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温尔雅一声又一声的控诉,卜幺莲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温家二房的家底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个二丫虽然可恶,可她说的话倒不是胡说八道的夸张,她们这个家确实是什么都需要置办了。
要是一样样的认真置办起来,没有十五两银子是办不齐全的。
她要是坚持说她们没有分家,这个丫头当场就会跟她要这些真金白银的,这丫头从河里捞出来之后变了很多,这样的事是能办出来的。
可她要是吐口说已经分家了,又怎么能把她们刚得的银子给要过来呢?
一时之间,不卜幺莲有些左右为难了起来。
翻着白眼珠子想了一会儿,卜幺莲终于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够了!”
卜幺莲端着架子呵斥了一声,“你们二房早八百年就分出来单过了,你们自己没本事把日子过的这么恓惶,还好意思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啊?真是不嫌害臊!好了,这些事我也懒得说你了,”
卜幺莲貌似大度的摆了摆手,紧跟着语气一转说道,“可是有一件我却不能不管。你们毕竟是姓温的,虽说老二是前头的姐姐留下了的,可自小我也是当亲生的一样疼,老二虽然走了,他留下的妻儿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都走上歪路,不能让人家背后戳脊梁骨,成了一窝子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敬老的糊涂蛋。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必须的让你们……”
这卜幺莲说的特别的好听,可核心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要教导温柱子留下的妻儿们敬老,也就是敬重她和温金良,继续老老实实的被他们欺负。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要论起不要脸来,她卜幺莲说是第二,清水镇十里八村的没有干认第一的。
“你说了这么半晌,咱们这个家到底是分还是没分啊?”
温尔雅大声的打断了卜幺莲的长篇大论,径直忽略了卜幺莲的‘敬老’说辞,更加明白无误的说到,“要是咱们已经分家了呢,那我没有别的废话,就算是咱们一家子饿死、冻死了,也绝不会求到没长心肝的人头上去。可要是咱们这个家没有分明白,那对不起了,咱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的吃喝只能着落到你这个大家长的身上了。”
一边说着话,温尔雅也向前买迈了一大步,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卜幺莲那一对闪着金光的耳坠子上面,声音更是坚决,“刚才我介绍的情况大家伙都听清了,你这个做大家长的想必也听清楚了吧,咱们也不贪心,只要你拿出十五两银子来解决了咱们眼前的难题就成。”
话音落地,温尔雅突然就是一抬手,直接从卜幺莲的的耳朵上把那对闪着金光的耳坠子就给拽了下来。
“你!你……”
卜幺莲浑身哆嗦着,苍白着一张老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喘气都困难了,好像被谁一把给掐住了嗓子眼一般的难受。
这对金耳坠子是她最压箱底的宝贝了,是当年她还没有正式嫁入温家的时候,用尽了手段哄着、逼着温金良偷了他娘和他前妻的嫁妆,又偷这卖了家里的两头大耕牛才给她买来的呢。
足足花了二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这样的一对金耳坠子,别说在温家屯绝不仅有,就算在整个清水镇的十里八村的也算是少见的了,除了镇上那些做大生意的,也就是王家村的王财主家的媳妇、姑娘们会置办这样贵重的首饰了。
这么一件压箱底的宝贝首饰,平常的日子里卜幺莲可舍不得戴,就连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好声好语的求她,她都不肯让她们多瞧一眼的。
只不过,听说了穆辛是从大地方来的,又是读过书的人,为了不再他面前矮了气势,她这才一狠心戴上了这对宝贝金耳坠子的。
却万万没想到,竟然让二丫那个死丫头一把给抢了去。
这简直就是剜她的心,打她的脸啊。
“我?怎么了?”
温尔雅故意摇晃着手里的那对金耳坠子,不疼不痒的说到,“我不过是想让你心口对一一回,让你当众展示一下你对温家二房的关心,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的说把二房儿子也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对我爹身后留下的一家子孤儿寡母特别的关照么?”
“咱们、咱们老早就分了家了!”
卜幺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好不容易才把气稍微的喘匀了,立即就咬着牙说到,“我凭什么还得养活你们这一窝子?”
“分家了?”
温尔雅微微的一皱眉头子,把一对金耳坠子交到了左手,摊开了空空的右手手掌,“文书呢?分家总不能是红口白牙的随便一说吧?总会有个文书、字据的吧?你拿出来让大家伙瞧瞧。”
“分家了就是分家了,哪里还用什么文书、字据的?”
卜幺莲的脸又几乎阴成了黑锅底色,强忍着破口而出的大骂,拿出来这辈子最大的耐心说到,“你这个丫头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了,赶紧把东西还给我。你要是非要什么字据凭证,那就让人自己写一个吧。”
温尔雅之所以和卜幺莲废话这么久,又出其不意抢了她的宝贝金耳坠子,等的就是卜幺莲这句话。
为了和卜幺莲那一窝子彻底的划清界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温尔雅也知道在当地很多人家分家确实不会写什么正式的文书字据的,也就是当爹娘的把兄弟几个叫到一起口头上约定一下也就算是分完了。
可是卜幺莲和别人不一样,她是最会把黑的说成白的、最后胡搅蛮缠的了,温尔雅不得已之下才会当众抢了她的耳坠子,逼着她立下字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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