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炮灰翻身记-第一百九十章 被挑衅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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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只看到有个身影撞过来,不见初曦如何动作,便已将那人制服。

    待看清被初曦压在手下的那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岩大哥?”

    被初曦压在手下那人办弯着腰,脸色苍白,瘦骨嶙嶙,被初曦一拉一拽骨头似要散了一般,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低低喘息着。

    初曦见他们认识,忙撒了手,将那男子扶起,谦声道,“抱歉!”

    男人瑟缩的向后撤了一步,面容瘦长,两只眼睛却极大,有些惊悚的看着初曦,只不断的摇头。

    初曦见他神情不太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伤了他,刚要上前询问,身边的蓝珠突然上前一步,关切的道,“岩大哥,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是出来了,否则月乔姐姐会着急的。”、

    那男子低着头,微微向后一躲。

    “回去吧!”蓝珠又道了一声,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男子目光闪躲,微一点头,转身慢慢走了,走了大概有十丈远,突然又回过头来,看了初曦一眼,似又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拐进了一个胡同不见了。

    “初姑娘,没吓到你吧?”蓝珠见那男子走远了,才回头关切的问道。

    “没有,习武之人出手有些快,我只怕自己会伤了他!”初曦耸了耸肩。

    蓝珠挽着初曦的手臂继续往家里走,解释道,“岩大哥是月乔姐姐的丈夫,两个月前进山不知看到了什么,回来后便成了这个样子,见到谁都害怕,又说不出话来,不过两个月,竟瘦成这个样子,真是苦了月乔姐。”

    “没让苏依、就是你们村里巫医看过吗?”初曦问道。

    “看过了,苏依姐说岩大哥是受到了极度惊吓,受了刺激,她也没办法。”蓝珠语气遗憾的道。

    “哦。”初曦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回话,不知为何,那男子看过来时,惶恐而又欲言又止的目光总在她脑子里徘徊。

    回到蓝珠的家里时已快晌午,蓝珠的阿母从二楼上下来,接过绳网中的十几尾鲫鱼去了厨房。

    墨骑卫正在院子里切磋武艺,三三两两过招之间,个个身体矫健,英姿飒爽,引得栅栏外不时有女子驻足,躲在高大的树后偷偷看过来,目光钦慕。

    蓝珠看了一眼,娇羞的低下头,去厨房帮忙了。

    辛追带着众人心无旁骛的训练,只有小卓一人坐在楼阁下的木阶上,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何事。

    初曦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淡声笑道,“想什么呢,怎么不去和他们训练?”

    小卓猛然回身,见是初曦,立刻就要起身行礼,被初曦一把按住肩膀,“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好好坐着。”

    少年面色微红,支吾的问道,“大、大人刚才说什么?”

    阳光正烈,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舒服,初曦叼了根草在嘴里,斜睨他一眼,声音懒懒的问道,“问你为什么发呆?”

    少年顿时有些窘迫,对敌时的凌厉冷静完全不见,此时只是个腼腆的小伙子,想了片刻,才犹豫的问道,“大人,你说这世上真有仙女吗?”

    初曦皱了皱眉,默了一瞬,才托腮转头道,“没见过,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卓清秀的眉眼半垂,缓缓一笑,“没什么,就是问问,这里山灵水秀,一定有仙女住在这里。”

    初曦眸子轻转,哂笑一声,压低声音悄悄的道,“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人家蓝珠姑娘了?”

    自从他们进村子,接触最多的就是蓝珠,蓝珠长相温柔可亲,小卓又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会心动也不奇怪。

    小卓一怔,忙看了看四周,见蓝珠不在才松了口气,羞恼的道,“大人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蓝珠姑娘有非分之想。”

    初曦吐掉嘴里的草叶起身,弯唇一笑,“那就别胡思乱想了,告诉辛追,要开饭了,今天有鲜美的鱼汤喝。”

    小卓立刻起身,恭敬的道,“是!”

    ☆、275、古怪村落2

    进了偏房,宫玄正半倚在床上看书,看上很古旧的一本书,书皮发暗黄色,书角都已经起毛。

    “哪里找来的?”初曦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偏着头好奇的问道。

    宫玄自书中抬起头来,淡声道,“就在柜子的角落里,是本异闻杂记录。”

    “哦?”初曦来了兴趣,几口喝了半杯茶,脱了鞋盘膝坐在床上,一手托腮,笑道,“里面都记载了什么奇闻?”

    宫玄刚看了一半,将书阖上,当做故事给初曦讲,“第一个故事说的是百年前有个部落,部落里有个女子未成亲便有了身孕,被整个部落里的人唾弃,甚至到后来她家里的人也将她赶了出来,女子走投无路,投河自尽。人们将尸体打捞上来以后,无人为她掩埋,便任由她暴尸河边,过了不久,部落里的人发现女子虽然死了,尸体却并未腐烂,而且肚子依旧在长,已经像足月那样大。”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无数流言在部落中散播,引发了恐慌,族长为破流言,带领全部落的人来到河边,当众划开那女子的肚子。”

    初曦倒吸了口气,太没有人性!

    “女子的肚子被长刀划破后,上百条细小的蟒蛇自女子的肚子里爬出来,众人大惊之下纷纷躲避,那些蟒蛇游进了山林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后来呢?”初曦直觉故事并没有完。

    “部落里的人受了惊吓,更无人管那被剖腹的女尸,奇怪的是第二日那女尸突然不见了。部落里的人反而松了口气,渐渐此事淡忘,之后一切相安无事,直到半年后,部落里连接有人稀奇的死去,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却是全身筋骨寸寸尽断,一时间谣言死起,众人惊惶不安,族长无奈之下,只得带领族人迁徙,就准备离开的最后一夜,部落里涌进来无数巨大的蟒蛇将村子包围,整个部落的人无一人逃出,那个部落也从此灭亡。”

    “原来是个复仇的故事。”初曦唏嘘了一句。

    不过毕竟是故事,人怎么会怀蛇,而且蛇是冷血动物,更不会为了人去报仇,这种奇闻异事多是前人当做消遣写着玩的,自是不必细究。

    “还有什么离奇的故事?”某人没听够。

    “没有了!”宫玄正看到这里,少女便进来了。

    “初曦、”宫玄将女子抱进怀里,放在腿上,目光幽冷,沉思道,“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村子去寻找灵虫草。”

    初曦一怔,倏然回头看着他,疑惑的道,“明天?难道我们不等那个叫苏依的姑娘了?”

    宫玄长指抚着她精致的眉眼,眸子微沉,“不等了!”

    “为什么?”初曦皱眉问道。

    宫玄幽眸深不见底,他无法说出为什么,只直觉认为,不应该再等下去。

    “再等两日,既然有人能带路,我们为何还要自己去冒险?”初曦不想再有任何一个墨骑卫受伤,继续说服宫玄,“蓝珠说苏依进山每次都不过三四日,今天已经第二日,最多再等两日,若没有回来,我们就自去找,好不好?”

    宫玄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又见她此刻如此乖巧哪里还能说不,缓缓扬唇,捏了捏她细腻的脸颊,满眼宠溺,“好!”

    初曦展颜一笑,仰头在男人殷红的薄唇上轻轻一吻,一双眸子清亮似夜下星辰。

    宫玄紧紧的拥着她,抿唇轻笑问道,“一上午去了哪里?”

