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与燕昊的孩子,她要全力保护他,不管多么艰难,她也要将他生下来,这是上天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撑着床站了起来,趿拉了鞋子就想往旁边闪避,可一双腿却有些发软,瞬间便擦着床边跌倒了下去。
“微儿!”赫连毓脸上变色,把药碗朝小几上一放,一把将慕微扶住:“微儿,你怎么了?”
“我头晕。”慕微有几分有气无力的望向赫连毓,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赫连毓,我求求你,让我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将他生下来?”赫连毓望着慕微的眼睛,脸孔都有几分扭曲:“你想让燕昊的孩子喊我做爹不成?”
“我们可以将他送给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他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慕微抓住了赫连毓的手,苦苦哀求道:“赫连毓,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宠着我,随便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宽容我,你会等到我回心转意的那一日……”慕微的泪水滴滴的掉了下来,从赫连毓的手背滚了过去:“赫连毓,我求你了。”
见着慕微这般痛苦的神色,赫连毓也有了几分动摇,可瞬间他又回过神来,一想到那日见着燕昊与慕微的情景,便不由得有了几分愤怒:“你让我这些日子如何面对你?我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你穿着大红的嫁衣,却与他在那山洞里春宵帐暖,将我这个夫君丢到了九霄云外,微儿,你可对得住我!”
赫连毓伸出手去,将慕微的脸捧住,他的眼中,闪现着暴躁激怒,这样的赫连毓,是慕微从来也不曾见过的,她有些胆怯,想朝后边仰头避开,可赫连毓却用手紧紧的控制住了她,让她没有半分逃脱的机会:“微儿,你喝了这碗药,孩子就没有了,以后咱们两人快快活活的过日子,不要再想那个燕昊了,好不好?”
慕微摇了摇头,眼角处落下一颗颗豆大的泪水,那泪水被灯光一映,晶莹发亮,看得赫连毓瞬间又暴怒起来:“为何你到现在还在想着他?我究竟有哪里不好?微儿,微儿,你难道是要我将心掏出来给你看不成?”
“不是这样,赫连毓,你很好,可我现在还是忘不了他。”慕微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的手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只觉得肚子有几分疼痛,心中一惊,孩子,你是知道要与母亲分开了不成?“不,不,不要,赫连毓,你别逼我恨你一辈子!”慕微的手狂乱的挥舞着,不住的想要逃过赫连毓的控制,可一切都只是徒劳,她的力气比不上赫连毓,怎么也无法从他的掌控里逃离。
“微儿,你被挣扎了。”赫连毓一只手抓住她的双手,一只手将那个药碗端了起来,慢慢的送到了慕微的嘴边,他瞪着慕微,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决绝:“喝下去,喝下去一切就会好了,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慕微闭紧了嘴巴,一双眼睛死命的盯着赫连毓,看得他全身都有些发凉,那眼神就如一把锋利的刀子,似乎要将他刺穿。“微儿乖……”赫连毓颤抖着,举起了这只药碗,表情很是痛苦:“微儿,你难道就不能为了我做一件事情?”
慕微依旧没有回答他,沉默在这内室蔓延开来,就如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两人的心上,他们面对面的坐着,能听到对方沉闷的呼吸。
“微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赫连毓最终还是放软了声音,他苦恼的望着面前的慕微,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慕微的嘴巴紧紧的闭着,他不想用强将她的嘴巴掰开,他只希望慕微能听他的劝告,顺从的将这药喝了下去,把那肚子里的孽种给落了下地。
见着赫连毓开始服软,慕微总算是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赫连毓,求你放过他。”她伸手护住了肚子,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愿意。”
门帘一晃,外边小隔间里上夜的秋月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赫连毓的面前:“王爷,难道你不知道喝落子汤会死大人的?这落子汤一般是大户人家里的夫人用来对付姨娘的,这药性猛烈,很多身子弱的都捱不过,就这样去了的,王爷难道就忍心看着王妃受这种折磨?”
