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顶顶摘下围裙,手掐腰,斜眼冷笑道:“爱吃不吃,沈大公子,你胃不好不能吃油水重的,鸡蛋不好消化,就这素面吧,最适合了。吃完赶紧吃药,药呢,药哪里去了?”
沈澈赶紧抓起筷子捧起碗,赶紧往嘴里扒了几口,生怕她一生气把面条夺过去倒了,一边嚼一边模糊不清地支吾着:“药在电视旁边的那个柜子抽屉里……”
面条被廖顶顶煮得稀烂,还很淡,说真心话,不好吃,但沈澈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一碗都吃了不说,汤都喝光了,还很不雅地当着她的面,打了个饱嗝儿。眯着眼,看着廖顶顶取药倒水,又将面碗拿去洗干净,沈澈没话找话道:“没看出来,你还真挺贤惠的啊。”
廖顶顶正在刷碗的动作一顿,她想了想,关了水龙头,静静站在原地,背对着沈澈,好久才开口道:“沈澈,其实我不是别人想的那样风光。我那么小就被送到美国,舅舅是我的亲舅舅,可是他是个商人,有着商人的本性,亲情什么的,很多时候比不上利益来得牢靠。舅妈是个土生土长的美国华裔,连中国话都不大会说,更是没有中国人那种根深蒂固的大家族亲密感。我在那边十多年,能自己做的从来不求人,我不缺钱,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在唐人街洗盘子养活自己。”
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好,尤其还是个孤独的女孩儿,从**长成少女,愈发敏感愈发自尊,所以也就愈发变得小心翼翼,对亲情无比渴望,又无比尖锐怯懦,怕得到更怕失去。他几乎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经历了怎样的过去,才变得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自卑自厌,比谁都渴望爱,又抗拒爱。
手上沾满了洗洁精的泡沫儿,在窗明几净的午后厨房里,正午的阳光透过光洁的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很暖,只是回忆起过往,她还是周身冷得刺骨。廖顶顶低下头,就看见高高挽起的袖子下,白皙的右手臂上有一道很浅的疤痕,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那是她刚回国时,因为忍受不了戒毒的痛苦,用水果刀在小臂上一刀划下去,看着滚烫的血涌出来,她才有活着的真实感觉,明白自己并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不知何时,沈澈已经走了过来,在她身后站定,缓缓伸出手,从后面圈住她的腰,将下巴垫在她肩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终于也看见了那道疤。此前那么多次欢|爱,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此刻一看见,他心底微微一抽搐,说不出的心疼。
“这是怎么割到的?戒毒的时候?”
他的手指轻柔地抚上她的小臂,惹来她的轻颤,他却坚定地抱紧了她,将她全都收纳在自己怀里,不许她闪躲。廖顶顶闭上眼,微微扬起脸来,坦白道:“是,我无处可去,无路可逃,用最后一点点钱买了回国的机票。可是我不敢回北京,我怕被廖家人知道,所以我打算去广州深圳一带碰碰运气。最艰难的时候,我决定去做妓|女,靠出卖身体来买粉儿吸毒。那个时候,什么廉耻,什么道德,全都没有了不要了。”
她脸上渐渐地浮起一片湿润,浸湿酸涩的眼角,脸颊上都是泪,一只温热的手掌贴向她的脸,轻轻捧起她的脸,将她的脸扭过来,沈澈的唇贴着她的唇,低低呢喃道:“可惜那时候我不在,不然不会让你吃那样的苦遭那样的罪。都过去了,不想了。”
他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臂,缓缓向上,她今天穿的是很平常的裸色衬衫,明明是很保守的样式,可在他看来此刻无异于是带着强烈的性感和诱惑,尤其是一双手还湿着,上面全是白色的泡沫,有种难得的贤妻姿态。
廖顶顶还陷在自己可怖的回忆中,没有意识到沈澈的动作已经不是单纯的安抚了,那种**的意图和暧昧的气息已经十分浓重,他从后面紧贴着她,沿着她腰身玲珑的曲线肆意游走,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后颈上。
等到她意识到沈澈的牙齿已经啃上自己柔嫩的颈子时,一切似乎都已经失控了,半个小时前还病怏怏几乎快没命的男人,此刻就在她身后,紧紧地搂着她,双臂犹如铁箍一般,令她无法挣脱。
心口猛地一震,廖顶顶急忙扭动起脖子,试图躲避沈澈的唇齿袭击,慌张地别过脸去,去不想他强迫性地扳过她的脸,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她眼神里有些惊恐,面前男人眼中那种强烈的占有和欲|念让她失措。
他的手指来到她尖而细的下颌上,轻轻收紧,然后不由分说地低下头,唇贴上她颤抖的红色唇瓣。廖顶顶“唔”了一声,就被他趁机顶开牙关,熟练地将舌喂进去,两个人早已吻过很多次,对彼此的口腔异常熟悉,他的舌尖霸道地在她的嘴里翻搅吸吮,她的唇顿时有些疼痛,又带些酥麻。
她想挣扎着抽回自己的舌,却被他缠得更紧,吸得更急,直到她再也来不及吞咽,大量的唾液沿着两人的唇角滴落下来,他才肯放过她。而廖顶顶被他激烈的深吻已经弄得阵阵头晕,呼吸不畅令她浑身无力,手指掐着他的臂膀,勉强站稳。
“沈澈,你、你把手松开,你都这样了还想干什么……”
廖顶顶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红着脸去推沈澈的前胸,他之前要死要活的,那吓人的脸色和一脸的冷汗,看起来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怎么现在就生龙活虎要吃人的模样似的。沈澈不答,只是用一只有力的大手按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搂紧她柔软的腰身,慢慢爬升,扯开她塞进一步裙中的衬衫下摆,火热的掌攫住她美好的胸|线。
两个人贴得极近,他的胸膛就蹭着她的背脊,这种若有似无,又带着无限暧昧的轻轻摩擦不断加速着彼此的体温,廖顶顶不可遏制地哆嗦起来,手上都是水,淋了胸口湿了一大片,她微微闭上眼,陷在沈澈的怀抱里。
火烫而又灵活的舌尖一遍遍刷过她泛红的耳垂和精致的锁骨,不断向下,一寸又一寸,来到心口处,舔舐着吸吮着,令她全身几乎都要酥软了,视线之内能见到的肌肤全都呈现出娇美的红晕。臀后有一个坚硬的东西不断抵着自己,廖顶顶很清楚那是什么,她战栗着惊喘,小声地抗拒着说不要。
“顶顶,这几天我想你了。”
身后传来他沙哑又裹挟着深重情意的声音,情话在这种时候格外动人,他的手缓缓移动,罩住她的柔嫩高耸,轻轻地拨弄着那原本柔软的粉色樱果,感受着它在手掌心中渐渐绽放的快感。他比她还热,还紧绷胀痛得难受。
“沈澈,我……”
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忍不住咽下,廖顶顶心里很乱,似乎有两股力量在撕扯着她,一个声音催促她不要再逞强了,就不管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吧,哪里要去想太多;可另一个声音又冷静地告诉她不可以,她最后的尊严和感情不容许被人轻易糟蹋,哪怕那个人是沈澈。
“呼!”