    初曦闻言渐渐收了面上笑容,露出思忖的表情,淡声道,“蓝珠带我去村子里转了转,村子景色极好,山灵水秀,民风淳朴,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什么地方古怪?”宫玄问道。

    初曦缓缓摇头,面容凝重,“我也说不清楚、”

    两人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辛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主上、大人,可以吃饭了!”

    初曦自宫玄怀中跳下去,高声应了一句,“来了!”

    一进饭堂便闻到一股清鲜的鱼香,初曦口水已经涌上来,在椅子上坐下,见桌子中间的瓷盅里汤水奶白,上面飘着绿色的野菜,鲜鱼骨肉分离,火候和味道都极好。

    蓝珠给众人摆了碗筷,一天相处下来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羞涩,但面对这么多男人依旧有些拘谨,小声道,“不要客气,多喝点,锅里还有。”

    初曦先舀了一碗汤,嬉笑道,“好香!我先干为敬!”

    说罢放在唇下就要喝下去,手臂却被旁边的男人轻轻一挡,宫玄伸手将鱼汤接过去,淡声道,“小心烫!”

    男人端着碗吹了吹,才递给初曦,“可以了,喝吧!”

    这几日每次初曦喝水和喝汤之前宫玄都会吹过后才递给她,初曦怎会不知何意,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接过汤喝了一头,由衷赞道,“汤浓味美,简直是极品,大家快尝尝,就算在殷都,也未必能喝到这样的鱼汤。”

    蓝珠羞赧一笑,“初姑娘过奖了,不过,我一定会转告阿母的,她最喜欢听到别人夸赞她。”

    辛追抬起头来,俊朗一笑,“的确很好!”

    蓝珠面上红晕更甚,如霞光铺展,柔美温婉。

    午饭过后,初曦和蓝珠在院子里晒野核桃,村落周围有很多野核桃树,村子里的人摘了晒干后,拿来榨油或者拿出去卖。

    “初姑娘,大夏好吗”蓝珠边捡核桃边问道。

    初曦想了想,点头,“还不错,至少现在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是盛世之年。”

    蓝珠想象着繁华的都城,越发向往,“是不是有很多人?”

    “是,很多人,三教九流,富贾小贩,高官平民,等级分的很严,不像你们村子这里,人人平等,所以,外面的世界也许不如你们这里活的自在。”初曦语气诚挚的说道。

    蓝珠却不这样想,依旧对山外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又问了初曦许多问题,初曦耐心一一为她详细讲解。

    此时阁楼的二楼上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似什么东西倒地砸在地板上。

    吃过晚饭后,蓝珠的阿母便上了二楼去织锦,现在只有她一人在上面。

    蓝珠怔了怔,面色微微有些发白,起身道,“我上去看看,初姑娘且稍等。”

    初曦看着二楼紧闭的门窗,那一声响后再没有声音传出来,不由得担心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楼上杂乱,不敢让初姑娘入内!”蓝珠连忙摆手,笑了笑,急步沿着楼梯往二楼走去。

    不过片刻,蓝珠便自二楼上下来,神情已经轻松,解释道,“是阿母不小心绊倒了织锦的木机,已经没事了!”

    “没事便好!”初曦眸子一闪,扬了扬唇。

    两人正准备继续捡核桃,突然院外传来清脆的一声,“蓝珠!”

    初曦抬头,见是一和蓝珠年纪相仿的女子站在栅栏外,柳眉水眸,桃花面,十分可人。

    蓝珠笑道,“是青麻啊,进来坐啊!”

    叫青麻的女子轻笑摇头,目光落在初曦身上,“听说你家来客人了,过来看看,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说罢踮脚又往院子里看了看,目光竟是说不出的羡慕。

    初曦看着她,再看看蓝珠,心头突然一震,她一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如今终于知道是哪里古怪,村子里年轻女子居多,而这些女子竟都长的十分相似!

    眉眼,鼻子,甚至身形,都很像!

    是巧合,还是因为住在一个地方久了,所以人才越长越像?

    初曦按下心中的惊讶,不动声色,他们只是村子里的过客,只要不伤及他们,村子里的隐秘,她并不想去探究。

    像这种生活在深林中的古老村落必然有许多外人不知的秘密,村子里的人自然也不希望外人知晓。

    所以知道的太多,只会徒惹麻烦,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灵虫草,所有的人平安离开这坐古老的丛林。

    那女子说完,又往阁楼里看了看,刚要道别离开,就见小路上一着青布裙襦的女子匆匆而来,面上满是焦慌,喘着气急声说道,“出事了,岩大哥死了,你们快跟我去!”

    似说完才注意到还有初曦这个村外人在,忙讷讷住了口。

    初曦心中咯噔一下,岩大哥?难道就是上午她见到的那名削瘦病弱的男子?

    “啊?”

    蓝珠和方才站在栅栏外和蓝珠说话叫青麻的女子亦是一脸惊讶。

    “我们马上就去!”蓝珠说了一句,放下手里捡核桃的箩筐,回头对着初曦歉然道,“村子里出了事,我去去就回,初姑娘先去屋里喝茶!”

    初曦道,“好,你去忙!”

    看着三个女子匆匆而去,初曦眉头隆起,上午她刚见过那个岩大哥,不过几个时辰,人便死了,难道也是巧合?

    而且此时想起那男子惶恐的眼神,总觉得他似有话要对她说,蓝珠似也故意将他推走。

    他想说什么?

    这个村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初曦心中疑惑越来越深,已经忍不住想去揭开谜团,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如今所有墨骑卫安全最重要,且静观其变。

    ☆、276、夜色凄迷

    一直到天擦黑,蓝珠才回来,在院子里看到她阿母,两人唏嘘嘀咕了几句,妇人便去厨房做饭了。

    蓝珠看到初曦,不等她问便先凄哀的叹了一声,满脸自责,“都怪我不好,上午的时候在村子里看到岩大哥,我就应该亲自送他回去,不想、”她温柔的眸子里带了痛悔,垂下头去,“岩大哥回去的时候迷了路,自己跑去了一个山坡后,掉进一口废井中,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了!”

    初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生死有命,这个事跟你无关。”

    蓝珠依旧无法释怀,“月乔姐哭的厉害,我们劝慰了许久才回家,月乔姐真是太命苦了,自从岩大哥出事后,她便万分精心的照顾,不曾想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两人又叙了一会子话,蓝珠的阿母端了菜进来,招呼众人吃饭。

    蓝珠的阿母看上是极朴素老实的妇人,初曦他们在这已经住了两日,同她说过的话还不超过十句,即便是说话也从来都是垂着头,似不敢与人对视,而且每次吃饭她都会躲到厨房里去吃,等到众人吃完才会低着头进来收拾,初曦请了几次,都被推脱过去,初曦便也不再为难。

    今日又是如此,将饭菜摆在桌子上,妇人便躬着身退了下去。

    辛追等人平时在军营里吃饭粗鲁惯了,都是怎么快怎么来,自是没什么形象,然而现在和宫玄坐在一起,都自觉的放慢放轻,甚至喝汤都没了声音,初曦见一群粗狂的男人在那刻意的忍着,莫名的有些想笑。

    蓝珠坐在初曦左侧,拿着筷子捞了米粥里的米小心的放进嘴里,抬头瞄了前方一眼,耳畔一红,忙又低下头去。

    初曦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竟是辛追的方向。

    辛追身体健硕,面容俊朗,的确是个好男儿,但初曦偶尔听到他们在一起说话提起,辛追家里已经有老婆孩子。

    既然已经有家室,自然不应该再招花惹草,而且这两日他们便离开村子,更不该给蓝珠留什么希望。

    初曦放下手里的粥碗,抬头笑道,“辛将军,听说你妻子刚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真是好福气!”