赫连毓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中的药碗掉到了地上,“咣当”一声,那碗便四分五裂,药汁四溅,在地上留下了一块乌黑的痕迹。
“妇人落子,极是痛苦,不可能有那种没有疼痛就将孩子弄掉了的。公子你想想,要在人身上割一块肉,痛不痛?”那大夫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响,赫连毓心中一惊,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慕微,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微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这般逼你。”他不要失去她,哪怕是她做下再大的错事,他也还是会原谅她,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便好。
看着秋月跪在地上清扫着地面,慕微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边,赫连毓对她实在宽容,宽容得让她都无法面对。她不敢看赫连毓那深情的眼睛,只是将头扭到了一旁:“王爷,是慕微不好,王爷不必自责。若是王爷无法面对这件事情,慕微自愿出府。”
“出府?”赫连毓望了慕微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微儿,我都退让了这么多,你却还在坚持你自己的意见,你为了燕昊的孩子要离开我?那我告诉你,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他出生,我宁可喊人将落子汤灌下,我也不愿意让你离开我的身边!哪怕是你恨我,我也只能这样做。”
“王爷!”慕微惊呼了一声,抬眼看了过去,就见赫连毓站在自己面前,呼吸都是那般不均匀,让她心中幽幽的痛了起来,这又是何苦呢,绑住她在身边,却绑不住她的心,这般虐恋,究竟又是何苦?
她颓然的坐在那里,眼中已经没有一滴泪水,就听赫连毓在耳边故作轻快道:“微儿,你好好歇息,不要多想,只要你答应我不离开我,一切都好说。”
跪在地上收拾东西的秋月手停了下来,王爷也实在是太宽容了,王妃为何就是这般想不通呢?既然王爷都答应让王妃将孩子生下来,王妃也不该固执己见了。
“王爷,你回去歇息罢,我累了。”慕微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多话,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我真的累了。”
赫连毓心疼的看着慕微那副失神的模样,一把抱住了她,嘴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微儿,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伤害了。你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们将他送去一户没有子嗣的人家,他们肯定会欢喜,会对他视若珍宝的。”
慕微无力的点了点头:“王爷,我想睡下了。”
赫连毓连忙将她扶进了被褥里,伸手细心的替她将被褥掖好:“微儿,明日我再来看你,你好好歇息。”
“王妃,王爷都这般退让了,为何你还在想着那燕昊?”秋月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抹布已经是黑乌乌的一片,瞧着窗户那边闪过的人影,她有几分无奈:“王爷对王妃你,可真是掏心掏肺的好。”
“我知道他好,可我心中却只能容一个人。”慕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望着一脸不解的秋月,她摇了摇头:“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理解的。”
过往的那一幕一幕重新在她面前浮现,燕昊握着她的手站在水边,教她吹着埙乐:“我要将你的声音装到这埙里边,等我想你的时候,再将这埙拿出来,就能听到你的声音了。”
那个晚上,他吹的是什么乐曲?慕微的嘴角轻轻的扬了起来,《出其东门》,这支古曲的调子她已经深深的记住了:“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赫连毓之于她,正是那如云的美女,虽然他对自己这般好,可他却始终不是自己心目里的那一个。匪我思存,一句话便能将她的心情慨括出来,可赫连毓却总是选择视而不见,他总是在徒劳的想要将她拉到他身边,用他的温情来捆绑她。
自己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还要差不多起个月才能生,这七个月里边保不准赫连毓又会像今晚这般发疯,弄些落子汤给她来喝,她必须想个办法将这孩子护住。慕微伸手摸了摸腹部,那里还是平坦的一片,可是,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能看到有了变化。
侧耳倾听着外边的北风呼啸,慕微将被子拢了拢,温热的气息将她包围住,她朝秋月吩咐了一声:“把灯灭了。”
秋月答应了一声,就听“噗”的一声,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通过窗纱,倒是可以见着外边有积雪的光亮。
我要试一试,慕微心中在暗暗下定了决心。
华碧堂里坐满了人,女人头上的金饰闪闪的在发亮,小孩子们或是抱在奶妈手中,或是依偎在母亲身边,好奇的看着一屋子的大人。
“母亲,什么叫回门?我们为什么都要在这里等着?”宇文大少奶奶身边的孩子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琳儿都还没睡够呢!”
宇文大少奶奶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包包头:“你七姨早三日前不是成亲了?今日她会和你姨爹一道回来看看,这就叫回门。”
“原来是这样。”宇文琳笑了笑:“难怪我有几日没见着七姨了,原来她不住在咱们这里了。姨爹又是谁呢,琳儿怎么没见他来迎亲?”
