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生命中找到一种喜悦——活着本身便是一种快乐。”
57
致霍兰太太
1870年10月初
我想还是不要发那封短简，心灵是这样一个崭新的地方，连昨夜也显得陈旧。
58
致霍兰夫人
1871年1月初
每一个过往的秘密都有一个继承者，不断地困扰纷乱的心情。我们没有结尾的会面就像是梦想中最美的一面绸缎，它使所有其它棉布显得廉价平庸。
最少的拥有，才是最美的拥有。
59
致诺克斯姐妹
1873年4月末
教会在礼拜日的早晨有一个仪式，叫作“觉醒”。春天是一种幸福——这幸福是如此美丽，如此独特，如此不可预测，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我的心。我不敢将它带走，也不敢将它留下——你可以给我建议么？
生命是这样精致的一道魔咒，所有的人都想要识破它。
60
致霍兰太太
1973年初夏
我想要感谢你对维尼慈爱的款待。她没有父亲母亲，只有我；我没有父母，只有她。
牧师告诉父亲和维尼，“这一具速朽之躯将穿上不朽的外衣”——其实，这原来便已是事实，人们却被蒙骗着以为是将来的事情。
61
致苏珊
1873年8月
你走时，我们各自朝身边的人告别，竟不能断定谁已离去。下一回我必须谨慎一些，以免漏掉任何人。维尼在你走后喝了一些你的咖啡，竟变得有点像你起来，于我们这几乎也是一个慰安。
62
致诺克斯姐妹
1874年夏
亲爱的，你们也许不记得我。我想不起我自己。我原以为自己心魄强壮，但这更有力的从暗中将我击倒。
父亲不再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住在一个新的房子里。新的居所，虽然建造的时间只有一个钟点，却比我们的住宅要更加美好。他没有花园，我们的花园是在他走后才种上的，所以我们会给他带上美丽的鲜花。如果我们能确定他也知道，我们也许可以停止哭泣——正当父亲停止呼吸时，青草刚开始了它们的生命。
63
给汤姆斯·希金逊
1874年7月
永恒的存在于我是个慰安，但在将父亲交付给它之前，我愿先检验它是否真实。
64
致桑米尔·鲍尔斯
约1875年
生命的首饰，你我都佩戴着，尽管它不属于您我。您的到来，便是为这生命的首饰焊缝更新；从您的焊枪燐燐溅出的火花，飞撒地落入我们的心里，使我们彼此深深地惊觉，并感怀它的永恒。请珍惜体念这众人皆有的生命吧，以免宝石会趁人不备突然潜逃——正如您美丽的形容：“如此靠近，却又远离。”
65
致汤姆斯·希金逊
1875年7月
能听到您的声音多么珍贵，虽然我们隔着遥远的距离——自从父亲去世后，家变得离家很远。
66
致诺克斯姐妹
1875年夏
我决定给你们再加一袋柠檬汁——一年中，只是这个季节才有。礼尚往来，糖果是应该互相赠送的，你们却总是在喂我。被父亲保护过的小鸟正在树上嬉戏。那些受恩者是多么轻率无礼！昨天，维尼到父亲的墓地，它们竟也在那里玩耍。大自然一定是太年轻而不能理解，或是过于老迈而不能感觉。
67
致汤姆斯·希金逊
1876年春
大自然是一幢幽灵出没的房子，而艺术则是一幢空屋，四处召唤着幽灵。
68
致乔纳森·詹金斯太太
1877年5月末
习惯了在家里聆听你的声音，就像习惯了聆听小鸟的歌声一样亲切，可现在只能在纸上读你的声音，真令人不胜悲哀。父亲在6月离开我们——你在5月离开。好在还要过一年才到4月。奥斯丁将你的短信拿来，然后像个饥饿的男孩子似地，在一旁等着属于他的像面包屑似的几个字。
69
致桑米尔·鲍尔斯太太
1878年初
悲哀有时将人激怒，几乎连爱也一并排斥。
如果我的只言片语能给你带来些许慰藉，我会感到欣慰。我嗫嚅着要安慰你，可是一想起你深沉的痛苦，又觉出自己的软弱无力，我知道我怎么能够！爱，使我们几乎不必用鸿毛之力，便有了“天国”的光彩。母亲日渐胆怯和虚弱，不过我们小心地照顾着她，让她和我们在一起。
70
致奥迪斯·罗德
约1878年
我承认爱他——在爱他之中，我感到了生命的欢欣——我感谢冥冥苍天，万物之主将他交给我去爱——心底的欢喜如同大海的狂涛将我淹没。想起你时，我无处寻找我的海峡——小小的溪流，已经汇入大海。
71
致奥迪斯·罗德
约1878年
一次，奈特和我在一起说到上帝，他问：“艾米莉姑姑，罗德法官也属于教会吗？”“从字面上说，奈特，他不属于。”“嗯，我还以为他和其他波士顿人那样，也觉得从属教会是件体面的事情。”“奈特，我想罗德法官是不会去做表面的事情的。”“可是，爸爸说过的，如果在整个英联邦里还有另外一个像他一样的法官，整个法律系统会更有成就。”我告诉奈特，这是可能的——虽然，我记起从没有在你的面前处理过任何诉讼案例——我只有我自己的法庭，以及你的可爱的协助——对于我自己处理的诉讼，我绝没有半点的埋怨。
72
致奥迪斯·罗德
约1878年
亲爱的，你可有足够的理由，要将这曾经如此晴朗快乐的一周变得有毒一般？此刻，我的欢悦的博学者，能断定“是”和“不是”的你——虽然你忘了，我曾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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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迪斯·罗德
1878年
我正在读一本小小的书——因为它使我心碎，我愿它也使你心碎——你觉得这样公平吗？这本书我已读过多遍，是在爱上你之后读的——我发觉读起来不一样——爱使一切产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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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霍兰夫人
1881年10月
对于呕心沥血，将神明之光带给众人的人，天国仅一尺之遥。如今他履行了自己的职责，也到了天国——多么温柔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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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迪斯·罗德
1882年4月30日
听说自从你从我的身边离开，才不过两个周末而已，我却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的时间。今天是4月最后的一天，于我，今年的4月有着特殊的意义。我感受到了你怀抱的温暖。我的费城离开了这个世界，艾默生——他的名字是我父亲的法律学生介绍给我的——也走了，去触摸幽秘的黄泉。我们如今到底住在哪一个星球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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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奥迪斯·罗德
1882年5月14日
这封短笺乃在匆忙中写就，当时惊恐万分，以为你的生命已经停止。信，在此附上，想让你知道，听到你返回的消息，听到你从“神秘的国度”小路上走回时那甜蜜的脚步声时，我有何等狂欢的心情！之前的惊恐像一匹邪恶的怪兽从我的梦魇中逃走，那梦的影子虽然黯淡了下来，却仍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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