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协议
市东风化纤厂的维修组长文大海,今年二十七岁,是个身高体壮、浓眉大眼、敢说敢干、办事利索、技术熟练的汉子,可是组里有个人称“包打听”的小伙子,最近打听到关于文大海的一则重要消息:大海的妻子王风英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别看大海在厂里挺胸昂首,说一不二,回到家里见了妻子,却像老鼠见猫似地不敢吱声,妻子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打狗他不敢撵鸡,就是出门办事也得经妻子批准。
可是组里人听了小包的话,一个个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因为他们知道文大海的夫人是个见人带笑、性格温柔的贤妻良母,咋会变成一只令人惧怕的“母老虎”?可小包一口咬定,情况可靠,绝无谎报。为弄清真相,小伙子们一致推举机灵鬼小苗前去文家实地访查。
这天晚饭后,小苗提上一包书,骑上车子直奔文家。文家住的是个大杂院,院里住了八户人家,文大海住在北排最里边的两间瓦房里。小苗来到门口一敲门,房里马上传出了甜甜的声音:“谁呀,请进。”门刚拉开,风英便从里间迎了出来,“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苗兄弟。快,屋里坐。”边说,边给小苗倒茶递烟。
小苗客气几句,开口道:“嫂子,我来找文哥有点事,他在家吗?”“咋,你不知道?今晚你们厂不是要开组长会?”风英边说边疑惑地两眼紧盯着小苗。“噢,对了。”小苗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你要不说,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文哥不在,就给你说吧!”“啥事?说吧!”“其实事情小得针尖大,明天我休息,小包又急着要书,麻烦文哥明早上班时把这包书给小包捎去。”他边说,边把书包放到了桌子上。“中,这点小事,保险没问题……”小苗再没说啥,就辞别风英,离开文家。
第二天上班后,文大海没好气地将那包书扔给小包,说:“给,这是小苗带给你的。这个小苗,真不像话,早不带,晚不带,偏偏自己歇班时让人带……”话没说完,正好厂长派人来喊他,他只好打住话头,跟来人到厂办公室去了。
待文大海离开后,小包迅速打开书包,从包内取出一个小型录音机,摁动开关,机子里立即传出了文家夫妻对话的声音:“回来了?”“回来了。”“咋回来这么晚?”“哎,这个工会主席,啰唆起来没完没了,真烦死人。风英,今天我有点累,这家务活往后推一下吧!”“不行。今天的事今天办,明天还有新安排。赶快吃饭,吃了饭,先洗衣服,后洗尿布,然后再把地板打扫一遍。”录音机顿了一下,接着传出一个无可奈何的“中”字。再往后,便是吃饭、洗衣、擦地板的声音。奇怪的是,直到录音带放完,文大海竟没敢说半个不字。
听完录音,大伙方才相信小包的话,不由议论纷纷,为组长鸣起不平来。大家一致表示,一定要为组长争这口气,不能让长头发欺负咱文大哥。可这工作咋作呢?
小伙子们议论开了。有的说,找两个弟兄扮作蒙面人,狠狠揍这坏女人一顿。有的说,打人要犯法,不如写封信吓唬她一下,叫她改邪归正,听咱组长的。还有的说,现在是文明年代,咱应该先礼后兵,买上礼物直接去找风英,叫她当面说个清楚。最后,还是小包办法高。他说:“咱一不能胡来蛮干,二不能与风英直接见面,咱应该通过组织去做她的工作。她们棉纺厂的妇联主任我认识,咱们找她去。”
说干就干,下班铃一响,小包带上三名弟兄,直奔棉纺厂妇联主任家。棉纺厂的妇联主任姓高,今年四十七岁,当了多年的妇联干部,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她听小包他们把情况讲了一遍,又放了录音,也对风英起了疑心,表示一定尽快摸清情况,做好风英的工作,让她以后不再欺负自己的丈夫。
这天是风英休班的时间,高主任一上班便来到文家,边和风英拉家常,边问她和丈夫近来的关系如何?风英听后,眉头微微一皱,笑笑说:“高大姐,俺和大海互敬互爱,关系很好,从未闹过什么别扭。”
高主任知道风英是在有意隐瞒,只好直截了当地说:“风英啊,你别不好意思,听说最近你和大海闹了点矛盾,回家后经常罚他干这干那。告诉大姐,这可是真的?”