    辛追微微一怔,小心的看了宫玄一眼,才讷讷笑道,“是,等回去,请大人喝百日酒!”

    “好啊,但是我不能白喝你的酒,一定要备份大礼!”初曦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

    “大人客气了,您能去就是属下的荣幸!”提到妻子和女儿,辛追满目温柔。

    看辛追的样子,对蓝珠的爱慕并不知道,也无他意,初曦微微松了口气。

    蓝珠一直垂着眸看着粥碗,只是脸色更白了一些。

    宫玄吃的慢条斯理,吃的也少,很快便放下筷子起身离座,和初曦说了一声便回房了。

    见宫玄离开,辛追等人立刻放开了吃起来。

    饭后帮着收拾了一下碗筷,初曦回房的时候见蓝珠独自坐在院子里,脚步一顿,拐了弯,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初曦双腿曲起,一手托腮眨着眼睛问道。

    蓝珠唇角抿着淡笑,半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葱白一样的手指拨弄着地上的青草,抬眸道,“他们为什么叫你大人?还有那个辛、公子,是个将军吗?”

    月色极好,洒了一地清辉,女子的眼睛明亮纯净。

    初曦挑眉问她,“你知道什么是将军?”

    “知道啊!就是领兵打仗的,是不是?”少女一脸的天真。

    初曦点头,“很对!”

    一个大人、一个将军,那连辛追都要毕恭毕敬的那人会是什么身份?蓝珠转了转眸子,没敢再问下去。

    “对了、”初曦歪头问道,“灵虫草不是你们南蜀的圣物,为何你们还会带我们去找?”

    初曦这两日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此事干脆问了出来。

    蓝珠眉头微微一皱,想了想,才道,“我们部落和其他部落隔的很远,也没有来往,信仰不同,所以灵虫草在我们族里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哦!”初曦淡淡应了一声。

    坐了一会,夜里的寒气逼上身来,初曦紧了紧衣衫起身,“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蓝珠笑着回首,笑颜如花,“好的,初姑娘不必忧心,最多再有两日苏依姐便回来了。”

    初曦颔首,转身而去。

    山里的夜晚极其安静,灯火一盏盏熄灭,夜渐渐安静下来,众人逐渐入了睡梦中。

    夜里子时刚过,最东侧的房间内,门吱呀一响,一道身影走了出来,慢慢向着栅栏走去,然后抬腿利落的翻身而过。

    少年目光呆滞而痴迷,缓缓的出了核桃林,翻过山坡,又走了十几丈,前面出现一弯浅溪。

    浅溪内一女子光裸着身体坐在碧波清水中,皎洁月下,一头长发如瀑布直垂入水,光滑洁白的脊背泛着莹莹玉光,女子闻声回过头来,淡扫蛾眉,桃花水眸,弯唇倾城一笑,声若莺啼,“公子来了!”

    少年呼吸渐渐浑浊,直直走向女子,双脚迈入水中,也不顾冷水湿了衣袍,单膝在女子身前跪了下去,伸手抚上女子细腻的脚踝,一点点似膜拜的沿着白皙光滑的小腿向上。

    女子倒在他怀中,一边为少年解衣袍,一边娇媚道,“小女子家中姐妹甚多,她们同样仰慕公子,让她们一起来侍奉公子好不好?”

    少年神智恍惚,早已没了分辨的意识,喘着粗气点头,俯身下去压在女子柔软的娇躯上。

    水波晃动,月光轻颤,夜色本清寒如水,此刻浅溪中莺声燕语,活色生香,清波潋水中倒映出一具具娇躯粉白媚红,交颈相拥,一股暧昧的燥热蔓延成灾,引人堕落,迷了心智。

    辛追今夜睡的有些沉,半夜里突然睁眼醒来,只见桌案上的烛灯已经灭了,房内昏暗冷清,月色凄迷,透过窗纸在房内洒下一片白晃晃的冷光。

    辛追打了个哈欠,刚要闭上眼睛继续睡,猛的一转头,旁边的褥子上空着,小卓不在!

    睡意顿无,辛追伸手摸了摸小卓的被褥,已经凉了,说明人已经离开许久。

    难道又去解手了?

    辛追心中不安,披衣起身,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月色更亮,却惶惶的照的人眼前一片模糊,辛追怕惊醒了宫玄和初曦,脚步放轻,一路走到栅栏边,却不见半个人影。

    人去哪了?

    辛追心里嘀咕,打算自己先去找,若找不到人再回来叫人。

    抬腿刚要迈过栅栏,身后突然有人走过来抱住自己的腰身,辛追一惊,反手就要抓住来人的手臂,刹那间只觉两团柔软贴了上来。

    辛追有过女人,自是明白那柔软是什么,低头见两条藕臂紧紧的抱着自己,不由的微微一怔。

    “辛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温柔低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竟是蓝珠。

    辛追一阵尴尬,双手拉开蓝珠的手臂,退后一步,窘迫的道,“蓝姑娘怎么还没睡?”

    蓝珠面容羞怯,脸颊酡红,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也别有一番小女子的娇美,此时半垂着头,耳鬓的发散下来遮住半面玉容,娇声道,“心有所思,无法成眠,小女子爱慕辛将军,还望将军成全!”

    辛追皱了皱眉,侧过头,婉拒道,“本人家中已有妻女,不敢辜负姑娘!”

    “我不在意!”蓝珠急切的道了一声,往前一步,双手紧紧的绞着帕子,“小女子只愿和将军**一度,即便明日将军便要离开,此生也无遗憾了!”

    “姑娘这样说更让辛某无地自容,夜深了,辛某回房了,姑娘也早点歇息!”辛追又退了一步,低着头转身就要回去。

    “将军!”蓝珠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抬眸怯怯的看着他,贝齿轻咬下唇,不胜娇怜。

    辛追更是窘迫无奈,伸臂要推开女子,突然一阵夜风拂过,栅栏上的紫色野花轻颤,幽香漂浮,辛追吸了一大口竟渐渐神思恍惚起来,下身一股燥热涌上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抬起的手臂慢慢又垂了下去。

    而面前的女子看在眼中竟别样的娇媚动人。

    蓝珠半垂着头,露出乳粉含羞的侧颜和白皙的颈项,缓缓抬手褪了外衫,圆润光滑的肩膀立刻暴露在雪白月色中。

    辛追目光痴痴,呼吸渐渐沉重。

    蓝珠握了他的手放在胸前,娇躯依偎过去,呼吸急促,软声道,“将军为小女子解衣可好?”