沈澈见她仍有一丝犹豫,不想强迫她,其实他真想就在这里要了她,扳起她的一条腿用站立的姿势狠狠在她身体里驰骋,那味道一定美妙。可是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她,不想被她误会成,他只贪恋她的身体不顾及她的感受。
他将她的手在水龙头底下冲洗干净,帮她擦干,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衣服都湿了,先回家换一件我再送你回单位。”
廖顶顶面色酡红,还未从刚才的激情中褪去,害羞小媳妇儿一般跟在沈澈身后,上了车也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几乎不说话。等到了她租住的公寓,沈澈说什么也要跟她一起上楼,她怕两人撕扯被物业的保安误会,只得咬咬牙,带他上楼。
四下打量了几眼,沈澈似乎倒也满意这里,环境不错安保措施也还过得去,他坐在厅里,看着廖顶顶去卧室里换衣服,等她出来后,他忽然皱眉说胃有一点儿疼,想喝热水。
“饮水机还没送来呢,你等一下,我用电水壶烧给你。”
廖顶顶赶紧去烧水,在厨房里忙起来,沈澈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往这边看,飞快地走进她的卧室。
等到廖顶顶端着一杯热水走回客厅,就看见沈澈站在厅里的窗前打电话,背对着自己,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背影异常俊朗,她歪着头看了好半晌。
“好,那我尽快传真给你。”
沈澈挂了电话,看见不远处的廖顶顶,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水杯。
“顶顶,谢谢你。”
他笑得非常开心,摸了摸她的脸,眼中似有光芒闪烁。
019 也婚也风光(上)
第二届国际清洁能源博览会经过为期几个月的宣传和准备,终于在四月的最后一个周五在北京会展中心召开,这届博览会吸引了大量的国际国内知名企业,并且获得了政府相关部门和领导的极大重视。
上午十点左右,盛大的启动仪式在会展中心一楼展厅举行,各公司驻京代表、中国电力企事业联合会的相关负责人及中国贸易促进委员会的领导集聚一堂,更有专门抓能源工作的政治局常委之一前来剪彩致贺词。
廖顶顶从早上四点开始赶到会场,和同事一起做最后的检查工作,另外八点多开始陪同刘局一起和各知名企业的代表及负责人寒暄客套,等到启动仪式结束,博览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趋于虚脱了。
经过康思迈朗公司的展区时,她忍不住放慢脚步,只可惜四处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沈澈的影子,倒是他的助理认出她来,客气地打了招呼,说沈总今天并未到场,一切相关事宜都由公司的副总定夺。
廖顶顶“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心底隐隐涌现出小小的失望,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负责这么大型的会议,难免心中忐忑。如今看来一切都还顺利,她免不了想找个亲近的人分享一下内心的喜悦,就和一个孩子考了好成绩的心情一模一样,渴望被人肯定和赞美。
转了个身,离开摩肩擦踵的展区,廖顶顶勉强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和仪态踩着高跟鞋向休息室走去,就算是铁打的这会儿她也要累散架了,更何况晚上还有一个相关企业主办的酒会,不得不出席,她必须养精蓄锐。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过几天叫刘局给你放个年假吧,出去散散心。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最近台湾自由行很方便,要不要试试?”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一道颀长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似乎等了她许久,不过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的表情,而且身体站得很直,穿着深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很有绅士风范。
“不要,有时间不如在家蒙头大睡。我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你在这里,刚剪彩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廖顶顶经过他,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弯腰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喝了两口润润嗓子,这才有力气讲话。
这次能源博览会最大的收获就是与各国能源公司签订各种进出口贸易的协约,自然需要商务部鼎力相助,只要中外企业和机关需要在贸易上接洽和谈判,那廖城安所在的部门就必须予以跟进和监督,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一点儿也不奇怪,真真是名正言顺的相关部门负责人呢。
“跟一个老同学在外面叙叙旧,他现在在德国能源署工作,快十年没见了。”
廖城安松了松衬衫领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了看廖顶顶,她脸上虽然有遮瑕膏的掩饰,但也能看出眼底的隐隐青黑色,想来是最近为了工作熬夜得厉害。
“对了,晚上的酒会做我的女伴吧。”
他忽然想起来,笑着抿了抿嘴角,因为笑得很开心所以眼角显出几道纹路来,廖顶顶怔了一下,才发现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廖城安似乎苍老了一些。
她又看了几眼,这才摇摇头,捏了捏手里的纸杯,拒绝道:“我得跟着刘局,他老婆今早还给我电话,叫我看着他少喝点儿,最近刚查出来的脂肪肝。”
廖城安倒是难得地没有再纠缠,看她脸色憔悴,知道她是想休息一会儿,于是站起来走向她,伸手抱了她一下。
廖顶顶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还是慢了一步,被他轻轻拥在怀中,廖城安并未用力,只是像抱着孩子一样抱着她,放低身子将自己的头埋在她肩窝,静静地不发一言,站了好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终于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太对,廖顶顶动了动,她其实并没打算挣脱,只是觉得今天的廖城安似乎格外反常,不料她刚扯动了一下手臂,就换来他更用力的拥抱,这回,抱得死紧,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浮木,死不松手。
“你松开我!廖城安你抓疼我了!”
她忍不住叫出声来,狠狠地用拳头砸向他的胸口,廖城安这才如梦初醒,自己无意间弄疼了她,赶紧松开手臂退后一些。
“我不是有意的,只想抱抱你。”
他竟垂下眼去,眼神里藏匿着无数落寞,这副神情令廖顶顶更加心生怀疑。
“你到底怎么了?”