风英见高主任已知底细,知道隐瞒不住,只好笑笑说:“大姐,您的消息真灵,俺家的这点小事也没躲过您的眼睛。是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不是体罚,是他自己要俺这样干的。”
“什么,他要求你这样干的?不可能。”高主任边说,边一个劲地摇晃脑袋。
风英见高主任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走过去,打开抽屉,在一个红本子里取出一张信纸,递给高主任说:“大姐,俺说的都是实话,您若不信,请看看这个。”
高主任半信半疑地接过信纸,展开一看,不由暗暗点头。只见信纸上写着:
本人为戒赌瘾,自愿接受惩罚,决定从今日起,承包全部家务,一切听从妻子的安排,接受妻子的监督,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决不反悔……
高主任还未看完,只听风英又说:“大姐,不怕您见笑,前个时期,大海赌博上瘾,俺劝说无效,一气之下就谎称要与他离婚。他不肯离,才与俺订了这个协议。”说到此,她顿了一下,把嘴朝门外一努,又说:“俺对门那家是个赌窝,天天一干就是通宵,俺不把他管紧点,万一旧病复发,可就难治了。”
高主任听风英说完,不由从内心钦佩风英的智慧。她笑眯眯地用食指一点风英的额头,说:“看你怪文静的,没想到肚子里还有这么多花花点子。对丈夫严格要求,帮他改掉坏毛病,是我们作妻子的义务。不过,大海知错就改也就行了,你可不能借此机会故意欺负人家哟……”
一席话,把风英的脸给说红了,她正在向大姐检查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时,在门外听了多时的大海一步跨了进来,他一边给高主任鞠躬,一边激动地说:“高大姐,谢谢您,谢谢您对俺的关心。”高主任高兴地一手拉上大海,一手拉上风英,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大海呀,风英对你的要求是过于严厉了一些,不过,她可是恨铁不成钢,是为了你好哟!你应该谅解妻子,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不要辜负她对你的希望。至于感谢,不要谢我,要谢就谢你们维修组的那帮小兄弟吧,是他们为你鸣不平,叫我来做风英工作的……”
(刘德)
改名悔过
柳溪村的胡田结婚了,新娘子是个外村姑娘,叫张莲。这张莲发黑如漆、肤白如玉,长得秀眉秀眼,秀气夺人。看新娘子长得这样俊俏,村里人暗暗地为她捏着一把汗,为啥?这要从胡田这个人说起。
胡田从小父母双亡,缺少管教,想干啥就干啥,活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他爱“方城战”胜过自己的生命,发誓只要生命不息,方城战就决不停止,乡亲们好意劝他,他轻则破口大骂,骂人家吃饱了饭没事干管他的闲事,决不会有好下场,重则脸一拉,拳脚交加,声称打死人由他偿命,打伤人由他赔钱。大伙想:胡田恶习不改,如果张莲规劝他别赌博,他还不更加拳打脚踢?唉,这姑娘往后的日子咋过呢!
张莲过门刚满三天,胡田就手痒难熬上了赌台。谁知赌运不佳,只两个小时,不但把袋里的钱输得精光,还欠下了五百元赌债。
胡田红了眼睛,想再赌,口袋空空如也;要还债,袋里分文没有。怎么办呢?他皱起眉头动开了脑筋。突然,一拍大腿,办法有了。他想到张莲临出嫁时,她父母给了她五百元压箱钱。对!用它来还赌债正好。但是,怎么向张莲开口要呢?他想,如果实话实说,张莲她能受得了吗?弄不好会大吵大闹。当然,胡田自信自己有本事降伏一个女人,不过新婚刚三天,吵闹总不是件好事。他眨眨眼睛,决定先用“软功”。
于是,他苦着个脸对张莲说,他是个苦命孤儿,为了结婚欠下了五百元债,如今人家来讨债了,自己急得想上吊,实在无法可想,只得与她商量,求她帮帮忙。
张莲听了他的话,一声不吭,只是盯住胡田的脸望,那眼神里有哀怨,有苦恼,眼眶里还有点点泪光。胡田心中有鬼,说:“张莲,你怎么啦?你是主妇,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吧。”
张莲又沉吟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胡田,我知道你拿钱去干什么……”胡田一听,脑子里“轰”的一声,呀,她知道啦!完了,这钱骗不到手了!他刚要开口与张莲争辩,不想张莲又说:“你既然已经欠了人家的钱,欠债总归是要还的。”说完,站起身打开箱子,把五百元钱给了胡田。
胡田虽然听出张莲的话中有话,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接过钱,转身飞也似地往外奔去。
胡田拿了这五百元钱并没有去还债。他飞奔着找到了那几个赌友,又吆五喝六地赌开了。这次开头很顺,连和三副,还来了副“杠头开花”,但接下来情势就一落千丈,除五百元全部进了人家袋里,连新房里的彩电也输给人家了。
