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斐斯轻道，“你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他不讨厌凤起语，甚至，因为有血缘的关系存在，他还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即使从未得见他真实的样貌。可是单单那双眼睛，就已经让他感到格外的亲切。该说是楚家隐性的遗传基因吗？他们都有这样媚人的凤眼。
“你笃定了我不会伤你？”凤起语有些微恼，为着孟斐斯的云淡风轻。即使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可以让深沉的男人感到狼狈。
“不，对你，我从来都没有把握。”孟斐斯柔和轻笑，“正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我说，只要你下得了手，我的命可以给你。”他只是在赌，赌凤起语忍不忍心。
“如果我执意要那个女人消失呢？”凤起语紧盯着他的脸。
“那么，我会陪着她一起。”如果阻止不了凤起语，他亦不会真的要凤家上下跟着抵命，毕竟，这一切也是因他而起，他会亲自来为这段错误划上句号。
“你……”凤眸里闪过怒意，紧接着是一抹深沉，最后转为无奈。
“凤，现在不好吗？若你不想见到楚家人，可以一生不相见。若想，也可以立时走一趟T市。你要他们付出代价的同时，也会伤了自己。楚毓熙有多少本事，这些年下来，你不会不清楚。当初我下的格杀令，原就想把这事就此了结，只是那时，我并不知道，原来还有你这段情感牵扯。”他知道煽动楚家内乱的那个人来自Y国黑手党，却单纯的以为只是因为同楚家结仇所致，直到两年前意外的见到凤起语，才知晓那些只是有人幕后策划。
“你希望我到楚家？”凤起语恢复平静的神态，淡淡的问了一句。
“恩，我想这时候，他们已经动身了。”凤飘鸣不是傻瓜，伤了他之后必定会马上开溜。
“他们？”凤起语眉峰一皱，“凤飘鸣？”他果然是故意开枪射伤孟斐斯！
“这些年来你的不快乐，凤家其他人看在眼里，自然会担忧，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帮你认清自己内心所想。”孟斐斯笑了笑，“回到T市，我应该谢谢他。”
“我没有说要放你走。”凤起语对于他吃定自己的态度感到不悦。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走。跟你相处，我也觉得很愉快。”他也有阵子没回来M国，见到凤起语，当做叙旧也好。
“我会考虑你的话。”他跟孟斐斯，最终妥协的还会是他，这一点，他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认清。只是固执的不愿意承认，对这个少年，有太复杂的感情。
“凤，我可以看看你吗？”孟斐斯突然说。
“恩？”凤起语微讶，思绪一时还未转到这里。
“戴着面具太久，人会慢慢迷失，你不希望在见到我的时候，是以真实的自己？”孟斐斯笑意柔和，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赌赢了。
“好。”
他的脸……孟斐斯忽然笑起来。
“很好笑？”凤起语摸了下左颊，“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你笑。”他的脸应该不具备搞笑的功能。
“不，我只是想到，楚家出品的男子如果都长成你的样子，那该多好。”很俊，却不会让人感觉有一丝女气。凤起语的脸跟楚毓熙极像，只是他的五官线条明显的要深刻许多，也显得多了一丝英气。
“什么？”凤起语微微蹙眉。
“我想，楚毓熙应该会嫉妒你的脸。”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嫉妒了呵。
“嫉妒？”凤起语感觉自己成了鹦鹉，只能不断重复他的话音。
“如果朵拉在这里，她会说你是男人版的楚毓熙。”想到潘朵拉会有的反应，他不禁笑的开怀。
“楚毓熙不是女人。”凤起语冷淡的提醒，这些年来他对黑手党跟凤家的种种打击可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得到的。