她上前一步,非要与他直视,廖顶顶坚信,人的眼睛不能撒谎。就见廖城安长出一口气,已然恢复了惯常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西装,淡淡道:“没什么,晚上应酬会很累,你抓紧时间休息。对了,这个给你,饿着会胃疼。”
他从平整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两个黄色的三角块,抓过廖顶顶的手,放在她手心。
廖鹏和吴敏柔当年刚结婚不久,出差去欧洲,回国后带了不少瑞士巧克力给廖城安,那时候廖顶顶还没被送到美国,到底是小孩子,平时再乖巧,看到糖果也会忍不住。她把自己那份蜂蜜三角巧克力吃光了之后,偷偷去拿廖城安的那份,刚好被他抓个现形。按说几块糖而已,两人年龄差距又大,本来不算一件大事,但当时廖城安将母亲刘依依的死全都赖在吴敏柔廖顶顶这对“母女”头上,他当即冲过去,捞起小肉团儿廖顶顶就狠揍了她一顿。
“我还记得,你一边哭,还不忘一边把手里的巧克力往嘴里塞,怎么那么馋?现在随你吃,为了身材倒是不吃了。”
他眉目疏朗,笑吟吟地回忆着当时她哭得抽抽噎噎的场景,廖顶顶扁了扁嘴,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吃挨打,实在够丢人,不过没想到快二十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这件事,记得自己喜欢吃这种巧克力。
握紧了手,那两个小小的三角块就在手心里稳稳地躺着,她点点头,想说句谢谢,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恍惚地觉得,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溜走了,可能是一种叫做岁月,一种叫做时光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真的匆匆地再也不见了。即使伸手去抓,去开口挽留,也再也无法拥有了。这个认知,令她居然一下子惆怅了起来,好像将此前种种怨恨和仇视,全都消弭掉了,再无痕迹。
“行了,干什么露出那么迷茫的表情,有空眯一会儿。”
见她的神情有异,廖城安摸摸廖顶顶的头,也不多做停留,拿起外套就走,帮她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廖顶顶盯着那门,半天没换姿势,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但这次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手心里的巧克力似乎有一点融化,她撕开包装纸,放入口中,记忆里很甜,如今尝起来却带着一丝苦涩。
等到傍晚六点时,帝都某高级酒店门前豪车接连而至,楼上的大宴会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为了庆祝这次博览会顺利启动,主办方及协办企业共同在此举办一次高级晚宴作为答谢各界宾朋。
廖顶顶身着宝石蓝色垂感晚装,露出优雅的双肩和锁骨,一只手拿着同色的亮面手包,另一只手挽着刘局的手臂向在场的宾客一一点头寒暄。刘局夫人待她极好,几乎将她当成半个女儿,她说什么也要帮着刘局挡挡酒,怎么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第二天是周末,大家也都不忌惮,全都敞开了敬酒,廖顶顶模样出挑,又是负责全程的接洽和联络,早有不少企业和机关的年轻才俊暗暗倾心,趁此机会频频来敬酒聊天,不到一个小时,她已经喝下去了不知道几杯香槟。
并不会醉,只会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微醺,快乐得有飘飘然的错觉,辛苦了多日,一颗心总算放下,廖顶顶真的很开心。
她像任何一个出身高干家庭的孩子一样,在工作上取得任何成绩,别人都会说那是因为你有一个好爸爸,那是因为你命好,可以比别人少奋斗二十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年来她有多努力,就是想得到来自事业上的成就感,不依靠任何人,而是靠自己的脚踏实地和勤勤恳恳。
想到这里,廖顶顶一双漂亮的,本就带着些英气的大眼睛更是亮得出奇,在头顶水晶灯的映照下,她美丽得犹如一个女王,睥睨一切,带着不可一世嚣张的美丽韵味。
沈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张脸,他几乎还未见过这样的她,高贵而张扬,曾经的柔弱和胆怯全都剥除掉,犹如美玉褪去了外面那层丑陋的包膜。
“很开心?笑得嘴角不疼吗?”
他走近她,被她的笑容所感染,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脸颊,惹来她不悦的低呼,拍开他的手掌。
“请你跳舞,愿意吗?”
口中明明是问句,可当音乐一响起,沈澈已经不由分说地捉住廖顶顶的手,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滑向舞池中央,与她翩然共舞起来。
这一对金童玉女似的人物,立即惹来众人的惊呼和赞叹,他们的舞步契合,他的步伐稳健,她的肢体妖娆,在缠绵而迷离的音符中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占有彼此,所有的优雅和勾引都在眼神和手臂的暧昧中完成,一曲终了,他们都有强烈的酣畅。
沈澈吻着廖顶顶汗湿的额头,从身边的侍者手中端来一杯酒,先喝了一口,又毫不避讳地去亲吻她,以口渡酒给她。她笑嘻嘻地照单全收,吸吮完他嘴里的酒,再去舔舐他的舌,她早已把自己全部的欲望和热情都奉献给刚才那支舞里,此刻她有些晕眩,更有些迷醉。
“再来,我还要一支舞,不要最后一支舞……”
她眯着眼睛,双臂绕上沈澈的颈子,孩子般不依不饶,眼神渐渐不复刚才的清明。沈澈抱住她,低声哄道:“明天再跳好不好,咱们先回去睡觉。”
廖顶顶嘟着嘴,红润的舌尖伸出来舔舔唇,极其诱惑又性感,看得沈澈下腹一紧,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向酒店外走去。
头很疼,像是炸开一样,浑浑噩噩地翻了个身,窗帘拉得紧紧的,看不出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廖顶顶艰难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又再次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头不疼了,身上虽然没力气,但也并不十分难受,她坐起来,等看清眼前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公寓,也不是沈澈的家,看陈设应该是酒店的套房。
她吓坏了,赶紧掀开被子,身上是样式简单的睡袍,腿间也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扭过头,床头是她的手包,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看清上面的日期,廖顶顶整个人都傻了——她记得自己是在宴会上,那天是周五晚上,而此刻已经是周日早上五点钟了!
一觉睡过去一整天,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连房门被人推开了都没注意到。
一众人鱼贯而入,手上全都提着方方正正的大工具箱,进门来之后训练有素地各自找位置,打开工具箱,俨然是各类化妆用具,后面还有人推着移动衣架进来,那套颇眼熟的婚纱就挂在上面,还有红色的中式礼服等几套,都是廖顶顶曾经试穿过的。
“你们……”
握着手机,廖顶顶坐在床头看着这些人直发愣,她揉揉纷乱的长发,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直到Amy笑意盈盈地走进来,先是微微俯身朝她鞠了一躬,这才微笑着点头致意道:“沈太太不会是忘了,今天是您举办婚礼的日子吧?”
她彻底愣住,赶紧又看了眼屏幕上的日期,这才反应过来,也难怪,她最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倒把这个大日子给忽视了。
“不、不是,我已经跟沈澈说了,婚礼取消的事情了!”
一掀被子,廖顶顶赤着脚跳下床,她必须要去问个明白,沈澈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刚想问Amy沈澈那家伙在哪里,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房门被推开,神清气爽,一身裁剪合体的西服的男人走进来,歪着头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廖顶顶。
“沈澈,你还想逼婚?!”
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她抓抓头发,烦躁地大声质问。不料沈澈依旧微笑,掏出手机,按下一个键,里面传来一阵杂音,熟悉的声音响起。
“顶顶,我们结婚好不好?”
没人回答,只有嘻嘻的一阵傻笑,过了半天,才有个女声大声地重复了很多遍“好”,说完还继续傻笑,大概是喝多了。
廖顶顶红了脸,这傻笑的女人正是自己,不过她依旧嘴硬,执拗道:“我喝多了!我不记得了!”