到夜深人静时,胡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见张莲已经睡了。他望着熟睡的张莲,实在没勇气对她说出事情的真相。但不说怎么办?如今彩电已归人家了,债主正在门外等着呢。好一个胡田,他又眨眨眼睛,怪人想出了一个怪办法。
只见他熄了灯,悄悄抱起彩电出了大门,交给了债主,然后急急返回家中,轻轻打开窗户,在窗下放了一张方凳,又在方凳上印上几个脚印。做完这些后,他虚张声势地推醒张莲,大惊小怪地说小偷来过了,偷走了彩电。还拉大嗓门责骂张莲睡得像猪,小偷进屋也不知道,吹胡子瞪眼地耍了一番丈夫的威风。
等胡田闹了一阵之后,张莲还是老方一帖,两眼哀怨地盯着胡田,好半天,才轻轻地说:“胡田,你以为我刚才睡着了吗?”一句话说得胡田愣住了,他的大嘴巴只张了几张,想说什么,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莲又说:“胡田,你什么也不要说了,还是躺在床上好好地想一想吧。”胡田无话可说,只得脱衣上床,想开了心事。
胡田历经两次风波,均平平静静地化险为夷。但他仍没下决心洗手不赌,他不甘心,他要扳本盼着好运气降临。因此,第二天晚上,他又赌了个昏天黑地,输了个七荤八素,到天快亮时,创造了赌史以来的最高纪录:他家的房子也成了别人家的了。
天亮时,他又垂头丧气回到家。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心思想歪点子哄骗张莲了,他认定这回妻离家破已经不可避免。他脸色死灰,结结巴巴地把事情对张莲说了,然后,双手抱住脑袋往墙角落里一蹲,头也不抬地说:“张莲,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你走吧!”
胡田以为张莲一定会冲他一阵狂风暴雨般哭骂,然后和他一刀两断,可是在他身边响起的张莲的声音却是:“胡田,如果输掉房子能使你得到一点教训,那么,没了房子也值得。我愿意和你一起去住草棚,我们两人有四只手,只要肯做,什么都会有的。”
胡田惊呆了,他呆了半晌,猛地“扑通”一声跪在张莲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张莲,我胡田如果以后再赌,就不是爹娘养的,从今天起,我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
从那以后,胡田像换了个人,他什么都听张莲的,成了村里有名的怕老婆的男子。慢慢的,人们把他的劣迹忘记了,见了面总是善意地嘲笑他是怕老婆冠军。胡田听了一点也不生气,说:“我胡田怕老婆是永久性的,我已经改了名字,叫胡怕。”人们听了这话,顿时大笑起来。
(倪国萍)
夫人怪病
丁局长的妻子柳倩虽然四十好几的人了,但依然是白白嫩嫩,非常漂亮迷人。照理,丁局长有了这样的妻子应感到自豪,可谁知这段时间,丁局长回到家,看到柳倩迎上来,就吓得直往后退。
丁局长为啥害怕妻子亲热?原来,自从丁局长从一个处长提升为局长后,他妻子忽然变得多情起来,每天下班回来,妻子就要他捧起她的脸亲一口。开始丁局长当然很愿意,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同妻子亲吻后,妻子就神经质地咬牙颤抖,嘴里喊“头痛”,还要用拳头朝他身上乱打。丁局长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吓得他不敢同她亲热。但妻子偏偏又不这样不让他进屋子,弄得丁局长叫苦不迭,看到妻子影子心里就发寒。
有一天,丁局长半夜才回家,妻子又笑吟吟地迎上来,丁局长知道那一套又来了,连忙双手直摇,坚决不肯亲热。妻子却一把抱住他,非亲热不可,丁局长只得捧住她的脸。可嘴刚刚接触妻子的双唇,妻子突然大叫一声,往后跌去,嘴里吐出带血丝的泡沫。丁局长大惊,一把把妻子抱起来:“阿倩,怎么啦?”
柳倩微微睁开眼睛,喘着气说:“老……老丁,不……不要紧,让我到床上去睡……”
丁局长把柳倩抱到床上,问她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妻子摇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明天,你送我到市三医院老同学那里去,她会看我的病的。”
第二天,丁局长把妻子送到市三医院门诊部。
妻子的老同学吕大夫替妻子做了各种检查后,对丁局长说:“老丁,我们到外面谈谈。”
丁局长跟着吕大夫来到外面另一间屋子。吕大夫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秀气的脸,说:“老丁,阿倩的病同你有关系。”“同我有关,同我有什么关系呀?”
吕大夫说:“老丁,我问你话,你必须如实回答。”“只要治好阿倩的病,我一定老实回答。”
吕大夫说:“你嘴上有酒气,每天喝得很厉害是吗?”“要应酬呀,哪有不喝的理!”
