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庆幸的是,关于年货的准备不是很多,因为那些都不大会用上,所以也算不上多大的浪费。
首先是对府里的改造,非墨曦让下人将府里大厅等公共场所的所有彰显大户人家装饰都取了下来,一些贵重的日常用品也收了起来,改用最常见便宜的器具。
君曜、非墨曦和慕容萱的院子,因为是主人居住的,所以一时无法改造,非墨曦便想着不动这几个院子,到时直接弃用。
然后,非墨曦又去找君旬,征用了他的一大块场地,却没有说作何用。
慕容萱看着非墨曦这些举动,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只觉得这大宅子衬托显耀的外表都要被非墨曦拆没了。
难道她要将这大皇子府彻底改造,若真如此,这可是下了血本了。一直对她那么克扣,到了皇上要来,就舍得花钱了。不过小人一个。
然而几天过去了,非墨曦根本没找人重新挂上新的装饰,反倒是往后院下人区跑得积极,召集了所有下人,在开什么会。
慕容萱派了缕馨去打探消息,他们还不愿意说,最后终于从个老妈子口中套出话来,说是这几天皇长子妃要给下人评什么年终奖,这最后几日的表现很重要,表现好的重重有赏,表现不好的分文不得。
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正是非墨曦的一招,她要给皇上过一个不一样的除夕,这些下人的安排可是至关重要。她觉得现在就是一个电影导演,既要写剧本,选演员,还要控场,更要做好保密工作。
还好凝儿子啊旁边,帮了不少忙,算是副导演了。
知道那些人的嘴快,她才又弄了个了评年终奖的制度,让大家都卖力参与,严格保密。
到了腊月29那天,非墨曦的行为,更加让慕容萱无法理解,甚至不可接受。
因为,她要三个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全都回家去过除夕。而缕馨是没有家的,便回到慕容府去过两天。
“这怎么行,缕馨跟我一起进来的,你岂不是要赶她走不成,我不答应!”慕容萱一口回绝。
“妹妹,可不仅仅是缕馨要回去,凝儿和沁儿也是要离开的。而且,第二日,等父皇一走,他们便可以立刻回来。莫不是,你太娇气,一日也离不开丫鬟的伺候?”非墨曦看着慕容萱,她难道真以为非墨曦要拔掉她的爪牙么。
“你……”慕容萱见非墨曦暗讽自己娇生惯养,更加气得脸色通红。
“既然是一视同仁,有何不可。”既然已经答应让非墨曦负责一切,君曜自然是要支持非墨曦。
“那好吧。”慕容萱不甘心,同意了。
当天晚上,凝儿、沁儿还有缕馨,便都简单的收拾了下,出府了。
凝儿因为没有去处,便在四皇子府借宿两晚。
到了第二日,便是除夕了。
君曜和慕容萱清早起来,因为没有丫鬟服侍,颇有不便。特别是慕容萱,今天可是皇上和众皇子一起来过除夕,她可是要盛装打扮的,没有缕馨在身边,很多东西根本没法操作。
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让自己满意。之后,慕容萱又选择了一件华丽的紫色大袍子,这才出了房间。
一到外面,慕容萱就发现不对劲,她居然一个人都看不到。整个宅子,显得空空荡荡的。
一路走到君曜院子,都没看到一个下人,慕容萱虽然差异,但也猜到一定是非墨曦搞的鬼。
果然,在君曜房间里,慕容萱终于见到了这府里最后的两个人。
“好了,人到齐了。”非墨曦和君曜似乎一直在等她,今天非墨曦几乎没有化妆,穿得也很淡素,“你们看到的没错,现在府里就只剩下我们仨个人了。其他下人也在一大清早被我打发走了。”
“姐姐这到底是要为何?”慕容萱简直无法理解,她必须要得到一个解释。
“其实,我们可以把今天的活动叫做农家乐,也就是让父皇和我们一起体验一下农民家庭的乐趣,抛开江山朝政,抛开龙袍绸缎,当我们是最普通最普通的一大家人,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所以,一切的昂贵装饰都被我收起来了,所有的下人都被我打发了。今天这里,没有皇上、皇子,只有父亲、儿子。”非墨曦觉得隐瞒到这里也该结束,便将这次计划讲了出来。
“这……父皇高贵之躯,怎能如此被你……”慕容萱说不出话来,她可不敢随便将一些低贱之词用在父皇身上,可是非墨曦居然敢直接让父皇过这种下等人生活。
“这么做……难怪你让父皇一定要皇子们都必须听你的。难道你不怕父皇第一个反对么?”君曜不得不佩服非墨曦的大胆,却也有担忧。