    女子身上只还有肚兜,露出如脂藕臂和大片雪白脊背,纤细的腰身紧紧贴着男子的下身,月色下,似遮未遮,异常诱惑。

    辛追直直的看着女子,微微张着嘴,大口喘息,喉中不断的吞咽,手臂环上女子纤细柔软的腰身,双脚却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直直撞在栅栏上。

    突然,栅栏上的一截断枝扎在男人脊背上,疼痛传来,辛追脑子稍稍清明,顿时一个激灵,一把推开身上的女子,逃也似了往偏房里跑去。

    推门进去,撩开被褥便钻了进去,胸口起伏的厉害,脑子里一片混沌,睁着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屋顶,片刻后,眼睛渐渐阖上,竟就这样睡着了。

    院子里蓝珠见男人跑开,脸上并不见任何羞恼,神情淡淡,目光深幽,只是抬头看着挂在树梢的皎月,良久才将衣服穿上,绣鞋踏着木梯,缓缓上了二楼。

    深夜寂寂,院子里安静如初,似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277、第三日

    次日一早,辛追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脑子里模糊的记得昨夜自己似出去过,但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回来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揉了揉昏沉的脑袋,辛追坐起身来,见自己右手边上的床铺上已经空了,同屋的另一人早就已经起床去院子里晨练了,而自己左侧,小卓头朝木墙,还沉沉的睡着。

    木门吱呀一响,一个墨骑卫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木盆,低声笑道,“头儿,您醒了,我出去的时候看您睡的沉就没喊您!”

    辛追点了点头,起身在木盆里湿了帕子抹了一把脸,水是一早在河里打回来的,冰寒刺骨,但抹在脸上却异常醒神,从头到脚头的汗毛孔都舒畅起来。

    “小卓还睡呢?这两日怎么醒的这么晚?”墨骑卫看着还蒙头大睡的小卓小声嘀咕。

    辛追回头瞄了一眼,不在意的道,“这两日不赶路,就让他多睡会吧!”

    在墨骑卫中辛追是有了名的体贴下属,这次出来的二十人都跟了他许多年的亲兵,自是了解他的脾性,也不再多说,两人收拾妥当便开门走了出去。

    其他墨骑卫都已经起床,在院子里三三两两的正伸展拳脚,不过片刻,蓝珠便招呼众人吃饭了。

    众人团团围坐,只有小卓没到,辛追眉头微微一皱,不敢让宫玄和初曦两人久等,忙派了人去喊。

    被派去的人是和小卓、辛追同屋的墨骑卫明越,他回了房,见小卓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姿势,睡的死沉,不由得摇头嗤笑了一声,上前拍了拍小卓的肩膀,“太阳晒屁股了,你小子还不起?”

    小卓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刚开始进墨骑卫的时候没少受苦,却坚强的坚持下来,他们都喜欢这孩子,平日里也多对他多加照顾。

    然而他连拍带喊,小卓竟然还未醒。

    他们都是受过特训的士兵,睡觉时也要保持警惕,平日根本不可能睡这么死,明越疑惑的看着小卓,不由的用了几分里拽了下他的肩膀,“小卓醒醒,殿下和大人都等着吃饭呢!”

    这一次,小卓醒了,却没睁开眼,依旧侧着身背对着明越,不耐的扬了一下手臂,困倦的道,“别管我,你们吃,实在是太累了!”

    明越哂笑一声,“你小子夜里打仗去了啊,都休息了几天了还累?”

    小卓却不再回话,明越探头一看,原来又已经睡着了。

    昨夜早早就睡觉了,怎么还能困成这个样子?

    明越嘀咕了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进了饭堂,众人碗筷未动,还都在等着,明越只好将小卓的情况说了一下,辛追眉头紧皱,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离开了军营这个小子真是越发惫懒了,我去喊他!”

    “别去了!”初曦喊住辛追,“我们先吃,给小卓把饭菜留出来便是了!”

    辛追下意识的看向宫玄,见他面色淡淡,长眸半垂,握着茶盏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也只好作罢,吩咐人给小卓留出饭菜来。

    吃过早饭,蓝珠的阿母又上了二楼,初曦握着茶杯看着窗外,眉头轻皱,昨日村子里死了人,今日本该还在守灵期,然而村子像往常一样安静,不要说鞭炮声,就是哭声都听不见。

    那男子除了月乔难道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为何听不到有人哭?

    其他人也已经察觉异样,辛追先开口问道,“蓝珠姑娘,听说昨日村子有人死了,怎么听不到哭声?”

    蓝珠正在给众人倒茶,闻言抬起头来,将茶盏递到辛追手上,一弯唇角,脸颊上出现两个酒涡,纯真动人,她认真的解释道道,“大概风俗不同,我们这里死了人当夜就要下葬,为了怕月乔姐伤心,我们今日也是不去她家里的。”

    辛追思忖一瞬,能理解几分,发生了这种事,有时候外人越是安慰越是难过,不去打扰也许更是一种体贴。

    此时宫玄起身,握了初曦的手,淡声道,“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初曦放下手中的茶杯,和蓝珠说了一声,跟着宫玄出了门。

    初曦两人出门时已是日上三竿,众人去院子里帮着蓝珠家里提水或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时候,就见最东侧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小卓走了出来。

    众人抬头看过来,正要嬉笑打趣小卓,然笑容僵在脸上,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不过一夜,小卓竟看上去憔悴不堪,脸色苍白难看,两颊凹陷,双眼乌青,竟似是十日不曾休息一样。

    他本就比其他人削瘦,此时微微躬着身子,神情萎靡,转过头来,对着众人无力的笑了笑。

    辛追走上前去,手探了探他额头,沉声道,“是不是病了?怎么这副样子?”

    小卓目光闪躲,低着头发讷讷道,“没事,昨夜出去解手可能受了风,没睡好,有点头疼。”

    蓝珠走过来,关切的道,“是不是染了风寒,山中夜里寒凉,你们初到这里大概不能适应,我家里有驱寒的草药,我等下去给你熬一碗来,喝下去便好了!”

    辛追扶着小卓感激的道,“那劳烦蓝珠姑娘了!”

    “辛将军客气了!”蓝珠半垂着头羞赧的说了一句,转身小步进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蓝珠端了熬好的药进来,小卓坐在大堂里,倚着木椅似又已经睡着了,辛追把他叫醒,看着他喝了药才让他回房继续睡。

    众人只以为他是受了寒,不再扰他。

    初曦和宫玄两人出了门,未进村子,而是沿着小路在村外走了走。

    清风徐徐,阳光和暖,小路两侧有一两颗桂花树开的正好,满树黄花灿烂,风一过,花瓣轻飘飘落了两人满肩。

    两人走到一条河前停下来,正是从村子里经过的那条河,蜿蜒的穿过村落,流向山林深处。

    远远的还能听到村子里的女子浣洗衣服时传来的嬉笑声。

    初曦想起昨日碰到那男子的事,越想越觉得古怪,还是忍不住和宫玄细说了一遍。

    宫玄抬眸淡淡的看着村子,缓声道,“他想向你求救,或者想提醒你什么。”

    “是、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种可能!”初曦目光清寒,拾了枚石子,打了个水漂出去。

    若真是想提醒她,那只能说明他们现在正处在危险中,蓝珠难道会害她?初曦想到那姑娘腼腆害羞的模样,怎么都觉得不可能。

    “这个村子的确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我回去后会告诉辛追,让大家小心,再等一日,不管那个巫医回不回来,后天我们便启程。”宫玄淡声说道。

    “好!”初曦拂了拂手上的尘土,深吸了口气,忽然之间,觉得这里的空气都变得让人压抑起来。

    顺着河流看向村子,更觉得这个村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神秘,木阁屋栏深处掩藏着他们无法知晓的秘密。

    回去的时候已快晌午,辛追来告诉宫玄和初曦,小卓病了,不过已经喝了药,应该没有大碍。

    初曦点头表示知道了,让辛追派个人照顾小卓,观察一日再说。

    吃了午饭,外面乌云突起,黑压压的云彩遮了天空,天色暗下来,竟是似到了傍晚一般,不一会儿,倾盆大雨落下来,窗外望去,天地之间只剩一片雨帘。

    初曦趴在窗子那看了一会雨,困倦袭上来,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幽暗难辨,窗外雨似已经停了,只听到屋檐上的水落在窗下的竹叶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单调,清寂。

    宫玄就坐在床上,将她半抱在怀里,手臂支额假寐,此刻见她醒来也缓缓睁开长眸,深邃的眸子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初曦半眯着眼睛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含糊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宫玄抚着她顺滑的长发,语调沉缓,“快酉时了!”

