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没有了被盖住的感觉,但是全身都好像是被束缚着的。好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麻袋里一般。
头似乎可以探出来了,非墨曦连忙使劲往外钻,呼吸终于变得顺畅,面部也感觉沉闷感瞬间消失,但是,眼前依旧看不见。
难道,房子里都是黑的?
天黑了?
可是,不是应该在婚房里么,蜡烛早就照亮着整个房间。
凝儿呢,君曜呢?
怎么回事?
为什么全身依旧动不了?
惊慌中的非墨曦不停挣扎着,似乎一瞬间,全身终于可以动一下。
双眼猛然睁开了。
眼前大亮。
原来是梦。
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新娘红妆,但是双手双脚却被绑住了。面前的一切,都很陌生,所在处是一个房间,但是除了一张简陋的床之外,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让非墨曦更加惊悚的是,这里的房子墙壁和土地,居然都是黑色的。
甚至,还有一个黑色的人。
房子的窗户很高,看起来似乎就是为了囚禁人准备的,非墨曦此时的视线完全看不到外面。
“醒了?不怕?”那黑衣人似乎很悠闲。听见床上的动静,却没有听到非墨曦的声音,不由意外这女子的沉着冷静。
“我既然活着,就没什么可怕的。天都亮了,恐怕已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你若要杀我,我不可能安好躺在这里。”非墨曦看着那人,依旧背对着自己,不知面貌。
但是,毫无疑问,现在没危险,不代表之后也没有危险。非墨曦根本不知道他把自己掳来是干啥,而且在大婚当日从皇长子府,这是冒了多大的险,究竟有什么目的?
“呵呵,好。”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却戴了一个黑色的面具。
非墨曦真是心中暗自扫兴,看来这人的神秘感是注定要一直保留下去了。那么,自己安全活下去的可能又多了几分。如果他以真面目示人,就可能有灭口的危险了。
不过非墨曦还是得小心翼翼。
至少现在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侵害。这人肯定不是为色而来,也是,哪个人敢色胆包天,直接打新婚皇长子妃的主意。那么,至少自己得救后,不会立刻就被君曜遗弃。
如果真出了什么意外,被人抢夺了身子,估计日后就只能去做尼姑了。
也不知这是万幸,还是不幸。
不过,若出去了,也立刻被君曜给了一纸休书,她也不会有太多怨言。毕竟进那深宫墙垣,本就不是她本意。
非墨曦看着自己那身新妆,想到自己的新婚洞房夜居然如此情形,不由有些凄凉,这一生,大约注定不顺吧,此时皇上、君曜大概都气坏了吧。还有家人,肯定无比担心自己安慰而且还唯恐龙颜大怒。唯一偷笑的,应该就是皇后了。
皇后,难道这是皇后的人?
那人似乎对非墨曦也颇有兴趣,走近了,那双眼睛死死盯住非墨曦。“你现在在想什么?是猜测我的身份么?”
“不感兴趣,我只敢兴趣什么时候可以回去。”非墨曦就是不顺着他的意思。
“哈哈,你不怕我杀了你。”阴沉的语气犹如一个杀人狂魔。
“你若真要杀我,就不用这么复杂了。又是囚禁又是捆绑的。”非墨曦看着他,很想从细节上看出一些痕迹,但是这人太过小心,除了眼神,一点其他多余动作都没有。
“你果然跟别人不一样。”那人说了这话,便出去了。
房门被关上。
“如果你想舒服一点,绳子应该不难解开。”外面那人道。
非墨曦双手探了一下,发现绳子确实没有绑得太紧,几经挣扎,便脱了下来。
然后她解开了脚下的绳子,除了因为绑太久双脚有些无力外,其他没有太大异样。
非墨曦将整个房间又仔细巡视一遍,依旧没有突破口,那窗太高,如果把床拉过去,动静太大,不可能实现。
非墨曦想了想,步子迈得极轻,走到了门边。轻轻用了点力,确实被从外面锁上了。
于是她耳朵贴着门,想听外面的动静。
安静,极其的安静。这地方是有多空旷。非墨曦甚至怀疑这房子是不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冰面上。
非墨曦不想大喊大叫,惹得那人重新进来,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为何被人绑到这里来。
真的是难以理解啊。
万幸的是,看守自己的不是什么小喽罗。不会满嘴脏话,对自己拳脚相加,甚至猥亵一番。那样的话,估计自己早就承受不住,蜷作一团了。