吕大夫又说:“你嘴上还有香气。”“什么香气?”丁局长摸不着头脑了。吕大夫两眼盯着他:“女人的脂粉味。”
丁局长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局里有个女秘书,是个俏丽无比的女子,每天除了电脑打字外,常在他的办公室端茶送水,莺歌燕舞,一来二去,两人便发展到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丁局长暗想:莫非我亲了她的脸蛋,嘴巴上带了脂粉味?但这是万万不能交代的。于是忙矢口否认:“吕大夫,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堂堂一个局长,能干那事儿?”
吕大夫冷冷一笑:“有没有你心里明白。最后我再问你,你手上有烟味?”
丁局长头摇得像拨浪鼓:“吕大夫,你真会开玩笑,我是从来不抽一根烟的,这你和阿倩都知道。”
吕大夫很严肃地说:“你闻闻你自己的手指。”
丁局长迟疑地举起手指闻闻,果然有股烟味,他心里很奇怪:自己不抽烟,这烟味哪里来的?
“你说说,这烟味哪儿来的?”
丁局长摸摸脑袋:“我也不知道这烟味哪儿来的。”
吕大夫说:“想想,你的手指有没有接触到沾有烟味的东西?因为烟味有个特点,一沾染上,即使用水冲洗也跑不掉。你虽然不吸烟,但一接触有烟味的东西,就间接沾染了。”
丁局长用手指点着自己脑壳,在屋子里踱了两圈,突然明白了。原来他每天下了班,就和几个老同事打麻将,自己手上的烟味肯定是从麻将牌上摸来的。他尴尬地朝吕大夫笑笑:“我玩几圈麻将,看来是牌上弄来的。”
吕大夫叹口气说:“问你三件事,两件都如实告诉我了,还有一件,你也甭瞒我,不过,我不想叫你大局长难堪。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的夫人患有严重的异味综合征,特别是酒味、脂粉味、烟味,你常常把这三味带进家里,阿倩的毛病自然越来越厉害。为了阿倩的健康,为了你们夫妻间的幸福,你应该戒绝这三味。”
丁局长在后来的几天里,不敢喝酒,不敢同女秘书亲热,不敢同老同事玩麻将。那几天丁局长回到家里,妻子虽然仍要同他亲一亲,但居然安然无恙。
可是丁局长怎么熬得住呢。过了段时间,又陪上司灌得舌僵眼花,回到办公室又在女秘书脸上乱啃,晚上同老同事又干到午夜。这回,妻子的病发得可厉害啦!昏过去好半天没醒过来,吓得丁局长慌忙把她送到医院,用电话叫来了吕大夫。
吕大夫给柳倩打了针,吃了药,铁青着脸对丁局长说:“老丁,你太不像话了。我是怎样批评你的?你是怎么说的?阿倩如果再有三长两短,我可不管了。”
丁局长这才静下心,想想自己同阿倩结婚二十年,一直恩恩爱爱,阿倩哪一点对不起自己?可自从当了局长后,自己吃喝玩乐样样干了起来,下面群众也有反映。罢罢,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阿倩的健康,把三味坚决戒掉。从此他尽量少陪宴,即使陪也以茶代酒,不沾点滴;狠狠心把女秘书调走,换来个男秘书,彻底断了脂粉味;一下班,即回家,同麻将断了缘。
同事、女秘书、老同事责问他何故?他回答:“夫人有令,不敢沾矣。”
丁局长就此便得了个怕老婆的名。
丁局长排除了邪念,一心扑在工作上,局里面貌大有起色。两年后,市里增补一名副市长,挑来挑去,挑到了他。理由有三:不喝、不赌、不沾女人。很快,他走马上任了。
丁副市长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夫人柳倩捧回一束鲜花,他说:“多亏夫人的异味综合征,才使我头脑清醒,努力工作,又被领导和全市人民委以重任,这束鲜花应该送给你。”变成了副市长夫人的阿倩点了他一下额头,呵呵笑了,说:“你该谢谢我的老同学吕大夫,是她给我出的主意,我哪来异味综合征呀,不这么干,我即使天天同你吵,你那毛病也改不了。”
丁副市长终于明白过来,啊了一声,抱住妻子,激动地说:“谢谢你的老同学,谢谢我的宝贝夫人!”
(徐凤清)
阴雨转晴
万云宵今年四十八岁,是釜河化工厂的高级工程师。他有两个方面远近闻名:一他是全省有名的拔尖人材;二他是一个严重的“妻管严”。
万高工的妻子叫毛小雅,三十九岁,长得白净秀气,身体苗条,乍一看只有三十岁。万高工怕老婆,是因为他怕失去小雅这个年轻漂亮的妻子?不!
