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是的是,拿了我那小瓷瓶,还没还来。
张太医跟着李嫣学了一个下午的针技,心情异常激动,想立刻回去试试。
“哎,老夫我都忘了此事了,多谢吴总管提醒。”他说着,从袖中拿出那小瓷瓶来,“我已经将药配好了。”
“多谢张老!”吴福喜得就要去拿药瓶。
哪料张太医即刻缩了回去,紧紧攥着药瓶,只说:“要拿这药也行,你得先告诉我,这药是何人给你的。”
“这很重要吗?”吴福问道。
他想起张太医第一次见这瓶子时,有些失态,再看他此时的表情,此事当真不是小事。
那就更不能说了。
“张老,你总是问这瓶子,到底是何意?”他补充问道。
张太医只说:“我见这药配得极妙,若是能有缘结识这配药之人,也算是幸事。”
“我是偶然所得,已经忘了是何人给我的。”吴福说,“您就别问了,先把药给我,回头我让人将买药的银子送去医馆给你。”
两人皆心怀鬼胎,自说自话。
“那不行!”张太医将小瓷瓶藏好,说:“你若是想不起这给药之人,我就更不能给你了。”
“你这是不讲道理啊,张老。”吴福气得不行,只说:“那我不要你的药了,我原本还有两颗,你只把那两颗丸药与瓶子还我即可。”
“不成不成。吴总管不肯说实话,不能给你,老夫还有急事,告辞了。”张太医趁他不备,转身便溜了。
“这个混蛋老儿,如此不讲道理!”吴福也不好去追他,只跺脚骂道。
吴福垂头丧气地回来,恰好遇到李嫣。
“福伯,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了?黑着一张脸。”李嫣问。
吴福想了想,看来这张太医是不会轻易将药还给他了,还不如再向李嫣讨要。
“李姑娘,你上次给我的丸药,我吃完了,能不能再给我一些?”他腆着脸问。
“那个啊……”李嫣面露迟疑之色,“我也只有一瓶啊,已经给你了。”
吴福说:“你再给我配一些不就行了,药钱我会给你的。”
见她为难,吴福只当她是为了银子,这丫头,才得了万两黄金,还那么抠门。
“不是银子的事。”李嫣只老实说:“这丸药是我爹配的,我出门之时,他只给我放了一瓶,我也不知道方子,不能再胡乱配呢。”
李嫣只恨在家时不好好学医,只顾着整天与李茗源胡闹。
除了一些简单的推拿针技,医理之类的,她一窍不通。
怎么敢胡乱给别人开药。
“你不是在骗我?”吴福惊讶道:“你能轻松地将那知州的不治之症治好,倒跟我说不会配药?”
李嫣说:“我说的是实话,哪敢骗您啊。”
什么不治之症,都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恰好见过父亲救过一个这样的病人,在旁边帮忙的时候,将针法记下来罢了。
现在外面的人都叫她神医娘子。
她压力可大了。
“罢了罢了,怕是我这样的人,没有万两黄金,李姑娘也不屑多看。”吴福甩袖就要走。
“福伯,”李嫣拉住他,笑道:“你别生气嘛,我说的是实话啊!不过……你想要这药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何办法?”
李嫣说:“上次我听说蒙将军去临野州公干,我让王爷传信去给他,让我爹爹多配一些,若是他回来,请他带回来,不就行了?”