    初曦这一觉竟睡了快两个时辰,趴在宫玄怀里懒懒的依旧不想起来。

    一阵风吹来,窗子吱呀一声被吹开了,冷风扑进房内,初曦顿时瑟缩了一下,脑袋却清醒了许多。

    窗外雾气缭绕,炊烟袅袅,村子里的人已经开始做晚饭了。

    初曦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色缓缓皱眉,已经是第三日,村子里没有消息传来,那个叫苏依的姑娘没有回来。

    初曦睡了一下午,也不觉得饿,晚饭时只喝了一碗稀粥。

    下过雨后,夜里风更冷,吹在身上如刀割一般,辛追吩咐众人早点休息,没事的话谁也不许私自出去。

    到了半夜,云被风吹散,露出迷蒙蒙的月光来,只是圆月不如前几夜明亮,暗红色发着毛边,照在村子上空,越发凄寒冷寂。

    过了子时,最东侧的偏房门轻微一响,少年回身看了看睡的正熟的辛追和明越,悄悄关上房门,踏着凄迷月色,缓缓出了院子。

    一直到天快亮,人正睡的熟的时候,才悄声返回,面色惨白,目光恍惚,进门后,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眼痴呆的看着房顶,嘴角却露出诡异的微笑,然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278、挖尸探秘

    早晨的时候天已经晴了,晨光万丈,草叶上露水如珠,山鹂脆啼,一切又显的生机勃勃起来。

    今日又是小卓起的最晚,吃饭了还不见人影,明越去喊他,不过片刻便急匆匆的回来,脸色有些难看,“小卓陷入昏迷,怎么喊都不醒。”

    初曦“噌”的站了起来,最后一日了,果然还是出了事。

    辛追亦是是十分惊讶,“昨夜我还看着他喝了药,当时见他已经没什么事了!”

    宫玄走过来握住初曦的手,安抚的紧了紧,对着明越淡声,“带本宫去看看!”

    “是!”明越恭敬应了声,忙在前面带路。

    看到小卓时,众人都是一惊,只一夜间,少年竟已瘦的脱了像,面色蜡黄,如七旬老翁,两颊凹陷进去,双眼乌黑,眉宇间透着一股死气。

    “小卓、小卓!”辛追喊了几声,小卓却丝毫不动,若不是有微弱的呼吸,那模样简直就像死过去一般。

    初曦看着他,突然觉得小卓的样子有些眼熟。

    宫玄目光微微一沉,长指搭在小卓手腕上,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后,宫玄起身,一双幽眸波澜不惊,喜怒难辨,淡声道,“辛追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是!”明越等人心里虽焦急却不敢多问,躬身退了出去。

    “主上?”

    房内除了昏迷的小卓,只还有宫玄、初曦和辛追三人,见宫玄如此吩咐必是有事要交代,辛追忙上前一步。

    宫玄看着他,冷声问道,“这几日夜里小卓是不是出去过?”

    辛追一怔,不敢隐瞒,忙道,第一晚小卓说吃坏了肚子,夜里出恭过,后两晚不曾发觉。

    “小卓昨夜的确出去过!”初曦道了一声,蹲在地上,看着通往小卓的床铺前有一些湿哒哒的泥印,昨天下了雨,他们脚上都沾了泥水进屋,却只有小卓的脚印上有一些紫色的零碎花瓣。

    这些花瓣是围着栅栏长的,而这种野花只有夜里开放,所以昨夜,小卓到过栅栏那里。

    辛追一脸愧色,“属下竟然都不知道,是属下失职!”

    辛追忘了的第二晚的事,而昨夜未发觉小卓出去,不过是因为小卓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想惊动辛追。

    “出去问问,这几晚还有谁出去过,在门外等着本宫!”宫玄敛着眉,神色晦暗不明,淡声吩咐。

    “是,属下马上去!”知道事情紧急,辛追忙转身去了。

    待门阖上,初曦才急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玄自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放到小卓口中,眉目冷沉,淡声道,“小卓昏迷不醒,是因为阳气受损。”

    初曦眉头隆起,一时有些不解,“阳气受损?”

    宫玄轻轻点头,“至少已经连续三夜和女子交合,而且每夜至少有七个女子以上,才会亏损至此!”

    初曦倒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小卓,满目震惊,支吾道,“你是、说、小卓每晚和七个以上女子、”

    她怎么想都觉得不能相信,一来小卓为人老实忠厚,不是好淫之人,二来,这里是深林中的村子,不是繁华的京都,没有青楼妓馆,若说村子里有女子看中了小卓,两人一见倾心,私定终生,还说的过去,

    但一夜七女……

    初曦咂了咂舌。

    小卓身体虽看上去削瘦,但毕竟是经过训练的骑兵,有功底在身,比一般男子其实要健壮,如今,竟会阳气受损昏迷,看来,也只有宫玄说的能解释过去。

    初曦忽然想起昨日小卓问她这山里有没有仙女,他晚上到底见到了什么人?

    突然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小卓吃了宫玄的药丸后,眉宇间的死气渐渐消失,但人依旧未醒。

    “他怎么样?”初曦问道。

    “留了一条命,但身体底子被毁,恐怕以后不能呆在军营里了。”

    初曦闻言惋惜的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少年,一时竟不知道这是不是蓄意伤害,找何人为小卓报仇,毕竟男女之事本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

    此时,辛追进来禀告道,这三夜除了小卓,还有三人出去过,此时都在门外等候。

    宫玄点头,缓步往外走。

    初曦在后面跟上,不经意的又看了一眼小卓,突然眉头一皱,脑中灵光闪过,她一把抓住宫玄的手臂,

    “等下!”

    宫玄停步回首,“怎么了?”

    初曦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来,她直直的看着宫玄,缓缓道,“我刚才一进门便觉得小卓现在的样子有些眼熟,此时方想起来,那日在村子里见到的那个岩大哥,便是小卓这个样子,面容瘦的惊人,两眼乌黑,眉间带着一股阴沉的死气。”

    宫玄目光沁凉,冷隽难测,握了初曦的手,“出来再说!”

    宫玄吩咐辛追看好小卓,然后带着门口站着的那三人去了偏房。

    一进门那三人便垂头在门口,面上窘迫,瑟瑟不安。

    宫玄坐在木椅上,冷寒的眸光在三人面上滑过,淡声道,“说吧!”

    他话音一落,三人顿时跪了下去,额上冷汗直下,“属下该死!”

