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弟,那燕昊后来可曾出现?”赫连铖的眼睛盯住了赫连毓,似乎不容他逃离:“你向朕借了五千羽林子,搜了一整个晚上,竟然没有搜到燕昊?”
“是。”赫连毓没有回避赫连铖的目光,声音洪亮:“皇弟惭愧,本来一心想捉了燕昊,也好替皇兄分忧解难,没想到燕昊那坐骑实在是宝马良驹,竟然让他给逃脱了!”
“宝马良驹?”赫连铖有几分将信将疑:“真是如此?”
“臣弟不敢欺骗皇兄!”赫连毓点了点头:“燕昊那坐骑十分之快,我分明在他身后不过百尺之远,可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逃开了!”
赫连铖沉默不语,他早让江六去问过那五千羽林子的几个首领,都说搜了一个晚上没见着燕昊,今日听赫连毓这般解释,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了。只不过……他怀疑的望了望赫连毓,这个弟弟的话,他也不能全部相信,对于自己的兄弟,他年纪愈大,就愈发有一种深深的怀疑,总觉得他们都在觊觎自己的皇位,这一次燕昊没有被抓住,总怕里边有些什么古怪。
枝头的桂花花蕾不住摇曳着,簌簌的掉了几个下来,落在兄弟两人的脚边,赫连铖负手而立,发出了一声叹息:“一个好好的机会,却没有抓住。”
没想到那燕昊竟然为了慕二小姐来了大虞,这厮也真是胆子不小。赫连铖将目光投向了主殿,门已经关上了,窗户旁边站着一个人,从那人的姿势看来,似乎像是慕瑛,可又有些像慕微,慕家两姐妹长得其实有些相似,有区别的是,慕瑛要更消瘦一些,她就如春日里的柳枝,柔弱不堪,仿佛一只手便能攀折断掉。
“皇兄。”赫连毓见赫连铖沉默不语,望了望那扇紧闭的宫门,鼓起勇气道:“我不想娶宇文小姐,你能不能下旨将她另外赐婚?”
“另外赐婚?”赫连铖楞了楞,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皇弟,你是想要我让母后难堪不成?我已经抢先赐婚,让那慕二小姐成了正妃,母后为了此事已经很是不快,你还要让她气出病来不成?皇弟,这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你多娶一个王妃又如何?不见咱们的叔叔临江王?他娶了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之外,府中还有差不多百余姬妾,日日笙歌,实在是快活!”
赫连毓没有说话,看来自己是非得要娶宇文如眉不可了。
“皇弟,听说慕二小姐的嫁妆连城,你可真是有福气,人财双收!”赫连铖笑着拍了拍赫连毓的肩膀:“朕可还没你这般福气,皇后进宫来的时候根本没带什么东西,她手铸金人成了皇后,慕家送进宫来的贺礼,总怕连慕二小姐嫁妆的零头都没有。”
“慕乾不是从南燕替皇兄押送了一批金银财宝回来?这也算得上是慕家给皇兄的大礼了!”赫连毓见赫连铖似乎话里有着一丝淡淡的不满,赶紧笑着回话:“皇兄,那批金银财宝总比微儿的嫁妆要丰厚多了!”
赫连铖笑了笑,没有说话,看了看那主殿的门已经打开,背着手转身走了回去:“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人回府去罢。”
“是。”赫连毓心中欢喜,正想着如何告辞呢,慕微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她身子是否支撑得住。听着赫连铖的话,赶紧跟了上去:“我们便不打扰皇兄皇嫂了。”
“你在里边与你妹妹说了些什么?”赫连铖望着那娇俏的身影伴在赫连毓身边,越走越远,忽然有一阵隐隐的惆怅,转过脸来看着慕瑛,发现她的目光正在紧紧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有几分尴尬,又带着丝丝恼怒:“皇后,你这般望着朕,所为何事?”
“皇上,臣妾与妹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聊了些家常闲话。”慕瑛见赫连铖目光阴冷,赶紧低下头去,虽然她方才在赫连铖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舍,但她还是不敢将她心中的疑虑问出口,她担心她只要一张嘴,等待着她的便是暴打。
“闲话家常?”出乎她的意料,赫连铖竟然笑了起来:“你与太原王妃,根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哪里来的家常可谈?”赫连铖踏上一步,伸手将慕瑛扯到了身边,一只手将她的下巴扣住:“你鬼鬼祟祟的想说些什么?在为你们慕家通风报信?竟然将主殿的门给关上,还要站到窗户上说话,是要监视朕什么时候回来不成?”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真的只是在与太原王妃说说家常话,臣妾这辈子没有亲历过大婚,所以很是羡慕,特地问了下她成亲那日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的这一辈子真是稀里糊涂的过了,不由得悲伤不已,睫毛上有点点亮光闪动。
六岁进宫,一直被赫连铖凌辱折磨,直到那日晚上他闯进她的房间,二话不说伸出手指朝她勾了勾:“你,过来。”
她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却被赫连铖一把揪住:“叫你过来,还这般慢!”
