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刀帝-第7章第七章:西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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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之西,一片被称做西漠的地方。这是一个只有黄沙和庙宇的世界。

    蔚蓝如果是点苍北海的基调,那么西漠无疑便是焦黄,一个让人感到乏味的颜色。

    除了焦土就是黄沙,然后在焦黄的黄沙之间随意的泼洒着星星点点的庙宇。蜡黄的庙墙,暗朱红的瓦片,袅袅禅香,古佛庄严。让苦难中的人们宁静致远,多了几分淡泊多了几分沉静。

    这片空旷廖远世界的天地永恒飘荡着禅音。西漠上无数地方,亿万的信徒成群结队,行庄重的一步一拜之行。成千上万的信徒那向往的目光都凝望向同一个方向,顺着目光的方向穿过一个个戈壁荒漠,一座座低矮的庙宇,直到望见一片巍峨的大山。

    那山是何其高峻,连天去峰不赢寸,山麓间有着皑皑白雪。太阳金光洒下,映照在白雪上光辉闪烁,若盘虬卧龙扬首啸天。山之高,脉之雄。是故其名唤作:齐天。

    齐天山脉,在无边的山脉南侧的一面陡崖上雕刻着一首存在了无数岁月的诗文:

    昊天混沌化千层。

    万丈空穹溅金痕。

    浮鳞波涛晓破尘。

    江廓摇荡天地坤。

    七十二崖天山北。

    三十六龙虬山衡。

    娇若飞龘窥冥昊。

    势如扬风万里鲲。

    洋洋洒洒五十六个大字烙印在这座陡崖的崖壁上,恢弘霸气。

    此诗的由来,古籍上有些记载。曾经有大能御风遨游于西漠,遇此高山,不禁赞叹造物者手笔之恢弘。是日正是破晓时分霞光耀眼,晃眼间山脉若一条金色的狂龙回日。隐然间听见龙鸣至九霄应和,那位大能恍惚间明白了天道的至理,狂笑三声以手为笔在山脉一片峭壁之上写下了这篇千古名诗。

    诗罢,他抬首饮尽坛中酒,丈剑破云而去,从此再无踪迹。这首诗表面极写山宇高峻,实则究天人之极,乃是证道之作!

    那位大能隐遁之后,不再流露行迹,有人猜测他已羽化登仙,也有传闻他遁世离去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林林总总不能一一道出。

    万古流逝,物是人非。这片天地只留下这个让人神往的传说,以及那面峭壁上千万年风霜也无法抹去的字迹。

    然而这恢弘的一笔,在无数信徒看来也不过只是点缀,真正让他们向往的是那群山环绕间的庞大庙宇——大地藏般若殿。西漠之人都称其为神城或神殿。他们对于这座大殿的目光中带着虔诚,向往,痴迷。心中渴望着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座宫殿一眼,就感觉此生无憾,便是再入无尽轮回也再所不惜。

    大地藏般若殿隐匿于齐天山脉之间,地座山麓,傍山而建。齐天山脉高耸是故整个大殿也藏匿于云朵间,让其更显飘渺神秘。

    大地藏般若殿,因其傍山高低落差有数千丈,鎏金的屋檐,翡翠琉璃瓦,朱红高墙有近百丈之高,宛若一座雄城。宽厚的庙墙彰显了朴实与沉稳,墙壁上雕刻的一个个庄严神圣的浮雕佛像,鬼斧神工若上苍之作。栩栩如生的佛像,一颦一笑,眉宇间都蕴含着无量的禅机。

    每座殿都是如此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然而又不带凡间的庸俗,别有一般滋味。

    佛的世界!禅的世界!

    天地间曾有八十八佛,是故神殿中有八十八主殿;有五百罗汉位居佛之下,是故神殿有五百偏殿。一城五百八十八殿!位居云端,仿若跳出了轮回之外,青云于三十三天之上。

    檀香幽幽,宁静的天地,寂寥的山川,回响着的只有晨钟,暮鼓,空灵的声音徘徊于空谷之间。

    神殿数百间殿堂间还充斥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若有若无,恍然间它如滔滔江水,回眸间又飘散如烟,这便是:愿。

    一缕愿虚无缥缈,但亿万信徒的愿就会化作洪流,而亿万信徒的愿积累了多少纪元,从而化作沧海。

    天地有愿,唯佛能载!佛向世间泼洒希望,世间愿又承载佛的法无量。恰如一个循环,一场轮回。

    这片世界的愿若能够被看见,就会发现愿都汇向了一个地方,那便是大地藏般若殿。这是何其让人惊愕的事实,这说明神殿中就有能够承载愿力洪流的存在。天地有佛!佛不在三十三天,在凡间!