沈澈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指指她无奈道:“你喝多了你还逼着我跟你回家取户口本,拉着我就去办了手续,幸好昨天是周六,民政局上午还办理,你高兴坏了,看,照片照得傻呵呵的,一看就是喝高了。”
他见她不信,直接走到床头,拉开抽屉,再走过来时,手上赫然多了两个簇新的红本,打开来递给她。
廖顶顶五雷轰顶,一把夺过来,看了一眼就恨不得给撕了,上面果然是自己和沈澈的合照,沈澈笑得很温柔,自己则笑得……很白痴,脸颊红得像是猴子屁股,眼妆也花了,像是个女鬼。
“这就结了?合法婚姻了?”
她瞪着眼喃喃自语,然后抱着头哀嚎一声,把结婚证用力扔给一脸算计的沈澈。他赶紧接过来,小心地展平,可不要弄皱了,又赶紧将两个红本小心地收好,叫Amy她们赶紧给廖顶顶上妆换衣服。
“我早就说过婚礼我不要了!”
都这个时候了,廖顶顶的倔脾气上来了,她觉得很丢人,说不结婚的是她,拉着人家去登记的也是她,实在是太难堪了,以后回忆起来她永远都是抬不起头的那一方。
就看沈澈挑挑眉,缓缓点了点头,似乎满不在乎,只是用淡淡的语气应声道:“你不要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请了很多人,楼下开了三十桌酒席,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全都坐满,哦对了,我还给廖鹏和吴敏柔发了喜帖,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呢?”
他摸着下巴,笃定她一定会屈服,果然,听见这对夫妻的名字,廖顶顶猛地抬头,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以后,抿紧了唇,站起来直奔浴室去洗澡。
唔,终于娶到老婆了,沈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那边,虽然这桩婚姻的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不过这一刻他还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019 也婚也风光(中)
廖顶顶在美国时,不止一次被邀请参加朋友的婚礼,教堂里的宣誓,神父的祝福,草坪上的甜蜜亲吻,每一幕都会令人动容,但令她最羡慕的,还是新娘挽着父亲的手,穿着圣洁的白纱,低垂着头,一脸微笑缓缓走进教堂的那个场景。
“沈澈,你这是什么意思?”
套房客厅里,穿着婚纱的廖顶顶看清眼前的人,不由得涨红了脸,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沈澈似乎早已料到她的这个反应,扬扬眉慢声道:“我以为你会希望有长辈在场。”
廖鹏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穿着崭新的西服,身边是精心打扮过,脸上永远是高贵神情的吴敏柔,夫妻两个坐在一起,倒是十分惹眼。
“我父母都不在了,总不好结婚这么重要的场合,新郎新娘两边一位长辈都不在吧?”
沈澈俯身抱住廖顶顶,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面颊,努力安抚着她的情绪,趁机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她一愣,却是没再开口,只是咬了咬唇,眼神略有些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拿新娘捧花。
“见了家里的长辈连一声好都不问,还真是越大越不害臊了。不管怎么说,现在外面的人还当我们是你的亲爹妈,你这个样子,传出去我们廖家的脸往哪里搁?”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女声,声音里带着不屑,伴着这句话,吴敏柔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茶几上发出“咣”的一声。廖鹏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话也很不满,低声拦阻道:“敏柔,今天是顶顶的好日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他本就是话少的男人,这些年来吴敏柔的性格他也再清楚不过,知道她心高气傲,从来受不得半分委屈,很多事情也就由着她去了。直到上次她从楼梯上滚下来,他才终于从廖城安口中得知真相,原来当年竟发生了那么多事,而他全都不知道。
这些年来,廖鹏也不是没有想起过和吴静柔的那段短暂情缘,夜半无眠时也会想起那个年轻娇俏的小姨子,但也只能感慨天意弄人,美人早逝。只是他从来不敢想象,这一切竟是他的妻子亲手设计的一个大阴谋,而廖顶顶,也根本不是廖家的孩子!
“为什么要少说?要不是沈澈亲自登门求我们两个出席,你当我愿意来不成?”
吴敏柔紧皱起眉头,她很清楚沈澈有着豪门背景,尽量不要得罪他,加上她看出来廖鹏对于吴静柔心生愧疚,这愧疚如今已经转移到了廖顶顶身上,如果不来,他绝对不会心安,到头来说不定还会赖在自己头上。几番权衡思量,她这才同意和他一起出席这场婚礼,在外人面前继续演一出家庭和睦的好戏。
“既然来都来了,又何必这么急躁呢,酒店这边人多口杂的,我还得叫您一声‘妈’,小心被人听了去,又该传出来什么不好听的,到时候你在太太圈子里,可就更不好左右逢源了。”
廖顶顶转过身来,一声轻笑,依偎在沈澈怀里,一边说,一边转了转右手上的戒指,并不是常见的克拉美钻,上等的金镶玉戒指,玉石的光泽在她的指间闪耀。吴敏柔这些年跟着廖鹏,对首饰也算颇有见地,看了一眼便能大致猜测出这枚婚戒至少也要百万,投射过来的眼神不免跟着一暗。
那个贱人的女儿,竟然嫁得这样风光!她心底再次翻涌起嫉恨来,将对吴静柔的恨意又都转化到廖顶顶身上,连带着看人的眼光都锐利起来。
不知道是廖鹏还是廖顶顶的话起了作用,吴敏柔恨恨收声,不再开口,将脸扭向一边。
上午十时十八分,布置得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廖顶顶和沈澈的亲友,其中以廖家的居多,廖顶顶有些吃惊,因为她之前没有想过这样大肆操办这场婚礼,不料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沈澈暗中全都安排好了。
在司仪的引领下,廖顶顶站在宴会厅的门外等候入场,正张望着,不想在一旁等待着和她一起入场的是廖鹏。
“顶顶,祝福你,终于结婚了,不再是小孩儿了,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廖鹏眼角居然有一丝湿润,看着眼前光彩夺目的新娘,在她脸上依稀找到了吴静柔的影子,她很像她的母亲,脸部柔美的轮廓,那那双带着英气的杏核眼。时光似乎一下子倒退,他的眼神里隐隐可见眷恋之情。
四周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没必要再装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廖顶顶歪了一下嘴角,低声讥讽道:“不容易啊,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觉得很违心吗?这个时候提起她,你这副嘴脸可真歹毒,比起吴敏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犯了错误,在犯了错误之后又不能挺身而出承担责任,在廖顶顶看来,这才是最十恶不赦的。
廖鹏没有想到廖顶顶会如此厌恶排斥自己,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但又试图想解释什么,支吾了几句,到底还是没有出声。看着他那张比记忆中明显苍老的脸,以及无论怎么频繁染发也会很快冒出白茬的鬓角边,再想起吴敏柔在外面乱搞的丑事,廖顶顶头一次感觉到,这一家人是如此的令人作呕,甚至包括她自己。
她不怪沈澈将廖家人邀请来,毕竟是有头有脸的家庭,这么一场豪华婚宴在帝都不可能不被传扬出去,在坊间津津乐道成为众人的谈资。若她娘家没人来,那才是最大的蹊跷事,指不定被意淫成什么稀奇古怪的版本来。
“顶顶,我、我确实对不起你……咳,年轻时做下的冤孽,老了老了也逃不过啊,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敏柔她对自己的亲妹妹也能下得去手……你、你不要怨了,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对你,当做补偿。”
说罢,廖鹏从裤兜里掏出一条项链,放在手心里摊开,幽幽道:“这本来是我买给静柔的,想在她生完孩子后送给她,没想到她就……如今就给你吧。”
尽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项链上缀着的宝石依旧耀眼,项坠是一块剔透的蓝宝石,雕琢成月亮的形状,周围点缀着几颗小钻,设计成星星的图案,寓意为众星拱月。廖顶顶咬住嘴唇,死死瞪着这条项链,只觉得它如烈火一般灼痛自己的双眼。
见她不答,廖鹏以为她是默许了自己,于是上前一步,将项链亲手戴在她颈子上,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了一下项坠的位置。只见雪肤上这蓝色的玉石散发着柔和夺目的光彩,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更加明艳,两片精致的锁骨中央,一弯月静静地倾泻着光芒,在头顶强烈的灯光下毫不逊色。
“很漂亮,顶顶,你像你妈妈一样美……”
廖鹏万分感慨,其实他此刻是真心想要廖顶顶幸福,当他得知吴敏柔找人**了吴静柔,又在她生产后动了手脚害死她之后,他愤怒但却也无奈,毕竟吴静柔曾是他的女人,而吴敏柔是他的合法妻子,两相其害取其轻罢了,难道他还真的能够将吴敏柔送到监狱里去?!
