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需要刺猬,因它身上有刺。重复一千次的谬论以正确的结果示人。
长刺的刺猬在小人的暗算里折刺受伤,无法说痛。
从古到今,舞台上演的都是才子佳人欢天喜地的场面,嘻嘻哈哈地端着笑脸迎人的角色,大受欢迎。我礼赞的忠良与正直淹没在中庸的演说里。坐在台下的真理看到台上的荒谬以模特的身份走秀,博得掌声。
此时,一只刺猬闯入完美要求者的圈子,刺破皮肤,引起渗血的尖叫,触怒目光。
我知道刺猬没有圆滑的本事,没有忍受的智慧,克服不了针砭时弊的毛病。
在荆棘中行走的我,获得刺猬的封号。
在诗里诗外,我视奸诈为仇,视卑鄙为恶,视阴谋为敌,不屑做阳奉阴违者的朋友,嘴里射出的每一支利箭都击中丑恶的靶心,诗里散发的每一句讽刺都戳到虚伪的嘴脸……
是谁见此状况,如坐针毡?
是谁以好心者自居,滔滔不绝地说着被刺猬刺中的伤害?
是谁以权力为理由,把刺猬关进笼里,禁止刺猬发声与接触真实的映像?
刺猬生来不是刺人。
遇敌而刺,才是刺猬在日常里坚守的原则。
只有懂刺猬与爱刺猬的人,才会走向刺猬,善待刺猬。
《星星·散文诗》2016年第6期
作者
白炳安,中外散文诗学会理事、广东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诗集《紫色的稔情》《人生意味》《诗意肇庆》,诗文集《多样的咏叹调》,诗集《走过的日子》《阳光的礼赞》《日出对黑暗的审判》《良心的诉说》,评论集《诗艺探究》。
评鉴与感悟
诗可以怨,是一个恒久的话题。“怨”的本义是不满、埋怨,进而发展为恨,这符合日常生活中人的情绪发展状态。诗可以怨,原本是孔子关于文艺功能的一个重要看法: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它大致有两个向度,对外和对内。对外是“怨刺上政”,对内则以自述为主,有“舒心志愤懑”的作用。怨刺和自怨的前提是要有一腔热血和怀抱,这样,才能超越日常状态中的“怨”,而使诗怨中融进了某些兴寄的意味。白炳安素善发现日常中的怨点而自述心志,比如《学会忍受冷言冷语》《浊清之诗》《卷进》《虚拟的立世处方》《盘算算计暗算》《警惕呀警惕》《光暗的较量》等,都能不掩性情,感事、动情、发声,既可应木石,又可通神明,清楚地看到历史和现实生活中引发的诸多事实,确认抒发真情的合理性,将一个操守自持、响当当的铜豌豆的性格禀气和盘托出。这样旨在不平则鸣的兴寄之味,正是理性思辨的结果。《刺猬封号》生长着凌厉的尖刺,发起攻击的自觉,光大着“美刺”传统,也非常重视感情的真实性,在求真中严肃地对待自己。(薛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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