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大家都望着宇文琳,谁也没有说话,宇文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琳儿,这些事情,回院子让你娘更你说去,今日别再提了。”她望了望屋角的沙漏,手中的紫檀佛珠捻了一圈:“为何还不见眉丫头回来?翠儿,出去瞧瞧。”
“是。”宇文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翠儿应了一声,快步走到门口,才掀起门帘,便惊讶的喊了一声:“老夫人,七小姐回来了。”她睁大眼睛往那慢慢走过来的宇文如眉看了看,心中咯噔了一下,七小姐身边是喜儿乐儿,太原王没有跟着回门?
她的手紧紧的攥着门帘,心中有几分吃惊,这屋子里头可有几个与大房不大对付的,指不定又有什么闲话好听了。瞧着宇文如眉越走越近,翠儿心中有些难受,七小姐可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呐,原本以为做了侧妃很神气,可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光景,出阁那天太原王没有亲自来迎亲,现在回门也没陪着,这景象可真是有几分凄凉。
“祖母。”宇文如眉低垂着头走到了宇文老夫人面前,才喊了一声,眼泪珠子就滴滴的落了下来,原来在家中,何曾受过这般的气,可现在才出阁几日,这冷暖的滋味便全部尝遍。赫连毓对自己不闻不问,太原王府里的下人们惯会见风使舵,瞧着这两日赫连毓对自己不上心,也一个个儿的懒惫了起来。
“眉丫头。”宇文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怜悯,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如何好去将这件事情说破?宇文家现在几房暗地里斗得厉害,都在等着看大房得笑话呢。她朝宇文如眉点了点头:“这事情怨不得太原王。”
宇文如眉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宇文老夫人那波澜不惊的脸,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为何祖母还说这事情怪不得太原王,难道真是自己做错了不成?
“眉丫头,你只是侧妃,难道还想要享受正妃的待遇不成?于礼来说,太原王只需陪正妃回门,不必再陪侧妃,他能陪你回来,那说明他对你有情有义,可是他不陪你回来,也并没有做错。”宇文老夫人抬了抬手:“你且过来,祖母带你到后边屋子里去。”
宇文二夫人坐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听说当时太原王妃回门,可差不多开了一百桌的流水席,现在瞧着,咱们宇文家可是准备多了,真真浪费。昨日大嫂还在跟我说,要我也准备一百桌,我想着这盘算也太大了些,所以就减了四十桌,现儿看来可真是划算好,否则可真是浪费了。”
宇文三夫人在旁边点着头,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来:“二嫂可是金算盘,什么都能算得一清二楚,若是早当几年家,咱们宇文家的进项可能会番一倍还不止呢。”
宇文大夫人坐在那里,十分不安,见着女儿那欣喜的心情,忽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恨恨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裳,瞧着那金线丝丝的从衣料里透了出来,就如一把刀子,扎到了她的心里。眉儿,眉儿可一定要过得如意才行,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如何能被那慕微给挤兑到角落里去了?
“到外边去守着,别让人靠近。”刚刚跨进内室,宇文老夫人就脸色严肃的望着自己的贴身妈妈,显得很是郑重。宇文如眉吃了一惊,不知祖母喊她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眉丫头。”宇文老夫人拉着宇文如眉坐了下来:“你心里头苦,我也知道。可这条路却是你自己选的,即便再苦,你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受着,旁人都没法子来替你承担。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看你愿意选哪一条。”
“如眉愿听祖母教诲。”心已经开始慢慢的沉下来,眼睛逐渐有了一丝光亮,宇文如眉挺直了背站在那里,祖母说得没错,这条路是自己选得,赫连毓也曾经劝过自己不要嫁入太原王府,可她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份执念,还是义无返顾的飞蛾扑火。
“第一条,你将慕微给挤兑了,你取代她,成为太原王的正妃。”宇文老夫人瞟了宇文如眉一眼:“你可有这个把握?”
宇文如眉犹豫了一番,慢慢吞吞道:“祖母的第二条路又该怎么走?”
