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如你说的那样?只想将我扎晕?”蒙钺从刚才的交手中,就能感觉出来,她没有武功。
“你以为我真想置你于死地吗?”李茗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我也要有这本事才行,若我能杀得了你,还用被困在这鬼地方吗。
有杀人的本事,早就先把这的老板给杀了。
那该死的变态!
“那我放了你,”蒙钺说,“你要保证不许乱叫,不许跑。”
不能再如方才一般,喊着杀人啦之类的话。
这间房,本是扬州永康王的,蒙钺途经此地,不知永康王从哪里得知,非要招待他来这里住。
若是再闹出事情来,那可就不好了。
“嗯。”李茗源含泪点头,“奴家保证乖乖的,任你摆布。”
蒙钺卸下心防,将她放开,才松手,便捂着要害部位,冲着衣物飞奔而去。
真丢脸啊。
这大概是蒙钺此生经历的最难堪的时刻。
他飞快地穿好衣物,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本是到了歇息的时辰,只着最里面的中衣便可,蒙钺还是认真地将所有的衣裤穿着整齐。
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房里水雾逐渐散去。
李茗源乖乖地跪坐在床榻边上,低着头,他脸上被剑气划伤,留下一道红痕,他不说话,只看着蒙钺。
这呆鹅还算是好对付的。
容易心软。
留在这房里,总比去其他房间好。
此刻脸上伤了,肯定是巨丑无比,再去其他房里,也“诱惑”不成了。
蒙钺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咳嗽一声,大步走到门前,将插在门上的剑拔下。
“姑娘,你……出去吧。”他说。
“叫我嫣儿!”李茗源将手背在身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眼中即刻涌出了泪花,他抬起头,看着蒙钺说:“好汉,我知道你是好人,就让我留下来伺候你吧。”
蒙钺这木纳的模样。
正人君子得很,就算留下来,肯定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李茗源早已摸清了。
“伺候?”蒙钺红着脸说:“我睡觉,从来不用人伺候,你还是出去吧。”
但是见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样。
蒙钺感觉心中揪成一团。
“好汉,你看我此刻这样,头发也乱了,脸也伤了,我若是出去,肯定会被东家打一顿的。”李茗源用手抚着脸,说:“你就可怜可怜嫣儿吧。”
最后这句,听得蒙钺内心一紧。
“方才我弄伤你了,是我不好。”他说,“你要是想留下,你便留下吧,这床榻留给你睡,我去外间了。”
“你可真是个好人。”李茗源由衷赞道。
头一回见这样的呆鹅。
蒙钺在外间坐着,听到这声,顿时思绪万千。
曾几何时,李嫣趴在他背上,酒醉着,含含糊糊间,也说了一句同样的话。
“你真是个好人。”
只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将他带回了那个微风的凉夜。
为何,仅仅是那短短的一夜,便如此深刻。
“时辰还早,我也睡不着,陪官人喝上几杯吧。”李茗源端着酒,缓缓地走到蒙钺面前坐下。
他只想着,把人灌醉了,好搜搜他有没有银子。
这酒中,他还下了药。
不怕你喝不倒。
他并不知道,蒙钺端着茶碗,看着他,心中早已是千回百转,思绪万千。
“奴家先干为净。”李茗源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如此干脆。
心中所想的那个她喝酒时也是同样的干脆。
蒙钺心中动容,想也不想,豪饮一杯。
“姑娘,你是怎么沦落到这样的地方?”他问。
“嗯?”李茗源没想到蒙钺会这样问,这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他眼珠子一转,张口便来:“小女子家中本是扬州大户,奈何家道中落,父母皆惨死在盗匪手中。只剩下兄长与我二人相依为命。可如今,天道不公,兄长染上了恶疾。我本是为了给兄长治病,卖身与此……”
说着,他低下头,以丝帕拭泪。
“没想到,兄长也活不长久,父母兄长皆死了,仅剩我一人苟活世上,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哽咽道。
李茗源心中赞道:嫣儿,你可真有才。
李嫣编的这个词,简直是无所不能,什么场合都能套上用一用。
蒙钺醉眼朦胧,恰好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抬起头。
为何两人不仅脸长得相似,连说出的话,都如此雷同。
“你还有我!”蒙钺借着醉意,伸出手握住李茗源的手,叮嘱他的眼睛,说:“嫣儿,你还有我!”
李茗源大惊失色,将手缩回去。
蒙钺只觉今日的酒很烈,后劲极大,他才喝了几杯啊,怎么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
他心中百千思绪翻腾,胡乱说着:“嫣儿,别担心,往后我都陪在你身边。我答应了陈公,要守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你喝醉了!”李茗源看着他如此深情,有些抵挡不住,只说:“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榻去睡吧。”
说着,他把蒙钺扶起来。
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将这壮汉撑起来。
摇摇摆摆,勉强撑到床边。
“到了,你喝醉了,好好睡啊。”李茗源想将他放下床去。
却不料,蒙钺居然一把将他抱住,嘴里念念有词,道:“嫣儿,别伤心,我就回去了,我回去了,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李茗源心想,完了,这呆鹅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这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他心一急,想将蒙钺推开,不料那蒙钺脚下一滑,摔到床上,双手仍是死死地抱着李茗源,不肯撒手。
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你放手!”李茗源憋红了脸,使劲推他,推不动。
“我不放,嫣儿,抓住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了。”蒙钺含糊地说着。
李茗源努力地将头撇过一边,耳朵恰好贴在蒙钺胸膛之上,只听得这呆鹅心跳如雷捣。
“喂喂!别搞出事情来啊,吃了迷药还这么大的力气。”他自语道,“不行还是扎晕吧,老爹这回配的什么迷魂药,该不会是假的吧。”
李茗源袖中露出银针,刚举起手,蒙钺便昏了过去。
“呼!”李茗源将人推开,坐到地上接连喘了几口气,“抱得老子快窒息了。”
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抱过。
此时,床边的包袱落入他眼中。
“待我看看这呆鹅是什么身份,这包袱里有没有银两……”他奸笑道,开始四处翻找。
蒙钺随身的包袱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什么都没有。
“果真是个穷光蛋!”李茗源泄气地瘫坐着。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方才这呆鹅分明是老板亲自带进来的,应该是有些身份才对,怎么可能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该不会是藏在身上?”李茗源的眼光转到床榻之上。
那床榻上的蒙钺早已失去知觉,四肢摊开,呼呼大睡。
李茗源跳到床上,开始搜身,将人脱了个精光。
果真!
“这袖中藏有东西!”李茗源惊喜道。
他将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银票!”
看到那几张银票,李茗源眼闪绿光,这呆鹅是个有钱的主啊。
“还是不够啊。”李茗源数了数,这些都是些小额银票,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他疑惑着。
与银票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书信,以火漆印封口。
“还是封密信。”李茗源拿去对着烛火看了,只见那信封之上并没有字,只是在右下角印了一个小印。
“这是锦贤王的私印?”
不管这信是锦贤王所写,还是别人送与他,如此私密的信件里肯定有重要的事。
李茗源想了想,将这信封与银票一起放回蒙钺的袖中,将他的衣服平整地挂起来。
他看着昏迷的蒙钺,这人若是跟锦贤王府有关系的话,那……
“嘿嘿,嫣儿我可赖定你了!”李茗源轻声说着,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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