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宫内,赫连铖坐在那里,眼睛望着手中的一份奏折,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自从他从宇文太傅那里得知了红珊瑚的事情,他便派人去暗中查访慕乾从南燕回来时的行踪。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若是慕家真这般大肆吞噬钱财,肯定会有他的用意。
一个多月以来,他派出去的暗卫替他收拾整理了慕乾在南燕江都所做的一切事情,细细列了一份表送了过来。
慕乾在江都时住进了皇宫,住的是太子东宫。赫连铖沉思了一下,这倒也没有什么,总要找个地方住不是?不过这住东宫也太奇怪了些,好像并没有什么野心。要是有野心的,难道不该住那燕铣住的宫殿?他的眼睛继续往下边看了过去。
“施行仁政,保护商贸,江都因此依旧繁荣……”赫连铖瞧了瞧这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慕乾能这样做,真让他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慕乾只知道行军打仗,没想到他治理庶务的能力也不差。
“关于敛财,”赫连铖看到这几个字,马上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往下边看了过去,那分奏折写了很长,慕乾在江都曾经抄了南燕一百来位重臣的家,从那些府邸里搬出来的东西,车载斗量,数不胜数。
“属下搜查多日,却未能找到慕大将军截留了些什么财宝,只是觉得一百多个官员的身家该是十分可观,再说慕大将军也洗劫南燕皇宫,那里肯定也有不少奇珍异宝。”赫连铖的眼睛迅速的望下边溜了过去,就见上边列着不少珍贵物品的名目,看得他眼睛发花。
红珊瑚,红珊瑚,他想要知道的是这些东西里边有没有红珊瑚。今晚宇文太傅向他禀报,语调十分肯定:“臣的孙女亲自看过了,确实有两树红珊瑚,摆在主院的厅堂里,就是那慕二小姐的嫁妆。”
这么珍贵的红珊瑚,怎么可能不写添妆之人的名字?这实在是蹊跷,况且听说那红珊瑚只摆了一个时辰就不见了,更加让赫连铖产生了怀疑。他拿着那单子仔细的看着,单子上边记载的是从南燕运回来的珍宝,由师爷誊录出来的。
虽然单子很长,眼睛也看得发花,可赫连铖一直没有见到有红珊瑚的记载,心中不免有几分失望。他将那份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奏折拉长了身子躺在那里,雪白的纸面,上边黑色的字迹密密麻麻,就如蚂蚁一般。
赫连毓坐在那里想了想,低头又将那奏折捡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他口中喃喃自语,慕乾不可能没有吞没财宝,一百多户人家,南燕皇宫,押送回来的财宝绝不会只有两三百多车!
一百多户贪官的家底,每家难道只有两三车财富?他不相信,若真只有两三车,那便只能算得上半个贪官。南燕皇宫的珍品那么多,为何也不见到特别精致的?他忽然想到了上次慕华寅拿进宫来的九尾凤钗来,眼前一亮,好像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他站了起来将那奏折放到桌子上边:“去朝凤宫。”
江六从旁边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看了赫连铖一眼:“皇上,现儿已经很晚了,皇后娘娘只怕是已经歇下来。”
“江六,你越老越糊涂了不成?”赫连铖朝江六看了一眼:“摆驾。”
江六没有办法,佝偻着背退了出去,不多时走了进来:“皇上,轿子已经备好。”
赫连铖背着手走了出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他要去好好折磨慕瑛一番,睡觉她的弟弟竟然这般胆大妄为,敢私自克扣财宝,南燕那边抢到的东西,他至少扣下了一半!慕华寅,慕乾,我再也忍不住了,你们等着瞧。
他掀开了轿子一侧的软帘,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嘴边有一团白色的烟雾,仿佛瞬间就要结成冰碴儿一半。江六伴在轿子旁边走着,殷勤的问道:“皇上,可是有话要吩咐?”
赫连铖哈哈一笑:“江六,朕发现你现在不仅糊涂了,也罗嗦了,这谨小慎微更是厉害了!朕只是想看看天色,没有话吩咐,你只管好好走你的路,别滑着脚!”
