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知州端坐在公堂之上,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奈何一点证据都没找到,他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到惊堂木上,猛地一拍。
“但那晚秋一案,仍是悬案,将此案的有关的人都给带上来!”
李嫣被带上堂时,那段泓早已在堂上坐着,看上去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闲适安逸。
“跪下!”蔡知州喝道。
李嫣行礼跪下。
“李氏,谋杀丫头晚秋,你可认罪?”蔡知州直接问道。
李嫣说:“我没杀人,何罪之有?我自然不认罪!”
“本官已查明,你与晚秋早有矛盾,就在她死前的下午,你还与她发生过口角,你可承认?需要传证人上堂吗?”蔡知州说。
“我承认我与她之间有矛盾,也拌过几句嘴,可是我没杀她。”李嫣朗声回道。
“杀人动机有了,还敢说人不是你杀吗?”蔡知州说。
“如此说来,与我发生过矛盾的人,只要一死,不管什么原因,就都是我杀的了?这不公平。”李嫣说。
“铁证如山,还敢狡辩!来人!用刑!”蔡知州喊着,将令签扔下来。
“慢着!”段泓慢悠悠地说,“蔡知州,本王在旁听审,可否提出异议?”
“王爷请说!”蔡知州虽不服气,表面功夫还要做足。
“你说铁证如山,这证据在哪?可否呈到堂上来?再说了,你看这李氏娇弱,你还未审,就要用刑,她能受得了你的刑?莫不是想屈打成招?”段泓慢声细气地说出来。
堂下看众皆呼:“不公平!屈打成招不公平!”
“罢了罢了,肃静!”蔡知州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李氏,晚秋被害那一夜,你在何处?可去过后院?”
“我在房中抄书,并未出去过。”李嫣说。
她注意到,自从她进门,这段泓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但是她心中却记得,那日段泓交代她的事。
“好,无论任何人问你,都要这样说,清楚了吗?”
他轻柔的声音仍在耳边。
“你整夜都在房中吗?”蔡知州问道,“何人能证明?”
要是他记得没错,那晚逸王可是与他一起在留宿在依云楼,一夜都没回去过,看这回他怎么给这个小丫头说话。
李嫣想了想,确实没人能证明,就在她沉默之时……
“知州大人,我能证明!”
罗英莲被带上堂来,他说:“不知大人是否还记得,那夜在依云楼之时,我家王爷说身上衣裳单薄,让我回去给他拿件大袄,我便提前回来了,后来我请了王府的小厮将大袄送去,我便留在府里睡了,我能证明她一晚上都在房内,若知州大人不信,可以请那送大袄的小厮来问。”
“哼!不必了!”蔡知州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你可知作伪证算是共犯,与她同罪?”
“所言句句属实,大人可以查验。”罗英莲说道。
若是按照罗英莲所说,那时间恰好对得上,晚秋的死,是在他离开依云楼之后,只要能证明这个时间,李嫣在房里,那她就不可能去杀人。
蔡知州只冷笑地扫过罗英莲的脸庞。
见他如此自信,李嫣心想,莫不是这知州还有什么其他的证据?
不过……
她侧头看了看身边跪着的罗英莲,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虽然晚秋不是她杀的,可是她当晚也没见过罗英莲啊……
“且不管你们,带其他人证!”蔡知州喊道。
还有其他人证?
什么人证?
李嫣心中一直在打鼓,看到官差带上来的人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蔡知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蔡知州说。
“我……我是厨房专管鸡鸭牲畜的,我叫常……常喜。”常喜跪倒在地,颤抖着说道。
“晚秋遇害的那晚,你可有见过李氏?”蔡知州问。
常喜说:“见过,当时她来后厨,问我……问我……要要一碗……”
这常喜平日里便有些口吃,如今到了大场面,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问你要什么?是不是问你要一碗生鸡血?”蔡知州明知故问道,这常喜在早前的询问时,早已交代清楚。
“不!不是的!”常喜急得满脸通红,“李……李……李姑娘……她当时是来问我要一碗鲜鸡汤。”
常喜这句话可是说得清楚,众人都听得明白。
“胡说八道!竟敢当堂撒谎!不打你不说实话,来人,用刑!”蔡知州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大骂。
“大大大大……大人!”常喜扑倒在地上,簌簌发抖,“大人,我已经说了实话了,别……别……别打我!我说的……都都是实话啊!”
常喜被打了板子,仍是喊着:“别打了,说得都都都是……实实话!哎呦!别打了!”
他叫得惨烈之极。
外面围观的人,早已经看明白了,心中自有判断。
“这知州大人就这样审案?还敢说铁证如山?都说了实话,为何还要用刑?”
“哼,说实话有何用?”
“我看啊,能说出知州想要他说的话,才算得上是实话!”
“唉唉,你们知不知道,这知州明明是在公报私仇,那死的刘氏,原本是知州的姘头……”
“果真?”
“唉,那这李姑娘可真是可怜人……”
这些个风言风语,坐在堂上的蔡知州也听在耳边,刺在心里。
到底是何人在散播谣言。
他与刘惜之事,怎会传得人尽皆知,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若是他没有确凿的证据,冤枉了李嫣,岂不是成了昏官。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围观者肃静!”蔡知州咬着牙,连拍几下惊堂木,“行了行了,别打了,将常喜拖下去!”
“李氏,你当晚可有去过小厨房?”他转而问李嫣。
李嫣说:“确实去过,因王爷不在,晚膳没有如同往常送到屋里,我去小厨房找吃的,遇到常喜便问他,有没有鲜鸡汤,请问大人,这如何能证明,我是谋杀晚秋的凶手?”
“是啊!如何证明?”围观群众高呼。
“来啊!再传证人!”蔡知州厉声喊道。
又带上来一个小丫头。
李嫣瞧着她眼生,似乎是没见过。
那小丫头跪下,便说:“小奴是东宅后院的粗使丫头小玉,晚秋姐姐被杀当晚,我见过李姑娘在通往后院的小路上走着。”
“李氏,你还有何话好说?”蔡知州问道,“还不速速认罪?免得受皮肉之苦。”
“知州大人,我不认识她!”李嫣见事情对她有利,硬气起来,说:“我不认识这个小丫头,她说的话,不可信。”
“你不认识她,她认识你,这就行了!”蔡知州吹胡子瞪眼道。
李嫣说:“不对。我不认识她,证明我与她并不熟悉,你也听她说了,她是东宅的粗使丫头,与我接触甚少,你且问问她,在王府中见过我几次!”
小玉扑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说:“我只见过李姑娘一次,还是远远瞧着。”
“蔡知州,你听到了?这小丫头也承认了,与我关系不熟。只远远地瞧过一次,她所说的话,并不可信。”李嫣说,“当夜无风,这夜色定然昏暗,她怎么就能确定,看到的人就是我?”
“简直是胡搅蛮缠!”蔡知州怒得拍案而起,问那小丫头,道:“你可确定,看到的人是李氏?”
小丫头被此情此景吓蒙了,抬头看了看黑脸的知州,又看了看冷静的王爷,她再看看李嫣。
“不确定,因为……那夜实在……太黑了。”她说。
蔡知州气得手抖,怎么会这样,在堂下这些人都交代得好好的,怎么上了公堂个个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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