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打断了严哥的电话。
还有那端的女人声？分明是她听过的声音。
歪着头，林晓晓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从她的暗箱里拿出不久前与顾连城见面时使用的录音笔。
“你想要什么？接近楚晏能得到的东西，我都能给你。”
……
一句句听下来，与刚才电话那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林晓晓顿时脸色刷白，她手一松，录音笔啪地一声滚落在床上。
顾连城为何会出现在严素身边？
为何顾连城会找上她，为何严素会出现在走廊救了她……
为什么那天菲特牛排能那么巧合地和楚晏、楚行隔桌，为什么严素没有来。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那就是严素就是楚晏！
楚晏的声带上贴有变声器，但是声音里还是有和严素的相似度。
他总是戴着面具，他在十安见她时戴上了白手套，因为他知道她见过严素的手。
林晓晓何曾怀疑过楚晏会对她出手相救，也不曾怀疑过会他展露真面目化身严素与她相见。
她一声声严哥，叫的原来是她的备选仇人。
那些被他逗得笑出声来的夜晚，蜂拥而至在眼前闪过，忽然间刺痛她的心。
林晓晓轻轻地笑了起来，十指颤抖，笑得喘不过气来。
她觉得她该哭，可是哭不出来，只能笑。
第一次她痛苦，是因为她曾经的惯性思维。
而第二次她痛苦，是她发觉她竟无声无息间接纳了楚晏，而人家估计只是在看她的笑话。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演出，为的就是看她可笑得还不知入戏的模样。
林晓晓脸上毫无血色，她笑够了躺在床上，木然地想，是否严素约她就是为了当面告诉她，他就是楚晏。
叮铃。“晓晓，你睡了吗？”
真贴心，担心她困了，怕打电话吵醒她，特地发短信问一问。
“没睡，我们打字说吧。”她打起精神，想看看到底严素，不，楚晏到底想做什么。
“刚才是我一直当作妹妹的人过来找我。你这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看果壳在白城举办的高科技展。”
果壳是当今最新颖的科技团体，里面经常发布各类奇思妙想的新奇设计。林晓晓有次和严素在电话里提到过。
“我都没听严哥你提起过还有个妹妹。这周末不知道会不会有加班，等等我再答复你吧。”
“哈哈，家族间生意场上有往来，所以和她经常见面。周末还可能让你加班啊，现在工作辛苦吗？”
“这样啊，那感情一定很好吧。工作不辛苦，总部待遇比分公司要好很多。”
……
“晚安。”
“晚安，晓晓。”
关屏，林晓晓手搭在额头上，手指还在颤抖。
和别人笑着聊天，内心恶心得想吐。
……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真正睡着。
第二天醒来，林晓晓盯着个黑眼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姨妈又来添堵。
“今晚别出门。”还有一条陆判发来的短信。
她连早饭都没胃口仔细吃，就匆匆赶去上班。
她在新的工作地点，做得不是以前的前端程序员，组长见她长相出众，安排她去做技术支持……就是一对一接待新的用户，介绍公司的科技产品，以及仪器内部的工作逻辑。这项工作比原来的要清闲不少，还更高薪，林晓晓没多考虑就同意了。
临近下班，突然上周的客户打电话来，说是仪器出了问题，让她过去处理。
技术支持唯一一点不好就是顾客让你来，就算正在吃年夜饭，也得过去。
她心里很烦躁，但考虑到是自己的工作，和其他同事说了一声就赶去了。
进了工厂经理办公室。
“请喝茶。”男秘书从门外走来，递过一杯温茶，“经理刚接了个电话，等等就来。”
林晓晓接过，礼貌地笑了笑，抿了一口。
“要不直接带我过去看机器吧，或者能先把错误数据表拿给我看看吗？”
她想着赶快弄好，快点回去，今晚是圣兽堂偷渡走私品的日子，她担心罗子煜会出事，找她去救他。
男秘书抚了抚眼镜，见她有些着急的样子，点点头，“我现在去拿，稍等。”
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喝着茶，一边低头点开手机，一目十行地浏览和严素的聊天记录。
只要能找到一点严素不是楚晏的痕迹，她心里的烦闷至少会减轻一半。
等了十来分钟，杯里的水都被她喝了一半放在桌上，秘书拿来的机器BUG数据都被林晓晓看了两遍，经理还是没来，只是秘书接到通知说直接领着她过去现场处理。
工厂新引进的几千万的机器，都是帝豪集团的产品，智能时代的现在已经大范围地削减工人，引进自动化机器进行生产。
林晓晓跟着进了偌大的生产地，四周机器轰轰直响，不知为何她脑袋开始有点晕。
她以为是机器的噪音干扰，和姨妈期的特殊身体反应就没放在心上，打起精神操作了一番机器，记录几个可能的原因，联系好公司售后修理的人员，就离开了工厂。
室外空气吸入鼻中，带来一阵清凉，她头越昏越涨，下腹还涌起一片燥热。
突然而至，完全没给她准备的机会。
拎着公文包，林晓晓跌跌撞撞地走着，才开始疑心起自己刚才喝的水的问题。
就算姨妈作用，也不至于浑身燥热，四肢百骸都热得不行。
明显她被下药了！
她之前亲自负责的顾客怎么会给她下药？
或者今天她吃了什么，跟她腰上的伤药作用形成了特殊反应？
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异常人物跟着，前方马路边就是她的小车。
林晓晓白皙的脸上已是一片绯红，身体又热又烫，很想跳进冰水里。
暗暗咬紧牙关，又感叹了句自己近来诸事不顺的倒霉运，眼前有些迷蒙，遥控开车门，她的手刚触上车把。
“啧，真厉害，能坚持走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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