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在一次滑雪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叫纯子的女人。川岛认为纯子是个十足的蠢货,连他川岛的底细都没弄清楚,就爱上了他,而且在他们认识的第二个星期就把川岛带回了家。看到纯子家那奢华的摆设,川岛乐坏了,他知道自己钓到了大鱼。
可是,纯子的父亲笠原先生对于川岛的到来并不欢迎,当纯子向他介绍川岛的时候,他瞪着一对小眼睛足足打量了川岛两分钟,然后说:“纯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川岛连连附和:“那是,那是,谁要是敢欺负她,我也不会答应的。”
从那天起,川岛在纯子家附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开始频繁地出入纯子家。他也终于知道了,纯子的父亲笠原先生是一家汽车制造公司的总裁,家产过亿,是当地有名的富豪。搞清了这些,川岛十分兴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纯子那里骗到他想要的大把大把的钱。
但是,当纯子已经把一个女人的全部感情投向川岛的时候,却遭到了笠原先生的坚决反对,笠原先生绝不答应女儿跟一个背景不清不楚的人结婚。为此,父女俩闹翻了。
见父女俩闹翻,川岛却偷着乐,他怂恿纯子想办法从父亲那里弄钱来,然后两个人私奔。听了川岛的话,纯子吓坏了,连声说:“不,不!爸爸就我一个女儿,我怎么可以……”
川岛赶紧解释道:“纯子你听我说,我并不是要你抛弃他,我是说我们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等过了一两年我们有了孩子再回来,到那时他老人家就没办法了。要是我们现在不走的话,他肯定会拆散我们的,难道你就甘心……”
纯子说:“川岛君,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经过一个星期的反复考虑,纯子答应了,但她要川岛承诺,两年后一定要回来,川岛当然很爽快地点头了。
深夜,川岛在宾馆的房间里接到了纯子的电话,说她已经偷偷从父亲账户上支取了一大笔钱,她让川岛去银行开一个账户,她会很快把钱转过去的。川岛一听,乐得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立即行动。
果然,钱很快就转入了川岛的新账户。随后,川岛立即退了宾馆的房间,同时订好了去另一个城市的机票。临行前,他决定给纯子打个电话,向她道一声谢,他认为这样很有趣。
电话通了!可是,还没等川岛开口,纯子突然在电话那一头哭起来:“川岛君,你快来……我爸爸……他……他出了车祸,已经不行了……”
老头子快死了?那他的所有遗产不是全留给纯子了吗?刹那间,一个更大的计划在川岛脑子里产生了,他并不满足刚刚到手的账户上的钱,他要把笠原的全部财产都骗到手。于是,他假惺惺地安慰纯子说:“别怕,我就过来,有我呢!”
川岛赶到医院时,笠原已经咽气了,纯子趴在父亲身上哭得很伤心。看到川岛,纯子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扑到川岛怀里就昏了过去……
接下来,川岛就以纯子未婚夫的名义,主持了笠原先生的丧礼。
笠原的遗产比川岛估计的还要多,除了公司,他还有大量的股票以及房产。为了合法地得到这一切,发誓不结婚的川岛立刻和纯子订了婚。
订婚后,川岛就开始着手下一步行动。很多年前,他曾从一个江湖郎中手里买过一种可以使人短暂发疯的“疯癫丸”,他打开箱子,找出密盒,打开,从里面取出几颗黄豆大小的丸子,将它们碾碎,偷偷拌在纯子的饭碗里……
为了要让别人知道纯子的确是发了疯,川岛常常在晚饭后假装散步,将纯子带到住宅区的中心花园,他挽着纯子边走边跟邻居打招呼,而纯子走着走着就会突然大叫起来,对邻居又踢又打,又哭又笑,川岛于是就趁机一边拉开纯子,一边向邻居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父亲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那些邻居很同情纯子,于是就帮着川岛把纯子送进医院。在医院里,纯子还是哭闹不休,最后医生不得已,只得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才慢慢地睡过去。在医院住了几天,纯子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医生一时也查不出其他病因,就让纯子出院了。
可谁知从此,生活区里的人,尤其是小孩子,见了纯子就躲,还大叫:“疯子来了,疯子来了,快跑呀!”纯子惊呆了,哭着问川岛:“为什么送我去医院?为什么?难道我真的疯了?”川岛抱住纯子,使劲挤出两滴眼泪,说:“亲爱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远离你,我也不会离开你,你放心,我会好好爱你一生!”