万高工的老家在农村,家中有老父老母、兄弟姐妹,还有众多的远亲近邻。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二哥”、“农二姐”们,一到城里,都要到万高工家来吃住,这可就惹恼了生性爱美、嫌脏怕乱、心胸不宽、财心较紧的小雅。于是,农村客人一来,她就拉长了脸,客人一走,万高工就得认真作自我批评,说好话、赔笑脸,百依百顺,求得妻子不要在家里和众人面前吵吵闹闹,扫自己的面子,同时,也能使自己夫人有一个较完美的形象。
日子一长,万高工就升为“妻管严协会”的主席了。
不久,小雅四十岁的生日快到了,她早就对丈夫下了逐客令:不许万家农村的亲友来家作客,否则,她就要来一个赶一个,来一对撵一双。
万高工说:“人家每回来,不是提鸡就是送蛋,其他农副产品也没少拿来,并没有白吃白住呀!”
小雅杏眼一瞪:“他们胃口好,消化快,一吃就是几碗,一喝就是几瓶,连吃带喝,早就捞回去了!我是进得少、出得多,这个家呀,迟早要被你那些乡下人吃垮的!”
万高工说:“现在农村改革开放的步子迈大了,经济收入普遍增加,说不定这回你过生日,人家会送厚礼嘞!”
小雅嘴一扁:“哼,我就要从门缝里把他们看扁!一家人跑起来,最多也不过送上一二十元,还不够我买油盐酱醋啊!”“若是人家送上一二百元呢?”“别胸口挂钥匙,让我开心啦!要是他们哪个能给我送上一百块钱来,那我就把他当上宾对待!”“你呀,看来是只认钱不认人啊!”
小雅的生日转眼就到了。这天早晨刚过八点钟,万高工在农村的大哥和小妹就风尘仆仆地进了门,小雅一见就立时拉下了脸。大哥刚放下手里提的鸡,就掏出四张“伟人头”递到小雅手里,说:“这是我和大嫂的一点心意,祝你生日愉快!”
小雅大吃一惊,以为是梦中的幻觉,她用手指弹了弹捏在手中的四张一百元崭新的大钞票,发出“刷刷”的响声,并散发出新钞票特有的气味,这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令人兴奋的事情是活生生的事实。
紧接着小妹放下手中的鱼,又掏出四张“伟人头”交给小雅,说:“嫂子,这是我的一点薄礼,祝你生日快乐!”
小雅把这第二个四百元接到手里以后,不知怎的,那怒气一下子就无影无踪了,那张脸呀,一下子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忙着递上好烟,泡起香茶,摆出高级糖果。
万高工看见妻子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里乐滋滋地独白:我万语千言,也比不上这几张四巨头的钱啊!
十点钟过,万高工老家的农村亲友接踵而至,宽敞的三室一厅里能坐的地方都坐满了人,小雅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犹如一只忙碌的织布梭子,在宾客中穿来穿去,一扫过去那种雷电交加的阴云气候。小雅刚接过这家送的二百元礼钱,那家的代表又将二百元塞到她的手里。凡是这天到来的农村宾客所送的寿礼,没有一家少于二百元,简直把小雅的钱包都要胀破了,她哪能不高兴呢?
开过晚饭之后,大部分客人都告辞而去,小雅热情挽留了几位住宿,安顿了客人后,才和丈夫就寝休息。
万高工悄声问妻子:“今天收了多少礼钱?”小雅高兴得咧开嘴,用手比了个四,说:“大约有四千块啊!”
万高工说:“看来还是钱的功能大,无钱晴转阴,有钱阴转晴!”小雅嘴一撇:“去去去,你别阴一句、阳一句的啦!世上的人哪个不爱钱?”
万高工摇摇头:“就有不爱钱的!”“谁?”“他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对,就是我!”万高工边说边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叠钞票交给妻子。小雅接过一数,整整一千元。她问:“这是哪来的钱?”“这是我身在农村的老父老母祝贺你生日的礼钱!两位老人说,他俩不能亲自来向你祝贺,是托人把钱捎来的!”
这锦上添花之举,使小雅惊喜交加,她那红润的脸颊上酒窝一闪,一头栽进了万云宵的怀抱,柔情地说:“我保证从今天起,凡是老家农村来的亲戚朋友,我都像今天这样热情对待!”说罢,抬嘴就给丈夫一个香吻。
有人问,万高工老家的农村亲友真的都送了毛小雅那么多的生日礼钱吗?没错,都送了。不过,这些钱不是他们自己的钱,而是万高工事先悄悄送去的钱。
万高工为厂里的科研工作和发展生产作出了较大贡献,得到一万元奖金。他忽然脑筋一转,想起妻子前不久说的一句话:“要是农村亲友哪个能给我送上一百块钱来,我就把他当上宾对待!”万高工想:我何不投其所好,换成另一种形式,把这五千元交给她呢?于是万高工在小雅生日的前几天,暗地里回到农村老家,一一邀请客人。每邀请一家,就交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把这钱作为生日礼钱亲手交给小雅。他的这一招果然灵验,虽然羊毛出自羊身上,但却取得了用其他方式难以取得的效果,从此彻底改变了小雅对万高工老家农村亲友的态度。万高工那妻管严协会的主席职务被免掉了。
(颜左)
曲线尽孝
三十八岁的包孝慈讨了个老婆叫沈柔文,沈柔文芳龄三十有二,是位标致的老姑娘。谁知道,沈柔文名字温柔文静,可脾气却暴躁蛮缠,过门不久,她就向包孝慈摊牌了。
这一天,沈柔文板着个面孔问包孝慈:“你是要娘子还是娘亲?”包孝慈一时没作出反应。沈柔文就紧接着说:“要娘亲就不要娘子,要娘子就不能要娘亲。我不高兴服侍哑巴婆婆,留她我走,留我让她走!”