江六举起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子,咧嘴笑了笑:“多谢皇上关心,老奴哪里就老了,皇上千万莫要嫌弃老奴。”
赫连铖笑了笑,没有说话,耳边就听着一片唰唰唰的声响,那是抬轿子的内侍们皂靴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声音。他抬眼望着前边,很快就见着了朝凤宫的宫墙,门口悬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将地面映出了两团暖黄的影子,院墙旁边那排大树,现在瞧着只是一丛黑色,似乎是数支长剑,要刺破那乌蓝的天空。
江六上去敲门,听得是皇上过来了,宫女们唬得赶紧起来,打开宫门,跪倒在雪地上,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
赫连铖从轿子里钻了出来,没有看跪在那里的宫人,只是将大氅抖了抖,大步朝宫殿里走了去。主殿里黑鸦鸦的一片,没有灯火,赫连铖拉了拉嘴角:“怎么这么快就歇息了?方才才看了焰火。”
他想到登上五凤楼看焰火的时候,慕瑛站在他的身边,一双眼睛里有着纯真的快乐,嘴唇边浮现出了甜美的笑容。那一瞬间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多年以前,当她还是个女岁的小女孩的时候。
她被慕华寅送进宫来,望着慕华寅离开的背影,她只是倔强的咬着嘴唇,没有表现出任何软弱的表情。他那时候是打定主意想要虐待她来给自己出一口气,等着高太后去香房礼佛,他便一拳头将她打倒在地。
他现在还记得慕瑛的表情,她一点都没有畏惧,只是拿了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皇上,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先说说慕瑛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再动手,慕瑛心服口服,若是没有理由就打人,难道不怕别人说你是暴君?”
她的眼睛清亮,小脸蛋上虽然沾了些灰尘,可看上去还是那般玉雪可爱,粉雕玉琢。他被她问得无话可答,只能他却不能示弱,冲她大声喊了一句:“朕打你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你是慕华寅的女儿,他送你进宫,就是让朕打你出气的!”
慕瑛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慢慢的低了下去,他见着她那模样,也有一份同情,惊愕瞬间他的心又坚硬了起来,谁让她姓慕,慕华寅的女儿也是他的对头,她只是自己的一个玩物,自己高兴了就和她说几句好听的话,不高兴就要打要骂。
从那日开始,慕瑛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心中稍有不如意,他便对她拳打脚踢,她慢慢的从一个倔强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子,虽然她生得美,虽然她纤瘦得身子似乎禁不住一丝风浪,可他却从来没有手软过。
内室里还有灯光,赫连铖踢了一脚,那门便应声而开了,原来她还没有睡。
将门帘掀起,赫连铖大踏步走了进去,冷风从门帘下灌了进来,呼呼的响着,十分尖锐。他看着坐在床边的慕瑛,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皇后,今日是初一。”赫连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拎住慕瑛的衣领:“为何你不派人来请朕?初一与十五,朕都该是要歇在你朝凤宫里的。”
慕瑛抑制住自己的惊慌,极力镇定下来:“皇上,臣妾以为皇上劳累一日,自己在清华宫歇下了。”
“借口,分明是借口!”赫连铖将慕瑛从床边拎了起来,一把掼在了地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簌簌发抖的身子:“你贵为皇后,竟然不知道这宫中的规矩,是不是该罚?”
慕瑛半支撑起身子,望着赫连铖那暴怒的脸,心中暗自揣测,不知道究竟自己又为何得罪了他,方才看焰火的时候他似乎还心情很好,站在五凤楼上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可现在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恼火起来。
“皇上,是臣妾不懂规矩,该罚。”慕瑛直起身子跪倒在赫连铖面前:“请皇上责罚臣妾。”
赫连铖一把抓住慕瑛,将她扔到了床榻上,眼睛里充满了红色的血丝:“首先罚你侍寝,接下来该做什么,待朕慢慢的想。”
慕瑛躺在床上,大红的锦被将她衬得肌肤胜雪,她望着慢慢走了过来的赫连铖,有几分惊恐,她往床角缩了缩身子:“皇上,请让宫人退下。”
“为何要退下?”赫连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江六刘兴和两个宫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让他们看看你这个高贵的皇后娘娘是怎么样在朕的身子下低吟的,难道不行?难道你只有高贵的一面?朕可要让人瞧瞧你那不堪入目的一面!”
