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安的世界里,不慌不忙地坚强-安全感,是有足够的信心建立正确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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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过和影子为伴的人吗?我见过。他们极具目标性,并且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们对外界不关心,对旁人的情绪也不在乎。唯一陪伴他的就是他的影子,因为他们需要的很少。

    我的高中同学刘乐乐是一个很优秀也很自我的人,跟《生活大爆炸》里的谢耳朵有些像。同班时,她的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和书本上,从不参与我们的聚会和八卦,也不会分享彼此的小心情,就连去食堂吃饭也是跑着去的。她是一个不合群的人,也没什么朋友。但是,她好像对朋友这件事也不在乎,甚至对别人的主动示好有努力压抑的不耐烦,我曾听过她对别人请教问题后的叹气“真是麻烦”。而对于别人的挑衅和试探,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完全无动于衷,我猜她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觉得这是浪费时间,最后反而弄得挑衅的人很没趣。所以,虽然我们同桌了一年,但说过的话却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她家在郊区,但是她可以半年放假才回去一次,也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父母家庭。当然,专注是有回报的,她现在正在美国常青藤读博士,并且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两篇论文。这还是从一个同在美国的同学处无意得知的,因为她毕业后便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了。总的来说,她对一切感情,包括亲情、友情和爱情都很冷漠,全部的心力都用在自我提升上。

    而那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话中,还有两句话是因为无意间看到她写在本子上的:“我不在乎。如果是我家里着火或者失窃,我可能也不会怎么难过。我好像没有重要到不想失去的东西,就连无法扔掉的东西都没有,生活似乎可以随时清空。”也是从那一刻,我才体会,她对外界和情感的冷淡,不是因为她害羞、自卑或者是有阴影,而是她没有牵挂。因为无法感同身受,无法有同理心,便不会为亲人伤心,不会有爱人的渴望,活在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这样,你寂寞吗?”

    “不。我觉得很安全。”她看了我一眼,还是回答了我。

    有一段时间,我觉得她的选择是对的,因为没有依赖就没有伤害,没有伤害就不用担惊受怕,没有担惊受怕就会安全。我自己是一个很重视感情联系的人,我的生活中必须得有朋友分享喜怒哀乐,必须得有父母亲情的牵绊,也必须得有爱情的憧憬和充实。曾经,我也受过信任的人的背叛,也面临过亲友的去世和离别,也被人利用和陷害过……这些事的确令人沮丧,让我觉得: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跟他们有什么联系就好了,那么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哪怕当时的联系浅一点,伤也会少一点。

    可是,在我受伤害时,还有闺蜜的无条件支持,还有父母亲友的帮助,还有人愿意来爱我。的确,有些人利用我给的信赖伤害了我,但是还有人在一直为我创造美好的经历,以覆盖那些不好的记忆,让我始终对人类间的联系充满了希望。

    就像那句著名的话,“因意识形态分离了我们,但是痛苦和梦想让我们走到一起。”

    刘乐乐或许的确不会感到痛苦,但是同样也无法得到爱与幸福吧!她所谓的安全,何尝不是另外一种逃避?而这样的安全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我们不依赖任何人并且过着一种道德极其高尚的生活,不管是从事社会工作,还是在街上来回游行。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爱,那就毫无价值可言。我们不能因为可能不如意的最后,就结束了所有开始啊。

    问一问自己,哪样比较孤独?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不爱;还是心里爱着一个人,但可能随时受伤?是什么都看不见,还是看见了却无法表达?是成了瞎子,还是变成哑巴?我觉得共鸣是人类最深的渴望。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建立联系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所以说,安全感虽然来自于自我,无法从外界得来,但是真正的安全感不是摈弃外界的所有联系,而是有足够的信心和笃定与外界建立正确的联系,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成就感和幸福感的关系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一般来说,联系有多种多样的方式,它产生于互动。建立联系的方式一是精神上的互动,一是实质上的互动。前者比如书友,可能从未见面但有过共同的经历;后者比如亲人、朋友甚至陌生人,有实实在在的共同经历。这种联系的建立不一定是双向的,单向即成立,比如单方面按照他人的要求去做事,了解一个人如暗恋等。但是要想联系持久、稳固,最好是双向的回馈。但不论是单向还是双向,它的相通点是,都要有所付出、有所倾注,不管是时间、精力、情感还是金钱。

    有人说,名字是联系之始,就像父母赋予我的名字,朋友起的绰号,学校给的学号,公司给的工号,等等。因着联系,对方于自己才有意义。同时,这种联系是非道德范畴的,即对方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过程可能是顺畅的,也可能是波折的;结果可能是圆满的,也可能是痛苦的;可是,这都不影响联系本身使对方、使这关系对我本人有了意义,从而因着各种各样的关系使我的整个人生有了意义和色彩。我的一个邻居在他已经15岁的时候被相识多年的一个阿姨费尽周折地领养了,她解释道,“我领养你,是为了在你出现意外时,我可以第一时间被通知,可以去认领,而不至于被排除你的生命之外。”

    从联系的角度来看,我们生命中所有的经历,对自己而言,如果不为善,也必非为恶。因此重要的是,这种联系不应该轻易而不加识别地建立,它应该是有选择的,同时经过时间润泽的。不用很多,但是一定很重要。

    一个人应该让这联系带领自己到好的彼岸,而不是深渊。同时,很多他人对我们的态度和行为于我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们可以选择不建立联系。我朋友经常说,“为什么面对别人的中伤,你可以视而不见、满不在乎?”其实,不是我不在乎、不敏感,而是他们对我是没有任何意义,就如一颗石头,绊了我一脚,我总不能反踢回去吧?伤的还是自己:如果它的目的没有达成,郁闷的才是对方啊!

    与其将时间用在那些琐碎的小事或者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联系,学会爱彼此。当重要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失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还留在身边的人更好,安享人生的平淡与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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