如梦初醒的廖顶顶这才感觉到颈间有丝丝凉意,耳边传来廖鹏的话,一瞬间她怒不可遏,猛地抬起手抓向自己颈子,用力撕扯。项链做工考究,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它从脖子上扯断,颈间细腻的肌肤顿时传来一阵阵收缩的痛楚,但她毫不理会,一把将断掉的项链扔到廖鹏脚边,吼道:“把你的东西给我拿走!你根本不配提起她!你别在我的婚礼上恶心我了!”
廖鹏彻底愣住,没有想到他的举动会惹来廖顶顶如此大的反应,这还不止,她已经提着婚纱抬起脚,用力用高跟鞋不断踩着那已经断掉的项链,每一下都极重,恨不得那项链就是廖鹏和吴敏柔这两个人,踩死他们才解气。
“顶顶!”
他赶紧抱住疯狂的廖顶顶,以免她伤了自己,这婚礼没办法继续下去,看看时间也快到了。果然就在这时,侧门走出来一位工作人员,见到眼前这幕场景后不禁一惊,战战兢兢上前提示道:“时间到了,廖先生请您和新娘一起进宴会厅。”
话音刚落,满脸仇恨之色的廖顶顶忽然安静下来,她一动不动,任由廖鹏搂着自己,很快恢复了正常,放下婚纱裙摆,抬起手来整理了一下全身,露出淡淡的微笑。这还不够,她主动伸出手臂,挽住廖鹏的胳膊。
“是啊,这是我的婚礼呢,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我们赶紧进去吧,大家都还等着呢,一定要微笑啊,你的女儿今天出嫁呢,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大喜事呢。”
她轻启红唇,声音极低,语调里说不出的瘆人,听得廖鹏头皮微微发麻,却也不可奈何,挽着她一起穿过宴会厅大门,向里面走去。
红毯的另一端,新郎沈澈静静地站着等待着他的新娘,很快,廖鹏将廖顶顶带到他的面前,将她的手交到他的手里。他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叮嘱他,想要他保证要好好对待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只是想起方才廖顶顶那怨恨的眼神和阴鸷的话语,廖鹏顿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拍了拍沈澈的肩,点了点头,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和吴敏柔坐在一起。
“呵,女儿结婚,做父亲的一定很舍不得吧,我真是佩服你,和你做了二十年夫妻,竟没看出来你度量这么大,居然把一个小野种看得跟亲生女儿一样!怎么,这便宜父亲做得很开心吧?”
吴敏柔勾起一抹嘲笑,倾过身子,压低声音在廖鹏耳边如是说道,见他脸上神情一变,却又碍于周围都是宾客无法发作,她笑得更加得意,伸手在他腿上拍了几下,摸到他口袋里那条项链已不见,眼中愤恨更炽。没想到吴静柔死了二十多年,还能让自己的丈夫心猿意马,连带着对她的女儿都怜惜起来,早上居然换衣服时他偷偷将藏了那么多年的项链带在身上,就等着给廖顶顶做新婚礼物,她怎么能不恨。
很快,一切步骤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马上到了新郎向各位来宾致谢的环节,就见沈澈接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含笑看向众人。
“感谢各位的到来,我和顶顶今天终于能够走到一起。有人说,两个人能不能携手走到最后,不在于婚礼有多豪华,有多奢侈,可是我却想给我太太一个最完美的婚礼,让她回想起今天没有任何遗憾,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细节上的小瑕疵感到一丁点儿难受,也不想她以后参加别人的婚礼时觉得自己当年受了委屈。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对她有多好,但是我会努力去对她好。”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廖顶顶,眼神温柔,拉起她的手,在她的婚戒上轻轻吻了一下,她几乎同一时间就哭了出来,可在这么多亲友面前又觉得哭泣有些丢人,只得一边笑一边哭地捂住嘴,点点头后低声哽咽。
众人全都感慨地笑起来,不约而同地鼓起掌,女人们全都一脸羡慕地看向廖顶顶,觉得沈澈这番话真的是感人至极。
就在众人等待着整场婚礼的最高潮到来的时候,宴会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用力撞开,紧接着酒店的几个保安也跟着冲进来,其中有人拿着对讲机高声请求着保安部给予支援,而一道人影已经冲了过来,直奔最前面的酒席。
019 也婚也风光(下)
“拦住他!”
为首的那名保安赶紧跟过来,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闯到婚礼现场来,而且显然他不在受邀名单上,要知道今天到场的宾客非富即贵,都是城中了不得的人物,若是真的捅了麻烦,别说他一个小保安,就是酒店经理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站在台上的沈澈和廖顶顶也愣住了,他们面向着大门方向,所以在第一时间就看见有人闯进来,等看清这人的长相,廖顶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居然是那个廖城安说已经失踪了多日的Ken,而他“刚好”此刻就出现在这里!