但是,按照剧情发展,如果自己真的受到那种待遇,最后那些小喽罗,绝对要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这人定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知道什么能为,什么不可为。但这也正是其可怕之处,他知道,精神压力大于肉体折磨。
而且,似乎只有他一人监视,自是说明,自己被关在这里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现在这种情形,他若不放,非墨曦很难出去。而外面的人定找了一夜,都未发现这里,那么这里定是不易找寻之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又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非墨曦甚至连自己为何没有知觉,何时没有知觉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非墨曦不免有些气丧,又默默退回到床边去。
现在应该是早晨,新婚服装本就有些单薄。非墨曦不自觉抱紧了自己。
非墨曦想到爹娘,呵,这下要给家里添乱了。
皇长子妃新婚之日失踪,估计天下皆知。若皇上不念旧情,以此怪罪,那非家的灾难,就皆因自己而起了。
为何人家的女儿入宫了,是全家都富贵荣华。那样就算失了自由,空守寂寞,也算是有了回报。自己现在算什么,葬送了自己的未来,还让家人受到牵连。
非墨曦没有被现在的处境吓到,却因担心外界家人的情况,而几乎哭泣。
她情愿所以的罪责都加在的自己的身上,也不愿爹娘为担心。
非墨曦狠狠拍了下床垫,为何要在穿上这身红衫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这是要她非家万劫不复啊。
就在非墨曦愤怒异常的时候,门被打开,那人拿了几个包子进来。非墨曦的头偏向了另一边,他并未发现非墨曦的神情异常,将盛着三个包子的碟子伸向非墨曦脑边。
“又睡下了?我昨晚可背了你一晚,都未说……”
非墨曦突然挥手打翻了他的碟子,那蒙面人看着包子滚落出去。眼中颇为可惜,回过头,发先非墨曦正红了眼看着自己,双手握拳,积蓄了不少力量。
蒙面人眸色一凝,只要非墨曦一有举动,他便能将她制服。
非墨曦知道他能将自己从皇子府带出来,就绝不是等闲之辈,此时动手只是自找苦吃。
“若我爹娘因为此事被连累,我绝不会放过你。”非墨曦一脸怒意,绝不是开玩笑。
“哦。你是怕君熠怪罪你爹?”那人居然直呼帝王名讳,似乎丝毫不放在眼里,“别急,你爹于他还有用,他可没打算这么早收回你爹的性命。”
“你什么意思?”
“有些事情,你大约还不知道,那时候,你还小。不如我便来告诉你。”那人居然饶有性质坐了下来,真的给非墨曦讲起了故事。
在君熠还是前朝敬朝的一个军中小头领时,无意结识了当时朝中最年轻的尚书非和温。非和温看中了君熠的胆识,一路暗中提拔,君熠也果然不负他所望,治军有道,平蛮更是立下大功。
但是他的野心是非和温万万没料到的,在他起兵造反的那一刻,非和温立刻被剥了官职,软禁在家。而后,君熠更是放出消息,非和温于他有大恩,得了天下必让非和温官拜左相。敬渊帝大怒,将非和温以叛国罪将其全家打入天牢。
然而君熠确实是个帅才,攻城之快另所有人都未想到。
当时前朝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谁也顾及不上关在天牢的非和温。
敬渊帝见大势已去,一把火烧了皇宫。
君熠看到皇宫里熊熊大火,却浑然不顾,转身就带兵前往天牢。身后深宫大火中,一片哀嚎之声。
君熠亲自赴牢中请非和温辅佐这个国家新的朝政。但是非和温拒不承认叛国之罪,决定已死证明自身清白。
但是君熠在牢中等了三日。
最后顾于全家之安慰,非和温才同君熠走出天牢,无疑像世人承认他背叛了敬朝。
君熠便是要这个结果。
一则君熠深知非和温之才,知道自己谋权篡位后,这个国家还有许多事需要他解决,有非和温这个智囊,无疑事半功倍。再者,因为有了这个“叛徒”,才能将前朝余孽的仇恨点分散出去,才不至于让新朝皇宫赤裸暴露于他们的炮火之下。
“所以,在惶城还未被连根拔起之时,非和温依旧是他保护自己最好的防御衣和替死鬼。这样一个吸引仇恨的人,君熠如何舍得这么快让他死?”那蒙面人对于朝代替换之时的内幕,竟可以娓娓道来。
非墨曦也终于明白为何她爹虽为皇上信任,却与皇上的关系看起来颇为疏远。原来,丞相之位也不过是皇上将她爹这颗棋子包裹得硕大一些,非家多吸引一丝仇恨,他的皇宫就更安全一分。
可非墨曦又不明白,那却钦点自己嫁给君曜,最有可能是未来皇帝的人,又是为何?
这君王之道,当真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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