“皇上!”慕瑛惊呼了一声,十二岁的她,面对着一脸通红的赫连铖,有些莫名的惊恐。
“你,替朕脱了衣裳!”赫连铖平平伸开了双臂,站在那里就像一棵树,眼睛望着慕瑛,有一丝丝紧张。
慕瑛艰难的蠕动了下嘴唇:“皇上,我去替你找宫女过来宽衣。”
“不,朕就是要你帮我解衣裳!”赫连铖一手抓住她,猛的往自己身边带:“快些,要不是来不及了!”
“皇上,今晚是你纳绵福……”慕瑛脸上全是红晕,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悲伤:“她,在你的内室等着你呢,请皇上快些过去罢。”
大虞规定,太子十二岁便要纳绵福,对方是一个大他三岁的女子,这位绵福可以是宫里头的司寝女官,也可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主要的任务就是教太子人事,从那一夜起,太子便不再是一个男孩,而会被称之为男人。
赫连铖很小便继位称帝,高太后一直在为他寻觅合适的绵福人选,到了十二岁这一日上头,便是赫连铖纳绵福的时候。慕瑛得了那个消息,心中很是难受,可即便高太后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将自己挑了去做绵福的人选,因为绵福要比皇上年长三岁方可。
慕瑛一个人躲在房间,正是心痛不已,没想到赫连铖却这样闯了进来,伸开双臂要她给他宽衣解带。她站在那里,望着赫连铖通红的脸色,有几分痛苦:“皇上,你喝酒了?”
“朕喝酒不用你管,你快些给朕解开衣裳!”赫连铖粗暴的抓住慕瑛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你不要告诉朕,你连衣裳都解不开!”
慕瑛望了一眼,见赫连铖眼中有一种惊人的血红颜色,她不敢违背他说的话,只能颤抖着双手在他胸口摸索,找到一根带子,轻轻将那结头解开,赫连铖的胸口便露出了一小半来,很白,白得刺眼。当她正准备去寻第二根带子的时候,就听着窗户外边有人在喊:“皇上,皇上,你在哪里?”
那是高太后的声音,太后娘娘发现了赫连铖到了自己屋子里边!
慕瑛羞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身子僵硬,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赫连毓飞起一脚将她踢到了一边,咬牙朝她恨恨的骂了一句:“真是没用,连朕的衣裳都解不开!”赶着上来,赫连铖朝慕瑛踢了几脚,将她踢到了角落里边:“以后给朕滚得远远的,朕不想再见到你!”
慕瑛缩在角落里,绝望的看着赫连铖从她的屋子里冲了出去,眼泪珠子滚滚而下。第二日听说皇上守着规矩与那刘绵福同了房,慕瑛的心一沉,就如一个瓷盘从桌子上掉落,她几乎能到瓷盘碎裂的声音,又似乎有谁扼住了她的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赫连铖有了不少绵福,她及笄以后不久,也成了他的绵福。那个晚上一切就如寻常般宁静,她命紫萱取了龙凤花烛过来点上,望着那一对花烛上有着暖黄的火光,慕瑛心中很是高兴,一想着今晚她要成为赫连铖的女人,就有说不出的激动,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紫菱,紫萱,快些替我梳妆打扮。”见着夜色渐渐的上来,窗前一片溶溶月光,慕瑛坐在梳妆台前,羞得满脸通红,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看着紫菱与紫萱替她梳了一个如意髻,又换上了一套红色衣裳。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等着赫连铖进来,一颗心似乎很不安分,不住的想往喉咙口中上边跳,几乎要蹦了出来。
“将烛光吹灭了。”耳边传来赫连铖的声音,很是阴沉。慕瑛不敢抬头,就见一道影子慢慢的移到了自己身边,幽长,黝黑。
“你还想要做凤凰不成?”赫连铖桀桀怪笑了起来,他一把将她揪到面前,伸出双手,很粗暴的将她身上的衣裳撕开,露出了那洁白如玉的肌肤:“我告诉你,你就别做梦了,慕华寅的女儿,屋子里也配放龙凤花烛?你怎么就这般大的野心?”