她顿时紧张起来,虽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似乎又有隐隐的期待,觉得他既然敢露面,那一定是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了,唯一“不适当”的是,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想到这里,她的手心顿时冒出冷汗来,沈澈不认识Ken,也不清楚他闯进来要做什么,但下意识地把廖顶顶向自己身后带,同时也发现她在哆嗦,手很凉,连忙捏了捏她的手,无声地安抚她不要害怕。
廖顶顶其实想说,她并不怕,而是有种莫名的兴奋,无论怎么样,吴敏柔在这里看见Ken,想必一定是魂飞魄散。她情不自禁地抬眼看去,果然,就在Ken几乎要抓到吴敏柔的衣角时,她整个人露出见鬼一般的表情,尖叫着躲在了廖鹏的身后,浑身直颤。
“廖太太,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Ken疯了一样冲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由分说地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我什么都没说出去你可不要弄死我!求求你不要再叫人天天守在我老家了!我爹娘都是老实庄稼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不会乱说话的!”
这惊人的一幕叫在场的人全都吃惊地愣在原地,连就要冲上来的保安都呆住了,一时间也忘了应该赶紧把他拉开。
廖鹏最先反应过来,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立即扭头看向身后的吴敏柔,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脸色惨白的吴敏柔先是看了额头都快磕出血的Ken,这才满心惊诧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哪里来的人,我根本、根本不认识他!”
听她否认和自己的关系,Ken眼中愤愤,他霍地站起来,伸手抹了一把前额,豁出去一口气全都说出来。
“之前你派人来找我,说偷偷让我离开北京,还说给我一笔钱叫我放心,不要把事情说出去。我想了想答应了,打算先去南方避避风头,可是哪知道我刚到了南京就接到了老家的电话,怪不得你那么好心放过我,原来是想拿我爹娘威胁我!他们老实了一辈子,你有什么全都朝我来,别动他们!”
Ken倒也有几分男儿的血性,一听说吴敏柔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父母,说什么也赶回了北京,他四处打听,得知今天廖家的女儿要在这里摆婚宴,干脆就来个鱼死网破。
他的话让吴敏柔有些错愕,之前她去北平99号,被告之Ken不做了心里还有些舍不得,但也没多想,很快就又和另一个年轻新来的按摩师打得火热,不成想今天又在这里遇见,她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的丑事想来是被人发现,并且趁机利用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派人叫你离开又给你钱,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你这年轻人看着敦厚老实,怎么一张嘴就胡乱咬人?我告诉你,这是北京,讲王法的,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叫人马上送你进监狱?老廖,叫你秘书赶紧来一趟,把这人带走!”
很快,吴敏柔又恢复了往日的气焰,她先声夺人,还双目灼灼地看向廖鹏,以示自己的清白,叫他找人来摆平眼前的麻烦。
周围的宾客窃窃私语,但谁也不敢站出来问个究竟,全都持观望态度。没想到,一场喜事中间还出现了这样的意外,当真是没想到。
Ken没料到吴敏柔会如此沉得住气,而且听她的语气似乎毫不惧怕,他立即瑟缩了一下,之前的笃定和决绝立即消失了大半,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不料,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有人开口了。
“是不是胡说八道,也要说了才知道,不说的话大家岂不是全都糊里糊涂?这位先生,你既然都来了,不如就把所有的事情一字一句地讲给大家听,今儿在场的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你要是胡编乱造就等着去吃牢饭,可你要是说的都是真话实话,大家都在这,都是讲理的人,也不会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说话的,正是台上的新娘廖顶顶,此刻,她脸上的笑容益发古怪,好像期待这一刻太久太久,连她身边的沈澈都感受到了,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听见廖顶顶那明显别有暗示的话语,Ken似乎找回了些勇气,他不由得挺直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也握起了拳,深吸几口气,咬咬牙,豁出去开口道:“廖太太,您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想当初你在会所看中我,每个礼拜去照顾我生意,让我给您好好服务的时候,可温柔多了,还夸我身体好,最喜欢我,让我乖乖听话跟着你!”
一口气全都说出来,原来也并没有想象的艰难,看来“那个人”猜得还真对,真的会有人在关键时刻帮自己说话。他之前还不信,心有疑虑,没想到确实如此,心中不由得感慨,那人当真是料事如神。
他说的隐晦,话语也并不露骨,只是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在场的人都是猴精儿,立刻就明白过来,敢情这男人是廖太太在外面的相好儿,不知道两个人出现了什么争执,小白脸觉得官太太要害自己爹妈,这才找上门来说理。
一时间,一度寂静无声的宴会厅里,坐满三十桌的宾客们虽然没有人说话,但彼此间飞快地相互交换着复杂的表情,全都露出看好戏的模样儿。
“你、你血口喷人!”
吴敏柔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先红后白,伸手就要去打人,不想被廖鹏猛地抓住,狠狠甩落,瞪了她一眼,这才看向Ken,强压下满腹怒火,沉声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Ken看了一眼吴敏柔,既然有廖顶顶在场,给自己撑腰,他的底气也足了几分,顿时冷笑道:“廖太太不肯说我是谁,怕脏了自己的嘴,我不过就是个伺候有钱女人的鸭子,敢做没什么不敢说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没想到风韵犹存的廖夫人根本不是包养小情人,而是开放到去找男妓,众人想笑又不好笑,你看我我看你,本以为来参加一场喜宴,不想廖家居然抖落出这样的丑闻。
沈澈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刚刚这个叫Ken的男子一出现,廖顶顶的反应那么强烈,原来她不是害怕也不是担心,而是在兴奋地等待着。直觉里,他笃信廖顶顶之前一定见过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Ken口中的会所,难道就是他上次无意间听见廖顶顶和廖顶好说话的那一家?!
想到此,他心头隐隐闪现过不悦,这样的事情,她居然瞒着自己,没有吐露过半分,这让他顿时有种不被信任的沮丧。原来他仍未走进她的心里深处,她宁可一个人暗暗筹谋策划着报复廖家,却不曾向自己求助,或者暗示过一次。
他转过头,刚好看见廖顶顶隐忍又期待的表情,不由得摇了摇头,握紧了她的手。她颤了一下,没躲开,只是指尖冰凉。
听见Ken毫不避讳的回答,廖鹏浑身颤抖,脸部肌肉都在抽|搐,整个人站在原地摇摇欲坠,吴敏柔担心他中风,赶紧去扶他,不想被廖鹏狠狠推开,她“啊”一声险些踉跄着摔倒,刚站稳,一个耳光就甩在她脸上,她顿时尖叫出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在她心目中多年来一直有些窝囊的老公。
“你这个贱|人!给我滚!”
