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啊威

    皮肤上倾斜的房屋，破碎的瓦砾，在泪光下浮肿，“建设，像一个无休止的黄昏”，在父亲的额头上肆虐。

    我痉挛的手在书页中奄奄一息。

    关门，谢客，被空气倒挂。电铃暴动！乡村的柔和被摔向一面沉闷的鼓，四分五裂。

    沿墙壁的纹理旋转，我遇到一群失效的人，褴褛，浓厚的地方口音，开始生锈。

    哦，那日渐喑哑的乡村经验，我努力打捞，在通体挂满垃圾的河流上，在破砖烂瓦的眺望中。

    这个傍晚，推土机高举铁铲，闯入，在我身体里不停地挖掘、撞击！直到，最后一座房屋轰然倒下……

    我低垂着两条枯干的手臂，在乡村尖叫的暮色中，久久地伫立、失语。

    《散文诗》2016年第5期

    作者

    智啊威，男，1991年出生于河南周口。现居开封。

    评鉴与感悟

    膨胀的城市，消失的村落，现代化的科技到底给人们带来了什么？冰冷的机器打破了乡村的宁静，儿时的记忆悄然倒塌。这是迷惘的一代人，故乡逐渐消失，再也回不去了。智啊威的这首散文诗将故乡和自我融为一体，多变的意象、急促的节奏、跳跃的语言都是为了突出故乡在自我生命中的重要性。字里行间渗透着隐隐的疼痛感。故乡本来就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然而现在却要将它分离出去，这种撕扯的疼痛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诗人往往拥有一颗敏感而多情的心，能够发现他人没有发现的事物，能够感知他人没有感知到的情感。90后的一代人，亲自目睹了乡村在冰冷的机器下轰然坍塌的场景，想要挽留却无能为力，只能木然地站在那里，“久久地伫立、失语”。这不仅是乡村的挽歌，更是时代的挽歌。也许，以后的故乡只能存在记忆中了。这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反思的问题。（孙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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