    初曦倚着窗子听他三人分别说了这两晚的事情,眉头越皱越紧,他们在这个村子里已经住了三夜,前两夜在地上跪着的三人都晚上出夜过,也都遇到了诡异貌美的女子,被引去核桃林里行了男女之事。

    第二日醒后,回想起来,觉的事情有些蹊跷,第二晚便不敢再出门,却也无颜开口将事情告诉辛追。

    唯有小卓,年轻自制力薄弱,被迷了心智,禁不住诱惑,夜夜出门幽会。

    **一夜后,那三人各自守好秘密,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春梦,直到小卓出事,宫玄将几人找来,在门外等候时三人互相一说,原来都遇到过这样的事,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不敢再隐瞒,一一向宫玄禀明。

    三人出去后,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初曦转头看向窗外,远处薄雾缭绕,绿水青山,屋舍俨然,本是桃花源一般的存在,不曾想竟有这样污秽之事。

    如今看来小卓也是受了迷惑,又初涉男女情事,无法把持,才会一次次被引诱。

    那些女子是不是村子里的?

    她们为何勾引男人?

    蓝珠一家到底知不知情?

    那个死去的男子和月乔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多问题在初曦脑中环绕不去,他们本来打算今日再呆一日,苏依如果不回来,明日便启程自己去寻找灵虫草,如今小卓昏迷不醒,恐怕还要再耽搁一两日。

    之前初曦便觉得这村子有说不出的古怪,但毕竟和他们无关,便不打算去深究,可现在竟算计到了他们的头上,不管这村子里住的是妖是鬼,敢动她的人,她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初曦回头,宫玄正好抬眸看过来,四目相对,不需要开口,便已明白对方的意思。

    宫玄微微点头,传了辛追进来,让他吩咐下去,若有人问起小卓的病情,只道是风寒加重。

    辛追了然点头,躬身退了下去。

    辛追出门不久,蓝珠便来了,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初姑娘在吗?”

    初曦打开门,笑的如往常一样,“蓝珠有事吗?”

    “刚才在大堂里听说小卓病了,我来问问怎么样?”蓝珠面如满月,观之可亲,看上去不谙世事,眼中满是真诚的关切。

    初曦抿唇轻叹道,“有些发热,大概是风寒加重了,我刚想问问你家里还有没有药,给小卓再熬一碗!”

    “有、我马上去熬,别担心,这两日苏依姐就要回来了,她一定能把小卓治好的!”

    “嗯,劳烦你了!”

    两人说罢,蓝珠急急忙忙去了厨房熬药,初曦看着少女清瘦的背影,面上的笑容一点点收起。

    片刻后,宫玄和初曦两人,又带了三名墨骑卫出了门。

    几人绕过村子,直接去了村东的一片山坡上,初曦听蓝珠和她阿母说起过,死的那男子便埋在这山坡上。

    “分散开来找!”

    宫玄淡声吩咐了一句,三名墨骑卫立刻应声而去。

    山坡离着村子有一里远,上种了许多山楂树,望眼看过,一片红彤彤的果子掩映在绿叶之间。

    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墨骑卫飞身而来,单膝跪在地上躬身道,“禀主上,找到了!”

    宫玄神情淡漠,微一点头。

    那墨骑卫起身沿着来路返回,为初曦两人带路。

    就在一颗山楂树下,没有坟头,也没有烧纸,只是很平常的一块平地,但是能看出土被翻开过,上面的落叶和青草混在一起,泥土也是新的。

    见到这埋人之处,初曦更确定里面有古怪,哪有人家死了人如此草草掩埋,没有坟头,甚至连一块简单的墓碑都没有。

    此时去别的方向寻找的另外两人也聚过来,宫玄领着初曦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只淡声道,“挖出来!”

    “是!”

    三名墨骑卫以刀为铲,飞快的挥动,那土本就松软,不过片刻,便露出了一片青灰色的衣角。

    初曦抱臂冷笑,连一张裹尸的草席都没有,那名因失去了丈夫而悲痛欲绝的月乔姑娘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男人?

    蓝珠,果然在撒谎!

    ☆、279、月乔

    很快那男尸便被拉了上来,前日夜里下葬,天气清冷,尸体还未腐烂,然而本该僵硬,被墨骑卫提在手里却如一片破布般的垂着。

    一个墨骑卫在他身上查探一番,神情顿时一凛,抬头道,“主上,这人是全身上下筋骨尽断而死!”

    初曦双臂顿时垂了下来,全身筋骨尽断?

    蓝珠说他是掉进井中摔死,即便再深的井,也不可能摔的人身上全部骨头碎裂,难道村子里还有武功高强之人。

    所以也可以确定,这男子根本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杀的。

    为什么杀他?

    难道真是因为他想提醒初曦什么,才惹恼了背后那人,被杀人灭口?

    初曦拧了拧眉,看向宫玄。

    宫玄却似已经了然一般,面色沉淡,缓声到,“埋回去吧!”

    “难道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往山坡下走,见男人神情淡定,初曦心中仍觉得一团迷障,忍不住开口问道。

    “初曦,你方才说这男子的妻子叫什么?”宫玄不答反问。

    “月乔。”初曦听蓝珠不止一次提起,自然已经记得。

    宫玄深吸了口气,声音沉淡,“可记得我给你讲的那本奇闻杂记上的第一个故事?”

    “记得。”初曦点头,故事太过怪诞,所以记忆深刻。

    宫玄突然停下,沉沉的看着山坡下的村庄,淡声道,“故事里的女子,就叫月乔!”

    初曦倏然转头,惊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两人回去的时候,小卓已经醒了,只是十分虚弱,一直昏昏沉沉的,宫玄又写了几味草药让其他人去山里采,回来熬好给小卓喝下去,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人也清醒了不少。

    只是羞愧难当,自从醒来便讷讷不言,头向着里侧,用被子蒙着头,不肯见任何人。

    一直到天黑,进山采药的苏依姑娘依旧未回来。

    蓝珠一脸歉然,惴惴不安的道,“平时苏依姐都是三四日便回的,兴许是被昨日的雨耽搁在哪里了,初姑娘你们且再多等一两日。”

    初曦无谓的笑笑,“没关系,正好小卓病了也需要修养,已经住了四日也不在乎再多等两日。”

    蓝珠腼腆的笑了笑,唇角酒涡若隐若现,“说实话,相处了几日,真舍不得你们离开。”

    “只怕是叨扰了太久,让你和伯母都太麻烦了!”初曦依旧温和有礼。

    “没有,阿母她也喜欢你们住在这里,村子里总不来外人,你们能住下,我和阿母都高兴的很!”蓝珠面容天真,愉快的说道。

    初曦垂下头去,勾了勾唇角,没再回话。

    吃过晚饭,初曦早早便回了房熄灯休息,到了二更时分,院子里已经一起漆黑,只闻呜呜风声,穿过核桃林,簌簌一阵落叶声起。

    过了片刻,偏房的门轻微一响,两道身影闪出,如落叶般一飘,便落在了二楼窗下。

    月色下,两人身形轻盈,身若无物,一飘一动之间,甚至不曾惊动屋檐下夜栖的山鸟。

    这两人正是初曦和宫玄,今夜便看看,这村子里的二楼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们本不想招惹闲事,奈何对方偏要欺负到头上来!