“如此甚好,甚好啊!劳烦李姑娘了!”吴福愁容尽散,朝着李嫣作揖。
想着蒙钺离开王府也很长时日了,也该回来了。
李嫣亲自去厨房做了好菜,等着段泓回来。
等到天全黑了,才见到段泓身披白色的大袄走进来。
“你回来了!”她站起来,笑脸相迎。
段泓脸上全是疲惫,也不应答。
李嫣走过去,替他将大袄脱下来,抖了抖上头的灰尘,只说:“等你许久,菜都凉了。”
“再叫厨房送来便是了。”段泓看了一眼菜色,倒是他喜欢的,“往后不用等我了,这几日我都会回来得晚,你等我便只能饿肚子了。”
谁等你了,早就吃了。
李嫣眼眸微闪,只说:“这是我特地下厨给你做的。”
“非奸即盗。”段泓坐下来,只说:“你该不会下了毒了吧,毒害了本王,好逃跑。”
话虽如此,他还是大口吃了起来。
见他吃得香,李嫣勤快地给他布菜,只问:“你去了哪里?这两日都是早早出去,到晚上才回来,看上去很累。”
而且,他的鞋上有沙土,衣服上也有灰尘,单看走路的步子,也能看出疲乏之感。
一个风流王爷。
感觉去干了一天的苦力活才回来。
出去只带罗英莲一人,罗英莲看上去也很疲惫,回来之后瘫坐着,一句话也没说。
“今日张太医来了?”段泓问道。
“嗯。”李嫣点头。
“救人的针法你都教与他了?”段泓问。
“他拿了银票来,我没道理不教他。”李嫣想着怀揣的万两黄金,心里便美滋滋的。
没想到父亲的医术如此值钱啊。
真是后悔没多学几招。
“不过……”李嫣想了想,忧愁道:“这蔡知州能不能治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钱,你预备用来做什么?”段泓放下筷子,拿起酒杯,慢慢饮着,斜眼看她。
这个到真是把她问住了。
到底用来干嘛,她没想过。
“我没想好。”李嫣老实回答,她扬起小脸,说:“不过银子总归是越多越好。”
段泓轻笑,道:“你果真是我逸王府排名第二的财迷。”
“第一呢?”李嫣不懂就问。
罗英莲在一旁笑,兰花指转了一个圈,点到自己身上,道:“你祖师爷爷我在此!”
“人人都抱怨你雁过拔毛,你个铁公鸡,你还得意呢!”李嫣不屑道。
“怎么本王身边,净是你们这样的人。”段泓嗤声道。
“我与他可不是一样的人!你少贬低我了!”李嫣指着罗英莲,拒绝与他一党。
“你爷爷我今日累了,不与你计较,哼!”罗英莲给她翻了白眼。
说着两人斗起嘴来。
……
外面负责巡视的小厮,才来到角门,便听到院子里头传出嬉笑声来。
“什么时候这院里也有笑声了。”一个小厮说道。
“从李姑娘进府之后,这王府里热闹了许多,平日王爷住的这个小院,总是悄没声的,都没听到里头传出声过。”另一个提着灯笼的小厮说道。
“好啊。这样才像是人住的地啊。”
……
段泓吃完饭,便端坐书桌前看书信。
李嫣伸过脑袋去,问:“这是谁的信?”
“与你有关系吗?”段泓挑起眉毛,看她,问,“你想做什么就说吧,今日那么殷勤,还做菜,总是有所图的,不过一顿饭可不够,以身相许本王也不一定看得上你。”
“你怎么把我说得那么险恶。”李嫣嘟起嘴,不悦道:“真应该下毒将你毒哑巴了。”
白白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嘴。
怎么说不出好话来。
段泓不理她,专心看着手中的信,眉头微皱。
“蒙将军还在临野州吗?”李嫣问道。
好啊,做了一桌子好菜,原来是想打听蒙钺的事。
“你问他做什么?才几天没见,你想他了?”段泓也不看她,自顾自地将看过的书信烧掉。
蒙钺才出去几天,便要问。
哼。
这个丫头的心,真放荡!
李嫣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让他帮我从我爹那里带东西回来,是福伯要我帮忙的。”
见段泓半天不理她,她又补充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段泓,我给你做好吃的,不是为了打听这个,只是我见你这两日食欲不佳,吃饭总是吃很少,我……”
段泓抬头,她认真地解释的模样,在烛光映衬下,格外可爱。
“蒙钺已经启程回来了,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扬州。”段泓说道。
“那福伯的药,便没办法了。”李嫣失望地低下头。
“去吩咐水房,本王要沐浴。”段泓盯着她,邪气十足。
当水房的下人将热水浴桶准备好。
李嫣便悄悄地往后挪步,要退出来。
“你往哪里去?你留下来,替本王更衣沐浴擦背!”段泓及时喊住她。
方才听他讲那句,本王要沐浴时神色就不对。
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李嫣双颊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只说:“让罗英莲给你擦不行吗?他擦背与我擦背,是一样的。”
“你方才说你与他不一样的!”段泓轻笑道。
罗英莲捂着嘴偷乐,他行礼退下,走过李嫣身边时,脸上全是“你自求多福”的阴笑。
“行!我给你擦背!”李嫣仰天长叹,真不该挖坑自己跳下去。
我好好给你擦,看我不把你擦出一层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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