慕瑛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绝望的看着赫连铖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寝衣,就听“刺啦”一声,那衣裳已经被撕破,露出了一大块雪白的肌肤来。
立在床边的宫灯发出暖黄的光芒,细羊皮纸做的灯罩上绘着水墨画,被里边的烛光映在地上,黑色的影子在水磨砖石上不住的摇曳。这本该温暖的寝宫,此时却是一片狼藉,床上翻滚着的两个人,正处在一种极其怪异的情形。
赫连铖一把将慕瑛的衣裳撕开,在她还来不及喊出声来时,他粗暴的占据了她。她羞耻的闭上了眼睛,虽然站在角落的那几个人没敢往床这边看,可她还是觉得很羞耻。
慕瑛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叫喊出来,却被赫连毓“啪”的一掌打在了身上:“快喊,快喊,慕家的贱人,怎么就不喊了?为何不求饶了?刚刚你还不是在喊着让我不要这样?”
这是他的惩罚,他不仅要侵占自己的身体,还要摧毁自己的精神。慕瑛能感觉到赫连铖在自己身上的大动,一下一下,有力的撞击着她,让她觉得很是快活,可又觉得又几分羞耻。
不能喊出声来,不能,不能。慕瑛闭着眼睛,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死人,可还是不能逃脱自己身子的呼应。她很是惭愧,自己莫非真是那种不堪之人,只惦记着欢愉却忘记了羞耻?那感觉一波又一波的袭了过来,让她快活得似乎要飞到云霄,终于她实在再也忍受不住,一只手抓紧了赫连铖的背,一边大声得喊了出来:“皇上,皇上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要哪样?”赫连铖翻过身来,将慕瑛放在了他身子山边,让她全部暴露在宫人与内侍眼前,慕瑛眼前一阵发花,眼泪珠子簌簌的掉落下来,可下边的那种感觉却席卷了她,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快乐。
“为什么还不喊叫?”赫连铖猛的坐了起来,朝江六吩咐:“去取条鞭子过来。”
江六吃了一惊:“皇上?”
“快去!”赫连铖的眼睛里有着血红的凶光,她竟然不向自己求饶?怎么可以!这慕家的贱人竟然咬着嘴就是不开口,看自己怎么对付她!
她已经顾不得羞愧,几鞭子下来她已经失去了斗志,她匍匐在那里朝赫连铖求饶:“皇上,饶了臣妾,饶了臣妾!”
“想要朕饶了你,那你便要叫出声来!”赫连铖得意的将鞭子指了指她:“怎样?你答不答应?”
“好。”慕瑛含泪点了点头,她惊呼一声,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快乐的感觉又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不顾一切的喊叫了出来,声音嘶哑里带着些野性,就如那受伤的小兽一般。
赫连铖很是得意,一掌拍了下来:“就是这样,大声些!”
“去拿黑玉断续膏过来。”赫连铖瞥了一眼慕瑛身上的鞭痕,吩咐了一句,紫萱低头走了出去,刚刚放下门帘,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朝杂物间走了去。
慕瑛经常被赫连铖打伤,所以专门有一间屋子是放伤药的,大虞最好的疗伤圣药都堆放在一处,以便随时取用。她打开一扇柜门,从里边拿出一个瓶子来,擦了擦眼睛,这才走进了内室。
屋子里已经没有那狂野的气息,只有赫连铖赤身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慕瑛。紫萱轻轻走到面前,战战兢兢的将黑玉断续膏递过去,眼角微扬,偷偷瞥了过去,就见着赫连铖那眼睛里仿佛有一丝怜悯和同情。
怎么可能?皇上怎么会怜惜皇后娘娘?肯定是自己眼花了。紫萱垂手站在那里,不敢再看赫连铖,唯恐他会迁怒于自己。她与几个内侍宫女站在一起,静静的听着床那边的动静。赫连铖此时已经没有声息,倒是有慕瑛轻轻的喘息之声。
大家虽然都地震头,可还是偷眼望了过去,就见他正拿着手指抹了药膏细心的涂在慕瑛的伤口上边,他的动作那般温柔,看得几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怎么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粗暴虐待皇后娘娘,难道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你们下去。”赫连铖替慕瑛将黑玉断续膏擦完,将瓶子望桌子上一扔,朝站在那边几个人横了一眼:“以后不许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江六如释重负的答应了一声,领着几个人退了下去,众人一出门,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擦去了额角的汗珠子,只觉得双腿发软——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如何会这般热起来了?