他飞起一脚,将慕瑛踢到了床上,然后直接扑了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喘息的时候,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她,在她的哭泣里他掠夺了她的一切,床褥上有着一小朵殷红的花,就如那雪地里的红梅,开得正盛。
她没有经历过大婚,所以一提到大婚这件事情,慕瑛便真是心有哀戚,为何她的妹妹能填这般风风光光的出阁,而她却只能这般幽怨的缩在角落里边?一滴眼泪慢慢的掉了下来,慢慢的从脸颊滚落,掉到了赫连铖的手背上。
“大婚?你还想着要大婚?”赫连铖抓了了慕瑛的手发出了嗤嗤的笑声:“你是慕华寅的女儿,我让你做了皇后,你便应该额手称庆了,为何还在想着大婚那件事情?你想要有大婚,那只能是下辈子的事情了!”
山脚下绿意盎然,微风吹拂,一阵稻浪不住起伏,就如水波一般,一波又一波的传了过去,倏忽之间,似乎整个山脚都在移动了起来。
陆凝香蹲在田边,仔细的查看着稻子的涨势,一边和旁边的柳润声说话:“这秧苗瞧着不错,应该能收不少稻子。”
柳润声抓住一片叶子看了看,点了点头:“只要是没有虫害,应当是能有个好收成,咱们五千人就能吃饱过冬了。”
“柳大人,你便放心罢,这个时节不必春季,虫害会少些。”柳润声的手下很有经验,笑着看了看那些稻田:“丰收暂时还不行,毕竟这些田不是良田,还是半旱半水的,只不过收成供咱们支撑过今年冬天也是不成问题的。”
“只要不断粮就好。”柳润声听他这般说,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到了明年春日,咱们再多开些田,收成也就多了。”
“我还能继续去打野物出去卖,还有那福来客栈,多多少少也能补贴些银子,咱们这五千人的嚼用差不多能够上,若是有余钱,大家还能隔三差五的吃上几筷子肉呢。”陆凝香拍了拍手掌站了起来,望了望那稻田,有几分惆怅:“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咱们这里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还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忽然变得凄婉起来:“太子殿下,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到现在还没音讯呢?”
柳润声没有出声,陆凝香这是有意将过去忘记不成?分明是她将慕二小姐要成亲的消息告诉了太子殿下,结果太子殿下便一去不复返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不仅是太子殿下没有回来,就是连跟着太子殿下去的御统领和其余几个手下都不见踪影。不时有人在问太子殿下去了哪里,柳润声都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随便找了个借口:“太子殿下去了邓将军去查看情况了,可能半个多月回来,或许会更久,他可以在那边视察军队操练情况。”
“原来是这样,那肯定是咱们这边练得更好些!”得了这个信,那些将士们更是倍加鼓舞,一个个操练得更来劲了。可是柳润声这颗心却是悬在空中的,一想到燕昊,他便觉得揪心,太子殿下应该是去了大虞,可这么久都不回来,真是让人放心不下,想派人出去寻他,又怕动摇了军心,只能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希望燕昊快快回来。
唉,那位慕二小姐,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这样,能够左右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柳润声摇了摇头,望了望眼前的陆凝香,心中暗自叹气,这位陆小姐很是不错,为了帮着太子殿下,她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变成了在田间劳作的农家女,有时还要带了弓箭上山打猎,这样的小姐,哪里寻去?
更何况陆小姐有皇后娘娘赐婚,这也合着那父母之命的意思,为何太子殿下就是这般执迷不悟,唯独对那位慕二小姐念念不忘?听说她要与人成亲,竟然不顾身家性命,飞蛾扑火一般赶去了大虞的京城。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传了过来,站在田埂上的几个人都抬眼望了过去,就见有几匹马正在跑着往山上过来,跑在最前边的那个,穿着白色的衣裳,虽然脸色有些憔悴,可依旧却不能掩盖住他英武的气质,剑眉星目,神采飞扬。
“太子殿下回来了!”陆凝香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飞奔着朝山路跑了过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她望着那由远及近的燕昊,眼中忽然间有了泪意,等着跑到山路边上,脸颊上已经是泪流成河。
“柳大人,陆小姐。”燕昊翻身下马,走到了柳润声与陆凝香面前:“这秧苗已经种下了?”
“早就种下了!”陆凝香哽咽了一声,抬着泪光闪闪的眼睛望向燕昊:“太子殿下,你已经走了十八日了。”
“有这么久?”燕昊一挑眉,有些惊讶:“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陆凝香只是看着燕昊流泪,没有说话,她如何不记得燕昊走了多久?她在田间那边的石块上划了不少的道道,每一道就表示一日。她站在这田间地头,不住的盼望着山脚下的方向,希望能抬眼就看见燕昊平安归来——菩萨听到她的祈愿,将燕昊送了回来!陆凝香不住的打量着燕昊,心中充满了一种无言的喜悦。
这些日子她设想过很多不同的结局,燕昊为了去见慕微,被大虞人给抓住关了起来,或者是燕昊找到了慕微,带着她远走高飞,不会在回到这凤凰山来。还有一个晚上,她做梦见着燕昊被人杀害了,一支白羽箭扎在他的胸口,鲜血澎涌,就如滔滔江水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陆凝香大叫一声醒了过来,伸手一摸,自己额头上全是汗珠子,全身都湿透了,特别是心口那处,完全是湿漉漉的一片。
“不会的,不会的,太子殿下不会遇着危险。”陆凝香那帕子擦了擦汗,一颗心扑扑直跳,就听外边李妈妈在说话:“陆小姐,你怎么了?”