    神城八十八座主殿,其中最巍峨的一座宝殿,亦是五百八十八寺最神秘的殿堂——万藏如来殿。其殿之大盘踞了十之一二的神城。而就是此殿承载了西漠十之八九的愿!

    其殿中央是一面高及百丈的屏风,屏风上用梵文书写着一个数十人高大的“佛”字。这是实实在在用墨笔书写的大字,不似齐天山脉绝壁上大能以灵力为笔的书写。

    天地间曾几何时有过如此大的墨笔?何曾有过如此大的手掌能够掌控这墨笔?让人汪洋恣肆感叹佛法的无涯。

    佛字之下端坐着用真金塑造的佛像宝相庄严,对着一个个信徒会心一笑。

    万藏如来殿何其宽敞,无数蒲团似星点盘绕着佛像。整整九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个身披袈裟的僧人,高声吟诵着《地藏经》,《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南无之声在殿中回荡堂堂若黄钟大吕。

    大殿中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蒲团,然而无数年来都空缺着一个位置,这个蒲团位居佛主金像的膝盖上,仿佛与佛同辈俯视着沙数的信徒。这个位置不知何时开始空出,便是庙里最年迈的老僧也是牙牙学语之时就知道,大殿中缺一人。无人知晓此殿何时造,蒲团存几年。

    于是有人解释:佛慈悲,愿与众生同甘苦,其身不在,其意尚存。留一蒲团警醒自己当心系凡间,于是有佛语:万载轮回缺一人。

    屏风之后就是大殿的后墙壁,或者说那屏风就是万藏如来殿的后墙壁。这件事情并不如缺一人一样神秘,而是城中僧人众所周知的事情。

    然而当天幕降下了黑夜,五色的光屏横贯西漠无边疆土时,无数信徒惊恐的望像天空时,从屏风后传来了细微的咳嗽声!

    此墙不实!

    屏风与后墙间,存在着一个窄小的密室,其间盘座着一位垂暮的老僧。

    他所处境地是如此怪异,就像一个人把自己生生砌在墙中一样。

    那老僧看上去是如此的年迈,只见他眉毛之长几乎垂至了脚根,他身体上肌肉都已经枯萎,身型如柴。肩畔轻披着一件不知存放了多少岁月的暗红袈裟,丝絮破碎,袈裟之上积累了近一寸厚的尘埃。

    天地万物的愿力丝线,汇聚在了万藏如来殿,而万藏如来殿的愿力几乎都承载在了这个老者身上!仔细看去,这位老者与大殿上的金身大佛眉目间竟有几分神似。

    让人惊愕的还不止这些,而是老者的身体。

    红袍老者包骨的皮肤上蔓延着一朵朵血红色花朵样式的纹路。那红色的纹路流动就如有生命一样。

    靠近他心脏的位置,血色纹路更加密集,像是这一朵朵狰狞开放花朵的根部。一朵朵红色花朵条纹在他的皮肤流动,居然悄然发生着变化,一条较粗的血线上生出芽胚样的纹路,再变成骨朵,到含苞再到全盛!

    花在生长!

    然而又不过数息时间,花朵枯萎,红芒褪去,但是不过数息在其左近又会开出相似的血色花。

    妖异的血色花开遍了这个老者全身,数十朵花在他的身上或半开或全盛,其景象之诡异让人看了触目惊心!无穷无尽的愿力成为了花朵的养分,可以想像若是没有愿力的支撑,可能数息间老者就会被花朵吸干精气而亡。

    天幕落下,信徒惊慌跪拜,颤抖的喃喃圣佛保佑。天地间的愿力一阵激荡,似有所感红袍老僧微微的张开了他万年沉寂的眼睛,窥向天宇。忽然他就像发现什么似的一下张大了瞳孔:

    “滥觞!……咳咳……哈哈滥觞,尔辈也没有想到……吾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来罢!……老夫当年说过,吾若生则尔必死!老夫掌握着上一个纪元的半个缘,我……咳咳……我到要看看这一纪……谁,与老夫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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