    初曦紧贴窗棂下,用手指捻了窗纸往里看,借着清亮月色,只见里面都是织布机和已经绣出来的织锦,晾在木架上,一排排,刺绣上的银线在黑暗中闪着幽幽暗光。

    初曦方要再细看,就听隔壁传来奇怪的声响,

    她稍稍起身,对宫玄打了个手势,让他留在原地,自己往前纵身一跃,轻飘飘如团云般落在另一扇窗前。

    这扇窗子里是阁楼的侧间,窗子很小,窗纸也比普通的厚很多,似一种特制的窗纸,里面掺了丝,十分结实,且还能隔音。

    初曦指风一弹,那硬如薄铁片的窗纸便似碎冰一般裂开了一道缝,初曦凑过去往里面瞧,昏暗中似有黑影扭动,眉头微微一皱,待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惊的差点一脚从二楼跌下去。

    饶是初曦面对恐怖的食人蛛,满地横尸也不曾变色,此时却惊的面上血色瞬间褪尽。

    头顶发毛,甚至不想再看第二眼。

    幽暗的月色下,阁楼内布置的很简单,地上铺着被褥,旁边放着一古朴的木柜和暗红色长几,除此再无它物,

    被褥上,蓝珠的阿母浑身**,身上盘着一条棕色花纹巨蟒,足有一人长的巨蟒,身体有碗口粗细,正昂着头,馋涎滴答滴答落在被褥上,滑腻的蛇身缠在妇人身上,不断的摆动的长尾。

    妇人微眯着双眼,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的低吟,身体轻轻扭动,头发散开,一张朴素的面容上媚眼如丝,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老实忠厚的妇人?

    而蓝珠,就跪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方巾帕,为妇人擦拭头上的细汗,眼睛不时撇向下方,目光竟是渴望。

    纯真的面容,淫荡的目光,在这诡异的暗夜中,说不出的违和,却又仿佛本就是如此。

    初曦实在太过震惊,极轻的吁了口气,不想再继续看下去,对着宫玄使了个眼色,飞身如风拂轻水般掠了出去。

    落在院子里,仍旧忍不住胸口一阵翻腾。

    原来这就是二楼为何一直紧闭门窗的原因,竟是这般让人意外和不堪入目。

    难道这村子里每家都养着巨蟒?

    村子里月乔难道真的故事里的月乔,她真的生了蟒蛇?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何村子里的女人要同蟒蛇交合?

    初曦惊魂未定,心中迷雾更浓,身后宫玄似已知道那阁楼中发生了何事,走过来为她抚了抚后背,扬唇轻笑道,“原来初曦也有被吓到的时候,本宫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初曦斜睨他一眼,抿着唇嘀咕道,“不是怕,是恶心!”

    宫玄牵了她的手往偏房里走,“还有一个时辰,先去睡觉!”

    初曦轻呼了口气,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今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不过那些谜团很快便要解开了。

    那个月乔到底是何方“神圣”初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见。

    一个时辰后,刚过子时,厢房的门一响,走出来一男子,衣衫胡乱的披在身上,似还未完全清醒,双眼惺忪,迷迷糊糊的提着裤子快步往栅栏那走,一看便知是尿急。

    撒了尿,提上裤子,刚要往回走,就见林子里白影一闪,走出来一女子,一身织锦绫罗,面若春粉,桃花水眸,袅娜纤腰,金莲款动,一阵香风袭来,男人顿时便痴了眼。

    待那女子挑眉嫣然一笑,男人更是失了心神一般,不由自主的抬腿跨过竹枝栅栏,向着那女子走去。

    男人跟在那女子身后渐渐进了村子,左拐右行,来到一处阁楼前,这阁楼在村子最中间,比其他人家的要大一些,推开木门,里面已经有十几个妙龄女子正在等候,上下将男人一番打量,暗暗点头,嬉笑的簇拥着那他往阁楼里走。

    阁楼的正堂内还燃着烛灯,两个妇人将门打开,里面一女子正背对着众人坐在一架织锦机前,缓缓理着丝线。

    女子黑发披散身后,一身轻薄织锦绣芙蓉睡袍逶迤在地,身段妖娆,抬臂轻轻摇头织机,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簇拥着男人进来的那些女子此时皆噤了口,躬身站在门外,一女子垂头低声道,“月乔姐,我们给您送新鲜的来了。”

    里面坐在蒲团上的女子手臂一顿,冷哼一声,声音粗嘎难听,如若数九寒天的破锣被人敲响,瘆耳阴寒,“你们这是尝够了吃饱了,才想起我?”

    那些女子面孔相似,闻言脸色顿时一白,齐齐跪下身去,惶恐道,“不敢,我们只怕这些外人伤了月乔姐,不敢唐突送来!”

    织锦机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死寂的深夜中,越发冷寂渗人。

    良久,被称作月乔的女子才淡淡的“嗯”了一声,将织锦机上的锦缎取下来,搭在双腿上,缓缓转身。

    只见这女子至少已经过百岁,脸上满是褶皱,一双眼睛浑浊下垂,两颊干瘪,然而却化着浓妆,画了细长的柳眉,厚厚的敷了一层粉,唇色血红,衬着一头黑发和颜色艳丽的锦炮格外诡异。

    她双目扫过直立在门外身材魁梧、体型健硕的男人,满意的咧了咧已经僵硬的唇角,吩咐道,“看上去的确不错,应该比那些柴夫禁用,待会儿送去我房里去吧!”

    “是!”侍候在一旁的两个妇人应了声。

    见月乔心情缓和不再追究,跪在地上的一众女子皆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女子一甩袖袍,接过一盏香汤放到唇边,不阴不阳的问道,“那些人可处置妥当了?”

    跪在地上的众女互看一眼,一年纪稍长的女子低声回道,“回月乔姐,来的这些人身上有武艺,人又多,恐被识破坏了大事,女儿们不敢施展太多媚术,只得慢慢来!”

    “啪!”月乔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茶水瓷片四溅,打在那些女子裙裾上,却无一人敢闪躲。

    “慢慢来?这几日你们吃饱喝足,只知玩乐,恐怕早忘了正事,若让他们逃了,我绝饶不了你们!”月乔声音狠厉,下垂的眼角满是阴寒。

    “是、是!”女子们惶恐应声,又小心问道,“其中还有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月乔不甚在意的懒懒道,“杀了,埋在后山坡便是!”

    “是!”

    ☆、280、屠蛇

    已是深夜,月乔也有些乏了,起身向着二楼走去,身后的两名妇人去拉扯屋子里的呆呆站着的男人,拉了几次却没拉的动。

    月乔面容虽看上去已年过半百,隐在睡袍后的身体去异常纤细妖娆如同二八女子一般,她回过头来,浑浊的双目媚眼一撩,走到那名墨骑卫面前,低头娇笑,面上甚至还有了几分羞怯的小女儿姿态,配着那张满是皱纹褶子的脸,让人不敢直视。

    “天晚了,公子且随奴家上楼歇息吧!”月乔声音粗嘎刺耳,偏学年轻女子的音调,伸出干枯如树皮的手去挽男人的手臂。

    那墨骑卫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忍住胸口的恶心阴寒,拔刀闪身凭空后退,只见一道血线飞出,月乔惨叫一声踉跄向后退去,而地上落着一只如鸡爪般的带血手掌。

    “啊!”那些女子惊叫一声,纷纷向后退去。

    月乔慌张的扯了锦缎缠住断臂,浑身一阵哆嗦,瞪着那些女子,气急败坏的怒喝道,“你们为什么没给他吃合欢散?”