包孝慈好不容易才讨到老婆,忙说:“好说,好说!”“那你听好!”沈柔文见丈夫口称“好说”,便提了四个条件:第一,把老娘迁往老屋;第二,包孝慈除了上班外,余下的时间全部要陪伴她;第三,每月要买太阳神和西洋参孝敬她的娘;第四,包孝慈的工资要每月如数上缴给她,由她来安排。如果不能做到这四条,马上一刀两断。
听了沈柔文提出的条件,包孝慈顿时手脚发软。他是个孝子,又是个生性软弱的人,他心里想的是:要娘亲,又要娘子。但不敢说出口,只得支支吾吾半天才吐出:“要、要娘、娘子。”沈柔文一听,说声:“你既然要我,那你明天就开始实行!”
包孝慈的哑巴母亲,是个慈善的老人,当她从儿子的手势中了解了情况后,为了成全儿子,她表示宁愿吃苦。
就这样,包孝慈开始执行沈柔文的条件了。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已经进入了寒冷的冬季。一天,包孝慈偷偷地去老屋探望老娘,一进门就见老娘面容憔悴,弓背勾腰,禁不住潸然泪下。包孝慈心里明白:从小失去父亲的他,是老娘熬苦操劳把他拉扯成人,如今的房子、娘子,也是老娘的心血汗水。想到老娘不能安度晚年,他心痛似绞,用手势向老娘表达:“自己不要娘子,要你娘亲。”可是,老娘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又用手势表示:自己老了,为时不多,只要你儿子幸福,自己甘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娘亲爱子一片真情,令包孝慈感激涕零,他感到再也不能让老娘受寒挨冻了。
这天,包孝慈很晚才回家,一进家门就有气无力地往椅子上一靠。沈柔文见了忙问:“怎么啦?”“我犯罪啦!”“犯罪?犯什么罪?”“你看吧,这是法院给我的副本。”包孝慈说话间,把一叠纸往沈柔文手上递去。沈柔文拿起一看,是一份电脑打字的诉状,只见上面写道:“状告包孝慈虐待母亲。”内容是:
一,包孝慈自去年十月结婚,即将老母赶出新居,搬往村东老屋。老屋墙穿屋漏,四壁通风,使老母受寒挨冻,备尝苦楚。而新居全系老母积蓄所建,又有空闲暖房两间,却使之空关,不让老母入住。
二,包孝慈婚后,只顾陪伴妻子,对妻子百依百顺,从无相逆,而对其年老体弱的老母,却弃于一边,不闻不问。
三,包孝慈待娘冷酷,敬岳母却热忱备至,月月送人参太阳神,而每月只给老母二十元生活费,致使老母生活苦不堪言。
四,包孝慈花上千元,为妻子购买皮革服装,而其老母破衣旧衫,难以御寒过冬。
生子者其母,育子者其母,况且其母又是聋哑残疾,更需关怀,而包如此对待,实令人气愤。为正风气,请法院严肃查处,究其不孝忤逆之罪,以息民愤。
沈柔文看了内容,身上阵阵发热,脸上冒出汗珠,心想,这些罪状都是自己逼他犯的,不免内心恐慌起来。忙问:“怎么办?”“没话可说,诉状全都属实,我也没法改,只有去吃官司赎罪。”“不!”“那我早些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那怎么办?”“赶快把你娘接过来,好好照顾。”“这状子?”“你去法院说,状子上告的都是过去的事,请法院既往不咎。”“哎唷,柔文,你这办法好,我可以不去坐牢了!”
