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说。

    “啪！”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左半边脸瞬间就肿的老高。

    “你还骗我！”她恼怒之极，“你总是嘴里说着一套，背后做着一套，这世上所有的坏人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阴险，这世上最该死的人不是胡媂，而是你！”

    “不是！”我坚持我所说的，“今日你即便打死我，我也是这样说，否则，我就真的没机会告诉你，我是多爱你了，楠楠！”

    “骗我！”

    “啪！”的一声，我被打的满眼金星。

    “还骗我！”

    可这并没有结束，因为随之而来的除了楠楠的怒吼以外，还有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打，她打的毫无章法，可每一记都是如此用力，她是真的恨极了我。

    我被打的无法站立，只能躺在地上，狼狈的用双手护住脑袋，将整个身体尽量的蜷缩在一起。可即便如此，却依旧被她打的连连吐血，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住手！你再打，她就真的死了！”关键时刻，余果恬扑了过来，她才刚从窒息的死境中醒来，却毫不犹豫的扑在了我的身上，为我挡着楠楠的愤怒。

    “余医仙果然是仁善，她蕲霰几次三番戏弄你，还忘恩负义的杀了你最疼爱的弟子，可你却依然要救她！”楠楠不住冷笑。

    余果恬喘着粗气冷冷道：“你不是要我们亲眼看着青华死吗？要是现在就将她打死在这里，那今日末时，还有谁为你的胜利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楠楠一愣，却似也觉得很有道理，便连连点了点头：“还是余医仙说的有理，我要杀你们，轻而易举，所以也根本不用急在一时！哈哈哈哈！”

    我无力抬头，除了自己嘴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再也看不到其他，但料想楠楠在离开时的那副表情定然是狂妄至极的。

    楠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狂妄是失败的前兆？即便今日你胜了青华，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败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吃下这颗丹药。”余果恬在第一时间选择救我。

    “你不恨我了吗？”我吃力的问她。

    她回答的斩钉截铁：“恨！”但同时也告诉我，“可我跟你们不同，我从不把恨当做我的全部！楠楠既然想让我们看她跟青华君的决战，那我们就看着，我相信，青华会赢！”

    她的目光如此坚定，仿佛早就看到结局。

    可在我眼里，她的这种表现跟自欺欺人又有什么区别？青华如今的状态，我已经全都跟她说了，他怎么可能赢？

    “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余果恬自己都摇摇晃晃，却依旧咬着牙将我扶到木床上，“既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着，等着我对你的报复。”

    我苦笑：“余医仙，你心地善良，又何苦说这样的狠话？”

    余果恬也跟着笑了一声：“是不是狠话，你等活过今天便会知道。”

    其实她真的是个好人，不管我怎么恩将仇报，她都选择放下所有，救助我，她是这世上真正的医仙，一个至仁至义的好人。

    以前，楠楠也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善良仁爱的好孩子……

    许是我不由自主的一声叹息，余果恬忽然淡淡开口道：“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你是无法说服她的，之前你说什么回招摇山，她表现出来的那副感动的模样也全都是为了戏耍你而已……”

    “我知道。”我打断她的话，我当然知道楠楠之前那感动的眼泪，那一声“姐姐”都是假的，可我却还是想抱着那千万分之一的希望去相信，相信她真的有那么一刻愿意跟我回招摇山，愿意再真心实意的叫我一声“姐姐”。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伤心成这样？聪明人怎么如此的不聪明？”余果恬一边替我往脸上敷药，一边劝我。

    在我的记忆里，她一直冷若冰山，在我杀了无言后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可为何今日，她却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可是因着看到我众叛亲离，着实可怜？

    “不用瞎猜了。”她忽然道，“我救你，只因为不想青华受到打击，这样楠楠就真的不战而胜了。”

    她既然能从我的眼神中猜到我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青华的胜算？一次次的自欺欺人可是只为了让我安心？

    “对不起。”我对她说。

    余果恬一愣，一副有些干裂的红唇微微开启似要说什么，可最终却只是轻轻咬了一下：“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换个药！”说着便转身走到一旁背对着我摆弄药材去了。

    我看着她如此勤快的身影，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来我是真的要死了，所以她才对我这样宽容，怕是在她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知道自己真的没有多少时间，有心想要再跟她多说两句，可喉咙里才发了一个“你……”转眼便又来到了那片久违的沙场……

    “轰隆！”一个金光雷，连带着青华手中的那柄金剑直接劈向婼雪，她已经逃无可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惊恐的望着眼前的这位战神，转眼便要化作一缕亡魂，可也就在那么一刻里，我却看到她笑了，她笑的那样美丽，就如同之前我在九重天的那个梦里看到她对她师父的笑容一样灿烂，一样美好。

    “姐姐！”一声尖叫自战场之后传来，直破云霄，震的众人耳朵轰鸣不止，也震的青华手中的金剑顿了一下。

    “小师弟，看来你也并非无情啊？”婼雪并未因为自己死里逃生而感到庆幸，反而依旧很不怕死的嘲笑着青华的自欺欺人。

    原本冷漠无情的眼神因着这一句话居然带上了几分愤怒。

    “不要杀我姐姐！求你不要杀我姐姐！”而身后，玉骨正奋不顾身的朝战场中央狂奔而来。

    “是个魔女！”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怎么会是从天宫方向过来的？难道还有一支魔军从后面攻来了？”也有人诧异。

    “不管她怎么来的，定不能让她搅了帝君斩杀魔君的大事，兄弟们，杀！”数百天兵围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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