“我当然知道，他若真是女人，这世上还会有我吗？”孟斐斯看看窗子，“只是，他温和的时候，的确像是仕女图上的美人。”
“答应一个条件，我可以放弃跟楚家的种种。”退而求其次，也好过一无所求。
孟斐斯看了看他，“凤，我听人说，罗马市徽有很多版本的传说，不如我们到那里度假，顺便养伤。”
凤起语先是愣了片刻，跟着露出笑容，“等你休息过，我们马上动身。”他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带他到罗马。
T市T市，云天集团总裁办公室。
“我说阿熙，你终于舍得回公司了？”左子群这话绝对是咬着牙往外吐。连续半个多月以来忍受非人的待遇，每日耗在工作上的时间超过十八小时，他如果还有好脾气，他就比圣人还伟大。
“子群，这阵子辛苦你了。”楚毓熙听出他的挖苦，却是真诚的说了这句。自己放下所有的事不管，的确是让这些人忙到人仰马翻。
见到他一脸诚恳，左子群也不好再发牢骚，毕竟没进公司这阵子他也不是出去鬼混，“黎小姐平安回来了？”这些天他也听得陶夭夭念叨了不少次，不知道黎安夏的情况怎样。
“恩。她没事了。”楚毓熙笑笑，脸上泛起温和神色。
左子群不禁咋舌，“老天，这次回来你真是又变化不小。”之前他对黎安夏就已经有够夸张，现在竟然连提起她都会露出这么温柔的眼神，显然是爱惨了人家。
“跟夭夭还好吗？”楚毓熙轻道，“林家老爷子怎么说？”
左子群额上立时拉出几道黑线，“货物既出概不退换。”
什么？楚毓熙微微错愕，“你在说什么？”他们在谈陶夭夭，怎么扯上货物了？
“林家的人意思很清楚，夭夭既然归我管，等于是已经出手了，他们不接受退货。”左子群抹抹脸，自己还是拣了一个大麻烦，那小妮子征信社接的任务五花八门，时时都在考验他的心脏功能。
楚毓熙难道的大笑起来，“听起来，你像是被上了套。”原来林家那严肃的老爷子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对了，冰喻也到R国，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左子群今早特意打去电话到财务部，结果助理说她仍然在休假中。
“她……在谈恋爱。”楚毓熙斟酌着用词。
左子群惊讶的瞪圆眼，“谈，谈恋爱？跟谁！”这是什么情况，才出个国，连林冰喻都谈起恋爱了？
“江映辰。”楚毓熙平静的开口。
江映辰？左子群不赞同的皱起眉，“那个除了对黎安夏以外，看其他女人冷得像万年寒冰的男人？冰喻是不要命了？”
不要命？楚毓熙笑了笑，子群说的倒也贴切。冰喻这事来的风风火火，完全没顾虑自己捐骨髓会不会出别的意外，“你忘记学生时代，赫赫有名的林冰喻宣言了？”
林冰喻宣言？左子群蹙眉思索，猛地一惊，“怕死谁还谈恋爱？”
楚毓熙笑着点头，“你记得不错。”那时候恰逢校规校纪严打，据说入学新生都被严禁不准在第一年就开始恋爱，否则若被发现，当学期的各门功课会被死当，情节严重者还可能会挨不到毕业，那时候新生里林冰喻带头高呼怕死谁还谈恋爱，硬是让校方妥协……
“她也太猛了……”左子群直摇头，“林家出来的这两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这也好，一个你接着，至于冰喻，她时常火爆的性子，就是需要冰山来应付。”从这方面来说，江映辰倒是跟她很配。
“说得也是，不过江映辰是那么好应付的男人？”除非是冰喻真的以武力制服人家霸王硬上弓。
“他不是，但冰喻也不是好打发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担任云天财务总监一职担任的如此愉快。
“说得也是，你刚刚有叫欧阳过来？”他好像听耿秘书这么说。
“对，他人到了叫他直接进来。”楚毓熙轻道。
“那好，我出去看看。”左子群走了两步，忽然停下问，“十点钟有例会，时间没问题吧？”
“没有。”楚毓熙伸手打开电脑，轻声回应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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