陆凝香镇定了深思,隔着门板喊了一句:“妈妈,没事,你且去歇息,我方才做噩梦了,缓缓神儿再睡。”
那个晚上,月光从木头窗户透了进来,漏在床边有几缕玉白颜色,陆凝香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她宁可希望燕昊带着慕微逃走了,也不希望他遇到任何危险,他要好好的活下去!
陆凝香一只手握住了手上的那个翡翠手镯,月光照着它,里边仿佛有光彩在流动。除了去云州卖野味,这个手镯从来便没有离开过她的手腕,那是萧皇后亲手给她的,是她的信物,她希望自己能够嫁给燕昊,替她好好的照顾着他。
可是……她宁可拿了给慕微,让她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希望是让燕昊好好的活下去。陆凝香握着那手镯,不住的转动着,脑子里边乱成了一片,回想着方才梦中的那一幕,她依旧觉得有些难受。
过了几日,陆凝香与李老爹一道去云州城卖野味,李老爹跟着伙计去了后院称重量,她绕到了如意大酒楼那边想打探下消息,在门口,就见着甘老板半靠在门上,正在与前来准备在酒楼吃饭的食客们说着闲话:“哎哟哟,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去抢新娘子!”
“可不是?太原王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弟弟,慕二小姐乃是大司马的掌上明珠,出阁那般重大的事情,如何没有防备?”一个食客摇头晃脑的说着,仿佛他亲历了现场一般:“就见羽林子刀光闪闪,那几个虽然身手好,可依旧没有逃得过两百羽林子的围攻。”
“两百羽林子!”有人惊呼了起来,嘴巴都合不拢:“太原王成亲,那大虞皇上还派了这么多羽林子去保护,看来确实是疼爱这个弟弟。”
“那也怪不得,大虞皇上便是太原王的生母高太后一手拉扯大的,两人自小在一个锅里吃饭,感情肯定深厚!派两百羽林子保护又算得了什么?无论如何要护得太原王与他那王妃的安全!”那食客转过身来便见着了脸色苍白的陆凝香:“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大叔,我是被你说的吓到了。”陆凝香勉强的笑了笑:“当真有人会去抢新娘子?他们都被抓起来了?”
“可不是真有人去抢新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都说慕大司马家的二小姐温柔娴淑,这又是皇上亲自的赐婚,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会去抢新娘!只不过那几个人也没好下场,全部被抓起来了,有一个被剥了皮,还有一个是用了剐刑,听说一刀刀的将肉割下来,割了三百多刀才死呐。”那个说话的人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大虞那皇上实在暴虐!”
“你看看咱们云州派来的刺史就知道了,就连原先柳大人的一片衣角都比不上!”有人摇着头叹气:“大虞人都是些心狠手辣的。”
“嘘,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刺史大人听见就糟糕了,咱们只管吃吃喝喝,没惊没险的将这一辈子过完就是了。”旁边有人小声时候了一句,伸手拉住那人的衣袖:“咱们进去喝酒吃菜,别站在这里说话了。”
陆凝香站在门口,几乎要倒了下去,她伸出手扶住门槛,才站稳了脚跟,耳边传来甘老板关心的话语:“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没事,我昨晚打猎到子时,今日又起得早,有些想歇息了。”陆凝香朝甘老板笑了笑:“多谢老板关心。”
结账的时候甘老板特地多算了半两银子:“李老爹,带着你闺女去找个大夫看看,脸色有些不对。”
李老爹看了看陆凝香,也觉得她脸色有些苍白,拿了银子与陆凝香走了出来,小声问道:“陆小姐,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就身子不舒服了?”
陆凝香忍住眼中的泪水,用手捧住了头:“可能昨晚吹了夜风,有些不舒服。”如何能告诉他们说燕昊有可能已经亡故了?陆凝香憋着那消息在心里,只觉得翻江倒海般难受,可却不能说出口来,实在是不舒服。
“那咱们赶紧回凤凰山,让那顾大夫给你抓点草药煎了,喝上几碗就好了。”李老爹见陆凝香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也慌了神:“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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