“老人家的心思,可跟你们年轻人不同,我觉得父皇的包容心要比你们大,他同意的可能性很大。我只能这么赌一下了,不然若要提前说出来,就少了一分惊喜了。”非墨曦也有自己的理由,若真的失败了,惹了父皇不开心,她受责罚就是了。
大不了就是皇上回宫里去,从新过他千篇一律的除夕。
“那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既然事情都是箭在弦上了,那就看看效果吧。
“没了。我煮了点清粥,一起吃个早饭吧。对了,我们三个人的院子就都锁起来吧,这三个院子,会与今天的气氛特别违和。我的院子已经锁起来了。”非墨曦道,这是最后一件事。
“好。”君曜看了一眼慕容萱,示意她不要在反对了。
慕容萱心中一哼,今天她就等着看非墨曦如何出糗。
君曜和慕容萱均将自己的院子锁上后,才到膳房,非墨曦已经将煮好的粥端了过来。
真的就是一锅清粥,然后有些萝卜干菜之类的小菜。
慕容萱才吃了一口,就赌气般放下了筷子,真是人吃的么。
君曜见非墨曦吃得津津有味,第一次吃这种不起眼的小菜,倒也没有觉得难以下咽,便知慕容萱完全是心态放不下来。
很快,君曜就喝完了一碗,“味道不错。”
非墨曦却眯着眼睛,看着君曜,话却是影射的慕容萱:“多喝点吧,待会还要做事的,只吃这么一点,怎么有力气做事。”
“做事?”慕容萱睁大了眼睛,还有比这更不可能理喻的事情么,居然要堂堂皇子做事。
“当然,下人们都走了,这年夜饭自然是我们大伙一起做了。”非墨曦一脸的理所当然,不然今晚难道都饿着肚子过除夕么。
“你不会还要让父皇做事吧?”
“那怎么能!”非墨曦装作被这话吃惊道,“父皇是老人家,自然是该享清福了,活自然是我们做儿女的来做。”
君曜听了,觉得有理,于是又去盛了一碗粥,继续喝着。抬碗的时候,目光瞟向了非墨曦,见她神态自若,一点也不紧张,心中也莫名心安了。
慕容萱深知真不吃,只能是自己吃亏,于是也忍着喝了一碗,却再也喝不下去。
“好了,我收拾下,就出门等候父皇的到来了。”非墨曦说着,收起碗筷往后去了。
一切完毕,三人便往前门走去,发现连大门都被关上了,外面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这又是为何?”君曜一点也不知道,门居然也被关上了。而且在门的两侧空地上,多出了两个帐篷,一左一右,不知道是作何用的。
“嘿嘿,这个我怕他们进来后,看不到接待的下人,到处乱跑,就所幸先关上了。”非墨曦解释到。
“来了来了。”非墨曦说着,忙去开了门。
然后就看到门外,早已站着了不少人,还有几个皇子从四皇子家取了凳子来,在外面坐着休息,一旁的丫鬟跪在地上,给他们捶着腿。
“大皇兄这是作何,我还以为你们要闭门谢客了。再不开门,连父皇都要被你们挡在门外了。”五皇子君旷按捺不住,首先抱怨道。
“呵呵,各位皇子久等了,这不皇上还没到嘛。我们就先等等父皇吧。”非墨曦却不急着招呼大家进去。
“还要在外面等?”君旷一脸的不悦,真想立刻掉头就走。
“五弟。坐好。再等等无妨。”二皇子君晗却是相当沉稳,新婚的妻子靠在他身侧,二人看起来很是亲热。
非墨曦报以谢意,今日她是将所有的皇子都当做亲人,所以自不能她自己就有分党派的心思:“辛苦各位皇子了,五弟也稍安勿躁。”
一句五弟,让君旷也不好再发牢骚。
“皇嫂,怎么回事,就你们三个出来了,下人呢?”君皓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偷偷问了一声。
“下人都到你四哥府上呢。”非墨曦笑着道,与君旬心照不宣。
“这是唱的哪一出?四哥?”君皓觉得自己被隐瞒了什么,有些不高兴。
“哈哈,我也不知道了。我们的皇嫂只让我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人,其他的都没告诉我一分,我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呢。”君旬表示,他也一无所知。
非墨曦看了一下,除了住在皇宫里的公主和未成人的皇子,该到的皇子均已经到了。
这时只听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望过去,便看到好几辆高贵的金色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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