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竹子再次叹了口气：“我这就去传圣旨，让娘娘尽早准备出发。”
“临行前，朕还想再看她一眼。”李肃道。
“我会安排。”
“我要单独见她。”李肃又道。
“陛下，你这叫做得寸进尺。”竹子再次无奈道。
“我这几日处理了很多政务，甚至还将明年的财政收支妥善做好。我并没有因为想念淑喻就误了大事，反而因为想她而更有精神去做事了。”李肃语气认真，神色温和。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么陛下。”竹子看向李肃：“要知道，这天下可是你的。”
李肃微微摇头：“我并非在跟你谈条件，我只是希望能尽量平衡情感与国事。”
“如此便好。”竹子道：“陛下要时刻记住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国之主。”
“有你在我身边耳提面命，我就是想忘记都很难。”李肃爽朗一笑，又跟竹子道：“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不耽误政事，在情感上，你会帮我的。”
竹子点点头：“稍后我与行文一起回荷花宫，届时宣布喻妃明日启程的消息。也会带你的口谕传喻妃到乾坤殿，就说……你想要带些东西给二皇子。”
“这个法子好。”李肃鼓掌笑道：“不愧是我的谋士。”
咳咳！
竹子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他原本只是帮李肃出谋划策，并未将李肃与妃子之间要如何相处之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李肃却要他将感情一并出谋划策了，因为这并不在竹子的预料范围，所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门外忽然有人禀报，说司徒信前来求见。司徒信最近都在调查华书一事，如今他忽然前来，定是事情有了眉目，竹子立刻将人迎了进来。
因是天寒地冻，加之司徒信来时路途并不算进，他一进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竹子赶紧将门从里面关上，宋行文立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司徒信：“先暖暖手吧。”
司徒信捧着茶杯在手中转了几圈，等休息片刻缓过来劲儿时，才开口道：“陛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华书是用左手给人施针看病的。可他刻意隐瞒了这一事实，让人误以为他是用右手给人施针看诊。”
“既是刻意隐瞒，你又如何知晓？”李肃问道。
司徒信道：“常年行医看诊，难免手中会起老茧，比如微臣。”
司徒信将手递了过去，让李肃看个仔细：“微臣行医年数不久，老茧并不明显，可细细查看，还是能看清楚的。”
李肃微微颔首，示意司徒信继续说下去。
司徒信道：“这几日微臣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吃饭时虽然用的是右手，可右手却并不熟练，好几次将饭菜夹到了案桌上。吃米饭时，这桩状况会更加明显。用湿布擦脸时，他会先用左手擦脸，再用右手擦一遍，借此来掩盖自己是个用左手的人。所以微臣据此怀疑，会不会他在给人看诊时，也是习惯用于左手。”
“于是你试探了他？”李肃问。
“恩。”司徒信看了一眼竹子：“说起来，多亏了竹子给我行了方便。”
“这干竹子何事？”李肃不知其中缘由，遂开口问道。
竹子解释道：“司徒信是御医，在密牢中来回走动会有诸多不便，于是我跟那些人吩咐过，让他们务必给司徒信行个方便，他有什么要求，都尽可能的满足他。”
说完这番话，竹子撇过了头，似乎根本不看到司徒信现在的神色。
可是司徒信却很高兴，跟竹子道：“虽然你瞧不上我只会给人看病，可是这次我也帮上了陛下……”
“你别扯远了，就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发现华书用左手给人看诊的。”竹子催促道。
到了正经事情上，竹子的脸色开始变得司徒信的神色变得正经严肃起来：“原本一个人习惯用左手，并不是难以开口的秘密，因为每个人的习惯有所不同，大家不会将它当成柄。可若是有意隐瞒，则说明一个问题，他怕人知道他的真相。他越想隐藏，我就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于是便找了牢头有意为难他，让他强行给牢头把脉。”
司徒信说到这里的时候，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几口水，似乎在整理思绪，过了半晌他才又开口道：“牢头明明是在装病，可是华书却诊断出牢头真的有病，因为他用的是右手把脉！”
“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是用左手把脉？”竹子眉头深锁，觉得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他转头看向李肃，见他神色倒是很平静，似乎这个消息并没有对他有多大的触动。
坐在一旁的宋兴文忽然想起什么：“爹还在世时，曾经请过一位用左手把脉的神医来府上给娘亲看病。只是那人却不叫华书。”
司徒信急着问：“他叫什么？”
宋行文道：“冯毅。”
司徒信一脸了然：“这就对上了。”
“你且详细说来。”李肃神色越来越沉，俨然没有想到华书这个名字竟然是个假名。
司徒信缓缓开口道：“芮煜头上小孔细小难以发现，并非一般的大夫能够做到。若仅仅只是想要开孔让药物更利于人吸收，分明有更简单的法子。可眼下看来，这人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先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医术这样好的人，应该或多或少有些传闻，为何华书这个人我却丝毫没有印象……可若是冯毅这个人，我倒是还有些印象的。只是……这个人不是早些年就死了么？”
“死了？”宋行文道：“真是可惜了，那人医术很高，治好了我娘亲的疑难杂症。”
司徒信却道：“真死假死，总要看过之后才知道。”
宋行文：“你怀疑华书就是冯毅？”
司徒信点了点头：“用左手把脉的大夫里，我只知道有一个叫冯毅的人很厉害。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与之一见。可你不是正好见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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