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是冷冰冰的机械音，饶是如此，也能听说其中透出的浓浓的喜悦，直叫苏柠感觉自己身上像是被又划了一刀，鲜血淋漓，无药可救。
“本系统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苏柠有些语塞，好像当初系统只说了让她体验游戏的话？这可就坑爹了，难道通关之后还要她待在游戏里啊掀桌！
系统在她面前晃了晃，十分开心的道：“不过你确实可以回家。”
苏柠有些疑惑：“可是我还没通关啊。”
系统变换身形，变成一个大大的ｄｏｇｅ脸：“本系统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通关的话？”
苏柠再次语塞，好吧，的确没说过。
但是你这一副嘲讽脸到底几个意思？
别以为你是系统她就不敢揍人啊！
系统继续飘来飘去，时而变成一朵云，时而变成一条狗，身形千变万化，就是不变成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例如，你的身份。”
苏柠皱眉：“我的身份？难道你知道？”
她正在困惑这个，结果系统就出现了。这样看来，虽然它平时确实不怎么靠谱，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系统道：“不知道。”
苏柠：“……”
要你有何用？
她深呼吸一口气，压抑住想揍人的欲望，嘴角弯起一道弧度，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那么，你知道些什么呢？能否告诉我？”
“还是说，作为一个系统，你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系统飞快的反驳。“本系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世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说着说着它又觉得不对，猛地捂住了嘴巴，道：“本系统凭什么告诉你？”
苏柠无语，好好的你傲娇什么？就不能好好交流一下吗？
他在空中上下晃悠，正要开启嘲讽模式嘲笑苏柠一番，突然听到天外传来一声冷冽的轻哼，顿时汗毛直竖。——就假装它一个系统有汗毛这种东西吧。
天边似乎出现一道光晕，等到光晕渐渐消散，便现出一道人形来。那人渐渐走近，五官也随之变得清晰。
五官俊美，犹如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身子颀长挺拔，走起路来气场十足。他走到系统身前，微微皱眉。
系统却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场景一样，微微缩了缩身子。
这这这，拿人手短，还被正主瞅见自己欺负人，那得多不好意思。
它将身子拧成麻花，哀怨的表情结成一个大大的歉疚。它跑到苏柠身后，道：“你想知道什么，本系统都告诉你。”
你你你，你将他拦住啊。
这冷冽的眼神都快将系统冻住了。
苏柠看着站在她身侧的顾宁昭，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更不知道为什么顾宁昭也能出现在这里。
是梦境吗？
顾宁昭看着在半空中飘荡的系统，道：“她想知道什么，你都告诉她吧。”
系统变成一个板凳，软软的趴在地上，懒懒道：“其实事情呢，很简单的。你是皇帝青梅竹马的表妹，哦不，现在看来也不算了。之前因为茶水中毒所以狗带。”
苏柠皱眉：“等等，我不是因为糕点中的毒吗？不对，那明明就不是我啊。”
“不许质疑本系统！”系统炸毛，冷哼一声才接着道：“你当真以为有毒的糕点那么容易进你肚子啊，毒药是抹在茶杯上的，你一喝茶，毒药就流入杯中，你不就是狗带了？”
系统晃悠一圈，四根板凳腿看着十分灵活。“你也知道的，那毒药见血封喉十分烈性，你一个弱女子压根儿就抵挡不住，于是死了。”
见苏柠神色有些不耐烦，便接着道：“你死了之后呢，身体附身到苏柠身上——巧了，你们同名同姓来着。她的灵魂未死，你的魂魄太弱，所以你自己看到了苏柠的记忆，反倒将你自己的记忆遗失了。”
苏柠脸色有些苍白。
这么说来，她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地方并不是她的家？
她不过是个游戏中的人？
系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缓缓道：“姑娘你别灰心嘛，这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自然会有所不同。你觉得你只是游戏中的人，所以觉得有些忧伤。但你所以为的现实世界，说不定也只是一本书的内容呐。”
它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语重心长道：“做人呐，可别这么迂腐。”
苏柠并非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初初知道真相，难免有些失措罢了。等到接受了这个设定，她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纠结了那么久的夺身之事，其实并不是真的。她就是她，她对他的感情和他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并没有错付。
这也代表着，她以后可以安心的跟他待在一起，再不必为时不时冒出来的内疚而烦忧。
她抬眸看着系统，问道：“可是，我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还能回到她的身体里去。
系统扭了扭身子，化身成一个情字，声音瓮声瓮气的：“那你就得感谢你身边的这个人了，若不是他，你也活不成。”
苏柠心神一凛，急问道：“什么叫没有他我就活不成？难道是以命换命么？他是不是会因此折寿？”
系统特别想扶额，如果它有额头这种东西的话。“姑娘啊，有事没事别看那么多话本好不嘞？”
苏柠：“……”
她是不是被一个系统给鄙视了？
系统接着道：“他用来交换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气运。”
苏柠眉头皱得更紧：“气运？”
这怎么听着比以命换命还要玄乎？
“当然，不然你以为本系统是随便帮人的？不需要能量的？”系统道：“本系统虽说一向乐于助人，但能量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好吗？”
苏柠嘴角抽搐。
你说这话难道就不亏心吗？
她十分诚恳的问道：“用气运交换是什么意思？”
系统还没说话，一旁的顾宁昭倒是开口了：“就是我本来可以当几辈子皇帝的，这下子就只能当这辈子的皇帝了。”
苏柠抽了抽嘴角。
哦。
顾宁昭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虽然在这混沌之地没有任何感觉，他却还是觉得心里异常的满足：“骗你的，人都死了，哪还管得了下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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