!”
他勾着她的脸蛋,哄着。
她很温驯,很配合,马上叫了一句:
“三哥!”
明亮的笑容在他脸上展开。
他双手掬着她笑脸,答应的响亮:
“哎!”
“三哥!”
“哎!”
“三哥!”
“嘿!”
他开心低笑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带着宠爱。
“我喜欢你这样答应!”
她说。
他也喜欢。
非常非常的喜欢。
床上,两个人抱着,自有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味道散开来。
过了一会儿。
“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这个疑惑,徐兢憋得不问不行了。
“年会上!”
她说,往边上躺过去,双手牵在一起,并按在唇上轻轻亲着。
徐兢怔了怔,脸色一下变得有点古怪,无他,他为自己居然这么差劲而感到汗颜!
“其实,初时,我还没有那种联系。”
她侧躺,他也侧躺,两个人的目光缠绕在一起。
“那时,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策划案做的很有水平,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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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那天见到他的感觉。
他扯了扯唇角,那案子,其实做的不是很好,至于呆,那是他戴眼镜的主要原因。必须伪装。
“周年会上,你冲我扬了扬杯子,一般人不会这么大胆。”
“那只是我习惯性一个动作!”
不错。
“年会上,和你聊天,你表现的不像一个普通员工对于老板的态度。
“你在关心我。声音虽然变了,但是口吻,总还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特别是和你跳了舞之后,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太多祁继的影子。”
唉,他想轻叹。
若非爱的深,又如何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身上发现这些常人感受不到的异样。
“提会后,我去了竺国。”
“为什么要去竺国?”
他轻轻抚了抚她的耳垂。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等着,有一张照片,我要给你看一下!”
她放开他,去抽屉里找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了那张神秘来信的照片,指着那照片对他说:
“年会前,我接到这样一封你的亲笔信!是你亲手写的对吧!”
徐兢脱掉了鞋子,盘坐在床上,接过细细看了一眼,脸上不由得浮现了惊诧之色:
“这信,怎么会被寄到你这里来了?”
“一个小女孩寄的!”
时檀轻轻说,把头枕在他肩上。
“秦珏!”
徐兢吐出了两个字,非常的肯定。
“对!”
时檀弯唇笑了一个。
“事情是这样的:
“12月27日,我接到了这封你的亲笔信,然后问了莫尧之,莫尧之也认为你已经死了。但事出必有因,他去作了调查。
“元旦的时候,我和他见了面。
“我认为被火化的那个人应该真祁继。问他:真祁继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他说,不清楚,这件事,他没有跟进。那段日子,他在处理其他事,并不怎么关注真祁继的情况。
“他还说,在你死后不到一个月,真祁继就死了,被秘密葬了。那天,他在应付他家太太,没上心这件事。
“对于个回复,我持怀疑态度。劝他再着重从两个方面去查。
“一,寄信人,我和他讨论的结果,认为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寄出来的,因为指纹很纤细;二看管真祁继那个军官,得着重去盘查一下。
“回国后,我和程航说了这一件事,他的看法是,这或许是孩子干的:比较没头没脑。
“瞧,上面都没有添上寄信地址,那两张邮票贴得也是歪歪斜斜的,明显是没啥经验……”
她指了指信封收件人下面寄信人一栏,以及邮票粘贴处。
也是,也只有没有太多专业常识的孩子,才会把这种信寄出来。正规的信件都有寄信人地址。贴邮票也不会贴得这么没水准。
‘嗯哼,继续往下说。!”
徐兢把平板搁到边上,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然后。我让杰米去查,看看和你关系不错的人当中,有没有年纪在十岁左右的孩子。
“莫尧之则去找处理真祁继身后事的那个军官问话。
“结果被他诱出这样一个事实:真祁继,很久以前就被祁继带走,且被运去了潼市。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有了一个猜想: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当初已经有了一个随时随时借他之名‘死去’的打算了对吧!