廖鹏怒吼一声,眼底冒火,喊完这一句,他的脸忽然涨成猪肝色,嘴角抽|动了两下,手捂上心口,整个人猛地朝后面厥了过去。
周围的人在短暂的反应过后,立即围了上去,吴敏柔站在原地,她的一侧脸颊肿了起来,梳得整齐的头发也散乱在肩头,她捂着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廖鹏,半天才哭起来扑在他身上用力摇晃着他。
等到120急救赶来的时候,整个宴会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叹息着摇头准备离开的,有在一边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的,有趁乱在桌上抓两盒好烟往兜里揣的,还有暗自高兴省下红包的……总之,一场奢华的婚礼成了闹剧。
廖顶顶早就在医护人员到来之前就回到了酒店楼上的套房里,换下了稍显累赘的婚纱,本来还有两件礼服准备着等接下来给来宾们点烟敬酒时穿,如今看来也不用了,于是她换了件舒适的亚麻长裙,对着镜子依次将头顶盘发上那些繁琐的小装饰物和发夹摘下来。
沈澈让婚礼的策划、司仪以及化妆、摄像等工作人员先离开,靠在门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廖顶顶。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想到她为了打击吴敏柔,不惜用自己费尽心血打造的婚礼做垫背,他不禁有些憋闷。
廖顶顶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沈澈居然会产生这样的误会,不由得拧眉,从镜子里看着他,执拗道:“我连今天有婚礼都不知道,我上哪里去安排?我到现在还迷糊着,头倒是不疼了,但浑身没力气。”
“啪”一声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关上,廖顶顶扭动腰肢转过来看向他,眼中已有潋滟风情,说不上是被他在婚礼上的表白所感动,还是因为吴敏柔在众人面前的失态而畅快。
她的话也不无道理,沈澈走过来,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中,走近廖顶顶,抱住她的肩,她很乖巧,将头埋在他小腹处,双手环住他的腰。两个人都不再开口,彼此间只闻呼吸和心跳,静静地保持着这一姿势不动。
许久,他听见她闷闷地开口,说了一句“谢谢”,沈澈微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廖顶顶嘀咕了一声,拿过来接起,听见那边的声音,愣住。
“顶顶,这个结婚礼物还喜欢吗?”
廖城安的声音遥遥传来,时间拿捏得很准,想来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原来是你。你在哪里?”
廖顶顶早该猜出来,能够找到Ken,并且有本事劝说他上演今日闹剧的背后始作俑者,只能是他,没有第二个。
“我刚赶到医院,不管怎么样也要做做样子不是,老头子正在抢救呢。”
站在抢救室外的走廊另一头,廖城安握着手机,嘴角都是笑,他这份“厚礼”,想来她应该是很满意才对。
“原来你早知道这场婚礼不会取消。”
看来看去,傻子只有自己一个,廖顶顶心说,正想着,廖城安再次开口,让她将手机给沈澈。
她犹豫着把手机递给沈澈,叫他听,沈澈接过去,喂了一声,然后便不再开口。
不知道廖城安到底说了什么,沈澈只是嗯了几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随手关机,扔在一边。
“他说什么了?”
廖顶顶惶恐不安,谁知道廖城安那个疯子会和沈澈说什么,看出她的担忧,沈澈干脆将她一把抱起,吻上她的小嘴,口中模糊道:“他祝我们新婚愉快……”
将她的尖叫全都吞到肚子里,抱着她一路向外走,他早就将这家酒店的水疗中心包下,接下来要尽情享受他在水中的新婚欢爱。
而就在同一时间,刚刚挂了电话的廖城安扭过头,看见身后站着个拄拐的少年,正是不知道何时来了的廖顶好。
“顶好,你来了。”
廖城安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如往日一般没区别,就看少年微微垂着头,脸上的表情大半被隐去,许久没说话。就在廖城安走近,经过他的时候,廖顶好忽然开口道:“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强,那时候你会死得很难看。”
廖城安微微一愣,然后脸上居然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点头道:“好啊,我等着,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
他早就知道,廖家的人全是疯子,既然早晚要下地狱,那何妨一起。
第三卷
020 越恋越痴迷(上)
豪华游轮畅游爱琴海抑或私人飞机直飞欧洲这种蜜月形式对于廖顶顶这种女人显然不太合适,所以当她浑身酸疼地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沈澈问她:“蜜月你想怎么过?不过比较抱歉的是,我只跟公司请了一周的假,现在……”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邪恶地咧咧嘴补了一句:“在床上磨蹭了四天多,就剩两天了。”
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廖顶顶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表示自己对蜜月旅行没有兴趣,她现在只想好好吃顿大餐补充一下体力,而不是像之前这几天,吃不了几口就被沈澈重新拖回床上。他整个人就像是采阴补阳的妖怪,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睡,就是有无穷精力,愈发精神奕奕,一到晚上两只眼都能放光似的。
等到廖顶顶在沈澈的亲自服务下泡好澡换好衣服走出酒店,她激动地都想哭了,这个婚结得太像被绑架被禁锢了!
看着廖顶顶脸上那类似于重见天日的表情,沈澈不由得反思了片刻,难道他这么差劲儿,努力了好几天也没令她满意吗。男人和女人的思考方式果然差了太多,一路上这对新婚夫妻都各自沉默着,几乎没怎么说话。
沈澈在一家新开的东南亚餐厅订了位置,他知道廖顶顶喜欢海鲜炒饭和咖喱蟹,停好车拉着她的手就往直达电梯那边走。
两个人进了电梯,刚从负二层升到一层,电梯门“叮”一声开了,一对男女走进来,廖顶顶抬头,面前赫然是廖城安和有过一面之缘的朱俏。就看见朱俏主动挽着廖城安的手臂,仰着脸正在跟他说着什么,廖城安脸上原本是微微含笑的,只是当他看清电梯里的人是廖顶顶和沈澈,几乎是一瞬间面色就明显沉郁下来。
“呀,好巧,顶顶,真是你!”
朱俏松开挽着廖城安的手直接踩着高跟鞋就踏了进来,口中很是意外亲热,又抬头看了眼沈澈,惊喜道:“刚才我还和城安说呢,你结婚时我刚好在欧洲玩,连婚礼都错过了,想着哪天去给你补一份厚礼。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先吃饭,一会儿就去逛街,你要什么都行!”
廖顶顶很敏感地就捕捉到朱俏已经直呼廖城安的名字了,看来两个人进展不错,这倒是很让她惊讶,不由得掀起眼来先飞快地看了一眼廖城安,他刚好按下电梯按键,站得笔直,背对着她。
“别这么客气,婚礼有些仓促,是我和沈澈这边通知得不到位。”廖顶顶笑着一笔带过,她倒是不想欠朱俏的人情,虽然她看起来不像是城府极深的女孩儿,但到底不是一般家庭的子女,哪里会是毫无心机,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想朱俏却不大好打发,问了她要去哪一家餐厅吃饭,廖顶顶只得报上名字,就看朱俏眼睛一亮,眉眼弯弯,说真是太巧,她和城安也订了这一家,要吃就在一起吃。
廖顶顶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心情,难得能够安静吃顿饭,还遇上了这么两个转世阎王,门一开,朱俏又上前挽着廖城安率先走出去,她愣愣站在轿厢里,直到沈澈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沈澈,我们换一家吃吧。”
她皱皱眉头,不想虐待自己的胃口,哪知道一直没出声音的沈澈轻笑一声,好看的眉眼在头顶水晶灯的照射下似乎笼罩了一层薄雾似的,云山雾罩的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
“你是害怕,还是嫉妒了?”
