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能这么说嘛。”

    穆辛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笑嘻嘻的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说，逛了这德宁城就等于逛了宣济府，还省得跑那么大老远的去宣济府了，宣济府有的东西德宁基本上都有呢。”

    “就拿宋记进货的这家卓记肉行来说吧，”

    见温尔雅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穆辛不敢松懈，紧着解释道，“他们卓记的总号是开在京城的，几年前在宣济府开了分号之后，不到一年就在德宁城也开了分号了，一些稀有的肉食都是用冰车从京城运过来的呢。要是赶上大夏天的，光这份脚程钱就不是小数目啊，不过能吃得起这样运来的肉食的人家也就不在乎这点银子了。”

    “卓记的总号竟然在京城啊？”

    温尔雅嘟囔了一句，心思也就装了过来，点着头了然的说到，“怪不得许掌柜的能在大冬天的弄到鲜血的鲤鱼呢，原来他进货的肉行这么有来头呐，难怪许掌柜的开的肉铺子在清水镇这么快就打开了局面，有卓记这样的货源撑着，这腰杆子就是挺的直呢，许掌柜的人脉真广哦。”

    “许掌柜的的确能干，”

    穆辛附和着应了一句，赶紧又抛出了一句来，“要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容易的就把你的那些胭脂卖给谢记点妆阁啊。”

    “谢记？点妆阁？”

    温尔雅果然特别的感兴趣，早就把方才那些气恼丢到了一边，“许掌柜的只是和我说了卖给了一个老朋友的铺子，却没有细说呢，只是说月初的时候那东家要过来一趟和我细聊，我也就没有细问这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你的事，我总要细打听打听嘛，”

    穆辛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看着温尔雅渐渐上扬的眉梢，他又赶紧的解释了一句，“就算咱们是假定亲，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而且以后大家还要街里街坊的住着，怎么也不能由着那些阿猫阿狗的忽悠了你啊。”

    “哼！”

    温尔雅就从鼻子里种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在揪着穆辛打听她的事不放了，“既然你都打听了，还不赶紧的说说这谢记点妆阁是怎么回事？许掌柜的说这东家是他的老朋友，老家在德宁城，铺子是开在宣济府的。”

    “是，也不是。”

    穆辛不敢买关子，紧跟着细说到，“点妆阁的东家叫谢东亭，老家也确实在德宁城，宣济府的点妆阁是个分号，这总号是开在德宁城的。点妆阁和其他宣济府的铺子不同，是现在德宁城发的家，然后又去了宣济府闯名头的，宣济府的点妆阁开的时候不长，正在和云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别着苗头呢。”

    “许掌柜的之所以说你那些胭脂是放在宣济府卖的，大约是谢东亭准备着奇货可居，想着用那些胭脂和云家争一争，打的是出奇制胜的主意，连德宁点妆阁总号也没有卖呢。”

    “怎么又和云家扯上了关系？”

    温尔雅不在纠结这点妆阁总号和分号的事了，却拧着眉头子说了一句，“这岂不是还没见到那位云四小姐呢就先和她打上擂台了嘛？”

    “云家是宣济府的大户嘛，”

    穆辛笑了笑，有些满不在乎的说到，“他们云家的生意几乎涉及了所有的行业，而胭脂水粉又是个特别能赚钱的行当，他们自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瞧着了。而且啊，说起和点妆阁对上的云家胭脂水粉铺子，实际掌管着的好像就是那么云霜云四小姐呢。”

    对于穆辛能知道这么多宣济府云家的细节，温尔雅一点也没感觉到奇怪，毕竟能拥有那样‘简易’的帐篷，又在深山里弄出那么大动静的人，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底细也算是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

    毕竟，连许掌柜的那样的大掌柜的都对云家的事知道的那么多呢。

    “这也太巧合了一些。”

    温尔雅只是有些感慨，她原来还打算着若是有可能的话要和那个云霜合作一下呢，却没想到在她不知内情的情况下两人已经成了商业对头了。

    “我这不是提前得罪了宋穗花、得罪了云四小姐了？这下会让许掌柜的特别为难吧？”

    “这事也算不上得罪，”

    穆辛笑呵呵的说到，“而且啊，云家可不会知道这些事。那点妆阁的谢东亭得了你这些稀奇的胭脂肯定会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任何人都不会告诉这东西的来历的，别说云家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了，就是一般没有关系的人家也不会探听到点妆阁这个最大的秘密啊。”

    “也是哦。”

    温尔雅自己也笑了，“我是当局者迷，被云家这么响亮的名头给吓晕了，这事点妆阁肯定不会往外说的，云家才不会知道那些东西是我做出来的呢，许掌柜的也就不用为难了呢。”

    “许掌柜的怕是也不怕为难，”

    穆辛又笑着提醒了一句，“你别忘了是谁给你和点妆阁牵线搭桥的哦，许掌柜的不是你，他可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的内情的呢，他就是明白这铺子和铺子之间的竞争是怎么回事，才会这么干的。他之前不是筹备着要在清水镇开个胭脂水粉铺子嘛，后来铺子没开成就转过了曹家，他心里头不舒坦，这才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的吧。”

    “啊，……呃，……啊！……”

    温尔雅的眼睛就瞪的铜铃一样大了，突然就叫了一声，“这、这事怕是有些麻烦了，许掌柜的怕是要被拆穿了！我害了许掌柜的！”

    “怎么回事？”

    穆辛难得的一挑眉，“你又怎么害了许掌柜的呢？”

    “我的那些胭脂水粉有人见过的！”

    温尔雅着急的一把扯住了穆辛的袖子，“你还记得吧，你刚来的时候，我卖个了王家庄的王三小姐一瓶，还卖给了赵秀枝一瓶！那个云霜来了，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事的！”

    “那两瓶不都是我从外乡带来的么？”

    穆辛却不急不躁的眨了眨眼，“那可不是你做出来的，更和点妆阁没有半点关系的呢。”

    “话可以这么对外解释，”

    温尔雅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蹙着眉头子说到，“可要是云霜见到了她们手里的东西肯定能发现异同的，相信作为竞争对手她手里肯定也有点妆阁卖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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