“一,你不想再做祁继了,二,你想真祁继可以用其真正的身份回归祁家,葬进祁家陵园,这本身也是对他的一种成全——真祁继已经被宣告脑亡,活着和死着没已没什么区别,米芳菲这个祸又是他惹出来的,你想再借他之死,就此将这件麻烦彻底解决了……”
徐兢点头,对的,那正是他的打算。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没算到我真会在潼市出事。”
他的确真出了事,也差点就死掉了。
那几天,他本来是有一个计划的,逼陆凝说出是小白的下落,在救出小白之后,制造假死之状,让真祁继替代他死去。
无奈的是事情起了大变,导致他陷入了真正的危机。
两年前那场爆炸,曾一度严重威胁他的生命。
幸亏有秦竣帮忙,事发之后,秦竣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当即立断,将濒临死亡的他和真祁继作了调换,并伪造了一个十分完美的死亡。
之后,他在秦家一处偏别院的无菌房内躺了一年才渐渐有了起色。
最初的时候,医生都认定他很难活过十二个月,但他凭着坚强的意志力,以及秦竣给调配过来的各种药物,最终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后来,他的身体一直很差,动不动就会感冒,再也做不了激烈的运动,那会增加他的负担……还能活几年,医生没法确定。
正是这不确定,令他在写了这份信之后,生了迟疑,最后没有将它寄出来,而是藏在了抽屉里。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等死,他想见她,所以,就来了,远远的守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我查到那时秦竣比莫尧之更早接触到你,我想,会不会是你和他联合着演的一出戏。
“再查之后才发现,秦竣和你在那一年关系很密切。
“再有,那封信的投发地,是秦珏母亲的出生地。秦竣有在那里买过一幢别墅。所以,我猜,那信极有可能是秦珏寄的,也只有她有机会接触到你。
“后来,我和秦珏私下通过电话,从她嘴里确定你就是祁继本人。之所以容貌改变,那是因为整了容。你的脸部,曾严重受伤。
“知道这些事后,我在9日那天,让阿威盯着你,下午,在确定你外出签合同回来,在北门下车在走过来。我下楼,在你的必经之路等着,看你会有什么反应。
“我猜你还是爱着我的,只是因为身体问题,才不敢亲近我。我可以从你的言行举止中,深深的感觉到,你在压抑你的感情。
“比如,你问都没问我,就帮我挑了一个合适我穿,合乎我喜好的羽绒服,大小正好,款式讨喜。
“比如,你问都没问我,就帮我点了一份我最喜欢的牛排。
“比如,你一再的劝我要好好把日子过好,劳逸要结合。你很清楚做当家人的责任重大,又心疼我心情差,鼓励我翘班,一再的想搏我一笑。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身份,你觉得我可能和你上班吗?”
说到这里时,她顿了顿,慢悠悠笑起来:“其实,我有算计好,那几天我正好是排卵期。”
听到这里,徐兢不由得跟着瞪起眼来:这这这,这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贼了?连这种事都算计好了。
“你故意的,所以,不肯吃药?”
“对!”
她笑容大大的:“我还知道那段日子,你虽然有点感冒后遗症,不过,总体情况良好,没有吃药。这是你的主治医师告诉我的。”
“……”
唉,这丫头,真是狡猾的厉害。
“之后,我故意晾着你。一是在等待生理上的结果,二是在等你的情绪起变化。
“你这人,做事,太冷静太冷静,做任何事都不和我商量,就爱独断专行。
“这一次,你为了不拖累我,都来到我身边了,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和我相认。我高兴你没死是一回事,气你是另外一码事。所以,我忍着没去找你……”
“2月的时候,我确定怀孕了,才见你。
“我想这个消息应该能刺激到你!
“不过,我没打算一上来就告诉你这件事,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打算什么?
“结果,不出我所料,你还真不打算对我负责。
“很好,你既然这么狠心,那就别怪我算计你……”
她挑着下巴,看他。
徐
兢苦笑,女人是不好得罪,的聪明能干的女人越发不好得罪。
“我只是,只是不确定我还能陪你多久……时檀,我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我愿意拿一切去交换。”
他凑过去,将她的头勾了过来,让她知道他的心思。
“我知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她轻叹:
“三哥,以后,我们别再这么玩躲猫猫戏码了好不好?我想好好爱你,我不想停留在记忆里思念你。我知道你的身体不是很好。但你的主治医生对你的情况,还是持乐观态度的。所以,千万别放弃自己。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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