从此,包孝慈尽到了孝道。可是他始终对柔文保密着他的妙法。原来那状子是他自己请人打印的自告自的诉状,达到了曲线尽孝的目的。
(赵克忠)
杀鸡劝妻
张家村怕老婆风盛行,村里男子十有八九怕老婆,而张二更是村上出名的怕老婆之最。
张二咋会称为全村之最呢?原来,张二的妻子张二嫂是个厉害女子,她不仅经常对张二指三道四,发“狮吼”病,发病严重时还哭着跑回娘家搬兵,帮她一同来教训丈夫,把个张二弄得苦不堪言。
这一天,她叫张二上集市去卖鸭子。卖完鸭子,同村的几个朋友要他请客,张二不敢,朋友们都讥笑他,说他是村里怕老婆冠军。张二一时拉不下面子,经朋友们一激,就逞起英雄,同大家上了馆子,花去三十元钱。
这下可不得了啦。张二回到家里,张二嫂盘问起来,张二不敢隐瞒,只得如实禀报。
张二嫂一听,一下跳起来,大骂张二是吃里扒外的“败家精”,猪狗不如!张二辛苦了一天,刚才又喝了些酒,见老婆骂得这么难听,加上酒劲未消,也就昏头昏脑地与老婆顶起嘴来。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张二嫂马上发扬传统作风,叫着要回家搬兵。
正在气头上的张二豁出去了,说道:“好吧,你去娘家搬兵吧,你去搬吧!今天我来一个杀一个!”
张二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张二嫂哭着回到娘家,把张二的话向娘家人哭诉了一遍。娘家人听了又惊又气,决定倾巢而出,找张二算账。
第二天一早,张二嫂娘家人像出兵一样浩浩荡荡,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张家村开来。
张二这次真不含糊,你看他真的手提锋快的钢刀,站在门口。张二嫂娘家人一见,倒吓得怔住了,谁也不敢近前一步。
张二却满脸堆笑,说:“诸位亲友,里面坐。”说着,伸手从鸡笼里捉出一只母鸡,“咔嚓”一声,手起刀落,把一个鸡头砍落在地,滚落到客人面前。
接着,来一个人,他杀一只鸡。站在娘家人背后的张二嫂急得跳过来骂道:“败家精,你要把我的鸡杀光斩绝啊!?”
张二还是手脚不停,边杀边向来人笑道:“男子汉说一不二,我早说了,来一个,杀一个!”
(赵克忠)
早怕早好
很早时候,罗田有个罗细八,从小拜舅父为师,学到了一些功夫,就以为自己的本事大得不得了了,还自吹他的本事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天下第七。因此,村里人送他四句话说:“屁股尖尖坐不住,性子野野管不住,嘴巴撇撇关不住,人儿哈哈靠不住。”
他爹娘说他,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爹娘对他没法治,想来想去,只有帮他娶老婆,让老婆来管管他。
终于,爹娘在李家湾给他说了一门亲。姑娘叫李兰英,长得像朵花儿一样鲜艳,走路脚步轻盈,说话声音细小,那个和善的样子赛过活观音。罗细八看看高兴,望望称心,成天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似的,瞄一下李兰英,舌头就在唇边舔一舔。
谁知结婚不久,罗细八老毛病又犯了。他在外边对人夸口道:“我武艺高强,美女爱英雄,漂亮的媳妇才嫁给我的。”在家里则拿媳妇作“活靶子”,操练起拳脚来。可李兰英竟像天生没火气的女子,从来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哪晓得罗细八把媳妇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得寸进尺,骂得更响亮了,打得更热闹了。
其实,李兰英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原想用“以柔克刚”的办法劝说丈夫,岂知罗细八却以为她软弱可欺。她觉得如此长期下去怎么生活得了,于是决定改变对策,来个“以刚克刚”。
这天,罗细八回到家里,又对李兰英横鼻子瞪眼睛,骂骂咧咧,动手动脚。李兰英板起脸,走上前问道:“罗细八,我这么好心对待你,你却把我当作练武的靶子,出气的筒,你以为你会两手拳脚,就不知马王爷三只眼了。今天,我就要与你交交手,你若胜了我,我服你;你若败了,你服我,怎么样?”
罗细八哪把媳妇看在眼里,他朝李兰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扑哧”一笑说,“这话可是你说的!你高兴,我就陪你玩玩,不过打痛了你,可别到爹娘面前去哭鼻子!”