他还牵着她的手,等着她的回答,只是唇抿了一下,些许透露了一下不安的心情。
廖顶顶失笑,气得狠狠捏了他虎口处一下,埋怨道:“我有什么好嫉妒的?因为他和别的女人约会?”
见她似乎不像是留恋廖城安,沈澈这才多少放下心来,走近些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谁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爱上他?”
她不禁一颤,刚要矢口否认,就听前方传来朱俏的催促,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哎呀,知道你们是新婚,可也太甜蜜了吧,走几步都要抱一起,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廖顶顶脸上一红,赶紧推了推沈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他手牵手迎上去。
四人走进订好的包房,餐厅设计得很有异域情调,灯光调得稍暗一些,音乐也透着当地风情,气氛不错。落座后,朱俏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展示着她今天逛街的战利品——一块手表,一条丝巾和一个限量手袋。
廖顶顶淡淡瞥了一眼,光看了一眼这些东西上的Logo,她也知道廖城安今天一定是放血了,这三样加一起,快赶上一辆车了。沈澈倒是不为所动,默默看菜单,不时低声向服务生询问几句,点了几道菜之后,就将菜单递给她,示意让廖城安继续点单。
“我早就想换一块手表,一直不知道买什么牌子好,刚好今天看见城安手上这块表不错,就想着搭配一块同款的女表。只可惜同款的前年就不生产了,城安帮我挑了这个,你看好不好看?”
朱俏摆弄着手里亮闪闪的表,不由分说戴上,晃动着白皙的手腕给廖顶顶看,一瞬间表盘反射着光,刺得廖顶顶眼睛微微发疼。她当然知道廖城安的手表是什么牌子款式,当年廖鹏送了她手表做成年礼,她一直戴在手上,廖城安要了她之后第二天自己就去商场买了同款男表,一直戴到现在。
如今她的表送了陌生人,此后她也懒得再去买,两只手上此刻除了婚戒别再无一物。
嘴角歪了歪,廖顶顶象征性地看了一眼朱俏的手腕,笑容有些僵硬和勉强,只是略显言不由衷地赞叹道:“很漂亮,衬你的气质。”
也不知道朱俏是真的没察觉到桌上其余三人的暗涌,还是故意装傻不戳破,总之她话最多,笑容最灿烂,对每一道菜的热情也最高。吃饭时,她兴致勃勃地讲着这一次在欧洲游玩时的趣闻,自己总是忍不住先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沈澈最买她的帐,每每出声配合,和她一起开怀大笑。
今天这顿饭吃得太尴尬,廖城安除了点菜时说了几句,基本上没再开口,也没怎么吃东西,只是抽烟,而廖顶顶则是拼命低头吃菜,胃口极好似的,把一份菠萝海鲜饭几乎吃了个精光,刚放下勺子,原本一直在和朱俏说笑的沈澈适时地扭过头来,拿起纸巾给她擦嘴,含笑暧昧道:“乖,多吃点儿才有力气,回家咱们继续努力生儿子。这回可别嚷着累了,吃了这么多我可是亲眼看到了。”
他声音故意很轻,但又会让对面的朱俏和廖城安听得清清楚楚,廖顶顶一下就红了脸,又不好回嘴,只好抢过他手里的纸巾,自己狠狠擦了下嘴角,扔在一边,算是解了恨。沈澈似乎将她看得太透,微微一笑就不再开口,倒是朱俏一脸羡慕,直夸两个人好甜蜜叫人羡慕。
“哎,倒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像你这么好命,嫁个好男人。”
朱俏喝了一口果汁,托着腮若有所思,忽然绽开一个笑容,扭过头去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廖城安,兴致勃勃道:“城安,你不是下个星期就要去埃及出差吗,我们一起去吧,你白天工作,我去逛街,晚上咱们一起去看夜景,再订一间高层的酒店套房在窗前看星星喝红酒,好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期待,语气虽然带着一丝撒娇,但莫名地并不招人讨厌。看着她明艳的笑脸,廖顶顶不由得感叹:不知道是自己命太好,还是太不好,一个简白珂,一个佟薇,这又多了一个朱俏,可说起来,这三个骨子里又都不是坏女人。
尽管廖顶顶不愿意承认她对廖城安有像沈澈说的那样的“爱情”,但是这一刻她发誓,她其实是希望廖城安能够拒绝朱俏的,即使这无关爱情。她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很不合理,她都已经结婚了,难道还不许他恋爱?
可是女人就是这样奇怪,这种时候还是会感觉到不舒服,心尖上有小小的刺痛感,源自于女性根深蒂固的占有欲。
“工作排得很紧,可能会照顾不到你,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喊着说没意思。”
廖城安没说好或者不好,只是如是回答,但也等于答应了朱俏,果然,她眼中有欣喜滑过,凑过去就在他脸颊上“啾”了一下。她唇上是今年大热的不脱色矿物唇彩,果然连吃饭都不褪色,此刻唇上波光潋滟,一片细腻的红,看得让人心惊。
再没了寒暄闲聊的情绪,廖顶顶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非常不对劲儿,刚结婚没几天居然就在这里因为廖城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而心烦意乱,这不是犯贱是什么,可她又很难控制这种心情,唯有沉默。
朱俏很开心,直说要翻台再找个地方坐坐,喝喝酒聊聊天,廖顶顶很抱歉地说自己有些累了,不如改天再聚。
“嗯,你逛了一天街也早点回去吧。”
身边一直不吭声的廖城安明天还要上班,对此也不大赞同,见他拒绝,朱俏只得作罢,拎起她的战利品向外走。
因为去前台结账,沈澈落在了最后面,朱俏边走边掏手机,也走得很慢,反倒是廖顶顶和廖城安走在了最前面,两人一前一后,离得不远。
还没走到电梯,就听后面朱俏“哎呦”一声,估计是边看手机边走路,高跟鞋一不小心崴了一下,廖顶顶赶紧回头看,刚好沈澈付了钱赶上来,离朱俏最近,赶紧去扶她。
这一下估计扭得不轻,朱俏五官都皱在一起了,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沈澈蹲下来,慢慢把她拉起来,俯身去看她。
廖顶顶刚想返回去,不想手臂被人从后面一拽,跟着一拖,唇上一疼,她吓得几乎要喊出来,瞪圆了眼睛,才意识到是廖城安。
他咬了她嘴唇一下,便立即放开了她,大步走过去,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问的是朱俏,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若不是唇上还残留着他那用力的噬咬感,廖顶顶都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幻想,他居然在朱俏和沈澈不注意的时候对自己做了这种事!
她捂着嘴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放下手,狠狠抿了一下唇,看见廖城安从沈澈手中扶起朱俏,慢慢扭动了几下她的脚踝,低声问着什么。而沈澈也很快站直身体,向廖顶顶这边走来。
“怎么了?”
见她面色有异,沈澈有些疑惑,伸手搂过她的腰。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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