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主要是她压根不想去什么慈凤宫,她总觉得太后对她没安什么好心。现在她连邱谦都应付不过来,再加上还有一个邱贤,她最近已经疲于应付任何人了,那个太后……她还是能不见就不要见了。
李肃最近得了闲,想去慈凤宫将霍燕接回来,他自然知道曲怀柔不喜欢去太后那里,所以才会带着她一起去。
太后原本与他一样,都对她有颇多偏见,若是两人多相处几日,想必能让她们二人关系缓和不少。
李肃原本心中是这样想的,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走来,那人脚下生风,步履轻快,似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赶过来。
他已经叮嘱过竹子,这几日不许竹子再来打扰他。那么还有谁会来这清静的荷花宫呢?
李肃凝目看向宫门的方向,想看看来人谁。
曲怀柔见李肃忽然不说话了,以为她说话有些过了,毕竟李肃是君,她是臣,他要做什么,她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吧,哪有轮到她来插嘴的权利。
现在邱谦在背后盯着她,她怕自己随时都会没命,如今只能暂时指望着李肃能保护她。故而她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尽量放的轻柔无比道:“陛下,臣妾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决定权还是在你手里的……”
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曲怀柔回头去看,看见门口站的人是邱谦。
他来干什么?
“邱大人是来看喻妃的么?”李肃温和开口道。
邱谦快步走到李肃跟前,就要行跪拜之礼,李肃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邱大人为君为民,功劳甚大,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邱谦痛心疾首道:“陛下,老臣此番前来并非小女。而是为那乱臣贼子江鹤!”
李肃面色微微有些变了,因江家根系庞大,故而李肃在彻查江鹤一事中,皆是在暗中进行。这邱谦素日来本就有众多事情要做,是何时起将开始注意到江鹤之事的。
他又怎么知道这表面看起来忠心耿耿的江鹤,实际上是乱臣贼子,莫不是有人向他高密……
李肃试探性问道:“邱大人何出此言?”
邱谦重重叹了一口气:“陛下,老臣与江鹤同朝为官多年,可是他昨夜竟给老臣一封密函,叫老臣仔细端详。老臣昨日阅后气急攻心……这……信中内容实在胆大妄为,老臣着实不敢坦言,还请陛下仔细过目。”
邱谦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李肃。
李肃迅速将信看完,眼底有几分怒意,他紧紧握住信笺,冷声问道:“想不到,邱大人与江大人私下交往这样深,他竟是连谋权篡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写给你。还真是叫朕惊讶的很。”
邱谦立刻跪在了地上:“老臣不敢。”
这事情发展的太快,曲怀柔压根反应不过来,她见邱谦跪在了地上,她为表对邱谦真心、好让她以后的日子稍微好过那么一点,于是连忙跟着邱谦一起,也跪在了地上。
这倒是李肃有些始料不及的,他连忙将曲怀柔从地上扶了起来:“爱妃何错之有,不必跪朕,快起来。”
“陛下,爹为朝廷做事忠心耿耿,必不会私藏祸心。”即便是李肃要扶她起来,她也没有顺着他的意。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跪在自己身旁的邱谦,这老东西现在出现在荷花宫,她还没有摸清他究竟是几个意思。但是就算没有摸清他要做什么,可是她现在也必须站在邱谦这一边。
否则她怕是日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肃轻轻的叹了一叹:“爱妃,朕只是随口一说,竟是叫你吓成这样。朕会昏庸到只看只言片语就能草率定了邱大人是何种人么?”
曲怀柔故作犹豫了半天,这才道:“臣妾一直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爱妃尽管问。”
“放肆!”一直沉默不语的邱谦此时忽然沉声开口,低声训斥曲怀柔:“身为妃子,怎能随意参与朝政之事。你越界了。”
“爹,我只是……”曲怀柔本想在李肃面前为邱谦多说几句好话,却迎上邱谦警告的眼神,她也就不再说了。
不说就不说呗,她本来也不乐意去说。
邱谦拱手道:“陛下,小女爱夫父心切,若有不得体之处,还请陛下多多海涵。”
李肃温声道:“你们都起来吧,朕本想在这图个清静,现在清静是难有了。”
虽然李肃已经叫他们都起来了,可是曲怀柔仍然不敢动,她看见邱谦从地上站起来了之后,这才随着邱谦一起站了起来。
这时候只见李肃缓缓开口道:“邱大人,江大人有如此庞大的地下军营,他又允诺你这般诱人的条件,若是起兵造反,他若为王,你必是开国功臣,这荣华富贵权势荣耀,岂是如现在这样可比拟?”
邱谦脸色十分严肃,铿锵有力道:“老臣岂能与贼人同流合污!昨夜念在江大人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苦苦劝说他回头是岸,可他在老臣家痛哭流涕,回了江府便要暗暗起兵造反!老臣如今已将他扣在邱府,还听陛下发落!”
“哦?”李肃扬声问道:“邱大人竟然把同窗多年的好友困在邱府,朕没有听错吧?”
邱谦重重叹了口气:“老臣虽然痛心,可眼下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交情是交情,可老臣只要当大和大臣一日,就绝不会让那些乱臣贼子觊觎陛下之位。”
“可是邱大人不觉得,你此番作为,已是越界了么?如今江鹤一事,朕已交给宋大人与江大人全权处理。朕不信,你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李肃淡淡开口道。
曲怀柔悄悄打量着李肃,他虽然年纪轻轻,可此时面对老奸巨猾的邱谦,竟然没有半点逊色,他负手而立,微眯着双眼看向邱谦,从她的位置看过去,这李肃竟然有别样的风姿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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