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轻声哼哼，果然。
就知道你心里美得很。
顾宁昭失笑，在她脑袋上蹭了蹭。苏柠忙伸手护住头发：“才编的发髻，弄乱了都。”
顾宁昭解气的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冷哼道：“叫你打断我说话。”
还能不能好好煽情了？
苏柠只是抱着头不说话。
顾宁昭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干脆抚上她的脸颊。这一段时间跟着他喝粥，连丝油水都没看见，人都清减了一些。若是太后看见，肯定又要说他没照看好苏柠了。
可他当真冤枉，他是真没想到苏柠会陪着他吃那么多天清粥，还一点都不管饱的。
苏柠握住他的手，轻轻蹭了蹭。“你说，我不打断你了。”
“你来，我很开心。”他看着她，眼神严肃认真。“可我更希望，你别来。这病太严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徒增担心。”
“除了担心呢？”苏柠鼓了鼓腮，有些不满的道：“难道不是我在这里，更能激发起你求生的欲望，好好养病早日康复吗？”
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按照剧本走。
顾宁昭轻笑：“都说了让你少看些话本了。”
他当然不会说，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天空仿佛都亮堂了。
苏柠反驳道：“这话你可没说。”
怎么什么锅都让她背呢？负重太多会长不高的。
顾宁昭道：“哦，那我现在说过了，也算。”
苏柠鄙视眼看他，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赖呢？
事实证明，人是可以更无赖的。
顾宁昭一把拉近她，在她耳边轻笑。
“所以，你现在该接受惩罚了。”
夜色朦胧，街上的灯笼依次亮起，通红的灯光照在人脸上，显得十分喜气洋洋。道路两旁的小贩在叫卖各自的东西，吆喝声传得老远。
一只白皙柔嫩的手拿起小摊上的泥娃娃，摊主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却是一个身着青色绣饕餮长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顿时吓得一抖。
这，这这这，一看就不太像好人呀。
“姑……姑娘挺重口啊。”
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不悦，一副分分钟要掀人摊子的样子。“谁告诉你我是姑娘的？”
面具在灯光下发着幽冷的光芒，在这夜色下，显得十分可怖。
摊主被他吓得不轻，忙手脚麻利的又拿了几个泥娃娃给她，道：“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些小玩意儿都送给公子，权当赔罪。”
你拿了东西赶紧走，走走走！吓唬别人去吧。
面具人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以为我没钱么？”
摊主都快哭给他看了：“小的不敢，这些东西都是小的的心意，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面具人没说嫌不嫌弃，只是又将其他的泥娃娃都看了看。突然，从他背后袭来一只手，面具人躲过，便是一掌攻去。
四周人都急急忙忙躲开，生怕牵连了自己。
摊主待在原地，仔细看两人交锋。
一言不合就开打，爽！
只是后面的人怎么长得人高马大，却戴着一顶手绘美人的面具？
这品味，也忒奇怪了些。
转眼间，两个面具人已经在大街上你来我往了数十招，等到城中巡城衙役过来时，却又双双离开了此地。
护城河边，城中灯光倒影在河中，波光粼粼，璀璨生辉。河边树木枝条倒垂河面，水纹漫开，鱼儿在水中欢游，远处的喧闹与此处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柠取下脸上的面具，艳丽绝伦的脸庞倒映着身后的灯火，笑意融融。她的双眼晶亮清澈，看过来的时候带着满满的笑意，直将人心都看化。
她手中的青面獠牙面具闪着幽冷可怖的光，这大晚上的走出去，只怕当真会吓到几个人。
她伸手取下顾宁昭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坚毅的脸庞露了出来，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柔意与深情。
她将他的面具往自己脸上比了比，问道：“好不好看？”
他干脆伸手将面具摘下，道：“不及你好看。”
苏柠撅嘴哼哼：“瞎说什么大实话。”
顾宁昭顺手将她手中那一个面具也拿过来，问道：“要不咱们换一个？”
苏柠不乐意，一把抢回自己的面具：“咱们说好的，这个面具是我的，你可不许抢。”
顾宁昭看着自己手中的美人面具直叹气，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戴这样的面具呢，传出去也太不威严了些。
“你玩够了没有？要不咱们先回去早些歇着。”
苏柠鼓了鼓腮，不高兴道：“你又骗我。”
顾宁昭很无辜，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柠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那可太多了，小时候我不想吃药，你骗我说那只是水，一点都不苦的。”
“还有一次，你拿着一块点心给我吃，结果里面包的是药丸。”
“还有，你说带我去河边捉鱼，结果捉的是泥鳅。”
泥鳅握在手里滑不溜秋的，一下子就溜走了，小姑娘看着滑溜溜脏兮兮的手，扁了扁嘴，忍着没哭。
眼看着苏柠掰着手指头还要数，顾宁昭的脸色变了，慌忙握住她的手，道：“你别数了，我头疼。”
苏柠傲娇的一扭头。“之前明明答应让我留下，还偷偷摸摸送我走，不是骗我是什么？出尔反尔！”
顾宁昭：“……”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还记着呢？
苏柠表示，这些事情都是要记一辈子的。
顾宁昭认命的将面具戴上，问道：“那边有糖炒栗子，你要不要尝尝？”
还好没让他穿女人的衣服，不然看着也太不伦不类了些。
苏柠顺手也将面具戴上，兴冲冲的要去买。
顾宁昭忙将她拉回来，无奈的道：“你就不怕吓着人么？”
这大晚上的，这附近又都是老实的摊贩，看见她这面具不得吓得腿软？
“更别说，你还故意压低声音去骗别人。”
苏柠特别无辜的看他。
顾宁昭倒是毫无压力，反正她戴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其他的表情他都看不到。
看他不说话，苏柠道：“你自己要带我来江南玩的，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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