李兰英冷笑道:“请放心,你尽管把本事施出来,我是死是伤决无半句怨言。”“好!”罗细八跷起大拇指叫了一声。
接着,夫妻两人就准备交手。先由李兰英立稳桩,罗细八过手。只见罗细八运足丹田之气,“嗨”大喊一声,一掌向李兰英推去。哪知这个身子像荷花一样细巧的女子,却稳如泰山,站着纹丝不动,而罗细八却被反弹着连连退了好几步。
罗细八顿时惊讶得两眼瞪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个弱不禁风的媳妇有如此过硬的功夫。
没等罗细八明白过来,李兰英就叫罗细八把桩立稳,等待她来过手。
罗细八知道妻子不是等闲之辈,哪敢轻敌,忙运足气,把桩站得稳稳的。李兰英高喊一声:“看掌!”话到掌到,一掌快似闪电推向罗细八,把罗细八推出了一丈多远,脚后跟正巧碰在一块石头上,跌倒后翻了一个跟头才站起来。李兰英又上前一步,像是提草人似地把两百来斤重的罗细八提起来又放下,然后说:“堂堂男子汉这么没用,还不如一个柔弱女子,竟有脸在屋里屋外吹牛、打人?记住,我给你明说了,从现在起,你必须改改脾气,听我的,要不然,我就会像掼草人一样掼你!”
罗细八哪敢再说一个“不”字,顷刻间变乖了,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听你的!”
李兰英哪来这般武艺呢?原来她外祖父是武林高手,她在外祖父那儿长大,学到了不少硬功夫,只是从没声张。现在这一比试,就像一瓢清醒剂,把罗细八泼醒了:媳妇的武功比自己强,人又美,可从不显露,从不夸耀,就连自己那么不公平地对待她,她也是和和气气,一不还口,二不还手。她是多么好的贤妻呀!罗细八羞愧地耷拉下了脑袋。
从此,罗细八处处听媳妇的,一面帮助媳妇做家务活,一面虚心向媳妇请教武艺,学习武德。
功夫不负苦心人,几年以后,罗细八终以深厚的武功和高尚的武德闻名大别山,成为这一带有威信、受人尊敬的拳师,拜他学艺、与他结友的武林人物遍布大江南北,可在开玩笑时,人们都说他是“怕老婆的拳师”。他听了这话,不但不恼不气,反而笑眯眯地说:“我怕老婆怕迟了,要是早怕几年,我的武功远还不止这个样子啊!”
(吴玉娇搜集整理)
君子动手
从前,有个举人,父母在世时,给他娶了个愣头愣脑的媳妇。可这媳妇虽然愣,却不傻,过门不久,她就察觉丈夫不求上进的毛病,连着几次进京科考,都名落孙山,愣媳妇好话说了三千六,他都当成耳旁风。眼看再有几个月又到大比之年了,愣媳妇想:如果再不设法逼丈夫学习上进,上京赴试又要落榜,那一世前途就误了!咋办呢?愣媳妇终于想出了愣办法。
这天傍晚,愣媳妇早就准备好家法。等举人一进家门,她二话不说,上去一个“扫堂腿”将他扫倒在地,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噼里啪啦”一顿家法,打得举人乱滚乱嚷:“娘子,娘子!为夫进得家门,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家法,难道你就不顾‘三纲五常’、‘三从四德’不成?”
愣媳妇手叉腰说:“我先问你,这几年你不及第的原因何在?”“这……”“什么这个那个,谅你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说着,又是一顿家法,边打边数落:“哼!告诉你,自从爹妈仙逝以后,你背着奴家终日在外寻花问柳,消耗了银子俺倒不心痛,可这寻花问柳一要损耗你的元气,二要丧失志向,败坏了你家书香门第风气。我问你,仁义廉耻何在?忠孝仁爱何存?今天,你不下决心改掉毛病,我就打断你的腿,养活你一辈子也甘心情愿!”说着,又没头没腚一顿家法。
举人说:“娘子、娘子!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哼!什么君子小人!你若是君子,早该改掉毛病,上京求取功名了。快说,今后咋办?”“别打了,咱动口别动手嘛。”“不行,不下保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免得再去寻花问柳……”
这一顿家法终于治服了举人。从此,每天由愣媳妇拿了书看着让他背,不背熟不让吃饭睡觉。书背好,又逼他写文章,不准出门外半步,连大小便也得请假,稍不听话,就得挨家法,受体罚,弄得举人黑瞎子掉进井里——真算熊到底了。
愣媳妇打汉子的事传出去后,人们议论纷纷,她走到哪里,人们指指戳戳,背地朝她吐唾沫,甩鼻涕……就连举人嘴里不敢说,心里也恨透了她。但没法子,一个弱书生,动武力又打不过她,只得一忍再忍罢了。
光阴荏苒,眨眼到了考期,愣媳妇早已给丈夫打点好行李、盘缠,为了照顾丈夫一路生活,也怕丈夫拿着银两再去寻花问柳,她来个女扮男装,扮成书童,亲自为丈夫牵马坠镫。到了京城,三场考罢,举人得中进士,封为七品县令,惊喜不已。
县令上任之前特地设宴,款待夫人。宴上,县令请夫人上坐,然后纳头一拜说:“谢夫人的家法。我这顶乌纱乃夫人打出来的呀!”
(宋凤西搜集整理)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