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摇了摇头,很认真的纠正道:“错,以后记得叫我大醋缸子。”
顾宁昭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笑,干脆将她抱起放到榻上,道:“嗯,以后你尽管吃醋,若是不够,我会让醋坊多送些入宫的。”
此醋非彼醋,苏柠很快便明白了顾宁昭的意思,轻哼一声扭开了头。
逗她玩呢这是。
顾宁昭将她搂入怀里,轻轻碰一碰她的额头,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吃醋呢?”
吃醋这种东西,偶尔为之尚可以算是增添情趣,时常为之,那就是破坏感情了。况且,他也不想她因为不相干的外人而郁结于心。
被他宠溺的语气说得仿佛心都要变软几分,苏柠抬眸看着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顾宁昭笑了起来,想想又觉得不对,于是问道:“你怎么就不问问我去齐贵妃宫里干什么呢?”
苏柠有些奇怪的看他:“你不是说不让我吃醋吗?还敢提这事。”
顾宁昭:“……”
他错了。
苏柠抱住他蹭了蹭,很是通情达理的道:“既然你想说,那你就说一说吧。”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听的。
顾宁昭轻笑,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顺便也提了提齐贵妃的罪名。例如指使赵妃给她下毒,或是给太后下毒诬陷于她,或是害她落水。
末了又诚心诚意的道歉:“若不是为了查出背后之人的下落,我也不会委屈你那么久。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苏柠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更何况,你也受了很多的苦。”心里压抑的折磨,说不出来的苦痛,都比肉体上的疼痛要来的厉害许多。
他一个人默默扛着所有的事,找不到人倾诉还要拼命隐瞒,心里又如何不难过呢?
想通所有关节,苏柠只觉得心疼。“你现在将此事说出来,没有关系吗?”
她记得他当初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会告诉她。那么,时机就是现在吗?
顾宁昭道:“没关系,事情就快结束了。”
既然那些人已经按捺不住的蹦跶出来,他也只能将人拍死让其以后再也做不得恶。这样多年的忍耐来一次就够了,若真因为莫名其妙的事再委屈心上人两年,他自己都得疯的。
苏柠心中有些怅惘,原主因为被冷落的事,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分毫,心中却是郁结了许久。等到事情真相出来的时候,她却又不在了。
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当她想听的时候,他碍于责任什么都不能说。当他能说的时候,听众却已经不是她了。
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声音有些沙哑和哽咽:“顾宁昭,你要好好的。”
顾宁昭觉得有些奇怪,正要问,突然感受到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一时间也慌了。
她居然哭了!
顾宁昭有些无措,他鲜少面对她哭的场景,而每次她哭,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当即也只能笨拙的拍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哭,莫哭了啊,有什么你都可以说出来的,就算你生气也好,想揍人也好,我都依你行不行?”
苏柠止了泪,哭笑不得道:“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不会安慰人。还有啊,我变得这么暴力都是你怂恿的。”
瞧瞧他都教的什么,一言不合就揍人,这是君子所为么?
顾宁昭忙不迭的点头,只要她不哭一切都好说。
她的双眼微微泛红,因为才哭过说话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看着很是可怜的模样。
他的语气带着些怜惜:“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苏柠才懒得解释刚才突如其来的那么多悲伤难过的情绪,索性蛮不讲理道:“我高兴!”
顾宁昭叹道:“伤心也哭,高兴也哭,当真是水做的了。”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因为真的高兴才哭,可既然她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苏柠问道:“你说,齐贵妃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她有些想不通,就算齐贵妃心有所属,她即便是真的嫁给了自己心仪之人,也得不到如今这么高的地位。
她如今已是贵妃,再进一步便是皇后。即便是她的心上人真的造反成功,她就算能当皇后,又能得到如今的盛宠么?新帝登基,有几个是后宫不收人的?
跟一群女人抢自己的心上人,她就真的快乐么?
更何况,顾宁昭又不是那种软弱无能到任人宰割的皇帝。
就不怕他们谋划一场到头来还是成空?
顾宁昭道:“她的家族已经陷得那么深,她自己又如何独善其身呢?”与其在空中枯守一生,还不如拼一把。
更何况,她的心上人还等着当皇帝呢。
万一成功了呢?
苏柠叹了口气,她怎么就忘记了,这是一个可以株连九族的时代,就算齐贵妃不掺和,她的家族陷得那么深,她也会连带着吃挂落。
——就算皇帝不治罪,她也只会遭受冷落了。齐贵妃一向心高气傲,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可是她也说不出什么惋惜的话来,她跟齐贵妃本就不熟,齐贵妃当初还害过她。若非如此,原主想必也不会死。若是原主不死,她可能也不会穿越到原主身上。
占了他人对她的宠爱,反倒害自己总是心里难安。
若是她穿越到一个不得宠的小答应身上,即便是心愿得偿的时间长了些,那也好歹是她真实面对的。
而不是拿着苏柠的躯壳,去欺骗那些真心疼爱她的人。
当初齐贵妃敢于做下那么多错事,就应该要有面对责罚的觉悟。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人是可以犯了错又逃脱惩罚的。
顾宁昭道:“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早在两年前,她就已经踏上不归路了。”而他,不过是把她的死亡时间押后了而已。
窃国之人,他从来都不会轻易就放过。
苏柠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所幸顾宁昭也没有继续在此事上纠结,转而从袖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来。
玄铁制造,手柄处雕刻着牡丹花,样式看着颇为熟悉。
苏柠微微皱眉,道:“这是哪儿来的?”
“齐贵妃那里得来的。”顾宁昭道:“你也觉得眼熟?我觉得,它上面的图案跟你之前从一个小宫女那儿得来的匕首上面的图案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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