“要保住小命,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向别人提起!”皇后娘娘的身子被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看了去,还不知道会是谁倒霉呢?若是皇上一个心里不痛快,将他们的眼珠子挖了出来也是有可能的,反正赫连铖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江公公放心,我们自然知道。”紫萱紫菱战战兢兢的走到一旁,两人忧愁的互相看了一眼,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就要看皇上的意思了。
“娘娘真是可怜。”紫萱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眼睛望着外边漆黑的天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她不进宫来,那该多好。”
“可是……”紫菱幽幽的说了一声:“我觉得咱们娘娘很是喜欢皇上,”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蔓延着,黑夜就如一只大手扼住了她们两人的喉咙,让她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天亮了。
外边的阳光很暖和,金灿灿的一片,屋檐下有滴水之声,打在了玉阶上,发出了清脆的叮咚叮咚声。慕瑛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身边躺着的赫连铖,羞耻得快要哭了出来,昨晚得那一幕就在她眼前不住的浮动着,让她实在办法平静的面对。
虽然江六他们并没有看自己,只是躲在角落里边不声不响,可她依旧觉得很羞耻,最后她还是屈服了,在赫连铖的皮鞭抽打下,她还是叫出声来了,而且那声音实在大,自己听了都觉得羞愧。
自己还有脸走出这个寝殿吗?慕瑛爬了起来,摸索着自己穿上了中衣,正准备爬过赫连铖的身子,不声不响的去拿自己的外衣时,却被他一把捉住了手臂:“你上哪里去?”
慕瑛一惊,坐在了床榻上,愣愣的看着赫连铖,低声道:“我去拿衣裳。”
“让宫人们进来给你穿不就行了?”赫连铖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了半边,露出了他胸部那一块块的肉来:“你怎么要哭?”望着慕瑛的眼泪慢慢滚了下来,赫连铖有几分好奇,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哭什么?”
他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对她说过话,慕瑛心中发疼,哭的声音更大了些:“皇上,臣妾没脸见人了,你让臣妾去死罢。”
“没脸见人?”赫连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昨晚、昨晚……”慕瑛鼓起勇气,可还是没有能将那句话说出口来,只是坐在那里哭哭啼啼,一想着昨晚的那情形,又悲伤又愤怒,实在没有什么言语能表达自己的心情。
“你是担心那些人会到处乱说?”赫连铖坐了起来,一把将慕瑛的手掌抓住:“朕叫人去杀了他们。”
“不,不!”慕瑛心中一惊,紫菱与紫萱做她的贴身宫女好多年了,三人亲如姐妹一般,她怎么能见着她们无辜被杀?她赶紧收了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赫连铖:“臣妾不再想这件事情了。”
“很好,很好。”赫连铖笑了起来,朝外边招呼了一声:“来人,伺候朕与皇后起床梳洗。”
外边传来低低的应答声,不多时紫萱与紫菱便捧了盆子进来,两个人的脑袋低得不能再低,都不敢抬头看床上两人一眼。
“你们两人,昨晚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赫连铖将手伸直,任由紫萱与紫菱替他穿衣,一边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紫萱与紫菱都唬得全身发抖:“没有,没有,皇上,奴婢们一直低头站在角落里,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赫连铖捏住慕瑛的下巴,朝她笑了笑:“你听清楚她们说的话没有?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你却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在做给谁看?”
此时的赫连铖心中有几分愤怒,为何自己对这慕家的贱人忽然有了同情之心?他难道不该厌恶她、讨厌她,过不久就让她跟着慕家一道去死?
他的手越捏越紧,好像要将慕瑛的下巴捏碎,慕瑛痛苦的挣扎了一下,赫连铖这才松开手,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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