但尽管这样,邻居们对纯子敬而远之的态度还是让纯子受不了,她怀疑医生没有将真话告诉她,于是就追着川岛问。川岛皱着眉头不说话,纯子急了:“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川岛装出很为难的样子,故意吞吞吐吐地说,“医生说,你有精神病,你现在只是初期,时好时犯的,再过些时候,恐怕会更严重,到那时你会整天在街上乱跑,骂人啦,抢东西啦,你会什么都干……哎呀,看我,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我怎么会让你到街上乱跑,去骂人、抢东西,干那些丢脸的事呢?”
“丢脸的事?我怎么能去干丢脸的事呢?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趁现在明白的时候,死了的好。”
纯子这么说,川岛心里真是狂喜不已。但他表面上却装出非常焦急的样子,劝纯子道:“亲爱的,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我可舍不得你去死。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但我们现在应该算一家人了是不是?趁你现在还明白,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事?”纯子惊讶地看着川岛。
川岛显出难以启齿的样子,磨蹭了好一会才说:“说出来,我怕你误会,认为我是一个骗子,其实我从心底爱着你,这一点老天可以作证。我要说的是……我怕有一天你管理自己的财产会很困难,当然,我只是说,有一天。如果……如果真要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去公证一下,让我来替你管理?这……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俩一辈子的事呀!”
纯子歪着脑袋,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儿咱们明天就去办。现在我要睡了,晚安!”
看着纯子躺在床上那呼呼熟睡的样子,川岛得意地笑了,他看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走向成功,于是也呼呼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川岛被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猛抬头,看到纯子就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正痛苦地望着他。
川岛心里一惊:难道纯子看破了我的诡计?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喝酒了?”
“没有。”纯子摇摇头,“对不起,我把你捆起来,只是不想你来阻止我。既然我得了这种病,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亲爱的,我就要走了,我已经写好了遗嘱,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你看。”说着,她朝川岛挥挥手中的纸。
川岛差点要欢呼起来,但此刻他硬装作一副万分痛苦的样子说:“不,纯子,你不能去死。你死了,让我一个人可怎么活?”
纯子听了,感动地说:“哦,川岛君,你说的都是真话吗?可是我把钱都留给你了呀!”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川岛肚子里直想笑,但觉得戏还没有演完,得接着演。
“你叫我说什么呢,亲爱的……”纯子被感动得泪流满面,“我知道你是不会要我钱的,但遗嘱我还是要交到你的手里。”纯子说着,把遗嘱在川岛的面前展开,让他看。
川岛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心在狂跳,那么多的钱突然成了他的,并且是合法地拥有,他激动得脸都红了。但他没忘了演戏:“哦,纯子,你不能去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你一起去死的,我绝不要一个人活着。”
纯子把遗嘱塞到川岛手中,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这个还是你收着,就算去了天堂,我们也不会缺钱花的。亲爱的,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残忍,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我会带你一起走。你看那里,我都准备好了。”
“什么,你说……什么?一起走,啊,不……”川岛顺着纯子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不远的墙角边多出了三个煤气罐,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是的,我们一起去天堂。”纯子边说边走过去,先关好了窗户,然后拧开了三个煤气罐的开关,不一会儿空气中就散发出煤气的臭味。更要命的是,这时候,川岛看到纯子的手中出现了一个打火机。
川岛急急叫道:“啊……不,纯子,求你了,快给我松绑,我……我不想死……”
纯子说:“你不是说没有我,你也不活了吗?那我们就一起去天堂!”
“不,你不用死,我们都不要死。”
“你以为我想死吗?可我既然得了这种病,与其活着丢人现眼,还不如去死。”
这时,房间里煤气味越来越刺鼻,川岛感到了窒息。他从床上滚到地上,一边滚着,一边号啕着:“纯子,你根本就没有病,全都是我搞的鬼,因为我看中了你的钱,是我在你碗里下了药,我卑鄙,我下流……快,天啊,我受不了……快开窗……”
川岛的话让纯子吃了一惊,她愣了愣,突然笑起来了:“川岛君,我知道你非常非常爱我,不想让我死,才编出这样的谎话。其实死没有什么可怕,你别难过,有你陪我,我真的不怕。”
川岛声嘶力竭地狂喊起来:“可我怕……纯子,我怕!天哪……救命啊……”
但就在他喊声未断时,房间里响起了打火机的齿轮与火石摩擦的声音……
(段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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