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雾哥把我从车上报了下来,轻轻放在床上,很快有护士过来帮我处理了伤口,疼痛感在这一刻似乎麻木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脑子里一直在闪现泥石流滚向我们的那个画面,还有无数石子压向汪姐的那血淋淋的一幕。
我坐在简陋的病床上,悲歌仰天泪如雨,整个人都处于茫茫的状态,最近对生死的领悟太多太多,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是何其渺小和无助啊,前一秒还鲜活的人,下一秒已经天人分离。
悲痛万分,痛哭一场之后,沙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我想起了小时候,待我最好的叔叔突然车祸离世,想起了亲眼目睹外婆晚年备受煎熬的病逝,所有的死亡加在一起化成疼痛在我胸中涌动,化作眼泪和思绪从高处倾泻而来,我就那样孤零零站在这风里雨里。
这是一种无奈与痛苦混杂的感受,难以用言语表达。
宗雾哥默默在我身旁呆了很久,我知道他心情也很难过,可是男人不会轻易掉眼泪。
后来我忍住不哭了,以免周围人更多的担忧。
清理好混杂的思绪,我手机被石头砸得粉碎,所以借宗雾哥的电话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撒谎告知,自己现在还在学校,小感冒了,其他一切安好,只是手机坏了没法经常联系。
受了轻伤的宗雾哥几乎没怎么休息,凃了点药,便又投入到了紧急的救急工作中。
临走时,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我几秒,我转过头去刚好迎上他的目光,他微微笑了一下,短暂的那一刻,我感觉时间停止了,我的心和整个人突然有种大雨淋湿后,被温暖阳光沐浴后的重生感。
这种让人如此充实和安详的感知,让我甘之如饴。
过了几天,他又开车过来陪着瘫坐在病床上的我聊天,原来他是蓉城一著名企业的老总,连平时不在意商界的我都有听说过的。
听闻我是蓉大日语专业的,他轻描淡写“哦”了一声,似乎意料当中,并用日语回复了我。
我顿时一惊,哎?你会日语吗?
他摇摇头,说他们公司最近几年一直有对日的生意,经常有跟日方交流,平时都会有翻译,听多了,自然会那么几句常用的,然后他一口气把所有会的日语都一口气说给我听,说完调皮地哈哈笑了起来。
我听完也开心地咯咯笑出声来。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笑得如此开放,也跟着心生舒坦。
然后还把名片给我,叫我放好,说回蓉城我们再联系,喊我好好休养,不要想太多。
然后他便匆匆离开忙事情去了。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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