    十几个女子偎成一团,惶惶摇头,合欢散吃了以后极伤身体,以前有个人便是吃多了合欢散以后疯癫而死,她们见这些墨骑卫身体强壮,实在不忍就这样毁了他身体,只使了媚术,不曾想,男人竟这样快便醒来。

    “快拦住他!”月乔扯着破锣嗓子吼了一声,在两个妇人的搀扶下忙向着楼上躲去。

    突然众人头顶光影一闪,只见一道人影飞掠而过,落在木梯口处,少女一身淡青色利落的短衫长裤,头发高束,面容精致,站在那,气质沉稳清卓,冷笑开口,“老妖婆,你还要躲到哪里去?”

    月乔面色突变,瞪着眼睛,下垂的脸颊一阵颤抖,几乎是癫狂的嘶喊道,“你说谁是老妖婆,我刚刚双十年华,谁也不许喊我老妖婆,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呸!”初曦啐了她一口,“你家里没镜子,还是你眼睛瞎了?二十的姑娘长成你这样,你看看你身后那些女人,她们才是二十!”

    月乔猛然回头,看着那些年轻女子,目光凶狠嫉妒,寒气逼人,竟是要杀了她们一般。

    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辛追跟在宫玄身后,带着墨骑卫闯进来,将大堂团团包围。

    月乔看着出现这么多年轻矫健的男子,面上狠色一敛,猛然露出贪婪淫邪的目光,甚至呼吸都开始急促,而那些原本恐慌的女子也面露痴像,媚眼轻瞟,唇含浅笑。

    初曦深怕那些墨骑卫再中了媚术,一鞭子抽过去,摆在房子中间的织锦机顿时飞了出去,“哐”的一声砸向那些女子。

    她们再顾不上男人,尖叫着向后躲去。

    月乔捂着手臂退了一步,嗤嗤嘲笑,“你们这些粗蠢的外人,自己送上门来,别怪我不怜惜你们!”

    说罢一拉木墙上垂下的一根粗绳,只听咣当一声,房顶上一块木板突然打开,一只脑袋有水桶大小的巨蟒探下头来,信子一吐,立刻一股腥风在大堂内弥漫开来。

    月乔凶狠的瞪着初曦,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拍那巨蟒的头,“我的乖儿,去咬死这个丑女人!”

    那巨蟒身体像是水缸般粗细,缓缓自屋顶上下来,盘在柱子上,竟有一丈长。

    两颗尖牙露在外面,不断的向下淌着腥臭的粘液。

    初曦冷笑一声,“把你老公请出来也没用!”

    说罢飞身而起,手中长鞭挥出,似一道雷电击了过来,那巨蟒迎头一挡,头顶被鞭子撕下一片血肉,顿时哀嚎一声,扑通一声巨响落在地上,一摇长尾猛的向着初曦甩过来。

    不等初曦动手,宫玄长袖一展,一股劲风呼啸而去,如飞虹贯日,所过之处,桌椅砰砰碎裂,齑粉飞扬,那上千斤中的巨蟒竟直直被掀翻开去,直直撞在木墙上,只听“轰”的一声,连墙带蟒全部飞了出去,轰隆落在屋外的园子里,阁楼晃了几晃,半面木墙碎裂漏出比门还大的一个窟窿,夜风呼呼灌进来。

    同时辛追带着墨骑卫飞身而起,踏风而出,每人一剑,全部劈在那巨蟒身上,刹那间血涌如注,喷出一人高,巨蟒昂头哀嚎,声音如钟,似整个山谷都震荡起来,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从蟒蛇攻击初曦到被乱箭劈死,不过片刻之间,月乔和众女子都愣在那里,半晌,月乔才反应过来,颤着身子小步跑过去,扑在那蟒蛇身上痛哭,“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神情悲恸,粗嘎的哭声似夜枭嘶叫,初曦之前巨蟒扑过来时都不曾害怕,此时听着这哭声反而一阵阵发毛。

    且听她一声声喊着孩子,难道这蟒蛇真是她生的?

    进这林子后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初曦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生观了。

    此时只见院子周围,似有无数的灯火亮起,在漆黑的夜里发出冷冷寒光。

    初曦和宫玄带人走出去,见无数巨蟒朝着阁楼涌过来,眼珠似灯,吐着蛇信,簌簌在草地上游走,而村子里的人也全部都聚了过来,都是女子,妇人有十几人,其他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少女。

    蓝珠和她的阿母也在其中。

    那些蟒蛇渐渐将众人包围,尖牙如刀,粘稠的涎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凶恶的看着初曦一行人。

    月乔和屋子里的那个十几个女子也走出来,月乔失了一只手掌,失血过多,脸色微微有些苍白,映着那张苍老的脸,越发狰狞,“乖乖束手就擒,我还会考虑留你们一命,否则把你们都杀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初曦冷笑一声,“老妖婆,你一共祸害了多少男子?”

    月乔气急败坏的跺脚,“告诉你不许喊我老妖婆!”说罢脸色变化极快,眉眼一挑,故作娇态的道,“怎么能是祸害,他们也高兴的很,不过就是命短了点,进山的男人少,你们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初曦想到她顶着这张老脸和她如树皮和皮肤去和年轻的男子交合,顿时一阵反胃,皱眉道,“那为何还要害死他们?”

    月乔手臂剧痛,强撑身体,此时已经不耐的,“说了不是害,是他们自己身子太弱不禁折腾,不要废话了,是留是死,赶紧选吧!”

    她话音一落,那些巨蟒顿时又向前游走了半步,蓝珠上前靠近初曦几步,软声劝道,“初姑娘,只要让那些男人留下,我去求月乔姐放你走,你们那里还有那么多男人,也不差这几个,你就让他们留下吧!”

    那语气简单平常的就好像在说,我们穷的很,你有那么多粮食,就留下几袋吧,反正你家里还有的是。

    初曦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姑娘脑子有问题,眸子冷下来,淡声道,“我们在你家吃住了几日,我不杀你,你靠一边儿去!”

    蓝珠还想再劝,就见初曦黑眸一眯,挥臂将手里的长鞭甩了出去,蓝珠身后一条巨蟒本想偷袭初曦,被一鞭子打瞎了一只眼睛,血肉溅了蓝珠一身,她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那偷袭初曦的巨蟒痛苦的嘶叫一声,几乎是同时,其他巨蟒被惹怒,对着众人冲过来,长尾狠狠的一卷。

    刹那间飞沙走石,风云突变,地上草皮爆飞,那些蟒蛇力大无穷,碰之即死擦之即伤,携着腥风血雨一般向着众人怒卷而来。

    小卓不在,九个墨骑卫将宫玄和初曦两人围在中间,个个身姿矫健,面容冷肃,手中长剑闻风而起,光华如月,刺破混沌的长空,对着扑至面前的巨蟒便横扫出去。

    剑刃锋利,剑光闪烁,这些墨骑卫都是训练有素上过战场的精兵,武功高强,出手利落狠辣,将宫玄和初曦二人护的密不透风。

    一时间院子里只听到那些蟒蛇的哀嚎声,血肉四溅,断尾堆积,蛇身被拦腰斩断,脑袋竟还能跳起来张嘴咬人。

    初曦提鞭飞身而起,“我也去耍耍!”

    说罢足尖一点,踏在一条将近两米长的蟒蛇身上,不待那蟒蛇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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