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燕点点头，伸出小手：“咱们拉钩，拉了钩，我就不会反悔了。”
拉钩？
拉钩是什么东西啊。
曲怀柔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要怎噩梦拉钩。
还是霍燕把她的手牵过来，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轻轻摇了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人。”
这都什么玩意啊，乱七八糟的。
曲怀柔想笑，可是见霍燕这么认真，便憋住了笑，模样也认真起来。
因为答应了要带霍燕出去玩，她匆匆吃了饭菜，便要领着霍燕出门，本来霍燕还想把碗筷端出去洗干净的，曲怀柔受不了她这么一板一眼的生活，便跟她说道理，一个小孩子，不要活的那么认真，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约束自己。
霍燕就有些想不通了，她只是习惯了吃完饭就去洗碗，这根约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当她把心中的不解问出来时，霍燕就瞪了她一眼，说她多话。其实是曲怀词穷了，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去给霍燕解释。
心里埋怨着霍燕人小鬼大，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又紧紧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她出门时，那些侍卫原本要跟上的，她淡淡开口道：“我只是带燕子随处走走，不会出什么事。”
那些侍卫还想说话，曲怀柔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厉声问道：“难道你想囚禁我么？”
这话一出，立刻把那些侍卫吓的跪到了地上。
曲怀柔轻哼一声，妈蛋，真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跟人好好说话，都当她是软包子。她领着霍燕抬头挺胸往前走，身后那些侍卫扭头去看曲怀柔，却没一个敢跟上去的。
用同样的方法，曲怀柔就这么带着霍燕光明正大的出了李府。
往前走了不多久，曲怀柔就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这条路曲怀柔在前世穿着夜行衣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所以靠着窗无聊透顶。
而霍燕却睁着大眼睛看着窗外，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时不时的发出赞叹声。
曲怀柔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往她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一排排屋子，一排排树，这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什么呢？”曲怀柔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霍燕侧了侧身子，叫曲怀柔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
曲怀柔看了看，仍旧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
霍燕解释道：“南唐后主写过一首词：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那又怎样？”曲怀柔念书念的少，不知道这词写的是个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这词跟霍燕看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霍燕趴在窗子上，痴痴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半晌才道：“多美啊，那么多灯火，那么多灯笼。”
美么？
曲怀柔又往窗子外头看了看，这回很仔细的看了看，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美。
不过霍燕说美，那就美吧，反正只要霍燕高兴就好了。
马车在钟楼街上停了下来，曲怀柔牵着霍燕的手下了马车。
“哇！”
霍燕才下了马车，就惊讶的长大了嘴，指着不远处卖糖人的小贩道：“姐姐，有糖人，有糖人。”
到了这个时候，曲怀柔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霍燕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之前她一直太过沉稳，说话做事，都活脱脱像一个大人。
那样的霍燕，她打心眼里不喜欢。
霍燕才喊出声，又意识到曲怀柔要让她听话，她立马捂住了嘴，不敢说话了。
曲怀柔揉了揉她的头，牵着她往卖糖人的小贩跟前走去。
霍燕很有主见，她让小贩照着她跟曲怀柔的样子，捏了两个糖人出来。
捏着糖人，她心满意足的牵着曲怀柔的手。
曲怀柔见她只拿着糖人，却不吃，便好奇的问：“怎么不吃啊？”
霍燕甜甜的冲着她笑了笑：“这是姐姐，这是我，怎么能吃呢？”
“不吃你干嘛买啊。”曲怀柔弄不懂了。
霍燕很认真的说：“这是姐姐跟我现在的样子，要是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们可以把这两个糖人拿出来，咱们好看看十年前自个儿的样子。”
霍燕美滋滋的看着手里的两个糖人，眼神流露出浓的化不开的依赖于信任。
曲怀柔太过于熟悉这种神情，想当年，她被曲靖收留的时候，也曾用这种神情看着曲靖……她那个时候，多希望曲靖能抱一抱她，跟她说，他会一辈子疼爱她啊！可是曲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种话，为此她一直心里有一些遗憾。
所以霍燕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她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霍燕虽然有八岁了，可是因为小时候吃的不好，身体跟不上，看起来只有五岁多大，曲怀柔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抱了起来。
霍燕的神情先是惊讶，再后来是喜悦，最后一口亲在了曲怀柔的脸上：“姐姐……你抱我了，你竟然抱我了。”
曲怀柔看着兴高采烈的霍燕模样，仿佛看见了十几年前的那个自己。
她现在的心情很奇怪，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她在成全霍燕的同时，又成全了自己。
曲怀柔摸了摸她的头，朝着更加热闹的集市走去。
虽然从来没有跟霍燕一起逛过集市，可是她多少能摸清霍燕的心思，大抵上明白，越是热闹的地方，霍燕越是喜欢。
没走一会儿，曲怀柔就听见一阵欢呼声。
接着天上放弃了璀璨的烟火。
霍燕指着夜空，惊喜得大叫着：“姐姐，你看，烟火，是烟火。好漂亮啊。”
曲怀柔也看过去，见夜空中腾升起五颜六色的烟花。
可她的心中却猛的沉了下来，寻常人看过去，是漂亮的烟火，可是她却十分清楚，这哪里是什么烟火，这是李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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