“第二条路,你可以选择退让。”宇文老夫人瞧了自己孙女一眼,花朵一般的脸孔,那般年轻,又为何非要落在赫连毓这一棵树上?大虞对于女子的束缚并没有像那些汉人一样严格,感情不好的可以和离,也不会有人鄙视她,到时候凭着宇文太傅府的威望,凭着眉丫头自己的颜色,还怕嫁不到好人?宇文老夫人朝她淡淡一笑:“实在不能让赫连毓留意到你,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些日子一直与宇文太傅在谈论高太后的筹划,越说越觉得高太后是有所图谋,而宇文家便坚决不能站错队伍。正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若是把这个宝押在高太后身上,万一失败了,那全族都会跟着毁灭。
“到时候,怕也只能牺牲七丫头了。”宇文太傅长叹一声:“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孙女,可她要是这般执迷不悔,那也是自取灭亡。明日回门,你劝劝她看,要她知晓这其中的利害。”
高太后虽然背后有高家支撑,朝中有一部分老臣恐怕心中也是向着她的,但是皇上这般暴虐,谁又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将来的荣华富贵?除非慕华寅死,高家能接手慕华寅原先的权势,看看有没有效忠于慕家的那些党羽会投奔到高家来,扶持太原王,为慕华寅报仇。
这种情况不是不会出现,只是,究竟会有多少党羽能投奔太原王麾下,这就是一个问题了,况且宇文太傅观察着,太原王自己好像根本没有要谋逆的心思,他每日还是做着闲散王爷应该做的事情,演武场、跑马场,这是他最喜欢去的两个地方。
“眉丫头,你跟祖母说实话,你这两日,跟太原王相处可融洽?”宇文老夫人拉了宇文如眉的手,长叹了一口气:“你别遮遮掩掩的藏在心里,直接说便是。”
“祖母。”宇文如眉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拜堂的时候,慕微忽然不舒服,传了大夫过来,说是有了孩子,赫连毓于是便只顾着她那边,就连我的院子门都没有进。”
“还有这样的事情?”宇文老夫人吃了一惊,慕微怀了孩子?对于宇文如眉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眉丫头,我看你还是放弃罢,太原王再好,可他的心思没有在你身上,再好又有何用处?”
“不,祖母,我不想放弃,我要选第一条路。”宇文如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祖母后宅几十年,肯定有不少点子,还请祖母教我几个法子,也好让眉儿与那慕微斗下去。”
“你要跟她斗下去?”宇文老夫人沉吟了一声:“也不是不可以,但……”
“我该怎么做,祖母请赐教!”宇文如眉抬起眼泪汪汪的脸,一脸真挚的望着宇文老夫人:“我知道祖母有法子。”
“你必须有忍让之心,即便见着太原王宠爱慕微心中不高兴,你也不要说话,反而要更关心她,就如你们两人依旧是那时的闺中密友一般。”宇文老夫人转了转手中的紫檀木珠子,眼睛望着墙角的那个黑底描金漆的花瓶,里边插着几支绢做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你趁着慕微不注意,收买她的心腹丫鬟,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你听,或者观察看看,看谁有那种往上爬的意思,你便利用她,诱发她嫉妒的心思,让她甘愿给你做刀子使。”瞧着宇文如眉那一脸清明的模样,宇文老夫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也不用祖母多说,是不是?”
宇文如眉点了点头,脑海里将慕微的几个丫鬟都过了一遍。她与慕微自小便认识,慕微身边的贴身丫鬟她都很熟,秋月那个最得慕微倚仗,可她似乎对慕微很是忠心,自己收买她恐怕有些为难。到是秋雨……宇文如眉眼前浮现出昨晚上她那毕恭毕敬的模样,脸上全是讨好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动,或许还有些希望。
“眉丫头,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宇文老夫人慈祥的看着宇文如眉,拍了拍她的手:“你既然心意已定,那就按照你自己的心去做,祖母也不阻拦你。只是,”她弯下腰来,低声在宇文如眉耳边道:“你祖父吩咐你一件事情,让你去查看清楚,看看太原王究竟有没有两树红珊瑚。”
“红珊瑚?”宇文如眉皱了皱眉:“不是听说慕微的嫁妆里就有两树红珊瑚?”
“那也只是听说。”宇文老夫人的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我去得晚,没有亲自见得。去得早些的人说看到了,有五六尺高,枝条繁茂,熠熠生辉,可也就摆了一个多时辰,然后那红珊瑚便不见了。你好好到王府里查看下,究竟是不是有这两树传说里的红珊瑚。”
“是,孙女知道了。”宇文如眉直起身子来,眼里有着一种决绝的光彩。难道祖父是准备为她出气,想要查清慕家可否有贪墨之事?她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毕竟她是宇文家受宠的小姐,祖父祖母都这般关心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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